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宏城楚描红的现代都市小说《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全文》,由网络作家“兰若寺小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古代言情,作者“兰若寺小妖”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张宏城楚描红,剧情主要讲述的是:叫“义父”。将一张YL邮票塞回信封,张宏城拿着另一张邮票欣赏了一会儿。忽然一阵饥饿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的将手里的邮票放在了信封上贴邮票的格子里。桌上的闹钟已经走到了中午十二点,原身的记忆告诉他再不去食堂的话,便宜的菜汤可就轮不到他了。张宏城急忙披了一件半旧的绿军装出了房门。就在他离开房门的那一秒,信封上方的那张邮票正在......
《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全文》精彩片段
浓郁的煤气味随着打开的窗户飘了出去。
倒在窗户边的张宏城只觉得自己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双目被熏得赤红一片,张宏城甚至以为自己自己眼睛里被滴入了硫酸。
房屋里的炭盆已经熄灭,但张宏城依旧不敢大意,拼尽最后的力气爬到窗口开始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窗外的鸣蝉躲在附近的大槐树上叫得有气无力。
绑在槐树树杈上的大喇叭一直在响个不停,将鸣蝉的声音完全压制。
“团结起来,认真学习......。”
“我国前日与圭Y那政府正式建交.....。”
“年轻的朋友们,积极响应号召,到农村去,到边疆去,为华夏的建设事业添砖加瓦,将我们火红的青春热情洒遍祖国的山河大地~!”
“接下来请听粗镗车间革命工友李秀英同志带来的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
当这位李秀英同志热情洋溢的唱了一半,趴在窗口大口呼气的张宏城终于缓了过来。
但窗外的景色让他无比的陌生。
一眼看去,到处都是红砖裸露的低矮平房和黝黑色的老木阁楼挤在一起。
房屋之间的过道很少有硬质的地面,几乎全是泥土地。
最显眼的莫过于几根低矮的木头电线杆,黑黝黝从民舍的缝隙里伫立出头。
居民区里的电线线路毫无规律和美感可言,大段线路软趴趴的垂落,甚至有的比屋檐都要低。
少数房檐上钉着手工的木架子,套着几个白色的瓷环充当电线的中继受力点。
张宏城所在的楼房与这片居民区之间有着一道并不高的红砖围墙。
围墙上刷满了各种革命标语,落款都是“桃陵县机械厂GW会”,时间是1972年。
待到狭窄房间内的烟气散尽,张宏城才心有余悸的查看起自己所在的房间。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在电脑前打了一个盹,怎么睁开眼就变成了另一个张宏城。
1972年的桃陵县机械厂的普通工人子弟。
这是一间只有大约八平米的小房间,之前应该是一户居民楼的阳台。
墙上贴满了新旧不一的报纸做墙衣,唯一的装饰是伟人的画像。
就在张宏城在窗口大口呼吸的这段时间里,属于这个身体的残存记忆已经被他吸收。
张宏城,今年十九岁,高中毕业一年,与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妹妹一起生活。
就在刚才,这个家伙毅然选择了轻生......。
在单人床头的矮柜上,张宏城找到了一封书信。
书信不是原身写的,只有短短一页,信上有些字迹被晕开,应该是原身滴落的泪水。
这是女友给原身送来的一封分手信。
信中大概的意思:女友认为自己一个人无法面对即将到来的插队生活,如果张宏城不能陪在她身边,她会对自己与对原身的未来感到绝望和迷茫。
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和原身分手。
“你以后会是一名光荣的工人,而我则会成为一名弯腰劳作的农妇,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
“也许某一天我实在受不了那日子和对你的思念,我会选择干净的了断......。”
张宏城忍着肉麻看到这最后几句话,终于明白原身为什么会傻到自杀。
这位竟然还是个恋爱脑。
因为受不了女友的分手和信里话语的刺激,所以干脆自己先殉情了事。
“愚蠢!”
张宏城又仔细看了一遍这封所谓的分手信,这位女友在一共四十四句话的分手信里连续十一次提到了她的弟弟。
女友弟弟今年也到了年龄,被通知今年必须去插队。
张宏城摇摇头。
“傻瓜,你女友几乎就差明说,想让你把自己留厂的机会送给她弟弟啊。”
张宏城果断的在穿越后不久做出了第一个决定:这个女友断不能留!
矮柜旁边是一个老旧的小书桌。
唯一的抽屉被拉开。
抽屉里放着原身的毕业证明和一个旧糕点铁盒子。
打开铁盒子的一刹那,张宏城的目光骤然凝固。
铁盒子里放着一个老旧的小型相册,而在相册是上方则放着一个老旧的信封。
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但信封的边缘已经起了毛边,显然是被人经常摩挲的缘故。
而最特别是,这个信封的四周印着一圈黑色的线条。
让人印象极为深刻。
张宏城分明记得在穿越的前一天,自己从旧书摊上淘回来的一本书里就掉出了一个与眼前这个一模一样的老信封!
莫非自己的穿越,与这个老信封有关?
老信封里装的是两张红色邮票,都是八分面值。
“还有这种好东西?!”
张宏城差点叫出声来。
这是极为难得的红色邮票,虽然原身没有保存得太好,但依旧......。
等等!
张宏城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现在可是1972年,这放在后世绝对是好藏品的邮票,现在不过就是几张最普通的邮票罢了。
在穿越之前,张宏城对邮票收藏也有过一些了解,都拜他的室友胡胖子所赐。
胡胖子叫胡宇,是他大学同寝兄弟兼毕业后的租房室友。
自己这次忽然消失不见,也不知这家伙会不会报警?
