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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的科举之路

桃花露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一朝猝死重生,她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竟然变成了一个古代小男娃!在古代,都说男娃是个宝,怎么到了他这里,自家爹爹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俨然找不出第二个优点了,怪不得,娘亲会偷偷的和别的男人私奔了,从此以后村里就多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别人家都是老子追着儿子打,反观林重阳家,却是儿子逼着老子读书,日子虽说鸡飞狗跳,却也红红火火,令人羡慕........

主角:林重阳,林大秀   更新:2022-07-16 02: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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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重阳,林大秀的女频言情小说《小地主的科举之路》,由网络作家“桃花露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朝猝死重生,她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竟然变成了一个古代小男娃!在古代,都说男娃是个宝,怎么到了他这里,自家爹爹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俨然找不出第二个优点了,怪不得,娘亲会偷偷的和别的男人私奔了,从此以后村里就多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别人家都是老子追着儿子打,反观林重阳家,却是儿子逼着老子读书,日子虽说鸡飞狗跳,却也红红火火,令人羡慕........

《小地主的科举之路》精彩片段

 北国的深秋,天高气爽,正午阳光热烈,傍晚却已经凉意袭人。落日笼着密州县城,余晖漫漫,高大的银杏树被映的一树金黄,使得老石榴巷中间的这座小院竟然越发明亮温暖起来。

当然,那不过是视觉而已。

林大秀推门走进几日没有人打扫的小院里,踩着满地落叶,禁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见鬼!”他嘟囔着,飞快地提着行囊进了屋里。

虽然人去屋空几日没人照顾家什儿上都落着一层薄灰,好在平日照料得不错,屋子里没有什么霉味依然清清爽爽的。

他把行囊都扔在炕上,这才想起什么,飞快地冲出去,就听见门口传来婴儿的哭号声。

“哼……啊、哼……哇……”

“哭哭哭,就知道哭。”他不耐烦地拎起篮子,把婴孩也拎进屋里去,放在当门的八仙桌上,然后开始大眼对小眼儿。

婴孩干巴瘦,出生不过三四天的样子,除了那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实在是看不出有哪里可爱。

林大秀撇撇嘴一脸嫌弃,感觉有点饿就顾自掏了个冷馒头开始啃,啃了两口觉得没味道就扔篮子里,“呶,给你吃,别说我饿着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婴孩居然朝他翻了个白眼,小嘴瘪瘪的,似乎要哭。

“不许哭!你说,你娘到底是哪去了,你爹又是哪个?休想赖上我林大秀,本少爷俊美翩翩,哪里是你这个丑猴子能比的?”他自然不指望婴孩听懂回应,不过是发泄自己怨气。

小嘴一瘪,婴孩就开始酝酿哭意。

“不许哭!”他一脚踩着长凳,身子前倾,细长雪白的手指点着篮子里的婴孩,大声威胁。结果动作幅度过大,扯得臀部的棒伤伤口疼,“哎呀”一声,他龇牙咧嘴地赶紧把腿放下。

“咯咯!”篮子里的婴孩竟然笑起来,一边笑,小手在篮子里挥舞着,小胸脯一鼓一鼓的,小脚也直乱蹬。

“笑什么笑!”林大秀大声呵斥他。

“哇——”婴孩直接开哭,越哭越厉害,大有掀了屋顶的架势。

孩子一哭林大秀又头疼,威逼利诱统统用光都不见效,孩子反而越哭越大,最后他气喘吁吁地没辙,看着那孩子哭得脸色发青,浑身抽抽,他又于心不忍。

“哎哟喂,小祖宗,祖宗,你到底要干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林大秀就差下跪了,他爹打板子他都梗着脖子一句软话不说,现在倒是宁愿打板子。

蠢货,蠢货!

人蠢就得多读书,你这么蠢,还不读书。

林玖真是要背过气去。

她又冷又饿还尿了一身,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这个蠢货居然还在呜呜喳喳。呜呜,真是命苦,堂堂女博士居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她不过是工作太卖力,接连熬了几个通宵,哪里知道一阵昏迷之后,醒过来就被人生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熬夜太厉害,刚穿越那几天一直昏昏沉沉,不但睁不开眼睛意识也时而清楚时而模糊。这期间她就记得自己被生出来,中间糊里糊涂,再一睁眼就被林大秀这个不负责任的渣爹丢在门口,她不命苦谁命苦?

