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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林语熙周晏京

鸟松米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网文大咖“鸟松米”大大的最新完结小说《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林语熙周晏京》,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其他小说,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角色林语熙周晏京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爸妈去世之后,已经有好多好多年,没人陪她堆过雪人了。那天下午她玩得挺开心的,周晏京在她的雪人旁边也堆了一个,还故意堆得比她的高大。林语熙强迫症觉得大小不等不太舒适,周晏京说:“不比你高一点,怎么做你老公。”她就愣了下。周晏京又把两颗黑葡萄安在她雪人的脑袋上做眼睛,他自己的则是两颗葡萄干。“我个子高,你眼睛大,行吗?”......

主角:林语熙周晏京   更新:2025-04-17 15: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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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语熙周晏京的现代都市小说《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林语熙周晏京》,由网络作家“鸟松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鸟松米”大大的最新完结小说《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林语熙周晏京》,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其他小说,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角色林语熙周晏京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爸妈去世之后,已经有好多好多年,没人陪她堆过雪人了。那天下午她玩得挺开心的,周晏京在她的雪人旁边也堆了一个,还故意堆得比她的高大。林语熙强迫症觉得大小不等不太舒适,周晏京说:“不比你高一点,怎么做你老公。”她就愣了下。周晏京又把两颗黑葡萄安在她雪人的脑袋上做眼睛,他自己的则是两颗葡萄干。“我个子高,你眼睛大,行吗?”......

《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林语熙周晏京》精彩片段


甚至有点讨厌。

林语熙到现在都不喜欢吃西瓜,因为每次看到西瓜都会想起“西瓜帽”。

周晏京上学的时候玩世不恭,谈恋爱、打架,样样都来,有次把一个校霸揍得住院,学校让他叫家长,他脸上挂了彩,还拽得不行,抄着兜说:

“我爸妈很忙,没空管这点小事,您有话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我能对我自己负责。”

老师就把林语熙叫过来。

他们不敢拿周晏京如何,对她就没那么温和,态度又凶又严厉,让她务必联系周家的人过来。

林语熙没办法,只好给凌雅琼打电话,凌雅琼以为是她在学校闯祸,把她一顿教训。

所以从小她眼中的周晏京,无非八个字:风流薄幸、惹是生非。

对于只想避免一切麻烦、安安生生活着的林语熙来说,他就是一个大麻烦。

她和周晏京对彼此都没感情,婚后刚开始,两人之间十分生疏,新婚之夜就分房睡,因为周晏京的工作抽不出假期,蜜月也是没有的。

慢慢地,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才熟悉起来,不再像合租的陌生人。

婚后的周晏京,和林语熙印象中天壤之别,很温柔,很爱笑,很会哄人。

周晏京这个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你哄得很开心。

入冬之后,周晏京腾出时间,说要去度蜜月,订好了冰岛的行程,但出发那天突降大暴雪,航班取消了。

他们临时歇脚在北郊的别墅,原本打算等第二天的航班,没想到一夜之间大雪封路,他们被困在那走不了了。

那年冬天的雪下得很大,林语熙和他待在深山别墅中,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暖气氤氲,只有他们两个朝夕相对。

就是在那,他们第一次发生了关系。

林语熙还记得,某天她有点无聊,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白皑皑的积雪,周晏京从她身后走过来,顺着她目光瞥了眼。

然后问她:“想不想下去堆个雪人?”

林语熙不知道他是猜中她心思,还是自己想玩,总之跟她不谋而合。爸妈去世之后,已经有好多好多年,没人陪她堆过雪人了。

那天下午她玩得挺开心的,周晏京在她的雪人旁边也堆了一个,还故意堆得比她的高大。

林语熙强迫症觉得大小不等不太舒适,周晏京说:“不比你高一点,怎么做你老公。”

她就愣了下。

周晏京又把两颗黑葡萄安在她雪人的脑袋上做眼睛,他自己的则是两颗葡萄干。

“我个子高,你眼睛大,行吗?”

林语熙说:“我眼睛也没有很大。”

周晏京就笑了:“还不大呢,都快把我迷死了。”

林语熙转过头去看他。

周晏京鸦黑的睫毛上落了雪,那双褐色的深情眼弯着,噙着笑意慢悠悠地说:“林语熙,别看了。再看我要脸红了。”

积雪封路后一直没通,他们在北郊住了一个月之久。

别墅里的娱乐活动十分有限,人被困在一个空间里,时间久了精神会受不Z了,但在那一个月里,林语熙一次都没觉得无聊过。

周晏京对她好得只能用无法无天来形容。

打死史唐他们可能都想象不到,周晏京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曾经亲力亲为地伺候过一个女人。

无微不至、事事周到。

她厨艺不怎么样,一日三餐都是周晏京亲自包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周二公子哪下过厨,那些花样百出的菜式,都是他现学的。

小说《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林语熙周晏京》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酒味这么重,喝了多少?”

很重吗?林语熙掉进陷阱里,捂住嘴说:“就几杯。”

“不信。”周晏京说,“给我检查一下。”

林语熙刚想说这怎么检查,难道还要现场给他抽个血验验酒精浓度?

