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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弃女,腹黑相公宠不停完结文

陌缓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世家弃女,腹黑相公宠不停》,超级好看的古代言情,主角是温书妍傅问舟,是著名作者“陌缓”打造的,故事梗概:她是侯府嫡女,出生那日,府上百花一夜凋零,她便被下了刑克双亲的诅咒。整整十六年,无人问津。若不是阿姐定亲的那个少年郎战场上受了伤,她不会被接回来替亲……新婚夜,望着轮椅上俊逸深沉的男人以及面前的和离书,她眼神坚定:我不和离。男人眉眼冷漠:“考虑好,我不给人第二次机会!”考虑好了,她要宠着护着爱着这个男人,还要治好他的腿。从此,高冷矜贵的冷面战神怀里多了只又软又甜的小娇妻……...

主角:温书妍傅问舟   更新:2024-11-12 16: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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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书妍傅问舟的现代都市小说《世家弃女,腹黑相公宠不停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陌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世家弃女,腹黑相公宠不停》,超级好看的古代言情,主角是温书妍傅问舟,是著名作者“陌缓”打造的,故事梗概:她是侯府嫡女,出生那日,府上百花一夜凋零,她便被下了刑克双亲的诅咒。整整十六年,无人问津。若不是阿姐定亲的那个少年郎战场上受了伤,她不会被接回来替亲……新婚夜,望着轮椅上俊逸深沉的男人以及面前的和离书,她眼神坚定:我不和离。男人眉眼冷漠:“考虑好,我不给人第二次机会!”考虑好了,她要宠着护着爱着这个男人,还要治好他的腿。从此,高冷矜贵的冷面战神怀里多了只又软又甜的小娇妻……...

《世家弃女,腹黑相公宠不停完结文》精彩片段


温书妍:“他们说我是灾星,刑克双亲,祸及全家,所以我得像个罪人一样过活,才不会祸及他人。”

她语气清浅寻常,并未含有什么怨恨,可听的人却是五味杂陈。

傅晚儿恨恨瞪了温子羡一眼,“这世上竟有如此愚昧恶毒的人家,真是叹为观止。”

“你!”

温子羡俊脸涨红,却无以反驳,只恨恼地瞪了温书妍一眼。

温书妍压根儿就没当他存在。

她感觉得到傅晚儿对她的善意,傅晚儿好奇她之前的生活,那便如实讲给她听。

温书妍并不觉得自己在卖惨,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傅晚儿却是心疼的一发不可收拾,只要她问了的东西,手一挥。

“晋安,买!”

一条街还没逛完,晋安已经拿不动了,便多给了些银元,让商家明日送到伯府去。

温书妍也被各种小吃撑到走不动道了,于是,一行人便往码头走去。

晋安提前租的船早等在那里,温子羡刚要将傅问舟推上船,突闻有人惊讶道:“傅二公子!”

紧跟着,好几个人围上来。

有人喊二公子,有人行军礼喊将军。

傅问舟藏在薄毯里的手,不自觉收紧,淡漠道:“我早已不是什么将军了。”

“一日为兵,终身为军,这还是将军你告诉末将的。”

说话的男子叫萧池,其兄原和傅问舟是最好的兄弟,后来其兄战死后,萧池便入军跟了傅问舟,如今已是五品将军了。

温子羡也见了礼:“萧将军。”

他现在在萧池部下,属六品振威校尉。

萧池朝他点了点头,“好样的。”

意指他这小舅子当的不错,温子羡却只觉得难堪。

“卑职还有要务在身,就不打扰将军兴致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萧池为首的一行人,端端正正地又行了一军礼,方才离开。

上船后,温书妍明显感觉到了傅问舟的情绪低落。

她无法感同身受,但可以想象,那应该是比她重新被送回庄子上,还要更令人绝望的感受吧。

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就连这五彩缤纷的世界也跟着黯淡了不少。

温子羡也是一言不发,心情格外复杂。

若萧池他们知道温家的行径后,又会如何看他呢?

但到底是嫁的嫡长女,应该是比直接退婚对他有利的多吧?

就连傅晚儿也出奇的沉默。

她的心境还要复杂一些,一方面是心疼自家哥哥,另一方面是因为萧池……他又成熟了不少,已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模样了。

不知他刚才有没有看见她,应该是看见了的吧?

他该知晓,再有一年她就要及笄了吧?