现在被捡回来,浑身冰冷冷的,饿得要昏过去,他居然还在跟她指手画脚。她才出生几天时间,能活下来都是老天给开了挂,现在居然要她说话。

林大秀,日你祖宗!

林玖气得已经恨不得自爆,从不骂脏话的她骂出了平生第一句脏话——虽然听起来只是“哇哇”的哭声。

折腾了半天,林大秀猛然拍拍脑门,“你这是饿了吧。”他翻出那个冷馒头就往婴孩嘴里塞,想想不对,捏开一点塞给他。

林玖拼命地用舌尖把馒头顶出来,姐姐我还是新生儿,要、喝、奶!面对这么一个蠢爹,林玖感觉自己真是倒了十八辈子霉,她发誓自己再也不熬夜,让她回去就成,哪怕永远不工作,整天坐吃等死也乐意。

蠢爹在冷馒头、凉水都不凑效的状况下,开始束手无策。

冷静下来的林玖觉得也难为他,毕竟他只是一个虚岁十四岁的纨绔少爷,除了一张脸,他真的是一无是处!

我要喝奶!

她感觉自己跟穿成血族差不多,现在对奶的渴望就跟他们对血的渴望一样强烈得无法遏制,闹心挠肺,恨不得掀了屋子。

“哇……”

她唯有拼命哭。她隐约记得这巷子里还有一户人家也生了孩子,因为她听见过同样哇哇的哭声,希望她哭得凄惨点,能够感召邻居的母性力量。

蠢爹不行,只能靠自己。一个新生儿这样立志,实在是凄惨至极。

林玖的策略还是有效的,很快门口就传来响亮的声音,“林大秀,你干嘛呢?”

没多久,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就蹬蹬地跑进来,看到桌上的婴孩她眼睛瞪得圆圆的,跟见鬼一样,“林大秀,你哪里偷来的孩子!”

林大秀好看的眉头拧起来,“什么偷来的,你说话恁难听。”

少女指着孩子,脸皱成包子,“那是哪里来的?”

林大秀想也不想,哼道:“是我的,怎么啦。”

林玖瞄了他一眼,倒是敢作敢当,然后她就瞄着那少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真是比调色盘还丰富多彩。

“林大秀,你、你……”

林玖暗想:是的,他可下流了,可渣了,你快揍他,打他个鼻青脸肿,让他给新生儿吃馒头、喝凉水,让他谋杀亲儿!

“你、你真是厉害。”少女原本又惊又怒又伤又恨的表情突然就定格了,变成了一张少女怀春,崇拜欣喜的表情。

我擦!这都可以。

林玖感觉看京剧变脸都没这么快的,姑娘你这是识人不清,遇人不淑啊。然后那姑娘又做了一件让她惊讶不已的事儿,倾身过来扒拉她的襁褓,惊呼道:“是个小小子呢!”

晴天霹雳!

林玖眼前一黑,差点真昏死过去。

她、她、她一睁眼就变成了他?!

刚出生那两天她浑浑噩噩的没有什么感觉,间或能听见一道伤心的女声唠叨着什么,她就听清了林大秀这个名字,想来就是她爹。等她真正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在小院门外,现在被个大姑娘给看了看,结果就把自己看成个小小子!

这霹雳不可谓不大。

好一会儿林玖都没发出声音,努力地把这个事实消化掉。好在林玖从小到大都被人说这孩子经得住事儿,性子向来沉稳冷静,哪怕现在自己穿成一个小小子她也不能如何。

毕竟眼前最大的难题是活下去。

她努力地撑起眼皮看着眼前这姑娘,现在又冷又饿又困又乏,感觉要昏迷过去。不行,她得吃饱肚子才能昏睡。

韩椿儿大脸盘,虽然不是大美人,却也长得眉眼清秀,挺耐看的。

林玖忽闪着大眼睛的样子落在她眼里,就看着小小的婴孩困得已经睁不开眼,还费力地撩着眼皮,惹得她笑道:“他可真俊。”

