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礼是真的累狠了。
身心俱疲的那种。
她知道,和宁月见再怎么拉扯也没用。
他同意不做那事,她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索性由着他。
酒店的大床,柔软又舒适。
纪晏礼被宁月见抱着,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
她感觉到,宁月见温柔的细吻,落在她的脸颊耳畔。
恍惚间。
他好像还在说……
“我不该在火气上头,在墓地说那些话,你原谅我好不好?”
“以前对你不好,也是我的错,小叶子,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纪晏礼心尖麻了一片。
她想,应该是做梦吧?
宁月见怎么会真的和她道歉,怎么会害怕伤到她的心?
他又怎么会,许诺什么以后。
纪晏礼永远都记得。
跟宁月见时,他坦荡直白说的那些话。
“不用想着和我有什么将来,你只是秋画的替身,我腻了,想换人了,就会让你走。”
明明是渣透了的话。
可那时候的宁月见,却好似是在给与谁恩赐一样。
纪晏礼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好。
梦里,她回到了胡麻巷子。
推开老榆木做的大门,院子里,外公、外婆和妈妈,立马回过头来。
“你们怎么回来了?”
纪晏礼泪眼婆娑的问。
然而,想你们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妈妈狠狠甩过来一个耳光。
“我拼命生下你,是让你去出卖身子的?何况他都要结婚了,你还跟他纠缠不清,这是行为?小三!你忘了你为什么没有爸爸吗?忘了妈妈为什么会死吗?”
漂亮的女人,没有生前的潇洒。
面目狰狞,充满愤恨。
“早知道你会这样,我一定不会生下你!”
“妈妈……”
纪晏礼急切不已,很想解释。
谁知,眼前拐杖挥了过来。
慈祥的外公外婆,护住了妈妈。
“外公……外婆……”
“滚出这个家门去,我们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孙女!”外公大呵。
“我要是知道,治病的钱是这样来的,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要你去卖!”外婆哭得伤心。
“妈……外公……外婆……别不要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滚啊!”
三张狰狞的脸,好似厉鬼一般,扑向纪晏礼。
“不要!”
纪晏礼噩梦惊醒。
“怎么了?”宁月见的声音,将纪晏礼拉回现实。
他起身,蹙眉顺着纪晏礼的后背。
“做噩梦了?”
纪晏礼满头冷汗,看了他一眼。
梦里的画面,清晰可见,纪晏礼甚至怀疑,是不是他们真的托梦来了。
她真的,让她们失望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宁月见所赐。
“嗯……”
纪晏礼垂下眼睑,冷漠的应了一声。
然后重新躺下,翻身背对着宁月见:“继续睡吧。”
宁月见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
他刚刚隐约听到,她在认错。
宁月见大概也猜到,他梦到了什么。
心中后悔又愧疚。
片刻后,他也躺回去,身体贴近纪晏礼,从她身后抱住她。
埋首在她纤薄的后背。
“对不起……”
宁月见低低的说了一句。
纪晏礼纤瘦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她把脸往柔软的枕头里,埋得更深了一些,没有应答。
之后一夜无梦。
纪晏礼是被热醒的。
宁月见几乎将她整个人,都裹进了怀里。
她动了一下,宁月见立马就醒了。
“你松开我,热。”纪晏礼低声道。
宁月见听完,反而抱得更紧了,又是亲脸颊,又是啃脖子。
五年的亲密无间。
他太知道,怎么撩拨纪晏礼了。
“厉总,八点要开会。”纪晏礼仰着头,张口呼吸着,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儿。
宁月见哑着嗓子,又抬起头来,吻了吻纪晏礼的唇。
“小叶子,你打算熬我到什么?”他问。
纪晏礼的脸,红到了耳朵根。
“厉总,你实在需要,可以找别的人,白月……”
宁月见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
不轻不重,但还是疼的。
“宁月见,你是狗啊?”纪晏礼用膝盖去顶宁月见。
宁月见却一把抓住。
他手大,纪晏礼瘦,他一把就握住了。
“哪里来的别人?”宁月见沉声问,“再胡说,我可就不管你愿不愿意了。”
纪晏礼:“……”
看吧,前面的示弱都是假的。
宁月见怎么可能改?
本性难移的东西。
纪晏礼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你松开,我去给你搭配衣服。”
忍一时风平浪静!
“乖。”宁月见又亲了亲她,“等忙完这一阵儿,我带你去度假,就我们两个。”
纪晏礼微怔。
度假?
说起来,她和宁月见五年时间,全世界的跑,在世界各地睡过不知道多少次。
但,那是出差。
要说度假,宁月见多数是和家人。
“到时候再说吧。”
纪晏礼知道,她和宁月见不会等到那一天。
她会在显怀之前跑路。
好说歹说,总算是逃离了宁月见缠人的怀抱。
她心不在焉的,把宁月见今天要穿的衣服挂起来,又仔细搭配好领带,拿袖扣时。
纪晏礼看着比自己送给宁月见那枚,不知道贵重多少倍的袖扣。
眸光暗淡了一些。
他怕是,连袖扣搞丢了都不知道吧?
正想着。
身后高大的身影就笼罩下来,宁月见又抱住了她。
“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宁月见扫了一眼袖扣。
“没什么。”纪晏礼拿了衬衫过来,转身塞到宁月见手里,“厉总换衣服吧。”
宁月见蹙眉。
把要走的纪晏礼抓了回来。
“一大早的,又在发什么脾气?”他眉头拧着。
“我没有!”纪晏礼回答,“厉总,你怕是得习惯习惯,我本人就是个烂脾气。”
“你!”
宁月见眼底都要冒出火星子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的去哄过谁?
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什么还不开心?
“不准走,帮我穿!”
宁月见哗啦一声,拉上了衣帽间的门。
酒店的衣帽间,并不宽敞。
加上宁月见的行李箱,堆成小山的,他昨天让奢侈品店,送来的给纪晏礼的衣服首饰。
也就更加拥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