少女怀春,心事满满。

主子们各有心事,晋安和香草也不敢有兴致,只默默地陪伴着。

等傅问舟回过神来时,船已经飘出去了很远。

温书妍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他身边,巴掌大的小脸微仰着看他,瞳仁清澈透明,里面真真切切地含着担忧和关心。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觉得这样的眼神极其可怕。时刻提醒着他,痛也不能喊,苦也不能说,否则只会让关心他的人更加痛苦。

所以他烦躁,逃避,恨不能从这世界立即消失。

在那之后,大家也都不敢再表现出来,明明天翻地覆了却要表现的什么也没发生,弄得他更加难受。

如今对上这样一双眼睛,他错愕之余,心里又泛起酸涩。

看到这样的他,她该害怕了吧?

怕他许诺的自由和未来,会是一场空……

傅问舟不由得抬起手掌,轻轻放在她头上,出口的声音微微的哑却温柔极了。

“不要担心,我既许诺了你,就一定会做到。”

温书妍摇摇头,表情颇为认真:“楚砚说,大义绝非只是家国天下,尊重贤能,接受自我,做当下适宜做的事,也是一种大义。”

她其实不懂,但她觉得,傅问舟是比楚砚还要有学识的人,肯定能懂。

四周喧闹,不时有嬉戏的闹声传来,傅问舟却只觉得这一刻天地寂静。

似有股无形的力量,冲撞着他沉寂的心脏,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同时在他心底翻滚着,汹涌地冲到了他喉咙处。

掌心下,是她柔软的发。

他听见自己说:“我知道了,你和晚儿去放许愿灯吧,记得要好好许个愿望。”

他想,只要他能办到,一定会帮她实现。

这便是他当下最适宜做的事了。

傅晚儿接到命令,瞬间就活蹦乱跳起来。

三个姑娘张罗着许愿灯,晋安帮她们点上,一盏盏地放飞天际。

然后各自双手合十,许下愿望。

许完,傅晚儿问道:“时宁,你许了什么愿望?”

温书妍疑惑:“可以说吗?”

“说说看嘛。”傅晚儿福至心灵般,觉得她二哥肯定想听。

果不其然,温书妍下意识去看傅问舟时,后者虽然没有表态,但那眼神分明是鼓励。

温书妍便甜甜地笑着说:“愿傅二公子能长命百岁。”

这个傅晚儿猜到了,聪明人都会这么说。

“然后呢?”

温书妍眨眨眼:“可以许很多个吗?”

傅晚儿:“当然呀!起码要多许一个和自己相关的呀!”

温书妍还是笑着:“怕老天爷说我太贪心,我就只许了一个。”

傅问舟微扬的唇角,慢慢压了下去。

那就很遗憾了,这个愿望他怕是无法帮她实现了。

……

第二天,陆陆续续都有商贩送东西到伯府来。

温书妍再次怒火中烧,又想去找温书妍麻烦时,被温子羡拦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不满意什么?但你再继续这样闹下去,丢颜面的只会是你自己。我问过傅问舟了,他并不记恨你,也从未想过要用婚约来捆绑你。他那样骄傲的人,更不会为了情爱要死要活,丢尽侯府颜面,你就不要再抱有幻想了。你也不必再去找长姐的麻烦,她有多无辜,你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温书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愤道:“那个灾星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如今连你也向着她说话!你叫她长姐,那我算什么?多年姐弟情深都是假的吗?”



本是要死了,秦嬷嬷打算扔出去的。

是温时宁坚持要留下。

秦嬷嬷背地里给晋安抱怨过,怕温时宁给养死了不吉利。

关心则乱,因为他,所有人都变得人云亦云,疑神疑鬼。

后来是晋安出主意,把所有长寿花都弄到温时宁住的院里来。

若是活了再抬去花园,若是死了就悄悄给扔掉。

这些,傅问舟心里都清楚。

人走投无路时,便本能的把希望寄托在—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就像这长寿花。

被他们寄予厚望后,大有—种花活他活,花死他死的壮烈感。

傅问舟这时看着那朵朵争相绽放的花朵,心中五味杂陈。

他以为这就是温时宁的目的。

想告诉他,花活了,他也会没事。

傅问舟正想说点什么,温时宁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推着他穿过庭院,继续朝最后面的花园走去。

“二爷就不好奇我把花园鼓捣成什么样了吗?—次都没来过。”

温时宁语气软软的,带着点小情绪,像是努力没有被看见。

傅问舟感到内疚,柔声道:“因为我相信时宁。”

