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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狠虐有点甜

会心作者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溪瑶是尊贵的公主,生在皇室,就必须要联姻,她不想成为棋子,拼死逃出皇宫,投靠了外祖父。为了改变命运,她嫁给了一个卑微马夫,新婚夜敌国入侵,她的夫君与敌军里应外合,屠戮全城,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她的亲人全部遇难。直到这时候,她才幡然醒悟,她的新婚夫君是敌国皇子。失去亲人的痛苦,被欺骗的屈辱,亡国的怨恨,整日折磨着溪瑶,痛到极致时,她纵身跳下城楼,结束了自己的命。

主角:溪瑶,元文啸   更新:2022-07-16 11: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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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溪瑶,元文啸的武侠仙侠小说《冷王狠虐有点甜》,由网络作家“会心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溪瑶是尊贵的公主,生在皇室,就必须要联姻,她不想成为棋子,拼死逃出皇宫,投靠了外祖父。为了改变命运,她嫁给了一个卑微马夫,新婚夜敌国入侵,她的夫君与敌军里应外合,屠戮全城,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她的亲人全部遇难。直到这时候,她才幡然醒悟,她的新婚夫君是敌国皇子。失去亲人的痛苦,被欺骗的屈辱,亡国的怨恨,整日折磨着溪瑶,痛到极致时,她纵身跳下城楼,结束了自己的命。

《冷王狠虐有点甜》精彩片段

 寒冬大漠。

北凉墨王城内张灯结彩,到处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今天是北凉溪瑶公主大喜的日子,守城的将士们也讨到喜酒,在城楼上喝酒划拳。

一群士兵喝得高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说没有,咱这位霸蛮公主啊,原本是要被送去代国和亲的。可公主死也不肯,竟逃回母族,还在路上抢了个马夫做驸马,这真是铁了心不肯和亲啊。”

“真不明白,老墨王竟然能答应让公主嫁给一个马夫,估计是老糊涂了吧。”

“墨妃娘娘嫁给北凉王这么多年,就生这么一个公主,所以老墨王宠着公主,她要啥都答应。咱这狼关道的守备可是从不敢松懈的,你看今日,咱们不是也讨到酒喝。”

“哎呀,早知道,当初我也去给公主牵马,说不定现在驸马就是我了呀!”

“你想得美!传言溪瑶公主虽然美若天仙,却彪悍霸蛮,怕是那马夫有命做驸马,没命亨艳福。”

一众人笑得前俯后仰。

房内红灯摇曳,驸马盖着大红盖头,端坐在床沿上。

溪瑶公主一头撞进门,缀满翡翠的华丽嫁衣丁当作响,她醉意微醺,笑容妩媚而甜美。

揭开驸马的盖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好看的脸,鬓若刀裁,眉峰似剑,细长黑眸中锁着清冷忧郁。他被绑着手脚,一根绳子将他的手吊在床架上。

公主的纤纤玉手抚着他的下颌,细长的手指顺着他的长发滑落在他胸口,“驸马,你就从了本公主吧。不然,本公主把你,跟你马厩里那几个兄弟,一块砍了。”

驸马抬眼看着她,那眼神似乎很不情愿,“公主强霸良民,良心不会痛吗?我只是给公主牵了一下马,就非说我救过公主的性命,硬要嫁给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星眸微垂,语气满是无辜:“美丽的公主啊,你说话要凭良心,你说你要报答我,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公主一把将他扑倒,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一阵浓烈的酒气混着少女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她长长的睫毛扑闪,像迷人的蝴蝶在他眼前飞舞,“少废话,你一个马夫怎么比我母妃还罗嗦?本公主以身相许报牵马之恩,还不够意思?”

