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白雪间,矗立着一座正值春日的仙山,其名为——雪相山。
仙山上金光环绕,万兽齐鸣,正是五十年一次仙门显现,招收弟子之时,至于能不能通过护山幻境,则是得看众人的内心了。
“小慈。”随着吱呀一声的开门声,来人身着月白色、裙边染着黄梅的锦衣,头上簪着青云素玉钗,朝着房内唤道。
香炉后,榻上不见平日里打坐的身影。
屏风后的床上,嫩黄色的流云纱下模模糊糊的透着一个正在熟睡的人影。
宁洛慈闻声从梦中醒来,半梦半醒的应了一声。
“我的小乖乖,该起床了,昨日还说要看看拜山门的人,今日怎么就赖床了?”一双素手将流云纱挽起,十二三岁的少女就袒露在阳光下。
顺便亮瞎了宁洛慈的狗眼。
宁洛慈揪着被子往上拉,盖住自己的头,窝在被子里渐渐的回了神。
两只手臂先从被子里探出,接着露出来一整个脑袋。
眼中还透着些迷惘。
“娘?”
窗子外的紫藤萝、玉兰和海棠开的正好,宁洛慈抬眼就能望见,并不是梦中桂花落了满地的季节。
“快起来吧,山门那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宁洛慈的娘亲宁兮月坐在床边,窗棂的阴影照在她脸上,脸颊处光滑细腻。
宁洛慈的梦境和现实重叠,让她有些恍惚。
“娘,我做了个梦,好可怕啊。”她探身投入宁兮月怀里,并没有像平日里一样撒娇,只是呓语般的轻语。
因为那个梦境,或许是一种谶兆。
结局太过惨烈,让她不得不在意。
“哦?我的小慈居然还会害怕,是什么吓到小慈了?”宁兮月用手理顺宁洛慈的长发,“告诉娘,娘帮你灭了他。”
宁洛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很想告诉宁兮月,是雪相山,是诸多暴毙的雪相山弟子,是您的尸体。
“忘了?”宁兮月抱着宁洛慈,有些好笑的开口。
再次尝试着开口,仍是说不出话来,宁洛慈也不再试了。
天杀的天道,付出最小的成本想得到最大的收获。让她预知魔族屠戮天下的未来,这不就是想让她改变未来吗!
“忘了。”宁洛慈啥也说不来,只能无奈的说自己忘了。
“忘了便忘了吧,记住了也容易成心魔。”宁兮月起身把宁洛慈拉起来,“来吧,穿衣服,娘帮你梳妆,让咱们小慈漂漂亮亮的。”
“好。”
掌门的金霞殿上,各峰长老都聚于此,一个个仙风道骨的坐着,只除了宁洛慈的父亲——七绝峰峰主,洛敬宣。
这也是惯例了,大家都见怪不怪。
虽然是选拔新弟子之时,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众所周知啊,洛敬宣非紧要不外出,一心一意在七绝峰闭关。
为啥要闭关,当然是为了躲避宁洛慈的娘亲——浮玉峰峰主,宁兮月。
当年这俩人浓情蜜意之时,整个山门都遍布他们的身影,弟子们半夜幽会心上人时常常发现两峰峰主在风景极好的地方赏月。
又或者是在宗门藏书馆之一的竹取阁静静的对坐读书。
谁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究竟闹了什么矛盾,这一赌气,就赌了整整十年。
两峰关系都整得怪尴尬的,要不是中间还有个宁洛慈,两峰在十年间的交往也不敢放到明面上。
掌门瞅瞅那个空着的椅子,又瞅瞅宁兮月,还没开口呢,宁兮月就看懂了他眼中透出的话,率先开口堵住他。
“李凤儿,开始吧。”
掌门酝酿了一肚子的话被“李凤儿”三个字堵住了,恼怒又无奈的说:“兮月师妹,私下里叫我李凤儿就算了,等会别在弟子们面前叫。”
“哎,凤儿!大家都知道,放心吧,不会堕了你的面子的。”坐在宁兮月身旁的翠云峰峰主叶一秋打趣着开口。
掌门李律佑,原名李凤湘,前任掌门在时常称:凤儿~
“好你个秋叶儿!还有你,月牙儿!你俩别破坏我端起来的气势!”掌门李律佑连着被点了两遍,当即把掌门的架子扔了,操着一口乡音和二人嘴了起来。
只剩下最后一位峰主,云霄峰峰主缈忧:几百年了,这几个人还是这样。(-ι_- )
“都闭嘴,该让姜印开始了。”缈忧习以为常的开口把三人拉到正经事上。
洛敬宣不在,这项常驻活动开展的越来越困难了。
缈忧深深的心累。
“咳!也好。”李律佑轻咳一声,随后传音给他的大弟子姜印,让其带一队人下山到山门外维持进山秩序。
“月牙,怎么不把小慈带来和咱们一起。”叶一秋倚坐着,问身旁的宁兮月。
刚才一来就看见宁洛慈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待在宁兮月身边,还来不及问三人就插科打诨起来。
