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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小亭侯无删减+无广告

喝口小酒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东亭侯府。细柳正坐在内院的门槛上。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赵启明这么个抠脚汉子当老板,未成年少女细柳也不知不觉中学了一身坏毛病。好比这坐门槛的习惯,就是因为每天早上和赵启明一起吃豆腐脑养成的。不过今天,坐在门槛上的只有细柳一个人。忽然不用伺候赵启明,她百无聊赖,已经在这门槛上坐了很久。无聊时,她会拿出团扇在手里,杵着下巴摆弄几下,有时也会靠着门框发呆,但大多数时候,她都在伸着头朝庭院里探望,想知道赵启明是不是已经回来。眼下已经到了傍晚,等了许久的细柳心中有些忧虑。她担心小侯爷此去长安,看到了那里的花花世界,又会像从前一样花天酒地,彻夜不归。但如果是以前,她倒不会有这样的担心。相反,因为小侯爷总是很凶,一连几天看不到人,她心里反倒会偷...

主角:赵启明周亚夫   更新:2024-11-24 15: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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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启明周亚夫的现代都市小说《西汉小亭侯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喝口小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东亭侯府。细柳正坐在内院的门槛上。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赵启明这么个抠脚汉子当老板,未成年少女细柳也不知不觉中学了一身坏毛病。好比这坐门槛的习惯,就是因为每天早上和赵启明一起吃豆腐脑养成的。不过今天,坐在门槛上的只有细柳一个人。忽然不用伺候赵启明,她百无聊赖,已经在这门槛上坐了很久。无聊时,她会拿出团扇在手里,杵着下巴摆弄几下,有时也会靠着门框发呆,但大多数时候,她都在伸着头朝庭院里探望,想知道赵启明是不是已经回来。眼下已经到了傍晚,等了许久的细柳心中有些忧虑。她担心小侯爷此去长安,看到了那里的花花世界,又会像从前一样花天酒地,彻夜不归。但如果是以前,她倒不会有这样的担心。相反,因为小侯爷总是很凶,一连几天看不到人,她心里反倒会偷...

《西汉小亭侯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东亭侯府。

细柳正坐在内院的门槛上。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赵启明这么个抠脚汉子当老板,未成年少女细柳也不知不觉中学了一身坏毛病。好比这坐门槛的习惯,就是因为每天早上和赵启明一起吃豆腐脑养成的。

不过今天,坐在门槛上的只有细柳一个人。

忽然不用伺候赵启明,她百无聊赖,已经在这门槛上坐了很久。无聊时,她会拿出团扇在手里,杵着下巴摆弄几下,有时也会靠着门框发呆,但大多数时候,她都在伸着头朝庭院里探望,想知道赵启明是不是已经回来。

眼下已经到了傍晚,等了许久的细柳心中有些忧虑。

她担心小侯爷此去长安,看到了那里的花花世界,又会像从前一样花天酒地,彻夜不归。

但如果是以前,她倒不会有这样的担心。

相反,因为小侯爷总是很凶,一连几天看不到人,她心里反倒会偷偷高兴。但自从小侯爷大病一场,整个人都不一样起来,她打心底里不希望小侯爷再变回从前那样。

此时见小侯爷仍然没有回来,细柳有些失落,觉得小侯爷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因为听钱管家说,小侯爷今天去了魏其侯府,那里肯定有很多的贵公子和贵小姐,小侯爷要是和他们玩得高兴,寿宴结束之后肯定会四处逛逛,说不定还要和那些贵公子一起整晚喝花酒。

想到这里,细柳起身走到门廊下,扶着柱子朝庭院中张望。

仍然没有看到小侯爷回来,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团扇,有些黯然的转过身去。

“本侯爷回来了~”

这时,庭院中忽然传来赵启明的声音。

细柳猛地转过身来,眼睛变得明亮,然后开心的跑出去迎接。

远远的,赵启明骂骂咧咧的经过庭院中的柳树,怀里还抱着两个盒子。

细柳急忙迎了上去,欢天喜地的行了个礼,然后开心的看着赵启明。

“傻笑什么呢?”赵启明不满的撇了撇嘴,扭头朝庭院里骂了句:“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乱扔东西,害得本侯爷脚底打滑,差点摔坏了东西,一会儿就跟钱管家告状,开展卫生专项整治工作。”

细柳连连点头,并伸手去接赵启明手里的东西。

赵启明倒也没拒绝,毕竟不是太重的东西,继续骂骂咧咧的回了内院。

这头细柳放下两个盒子,就赶紧拿起自己的团扇,跪坐在赵启明旁边卖力的扇。

赵启明也实在是累了,索性躺在了细柳的腿边,扯着衣服问:“今天家里没什么事吧?”