作为魔怔级别的集邮爱好者,胡宇要是看到自己手里的这两张邮票,怕是真的会疯。
例如毫无羞耻的抱着自己的大腿大叫“义父”。
将一张YL邮票塞回信封,张宏城拿着另一张邮票欣赏了一会儿。
忽然一阵饥饿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的将手里的邮票放在了信封上贴邮票的格子里。
桌上的闹钟已经走到了中午十二点,原身的记忆告诉他再不去食堂的话,便宜的菜汤可就轮不到他了。
张宏城急忙披了一件半旧的绿军装出了房门。
就在他离开房门的那一秒,信封上方的那张邮票正在慢慢消失,当外间大门被关闭的声音传来,整张红色的邮票已经完全消失。
下一秒,那个老旧的信封也骤然消失在书桌上。
一身疲惫的胡胖子失魂落魄的从警局回来。
张宏城已经失踪了三天,但警局那边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一个孤儿的社会关系很简单,有那么难查么?
胡宇推开张宏城的房间门,还是和几天前一模一样,没人回......。
诶!
什么时候电脑桌上多了一个老旧的信封?
胡宇拿起信封随手倒了倒,一张鲜红色的小纸片轻飘飘的落在他的手里。
回到家里,张宏城上楼看到裴淑静在水房外头洗衣服。
“阿姨,玉敏的大衣裤子和棉鞋,大概后天就好,我后天中午去取。”
裴淑静笑着点点头,她在帮张玉敏准备出行的东西,这两天经常请假回来收拾。
张玉敏是后天的火车,她这几天做事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的发呆。
张玉敏抱着一堆要洗的衣服从房里出来,看到没心没肺笑着的张宏城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倒不是气自己下放而这个当哥哥的不去,她气得是自己过两天就要走了,这个当哥哥的居然一点舍不得的情绪都没有。
虽然两人从小不对付,但最近两人关系不是缓和了很多么?
“你让开。”
抱着盆的张玉敏挤开张宏城,也去了水房。
回到自己的阳台小屋,张宏城打开抽屉上的锁头,从抽屉里拿出老信封。
老信封里又多了一张打印稿。
张宏城看了一眼日历,他阅读到的地方正好和自己的时间已经同步。
东北的六月是收春粮的季节,穆棱河水汹涌澎湃,沿河开垦的农田小麦满眼都是麦浪。云西公社依然还是古板的何向阳主任当家。楚描红捶了捶腰,从麦田里直起了腰......
楚描红很累,她下到春阳村已经快两个月。
在杭城的时候,她从来没干过农活,但自从来到这里她就一直没有停过。
村里的知青点是以前村里的老房子,茅草顶的房子有些漏风。
前两年来的老知青住的都是不漏风的两间东屋,她们这些新来的都挤在两间老旧的西屋里,最近每天都在为了修房顶的事争论不休。
锋利的麦穗在楚描红的手上割出了好几条口子,生疼的同时还不见血。
她看了一眼同组的人,自己似乎没有落下进度,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来了快两个月,因为她的家庭问题,已经被村里谈话了三回。
每每想起这个经历,楚描红就有落泪的冲动。
楚家是杭城出名的中医世家,解放前家资不俗。
解放后自己爷爷也曾一度进入医药大学教书。
但到了后来,她爷爷被下放,家里顿时一落千丈。
但真正给她带来的厄运的人是她的父亲楚定国。
因为受不了周围的环境,楚定国抛下妻女逃去G岛,后又移民北美。
她们母女立即被送上了风口浪尖。
楚描红以为自己来到北大荒后会远离这一切,可谁知长风公社的主任却是个食古不化的主。
连带着大队的人也用有色眼镜看她。
她每天干的事都是最累的,还时常被人刻意针对。
楚描红不动声色的避开孔致礼故意凑过来的身子,抱起一捆麦子往后方走去。
孔致礼是这里的老知青,前些天就打着照顾同乡的借口来接近自己。
他想的什么,楚描红心里当然知道。
自己那种家庭,她知道孔致礼对自己绝对不是真心,不过是想占占便宜罢了,她也只能忍着气尽量避着对方。
房革东在一旁偷笑着推了孔致礼一下。
“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进展?”
“新来的知青里好像也有几个男的看上了她,你要是下手慢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孔致礼冷冷的看了楚描红一眼,对方那动人的气质和美丽的脸蛋确实让他心痒痒,但因为顾忌对方的家庭,所以他才没有公开追求。
“一个那样的出身,真是给脸不要脸,到了这里还给我端着!”
孔致礼叮嘱了房革东一句。
“你帮我盯着那几个人,到时候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房革东笑眯眯的应下,但心里却冷笑了好几声。
——大家都是一个屋檐下的,谁也不比谁高贵,凭什么你孔致礼能上我就不能?
房革东在等着孔致礼出手,他晓得这家伙在杭城的时候就有对象,自己手里抓了他不少把柄,现在就差这个大错了。
楚描红刚刚放好麦子,忽然旁边伸出一只脚将她放好的麦子踢散。
她咬着牙抬头,看到的是和自己一个屋的段新曼。
“看我干什么?捡起来啊!”
段新曼黑着脸训了楚描红一句,看到周围几个女知青都看了过来,这才一甩辫子走了。
楚描红只能忍着泪俯身捡散开的麦子。
段新曼是去年来的老知青,在她没到春阳村之前,段新曼是知青点最漂亮的那个,喜欢帮她干活的男同志有好几个。
但自从楚描红来了之后,肯替段新曼当免费劳力的人几乎消失殆尽。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一个女知青过来帮她收拾了几根,还好心的劝慰了她几句。
楚描红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
这是知青点里为数不多的对她不那么敌视的女知青之一——郑向红。
她来自上海,祖上三代都是工人,是村里根正苗红的代表。
“向红姐,你最近好些了没有,要是继续疼的话,我再去给你找点草药。”
郑向红笑了。
“行,你悄悄的,别让人发现,要不然又该找你麻烦了。”
看着楚描红抹着眼角重新走向麦田,郑向红眼里的笑慢慢淡去。
她扭头看向了另一边的麦田。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偷偷看着楚描红。
郑向红的手慢慢的捏紧,然后又看似自然的放开。
她和钟汉生都是沪上人,还是初中同学。
所以她对钟汉生家里的情况相当了解。
钟汉生父亲是电子厂革W会副主任,母亲在市革W会计划处上班,家里三个孩子中,钟汉生是最小的那个。
老大钟汉文参军,二女儿在电子厂当会计,钟家的家世被郑向红一直看在眼里。
要不是钟汉生年轻不懂事被人摆了一道,他也不会下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但郑向红坚信钟汉生在春阳村待不了多久。
所以郑向红一直想着自己能和对方在一起,好把自己也带回上海。
眼见得自己和钟汉生的关系越来越近,谁知他竟然会对新来的楚描红上了心。
呵呵,可惜楚描红是hwl,还是个没什么心机的。
两年才有—次探亲假,加上邮寄不方便,他们—年都尝不到几回外头的味道。
十七岁的寇世宏很大方,张宏城—把没拉住。
他把从家里带来的辣酱贡献了出来。
结果,—帮北方知青,尤其是东北的兄弟姐妹们,才吃了—点他家的辣酱,—个个面红耳赤,捶胸顿足,咳嗽不断。
特么太辣了!
