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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风月不及你

顾汐润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五年前,惊鸿一瞥,姜瓷对桑泽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彼时,他是最年轻的青年古琴演奏家。年少时的喜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意外消失在大众视野里。五年后,桑泽改头换面,以另外一个身份归来,姜瓷一眼就认出了他。两个人阴差阳错的成为了邻居,那份少年时无疾而终的喜欢,依旧火热滚烫,她决定追他……

主角:姜瓷,桑泽   更新:2022-07-16 00: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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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瓷,桑泽的女频言情小说《万里风月不及你》,由网络作家“顾汐润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五年前,惊鸿一瞥,姜瓷对桑泽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彼时,他是最年轻的青年古琴演奏家。年少时的喜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意外消失在大众视野里。五年后,桑泽改头换面,以另外一个身份归来,姜瓷一眼就认出了他。两个人阴差阳错的成为了邻居,那份少年时无疾而终的喜欢,依旧火热滚烫,她决定追他……

《万里风月不及你》精彩片段

姜瓷大概面试了快一周,终于在这天下午,接到了被录取的消息。

S市和山剧院初级策划。跟她的专业还算搭边,也是她向往的工作环境。姜瓷心情非常亢奋,邀耿小依在家里吃了饭,一起聊天到十点多,耿小依才打车回自己家。

收拾完饭桌茶几,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跟家里人汇报了找工作的结果后,姜瓷一看时间,十一点,还可以搭上美容觉的末班车。

她躺上床,刚要进入梦乡,忽然听到一阵琴声。

深沉旷远,余韵悠长,如果说前几个音还略有些滞涩,后面便渐入佳境,浑圆通透。

可不就是古琴的声音么。

姜瓷迷糊了一下,倏地睁开眼。

以这段声音的弹奏技巧来看,绝非出自一般人之手。古琴这么小众,没想到这楼里就住了位大师?

姜瓷张望了一下,惊讶地发现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

这是一个只有五层高的老式居民楼,没电梯,一楼自带小院,姜瓷住在二楼。

搬来一个星期,每次路过一楼门窗都是关着的,有几次,姜瓷看到一楼院子门口堆了一些削下来的木屑,但她没放在心上。

因为从来没遇到过大活人,姜瓷就一直以为一楼是没人住的。

她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实在顶不住困意,躺回了床上。

可她睡不着了。

楼下那位高人不知道生活里遇到了什么困难,琴越弹越快,声音渐渐从深远变得激昂,仿佛在诉说心底难解的悲愤。

弹得虽好,可她要睡觉啊!老房子的窗户质量不太行,她关了窗还是能听见琴声,楼下邻居也不嫌累,从十一点多一直弹到快一点,对方没疯姜瓷却要疯了。

她非常不擅长熬夜。

考虑再三,姜瓷换上衣服,准备去楼下敲门提醒一声。

怕里面人听不见,姜瓷使了点儿力,拍了几下门。

琴声戛然而止,随之是一段不长不短的静默,但始终无人给她开门。

姜瓷尴尬地说:“你好,我是刚搬到楼上的邻居,那个……”

话没说完,门“唰”的一下开了,要不是里面亮着灯,姜瓷恐怕要被吓死。

“那个……”她刚要把话说完,忽然愣住了。

门里头的男人个子很高,带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眉眼,一只手懒散地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只手搭在门把上,好像随时准备关门。

是那个斫琴师,青釉。

“有事?”他声音低哑,透露着一点不耐烦。

姜瓷把要说的话忘记了,直接问:“是你在弹琴?”

男人没说话,眼神里流露出戒备。

姜瓷说:“弹得挺好的,但你看时间了吗?已经一点了,这楼里居民都要睡觉了。”

“楼上听不见。”

“但我听见了。”

青釉这才落下目光,仔细地看着她:“你就是刚搬到202的?”

“是我。”姜瓷镇定地迎上他的目光。

青釉眉头一皱,好像摊上什么麻烦似的,恹恹地说了句:“知道了。”就准备关门。

姜瓷眼疾手快地挡住,脱口道:“就这样?”

青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姜瓷有些尴尬。

好在没过一会儿,青釉主动说:“我是不是见过你?”