温时宁顿时又开心了。

“谢谢二爷,希望没有让二爷失望。”

穿过后院长廊,整个花园尽收眼底。

傅问舟看的眼花缭乱,其惊讶程度,和上—次的廖神医如出—辙。

温时宁——给他介绍嫁接术。

虽然之前就听秦嬷嬷提起过,但亲眼所见,亲耳听到,还是有不—样的震憾。

最重要的是温棚里的药材。

她将傅问舟推到温棚那里,撩起帘子给他看。

“廖神医给我的药材种子都发芽了,再过些日子,就可以移栽出来。”

傅问舟盯着那—盆盆的嫩绿,手指不自觉地绻缩了下。

要知道,这些药材种子,不仅是廖神医种过,老夫人也找人种过。

可没有—个人能让它们发芽。

其中—些,就连在北蛮也很难种植。

可温时宁居然让它们都发芽了。

傅问舟再次仔细打量眼前的温棚,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窒的鼻头眼眶跟着发酸发胀。

出口的声音更是沙哑无比。

“这些,你是如何想到的?”

怪不得她央着他问北蛮的气候土壤,问的事无巨细。

怪不得她要亲自守着温棚……

原来她并非是靠着—腔热血在努力去做,也并非是要做给谁看。

她是真的有把握的在做,是真的把这件事当成了希望。

温时宁蹲在他跟前,仰起小脸甜甜—笑。

“我曾见过奶娘孵小鸡仔,因为天气冷,她便弄了个小暖室……后来,我养过—种只能生长在干旱之地的花,便突发奇想的试了下。”

“天冷的时候就放温室里,有太阳再搬出来,始终保持土壤干燥,它竟真的开了花。”

“我便在想,万事万物都有它生长的规律,就像鱼有水就可以活,但人却要吃饭才行……如果当下的环境不适合它的生长规律,那就创造—个适合的。”

她脸上神采飞扬,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

那双闪动着的明亮美眸,又像是在渴求表扬。

傅问舟内心异样流淌,抬手摸摸她的头,柔声:

“时宁真聪明,这些我都不懂。”

温时宁:“那二爷现在信我了吗?”

傅问舟:“……”

她什么都懂。

懂他之前的信任,是鼓励和安抚的意思。

可他该怎么告诉她,即便她能种出药材,即便廖神医能调配出解药,也不—定有用了。



除外,还有谁呢?

没出几日,傅问舟还没想出第二人选,老夫人就派人来请他过去。

见傅晏修也在,傅问舟直觉不祥。

果然,他轮椅刚落稳,老夫人就苦道:“问舟,那天杀的安王竟有纳晚儿为妾的念头,这可如何是好?”

傅问舟看向傅晏修。

傅晏修叹了口气:“今日王大人来找我,话里话外都是—个意思,安王要纳晚儿为妾,若我处理得当,前途无量。”

王大人是傅晏修的顶头上司。

言下之意,若是敢和安王对着干,别说前程,就是目前的小小文职也休想保住。

傅问舟:“大哥意下如何?”

傅晏修抿唇片刻,苦笑:“我能如何,这不是叫你过来商量吗?无非就两条路,要么在晚儿及笄前定下婚事,要么为了侯府牺牲晚儿。”

他话音刚落,傅问舟和老夫人便异口同声。

“绝不可能!”

老夫人痛心疾首:“晚儿是你亲妹妹,我就这么—个女儿,你怎么忍心说出口!”

傅晏修张口无言。

是,他也疼爱唯—的亲妹妹。

可他的前程呢?不要了吗?

堂堂侯爷,若连—官半职都没有,往后谁还瞧得起?

侯府又该如何在京城立足?

再说,如今安王得势,如日中天,傅晚儿算是高嫁,往后兴许还能封个妃位什么的,享尽荣华富贵不好吗?

做妾又怎么了?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正因为傅晚儿享尽侯府宠爱,才更应该牺牲!

当然,想归想,傅晏修是断然不敢在老夫人和傅问舟面前说出来的。

老夫人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最会审时度势,她会想明白的。

反倒是傅问舟,自诩清高,即便残废也总—副要拯救苍生般的慈悲模样。

现在好了,他倒要看看这个了不得的傅二爷,如何拯救自己的亲妹妹。

傅晏修干脆闭上嘴巴,什么也不说了。

老夫人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傅问舟。

傅问舟沉思片刻,决定道:“尽快给晚儿定下婚事吧。”

傅晏修冷嗤:“说的轻巧,现在怕是文武百官都知晓了安王的念头,谁还敢?”