就连出身川省的严连长吃了—口,也连喝了好几杯水。
其他新人贡献出来的各种酱都被—扫而空,除了寇世宏的。
他的—大瓶还剩下五分之四没动过。
弄得寇世宏兴致有些低落。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光顾,张宏城这个湘省来的就吃得比较上口。
但他也觉得寇世宏家的辣酱真的够辣,比他平时吃的都要辣。
但湘省人和赣省人都—个德行,吃辣根本停不下来,越辣越想吃。
寇世宏开心的抱了抱张宏城。
“还是老俵你懂得欣赏!”
吃饱之后,大家把食堂里的桌子搬开。
老知青里的男女同志开始表演节目。
算是迎新晚会。
有舞蹈、有唱歌、有诗朗诵,新知青里也有人勇敢上台,冯雪秀来了段京剧沙家浜。
最惊奇的是苏北京这个十六岁的家伙,—个粤省人居然会打天津快板。
热闹了—晚上,大家回到营房倒头就睡。
第二天新来的知青没有生产任务。
通讯员小童过来通知他们。
“我赶车去团场部,你们有什么要买的,都把钱和票给我,我给你们带回来。”
新来的男女同志昨晚几乎都没洗脚,想要买个搪瓷盆。
小童摸摸头:“那你们有本省的工业券么?”
“—个搪瓷盆要五张工业券。”
新来的知青们都犯了难。
昨晚指导员给他们每人发了两张工业券,这是新职工的福利。
以后每季度他们才能得到—张或者两张工业券。
五张工业券,谁有?
小童提议。
“我看你们还是学之前的老知青,合伙先买几个回来,先合着用。”
“等攒够了工业券再自个买。”
除了张宏城外的五个男同志凑齐十张工业券准备买两个。
三个女同志准备也买两个,可就算找班长郝爱国借,也只凑到了九张。
张宏城准备自己买—个。
胡胖子早就帮他收到了二十多张1971年的黑省工业券。
要不是怕自己太显眼,他还想买两个。
他借给三个女同志—张工业券,又拿出五张工业券和三块钱给小童。
面对大家羡慕疑惑的眼神,他人畜无害的摸摸头笑了。
“幸亏有人之前提醒过我,我在哈尔滨火车站和—个去南方出差的同志换了—些本省票。”
郝爱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张同志的运气真不错!”
小童的马车刚走,几个新来的知青正商量今天接下来去干什么。
忽然有个老知青扛着锄头兴高采烈的跑了回来。
“河对面村里好像打起来了!快去河边看热闹~!”
五连的驻地距离穆棱河边足有两里多地,可见这位老知青跑回来报信的热情有多高。
河对面的春阳村并不在五连驻地的正对面,要往北方下游再走三四里路才到春阳村。
五连知青们看热闹的地点——是春阳村在河对面的玉米地。
东北玉米要九月才成熟。
几个知青在玉米地里干架,春阳村的玉米立即倒伏了—片,动静很大。
“你说什么?她只是口不择言?!”
听到佘朝贵的辩解,裴淑静的声音不可抑制的拔高了许多。
“你们家佘美华就没想过,她如果陷害我儿子成功的话,我儿子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啊,你们说啊!”
裴淑静往日贤淑的态度根本不复存在,面对上门来求情的佘朝贵和陈招娣,她根本不想和这家人多说任何一句话。
佘美华诬陷自己继子耍流氓,可不光是毁了张宏城的一生,更是会祸及到她和女儿的一生。
这种做法,在这个年代无疑是要结死仇的节奏。
佘朝贵陪着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蜡烛厂的领导也因为自己女儿的事找自己谈了话,弄得他胆战心惊。
如今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获得张家的谅解,把这件事降低到分手男女的破事上来。
否则那顶诬陷烈士子女耍流氓、谋夺他人留城资格的罪名落下来,他们全家也都完了。
“我们家不欢迎你们,”小辣椒一样的张玉敏脾气火爆的直接拉开房门,露出了门外诸多在听热闹的邻居,“让你女儿等着坐牢吧!”
在诸多张家邻居鄙夷的目光下,陈招娣只觉得脸色火辣辣的。
但她不恨之前出谋划策的刘家人,已不怨一直躲着不出头的刘海军,反而把眼前这对母女给恨惨了。
只要她们家能熬过这一回,她一定要让张家人吃不了兜着走!
但现在她和佘朝贵只能求着人家高抬贵手。
因为不光是女儿很可能被处分,就连自己儿子也被通知下个月初去山区农场下放。
那可是甘省!
她的乖儿子才17岁啊!
佘朝贵看着门外的那些人,忽然小眼睛眨了眨,索性对着裴淑静跪了下来。
“亲家母啊~~~求求你。”
裴淑静又惊又怒,急忙躲开。
“你这是干什么?!”
张玉敏也被气的头疼。
“我们两边什么都还没谈,谁和你家是亲家,我们可担不起!”
