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继父杀害截肢，死在我妈生日前一天。
她气我不回来，砸碎了爸爸的遗物。
“沈漠可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跟她名字一样冷漠！”
继父端来一锅肉汤放桌上，香气扑鼻。
他望着锅里的汤说：“年经人工作忙，怕是给忙忘了。”
“哼，就不该等她，开饭。”
她不知道，我也在现场为她庆生。
1我妈下班回来，饭桌上已经摆好一桌子菜。
边上放着心形蛋糕。
写着：亲爱的老婆，生日快乐！
她放下包看了眼时钟皱眉：“沈漠还没回来吗？”
我飘在她前面，轻轻地说我回来了，回来给她过生日了。
妈妈，生日快乐。
继父在厨房剁着骨头，声音很大。
许是没听见，没有回应。
她走到厨房门口问：“她还没有回来吗？”
“叮咣——”菜刀掉在了地上。
刀刃离他脚背就差十公分距离。
继父脸色发白，想弯腰捡被我妈喊住：“我来吧，毛手毛脚的。”
她捡起刀看了眼案板，冷着脸不吭声。
案板上放着剁开的骨头，还有些配菜。
锅里炖着汤，有香味飘来。
继父看了我妈一眼，将刀往里推了推，又将骨头分装入袋放进冰箱。
手一直在发抖。
可惜我妈在气头上，没有发现。
“你赶紧去沙发上歇着，两天一夜连轴上班要累坏了，饭马上就好。”
我妈一脸愤恨：“还是你关心我，我自己亲生的女儿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她不知道，我如约回来给她过生日了。
现在我的头就在冰箱里。
只要打开冰箱就能看到。
我看着妈妈，好希望她能打开冰箱将我抱出来。
里面太冷了，我的灵魂都冻得发抖。
凑近她，想抱抱她，却看到搓着胳膊，脸上带着疑惑，又往继父那边挪。
我害怕害死我的人，不敢过去。
继父切菜的手一顿，瞅了眼冰箱，神色不明。
“孩子大了，有自己想法，你也不能把她绑在身边不是。”
“哼！”
她冷笑一声，回到客厅沙发上。
打开我微信，最后一条是上周我发的：我会回来的。
其实后面还有几条，被人删除了。
漠漠，妈妈胸闷的难受，你早点回来带妈妈去医院检查下。
你赶紧在你上班的医院检查，别拖。
我当时收到信息心急如焚，劝她去医院。
妈就想你能陪妈一起去。
好的好的，我多请一天假，早一天到陪你去医院检查。
以为这是修复我和她关系的最好时机。
她不知道我收到她的信息有多开心。
她说：漠漠，妈妈过几天生日，你能回来吗？
第一次被叫漠漠，我激动得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老师说这是一个好的现象，能感知到关心，心情就会慢慢修复。
鼓励我跨出这一步。
我当时没意识到信息的反常。
从小到大，她从未主动说过需要我。
甚至因为讨厌我爸而厌恶我，觉得我是个麻烦。
她说过看见我哭的样子就讨厌反胃。
可是，在她说需要我的时候，我还是第一时间迎上来。
因为，我太需要她，也太想弥补小时候的自己。
那个渴望母爱的小小的我。
却被继父骗了。
我妈拨打我的电话，没有打通，气得抓起水杯狠狠砸在地上。
玻璃渣穿过我的身体四溅开来，在灯光下闪耀得像钻石一样。
就像我的心，碎成一地。
这是爸爸唯一留给我的遗物。
我跪在地上哭得好伤心，想捡却怎么也拿不起来。
我忘记了，自己已经死了。
“哼，还真是爱说谎的骗子，亏我还把这个脏杯子找出来洗干净给她用。”
“真当我们需要她一样！”
她气得咬牙切齿。
继父端着汤从厨房走了出来，放到桌子上。
香气扑鼻。
“你今天是寿星，可不能生气。”
“再说，她自己一人在外地上班也不容易，难免因为工作脱不开身，赶紧吃饭吧。”
“哼，全世界就她在工作，就她忙。”
我妈掀开锅盖闻了下皱眉：“什么味？
这汤里是什么肉，太腥了！”
继父微愣，斟酌着开口：“有吗？
这，这就是农民山上打的土猪肉。”
“不行，我闻不了，还是倒了吧。”