林大秀嗤了一声。

韩椿儿哎呀一声,“他这么小,不能吃这些东西的。”看见篮子里居然有个冷馒头,韩椿儿赶紧将林玖抱起来,又发现早就尿了赶紧张罗给他换尿布。

林大秀的行囊胡乱塞了一些东西,翻个乱才找到两块合用的。

韩椿儿轻手轻脚地帮孩子换好尿布,饶是她平日里泼辣干练的做派,现在在林大秀的屋子里,伺候他的孩子,也让她脸颊绯红滚烫。她赶紧把孩子收拾利索,也不敢看林大秀,飞快道:“让孩子去我家呆会儿。”

看着韩椿儿抱着孩子飞一样离去,林大秀挠了挠头,还跟做梦一样呢。发了一会儿怔,他满屋子里转了转,厨房里还有点米面、咸菜疙瘩、大酱、葱蒜之类的,能正经吃的却没了。

要做饭,他哪里会!

很快韩椿儿又抱着林玖回来,把吃饱喝足已经酣睡的孩子放在炕上。屋里几日没生火,炕上冷飕飕的,被子也冰冰凉。

韩椿儿皱眉轻手轻脚地把孩子安置好以后就去厨房,见林大秀站在那里发呆,她喊道:“林大秀,得生火烧炕冷冰冰的孩子可受不了。”

我还不知道要生火?林大秀斜睨了她一眼,“老冯婶回乡下去了。”

少爷不会生火!

韩椿儿当然知道他大少爷脾气,向来都是饭来张口的,哪里轮得到他做活儿。

她快手快脚地收拾利索,生上火,烧了一锅热水。灶坑连着东间睡觉的屋子,火生起来,很快就有热乎气,林玖睡得就更香。

林大秀看着生火的韩椿儿第一次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谢了。”

韩椿儿道:“远亲不如近邻,有什么好谢的。”

等忙活完,林大秀去找了一把钱出来,递给她。韩椿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一声甩手就走,还把大门摔得砰砰响。

林大秀脸也涨得红红的,这女人果然不能惯,才帮点忙就上天。可惜没人伺候,纨绔林少爷只能自己打水洗脸洗脚,结果笨手笨脚弄得厨房水漫金山一样。他也懒得收拾,胡乱擦两下就去东间炕上睡觉。

虽然身上还有没愈合的伤,好在也不过是破了皮肉并不多厉害,哪怕眼皮子底下还有一堆头疼的事儿,可他实在是太累太乏没一会儿就沉入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哇哇”的哭声跟打雷一样将他惊醒。

林大秀起来点了油灯,昏黄的灯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夜风从窗户吹进来,灯火摇晃,差点被吹灭。他赶紧把灯罩罩上,回头去看炕头睡的孩子,因为睡得舒服,他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黑葡萄一样晶亮。

这会儿倒是不哭了,瞪着大眼睛看他。

什么意思?

林玖使劲瞪他,自己努力哭醒他不就是要他给自己接尿吗,他傻看什么呢?看她能开出花来不成?

“又饿了?”林大秀蹙眉,十分不耐,“现在没奶喝,只有冷水。”

林玖使劲蹬腿,小手挥舞着,告诉他自己有尿了!笨蛋林大秀,你除了一张脸还能干什么?

林大秀看他手舞足蹈的,瘦小的四肢倒是挺有力气的,他突然脸色一白,“不会拉了吧。”

他立刻嫌恶地捏着鼻子,伸手去扒拉尿布,看了看倒是干爽爽的,既没有拉也没有尿。

林玖使劲瞪他,“接尿啊!”可惜出口的就是哇哇像哭一样的声音。

林大秀自然不明白,还装模作样地拍了拍他,“睡吧,再不睡觉让狼叼了去。”

正说着就看小娃娃的脸憋得通红,然后一下子跟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变成个木头人一动不动,目光呆滞。

小娃娃尿床了,表情居然那么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大秀乐得前仰后合,使劲地拍打着炕面。

而林玖已经在给自己催眠,就当自己还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摊上这么个蠢爹,她已经不指望有好日子过了。

似乎是报复一样,她也不提醒林大秀,就在林大秀笨手笨脚给她换尿布的时候,拉了林大秀一身。

“啊——”

一声惨叫在黑夜里格外响亮。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玖就醒过来,一边思考一边自己吐泡泡玩。