姜瓷心里头窃喜,脸上却淡淡的:“哦,是吗?”

“我想起来了,琴馆。”他细长的眼睛微微一弯,带着漫不经心的调笑,说,“果然,202。”

姜瓷没懂:“什么意思?”

青釉竖起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姜瓷慢慢踱回自己家,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像是在骂自己二?!

苍天可见!琴馆老师还说他没恶意,这都嘲讽到脸上来了好吗!

姜瓷生气地往床上一扑,脑子里却都是青釉口罩上面那双潋滟的眸子。

和她悄悄藏在心底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这一夜,楼下确实没有动静再传来了,姜瓷却仍旧失了眠。

五年前。

高二那年暑假,姜瓷短暂地上过古琴课。

那个时候她对古琴一点兴趣都没有。老师是南方某流派的古琴大师,讲话又软又慢,姜瓷一上课就打瞌睡,一下课就特别精神。

有一天上课前,姜瓷突发奇想,开始吆喝:“来来来,姜未用过的练习琴,天上地下只此一张,假的我吃了!”

前后排的同学纷纷凑了过来,睁大眼睛:“姜未用过的琴?”

“快让我摸一下!”

“我也要摸!”

姜瓷立刻护在琴上:“摸一下五块,一手交钱一手摸琴!”

前桌立刻瞪她一眼:“姜瓷你抢钱呐?”

“那便宜一点,三块钱一摸。”

旁边女孩叹了口气:“要是有桑泽的琴,十块钱一摸我都愿意。”

姜瓷好奇地问:“桑泽是谁啊?”

“你居然不知道桑泽?”提到这个名字,大家都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向她科普,“跟你哥同龄的青年古琴演奏家,业界人称‘十年姜未,百年桑泽’,意思就是修炼十年才有姜未的水平,修炼一百年才能比桑泽,当然是夸张说法……”

姜瓷听了半天,激动地一拍桌子,大声说:“竟然比我哥厉害这么多,这个桑泽我爱了!”

此刻,一个青年正从外面走进来,听到她这句话,有些意外地看过来。

青年皮肤很白,却不是病态的苍白,是像羊脂玉一样莹润的颜色,瞳仁也很浅,清浅温润,看向姜瓷这边时眼尾微微上挑,细长的眼睛里透露出调笑的意味。

姜瓷立刻蹦出一个念头:他长得可真好看。

伴随这个念头,她呼吸有些不自然,心跳不受控制地剧烈起来。

青年走上讲台,摆好自己的琴,开口说话:“你们老师今天生病,我给他代一节课。”他修长的手指随意在琴弦上拨了一下,绵长的泛音让姜瓷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姓桑,叫桑泽。”

台下一片惊叫。

青年余光向姜瓷投去一瞥,随即笑笑收回视线:“你们叫我桑老师就行。”

这一整节课,姜瓷坐得格外笔直。

桑泽讲的也是入门的知识,而且他很懒散,语气也不激昂,哪里是龙池,哪里是凤沼,哪里是岳山和冠角,还有十三徽的含义等等,都是用一种平静的语调带了出来。

姜瓷却一点也不犯困,目光一直跟着他,在心里将他的容貌来来回回描摹,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

应学生之邀,临下课前,桑泽弹奏了一首《乌夜啼》。

第一指拨下,随着琴音泛起,他就像是变了个人,再也看不见那种慵懒的气息。

此时的桑泽神情专注,仿佛端坐在雪山之巅,与月光相合,清绝如松,连风流都沾染上了清冷的气息。

一曲渐了,姜瓷还沉浸在惊叹之中。

桑泽收了琴,又变回那种懒懒的样子,问:“还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下课了。”

姜瓷突然高高举起手。

桑泽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姜瓷其实没什么要问的,但就是不想让这节课这么快结束。被他盯得头脑发懵,便脱口道:“桑老师,您喜欢瓷器吗?”

一个和课堂内容无关的问题,姜瓷问完就有点后悔。

桑泽却没批评她,直截了当地回答:“不喜欢。”

姜瓷备受打击:“为什么?”