陈招娣不想跪,尤其是不想给裴淑静跪。
早在张宏城和佘美华谈对象的时候,陈招娣就对裴淑静很是不满。
觉得裴淑静说话做事不紧不慢的,总是显得自己很土。
可佘朝贵狠狠的拉扯了她几下,陈招娣想到家里的处境,只能咬着牙也给跪了。
裴淑静被这对夫妻气得心口疼。
还有这样蛮横着求谅解的?
就在张玉敏准备去拉扯这对夫妻的时候,里间的房门开了。
张宏城笑眯眯的走出来。
“想让我不追究也行,”他拿出了一叠稿件递给一脸懵逼的佘朝贵,“这是我最近学习的材料,你让她在两天之内抄一百份给我,来验证她的认错态度。”
张玉敏差点被张宏城给气傻。
人家可是想要你死啊!
就抄材料?!!!
“对了,除了你们一家可以帮她抄,其他人抄的我一概不认。”
“记住哦,只有两天!过时不候。”
佘朝贵急忙收起纸张,一叠声的答应下来,扯着陈招娣就走。
再不走,他怕这个傻子反悔。
佘朝贵夫妻刚走,一群邻居都对着张宏城叹气。
果然昨晚的墨水就是这小子好运罢了。
到底还是个心软心傻的。
张玉敏指着一脸得意的张宏城气不打一处来,憋得她一口气跑出了家。
裴淑静则无奈的看着养子,心里想着看来自己的继子真的只适合进车间。
厂领导照顾给的那个资料管理员岗位,以自己养子的性格和脑子怕是做不来的......。
上头对佘美华的处理结果决定延迟了几天后宣布,佘美华也被临时放了回去,主要还是因为当事人张宏城松了口。
让佘美华抄材料的事,很多人都说张宏城是个心软心瞎的,但也有些人却认为张宏城这个同志很不错,觉悟那是相当的高!
一百份抄写版的材料摘选按时被送到了张宏城的手里。
看着好几种不同的笔迹,张宏城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他早就知道佘美华家里的情况。
佘朝贵认识的大字不会超过五十个,陈招娣连笔都不会拿,至于佘美华的弟弟更是被父母娇惯的要命。
所以能帮佘美华赶工抄写的只有一个人——她的暗中情人刘海军。
两张带着两人笔迹的材料抄写和几张带有机械厂抬头的空白信纸被他塞进老信封。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放过这两个家伙。
只能拉佘美华下水可不行,还有刘海军,这可是亲手将自己原身害死的人!
胡宇对于张宏城交代的这件事远比张宏城自己还认真。
现在手里握着“一套房”的他,觉得自己财大气粗得厉害。
直接办了个仿写软件的VVIP会员。
第二天张宏城从枕头下摸出老信封时,老信封里除了那两页抄写的语录外,那几张空白信纸上已经写满了蓝色的钢笔字。
另外还有两张不同字迹的小纸条。
......
佘美华急匆匆的赶往机械厂的后门。
那里有一个废弃的老库房。
老库房平时是归刘海军的母亲管理,但钥匙却在刘海军的手里。
这个偏僻的地方也是两人平时幽会的场地。
佘美华在收到刘海军传来的小纸条后,立即动身赶了过来。
她实在是有太多的话要问刘海军了。
虽然张宏城那个傻子松了口,但革W会已经通知她一周后就必须走,给她安排的地方还是遥远的甘省。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刘海军马上和自己扯证!
刘海军昨天已经替了他母亲的岗,不过好在军子还是很在乎自己的,昨天才接班,今天就给自己递了纸条要见面。
刘海军守在老仓库门口,有些心不在焉。
他昨天才接班,父母交代过他不要继续和佘美华纠缠。
就佘美华现在的名声,刘海军真要娶她的话,除非刘家不想在机械厂过日子了。
可佘美华一大早就偷偷塞了纸条给他,约他来这里见面,他要是敢不来的话......。
两人的见面确实不是很愉快,都以为对方在装模作样。
但到底还是佘美华心急,于是她自动的把领口一解,刘海军顿时把其他的人都抛在了脑后。
当机械厂保卫科的七八个冲进老仓库的时候,只看到了两条白花花的......。
有人匿名举报有人在老仓库偷东西,结果是在偷Q......。
这可是严重的男女错误!
尤其是其中一人还是佘美华!
不过很快,保卫科就不再关注两人的作风问题。
因为他们在老仓库里发现了两人互相写的情书,让厂里和县里震怒的是,这对野鸳鸯居然在商量着游去港岛!!!
张宏城没有去现场看。
他怕自己会当场笑起来,坏了自己的人设。
刘海军被判了二十年,送往大西北。
佘美华数罪并罚判了三十年,去的地方是遥远的山区。
刘海军母亲刚刚换给儿子的岗位自然是没了,刘海军的父亲也从车间小组长的位置上调到了锅炉房,两口子都要定期写检讨。
至于佘朝贵,他被蜡烛厂开除,两口子都被送回了乡下原籍接受再教育,他们的儿子也被送上了去边疆的火车。
张宏城看着厂里送来的入岗通知书,又看了一眼正在擦拭自己高中毕业证的张玉敏,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决定。
在河另—边种冬小麦的兵团知青都看到了这—幕。
三个男知青在互相干仗,两个女知青在互相扯头发。
精彩啊!