蠢爹昨晚折腾半宿,累得睡得四仰八叉的,就算有一张非常漂亮的脸,这熊样她也懒得多看一眼。

嗯,让他脑残粉韩椿儿来看看差不多。

林玖叹了口气,韩椿儿妥妥的是他铁杆脑残粉,对他的那些凶悍都是装出来的,泼辣的表情下藏着一颗少女柔软的心,明知道他未婚有娃十分下作,可她居然一秒钟就接受,还能脑补转换成“厉害”。

厉害了,我的爹,有脑残粉如此。

虽然她很想保持风度,尽量不打扰他睡觉,可她饿啊。

当饿的感觉以排山倒海之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攫住的时候,她只能大声哭着喊她爹。

林大秀吓得一下子跳起来,盯着鸡窝头,怔怔地跟丢了魂儿一样看着她。

大眼对大眼。

林玖的哭就是为叫醒他,他醒了她就不再哭,开始对他眨眼告诉他自己饿。

从尿了拉了热了冷了的折腾一遍,最后林大秀在自己独自咕噜叫的时候明白小娃娃是饿了。

“饿了有什么办法,现在哪里喝奶去?”

迷瞪着惺忪睡眼的林大秀就是个漂亮少年,没有素日里的傲娇清高,慵懒又迷茫。

林玖可不管,自己现在是新生儿会饿死的。

不是她没礼貌,是那饿真的忍不住,比血族嗜血还厉害,必须喝奶,要不就要哭死也不能饿死。

不知道是不是窗户还没糊窗纸,扑棱棱地透风,也不知道是她声音太大,很快就响起了敲门声。

“林大秀。”

韩椿儿。

哎,有个脑残粉就是好。

林玖停止了哭泣。

林大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情愿地穿衣下地,将衣服整理妥当穿好鞋子,又扒拉一下头发,觉得仪容端正这才去开门。

韩椿儿披着她娘的袄子,端着一盏扣着纸罩子的油灯,见他顶着鸡窝头,表情慵懒茫然,没有了白日里的傲气,一张脸在灯影里俊美得跟画里的神仙似的让她心跳如鼓。

“林大秀,小娃娃哭得整个县城都听见了。”

林大秀无奈道:“我有什么办法。”

韩椿儿快步往里走,熟门熟路的,进了屋放下油灯把林玖用小被子包着抱起来哄。

见救星来了林玖自然不肯放过,立刻在她怀里拱,然后哇哇哭。

韩椿儿脸一热,道:“她饿了。”

林大秀开始挠头。

韩椿儿抱着孩子晃了晃,“我抱她去吃——饭。”

被少女柔软的怀抱胸护着,温暖又舒服,林玖开心地吐泡泡,在韩椿儿低头看她的时候,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韩椿儿激动道:“他笑了,他很喜欢我。”

“啵”小娃娃吐了个泡泡。

韩椿儿欢喜地抱着她家去,这时候陆续有公鸡打鸣。

韩椿儿笑道:“小娃娃,你比鸡叫得还早呢。”

林玖有点汗颜,这不是说自己林扒皮么。

韩椿儿抱着林玖进了家门,她爹娘已经起来了,见她又抱着孩子回来,她爹韩有粮只是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她娘嘀咕她,“椿儿,你嫂子奶水不够,昨儿这小子吃完以后,夜里小狗蛋都吃不饱直哭呢,你又抱他回来作甚。”

韩椿儿道:“娘,那你能忍心看他饿死不成?”

她娘张氏不满道:“那林少爷敢生,他自己就不能养?他们林家连个奶娘也没有?”

韩椿儿皱眉道:“娘,你说这些干什么?咱能帮就帮,不能帮就不帮,管人家的事儿呢。”

张氏看了她一眼,“你就是傻,那林少爷再不济,也不能娶咱……”

“娘!”韩椿儿脸家通红,“你说什么呢,这要不是邻居,我还能去管得着人家林家堡的事儿了?”