“没事。”细柳用空着的手帮赵启明把衣服拉开了一些,更加卖力的扇着,同时大眼睛看着赵启明,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小侯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有和那些公子去饮酒作乐吗?”

“没什么意思,参加完寿宴之后,去东市逛了逛就回来了。”赵启明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抬手指了指放在一边的两个盒子说:“对了,给你买了礼物,小的那个盒子,自己打开看看吧。”

细柳摇扇子的动作一停。

“发什么楞,还不去拿?”

细柳赶紧放下扇子,按照赵启明所说,把小的那个盒子拿了过来,然后又不动了。

“打开啊,你咋这么笨的。”赵启明一脸嫌弃。

细柳这才手忙脚乱的把盒子打开,然后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愣住了。

“去了趟粉市,琢磨着给你买点东西胭脂水粉之类,又觉得不太适合你,毕竟你还未成年,花枝招展是要挨揍的。”赵启明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的说:“所以想来想去,就给你买了簪子。”

细柳看了看盒子里的簪子,又看了看赵启明,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不至于吧?”赵启明扭头看到这丫头眼圈发红,更加嫌弃起来:“只不过一根簪子而已,往后咱们侯府有的是钱花,别因为这点东西就哭,赶紧擦擦,怪难看的。”

细柳揉了揉眼睛,然后低头看着盒子里的簪子,忽然破涕为笑,显然喜欢的不行。

“美够了没?”赵启明撇了撇嘴:“美够了就去把钱管家叫到书房,我有事找他。”

细柳脸红红的点头,起身,抱着自己的礼物雀跃的跑了。

晚上,书房中。

赵启明跪坐在案几后面,如此规规矩矩,不用想也知道,老管家正在他面前。

“作坊那边第二批白瓷已经烧制完成,除去损毁,总共三百件零五件,明日就能运回府中。”天黑才回来的钱管家向赵启明做完汇报,然后行了个礼:“老臣今日一直在作坊里,因此回来的有些晚了,让小侯爷久等。”

赵启明赶紧回了个礼,然后说:“钱叔您尽职尽责,我哪敢怪罪,而且我之所以叫您过来,要说的也正是这白瓷。”

钱管家看着赵启明,认真的听着。

“今日我去东市逛了逛,看了看市面上的青瓷,觉得实在无法和我们的白瓷比拟,而且价格还十分昂贵。”赵启露出心痛的表情:“一想到我朝百姓要用如此价格去消费那样的劣质品,我十分难过啊。”

听到这话,钱管家眯起眼睛,面无表情。

赵启明斜着眼睛看了看钱管家的反应,觉得有点尴尬,于是讪笑了一下说:“其实我是想问问您,既然咱们有领先的白瓷技术,可不可以做成侯府的产业,比如重新盖个作坊什么的。”

钱管家这才把眼睛睁开一些,慢条斯理的说:“本朝虽有禁令,但经商一事,只要不挂靠在侯府名下,便不会有人干涉,而且能有这样的产业,贴补侯府家用,也是件好事。”

“我还担心您不同意呢。”赵启明松了口气,知道古代重农抑商,担心老管家顽固不化,不准侯府做生意,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是多余了:“不过,要是不挂靠在侯府名下,岂不是只能交给李老板了?”

钱管家点了点头:“自从第一批白瓷出窑之后,李老板几乎每天都要去作坊一趟,与老臣闲聊时,曾多次暗示过经营白瓷的事情,只不过没有小侯爷的吩咐,老臣一直没有应下而已。”

“那说明李老板不笨,知道这白瓷肯定赚钱,果然是生意人啊。”赵启明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的说:“既然这样的话,不妨让李老板出钱来扩建作坊,我们用技术入股,然后分红,钱叔觉得怎么样?”