河这边的排长吆喝了两句,让大家抓紧干完活,但兵团知青们都三心二意的看着那边,排长最后也懒得喊了。
等大家先把热闹看完吧。
五连的老知青们还算好的,装模作样的—边干活—边看热闹。
但今天没上工的十—个新知青们—个不落的都跑了过来。
这帮人站在河帮子上满脸好奇的对着对岸指指点点,就差小板凳和—包瓜子。
张宏城站在这群人的最后面。
他的目光慢慢的从正在撕扯的几个人身上移开,在旁边几个劝架的春阳村知青里寻找起某个人来。
根据胖子前天“寄”给他最新章节内容,他知道今天这—出大概对应上了女主楚描红对郑向红等几人发起的第—次反击。
楚描红没有去劝架,她依旧在低头干活。
这在旁人看来并不奇怪。
以楚描红的地位,她如果上前劝架,很可能把火力吸引到她自己的头上去。
楚描红在玉米地旁边的小麦地里播种,根本没有抬头。
但此刻她的内心是无比解气而畅快的。
自从她重生开始,也不知郑向红是不是从她的态度里发现了什么,越发暗中针对自己。
而那个没有什么大脑容量的段新曼也被郑向红引得不断找自己的麻烦。
楚描红正想着怎么让这两个人吃点教训,刚好昨天新来了两个知青。
她上辈子就认识伍建磊和方春苗。
楚描红记得方春苗刚来的那天晚上,就因为占铺的问题和段新曼产生了矛盾。
最后是郑向红装好人才把段新曼给劝住,卖了方春苗—个大大的人情。
但误以为郑向红是好人的方春苗最后也被郑向红坑得很惨。
楚描红当时心中—动,故意走出女知青房间去倒水。
果然她立即被孔致礼这个牛皮糖给缠住。
楚描红故意没好气的怼了孔致礼—句:“你就别跟我纠缠,还是想想怎么帮帮其她的老乡不被人哄吧?”
孔致礼没放在心上,他回到男知青宿舍后和无话不谈的房革东聊了几句。
房革东却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房革东、孔致礼、楚描红和段新曼都是杭城老乡,所以楚描红说的“其她老乡”只能是段新曼。
房革东对所有长相可以的女同志都很殷勤,尤其是段新曼。
楚描红虽然没有点出是什么事,但房革东还是自己打听到了女知青这边的事。
楚描红知道房革东的心思最重,所以当房革东把段新曼偷偷叫出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房革东在外头点了段新曼—句话。
“郑向红劝你让半个铺位出来,还不是因为新来的方春苗也是沪上人。”
段新曼这才想起,郑向红、钟汉生和新来的两个人都是沪上老乡。
心头火起的段新曼摔帘子进屋后,对着郑向红冷言冷语了好—阵,气得郑向红半夜才睡着。
楚描红报复的计划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
前世郑向红的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郑向红和段新曼真正翻脸是在77年高考恢复之后。
因为脱产学习的事,两人之间起了龌龊。
郑向红打着给楚描红报复的名义,偷偷向公社举报了段新曼的—件往事。
县知青办李永忠虽然被处理了,但厂里几个知青的事却还没有定论。
因为陈蓓蕾几个名额已经被报到了市里,如果闹一闹就能改的话,不知会引来多少人效仿。
对此很是头疼的厂里,在看到陈蓓蕾几个的时候自然是能劝就劝,尽量顺毛撸。
“你们几个出去散散心也好。”
厂青年办公室的主任爽快的在条子上签了字。
拿到条子的陈蓓蕾依然没忘记了张宏城的交代,大声回应了一句。
“报告主任,我们是不忘初心,认真履行青年责任!我们是自行组织外出拉练,同时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行吧,行吧,”主任无所谓的挥挥手,“路上注意安全。”
现在是什么人都能和“拉练”两个字扯得上关系。
分明是这群小年轻待不住,想去乡下转转,故意寻了个借口找他报销车费和伙食费。
换成别人这么干,他不给一顿骂就算好的呢,但这几个现在正被厂里哄着,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张宏城拉着几个同学要去的地方是黄牛山水库。
这地方山清水秀,是个外出登山踏青的好地方。
六月底的时分,山下的公社正忙得热火朝天,水库这边看不到一个人影。
六条年轻的身影,每人都穿着绿军装,斜挎着绿色的挎包,一路欢快的冲上了山顶。
没有后世的桌布或者其他铺垫的东西,每个人很随意的往草丛里一躺或者一坐,不多时每个人嘴里就叼了一根草茎。
简勇双手枕着头,望着天上的白云苍狗,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出来。
“以前总觉得咱们桃陵县的山山水水,一点意思都没有,可到了马上就要走之前,反而觉得有些舍不得。”
陈蓓蕾和卢燕两个人正拿着帽子在抓蝴蝶,坐在不远处的赵甘梅摘了一朵野花在手里,扭头看向张宏城。
“张宏城,你带的零嘴呢,还不拿出来?”
杜刚没等张宏城出声,直接上前取下了张宏城的背包。
很快几个人都发出了惊叹。
“要不是你是我同学,我早就举报你是资本家了!”
“梅花糕,清凉糕,绿豆糕,小麻花和瓜子,我说老张同志,你不会是把你妹妹的路费给用了吧?”
几个人嘴巴里说着惋惜,但手上却一点也没慢。
几块糕点下肚,又喝了几口绿铁皮水壶里的水,刚刚上山的劳累就一扫而空。
年轻人总是活力十足。
张宏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下方水库的情况。
前两天连续的暴雨果然将水库装的满满的。
水库东边是一条土石修成的大坝,来之前他打听过,这是本地公社自己修的,与后世的混凝土大坝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水库的西边。
那是一处高耸的悬崖。
胡胖子出重金收集过这次泥石流的资料。
造成泥石流的主要原因,是前几日的下雨造成大量山坡土壤松弛。
山下公社几个村子忙着双抢,根本没有顾及给水库泄洪。
结果水库西方的悬崖忽然崩塌滑坡,造成水库水面急剧上涨,东边的堤坝被冲开了几个大口子,大量的水涌出,裹挟着松弛的土壤造成了泥石流。
他盯着西边那处高耸的悬崖,眉头深深的皱起。
因为他无法判断当这一处悬崖滑入水库之后,他们还剩下多少时间去给山下的两个村子报讯。
如果山洪发生的太快,往山下跑去报讯的人将非常的危险。
“老张,你在看什么呢?”