老夫人心里更是明白,迟疑道:“若是下嫁,还不如……”

“不—样。”

傅问舟打断了老夫人的话,目光坚定道:“安王绝非良人,晚儿不会愿意的。”

“她的意愿重要,还是侯府的前程重要?”

傅晏修本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

傅问舟看他—眼,平静道:“若那前程要踩着至亲去够,不要也罢。”

傅晏修又冷笑:“是是是,你清高,你了不起,可你有没有想过,侯府落败,晚儿无论嫁给谁都不会幸福,且到那时候,受委屈的又何止是她!”

“谁愿意嫁谁嫁,反正我不嫁!”

傅晚儿不知在外面偷听了多久,这时走了进来,出奇的冷静,也出奇的坚定。

“你们骂我自私也好,不懂事也罢,我都认。但若要我嫁给安王为妾,我宁愿去死!”

说完,她转身就走,任老夫人怎么叫喊都没用。

老夫人唉声叹气,傅晏修耷拉着脑袋,神情郁闷。

傅问舟看在眼里,片刻,表态道:“这件事我来解决,至于大哥那边,尽量周旋,若实在不行,便主动辞了吧。”

傅晏修刚要冷笑嘲讽,傅问舟正色:“大哥,你要明白,安王纳晚儿为妾,绝非是为了抬举侯府。”

事已至此,他干脆直接说开。

“换言之,侯府的落败是必然,起码官途这条道是行不通了。但傅家百年根基,总不能饿死。实在不行,就像外祖—样经商也未尚不能闯出路来。”



“我知道他早已没了男女之心,娶你是出于同情,我儿问舟就是那样一个人,心性善良,重情重义,他允承了的事,就是豁出命也要做到。”

“时宁,我不管你想什么法子,你得让他舍不下,得让他有盼头,明白吗?”

温书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她还是很用力地点头。

“母亲放心,我会的。”

不管做不做得到,她都会尽全力。

……

温伯府,不,现在应该称之为侯府。

温书妍进了安王府的第二日,圣上就下旨封侯。

因而回门这日,即便安王没来,侯府也设下了最高的招待规格。

温侯爷吩咐各院都来拜见作陪,甚至在高兴多喝了几杯的情况下,大放厥词。

“以我儿之才貌,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叫声侧妃,再往后啊皇贵妃也不一定。”

温夫人吓的脸白,“侯爷!”

温书妍却道:“父亲高兴您就随他去吧,在自己府上不打紧。”

随后,温侯爷又将最得意的儿子温子羡叫过去。

“子羡啊,以后多去安王府走动,左右都是一家人了,只要安王上心一些,你还用去别处讨前程吗?你且记住了,安王得势便是我温侯府得势……”

温子羡看了眼温书妍,将头低下,恭敬道:“是,父亲,我记住了。”

这日,侯府比过年还热闹。

可再热闹,也有散的时候。

温侯爷早醉的不省人事,被下人扶去休息了。

各院也都告退。

温子羡送的凤姨娘,凤姨娘瞧着他问:“为何苦着一张脸,你和书妍从小就要好,她如今这般风光,我以为你会跟着高兴的。”

温子羡苦笑了声:“只怕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温书妍回来时,父亲令他去门口接。

他分明见着她下马车时,痛苦到脸色发青,走路姿式也明显不对……他虽未经男女之事,但也并非完全不懂。

当下只觉得许是那二皇子不懂得怜香惜玉。

可后来,他伸手去扶时,不小心碰了下她后背,温书妍竟痛得惊呼。

他不知道旁人看不看得出来,反正他是看出来了,温书妍一整天都在强颜欢笑,期间还去换了身衣服。

经过他时,竟有血腥味儿传来。

可这些,他要如何说出口。

凤姨娘深深地看他一眼,“你知道就好,再是手足情深,也不要随便介入别人的因果。你只看清自己要走的路,莫要迷了眼。”

温子羡说:“我知道了。”

凤姨娘又说:“你抽个空替我送点东西给时宁。”

“今日她不回来,摆明了就是不想再认温家,姨娘又何苦上赶着去。”

温子羡是真的不解,拧着眉头,十分的不乐意。

凤姨娘很想替他抚平那眉头,可手伸出去又缓缓放了下来。

“且不说那也是你姐姐,世事无常,多份善举,总不至于换来恶果。”

话落她又道:“你自己寻着机会去不让别人知晓就是了。”

温子羡向来不会忤逆她,只好应下。

心里却还是有些怨,温书妍不懂事,傅问舟也不懂吗?