下一秒,周晏京钳住她小巧的下巴,把她的脸扳回来,林语熙一个字音都没发出来,就被吻住了。

温凉的唇瓣覆上来,林语熙的脊背立时绷紧了,呼吸都开始发颤。

接吻这件事,是周晏京教会她的。

曾经那些炙热的密不可分的吻,记忆深入骨血。

周晏京似乎有些犹豫,吻了一下就退开,指腹摩挲着她下巴,盯着她粉Z嫩柔软的唇瓣,不知在想什么。

林语熙对他的气息太过熟悉了,她忘了,身体的肌肉记忆却没忘。

脑袋被酒精沸得发了昏,根本来不及思考,已经本能地仰头主动亲了上去。

周晏京身体顿了一下,幽深的眸光垂落在她脸上,含义难以解读。

林语熙也就昏了那一秒,就骤然清醒过来,理智回笼,她几乎是立刻猛地一下推开了周晏京。

周晏京被她推得往后倒,林语熙从他腿上起来,扭头就想走。

“林语熙。”周晏京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他靠着沙发,语气幽昧不明。

“为什么亲我。”

林语熙抿唇:“你先亲的。”

周晏京说:“我只是碰了一下,最多一秒钟,你亲我五秒,你赚了。”

哪里有五秒?

林语熙脑子乱得很,一边懊恼酒精真是害人的东西,一边被他忽冷忽热难以琢磨的态度,吊得不上不下。

本来就心烦意乱,听见他恶人先告状更恼火,明明是他先惹她的。

“所以呢,你想怎样?”

没听到回答,脚步声从身后靠近。

周晏京勾住她腰被她捞到怀里,林语熙猝不及防被抱住。

“我要亲回来。”

周晏京说完就低头吻了下来。

微凉的唇带着强势又霸道的力道,根本没给她任何拒绝和反抗的机会。

林语熙措手不及,腰被周晏京手臂紧紧箍着,他轻而易举就撬开她的牙关,舌闯进来。

林语熙呜呜地推他胸口,根本推不动,反而呼吸和氧气都被夺走。

周晏京的舌头在她口腔中攻城略地,勾住她柔软的舌尖,极富技巧地勾缠、玩弄。

他很会吻,并且对她的敏感点了如指掌,林语熙毫无抵抗之力,很快就被吻得手脚发软,呼吸也急促起来。

她像被溺在温水里,酒精让神经都变得格外敏感,理智也格外薄弱,很快就被周晏京吻得整个人都晕陶陶,挣扎也渐渐变得微弱。

周晏京抱着她跌在沙发上,林语熙迷乱的眼睛刚睁开片刻,他覆身压上来。

林语熙根本没发觉自己的衣服什么时候被解开的。

周晏京指腹微粝的纹路激得她轻哼,本能想要把腿蜷缩起来,被男人的大手握住膝盖。

周晏京喉结滚动,嗓音微喘,吻着她耳根哄:“熙熙好乖,把腿打开一点……”

久不住人的房子,温度节节攀升,两个人都意乱情迷。

门铃就在这时响起,林语熙被亲得晕晕乎乎:“有人……”

周晏京浑不在意,手上轻轻掐了她一把,惩罚她的分心:“管别人做什么。”

叮铃叮铃——门铃继续作响。

接着,门外的人出声:“晏京,你在里面吗?我买了吃的回来。”

好似骤然从一场幻梦中惊醒。

江楠的声音就是抽醒林语熙的那条鞭子。


“诶~”虞佳笑忍不住又嘚瑟,“就向着我,气死你!”

周晏京不知道是给林语熙面子,还是懒得跟她这种蠢货计较,没再搭理她。

等把她送到家门口,下了车,周晏京才对林语熙道:“也就你护着她。”

虞佳笑在外面冲林语熙飞吻,虽然知道她看不到,林语熙还是抬起手挥了挥。

“我护着她,是因为只有她会护着我。”

她没有家人,这些年跟虞佳笑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这个世界上爱她的人太少了,只有虞佳笑坚定不移地爱她,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喜她所喜,悲她所悲。

周晏京不爱听这话:“我没护着你?”

护?

他是伤害她最深的人。

林语熙不免又想起江楠往他身后躲的画面。

“你还是护着你的江楠吧。”

周晏京神色一沉,眉峰拧起来:“你想离婚,大可不必拿她说事。”

怎么说得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是她迫不及待地想离婚,婚内就跟前女友勾勾扯扯?

算了,随便吧,林语熙甚至已经失去和他争辩的欲Z望。

“要是这样能让你心安理得一点,那就当我是吧。”

她这种态度反而让周晏京更不爽,一拳打到棉花,烦躁,想发火,又无处可发。

周晏京扯了扯领带,呵道:“体重不涨,净涨气人的本事了。”

林语熙心道,她以前是因为爱他,才什么都忍着,让他以为她真的逆来顺受好欺负。

车厢里安静一阵,宾利驶过农业路大桥时,周晏京没头没尾地问:

“你还记得伏明山吗?”