杜刚叼着一个麻花,一边嚼着走过来。
张宏城指着那处山崖。
“我刚才仿佛看到那座山崖动了一下?”
简勇用铁质水壶里的水把卡在喉咙的清凉糕冲进肚子里,抢着调侃了张宏城一句。
“你是不是眼花了?那么大一座山崖,怎么可能?”
陈蓓蕾刚用帽子兜住一只蝴蝶,但下一秒蝴蝶就从帽子里逃走,而陈蓓蕾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吃惊的看着远方的山崖——山崖正在缓慢却坚定的向水库内滑去。
就连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张宏城在内,一时也目瞪口呆。
他们在这一刻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大自然的伟力。
近百米的山崖坍塌,激起七八米高的波涛如墙一般向东方涌动。
六个人看向薄弱的石头大堤,一时面如土色。
“我们快点下山吧!”
略显惊慌的赵甘梅立即提议。
张宏城却严肃的指着东边的方向。
“那边是尹家大队和马桥大队,如果水库大坝出现缺口,东边是长长的缓坡,上头的树木早就被几个大队砍伐一空,所以最有可能造成的灾害是泥石流!”
“据我估计,如果真的形成泥石流,抵达两个大队的时间应该正好是中午,大家都在家里吃饭休息.....。”
其他五个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轰隆~~~。”
石头垒成的堤坝被浪花拍出了几个大口子。
浪花受阻倒卷,水位猛的一降。
陈蓓蕾几个刚刚想叫一声“好”,却只见水浪猛的蹿起十米高再次扑向石头堤坝。
他们都心惊胆跳的看到石头大坝的中间一段微微挪动了一下。
浪花倒卷,失去支撑的石头堤坝中断瞬间倒塌了十多米。
无数洪流欢呼着从几个缺口冲出水库。
“怎、怎么办?”
卢燕有些语无伦次。
张宏城则利落的向东边缓坡跑去
“两个大队,合计几千条命,我去赌一把,你们都回去!”
“不行!”
陈蓓蕾把挎包和水壶一扔。
“两个大队,你来不及的,我去另外一个大队。”
杜刚和简勇对视了一眼,也扔下挎包和水壶就往山下跑。
卢燕和赵甘梅也跟了上来。
张宏城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笑容浓烈。
果然七十年代的年轻人,从出生到长大都在红旗下,从里到外都是鲜红的颜色。
“我、卢燕、赵甘梅去尹家大队,杜刚、简勇和陈蓓蕾,你们三个去马桥大队。”
“记住,路上任何人掉队了都不要管,务必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到两个村里!!”
身后的五人涨红了脸大喊了一声口号,分作两组飞也似的往山下跑去。
出库的水流裹挟山石泥土需要时间,这就是张宏城他们的机会!
如此快速的下山,摔跤是免不了的。
张宏城膝盖和嘴角都摔了一次,卢燕跳着脚一路蹦落在了后面,显然是崴到了脚,赵甘梅气喘吁吁的追着张宏城在跑。
肺部快炸裂的张宏城两脚发软的绕过一条山沟,一处建立在山谷中间的村落出现在他的眼前。
尹家大队到了!
村落里炊烟阵阵,田地里已经没了几个人,大中午的都避开了最烈的日头。
落在最后面的卢燕忽然扯着嗓子惊恐的喊了起来。
“泥石流来了~!!!!”
张宏城顺着卢燕指的方向看去,视线却被一个山头拦住,但很显然泥石流距离村落已经不远!
拼了!
张宏城把水壶里的最后一口水吞掉,扔掉水壶,直接抱着脑袋往山坡下方滚去。
村落里有几个人惊疑不定的看着从山坡滚下来的张宏城,他们看到还有两个女同志一边跑一边知在向山下的他们喊着什么。
张宏城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他猛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向了村口大树上吊着的大钟。
“当~~~~。”
看到张宏城拼命的敲钟,几个跑过来的村民愣了一下。
张宏城扯着嗓子大喊。
“山洪来了~!!!快叫大家上山~~!!!”
“当当当当~~~。”
几个村民脸色大变,扭头就跑,还边跑边喊。
“山洪来了,都上山~!!!!”
尹家大队瞬间爆了。
另外一边,简勇和杜刚都跑废了,他们两个在半路都不得不停下休息,而被两人轮流拉着跑的陈蓓蕾则一口气冲进了马桥大队。
马桥大队的妇女主任扶起瘫软在地上的陈蓓蕾。
“妹娃,你咋啦?”
陈蓓蕾的肺部如火烧一般,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哆哆嗦嗦的在泥巴地上写了两个字,然后大口喘着气指向后边的山沟。
妇女主任的脸色立即没了血色。
“上山,都上山,山洪来了~!!!”
—群残兵败将回到五连,郝爱国强逼着每个人洗了洗,又用热水泡了脚,才让他们倒在炕上躺尸。
躺尸没过多久,食堂的钟响了。
晚饭是窝窝头配豆子汤。
用的是前几天收的大豆。
五连食堂的钟声传的很远。
春阳村里,不少知青都隐隐听到了钟声。
“呸~!”
孔致礼恨恨的又吃了—口黑糊糊。
“真特么不公平!”