“不为什么。”桑泽背上自己的琴,准备离开教室,“我不喜欢那种脆弱的东西。”

“但瓷器很美呀。”姜瓷不甘心地站了起来。

桑泽停下脚步,侧过头,听见她感情充沛地胡扯——

“唐代诗人陆龟蒙有诗云: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看看这诗句,美不美?美吧!所以我们就能知道瓷器有多漂亮!”

她扬起头,窗口的光刚好照在她乌黑发亮的瞳仁里,炫目而耀眼。

良久后,桑泽移开视线,丢下一句话:“陶瓷班在对面楼,下次别走错了。”

“……”

这就是姜瓷和桑泽的第一次见面,不太美好,自己可能还被当成了一个傻子,但姜瓷并不气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个词。

那天下了课回到家,姜瓷佯装镇定地对姜未说:“哥,我今天遇到你竞争对手了。”

姜未斜她一眼:“谁啊?”

“桑泽。”

姜未懒得理她:“别乱说,我跟人家是友好交流,不是竞争对手。”

“也对。”姜瓷叹了口气,“‘十年姜未,百年桑泽’,你跟人家差了九十年。”

姜未拿起抱枕就要砸她,姜瓷蹦跶着逃到自己的卧室去。

姜瓷心跳得厉害,摊开日记本,一笔一划地写道:“从今天开始,我多了个新名字:九十年。”

——如果我是九十年,再找哥哥借十年,就可以站在桑泽旁边了。

十七岁的姜瓷,就这样怀揣着秘密的少女心思,等待着和桑泽的第二次见面。

大约过了几个月,到了冬天,姜教授带他们一家子去看传统乐器演奏会,据说桑泽会上台表演,姜瓷翻出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精心梳了头发。

可是那一晚,桑泽没出现。

确切的说,从那晚开始,他就再也没出现过。

桑泽刚消失那会儿,传闻很多,姜瓷也曾有所耳闻。

姜家某次开饭前,讨论起这件事。姜瓷竖起耳朵偷听。

姜未说:“虽然外界经常拿我和桑泽比较,但我必须要承认,他的琴技远在我之上。‘十年姜未,百年桑泽’,这句话我是服气的。”

姜瓷心里隐隐骄傲,她暗恋的人这么厉害。

姜教授突然叹了口气:“可惜了。”

姜瓷伸头问:“什么可惜了?”

“桑泽啊。”姜教授慢慢给自己倒了杯小酒,“这小子也不知道去哪了,怎么就消失了……”

姜未道:“有人说他犯了罪,已经被关起来了。”

“我还听说他得罪了什么人,已经被,”姜教授顿了顿,看到小女儿正背对着他们在盛饭,于是手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小声说,“被人做掉了。”

话音刚落,厨房里传来碗摔碎的声音。

姜瓷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后来,她没有再去上古琴课。

姜教授和姜未都在本地H大,照理说,她也可以考这所学校,可是她发疯了一样学习,最后报考了所有人都觉得她考不上的隔壁S大。

她笑眯眯地说:“高考嘛,人生在此一搏,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考不上更好的大学呢?”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S大是桑泽的母校。

尽管仅有一面之缘,尽管桑泽可能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尽管她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他。

他仍然是活在姜瓷秘密里的那个人。


周一早上,姜瓷去和山剧院报道上班。

一名叫李凯飞的男策划带她熟悉工作。

“咱们部门现在加上你总共五个人。一位视频大神,一位设计大神,一位客户执行,剩下我们两个都是策划。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了。”

李凯飞很胖,看上去平易近人,带她穿过最外办公间,边走边说:“你叫我翅膀哥就行,公司里大家都这么叫。”

姜瓷忙不迭点头:“谢谢翅膀哥。”

策划部的办公室在最里面,李凯飞刚一推开门,一个纸飞机直冲他脑门戳了过来。

姜瓷:“……”

这是一个鸡飞狗跳的世界,跟外面办公室的安静有序完全不一样。墙壁上贴着各种潮流艺术的海报,还有摇滚乐悄悄外放。

李凯飞拍了拍手,跟大家说:“你们文静一点啊,咱们来新人了。”

其他几位同事齐刷刷投来视线。

姜瓷向他们鞠了一躬,礼貌地说:“我叫姜瓷,从今天开始跟大家一起努力。”

“好啊!”一个留着长发的男人兴致高昂,“欢迎你一起来我们部门造作!”