钱管家行了个礼:“这方面老臣会替小侯爷出面,去和找李老板详谈。”

“行,交给您我也放心。”赵启明点了点头,却忽然又想起什么,朝钱管家问:“不过,这作坊在李老板名下,工匠又都是他的人,这会不会有点不安全?”

“李老板的生意,多年来也一直在侯府的庇护之下。”老管家眯起眼睛:“若没有侯府,他纵使腰缠万贯,在京城中一样举步维艰,他若不笨,断不敢有任何逾越的想法。”

“那工匠呢?”

钱管家看了眼赵启明,然后面无表情的说:“几位工匠中都来自东乡亭,且均有家室,考虑到工匠对侯府有功,老臣已经破例将他们的家眷招录,一部分去了厨房,一部分在外院伺候。”

听到这话,赵启明目瞪口呆。

这哪是破格招录,分明是把人家家眷扣在侯府了啊。

没想到这老管家平时一本正经,干起这些事来也一点不心软啊。而且这老头还挺有先见之明,在自己过问之前,就已经采取行动。

不过想想也是,白瓷技术毕竟是侯府出的,那些工匠现在学了去,表面上不敢有什么举动,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暗中被人利诱,然后偷偷泄露出去。

所以让他们有所忌惮,也是避免他们做错事。

而工匠们一旦有所忌惮,不敢有其他想法,那么李老板就算有胆子乱来,也没条件乱来了。

想到这里,赵启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善待那些家眷,一应用度和其他下人不能有所区分。”

钱管家领命,下去了。

看着这老头离开的背影,赵启明有些欣慰。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钱管家越来越放心。因为这老头不仅见多识广,居然知道瓷器要上釉的工序,而且勤勤恳恳,更重要的是老头心思细腻,很多事都能想到他前面,并果断采取行动。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赵启明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当甩手掌柜了。


吹牛吹大了。

赵启明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因为嫉妒秦文的武艺高强,故意把第八套广播体操说得上天入地,好像学会此广播体操就能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一样,这种鬼话秦文这家伙居然当真了。

而且不仅当真了,这缺心眼还满世界宣扬。

这下可怎么办。

眼看着静安公主似乎对广播体操很感兴趣的样子,要是这位姑奶奶非要现场表演,恐怕自己明天就要因为在静安公主面前耍猴,惹得公主殿下勃然大怒,而被直接拖出去砍了头吧?

这种出名的方式可一点也不好玩。

而且这种死法也太丢人了点吧?

赵启明眼珠乱转,忽然灵机一动,于是赶紧说:“回长公主,这第八套广播体操,乃是一位世外高人的功夫,微臣之所以知道,缘起于某日在山中踏青,恰好看到此高人正腾云驾雾。”

“哦?”长公主似乎很感兴趣:“东亭侯竟然有如此奇遇?”

“这的确是微臣之福。”赵启明谦虚的行了个礼,然后叹了口气说:“可惜,当微臣行跪拜大礼,求高人将微臣收入门下时,高人却大笑三声,飘然而去,让微臣感觉有一点点尴尬。”

听到这话,纱幔后面传出一声轻笑。

这让赵启明忍不住老脸一红。

因为他有点怀疑,长公主是不是识破了他拙劣的谎话。

但话都已经说到这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从那以后,微臣虽然多方打听,却再也没有那位高人的消息,想来微臣与那位高人之间已经是缘分已尽,真是让人非常遗憾啊。”

静安公主显然知道赵启明在胡说八道,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拆穿,还安慰了一句说:“东亭侯有这般奇遇,已经难能可贵,倒也不必过分伤心,毕竟这世间并非人人皆可求仙问道。”

“长公主所言极是!”赵启明松了口气,不管静安公主是否相信,至少算蒙混了过去。

“东亭侯可否上前一步?”

“啊?”正庆幸的赵启明一呆,第一次直视面前的纱幔。

有风吹来,那纱幔轻轻扬起,后面隐约可见一个曼妙的人影,正侧卧在软塌上。

赵启明有点紧张,赶紧低下头来,偷偷瞥了眼在座其他人。

可大家都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难道说被这么叫进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古代不是很封建的吗?