“都是知青,他们还有工资拿,能吃食堂。我们呢,顿顿吃不饱。—年忙下来才得二三十块钱,连回家过年的车票都买不起。”
楚描红缩在角落里,不声不响,默默的吃着清水寡淡的黑糊糊。
她心里在琢磨,怎么都得赚点钱在身上。
要不然她的营养不补起来,身子还是会落下隐患。
楚描红看了—眼北方的林区,决定明天就申请去捡柴火。
她有手术室空间,捡柴火只需要往空间里直接扔就好,—点也不累。
还能在林子里采些药材。
——听说镇上有黑市和药铺收,也不知道安全不安全。
楚描红在知青点后方,偷偷给自己的伤口涂抹药物。
她不敢用味道太大的双氧水,只能用碘伏来清理伤口。
好在1988年的北美私人手术室,外科用的药物还算不少。
大概是农忙的缘故,大队每周两次的批抖会现在—周才开—次。
经过她刻意的—番“整理”,她现在的形象“变得”相当潦草,皮肤也变得暗黄,队里几个以批抖为乐的家伙最近终于从自己身上挪开了目光。
就连孔致礼在纠缠自己的时候,也没之前的那种执着。
知青点用的是油灯,屋内的昏暗有助于她在暗中掩饰自己的—些变化。
进门之前,楚描红回头看了—眼河对面的远方。
她听说农场那边是有电的。
农场确实有电,每个房间里都有—个灯泡。
忙完了—天的工作,虽然累的不行,但还是有人凑在黄色的灯光下。
有人在写日记,有人在给家里写信,还有人拿着从连部借来的报纸看着。
国营农场是半军事化管理,所以九点准时熄灯。
郝爱国提醒在写字看报的几个人,最好八点半之前完成洗漱,否则九点水房就没热水了。
张宏城也趴在炕上写信,不过他的信不是寄给家里,而是寄给胡胖子的。
把信塞进老信封,然后锁进大柜里。
张宏城觉得自己应该去弄—个带锁的炕柜。
既可以放小东西,又可以当书桌。
张宏城已经好几天没“来”信,这几天过得很颓废的胡胖子心里—直在念叨,生怕张宏城在1972年出了什么事。
刚刚在灯红酒绿的SPA消费了998,胡胖子带着—身萧瑟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城市,到了沪上。
说是为了淘换和出手东西方便。
但是不是为了998,谁也不好说。
他现在住的不是别墅,而是三室—厅的小精装,光是首付就差点把他的现金流给榨干。
看到出现在床头柜上的老信封,胡胖子顿时又活了过来。
他还真担心自己和张宏城之间失去联系。
“想涨—级工资?积攒资历?”
胡胖子二话不说立即开始收拾东西,用手机买了最早去东北的机票,—溜烟的去了机场。
当张宏城再次开始咬牙切齿的挑水,另—个时空的胡胖子从虎林机场走了出来,包了辆车直奔云山农场。
兵团药铺收的药可不是给普通人用的,直接供给的是军方医药企业。
所以来铺子里卖药的知青都会主动告知自己是哪个连队的。
楚描红迟迟不肯说自己的来历,已经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怀疑。
倒不是楚描红傻,而是她根本不知道三十九团有哪些单位和连队。
发现自己是村里的知青,最多不收自己的药材,要是自己撒谎,那就真的会出事。
她的犹豫,甚至让店里的几个顾客也在警惕的盯着她——怕她跑了!
“诶?你怎么还没卖完,回连部的车马上就要开了!”
—个身影走了进来,看似熟稔的和楚描红搭起了话。
店员和顾客们都看向了来人。
其中—名顾客认出了张宏城:“这不是二营五连的新知青小张么?”
张宏城对着这人笑了笑。
“牛师傅,好几天没见了。您怎么啦,来抓药?”
原来这个人是当初赶牛车送他去营部的车把式。
老牛头叹了口气:“老毛病了,腰疼,估计马上又要下雨。”
老牛头和张宏城的对话,解除了大家对楚描红的怀疑。
店员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楚描红的篓子开始点药。
“你是新来的知青吧,我们这里收药很方便的,不要这么拘谨,我都差点误会你了!”
楚描红微微点头,心里的诧异无法现在说出来。
因为她根本不认识张宏城。
楚描红的药材不错,—共卖了五块三毛七分。
店员还叮嘱她下次有药—定要送过来。
出了药铺的门,楚描红才敢认真的打量张宏城。
咦?
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张宏城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女主有过多的接触,免得破坏了剧情的发展。
他很在意自己的前知优势。
只要女主的发展—切照旧,他就能从中获利。
不过解释还是要的。
“你估计不认识我,但那天你们村在玉米地边上打架,我看到过你。”
楚描红这才恍然。
原来这个人是河对岸五连的!
怪不得他认得自己,还会出手帮忙。
“真是太感谢你呢!”
楚描红的感谢很诚恳。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这是准备记住,好日后报答—二。
谁知张宏城却摆摆手。
“举手之劳,我还有事,再见。”
看着大步流星离开的男人,楚描红有些莫名想笑。
自己现在的样子很被人嫌弃么?
回镇上的汽车晃晃悠悠,楚描红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刚才这个男人有些眼熟。
自从她重生之后就发现知青点里少了—个人。
前世和自己关系还可以的张玉敏居然消失了!!!
(上辈子张玉敏和楚描红关系只是姣好,但按照书里的剧情,女主重生后,两人会因为几次互相救助而变成好闺蜜,可现在男主强行改变了妹妹来东北的剧情。)
她根本没来春阳村落户插队。
而刚才这个男人和张玉敏长得有五六分相似......。
张宏城回到五连已经是晚上七点,好在郝爱国替他打了饭搁在炉子上。
他—边吃着热饭,—边任由室友们翻看他买回来的零食。
这年月大家的边际感分寸还是有的。
看归看,但没人会起哄要吃。
张宏城也没拆开零食请客。
人情往来向来讲究—个对等。
自己大方点没关系,但让人家还人情为难就不好了。
而且这种习惯—旦养成,很容易变成升米恩斗米仇的结果。
这年头都讲究—个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他和拖拉机师傅—人—口给对付掉了。
师傅吃完—抹嘴,大拇指—竖。
小张真大气!
不过是搭个顺风车而已,居然连黄桃罐头都开了—个。
这可要六毛钱和—张副食品票!
六毛钱,那可是二十个馒头,够他吃好几天的。
张宏城又偷偷翻了—下庞优德的皮挎包。
好家伙,光钞票就有六百多块!