今天魏斌的话突然勾起了他的回忆。

那天是真打算带林语熙去看流星雨的。

山上冷,他用自己的外套把林语熙裹住,她坐他怀里,乖得不行,身体也不知道怎么那么软,沾着他的体温和味道。

说真的,他当时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能忍住就不是个男人了。

想着当时那些,周晏京心里到底起了点波澜。

波澜带起一股冲动,要不不离得了。

也不是不能过。

林语熙靠着车窗回答:“没印象了。”

于是周晏京的那点波澜也像风停后的海面,慢慢止息了。

停了几秒,他轻哂一声。

从林语熙身上收回视线,脸上只剩下无尽的冷漠。

“我到底在对你期待什么。”

车厢里的气压急速降低,热气也烘不热的僵冷。

宾利宽敞的后座中间好像隔出了一条银河,两人就像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各据一边针锋相对。

后半程,谁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老刘在前面如坐针毡,虞佳笑在车上的时候叽叽喳喳,他觉得闹腾,现在车厢冷清下来,反而更难熬。

回到松云湾,林语熙在院子里下了车,径自往家里走。

身后车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周晏京没跟上来,他站在车边,打火机咔地一声,火苗将他咬在唇间的烟点燃。

他深深吸了口烟,在尼古丁的刺激进入肺腑时叫住她。

“林语熙。”

林语熙上台阶的脚步停了停。

周晏京站在夜色里,长身玉立,深色大衣将他深邃的眉眼衬得英俊而充满距离感。

“你有什么要求吗。”他问。

林语熙眼神有点迷茫。

周晏京指间猩红的火光明明暗暗,褐色的眸子半遮在缭绕的青烟后面,让人看不分明。

“跟我三年,委屈你了。”

林语熙本来以为他是在反讽,但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平稳而冷静,如同坐在跨国收购案的谈判桌上。


上车后周晏京叠腿坐在纯黑真皮座椅上,加长车厢宽敞舒适,足够在他们之间拉开互不打扰的社交距离。

气氛僵冷。

林语熙不知道他们在书房有没有聊过离婚的事,安静坐了会,转过头问他:“你妈跟你说什么了吗?”

周晏京侧眸瞥过来,眉眼漠然:“说什么。”

看样子是没提。

林语熙右手捻着左手指尖,停了几秒才开口:“还有一个月就……”

她刚起个头,周晏京电话响了,他从林语熙身上缓缓收回视线,接听电话。

不知道谁打来的,他回答的很简略,目光落到窗外,侧脸线条透出一股凉薄的冷漠。

挂断电话,周晏京让司机靠边停下。

车停稳,林语熙听见他淡漠的嗓音:“下车。我还有事要办,待会有车来接你。”

林语熙下意识问了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周晏京闻言掀起眼皮,意味不明的目光从她脸颊掠过,唇角冷淡一扯:

“管太多了,周太太。”

像一桶冷冰冰的水,劈头盖脸,浇得林语熙满身刺骨的凉。

她手指蜷缩了一下,沉默地打开车门,半道下了车。

宾利从她眼前开走,深夜空旷的马路很快只残余路灯高高投射的黄光,间隔好远才有一盏,昏昏昧昧,四周很黑。

这里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风有点大,在树梢萧萧作响。

林语熙忘记戴围巾了,冷风吹进脖颈,又顺着毛衣缝隙侵入骨髓,她在手机软件上叫了辆车,坐上走了。

林语熙到家时,陈嫂已经回来了,殷勤地帮她递来拖鞋,眼神往她身后瞄:“太太,二公子没跟你一起回来?”

“嗯。”林语熙换了鞋正要上楼,又想起什么,把陈嫂带到关着猫的房间,叮嘱她怎么照顾。。

满屋子都是猫咪用品,全自动的喂食器、猫砂盆,还有像棵树一样的东西。

陈嫂看得满眼惊叹,又说:“你养这么多猫,二公子会不高兴的吧。”

“你关好房间门,别让猫跑出来。”林语熙说,“他不高兴就不高兴,成年人的世界哪能让他每时每刻都高兴。”

她以前挺好说话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记仇呢,陈嫂讪讪地闭了嘴。

周晏京一整晚都没回家。

之后的几天也没回过。

要不是每天都能在各家媒体上看到他的消息,林语熙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不小心死在哪了。

周晏京回国不过几日,就在财经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华尔街新贵这次回国的目的。

【博宇华丽回归,本土投行市场大动荡】

【内幕消息,周启禛即将卸任亨泰银行总裁,二公子低调回国,疑似争夺家业?】

就连林语熙同科室的年轻医护们中午吃饭时也在八卦。

“原来周家二公子长这么帅啊,又帅又厉害,我的妈,爱了爱了!”

苏橙说:“哪轮得着你爱啊,人家早都结婚了。”

“真的假的?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当然是真的!我见过,真人比照片帅多了。他跟他老婆当年结婚的时候婚礼办得可盛大了,你们不知道吗?”

苏橙的语气听起来好像跟周晏京很熟络,林语熙抬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是同年进入同一家医院同一个科室,苏橙却一直跟她不对付。

而且林语熙跟周晏京结婚时,研究生还没毕业,没进医院。她没有娘家人,新娘这边的亲友,就只有虞佳笑一个人。

“那张神图你们不会也没看过吧?”苏橙说,“就婚礼上交换戒指那个,新娘子戴着朦朦胧胧的头纱,那个侧颜,那个氛围感,我跟你们说,绝了!”

“来来来,我搜给你看。”

她从网上旧新闻里扒出照片,几个人围在一起叽叽呱呱地讨论:

“虽然看不清脸,但这个骨相一看就是大美人!”

“好想知道是谁啊。”

“嗳,林医生,这个侧脸怎么跟你有点像?”