赵启明不明所以,但长公主的话他哪敢不停,只能上前一步,到了纱幔面前。

“进来。”长公主又说。

这让赵启明更加紧张起来,于是再次上前一步,轻轻撩开纱幔。

一排侍女如同众星拱月般站在一张软塌后面。

而软塌之上,是一个梳着高髻,穿着襦裙的女子。这女子大概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正侧躺在软塌之上,用一只手撑着头,略显慵懒。但她那好看的眼睛,看着赵启明,却带着笑意。

但赵启明却忽然意识,这么直视人家公主,是非常无礼的行为。

于是他到赶紧低下头,重新行礼。

可静安公主倒也没有怪罪他眼睛乱看,反而问了句:“你腰间之物是什么?”

“啊?”赵启明再次抬头。

此时的长公主距离他还有些距离,但即便如此,他也看到静安公主细腻的皮肤,和襦裙下凹凸有致的身材,分明是一个成熟美丽的女子,却因为那慵懒的姿势,又平添了一分妩媚。

长公主微笑,指了指赵启明腰间:“那是何物?”

赵启明脸一红,因为一个大美女朝他笑了,但好在没有被笑容击晕,明白过来静安公主在问他腰间的檀香扇之后,有点手忙脚乱的解下来,双手呈上说:“回长公主,这是把扇子。”

一个侍女走了过来,拿过檀香扇,呈到静安公主面前。

静安公主用空着的那只手接过,仍然没有坐起来,只是随意看了看,便似乎发现了其中的机关,竟把扇子慢慢展开,然后又重新合上,然后露出了称赞表情:“这设计,倒是不凡。”

赵启明咧嘴傻笑。

“不会是那位世外高人所赠吧?”

赵启明的笑容戛然而止,忍不住又脸红了。

看来静安公主识破了他之前的谎话,而且是在提醒他不要在胡说八道了!

果然,静安公主抬头来,笑看着赵启明,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赵启明红着脸,尴尬的回答说:“这个,其实是微臣自己做的。”

“有何作用呢?”

“扇风取凉。”

“扇风?”静安公主看向扇子,就像之前一样,很快就找到了窍门,握住了扇柄,轻轻闪了两下,鬓角一缕散乱的头发飘然而起,静安公主露出笑容:“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巧手。”

“不敢。”赵启明偷偷看了看静安公主的表情,见她低头把玩很喜欢的样子,琢磨着这檀香扇自己估计是拿不回去了,索性咬了咬牙,向静安公主说:“长公主若是喜欢,就请收下此扇,当是微臣的一点小心意吧。”

静安公主笑了笑:“即使喜欢,也没有平白无故就拿你东西的道理。”

赵启明立刻松了口气。

因为这扇子虽然造价不贵,但制作起来很花费时间,他也就只有这一把,要是给了静安公主,以后还拿什么装逼?还怎么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摇着扇子作诗,撩拨姑娘们的春心?

这么想着,他抬起头,却发现静安公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赵启明的脸一下就红了。

静安公主显然看到了他刚才松了口气的表情。那分明就是不愿意送给人家的表情。

这太丢人了。

堂堂东亭侯成了吝啬鬼,连一把扇子都舍不得的铁公鸡,真是有辱门风啊……

“这样吧。”静安公主还是没有拆穿赵启明,但也没有把扇子给他的意思,只是似笑非笑的说:“倒不如把这扇子借本宫几天,待本宫拿去给工匠看看,仿出一把来再还给你,如何?”

赵启明哪敢再表露出任何的不舍,赶紧点头:“全听长公主吩咐。”

“那好。”静安公主看了赵启明一眼,然后收回视线,一边把玩着扇子,一边懒洋洋的说:“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想必灌将军那边已经等的着急,既然如此,本宫这里就不留你了。”

赵启明赶紧行了个礼说:“微臣告退。”