掌门闻言也扭过头去。
“小慈由启禾带着,在戒律堂。”缈忧解释了一番。
“这孩子刚结了丹,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大乐意干坐着,就求了去戒律堂帮忙。”宁兮月也跟着附和,既骄傲又有些担忧。
戒律堂在这次录取新弟子的选拔上负责将被护山幻境迷住的人带出,弟子们都有滴血认主的腰牌护身,幻境便不会再攻击他们。
按理说不该让一个未满十六的孩子参与其中,但宁洛慈清楚的知道这届选拔会有一位对未来至关重要的人出现,所以她求了娘亲和缈忧姨姨。
阮小六,一个被折腾的差点死去的奴婢。
她通过了护山幻境的基础考验,和人群一起被带到了宗门大广场。
人与魔的血脉在她身上流淌,掩盖了她的资质。
雪相山给了没被选中的人几颗灵果、一株雪相山特有的雪莲,送他们下了山,所以没被选中的她又回到了折磨她的凡人手中。
那个凡人嫉妒她通过了幻境的考验,磋磨了她十年,直到一个魔屠了她在的那座城,带走了她。
那个魔,就是日后的魔尊——萧寒逸。
梵净山的慧远禅师给过一道批语:怙恶不悛、不知悔改,该杀!
这是对萧寒逸做的最正确的判断。
阮小六是个善良的人,即使被萧寒逸带走也没有堕魔,不支持萧寒逸对众多凡人的恶行,厌恶萧寒逸的行为,厌恶萧寒逸对她的囚禁,最后自缢。
宁洛慈静靠着栏杆,想着阮小六现在的样子,若是在她面前,她勉强应该能认出来。
不远处的花霓瞅着宁洛慈也不和戒律堂的人闲聊,只是一个人呆着,心里想着小师妹是不是有些害羞。
这简直是我这个做师姐的不称职啊。
“小师妹!吃糖不?”
要让宁洛慈知道了,简直要直呼她想多了,她只是在这里站了一小会罢了。
“花霓师姐,”宁洛慈乖乖叫人,“都有什么味的?”
“有桃子味的、梨子味的,哦,还有薄荷味,”花霓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糖,说着把宁洛慈最不爱吃的薄荷味剔出去,“这个就算了,你不爱吃。”
宁洛慈点点头,在桃子和梨子中有些纠结。
“小师妹,我这里还有草莓和葡萄的,来几颗?”
“朔阳师兄。”宁洛慈再次乖乖叫人。
“哎——朔阳,怎么哪哪都有你啊,我先来的,小师妹要吃,也是先吃我的糖!”
“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不问先来后到,喜欢才是王道!”
两个人就像永远不能碰到一起的水火一样,一见面必会沸腾。
究竟是哪个人才把这俩人凑到一块去了。
但有时候他俩又默契的可怕,比如现在:
“小师妹!你说!到底吃谁的糖!”
两个人同时对宁洛慈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俩都安静!”解启禾,也就是缈忧的大弟子出面,制止了两人的幼稚行为。
他后悔了,以后戒律堂的任务绝不会把二人凑在一块。
一个是浮玉峰的二弟子,另一个是七绝峰的四弟子,本以为他二人关系还不错,却不想还是他天真了。
“我们浮玉峰最是善解人意了,是我给解师兄添麻烦了。”花霓微微一笑,尽显大家风范。
“真是让我朔阳开了眼了,花霓,你真是这个——”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
花霓笑着伸出手,狠狠地拧住他的手臂。
“不客气,付灵石就好。”
眼看着这两人又要闹起来,解启禾很是无奈。算了,只要这两人不大声吵架就行,只要不丢戒律堂的脸,就随他俩去吧。
随后示意宁洛慈跟着他走,他要跟大家说一下此次戒律堂的任务。
至于花霓和朔阳,这俩人提前就知道了。
“大家安静!”解启禾伸出双手,大声示意所有人往他那里看。
“此次咱们戒律堂负责将未通过护山幻境的人送出,每隔一段距离就安排一名弟子,切记,带好腰牌。”
再多的话也不必说,这种小事在场的众人多多少少都做过。
护山幻境平日里都是中等强度,经常被弟子们用来测试自己最近是否太过执拗,或者用来检测自己是否生出了心魔,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作用,加强对幻境的抗力。
由于某些弟子一日三次的来回进出,造成了山门拥堵现象,前任掌门实在忍无可忍,命戒律堂派人在山门处值班。
“启禾,咱们走吧。”掌门的大弟子姜印领了命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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