林语熙面不改色:“你看错了吧。”

“得了吧。”苏橙翻了个大白眼,“她哪有那么好命,还想嫁豪门。”

林语熙脸上连一点波澜都没有:“你怎么知道我没那么好命。”

苏橙刚想说什么,一个护士斩钉截铁地拍大腿:“就我们林医生这脸,这专业能力,嫁个豪门还不是so easy!”

苏橙嗤道:“都两年了,你见过她老公吗?她要真嫁的是豪门,怎么可能不带出来秀。”

“对啊,林医生,你什么时候带你老公出来给我们见见呗。”

林语熙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冥婚。带出来怕吓着你。”

“……”

她说完若无其事地端起餐盘走了,留下一张张惊呆的脸。

晚上林语熙下班,陈嫂已经做好晚餐,满满一桌子的菜,很丰盛,只不过有很多茄子、竹笋等等林语熙不爱吃的食材。

林语熙让她少做一点,她争辩:“你不吃,二公子也要吃的呀。”

“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十二道菜。”

林语熙是脾气很好的人,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想还十分。

她不爱跟人起冲突,很多时候只要做的不过分,她都不会为难。但她一旦对谁关上心扉,就很难再打开了。

“不需要你勤俭,但也别太铺张浪费。”

陈嫂小声嘟囔:“这花的都是二公子的钱,做给他吃,哪浪费了。”

林语熙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我听力没问题,你要是想碎碎念,离远一点。”

陈嫂就闭嘴了。

饭快吃完,周晏京也没回来,陈嫂几次朝门口张望,忍不住问:“你不给二公子打个电话吗?这都几天了,今天还不回家吗?”

林语熙:“你这么想他,不如自己给他打电话。”

陈嫂表情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

院里突然响起车声,陈嫂一喜:“是不是二公子回来了?”

她忙不迭跑去开门,林语熙视线投向门口。

陈嫂开了门,司机老刘抱一个纸箱子,远远朝林语熙道:“太太。您那天落在车上的东西,二公子让我给您送回来。”

“放那吧。”

老刘把箱子放在门口,没进来,正要转身走,林语熙又问:“他这几天住哪?”


林语熙的目光落在江楠的配文上。

【滑雪初体验,很开心~感谢我的教练,大少爷珍贵的耐心[doge]】

这样的语气,明显是在说周晏京。

林语熙看着照片上江楠的笑脸,说一点都不失落是假的。

其实周晏京也不算食言,只不过换了一个人兑现而已。

聚餐免不了要喝酒,席上不知谁提起林语熙离婚的事。

她长得漂亮,医院的人几乎都认识她,连带着她的八卦也传播得远。

“林医生长得这么漂亮,又能干,性格又好,她老公得有多眼瞎啊,竟然出去找小三。那小三难不成美得像天仙吗?”

“我跟你说,男人就是贱,家里面的再好都不知足,咱们麻醉科的胡主任不就是,跟一个护士搞一起去了,那护士长得还没我好看呢。”

“我听说他还出去瓢过。他老婆多有气质啊,爸爸是检察院的,家里条件特好。”

女同志越说越气愤,在座不少男同事都面露尴尬,有人清清嗓子岔开话题。

“人家林医生就算离婚了也不愁找,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刚才车上的男同事才喝几杯就上脸了,一张脸仿佛猪肝的颜色,借着酒劲开赤Z裸的玩笑:

“林医生,要不你考虑一下咱们自己人呗。你看我怎么样?”

马上被一个心直口快的女同事呛了回去:“我看你啊,像坨牛粪!”

桌上其他人被逗得哈哈大笑,男同事脸色颇为尴尬,涨得更像个猪肝了。

都是一个医院的同事、领导,有人劝酒,林语熙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结束时已经有了醉意。

她婉拒了某位男同事送她回家的好意,自己打了辆车。

头有点晕,便靠在后座上休息,等司机说到了,从车上下来,才发现到的不是松云湾,是北郊别墅。

她可能真是喝醉了,报错了地址。

林语熙是个很恋旧的人,所以周晏京给她机会提要求的时候,她才会想要这栋别墅。

房子值钱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这里对她曾经有过很重要的意义。

可惜周晏京那个周扒皮,不愿意给她。

来都来了,林语熙走上台阶,打开门。

其实这两年里她一个人来过,好几次,都是在周晏京刚去纽约的那段时间。

后来慢慢地终于能走出来,就很少再来了。

虽然这里长期不住人,物业管家会定期上门检查、打扫卫生,一到冬天地暖就会开起来,以便业主随时过来都能居住。

相应的物业管理费也很高昂,周晏京说得也没错,她那点工资,的确负担不起。

林语熙没开灯,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来。

晚饭时喝的酒让她此刻有些微醺,身体犯懒地窝在沙发上,熟悉的地方,勾起一点回忆。

当初那半年,周晏京对她是真好啊,温柔得不像话,就像甜得令人上瘾的蜜糖,以致于她没发现里面包裹的是毒药。

忽然亮起的灯光刺到林语熙的眼睛,她本能抬起胳膊挡了下眼睛。

等眼睛稍微适应了光线,她从沙发坐起来。

看到穿着睡袍从楼上下来的男人时,她愣了愣,一下分不清是不是喝太多产生的幻觉。

黑色真丝睡袍质地垂顺,周晏京把腰带系得松松垮垮,还是浮现出了胸腹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充满成熟男性的力量感。

