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挑眉对着福顺说道“今日母后怎么如此开怀?”
向两侧的宫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赵佑只身走进殿中。
在看清屋内的人时,赵佑身子一滞,神情有些恍惚。
眼前景象似是蒙上了一层光晕般,一如二十年前那样,笑靥如花的年轻姑娘扑在自己母亲怀里。
刚散学的年轻太子与赵佑擦肩而过,脸上带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幸福的笑意跑进殿中,撒娇似的坐在母亲另一边,和女孩分享上学趣事。
二人就在那方软榻上,嬉笑玩闹,殿内是赵佑期盼许久却再也不得见的温馨快活。
“皇帝来了?怎么不叫人进来通传。”
一个声音将赵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面前的年轻小太子也忽然消失不见。
赵佑回过神,看着带着询问的母亲,和拜倒在地的唐惠。才恍然察觉自己在这沉默之中矗立许久。
“平身吧。”
他藏在背后的手握了握拳,尽力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儿子给母亲请安,在外面听着里头热闹,怕通传了就看不到有趣的了。”
青烟代替太后将皇上扶起来。
太后笑着点点他,“你也有些年岁了,还讨什么有趣,你看将阿惠都吓着了。”
赵佑闻言看向一旁站着的唐惠,与自己记忆中的少女身影慢慢重叠,却又渐渐分开。
身着故衣,华贵但不繁多的发饰零星坠在层层墨发上。
与一年多之前见她那面不同,那时她许是刚经历了重大的变故,从里到外的透给人一种心力交瘁之感。
如今她虽仍低垂着头,做出一番恭顺的模样,可赵佑就是感觉得出,她周身的灵气难得的回来了几分,也难怪他会突然晃了神。
“唐夫人真是稀客,朕还以为这宫中有什么洪水猛兽,让你一直不敢踏足呢。”
赵佑坐到青烟搬来的凳子上,颇有些阴阳怪气的说。
唐惠听他这样夹枪带棒也不反驳,只暗自扯了扯太后的衣袖“娘娘,你看......”
太后见状在中间调和,拉过唐惠一如刚才坐在榻上“阿惠好容易回来一次,你莫将人给我欺负走了,那哀家可要找皇帝要人了。”
屋子里的位次有些奇怪,太后搂着臣妻坐在榻上,皇帝却可怜巴巴的端坐在对面的绣凳上。
任是谁看都要说一句不合规矩的。
可屋内偏偏坐的是世上顶顶尊贵的天家母子,他们都不曾开口,身旁的奴才便各个都好似没看出来一般。
“正巧皇帝来了,也省的哀家再叫人去,让福顺去把那玉盏给哀家找出来,连带着雨丝锦都装好了,送去忠勇侯府。”太后说。
“玉盏?什么玉盏?”
听着赵佑带着疑问的话语,唐惠同他说话自然不像同太后一般亲近随意。
脑子转了转道“方才和娘娘说过一次,这玉盏原是一对,我瞧着好看便一直摆着,偏生谢守那皮猴子是个爱显摆的,非要拿出去给一同顽的孩子们瞧瞧,早上好好的拿出去,晚上就空着手回来了,竟说是给弄丢了!”
“这御赐之物非同小可,我着急问了都与谁看过,他说与泰宁侯府的小子一起看的。我想着张家弟弟是个好孩子,家中定然也是不缺的,这茶盏定是路上不小心让谁盗走了去。气得我狠狠将他抽了一顿。”
“区区一个茶盏,还值当将孩子打一顿。”太后颇有些不赞同的点了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