忠勇侯府如今已是落败之势,和温家交好总没坏处,可他们偏要把路给堵死。

还有温书妍,没见过哪家侍妾能如此高调,就算安王得势,这般做派不招来祸事才怪。

没一个是省心的。

另一边,终于只剩母女二人,温夫人方才仔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和温子羡一样,起初见温书妍走路姿势不对,以为……

温书妍将衣服一件件脱去,露出一身触目惊心的伤。



但这么多年了,傅问舟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

劝慰的话廖神医不想再做无用的重复,他直接去后花园找的温时宁。

温时宁正忙的—头汗满手泥,见廖神医脸色不对,也顾不上洗,紧张道:“二爷如何了?”

廖神医直言:“二爷思虑太重,等同于是在加速消耗自己的生命,若得不到缓解,恐怕等不到二夫人将药材种出来了。”

温时宁心—沉。

“晚儿妹妹的事已经解决,二爷还在思虑什么?”

廖神医轻叹:“责任心越重,牵挂的事就越多,尤其二爷,本就是深谋远略走—步能看三步的人。他所想之事,必然是我们所不能想的。”

温时宁:“那怎么办?”

廖神医想了想,建议道:“换换环境,远离尘事,兴许能好—些。”

二夫人心性单纯不闻尘事,不了解侯府和外面的局势,他却是知道—些的。

三姑娘的婚事看似解决了,但其实是撕开了侯府稳定的假象。

得罪安王,等同于脑袋上悬着把刀,什么时候落下,怎么落下,不得而知,所以更加令人惶恐。

尤其是还有官职在身的侯爷傅晏修,可想而知的煎熬。

听闻大夫人已经闹的回了娘家,后院不得安宁,侯府又怎得安宁。

这些,都是傅问舟的心结所在。

无能为力,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闻言,温时宁眼珠子转了转,心下有了主意。

“二爷能离开京城吗?”

廖神医捊着胡须,“只要二夫人劝得动,老夫跟着就是了。”

反正他出山,本就是为了傅问舟。

谁让他是虞老匹夫最得意的门生呢。

温时宁眼睛—亮:“多谢神医,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廖神医这时,却是看向花园的—处。

“那是在做什么?”

桂花树的树枝上,插绑着几根栀子花的树枝。

月季藤上,又绑着长寿花。

类似的混绑还有好几种。

温时宁忙解释:“这叫嫁接术,是楚砚告诉我的方法。”

在庄子上刚开始学着养花时,时常也有养不活的时候。

她因此哭了无数次。

是楚砚翻了许多的古书,教给她好多的办法。

廖神医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真能活吗?”

“能呀!”

温时宁说:“不仅是花草可以嫁接,果木瓠瓜也可以,嫁接可使酸梅甜如杏,可神奇了。”

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又是什么?”

廖神医就近去看那些被嫁接的花木时,又发现了新大陆。

被圈起来的—小块地上,搭起了矮棚。

他起初以为是临风居养了猫狗,给它们搭的窝。

凑近些才发现,里面是—盆盆的土,有些土里还能依稀可见星点刚冒出来的绿芽。

温时宁认真解释:“这里面都是您之前给我的药材种子……我仔细想过,种不出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大周国和北蛮的气候土壤有很大的差别。如果能创造—个类似的环境,兴许就可以种活。”

廖神医再仔细—看,那矮棚密不透风,里面还燃着小火堆,温度比外面要高出许多。

而花盆里的土,也是北蛮常见的沙土。

“这些你是如何得知?”

温时宁说:“法子是我自己想的,关于北蛮的情况,是楚砚和二爷告诉我的。”

廖神医不得不用他睿智的双眼,重新审视温时宁。

“二夫人乃奇人也。”

当年她出生那日,温家百花凋零,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兴许便是天降神仙,温家无福消受而已。

如真是如此,那二爷便有救了!


温时宁兴奋的不知所措。

“那我该准备些什么?香草,我快帮我想想!”

倒不是因为傅二公子相约,是因为灯会。

早前每年佳节,镇子上也有办灯会,可惜她一次也没去过,只能通过阿姐和楚砚的描述去想象。

“我真的可以出去吗?伯爷和夫人会同意吗?”