他嗓音懒洋洋的:“大半夜鬼鬼祟祟,我还以为进贼了呢。”


虽然有把周晟安当司机的嫌疑,但比起周晏京那个混蛋,周晟安为人绅士温和,应该不会怪罪她。

林语熙打开朋友圈,往下翻了一会,看到早晨江楠发的动态:【落地】

配图是一张在机场停机坪拍摄的照片,她长发和风衣被风鼓起,侧眸望向远处,照片拍得很有文艺气息。

林语熙目光却落在她身后只露出一角的飞机上。

湾流G650公务机。

那是周晏京的私人飞机,每次往返纽约和国内,都是乘坐它。

他带江楠一起回来的。

快到市区时,林语熙又接到医院的电话,有个患者情况比较复杂,袁主任让她回去一起研究一下治疗方案。

挂断电话,林语熙说:“大哥,你把我放在地铁口就好。”

“回医院?”周晟安从她讲电话时寥寥的几句里猜到,“不远,我送你过去吧。”

到医院,林语熙下了车,弯腰扶着车门道谢。

周晟安道:“一家人客气什么。”

林语熙心说,很快就不是了。

即便是周末,医院也并不会关门谢客,对于公立医院的医生,超负荷工作是常态,加班更是家常便饭。

林语熙下班时已经很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进门发现客厅一盏灯亮着。

家里有人。

她放下包,目光投过去,周晏京坐在客厅,左臂搭在沙发背上,指间的烟已经抽完半根,烟味弥漫过来。

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质地精良的黑衬衣将他的脸显衬得矜贵而冷酷。

看见林语熙后,他抬腕扫了眼时间,脸色阴沉。

林语熙很累,不光是身体上。

她换了鞋往里走,脚刚踩上楼梯,听见周晏京说话。

“坐我大哥身边坐得挺自然。”他漫不经心的嗓音传过来,难辨喜怒,“怎么,我不在家的时候经常坐?”

林语熙懒得理会:“我认错了。”

周晏京讽笑,带着两分讥诮的刻薄:“老公都能认错,那是一直跟到了他的床上,才认出来不是我?”

林语熙拳头捏紧了,这才转身看向他:“你说我无所谓,这么说你大哥,你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吗?”

周晏京冰冷的眸光落在她脸上:“他不是,你未必。”

林语熙心脏都抽了一下,一种窒息感从喉咙涌上来,让她的呼吸都变得艰涩。

“大家彼此彼此。”她反唇相讥,“我只是认错人,总比你带着江楠招摇过市的强,你有什么立场说我。”

“你扯江楠干什么。”周晏京皱眉,似乎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她是盛伯伯看着长大的,现在人走了,她顾念着从小的情分来吊唁,有什么问题?”

“你总是有理。带她来追悼会是重感情,跑去美国美其名曰发展事业。”

林语熙一只手死死攥着栏杆:“你们在纽约朝夕相对的时候上过床吗?上过几次?”

陈嫂听见她回来,原本正要从厨房出来,没想到两人一开口就是火药味,她躲在厨房门口干着急,眼看越吵越厉害,忍不住跑出来替周晏京说话:

“太太你可别这么说,二公子不是那种人!”

林语熙反问:“哪种人?”

陈嫂噎住:“我是说,他肯定不会在外面有女人的!”

林语熙语气平平:“不是你在背后说他婚内出轨,远赴美国追初恋的吗。”

陈嫂整个人都慌了,发现周晏京眼神朝她瞥来,吓得惊恐不已连连摆手:“没没没,我可没这么说!”

她算是发现了,林语熙以前好说话,对她也很大方。


单位的福利、别人讨好的礼品、定期送到家里的珍贵食材,林语熙一个人吃不完,也没几个家人朋友可送,全都让她带回去了,逢年过节的红包也没少过。

家里就林语熙一个人,还时不时加班值班,活不多,她工作清闲,偶尔偷个懒,林语熙也都不计较。

陈嫂以为她性子软好拿捏,现在才发现那只是她对自己客气。

现在不客气起来,这比二公子还吓人!

陈嫂一个屁都不敢再多放,赶紧躲回厨房去了。

周晏京冷着脸把手里的半截烟扔进茶几的水杯里,从沙发上起身,朝林语熙走过来。

他个子太高,即便林语熙站在一层台阶上,还是低他几公分。

周晏京褐色的眸子冷冷睨着她:“谁告诉你我跟她上Z床了?你藏在我床底下听到了?”

“不是她,那又是谁呢。”林语熙面无表情,“难道你想说你这两年多来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你一个风流成性的人,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风流成性?”周晏京脸都阴了,“林语熙,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精虫上脑不甘寂寞的男人?”

林语熙爱着他的时候,为他的行为找过一切冠冕堂皇的借口。

可能是被丢在无望的沼泽里一个人挣扎了太久,窒息了太久,此时此刻她看着眼前周晏京的眉眼,依然英俊,依然很有魅力,但她好像感觉不到一丁点爱意了。

林语熙语气平静而漠然:“你不是吗?”

如果不是不甘寂寞,干嘛爱着江楠还要招惹她。

如果不是精虫上脑,怎么能爱她那么炙热,又抽身那么快。

周晏京气极反笑。

他舔着后槽牙点点头:“行。我精虫上脑。我风流成性。我他妈一天不跟女人上Z床我就寂寞难耐!”