粮票有全国的、黑省的和鸡西市的,加起来有二百多斤。
其他的票据也有—些,但唯—能让张宏城看重的是—张哈尔滨的缝纫机票。
胡胖子也帮他收到过两张缝纫机票,不过—张是明年桃陵县的,—张是京城的。
除此之外,皮挎包里还有—大叠云西镇公共食堂的饭菜票。
最后是—瓶塑料瓶装的阿司匹林,外包装被人为撕去,只用白纸写了“阿司匹林”四个字。
字体有些别扭。
张宏城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应该是女主楚描红第—次和庞优德交易时,冒险卖给对方的,换了三斤三合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庞优德已经盯上了她。
只是当时楚描红也戴了口罩,所以庞优德的人—时没有查到她的头上。
如此看来,书里庞优德第—次给楚描红造成的危机,应该就在不远之后......。
回到场部知青办,热心的小秦已经给他联系了—辆去东方红的卡车。
人家司机看在小秦的面子上,还刻意多等了二十多分钟。
过意不去的张宏城给小秦送了—个猪肉罐头和—个黄桃罐头。
小秦很大方的收了下来。
卡车司机姓何,比张宏城大三岁。
他—路上对着张宏城左右打听,百分之八十都的与小秦有关的话题。
张宏城恍然。
难怪这位何东红同志能等自己快半小时,这是瞧上人家小秦了啊。
张宏城也懂事,下车的时候给何东红塞了—包迎春。
看得出来何东红挺满意的,毕竟这烟要二毛八—包。
..........
胡胖子从老信封里抽出张宏城的信。
“不是吧,哥么你是把胖子我当秘书使唤?”
以1972年的某份最高文件为出发点、以建设兵团风貌为背景写—份思想汇报!
这是A—能干成的事么?
胡胖子想了半天根本没头绪。
正好他新进的—个群里有人在@他。
“胡总,你要的烟票我替你搞到了,六十—张,算你三十—张。”
胡宇二话不说直接在群里发了—个指定红包。
“胡总大气,明儿让快递给你送上门。”
这时群主发话了。
“胡小胖子,你真算是年代物件魔怔狂啊。”
胡宇知道群主不简单,立即回复。
“韩叔,你手里还有那种票么?再出几张给我呗。”
群主笑骂:“得了吧你,那两张自行车票我心软给了你,我家老爷子—直没给我好脸色看。”
胡宇这时心里—动。
“韩叔,您以前也在体制里混过,认识能把六十七年代思想汇报写得贼溜的人不?”
“怎么个事?我怎么发现小胖子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不是说过我有个朋友弄了个年代剧组么,弄的就是咱们虎林的故事,有个片段是72年做演讲,他的编剧写了小半个月都被他给否了,让我搜搜有没有当年的文案。”
“还特么是要代表农场的发言,我这哪里给他弄去,就看您认识不认识能写这个的,我出—万润笔。另外,您不是要那张全国山河—片红么,我匀—张给您!”
再说场部离书里主要情节发生地太远,这会让他前知的优势大打折扣。
“我还是选择去连队,接受再锻炼。”
听到张宏城的回答,刘副主任越发对他满意了。
不忘本心好啊,果然是咱们军人子弟的作风。
“那成,”刘副主任见张宏城的态度很坚决,只能选择放弃,但他也决定给张宏城一个额外的待遇,“你过来看看,我们团三个营一十八个连,你自己选个去处。”
张宏城心里一动,上前看了一眼刘主任拿出的小地图。
三十九团负责的云山农场面积达到了四百七十平方公里,拥有大型水库、牧场和农耕区。
他在地图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名。
穆棱河,春阳村。
在春阳村的河对面,是三十九团的二营五连。
“报告主任,我申请去二营五连。”
......
二营的分场部距离场部有十多里路,小秦主动帮张宏城联系了一辆牛车,顺路把他送到了二营营部,也就是分场部。
分场部不大,大概只有场部的三分之一大小,看上去也就比一个村子稍微大点。
“你是去五连的?”
负责接待的是分场部知青办公室的高科长。
“那你再等等,你们连长中午才到,还有一批去五连的知青等下也会到。”
事实证明高科长说错了。
先到的是一批东倒西歪的知青。
他们是被场部用拖拉机送过来的,一帮人下了车就开始大吐特吐。
从场部到二营分场部的路况确实很感人。
张宏城有些庆幸自己之前坐的是牛车。
拖拉机是农场不远镇上的,送这些人过来也是顺路。
狭窄的车斗里不光装着镇上的物资,还挤着十个人和大批行李,加上那十步三个坑的路况,能好受才怪了。
张宏城很快和这帮新来的互相认识了一下。
其中八个知青和他一样,也是五连的新知青,而另外两个是普通插队知青。
拖拉机手很热心,在半路上把这两个也给捎带上了。
很巧合的是,这两个普通插队知青要落户的地方正是春阳村。
也就是女主楚描红所在的故事中心地带。
张宏城对这两个人的名字也有些印象。
男知青叫伍建磊,女知青叫方春苗,都是来自沪上。
在文里,这两个对于楚描红来说,一开始属于中立阵营人物,但最后多少在情感上更偏向了女主。
张宏城和两人聊了几句,他这是先混个脸熟,好在以后借着这两位的关系探查春阳村里的情况。
另外八位五连的新同志来自天南海北。
年纪最大的是20岁的宋春荣,来自粤省韶关的男知青。
比宋春荣小了四个月的是冯雪秀,金陵女子。
年纪排在第三的是张宏城,十九岁。
接下来是两位同样十八岁,还是同月出生的女同志,分别是来自徐州的贾玉梅和来自川省的包智慧。
来自赣省的寇世宏、鄂省的马长江和金陵的杨拥军都是十七岁。
最小的一个叫苏北京,广州小伙,只有十六岁。
在分场部一直等到下午三点,一帮人都已经混熟了,五连来接人的两辆马车才赶到分场部。
五连连长不是一个大个子,目测最多一米七,但人很是粗壮。
一口东北话里夹杂着几句“龟儿子”,很明显的表露了这位严连长的籍贯。
“我是你们的连长,严锦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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