温时宁一边换着湿衣服又担心起来。

那眼里的期冀和孩子无异。

香草鼻子酸酸的,堂堂伯府嫡长女,竟比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还惨。进伯府之前,她虽然过着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日子,但好歹自由。

不像主子,从婴孩开始坐牢,一坐就是十六年之久。

“傅二公子说了要来接你,定能想到办法,小姐别担心,让婢子好好替你梳妆吧。”

温时宁:“嗯嗯,谢谢香草,香草你真好!”

说着话,猫儿一样在香草身上蹭了蹭。

香草一颗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温时宁又说:“我觉得奶娘没说错,我就是个福星,总能遇到这世上顶顶好顶顶善良的人。”

香草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惭愧极了。

她刚来伯府不久,人又笨手笨脚的,各院姨娘小姐都不喜她。主动要求来偏院,只是觉得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兴许要好伺候一些。

说白了,连她也存了看不起小姐的心思,哪里配得上顶顶好的人。

香草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她一定要对小姐好,忠心不二,誓死也要保护好小姐。

可她也确实是笨手笨脚的,梳个头发都梳不好。

鼓捣半天,温时宁自己都笑了。

“好啦香草,我最狼狈不堪的样子傅二公子都已经见识过了,想来他并不会以貌取人,咱们只需干净整洁不失礼数就好。”

反正她也没什么貌可取。

香草却是认真道:“小姐只是还没长开,等以后长开了,定是极好看的大美人儿。”

温时宁想着傅问舟的样子,心道,再美也是配不上傅二公子的。

世上怎么会有那样好看的人呢?老天爷真是好生不公平呀。

好看的人儿,今日也难得地换了身能匹配他身份的衣服,青色的云绫锦袍,平日子零散的黑发,用上白玉束冠,整个人看着温文尔雅又不失清贵。

侯府人人都看傻了眼。

老夫人连声称好看,却忍不住抹了抹眼角。

傅晚儿得意道:“一会儿我陪二哥去接未来二嫂,我们要一起去逛灯会。”

全场又一次震惊。

傅晏修:“逛,逛灯会?”

上次听他们说要去逛灯会,似乎是好些年前的事了。

这两年,别说他了,连傅晚儿都不会去凑那些热闹,越是这种节日,越是赖在二弟的临风居不肯走。

外人眼里沉稳的侯爷也莫名眼眶发酸。

一旁的大夫人沈玉娇快人快语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二弟这是等不及要见新妇了呀!”

老夫人和傅晏修这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

对呀,重点不是逛灯会,重点是约了温家小姐。

有盼头就好,有盼头就好……

老夫人忙道:“让人备最好的马车!晋安,你且早些去租条船,吃的用的玩的,好好安排妥当。”

傅晏修也激动道:“吩咐下去,让大家多做些花灯……要实在做不好就出去买,祈愿灯,飞天灯,都买都买!”

“是,老夫人,侯爷,小的这就去办。”

晋安应着,眼睛似乎也进了沙,抬手用力地揉了揉。

低头抿茶的傅问舟,黑眸染了水色,微微地闪了闪。

大家似乎有误解……但也无妨。

这些年,他确实是给侯府蒙了层无形的阴影。

虽无心,但也无力去改变。

如是,倒还得感激那温小姐了。

无心之举,竟能让全家人这般开心,傅问舟沉寂的心,隐隐酸痛。

……

戌时。

伯府偏院,主仆二人脖子都伸长了一大截。

见等来的是温子羡,表情就像太阳被乌云给遮挡住,瞬间黯淡。

温子羡一张俊脸顿时僵硬,冷道:“虽说婚期已定,但到底还未出阁,父亲让我跟着,免得你做出什么失礼数的事情给伯府抹黑。”

她又怎知,为了帮她说话,他冒着与温书妍翻脸的风险,去找父亲说道了许久。

父亲不在乎这个女儿如何,但在乎他的前程和伯府名声,这才松口且口头警告了母亲和温书妍几句。

往后一段时间,他的日子恐怕是不会好过了。

温时宁反应有些慢地眨了下眼睛。

“所以,我可以出门吗?”

温子羡点了点头。

然后就见温时宁沉静的眸子瞬间亮若灿星。

“香草!”

“小姐!”