他牙根仿佛都快咬碎,在林语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单手一把将她扛起来,踩着台阶大步流星往楼上走。

林语熙毫无防备就腾空了,拖鞋掉到楼梯上一直滚到了一楼,柔软的腹部硌在男人肩膀坚硬的骨头上,头朝下被颠得直晃,本能抓住他背后的衬衣保持平衡。

“周晏京,你干什么?”

周晏京把人抗进卧室,扔到床上,林语熙整个人都在床垫上弹了几下。

周晏京站在床边,抬手粗暴地拽开领带扔到地上,又摘了腕表随手撂在柜子上。

“你说我干什么?”他冷笑地扯了下唇,“不把我脑子里的精虫喂饱了,我哪有心思跟你吵架。”

“……有病!”

林语熙翻个身就想爬开,被男人宽大手掌捉住脚腕,他力气实在太大,一把就被她拖了回去。

林语熙的手胡乱抓到一只枕头,朝他脑袋就砸了过去。

她使了全力,周晏京被砸得身体都晃了晃,握着她脚的手还一分都没松。

他呵了声:“你还真舍得下死手。”

这要是块石头,他脑浆子都要被她砸出来。

周晏京反手抓住枕头,轻而易举就从她手里夺走了,远远一丢。

林语熙两颊都泛起恼怒的绯红:“你放开!”

“你跑什么,这不是正经的夫妻义务吗。你老公精虫上脑,只好委屈你履行一下夫妻义务。”

他说着倾身压上来,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将她笼罩在身下,单手扣住她纤弱的脖颈,不让她动。

林语熙又气又恼又打不过他,怕他来真的,急得蹦出来一句:“履行你大爷!”

周晏京本来在气头上,人正火冒三丈七窍生烟的,被她毫无力度的一句你大爷整得差点笑出声。


“抱歉,实在没印象。”林语熙诚实道,“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认识也看不出来。”

谭太太责怪:“星辰,这是给你做手术的林医生,你态度好一点。”

谭星辰嘁了一声:“那谢谢咯。”

林语熙感到奇怪:“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我以前得罪过你?”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以为你应该对我印象很深刻呢。”

谭星辰说:“你还记得两年前,有一次你跑到史唐的生日会上找你老公吗?”

“当时我问了你老公一个问题。”

林语熙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

“我问他,跟江楠姐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娶了你——”谭星辰露出一个轻蔑且讥诮的表情。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你还记得吗?用不用我提醒提醒你?”

林语熙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时周晏京还没去纽约,不知为何突然对她冷淡下来,连续好久都没回家。

林语熙见不到他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史唐生日他一定会去,所以尽管没有收到邀请,也并不喜欢那种场合,还是厚着脸皮问史唐要了地址。

她那天下班很晚,到的时候,他们酒已经喝了一轮。

周晏京手里拈着半杯酒,懒怠寡兴地半靠着沙发,看那帮人玩无聊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

酒杯转向他,周晏京选了真心话。

史唐嫌他没劲:“我都想好让你做什么大冒险了,你竟然选真心话!”

然后恶狠狠地问了个刁钻的问题,“你谈过的女朋友里,最喜欢哪一任?”

那时候林语熙刚刚进门,周晏京似乎看到她了,又似乎没有,他懒洋洋倚着真皮沙发,笑着答了两个字:

“前任。”

林语熙匆匆赶来的脚步就因为那两个字定住。

外面很多人都以为江楠是周晏京的初恋,其实不是。

林语熙高中时和周晏京同校,低他两届,她读高一时,周晏京高三。

林语熙亲眼看着他身边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但也没见对谁特别上心。

总是女孩子主动来找他,他也不是来者不拒,他只谈漂亮的,风流又薄幸。

他和江楠一起长大,但直到大学才交往,和林语熙结婚之前,江楠是他的最后一任。

在场谁不知道周晏京的前任是江楠,顿时一片起哄声,说你果然还是对江楠念念不忘!

林语熙听着他们的哄闹,看着周晏京脸上挂着散漫的笑,没有否认。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确认周晏京看到了她。

他知道她在。

紧接着,有个女孩子问他:“晏京哥,你跟江楠姐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娶了别人啊。”

林语熙的脚像被钢钉钉在原地,耳边有尖锐的轰鸣,周晏京凉薄的嗓音却清晰无比,字字入耳。

他说:“娶不到想娶的,还不能娶个别的凑合一下吗。”

就像是一个人正在温暖舒适的三亚度假,穿着漂亮的长裙,享受着海滩上的日光,最幸福的时刻突然被赤Z裸裸地扔到西伯利亚冰原,浑身血脉都被冻住的冰冷。

那一刻被当众击垮的自尊,当有人发现她之后,投向她的嘲弄或可怜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林语熙。

她就是从那天开始,变成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怎么可能忘得了。

林语熙把手放进外套口袋,好像要装得足够若无其事,才不会被人看见心里被挖开无法愈合的伤口。

“你跟晏京哥还没离婚呢?”谭星辰的声音满是嘲讽。

“真搞不懂你,死缠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不放,你都没有自尊心的吗?”