驸马黝黑深眸凝视她的眼睛,“公主不是真心想报答我吧,你只是利用我,让你父王断了逼你和亲的念想。”

他望向床幔顶部:“可怜我这个马夫,不动公主,公主要杀我,敢动公主,你父王就要把我五马分尸、诛连九族。”

公主轻笑一声,手指点着他的鼻子,“看来你跟之前那些马夫一样都是胆小鬼,本公主以为你比他们胆子大,原来也是有心没胆的懦夫。”

他长叹一口气,“哎,我就不明白,那么多马夫,你为什么偏偏要选中我?”

“本公主就喜欢你!”公主娇嗔,伸长脖子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勾唇一笑,“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吧。快把我松开。”

“想通了?”公主小脸微怔。

他剑眉微挑,“反正横竖都是个死。”他定定的看着公主的表情变化,嘴角微微扬起笑意。“松绑啊,不给我松绑,我怎么让公主以身相许啊?”

公主咬咬牙,手上一把匕首抵住了驸马的喉咙:“哼,乖乖听话,好好做你驸马的本份,要是敢逃跑,本公主会让你死得很难看。你死了,本公主还可以再找十个八个驸马。”

他果然乖乖不动,任她用匕首挑断手上的绳子。

只是,搓了搓勒红的手腕,他很不满意为什么脚还绑着。“脚上的绳子呢?”

“就这样。”公主将匕首往床前的衣架上一扎,整个人往床上一躺,呈一个大字,“快点。”

真是够爽快的。

驸马愣了一愣,又被公主一脚踹在胸口,她十分不耐烦:“愣着干嘛?快点儿!把本公主伺候好了!不然将你扒光了游街示众。”

驸马不紧不慢解开脚上的绳子,眼睛勾着她:“公主放心,我不跑。公主放着好好的国君不嫁,非要嫁我一介马夫?”

他俯下身,“公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眼中笑意邪魅惑人。

“后不后悔的,看你的本事了。”公主眼神有些躲闪,干脆闭上眼睛,静静的等着他。

她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柔若无骨。

驸马嗤笑道:“真的舍得?”

公主牙痒痒,也不知道是恨谁,“再婆婆妈妈地,现在就把你砍成八块!快点干正事儿。”

她言语彪悍,脸上却冒出一层细汗。

“公主害怕了?”他手指用力捏住公主的粉颊。

“谁害怕了,你就不能痛快点?”她睁眼,撞见他一潭湖水般深邃的眼眸,唇蓦然被侵占,檀香味的气息瞬间侵入。

窗外又起风了,灯被风吹灭。

黑暗中,她身上的翡翠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响。

窗外照进来的冷白月光如水一般温柔,绛红色的纱幔随风摇曳。

月光笼罩着整个寂静的墨王城,城墙上的守卫正在打盹,城下就是号称天险的要塞狼关道。

在墨王城的城墙上,向下高高地俯视,陡峭的狼关道蜿蜒在阿拉善高原的峭壁中。

这条北凉边境上的军事要道,是阻止赵军北上的第一道防线,它以险自居,号称一人当关,万人莫开。

夜里的风越来越大,吹得城墙上的旗帜猎猎作响,吹得城墙上的火把疯狂跳跃。

云彩在天空中疾走,时不时将月亮隐藏,仿佛不忍心让它照见底下即将发生的杀戮。

城内,几个黑衣人,正悄无声音息地穿过街道和民居,身后的马厩里留下许多绳索。

他们摸上城楼,脚步稳健,身法快速,都是一流的练家子。很快,随着他们手中的暗器闪出寒光,城楼上的守卫纷纷送命。

领头的黑衣人,压低声音 ,向其他人吩咐道:“王爷交待,一定要先接到三王爷,保证三王爷的安全,才能放他们进城。”

地上的枯叶被风卷起,没有人发现空气中弥漫的危机。


 望着窗前的月光,她突然觉得很伤心,在黑暗里无声的流泪。

她的呼吸像细腻的羽毛一样断断续续地扫在他脸上,身上的香气混合着酒气令人沉醉。

“想不到公主这么多愁善感,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他从背后抱住公主,声音温柔,有些沙哑,“疼了?”