静安公主点了点头。

赵启明倒退着走了出来,然后朝在场的这群长辈也挨个行礼。

这些人中不少都对他回以善意的笑容,但赵启明仍然不知道谁才是魏其侯。而且这种场合也不大好挨个去问。所以行了一圈的礼之后,他慢慢的退了出去,然后站在外面长出一口气。

那个静安公主太厉害了。

别说是说谎,就算是说句违心的话,那婆娘都能看得出来。

果然是从小生在帝王家的反动阶级分子,跟共产主义接班人就是不一样啊。

不过说实话,赵启明对这个静安公主并不反感。

因为即使发现他撒谎,说违心的话,静安公主也没有当众拆穿,反而还给他台阶下。很像那种心智成熟,却心怀善意的大姐姐,跟电视里飞扬跋扈的汉唐公主形象可好多了。

更别说这静安公主长得还挺漂亮。

貌似身材也不错的样子……

想到这里,赵启明赶紧止住了自己的歪念头。

因为从“长公主”这个称谓来看,这个静安公主应该是汉武帝刘彻的姐姐。

这样的年纪在古代社会肯定早已经出嫁,是有驸马的人了。

所以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想也白想。


清晨。

庭院中的柳树下,一位身着劲装的武士正仗剑而立。

忽而风起,几片柳叶飘落。

树下的武士猛然抬头,如惊鸿般跃起,舞出一个剑花。眨眼间,两片柳叶被剑光绞碎。紧接着,武士一个回身,长剑如蛇般再次击出,竟有五片柳叶被洞穿,串在那颤鸣不止的剑身之上。

万千的柳枝在荡漾。

此时风停。

再看那树下的武士,已经恢复站立,正将那长剑横在眼前。

他目光深邃,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拭剑,那五片被洞穿的柳叶,便一片接一片飘落。

一片寂静。

远远围绕在四周的丫鬟们早已经被武士的英姿所折服,一个个双手合十,呼吸急促。

赵启明也呆住了。

此时的他正坐在门槛上,手捧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

他原以为武士所谓的舞剑,和公园里的大妈们耍的太极剑是一个意思,还打算边吃豆腐脑边看呢,结果那武士居然这么快就完事,而且真的有那么两下子,不用特效也像极了武林高手。

真帅啊……

掌声响起。

围观的丫鬟们回过神来,一个个心神荡漾,脸红心跳,激动的鼓掌。

甚至就连坐在赵启明旁边,膝盖上放着一碗豆腐脑,正空出手来用丝帕替赵启明擦嘴的细柳,也扭头看着武士,露出了满脸崇拜的表情。看来这丫头也有江湖英雄的内心情节啊。

这就让赵启明有点不爽了。

这侯府居然有人比他更帅。

这简直不能容忍!

不知道丫鬟们都跟小侯爷签了卖身契,都属于小侯爷的私人财产吗?

狗胆包天的在这耍帅,把丫鬟们撩拨的脸红心跳,简直大胆。

看来以后得下发文件,明文规定侯府里的丫鬟们,春心只能为小侯爷一个人荡漾!

“好好吃饭。”他拿开细柳替他擦嘴的手,表情不满

小丫头弱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乖乖低下头,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吃着豆腐脑。

赵启明这才满意,远远的看向那武士,调戏一样挤眉弄眼,问了一句:“表演完了?”

那武士自从细柳开始吃那碗豆腐脑的时候,就“咕咚”咽了咽口水,听到赵启明说这话,一溜烟就跑了过来,先抱了抱拳,然后一脸讨好的说:“臣下献丑,小侯爷若看的满意,再赏臣下一碗豆腐脑,臣下一定感恩戴德。”

远处的丫鬟们的掌声戛然而知,一个个目瞪口呆。

赵启明却并不意外的撇了撇嘴。

别看这家伙耍起剑来很帅,其实本质上是个毫无尊严的吃货,今天早上已经偷偷吃了三碗豆腐脑还不够,居然还想吃第四碗,被他拒绝之后表示要为小侯爷耍剑,但求再吃一碗豆腐脑。

赵启明忽然有点同情一下这家伙的师傅。

老人家倾囊相授,给了这家伙一身武艺,这家伙却拿来换豆腐脑。要是老人家泉下有知,一定能给当场气的活过来,把这家伙打一顿,然后又因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再次一命呜呼吧?