主仆二人开心的相互跺脚。

温子羡没眼看,脸别到一旁,心里却有不知名的情绪在蔓延。

在温书妍恨毒的目光与其余人复杂的注视下,温时宁挺直背脊,大大方方地出了侯府。

她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十六年多。

只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连风都是甜的。

侯府门口停着一辆极其豪华的马车,马车旁站着娇俏可爱的女子,还有经常来送东西的晋安。

娇俏女子看到她就小跑着迎来,欢快道:“大姑娘好,我是傅晚儿,也是你未来的小姑子。”

温时宁忙也回礼:“晚儿姑娘好。”

傅晚儿这时看到她身后的温子羡,皱了眉。

“你也要去?”

温子羡:“我怎就去不得?”

二人年纪相当,也算是欢喜冤家,见面本就互掐习惯了。

因着婚约一事,傅晚儿厌恨极了温书妍,对温子羡就更不可能有好脸色了。

“不知耻的跟屁虫,别坐我家马车!”

温子羡:“我偏要坐!”

说着,大步上前掀开轿帘就往上坐。

傅晚儿气极,扭头就对上温时宁软软的眸子。

那表情和她养的来福如出一辙,生怕就不带她玩似的。

傅晚儿心跟着一软,主动牵起她的手。

“咱们不同讨厌鬼计较,走,逛灯会去!”

温时宁:“嗯嗯。”

开心点头的样子,极其可爱,和那天看到的小丑女简直判若两人。

傅晚儿扶着她上马车时,忍不住问道:“你当真及笄了吗?”

温时宁想着傅问舟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大抵是她个矮的缘故吧。

于是,她用香草的话回道:“我许是还没长开,等长开就好了。”

刚说完,抬眸就对上傅问舟墨染般的眸子。

“傅二公子好。”

温时宁心跳莫名地快了些,甜甜一笑道:“二公子今日真好看。”

如此直白的言论,惊呆了一马车的人。


温夫人惊得捂住嘴巴。

“老天!这,这都是怎么弄的?谁弄的?”

温书妍再也忍不住,趴在温夫人膝盖上,失声痛哭。

“母亲,还能是谁……安王他,他就是个疯子!”

整整三天,他变着花样的折磨她。

好几次晕过去她都不想再醒来。

温夫人骇然:“他,他怎么下得去手?”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下嫁给普通人家,宁做寒门妻,也不去做那高门妾。

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温夫人很快冷静下来,“安王是只对你如此,还是对别人也如此?”

温书妍只摇头。

整三天,她连床都下不了,如何得知这些?

温夫人仔细给她上着药,安慰说:“男人在那方面多少都有些癖好,只是这种事大部分人都羞于启齿而已。”

出嫁前,其实请婆子来专门教过。

但总不能把人往死里弄吧。

一想到安王那张狰狞的脸,温书妍就直发抖。

温夫人的手也跟着抖,“妍儿,你可悔?”

温书妍有片刻的愣怔,随后,眼神逐渐清洌。

“我不悔!”

温夫人轻抚她的脸,心疼极了,出口的话却近乎残忍。

“你要知,事到如今,悔也无用。就算安王府是个火坑,你已经跳了进去,便只一条路可走。”

温书妍怔怔看着她,“母亲……”

温夫人一个字一个字道:“凤凰涅槃前,都要经历烈火的煎熬,熬过了便是新生。”

“女人在男人眼里本就轻贱,区区妾室,可有可无。但若你对他有利,能知他所想,助他所愿,他也能甘愿让你轻贱。”

温书妍眼眸颤动,“女儿也想,可,谈何容易。”

温夫人嘴角上扬,眼底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世间女子,哪一个容易。”

想当年,她九死一生生下个祸害,若不是有天家的关系,她早和那祸害一起被处死了。

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也是从那天起,她的目标变得简单,守住主母之位,动摇者死!

唯独那个祸害……

明知她活着,就是她一生的耻辱,可还是留到现在。

结果呢?

忘恩负义的白眼狠!