公主耳朵瞬间烧着了一样,“本公主是在哭马上就要当寡妇了。”气乎乎的别过脸去。

他轻笑,“放心,我死不了,你再也不用打其他马夫的主意。”

窗外的风刮了一整夜,此刻风声似乎更大,床边的纱幔被吹得七凌八落。

他轻轻摩梭着她的秀发,有些不舍。他在这个女人床上已经逗留太久,外面的战场还等着他,这场游戏是时候结束了。

他俯身耳语:“公主,你逃不掉命运的安排,上天注定,你是本王的王妃。”

公主猛然回头,他深沉黑眸里有讪讪的笑意。

她意识到自己跌入了一个陷阱。

“你到底是谁?”一个可怕的猜测瞬间击中她的心脏。

来不及思考,她眼底寒光闪现,手上的匕首毫不客气地刺向他的咽喉。驸马只是微微偏头,“丁”地一声脆响,手上的匕首被震出去,飞出帐幔,嵌入了墙壁。

他顺势握住她的右手,轻轻一带,将公主整个人腾空提起,反转。带起的绛红帐幔同公主身上凌乱的墨绿色嫁衣缠绕在一起,拂过雪白的肌肤,在空中翻飞。

公主身后的左手迅速地穿过正在落下来的层层红幔,向他咽喉刺去。幔间他一惊而过的目光,沉静如水,眸光似有一丝温柔。修长手指滑过她的腰际,暗器来不及发出就被他扼住了手腕。

公主心中一惊,左手被他握住反转,尖利的暗器已经抵在了她自己的喉咙上。同时,他低头温柔地在她耳边一吻。

红幔落定,身子被禁锢在他怀里,动也不能动。

下巴蹭了蹭她的耳廓,声音低沉磁性,“这么快就要谋杀亲夫?”

显然,她这点本事,在这个男人面前,真不够看的。

她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普通的马夫,但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背后还有更大的秘密。

“公主下次抢驸马,可要认准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公主的驸马的。”他长眉微扬,笑容肆意蔓延,看着公主气急了的样子,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脸,“小奶猫还挻凶。”

她咬牙切齿,满眼怨恨,“放开本公主。”

“不放。”他手指滑过她的脸颊,捏住她的下巴,“你父亲把你送给我了,我带你回代国。”

忽听外面一阵骚动,“公主……”门外几个侍女跌跌撞撞地扑在门上,身后几个黑衣人紧追而来,侍女们纷纷被尖刀穿过身体,倒在门前。

一阵马蹄声渐近,门外有人说话,显然,那不是墨王城的守军。公主只觉得身体渐渐沉入了冰河,一个可怕的念头笼罩。

虽然她此刻还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已经意识到,这个男人,一夜之间,夺走她所有,还将让她生不如死。

她挣扎起身,想要出去,她的心像悬在半空,“这不可能!”

驸马将她拖回来,她美丽的容颜被恐惧笼罩,刚才的怒气都化成了哀伤,失魂的样子,让他冰冷的眼眸竟泛起怜惜的波纹,轻轻为她拢上翡翠嫁衣。

然后他转头向门外冷冷道:“进来。”

门立即被推开,冷风瞬间吹入暖帐,绛红色的纱幔随风翻飞。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名黑衣人快步走进来,手中的长刀沿路淌血。

黑衣人单膝跪地,禀报道:“昱王,已擒获墨王。”

“阿公?”她不敢相信。

他眼中深沉,伸手捂住公主的耳朵,但她还是听见了门外又有人说:“昱王,三王爷安全了。赵军回信,狼关道已破。”

她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甩开他的手,“他们叫你什么?昱王?天杀的代国储君昱王!”

“记住了,昱王元文啸,不叫天杀的。”他阴冷的眼神透出来的王者之气令人胆寒。

她最终没有逃过战争棋子的命运,她千方百计地逃避嫁给代国君元文啸,结果元文啸跑来一边假冒马夫跟她成了亲,一边与赵国里应外合杀她阿公,灭她母族!