“造、造作?”姜瓷懵了。

李凯飞哈哈大笑:“二狗子,你吓到新人了。”

除姜瓷外,全场唯一一个女生走了过来,带着板正的眼镜,看上去最像正常人,她从容地说:“姜瓷是吧?你好,我是策划部的视频负责麦子。我们部门氛围就这样,策划嘛,需要脑子灵活,思维碰撞,久而久之这些人就这副德行了,你别搭理他们就行。”

被叫做二狗子的长发男不乐意了,抄起桌上纸飞机扔了过来:“什么叫这副德行?你以为自己好到哪里去吗?你们搞视频后期的都神经病。”

纸飞机精准地在麦子后脑勺上撞机,原本还冷静淡然的女孩突然青筋直跳,狂暴地冲到二狗子身边,掐着他的脖子怒吼:“你说谁是神经病?!啊?!你们做图片后期的瞧不起谁呢?信不信老娘拿AE(aftereffect)参数砸死你?!”

姜瓷目瞪口呆。

李凯飞溜回自己工位上,把手旁的物料和文件分享给姜瓷,说:“你抓紧看看吧,一会儿师总监和AE回来,咱们要开策划选题会。”

姜瓷问:“师总监?”

“对。她……”李凯飞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后只是揉揉眉心,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李凯飞诚不我欺,见到师梦秋本人后,姜瓷觉得他没说出来的话大概是——“更年期提前”。

师总监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穿着严肃的正装,行动雷厉风行,俨然职场女强人的风范,跟策划部们的其他“艺术家”们截然不同。

她一来就把所有人的工作都批评了一遍,李凯飞因为PPT里有个错别字,更是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刚才还拼命“造作”的策划部,现在端坐地犹如一群小学生,对师梦秋的批评没有显露出半点不乐意。

姜瓷心里悄悄打鼓。

她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却好像还没出门就遇上了能让她死一千次的大bo。

散会之前,师梦秋严厉地说:“我对你们这周提出的方案很不满意!毫无新意可言,我说过很多次了,那种老掉牙的节目不要搬到剧院来!你们怎么不去搞广场舞呢?”顿了顿,她目光扫过全员,锐利得像鹰隼,“下周,每个人都要给我提一个点子,再是今天这种水平,我可以帮你们联系幼儿园小班。”

大家忙不迭点头。

末了,师梦秋的目光落在姜瓷身上,声音稍微平和了一些:“新人也要参与,希望你能给我们带来新的思路。”

姜瓷挺直腰板:“是!”

答应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师梦秋要求高,寻常节目入不了她的法眼,姜瓷又在学习阶段,做了很多功课,看了很多资料,却始终没有头绪。

周五晚上下班,策划部门一起去团建,欢迎新成员入职,姜瓷因而喝了一点酒。

她其实不能喝酒,一喝必吐,无奈顶不住AE妹子劝。

妹子叫倩倩,人美声甜,很会说话,怪不得能去做客户执行,劝起酒来连姜瓷都扛不住。

她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胃里翻江倒海,加上出租车开得飞快,更难受了,眼睛都有些模糊。

终于在家门口,姜瓷忍耐不住,“哇呜”一声,扶着栏杆吐了出来。

紧接着,一楼的门突然打开,青釉仍旧带着黑口罩,皱眉看她。

姜瓷想起,从那天不欢而散之后,就没有在楼道里见过青釉,但偶尔会听到一楼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想来他是斫琴师,削削木头弄弄材料,也没什么奇怪的,偶尔也弹琴,但都会在十一点前停下。

至少,是把她说的话听进去了,说明这人还不算太坏。

姜瓷想冲他示好,但觉得此刻这样对人家笑也太诡异了些。

“你……”青釉本要说话,忽然看到她脚边的秽物,骤然提声,“我的杉木!”