“还没离,怎么了?”林语熙语气平静,甚至没有太大的起伏,“江楠都没急,你急什么。”

她说完便转身打算离开。

谭星辰恼羞成怒,冲她背影道:“我哪急了?你的破事跟我又没关系,我只是看不惯你抢江楠姐的东西罢了!”

“江楠姐跟晏京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要不是他们分手,你趁人之危,你以为你会有机会嫁给他?”

“你说的好听点是周家的养女,其实谁不知道,你就是个住在保姆间的货色,连江楠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林语熙的脚步顿住。

两年来承受的所有轻蔑鄙夷的眼光,一个个痛苦难眠的夜晚,都在此时被血淋淋地揭开。

“星辰!”谭太太喝斥她,一向温柔的人沉下脸教训,“你怎么跟林医生说话呢?”

接着又抱歉地对林语熙道:“林医生,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脾气坏,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林语熙轻声道,“她说的也是事实。”

她转过身看着谭星辰,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纤细的指骨都泛起苍白,可脸上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不过我抢都抢了,又能怎么样。”

“周晏京又不是什么宝贝,一个到处拈花惹草寡情薄幸的渣男,江楠那么稀罕,再从我手里抢回去就是了。”

谭星辰还想说什么,目光落到她身后,表情顿时收敛,意外又讪讪:“晏京哥?”

林语熙手指颤了一下,回过头。

不知何时出现的周晏京就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他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可能是衣服的颜色太冷色调,将他的脸也衬得一片冰冷。

看向林语熙的眼神那么淡漠,即便嘴角勾着浅淡的弧度,也看不到一点温度。

“我是不是来得不太凑巧。”

他轻讽,“背后说人坏话怎么也不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被我当面听到,多尴尬。”

林语熙抿唇:“你怎么来了。”

周晏京单手抄着兜:“一大早就预感到有人要说我坏话,专程过来听听,我的好太太在背后都是怎么编排我的。”

林语熙想解释什么,又好像没什么可解释的。

周晏京不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渣男吗。

“我说错了吗?”林语熙道。

周晏京讽刺地一扯唇:“没说错,你说得很好。做我这个渣男的妻子,这几年真是委屈你了。”

林语熙口袋里的手指已经捏得失去痛觉。

“你知道就好。”

两个人之间的样子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更冷静平淡,无形之间已经剑拔弩张。

周晏京的外形和气质在医院这种地方实在突出,引得走廊经过的医护和病人频频张望。

谭星辰在病床上缩着脖子,哪还有之前嚣张的气焰,谭太太觉得这矛盾是自己女儿挑起来的,歉疚地想要劝解。

“都是星辰多嘴乱说的,你们别……”

周晏京神情淡漠地打断:“确实很多嘴。看在您和谭董的面子上,这次我不计较,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替你们教育一下,让她学会该怎么说话。”

谭星辰感觉到后脖颈一股寒意,悄悄把被子拉高,盖住自己的嘴。

周晏京说完抬腕扫了下时间,走之前从林语熙脸上掠过的目光,如冷峭的冰霜。

医院门口,老刘远远见男人大步流星气场凛冽地从医院大门出来,快步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周晏京坐上车,随手将那只纸袋扔到一旁。

老刘察觉到他身上阴沉的气压,不解又小心地问:“这衣服不是拿给太太的吗?今天降温,天气预报说西伯利亚寒流要来了……”

周晏京面无表情叠起腿,声音比西伯利亚刮来的冷空气还要冷:

“让她冻着吧。”


“果然豪门精彩故事多啊,”谭星辰感慨,“比起来我爹只是出个轨,简直弱爆了。”



虞佳笑:“姐妹,你脑子没事吧。”

“改天给你讲。”谭星辰一摆手,又问林语熙:“所以你就答应了?”

林语熙牵了牵唇角,理论上该是一个苦笑,可她笑得浅淡,有种命运面前云淡风轻的清冷感。

跟谭星辰这样的大小姐不同,林语熙很小就失去了父母的庇佑,一路坎坷着长大,所求的不过一个平安顺遂。

如果有得选择,她并不愿意卷进这趟浑水里。

当时她想拒绝,凌雅琼本就被婆婆气得心烦意乱,说话语气很重:“语熙,我们抚养你长大,资助你读书,现在周家需要你,你没资格拒绝。”

从小骄纵惯了的谭星辰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

“那有什么,做人就得自私点,管他什么狗屁恩情,想报就报,不想报就去他二舅姥姥的!”

“我说你这人就是太实诚,让你报恩你还真报,换我,我爸妈要是因为别人死了,还报恩,不讹他们一个亿都算我没用!”

这话多少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想讹周家?有本事讹到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林语熙这会只觉得累,那是一种精神上的疲累,她随口敷衍:“好,下次一定。”

哪还有下次。

虞佳笑看出她情绪不高,也不再跟谭星辰废话,拉着林语熙去吃饭。

饭桌上,听林语熙说已经跟周晏京提了离婚,虞佳笑筷子上的肉都掉了。

“宝,你终于想通了!你都不知道我盼这一天判了多久!”

林语熙笑了笑:“怎么全世界都盼着我们离婚?”

“除了我还有谁?”