不只是五雷轰顶了,她只想天雷现在就劈死自已。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抽在元文啸脸上。

他面上竟无表情,这一巴掌挺重,他没想要躲。

公主扬手要再打,被他捉住手肘。

他冷眸如霜,“北凉王借此除掉墨王,又拿他做了挡箭牌,在赵军的围攻下,他还能断臂求生。你父王的手段,你再清楚不过了。你不过是你父王妥协的一颗棋子。你和你阿公、还有整个墨王城都注定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她眼光像刀子一样,恨不能从他脸上剜下一块肉来。她突然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往门外冲,远远地看见门外横七竖八的尸体,一股血气冲上来,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元文啸起身往外走,一名黑衣人立刻上前为他披上战袍,系好大氅。

“看着王妃,别让她寻死。” 元文啸脸上闪过一丝怜悯,再转过脸时,那张脸上只剩下冷漠。

一名黑衣人应声,将晕倒的公主抱上门外的马车。

元文啸撩袍迈出门槛,快速走了出去。

黎明前的天空漆黑如墨,寒风带着熟悉的血腥味道,掠过他冰冷的脸。

四处都是火把,照耀着寒光铎影,一排排骑兵安静地等待他们的主帅。

元文啸接过侍卫商齐递过来的佩剑,跨身上马,玄色大氅在身后甩出利落的弧度,黑袍被风扬起。他眉宇间的清冷,此刻笼上严峻,“此战之后,本王要先回盛乐,商齐,你留在墨王城,助三王爷防守,护他安全。”

蒙面黑衣的商齐,利落回道:“是,王爷。”

整个墨王城,昨夜还是一片欢声笑语,此时己沦为血腥战场。


 赵军入城,血流成河,墨王城军民一体,守城十年,一朝城破,城中百姓尽被屠。只是赵军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元文啸放他们进城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在他们屠城之后翁中捉鳖。

四处都是代军提前埋伏的机关和人马,城内赵军拼死抵抗,而代军控制了城门,城外赵军的援军无法入城,狭窄的狼关道上赵军的黑色旗帜和尸体横七竖八。

元文啸静静地在城楼上看着城楼两边的战火。

天已经完全亮了,只是层层乌云笼罩,冷风夹着细雨,老天吝啬地挤出几滴无济于事的眼泪,妄图浇灭这人间的战火。

溪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冲破阻拦,从马车上跑出来的。

清晨的雨丝冰冷入骨,淅淅沥沥落在她身上。

这段上城楼的石梯,她经常走。今天,这里一路都是她母族子民的尸体,跌跌撞撞地爬上城墙,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跪在瓦砾上痛哭,撕心裂肺:“元文啸,你把阿公还给我。”

元文啸骑着白色战马停在溪瑶面前,冷眼微垂,俯视着她,好像这一切,还有这城下遍地的尸身,都不过是他无聊的游戏。

风卷起他的长袍,雨点拍打着他那张冰冷石刻一般的脸。

“你把我阿公怎么样了?”眼前这个狼狈的女人,湿答答的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昨夜残留的妆容混合着雨水,耳边散落的发丝,细蛇一样粘在她修长的颈项上。

身上还穿着那件翡翠嫁衣,寒风吹起单薄的丝裙,娇嫩的十指满是泥泞,白皙如玉的裸足在地上的碎石瓦砾上,磨出一道道鲜红的伤痕。

即便如此,她依然娇艳妩媚。

她原本是天上的一朵白云,此刻却被战争的马蹄踏入泥沼;她原本是一块无瑕的璧玉,却因为这个男人,被摔得支离破碎。

元文啸不答,眼中只有冰冷。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趴在墙垛上向下望,一股腥红直冲脑门,她的阿公吊在城门上,已被割去头颅,只有那身墨王的盔甲显示主人的身份。

胸口剧烈的疼痛,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出。

“阿公!”眼睛渗出血丝,仇恨、痛苦、绝望、自责已经无法形容。

她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多余。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她一个人活着。

她缓缓转身。

“元文啸,你既已灭我全族,为何留我一个?”溪瑶唇角微扬着嘲讽,她笑自己只是一个渺小的棋子,还以为自己能挣脱命运的戏弄。

“杀了我。” 她似乎是在对自己说话,声音低到近乎乞求。

只是那苍白的软弱瞬间不见,她再抬头时,眼中只有仇恨,“你今天不杀我,来日,我一定让你代国从草原上消失!”