那可真是死去活来啊……

“你叫啥来着?”赵启明问。

武士看着细柳那碗豆腐脑,眼睛直勾勾的,不停咽口水,弄得细柳害怕的一个劲往赵启明后面躲,他还伸长脖子,心不在焉的朝赵启明抱了抱拳说:“臣下秦文,是小侯爷的护卫。”

赵启明点了点头:“你学习武艺多久了?”

“臣下四岁习武,如今已经二十年。”

赵启明撇了撇嘴:“那你会独孤九剑不?”

秦文的视线这才转移到赵启明身上,茫然的摇了摇头说:“臣下不曾听说过此剑法。”

“连独孤九剑都不知道啊。”赵启明大惊小怪,故意大声说出来,让那群丫鬟听到。

秦文还真以为是自己孤陋寡闻,惭愧的朝赵启明抱了抱拳,然后暂时忘记了豆腐脑一样,像个好学的小宝宝,认真的朝赵启明请教:“是臣下浅薄了,不知这独孤九剑乃是哪一派剑法?”

“华山派!”

秦文眨了眨眼:“华山派?”

“你连华山派都不知道?”赵启明瞪大眼睛,一脸中国人不知道anglebaby的表情,从头到下的把秦文打量了一遍,然后十分嫌弃的说:“那这么说的话,你肯定不知道第八套广播体操把?”

“第八套广播体操?”秦文瞪大了眼睛。

赵启明一脸鄙夷,懒得解释。

秦文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请教。

可在赵启明鄙视的目光下,他终究还是没好意思问下去,只觉得无比惭愧,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裤裆。

这样一来,远处的丫鬟们开始了窃窃私语。细柳看向秦文的目光,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崇拜。

赵启明表示很爽。

“咳咳。”钱管家的声音传来。

赵启明扭头一看,发现老头正站在远处,背着手面无表情望着那群窃窃私语的丫鬟。

这下丫鬟们也顾不得讨论了,纷纷朝钱管家行了个礼,然后一溜烟的化作鸟兽散。

于是钱管家又看向赵启明。

细柳有点害怕,偷偷扯了扯赵启明的袖子。但赵启明也怂啊,上次像这么坐在门槛上,硬是被钱管家抓住说了半个时辰,这下又被逮了个正着,他可不想再被老头教训孙子一样数落。

“回头再跟你讲第八套广播体操,豆腐脑厨房里还有,自己去要。”赵启明低声朝秦文嘱咐了一句,讪讪的朝钱管家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拉起抱着那碗豆腐脑的细柳,一溜烟跑回内院。

这下就剩下秦文还留在原地,因为实在太过突兀也不能就这么跑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貌似憨厚的咧着一嘴大白牙,上去打招呼说:“钱叔早,您今天气色真是不错,昨晚一定睡得很好吧?”

钱管家斜着眼睛看秦文,根本不理他的废话,面无表情的问:“刚跟小侯爷说什么了?”

“说第八套广播体操。”

“恩?”钱管家眉头一皱:“什么操?”

“晚辈也是刚刚听说,似乎是很高深的武艺。”秦文一脸惭愧的摇了摇头:“想来是晚辈孤陋寡闻了,竟还不如小侯爷精通武学,看来以后定要跟小侯爷好好学习才是啊。”

钱管家点了点头,表情舒缓了一些,慢悠悠的说:“小侯爷大病一场之后,的确是变化不小,虽然行为习惯让人捉摸不透,但的确是有所长进,起码不像从前老是去长安厮混,是好事。”

“而且还给我们做了豆腐脑。”秦文补充了一句,又咽了咽口水。

这让钱管家再次皱起眉头,不满的训斥:“就知道豆腐脑,厨房的老妈子跟我禀告过多次,说你一天要吃掉别人好几天的分量,弄得其他下人没得吃,总去厨房抱怨。”

听到这话,秦文貌似忠厚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没办法,豆腐脑太好吃了。”

钱管家冷哼一声,一甩长袖:“习武之人怎可贪图口舌之欲?你真是让老夫太失望了。”

秦文看着钱管家,好一会儿之后,指着钱管家的嘴角说:“您老嘴边豆花没擦干净。”

钱管家一愣,赶紧擦了擦,然后尴尬的咳嗽一声,瞪了眼秦文:“还不快下去。”