这么一说也对,林家堡可是整个莱州府的望族,自家还真是攀不上那亲戚。

林玖窝在韩椿儿温暖幽香的怀里,很是赧然,自己爹不争气,自己又没骨气,实在是不想饿死啊。只希望自己快快长大,以后也好好报答这位韩姑娘。

很快韩椿儿就抱她去找嫂子冯氏。

韩嫂子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挺乐意的,可能是刚生了奶娃母性光辉照耀,也可能是林玖生得实在是讨人稀罕,再有可能是林大秀毕竟是林家的少爷,虽然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带着孩子来别院住,但总归是林家少爷。韩家从前就对林大秀充满了敬畏,如今能帮着奶林家的孩子,让韩嫂子觉得是一件十分光荣又伟大的事情。

林玖看着炕上另外一个小奶娃娃,胖嘟嘟的,能有自己俩大。哎,有娘就是好啊,娘,你怎么生了咱就不管了呢。

韩嫂子把奶娃抱在胸前,却见她眼泪汪汪的,并没有像昨天那样急不可耐地吃奶,笑道:“这娃挺有意思。”

韩椿儿也看见了,点点林玖的小脸蛋,“不是饿了吗,快吃吧。”

林玖一感动,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这一次就着自己的眼泪吃了一顿奶。

韩嫂子和韩椿儿都惊讶不已,“从来没见小奶娃还会这样哭的。”谁个不是咧开嗓子就哇哇大哭,哪里还能这样默默掉泪?只有受了委屈的大人才会这样哭吧。

这时候韩婶子在外面喊道:“他爹,你今儿去老赵家的时候拿副蹄子回来。”奶俩孩子,狗蛋娘得补补好下奶。

韩有粮在县城赵老屠家帮着杀猪卖肉,买肉自然比别人买便宜些。

韩有粮的声音听起来瓮瓮的很是低沉,应了一声他就走了。

吃饱喝足,韩椿儿也不急着把孩子送回去,解开他的小衣服放在热乎乎的被子上拿热手巾给他擦擦。

林玖觉得很舒服,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嘴里吐着快乐的泡泡,等她有了尿意,就哇哇地提醒韩椿儿。

韩椿儿帮着嫂子带孩子已经习惯,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赶紧拿夜壶给接尿。小孩子还小,骨头软,现在不能把尿。

最后林玖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嗓子里发出小猫儿一样的声音,眯着眼睛又睡了。

韩嫂子道:“林少爷那屋子窗户都没糊吧,这会儿冷得很,让小娃娃在这里睡吧,反正奶一个是奶,奶两个也是奶。”

韩椿儿笑道:“还是嫂子心善,好人好报。”

韩嫂子瞥了她一眼,“少耍嘴皮子,这要不是瞅着你,还寻思……”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打住。

韩椿儿已经红了脸,跺跺脚,“嫂子!”

韩嫂子赶紧笑道:“好了好了,等你哥回来让他去看看帮着糊一下窗户,都是邻居的帮衬着也是应该的。哎呀你看,这娃娃随他爹这般好看,说不定咱们狗蛋也能沾沾光长得好看点呢。”

韩嫂子之前掉过一个,这个为了好养活就给孩子起个贱名。

韩椿儿哎了一声,就给林玖穿衣服又盖上小被子。

“那王柳芽也真是怪能耐的。”韩嫂子看着林玖那张粉嫩的小脸。

韩椿儿脸色一变,低声道:“嫂子,咱说别人干嘛,她也有她的难处。”

韩嫂子知道自己小姑看着泼辣,可心眼实诚为人手脚勤快,最不喜欢说人闲话,便笑笑不再说什么。

韩椿儿叮嘱道:“嫂子,你别做针线活放着我做,就这点东西没一会儿我就做好的。”

韩嫂子点点头,狗蛋醒了她又开始伺候狗蛋。

虽然林玖觉得自己蠢爹不靠谱,可好在他脑子还在线知道自己带不了娃喂不了奶就想着来韩家商量,看看能不能请韩嫂子帮忙喂孩子,他也不知道找奶妈得多少钱,就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银钱都带了过来。

零零碎碎的一共有个小十两银子。

张氏可从来没想过神仙似的林少爷还会来自己家小院,听见他的声音慌忙起身迎接,恭迎到屋子里又把桌椅再三擦过才请他落座。

林大秀有些不好意思,往常他基本不会和韩家打交道,这一次如果不是被硬塞给他的儿子弄得手足无措也不会和韩椿儿有那么多来往。

听他说给钱,韩椿儿的脸色就不好看,惹得张氏直扒拉她。

奶个孩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呢,要费心思还得给产妇下奶。请奶娘多少钱?人家林少爷给就拿着呗,反正他们也不贪心一个月一两银子起码要的吧。再说了林家是大家族人家有的是钱,林少爷随便拔根汗毛也比他们韩家所有人加起来的腰粗。