继父脸色微变，赶紧差开话题，聊到了我身上。
“要我说啊，你生日她不回来也好，免得你们母女又闹矛盾生气，影响你的心情。”
我妈点头，嘴里说着也是，就她的臭脾气没人受得了。
也是，我们每次见面都以吵架结束，然后我被她赶出家门。
她说我神经病，像个炸弹一样。
对她这个母亲不尊重，没一点亲情。
可是，我从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2从小父母离异。
妈妈放弃抚养权，我便跟着爸爸长大。
直到我刚过十八岁，爸爸意外过世，我被她接到身边。
那时的我刚失去爸爸，对妈妈的爱渴望到极点。
见到她鼓起勇气去拥抱她，被她推开。
说不习惯和别人太亲近。
她那时刚交了男朋友，一心扑在我未来的继父程平身上。
对我不闻不问。
以为是因为分开太久了，对我的出现不习惯，等时间久了也就好了。
我争着做家务，煮饭，帮她把洗衣服洗好，每天早上准备好她的早餐。
但是却因为男朋友的一句话，对我恶语相向。
只因为在我洗衣服时，程平把脏内裤扔在我头上。
我生气地拿下来扔在地上，质问他为什么这样。
程平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说只是没扔准有什么好生气的，让我捡起来洗掉。
我生气拒绝时，被我妈听到。
程平添油加醋地说要上班忙，请我帮忙洗下，我就扔到地上了。
我想解释，却被我妈打断。
她冷着脸，说我吃她的用她的，帮忙洗一下怎么了。
还说程平是我以后的父亲，也有出生活费，而我白吃白信，就应该我来洗。
她和男朋友出去吃饭，让我洗好衣服在家好好反省。
我看着那个内裤，真想用剪刀剪了，可是不敢。
怕她会生气。
正是因为她的态度，程平对我开始有持无恐。
说拍蚊子，拍到我屁股上。
更有一次，手伸进我衣服里，说掉了米粒帮我捡出来。
虽然从小没人教育性知识，但也觉得不应该这样。
我哭着去告诉妈妈，却被她扇了一耳光破口大骂。
眼里都是嫌弃和鄙夷。
她骂我说那是我以后的继父，是当我爸的人，关心我还被我诬陷。
说我年纪不大心眼贼多，瘦的像排骨，连胸都没有，有什么摸的。
程平在边上一脸受伤的表情，说肯定是我不满意他当继父，想离开这里。
最后，我妈为了挽留男朋友把我赶出家门。
那时夜很冷，我缩在楼道门后面冻了一晚上。
第二天发了高烧，被邻居送回来。
我妈要上班没空管我，而程平正好休息，就顺带帮忙照顾。
那时候我发烧冷得缩成一团，他钻进我被子里，说帮我暖暖。
他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
我犹如置身冰窖一样，哭得瑟瑟发抖却不敢发出声。
我求他放过我，他是我未来的爸爸，我以后会孝顺他的。
但没能阻止他的暴行。
事后他压低声音，说我敢出声就告诉我妈，说我勾引他。
还让我猜我妈会相信谁。
我当初真的绝望到崩溃。
但是不敢告诉妈妈，怕她会生气，会难受，会不要我。
她那么听程平的话，是不会相信我的。
而我的隐忍和懦弱，没有得到程平的可怜，助长了他的恶。
他为了让我听话，跟我妈添油加醋地讲我多不懂事，不知好歹。
我妈信以为真，对我更加冷淡。
甚至跟认识的人讲现在孩子真难管，管得紧记愁，管得松人品就不行。
还夸自己有眼光，找的男朋友待我如亲女儿，归顾我还被累病了。
小区里传遍了我的事。
说我如何邪恶，如何不懂事。
我在小区被人孤立，在学校被人霸凌。
都是因为程平对我的诬陷，还有我妈对我的误解。
她也从未想真正了解我。
程平简简单单一句后爸不好做。
赢得了所有人的同情。
而我从小被钉在了坏孩子的柱子上。
就像今天这样。
因为我没在我妈生日当天出现，就被她误解和谩骂，说不应该对我抱有希望。
我听了痛不自已，哭着问她，妈妈，你有真正了解我吗？
她听不到，和继父开开心心的切着蛋糕。
好像有没有我，也没有关系。
继父拿出个礼物递给妈妈。
是一个金项链。
妈妈非常激动，抱住他眼泪都掉了下来。
