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宫殿,忧心仲仲的老人还是等到了这个“心心念念”的姑娘。
她直步上前,站在孤寂老人的身旁。
轻声道:“我来了。”
霸有万里江山心拥千年鸿图大业的皇帝,此时也只是一个濒临死亡的老人。
老人勉强抬起头,牵强一笑,“最后还是得你来帮朕收拾这烂摊子呐。”
女子摇摇头,薄唇轻启,“自大周从诸王纷乱到大一统,已经持续了近甲子,其期间发生大大小小的造反谋划顶多打个水漂,浪花都 打不起来一个,也就只有三年前的边军......。”话到这里她顿了顿,松了松语气接着说道,“众王爷结党营私,召集边军打起清君侧靖国难的幌子来弑君, 可谓是太平久了总是会顺着天下合合分分的大势。”
老人听完这一席话,感慨道:“是啊,佞臣多,反臣多,一个个都觊觎朕屁股下的位置。”
他突然猛的硬咳一声,眼神黯然,老人全身无力,吃力的张着嘴,断断续续的说道:“朕...朕这次可能是难逃一劫了,这江山...帮我...守好,为了先辈、为了百姓。”
她上前一步,想握住老人的手,他却是一把伸走,巍巍颠颠的从怀里掏出兵符和玉玺,再抓住她的手,将两块不大的物件死死的塞入她的手中,鼓睛暴眼,最后强硬咬牙道:“李秀秀,玉玺是名正,兵符是武,兵只听符...。”
还未说完,身子便直直的倒在了宽大的龙椅上,抓着李秀秀的手也随即松了开来。
陪伴在这个老人身边大半辈子的大太监赵斯挥泪如雨。
一杆拂尘“啪”的掉到地上。
李秀秀紧闭双眼,浮现出一丝悲凉。
半响后,李秀秀拂袖轻声问道,“赵公公,那些妃子可曾知晓?”
“有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传出去了,皇上早就料到了会发生动变,所以禁止任何人来此。”
一国之君帝崩殂,按理最重要的就是遗诏。
一家不可无主,一国不可无君。
这两块重量很小实则分量沉甸甸的兵符玉玺就已经诠释了全部,这个已经逝去的君王将这壁江山的杀伐大权都交到了这个身子娇柔看似纤弱的女子手中。
“知道了,宣吧。”
赵斯依旧有点迟疑,“ 那遗诏该如何...。”话未落下,就被她冷冷的打断。
“兵符和玉玺我接下了。”
赵斯老泪纵横,一颗摇摆不定的心放了下来。
“有了秀秀姑娘,老奴就放心了。”
......。
赵斯缓缓走前,推开门,悲痛欲绝一声绵长不绝的低哑桑音长呼道:“皇上驾崩啦......。”
消息一出,皇后带着无数嫔妃朝着这里赶来。
于是,偌大的御书房门前,形成了一幕众多莺莺燕燕哭哭啼啼的景象。
一日后。
太乾宫。
“宣:盛典五十七年秋,天子周纵横,崩殂。”
无数驿卒朝着各处边军八百里加急传送信息。
三日后,举行吊唁。
与此同时。
东境境主寇芜、西境境主于元驹、北境境主邴珹、南境境主桂智志。
回京。
皇后、太妃、嫔妃等一众跪在蒲垫上掩面痛苦,一旁的数十余皇子尽数都在,只剩下三个皇子被仍进了军营里磨练。
最为狠辣的是大皇子周麒,杀过人沾过血,上过战场,剿杀蛮族蛮子,镇守在边疆,一直在南境桂智志的麾下磨练自己。
六皇子周温衡则是属于阴柔这种,年少时读于兵法和计谋,最擅长出谋划策、借刀杀人,背后捅软刀子,杀人于无形。
除了两个享有誉名的皇子,还有一个最为名声平平的九皇子周筏川,母亲只是一个卑贱婢女,是先皇周纵横年轻醉酒时犯下了错误。无论他的母亲有多么低下,可他身上流的仍然是谁都改变不了的皇家血脉。
在幼学之年就被遣北境边疆。
十二年过去了,至于怎样,除了已逝的周纵横外,估计无人知晓。
君皇之逝轰动了大周王朝,就连外域都有些蠢蠢欲动。
北方的北狄,南方的南蛮,东边的东夷,西边的西戎。
大周位中原纵横之地,幅员辽阔,水土养兵甲,但也有不利之处。
整个王朝版图被四大外族王朝所环包围之势,但大周王朝实力雄厚,外族蛮夷岂敢侵犯?!
五个王朝之外,还有一些小部落大宗族组成的小型国度,参杂在五大王朝所不触及的边缘之地。
如若将这些部落民族拧成一条绳,那也足以跟五大王朝任意一个掰掰手腕。
......。
吊唁当天。
此时,宽广的太乾宫里。
人满为患。
原本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此时正后方扎满了花牌,天花板上悬满了丧幡,长短不一。
一圈圈的花圈摆放在灵柩左右。
文武百官披麻戴尊,一些老臣仰头痛哭,如烟云十三阁的众多**,这些都是早年跟着周皇打天下的老臣,一下子突然离去,好似走的不是受万人景仰的皇帝,而是一个能放心把背后相互交付的兄弟。
灵柩之前跪着数十皇子,四大境主和皇亲贵族等人,还有些身份较为低下的将军,半跪在地上。
一套套复杂的流程走完后,接下来的是守夜。
七日间日夜通明。
最后一日的送君进皇陵,结束了一切。
原本君王驾崩是必须停留几个月,等待所有皇亲贵族的祭奠完后方可下土。
仅有马车和马匹的出行方式,注定是不可能。
于是李秀秀在暗中做了一个局。
赵斯就一直伴其左右。
君王一死,原是太监侍女还有妃子都必须要陪葬,但是被她拦了下来。
当外界很震惊这一事时,起了一澜风波,赵斯出面解释道这是先皇曾经说过不应。
这才平静下来。
起初赵斯按照李秀秀的话对着文武百官和诸多皇子王爷皇亲说为了不扰先皇安宁,建议七日后入皇陵,这些掌握着实权兵马的各个人物装着样子痛心疾首的应和着说是。除了几位老臣和武将极力反对。
可被几位王爷暗暗一瞪,眼里尽是威胁,又怎敢再继续反对,于是只能顺从。
结果已然看出,那自然也没什么必要再去试探。
最后,剩下的就是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