最后两家商量先把林玖放在韩家等出满月再说,毕竟这么大的奶孩子,别的吃不了只能吃奶一个照顾不周到还可能出意外。林大秀那毛手毛脚的样子,实在不像个会照顾孩子的。

林大秀就留下五两银子,张氏赶紧收起来。

当然,韩家也没敢问林少爷为何从林家堡带着孩子出来,更不敢问孩子娘哪里去了林家啥意思。

林玖知道自己暂时安全松了口气,终于摆脱渣爹的魔掌,不需要再整天吃不饱穿不暖尿自己一身了。

她虽然是小奶娃,可毕竟大人的灵魂,需要吃喝拉撒的时候会尽量想办法表达一下。不管做什么,都要找对方法,这是林玖一直以来的信条。

“林大秀,奶娃娃叫什么名字啊?”

韩椿儿可不惯着林大秀,向来直呼其名从来不叫什么林少爷,惹得张氏直害怕得罪了林少爷呢。

林大秀自然懒得费心思,他才十四岁,书也不过是开蒙读了几年,已经几年不正经读书,要起名字自然也起不出多文雅的。

“他是重阳节生的,就叫林重阳,小名就叫小九。”

韩椿儿见他给儿子起名那么随意,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不过她也觉得这名字叫着还挺顺口,就拿着林玖的小手晃了晃,“小九,小九。”

林玖转着黑亮的大眼珠,不管怎么说,自己名字里还保留一个同音字也算不错了。

从现在开始,她就正式变成了他,被改名林重阳,小名小九。


 好日子过得总是快的,一个月转瞬而过。这一个月有人照顾,林重阳吃喝不愁,睡得又香,跟刚开始有了很大区别。

如今他白白嫩嫩,虽然不是很胖,也肉嘟嘟的。

韩家人都非常喜欢他,如果不是林大秀时不时过来看看他,他们会觉得那是自己家的孩子。尤其他喜欢笑,除了表达特定的吃喝拉撒冷热概念,其他时候基本都很安静,不是睡觉就是自己玩,有人看他就会乐滋滋地笑。

孩子满月,正经人家都要热闹一下,林大秀自己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亲朋都不在,加上他也不懂什么,自然没那个概念。

还是张氏说在这里吃顿饭,也算是替小九过满月,不过林大秀不肯留下吃饭,反而留下一串钱就告辞离去。

等他走了韩椿儿也不在眼前,张氏就和媳妇嘀咕,“这林家到底认还是不认这孩子?怎么都一个月了也没人来说接回去?”

韩大嫂道:“是不是林家不知道林少爷躲这里啊?”

林重阳原本困了,一听他们说蠢爹的八卦立刻就竖起耳朵。

在两个女人的嘀咕里林重阳就将事情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林家不仅仅是密水县的望族,还是整个莱州府有名的大族,堡内进士牌坊都有五座,说起来那是响当当的,所以离密水县最近的密州县自然也都清楚。这个林大秀就是林家的嫡系子孙,他姥娘家还是密州大族王家的闺女,只是后来那一支没落了,近两年都没什么声响,舅舅们过得也落魄。

林大秀是三年前来这里住的,说是用密水县的两进院子换了朋友这座小院,两年前的时候,有个叫王柳芽的表姐来投奔在这里住下来。她住下来以后,林大秀倒是回去了。等今年刚过了年的时候,林大秀突然回来一副气呼呼的样子,结果第二天又跑了。

没多久王柳芽也走了,只是俩月后她又回来住下。没想到就有了身孕,直到重阳节把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她又抱着孩子一去不返。

现在林大秀又带着孩子回来。

真是看花了他们的眼,都不知道这是唱得哪一出呢。

开始他们怀疑孩子不是林大秀的,可看着这孩子的俊模样,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眼儿,还有那对大耳垂,要说不是林大秀的儿子,瞎子都不信。

韩大娘看林重阳瞪着乌溜溜的眼睛一副听得入迷的样子,还时不时地撇撇嘴,不禁笑道:“哎,你说这孩子是听大人话儿呢?”