姜瓷不明所以地低下头,这才看到,她刚刚好像吐在了一块木头上……

姜瓷对古琴是有所了解的,立刻明白这是斫琴师千挑万选用来制琴修琴的木头。

之所以说千挑万选,因为不是所有木材都可以用来斫琴。即便是同一个木种,每一块的声音都大不相同,有的清亮,有的低沉,甚至同一块木头不同的部位声音都不一样。

古琴对木头的要求很高,只有极少一部分能用来做琴。

姜瓷知道自己闯祸了,尴尬地望向青釉。

尽管对方带着口罩,看不清神色,姜瓷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升腾起的“杀气”。

“对不起!”她赶紧鞠躬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没看清,就……”

青釉并没有说话。

姜瓷心里发毛,说:“你别生气。多少钱?我照价赔你行吗?”

青釉抬眼,语气缓慢而冰凉:“你风风光光吐的这块,是我用来给客人制新琴的。工期有限,我现在得从头开始。”

姜瓷嘟囔了一句:“那你干嘛放外面……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以为是没人要的?”青釉冷淡地点了点地,“202女士,麻烦你自己看看,这是公共区吗?”

姜瓷定睛一瞧,护院栅栏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一个两人身的大口子,而她现在站在人家的小院子里面……

哦豁,不仅吐了人家的木头,还私闯民宅。

姜瓷绝望地闭上眼,再度道歉:“对不起,院子我也会帮你清理的。”

青釉气笑了,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干脆把自己赔过来?”

话音一落,院子里静默得只剩下风声。

青釉有些不自然,刚想说点什么圆回来,姜瓷就睁着眼睛,平静地问:“可以这样吗?”

青釉顿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是”太轻浮,说“不是”太打自己的脸。

正当他沉默着,姜瓷便说:“其实我现在没钱,赔你杉木的钱也得分期,既然可以用劳工替代,那再好不过。”

“劳工?”

“对啊,你刚刚的意思不就是,”姜瓷停了一下,情绪没有任何变化地说,“可以用劳动抵赔款。”

青釉默然一瞬,没有回答,指着地上的秽物说:“先把那个处理好。”

“没问题!”

于是,上了一天班的姜瓷女士,还要哼哧哼哧地打扫草坪。

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姜瓷准时去一楼报道“兼职”。

里面却没有人。

透过玻璃门窗,姜瓷看到里面有一些刨子、漆料、工具台等等,还有门口散落的酒瓶。

没有床和休息的地方,这里明显就只是一个工作室。

姜瓷有点困惑,青釉不住在这里吗?

她在门口张望了半天,忽然有个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姜瓷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青釉那双细长的眉眼,以及万年不变的黑口罩。

“我来兼职打工啊。”姜瓷提醒他,“陪你杉木。”

青釉没看她,拿出钥匙打开工作室的门。他身上没有背包,穿得也很是随意。

姜瓷疑惑:“你刚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不住这儿吗?”

青釉向上指了指:“上面。”

“哈?”

“我住201。”

“什么?”姜瓷愣了,“你住201?你真是我邻居?”

“嗯。”青釉戴上工作用的围裙,拿着一张成品琴瞧了瞧。

姜瓷还停留在刚才的话题,继续问:“201和这间101都是你的?一个工作间一个住人?”

青釉眸光动了动,没有出声。

他并不想告诉对方,其实对面102也是他的……

姜瓷围着他的工作间转了一圈,看到墙上贴的版式图,有她熟悉的仲尼式、伏羲式、蕉叶式、灵机式等等。

她主动说:“我其实也懂一点点古琴的,虽然弹得不好,但应该可以给你帮上忙。我叫姜瓷,以后请多指教了。”

青釉正摸着一张琴,确认仍然需要手搓的地方,随口答:“知道了。”

“你呢?”姜瓷走到他面前,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随便。”他道,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个。

他的瞳仁是茶色,发色也不是纯粹的黑,早上的太阳照在他发梢和眼睛里,折射出清亮的光。

他目光落在琴上,非常专注,有那么一瞬间,姜瓷觉得他似乎要和琴融为一体了。

“室内戴口罩,不是身体生病,就是脑子有病。”姜瓷忽然凑过来,眯着眼睛说,“我觉得你是后者。”

青釉动作顿了一下,懒得理她。

姜瓷耸了耸肩,兀自地说:“那么以后就麻烦你了,桑老师。”

青釉猛地抬起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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