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都那么辛苦了,却舍不得她吃一点苦,傻子。
她又转回身走到陈维生身边,踮起脚轻轻拍了拍他的发顶。
“放心啦,张白鹭不是公主,是女侠,是可以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女侠。”
说着她又比划出几个挥剑的搞怪动作。
陈维生眉间霎时舒展开来,哑然失笑。
他微微俯下身,伸出双手捧住张白鹭的脸,轻轻晃了晃。
动作极其熟练宠溺。
下一秒,两人就因为这个动作全部僵住。
陈维生完全是下意识地做了。
做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越界。
张白鹭则是小鹿乱撞,身上每根竖起的汗毛都在欢呼雀跃。
夏天,鹤城的路灯会统一在每晚七点半准时亮起。
两个身影在幽暗的人行小路上,渐渐重叠。
越靠越近。
除了草丛里蟋蟀的细声高歌,就是头顶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混在紧张炙热的呼吸里。
陈维生的手依旧捧着她的脸。
鼻尖快要碰到鼻尖,对方的呼吸喷洒在脸上。
他声音低沉悦耳:“别动。”
张白鹭心中大乱,纠结要不要在此刻闭上眼睛。
不行,他都还没跟表白,现在亲了算怎么回事?
不行不行,现在属于早恋,我答应过老爸的。
短短几秒间,张白鹭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
就在她准备狠下心推开陈维生时。
路灯齐刷刷地亮了。
昏黄的灯光倾泻而下。
陈维生此刻也抬起手,从她脸上拿下了什么东西。
“好了,有根头发。”陈维生收回手,站直身子。
张白鹭有些傻眼。
难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是她脸上有东西?
想到这,她脸上瞬间变得滚烫。
一边低头转身快步往回走,一边暗骂自己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不忘叫身后的人:“快走,我困了。”
陈维生还没从掌心的那股温暖和柔软的触感中回神。
他庆幸自己当时脑子转得快,撒谎说她脸上有根头发。
不然,真的没办法收场。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
陈维生视线紧随着那抹活泼的身影。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抬手,捂住了在黑夜里疯狂跳动的心脏。
默默告诉它:
别跳了,咱们差点就露馅了。
——
今年的夏天比往年的夏天要短得多。
才刚过立秋,鹤城的气温就骤降。
不过气温下降后,张白鹭的工作倒好受了些。
但是她自从那次中暑晕倒后,便多出个经常头痛的毛病。
她身体向来硬实,很少有头疼脑热的时候。
即使每次患上小感冒,她也是不愿吃药,挺一挺就过去了。
成功熬到20号发工资那天,她手握着一个薄薄的信封从乐园出来,无比激动地给任东斯拨去电话。
“叫你坚持不了两天就跑了吧,你是不知道拿到血汗钱的那一刻有多爽!”
她语气兴奋,不自觉地就提高了音量。
引来路人的异样眼光时,她才悻悻捂住嘴,小声说:“我现在要去学校附近的礼品店,你快出来帮我一起挑挑礼物。”
电话那头的人,似是被突然吵醒,语气烦躁又带着无奈:“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在礼品店门口碰面时,任东斯顶着一个鸡窝头,哈欠连天。
张白鹭斜眼看他:“昨晚又通宵打游戏了?”
任东斯胡乱捋了一把头发,含糊道:“嗯。”
他没敢告诉张白鹭,昨晚他去找梁芯了。
准确来说,是梁芯给他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