说还好这些年有他，要不都不知道怎么过。
不像沈漠，对她不闻不问，生日连个短信祝福都没有。
可是，她不知道，她现在捧在手心里的项链，是我为她准备的礼物。
是她给我打电话的第二天，加班后拉着师姐赶在商场关门前去买的。
师姐笑话我，说商场又跑不了。
我笑着不吭声，最后选了一个30g的项链外加一个50g的手镯。
两个花纹一样，配在一起特别好看贵气。
妈妈看了一定会很喜欢。
师姐瞪大眼睛，说羡慕我和妈妈关系，买克数这么重的黄金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有些忐忑，问师姐：“你说，我妈会喜欢吗？”
她大叫起来：“别说你妈，王母娘娘见了都会乐得合不上嘴，这两加起来五万了！
“我心里高兴，觉得暖哄哄的。
那一刻觉得如果能让妈妈喜欢，都值得。
还好，她很喜欢。
我看着她笑得眯起来的眼睛：妈妈，生日快乐！
继父听了她的话眼神闪烁，向厨房方向看了一眼，神情带着不被察觉的得意。
他已经把手镯换成了钱，就在他现在的口袋里。
“我是你丈夫，本来就应该心疼你，不止是我还有小杰，以后等他结婚了，他的老婆孩子也要心疼你。”
小杰是继父和前妻的生的儿子，今年27岁。
整日好吃懒做，跟程平如出一辙。
“你可是他孩子的奶奶呢！”
我妈点头附和：“小杰是个好孩子，不像沈漠冷心冷血的。”
原来，在她眼里，我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如别人的孩子。
为什么我都死了，却还是有着一阵阵钻心的疼。
她要是知道礼物是我送的，会不会更认可我点？
继父眼珠一转笑了起来：“他啊，现在住乡下不方便，以后还得结婚也不是个事儿。”
“是不方便。”
我妈一脸疲惫打着哈气，“我先去洗了，你赶紧收拾下。”
说完去了洗手间。
继父笑脸消失，冷冷地看着那扇门。
眼神跟冰箱里的我一样冷。
我心里一滞。
他不会想伤害我妈吧。
3第二天。
我妈醒来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打开微信。
和我的聊天记录还跟昨天一样。
她忍不住冷笑：“果真是个没良心的狠人，能跟我怄气到现在，害我还给她准备了新睡衣新拖鞋。”
衣架上挂着纱布白底印着小苹果的睡衣。
我开心地飘过去，却发现衣服宽宽大大的，能装下两个我。
是买错尺寸了吗？
继父看了眼睡衣若有所思地开口：“我记得漠漠没这么胖吧，穿着肯定会大。”
我想起来他把我压在身上，用手丈量着尺寸，边说下流话边揉搓，全身发麻如蚂蚁爬过。
记忆的痛苦在鞭笞着我的灵魂。
“这就是按我尺码买的。”
我妈白了他一眼，“说是给她准备新衣服，不过，就回来待个晚上，走了就是我的了啊。”
我妈越说越气：“她没来还更好，我还可以穿新的呢。”
原来，她不是不知道我穿着不合适，而是本就不是为我准备的。
摸着衣服想笑，却流下了眼泪。
如果妈妈发现了冰箱里的头，会为我难过吗？
继父给妈妈倒了杯水，坐在旁边。
“我知道说了你不一定爱听，但是”他假装一脸凝重，“漠漠这孩子心思有问题，从小跟我们不亲近。”
不亲近吗？
是怕一次次被拒绝被伤害吧。
我第一次考了100分，一路飞奔跑回家，激动地冲回家，看到两个人像两条蛇一样赤裸在沙发上。
还没反应过来被我妈一巴掌打了出来。
那张试卷被撕得粉碎。
她骂我不正经，却从来不约束自己的行为。
卧室，客厅，甚至厨房......我躲在角落里蒙着被子，声音还是钻进了耳朵。
这个家可真是恶心极了。
我当时就萌生了一个念头，等以后有钱了，就有一个自己的家，带着妈妈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随她爸！”
我妈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从小跟她爸身边长大，就她爸那样的狗东西，能教出什么好货！”