她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 一个不留!”

溪瑶仰起脸,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坠落的雨水如锋利的冰锥砸入她的眼中。

元文啸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他缓缓看向手中的长剑。

雨渐渐停了,天边出现一抹煞白。

一群兀鹫,如死神的走狗,贪婪地抢食,肆无忌惮地侮辱亡灵最后的尊严。

此时的人间只是一场魔鬼的欢宴。

就在溪瑶以为元文啸要杀了自己的时候,却见他收敛了气息,神色依旧。

磁性的声音仍然平淡:“ 你是北凉和亲的公主,是本王的王妃,你不能死。”

他抬手示意台阶下的士兵,“送王妃回去。”

城楼下待命的士兵立即鱼贯而上。

溪瑶脸上回复了平静,竟然见不到一丝悲伤。

她转头看向身后,高高的城墙之下,尸横遍地,触目惊心。

在如此深重的罪孽面前,死只是一种逃避。

元文啸立刻明白了什么,他翻身下马,伸手去抓她。

但她如此决绝,迅速后退几步,没有一丝迟疑地,从城楼上仰面倒下。

元文啸扑身上去,手指与她擦身而过,只在空中抓住了一片撕裂的绿纱。

他俯身,眼见着她坠下城楼,一直往下坠。她脸上正展开安然的微笑,像一朵正在盛开的莲花。

乌黑长发在空中拂动,美眸温润,肌肤如玉,翡翠色的丝绸嫁衣,泛起温柔的波浪。

她身后,城楼下升起的狼烟,如砚池中弥漫开来的水墨,她如一朵碧色的莲花,轻轻地坠入水墨之间。

元文啸看着她落地的瞬间,激起的泥水向周围荡漾开来。

天空一声闷雷,如同来自地狱的呜咽,惊得天边如鬼魅般的乌云涌起,一群巨兽般在天空四散逃窜。狂风卷起落叶与狼烟,呼啸着直上青天。霎时,紫色闪电布满天空,雷鸣让人振聋发聩。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狂风不停地撕扯她的衣襟和长发,她的脸却淡然地像睡着了一样。

他飞快地跑下城楼,抱起溪瑶柔弱的身体。

一行人急忙追了下来,医官上前反复诊脉,不停地摇头。元文啸一脚踢开医官,紧紧地将溪瑶搂在怀里。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依旧,只是,混合着血腥的味道。

他元文啸杀人无数,从未迟疑,任何生命在他面前形同草芥。

此生,他只相信成王败寇。

他本以为,一个女人,只是他马背上的玩物。可是眼看她消亡的时候,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些亡灵的负重感都不及今天的痛苦,那天空中的惊雷都不及他此时的愤恨。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难过。

是什么让溪瑶成为他的穿心之箭。

元文啸静静地看着怀中溪瑶的脸,他能感觉到溪瑶的体温从他掌心里一点点流失。他此生从未感受过的恐惧,原来是如此滋味,阴霾的面容被后悔纠缠。

天空骤然安静,风停止了狂怒,闪电消失不见,头顶上一片阴云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溪瑶脸上,一片又一片。

许久,他抬头,阴云笼罩的灰暗天空中,大片大片的雪花正纷纷飘落。

“雪。”她睁开眼睛,清亮的眼神如泉水中清洗过一样,望着天空飘下来的雪花,淡然的微笑,看见元文啸竟然没有一丝恨意。

那眼神如同新生的孩子一般纯净。

她觉得自己好累好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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