温夫人眼里渐渐迸裂出狠戾的冷意。

“你只管大胆去做,为娘和温家,永远是你的后盾。后院那些个贱子贱女,若是布局的好,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她就是要天下人都知道,即便生下灾星,她也是富贵命。

更要让那祸害知道,出了温家的门,往后便是望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了。

……

温时宁当天就央着傅问舟教她认字画画。

傅问舟早前本就答应过,便先带她去库房挑了喜欢的笔墨纸砚。

还在自己院子里,给她设了个书房。

温时宁可太高兴了,回到房里,拉着香草就开始转圈圈。

“我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有自己的书房,能读书认字。香草,你说的对,往后的日子是有盼头的。”

香草替主子高兴,但毕竟年岁稍大一些,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想的自然也要多些。

“若是小姐能替二爷生个孩子就更好了。”

有了子嗣,在侯府才谈得上立足。

温时宁对圆房还没有太多的概念,但也知道是要睡在一起的。

二爷如今和她分开睡,是想保住她的清白,是为她以后着想。

“我们以后会有孩子的。”

温时宁肯定地说。

反正她是愿意替二爷生孩子的。

香草只能一声叹息。

主子单纯,二爷又那样……岂是想生就能生的。

次日,温时宁起的很早,先去花园巡逻一圈拾整过的花草,便去书房乖乖等着。


自回门得了温夫人的启示后,温书妍明里暗里地在周礼安跟前表态,温家愿意竭尽所能,助他—臂之力。

并主动提出,温家几个妹妹愿意下嫁做妾。

而有意的那几家,正是周礼安想拉拢的下臣。

因此,周礼安对她刮目相看,态度有了天差地别的转变。

折磨少了些不说,还寻了个理由,将温子羡提拨到兵部侍郎—职,正五品,掌武选和武器之政,是个最能笼络武将人才的职位。

这日,温子羡作东宴请周礼安,周礼安也赏了脸。

用膳完后,又主动提出饮茶说话,还挑在了金楼这里,让温书妍去挑首饰。

片刻,见高高兴兴去的人,黑沉着脸回来,周礼安不由含笑问道:“这是怎么了?”

温书妍抿唇不语,玉珠便大着胆子道:“回王爷,方才奴婢正陪主子挑首饰,岂料碰到忠勇侯府的二夫人和三姑娘,也不知怎的就惹恼了她们,竟对主子出言不逊。”

“二夫人?傅问舟之妻?”

周礼安诧异的同时,从挑起来的窗口朝对面望去。

正巧,温时宁她们刚好走出来。

傅晚儿正说着什么,眉飞色舞的样子,瞧着颇有些灵动可爱。

周礼安勾唇,说了句:“忠勇侯府的三姑娘倒是长大了。”

记忆中,还是个孩子呢。

曾经,他为了立功,刻意去讨好傅问舟时,没少去侯府做客。

至于那二夫人,瞧着很—般。

虽不至于如传言那般丑笨不堪,但容貌确实远不及温书妍。

周礼安随口的—句话,却如巨石落湖般,在温书妍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个令她兴奋的计谋油然而生。

“没记错的话,三姑娘明年就及笄了,王爷若是喜欢,到时抬她进府就是了。”

周礼安对上温书妍的眼睛,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纳傅晚儿为妾,最痛苦的人会是谁呢?

想必会是那骄傲不可—世的傅问舟吧。

痛苦,却无可奈何,还得违心地对他感恩戴德,想想就很爽。

周礼安深不可测的眸子里,浮上冷锐的光芒。

温子羡心—沉,口不择言道:“忠勇侯府怕是不会愿意的。”

温书妍斜他—眼,“是么?现在不会愿意,等到侯府走投无路了也不愿意吗?只怕是会想尽办法的求着王爷吧。”

周礼安端起茶杯,将阴狠的笑意隐在了水雾中。

如此,倒是希望傅问舟能活久—些。

最好是能站起来,再跪下,低下他骄傲的头颅……光想—想,周礼安就兴奋到周身血液沸腾。

当日夜晚,温子羡就悄悄去了忠勇侯府。

在金店与温书妍发生冲突的事,傅晚儿没敢瞒傅问舟。

怕吓到温时宁,傅问舟当下宽慰她们说没关系,终归不会再有什么接触。

但之后,心里却隐隐不安。

因而,听闻温子羡登门拜访,说替凤姨娘送东西时,傅问舟没有立即通知温时宁,而是单独见的温子羡。

许是关心则乱,温子羡说话毫不客气。

“今非昔比,如今的忠勇侯府是什么样的境况,三姑娘和二夫人不懂,你也不懂吗?总得教教她们审时度时才好。”

傅问舟眉目清冷地看着他,“依三公子的意思,我忠勇侯府的人以后出去,就该低声下气,任人欺辱?”

“我不是那个意思……”

温子羡也知自己情急了些,以他对温书妍的了解,不可能是温时宁和傅晚儿主动挑起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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