我听着心里难过，因为我爸，所以我不被爱吗？
“对了，”我妈瞟了继父一眼，“她还说你猥亵她呢。”
她轻飘飘讲出我的痛，像句玩笑。
继父脸色一白，眼神瞟了眼厨房骂：“要不说她思想有问题呢，亏我还是她爸呢，啥都能瞎说。”
他一脸心虚，却压不住嘴角的得意。
是啊，他就把我藏在冰箱里，而我妈不仅不知道，还能跟着他一起骂我。
被他操纵着，又绝对信任，心里一定得意极了。
“她啊，一向如此。”
我妈脸上露着鄙夷：“要不是不检点，怎么会被人搞大肚子呢。”
继父神情一愣，看了眼我妈，无声地笑了起来。
“早知道就让她生下来了，也算是个血脉。”
眼神里是色欲和贪婪遮都遮不住。
“生什么生，被人笑话死！”
“她就是我们家的耻辱！”
妈妈的审判让我失去力气。
从空中跌落到地上，像被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回忆涌到脑子里，像是把我凌迟一样。
4我好像生病了。
肚子越来越大，像电视里的妖怪。
里面还会动，要撑破一样。
每天都提心吊胆到极点，害怕有一天爆炸我就死了。
我真的好害怕。
直到宽松的衣服再也盖不住，被妈妈发现了。
她打我的脸，撕扯我的头发，说我不要脸，下贱，像女人一样不检点。
可是，我不是生病了吗，生病也得不到妈妈关心吗？
她质问我是谁的？
跟谁睡了？！
我看向继父，看到他一脸惨白，嘴唇都打着哆嗦。
是他。
可是我妈不会相信我的。
她手用力地打在我脸上，一下又一下，打得我眼睛发黑说不出话。
“你真是死性不改，还想冤枉人！”
一边拳打脚踢一边骂：“小小年纪不学好，说，是哪个野男人，快说啊！”
继父不再担心，又来假装好人：“别打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生的，赶紧解决事情再说。”
“再说，她还小不懂事，体会不了你的苦心。”
我妈抱着他哭得很伤心，却不是为了我。
她谢谢继父的包容，包容我这个肮脏的女儿。
最后两个人带我去了隔壁市的医院，怕丢人。
对我说我得了传染病休学在家。
我很害怕跟继父相处，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发抖呼吸急促。
祈求过妈妈让我回乡下，回去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但是她需要我做家务，拒绝了。
等去学校后，被人嫌弃，再也没有朋友了。
直到后来有了工作，我终于可以不回这个像魔窟一样的家。
我本来以为工作可以医治年少时的创伤。
可是救了那么多孩子，也没救下曾经的我。
每每午夜梦回，我都绝望地想死。
老师说让我直视伤口，去了解和解决，才能跨过去。
这样对我自己和以后的工作都有帮助。
所以在听到我妈生病了，希望我能陪她，我心里很激动。
我不想错过这次修复伤口的机会。
还有亲近她的机会。
却被我继父骗了回来，趁我不备杀了我。
手段极其残忍。
而他杀人的动机，只是因为我回来给我妈过生日。
怕我妈心软接纳了我，影响他儿子结婚。
他一脸狰狞：“你离开就离开了，我也放过你了，干嘛还要回来送死？！”
一刀一刀捅着，直到我没了动静。
又把我截肢，碎肉扔进马桶冲走，头和骨头藏进了冰箱。
继父此时一脸淡定，流露出作为一个父亲的慈祥。
甚至享受着这种践踏我妈信任的扭曲变态心理。
“什么耻辱不耻辱，别这么说自己的孩子。”
他劝我妈，继续扮演一个慈父的角色。
“你就惯着她吧！”
我妈白了继父一眼：“天真闷热，我去拿个雪糕降降暑。”
说完站起来走向厨房。
我激动得飘到她身后，跟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厨房。
妈妈，你快要找到我了，快去开冰箱。
你肯定能发现我！
继父吓得脸都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