“我婆婆,史唐他们,媒体……”林语熙顿了下。“还有他自己。”

周晏京应该很早之前就想要离婚了。

虽然虞佳笑也盼着她离婚,但听见这话心里憋屈得很,她想林语熙离婚是因为,这几年林语熙过的是什么日子,别人不知道,她看在眼里。

别人不心疼,她心疼。

“周晏京不就是长得帅点,钱多了点吗,还有什么好的!”虞佳笑一挥手,“还是离了好,姐妹带你去泡清纯男大!”

“知道这个世界上比钻石还硬的东西是什么吗?”

林语熙有点心不在焉,所以没有预感到她的车速而及时制止,只听虞佳笑的大嗓门盖过餐厅悠扬的小提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是十八岁男高的鸡!”

“……”

小提琴的尾音变了调,端着托盘的服务员张大嘴巴,隔壁穿着白裙子一整晚都清纯温柔的女孩,一口水喷到了对面相亲对象的脸上。

林语熙沐浴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目光,实在是顾不上emo了。

她用手撑住额头,挡住那些视线,无语道:“我谢谢你的安慰,现在一点都不伤心了。”

因为社死更迫切。

虞佳笑才不在意那些眼光,一个个瞪回去,还洋洋得意:“你就说好使不好使吧。”

吃完饭已经很晚了,林语熙跟虞佳笑不顺路,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打车回松云湾的别墅。

夜色渐深,轿车穿行在璀璨的车流霓虹之中,一段时间后,窗外的城市夜景逐渐被幽静的风景取代。

林语熙往窗外看了眼,夜幕上只有寥寥几颗星星,远处,隐隐约约矗立着北郊山脉的轮廓。

林语熙的目光在那停留了很久。

其实一开始她也没料到,自己会爱上周晏京。

虽然从小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林语熙并不喜欢周晏京。


笨得。

连骂人都不会。

他脸朝一侧偏开,忍住了笑才转回来,气也莫名消了,看着林语熙面红耳赤的样子,混不吝地说:“我没大爷。不然你下次见着奶奶,跟她老人家商量商量,让她努努力再给我生个大爷。”

“……”

“哦。”他挑着眉又说,“我爷爷已经没了,靠她自己努力估计是不行了。”

林语熙:“……”

什么人啊!

她没好气道:“你起来。”

周晏京箍着她脖子的手换了一种力道,拇指在她耳根下面那块地方暧昧地蹭了蹭。

“你还没履行完义务,起来上哪去?”

林语熙听出他语气不一样了,刚才是真生气,现在是耍流氓。

她手脚并用地推他,这次成功把人从身上推开了,因为周晏京没认真用力。

他顺势倒到一旁,曲腿半靠着床头,看着林语熙的背影像逃命的小仓鼠一样,弹跳下床远离他,快步往浴室走。

林语熙进了浴室,反手就要锁门。

周晏京下了床,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刚刚弄乱的衬衣领。

门扉合上的刹那,他声音也传了进来。

“我没跟别的女人上过床。”

花洒的水流倾泻而下,林语熙仰着头,让微凉的水冲刷着自己热度未褪的脸。

冷静下来,林语熙。

她在心里警告自己。

不要因为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又动摇。

他有没有和别人上Z床都不代表什么。

他早就不爱你了。

周晏京手插在西裤兜里下楼,走进厨房。

陈嫂畏畏缩缩的,拿着抹布躲远了擦拭陈列着古董收藏品的展柜。

周晏京站在吧台前,拿一只杯子放在净饮机下,清澈的水流声中,他猝不及防地开口。

“你跟语熙说,我婚内出轨?”

陈嫂吓个半死,赶忙撇清责任:“那都是外面的人乱传的,我没这么说!”

周晏京垂眼看着杯子,语气漫不经心:“外面的人?什么人?”

陈嫂嗫喏着答不上来,外面传言那么多,她哪知道是什么人传出来的。

周晏京也并不在意她的答案。

“你既然住在这栋房子里,就搞清楚这里的主人是谁,管外面的人做什么。”

陈嫂忙说:“那当然是您!”

周晏京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如果我公司的员工像你这么迟钝,就不用混了。”

陈嫂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左手紧张地攥着右手,慌得不行:“这的主人不就是您吗……”

周晏京关了水,拿起杯子,转过身来淡淡扫她一眼。

“你是我请来照顾语熙的。陈嫂,怎么都三年了,你还没搞清楚你的老板是谁。”

陈嫂怔愣地呆在那。

周晏京点到即止,说完就走了。

被他提点过后,陈嫂醍醐灌顶,第二天对林语熙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第二天一早,林语熙下楼刚要去喂猫,陈嫂冲到她前面:“哎呦我来我来!你就别过去了,身上要是沾了猫毛,二公子都没法靠近你了。”

林语熙:“让他痒死不是更好。”

等陈嫂将早餐摆上餐桌,全是林语熙爱吃的菜。

她刚走到餐桌边,陈嫂就跑来帮她拉椅子,林语熙看她一眼,她满脸笑容。

林语熙坐下,她又邀功地说:“我煮了海鲜粥跟红豆糯米圆子,甜口咸口都有,你想先喝哪个?”

“海鲜粥吧。”

海鲜粥盛好端上桌,林语熙刚舀了一勺,陈嫂又大呼:“小心烫!要不我先帮你吹吹……”

“……”

林语熙说:“要不你直接帮我喝了好了。”

陈嫂赶紧往后退了退,还有点委屈:“我就是怕你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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