韩大嫂也笑道:“说来也怪,我寻思他能听懂似的,有时候我和椿儿说话,他就这样看着我们。”她看林重阳的眼神格外温柔,甚至比看自己儿子还温柔。

林重阳才不怕呢,反正自己才满月,就算是一副听懂的样子人家也不信的。

果然,俩人笑起来,“你看狗蛋就知道吃睡的,小九真不愧是读书人家的孩子。”

两人自然不会怀疑他真能听懂,继续说八卦闲话的,听得林重阳有些目瞪口呆,这百姓们的小日子很丰富啊,比如说哪个寡妇和谁家眉来眼去了,哪个汉子和谁谁谁怎么怎么滴。

说来说去还会时不时地拉回到林大秀的身上,林少爷怎么怎么大手大脚了,怎么怎么下馆子,买什么多浪费之类的。

婆媳俩说了一会儿八卦,又被林重阳吸引了视线。

韩嫂子温柔道:“娘,你看他,白白嫩嫩的,软软的,真俊,看得人心都要化了似的。”

真是怪了,倒是比看自己孩子还愿意看呢。

韩大娘小声道:“也不怪你,我看着都这样,真是个命苦的孩子,小小的一巴掌长,竟然就那么懂事似的。”

林重阳极少拉尿在身上这倒是真的,自从到了韩家第二日之后,他就能用不同的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而且从不哭闹,反而喜欢对着大人们笑。

所以大人都说他懂事一样。

这时候的林重阳在听八卦,自然不知道即将发生在他身上的危机。

林重阳从韩家回去之后,家里来了客人。

来人一个叫李增仁,一个叫戴敏辉,都是他从小的朋友,用他爹的话说就是狐朋狗友。

三人见面也不拘礼,李增仁就打趣他怎么蹦出一个儿子来,还被打了棍子,“大秀,还是你能啊,我们这媳妇还八字没一撇呢,你儿子都出来了。怎么样,那顿棍子值当吧。”

林大秀翻了他一个白眼,“稀罕给你,棍子也奉送。”

李增仁笑着摆手,“还是免了免了,王柳芽那丫头还真是有点手段,竟然就把你给睡……”

“咳咳。”戴敏辉打断他,“增仁不要开玩笑了,别忘了咱们初衷。”

李增仁立刻收敛嬉笑的表情,“大秀,你可别说兄弟们见死不救,我们原本想偷偷去把你接出去的,结果伯父给各家打了招呼的,谁也不能收留你,我们老子也都威胁敢把你领家去就一起打出来,我们知道你不忍心那样,所以也等到现在偷偷来接济你呢。”

戴敏辉掏出一只荷包来,“这是我攒的一些私房,都在这里。你也不是个能吃苦的,平日里大手大脚摆谱惯了,今时不同往日,你得稍微收敛一下。这些钱省着点,够你花阵子,我们也使使劲劝劝到时候伯父消了气你就赶紧家去,别拗着在这里吃苦,一点好处都没有。”

李增仁也嚷嚷,“就是就是,你吃苦,到时候家业全都给了他们,你有什么好处呢,听咱们的,别拗着,不上算。”

他也掏了一只小钱袋出来,里面叮叮当当的装满了铜钱和碎银子。

他有些不舍,不过还是朝着林大秀递过去。

林大秀道:“我这是虎落平阳,也不和你们客气,谢了,以后还你们。”

他就将钱袋接过去。

李增仁紧捏着钱袋,两人略一角力,他就笑呵呵地松手。

其实林大秀以往给他的钱没有一百也有个二三十两银子,他自诩是钱财如粪土,尤其喜欢跟他爹作对,十足的纨绔子弟做派。

李增仁歪着脖子往东间炕上看,“我儿子呢,快给我瞅瞅,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像不像你。”

林大秀扬眉,“当然是我儿子,长得跟我一样俊,不是我的还是你的啊。”

戴敏辉无奈地摇头,不过也有些按捺不住要看孩子。

林大秀道:“在邻居家呢,得找人喂他。”

李增仁哇了一声,“大秀你能啊,真是长得好看怎么都饿不死,还是把我们的苦命银子还给我们吧。”

林大秀推了他一把,“去你的,小爷我还用得着靠脸?”

戴敏辉让他们不要扯没用的,问了问情况,“这般来说,你得多给人家些银钱,也好让人家带得舒心些。”想了想他又把腰间的玉佩摘下来,“这个你拿着,回头去当了,也值几两银子呢。”

林大秀忙推回去,“你寒碜我呢!”

戴敏辉到底还是趁他不注意,偷偷塞在一只碗里。

李增仁又说要请林大秀出去好好吃一顿,看他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虽然三人年纪不大,最大的戴敏辉也不过十五岁,倒是从十岁就开始偷偷下馆子,喝酒赌钱的事儿也干过。

有李增仁挑头,林大秀喝得摇摇晃晃的,戴敏辉只能将他扶回来。

李增仁大着舌头拍拍林大秀的肩膀,“大秀,别说哥哥不想着你,我早就替你打算好了,有好几户家里没孩子的都想办法要个呢。你这个孩子,不能留下,你说你这么年轻轻的,要是带个拖油瓶,家里也不管,以后说亲干什么的都是累赘。赶紧的,哥哥给你找个人家,把孩子送出去。”

之前还不大敢说出口的话,喝了酒,他也不顾忌,叽里咕噜地全说了。

戴敏辉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呢,伯父也不过一时生气,过后还不是得把大秀和孩子接回去,那可是林家的骨肉,更何况还是男孩子呢。”

谁知道林大秀也嚷嚷道:“送、送出去,省得赖上我。再说,他们也不稀罕我给他们林家留什么种的。”

李增仁搂着他的肩膀,“好兄弟,大丈夫何患无儿,现在不行是累赘,等你过几年,找一门有助力的亲事,他、他们也不敢再那么磋磨你。”

戴敏辉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拉开李增仁,把林大秀扶进去送上炕脱了鞋子让他躺下,再给他盖上被子,然后拉着李增仁离开。

第二日一早,林大秀被饿醒了,脑子里浑浑噩噩的,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慢慢地想起昨日说的那些话来。

把那小东西送走?!

他打了个激灵,一个月后的今天他已经不怀疑那娃是自己的儿子了。

那晚上的事虽然稀里糊涂的,可实际上之前记得清清楚楚的。他因为在家里受了窝囊气,就离家出走来到小院来借酒消愁,而王柳芽也一肚子苦闷,俩人喝多了就不知道怎么滚到了一起。虽然没看着王柳芽怀上,可毕竟王柳芽也是个要强本分的,不是随便人,更何况这娃跟自己还真的有点像。

至少韩家人都说就是一个小小的他。

可是带着他,自己能养活他吗?

送出去是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他就有点想见儿子的冲动。

不、不能看,不能有什么感情,要是舍不得那就麻烦。

林大秀胡乱收拾一下,带了钱出门去,现在有人接济手头又宽裕起来,就去吃东西顺便逛逛,看看自己能不能干点什么来钱的。

他还给韩家和儿子买了不少东西,这一下又不少钱出去,惹得韩大娘背地里一个劲地嘀咕真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少爷。

几日后,李增仁送信给他,已经找到两户都想要个孩子的人家。

一户是农家,一对夫妻四十来岁,没能力纳妾,但是家里也不愁吃喝,有一头牛还有三十亩地。

另一户是富户人家,老婆强悍,不许丈夫纳妾,万贯家财没有个继承的男人觉得死不瞑目,现在已经将近半百,非常急切地想要个孩子。因与族里关系不是很好,所以也不想过继本家的,反而想收养个婴孩,这样当亲儿子养着,也是一样的。

末尾说后日傍晚他来抱孩子,让他好好考虑一下。

捏着那薄薄的一张纸,林大秀突然觉得十分沉重。

第二日他就去了韩家,有事没事地磨蹭时间,甚至还破天荒地帮韩大娘劈柴烧火,把韩大娘唬得可不敢用他。

不只是因为他是林少爷用不起,还有这是个纨绔会干什么活儿?

自己家烧炕烧得能呛死人,第一次还差点把房子给点了!

林大秀跟韩大娘约好明日晌午把孩子抱回去。

原本他还担心韩大娘问东问西他不好回答,可谁知道人家根本不问,就觉得理所当然一样。

毕竟爹要亲近孩子,谁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再者说,他林大秀从前那是眼睛长在头顶,鼻孔看人的,韩大娘都不敢跟他说话,现在他能这样跟她商量,她都受宠若惊了好吧。

于是,第二日午饭以后,林大秀就去把儿子林重阳给抱回来,韩椿儿去帮着她爹卖猪肉并不在家,所以少废很多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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