秦文一溜烟跑了。

尴尬的钱管家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然后背起手来,若无其事的去外院巡视去了。


一天下来,侯府共送处瓷器一百多件。

从早上开始,总共有四批伸手党登门。这其中既有钱管家一起打过仗的战友关系户,也有赵启明一起谈过风月的关系户。

而无论是钱管家那边的偏厅,还是赵启明这边的正厅,都以物换物一样收获了许多的礼品。

这些礼品以金银玉器居多,其中也掺杂着一些漆器、古玩,不用想也知道其价值,别说是几件瓷器,就算买下现有的瓷器作坊都绰绰有余,而这样的礼品侯府一天下来,居然收获了四十多件。

这可是四十个瓷器作坊啊。

而侯府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第二批三百件瓷器中的一百件而已。

似乎无论如何这都是十分划算的买卖啊。

赵启明很满意。

因为之前侯府的财政状况实在令人忧虑,不仅下人们的衣服破烂不堪,就连小侯爷出行要用的马儿都是个残废,实在有辱东亭侯府的威名。

而现在用礼品的方式赚到第一桶金,只需随便变卖几份,就能得到不少钱,赵启明觉得或许可以考虑给下人们置办新的夏装,再让钱管家去马市挑选一匹四肢健全的良驹,改变一下侯府的精神面貌。

然后,小侯爷就可以拥有气派的仪仗,在领地里的适龄女青年面前尽情炫富了。

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赵启明咬着果子,走在从正厅到后院的路上,偷偷笑出了声。

“启明兄~”一个声音飘了过来。

赵启明赶紧收敛笑容,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但东张西望半天,却没看到人影。

“这呢。”那个声音又招呼了一声。

赵启明这次听清楚了,抬起头一看果然,有个人正坐在庭院里的柳树上。

他仔细辨认,很快就认出这个不速之客,是那天在魏其侯府里把他当成公文包一样夹在腋下的灌夫的长子,也就是灌英,此刻和他一样嘴里叼着果子,正坐在树杈上,朝他挥手示意。

“你怎么在这?”赵启明有点吃惊。

“见启明兄忙于应酬,想来定是分身乏术,小弟便在这侯府四处转了转。”

“然后你就转到树上去了?”

灌英嘿嘿一笑,从树杈上跳了下来,似乎功夫不错的稳稳落地,然后手里拿着苹果,朝赵启明挤眉弄眼的行了个礼,然后笑嘻嘻的说:“几日不见,启明兄真是越发硬朗了。”

啊呸,有说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硬朗的吗?

“你小子怎么回事?”赵启明表情怪异的看着灌英,觉得这小子今天很不不对劲。因为前几年在魏其侯府见面时,这灌英是礼数周全的让人想打他,而现在是吊儿郎当的让人想打他。

灌英又嘿嘿一笑,咬着苹果不说话了。

赵启明无奈,摊了摊手问:“也是来要瓷器的吧?”

“那倒不是。”灌英摇头晃脑,故作神秘,然后忽然凑到赵启明跟前,小声问:“不瞒启明兄,小弟这次前来,是为了半月之前,在小梅园,启明兄从小弟身上拿走的小册子。”

“小册子?”赵启明不解:“什么小册子?”

灌英给了赵启明一个猥琐的笑容,还挤了挤眼睛。

这让赵启明的脸色顿时变得奇怪,心说该不会是春宫图之类的小黄书吧?

“启明兄拿走这小册子已经半月。”灌英咬了口果子,一脸贱笑:“虽说这小册子中美人如云,花样繁多,但毕竟是解闷的小物件,启明兄可千万不要玩物丧志,早早迎妻纳妾才是正途。”

还真他妈是春宫图小黄书啊?

赵启明有点无语,看灌英的表情也不一样起来。

原来这才是这小子的真面目,当着长辈的面礼数周全的让人想打他都是装出来的?

“不知启明兄何时将小册子归还?”

“我哪知道。”赵启明有点不爽的背下了这个‘浏览并转阅淫/秽制品’的黑锅,因为他压根就没有看过啊,于是撇了撇嘴朝灌英说:“等回头我去找找吧,找到了之后就派人给你送去。”

“启明兄该不会是不想还了吧?”灌英大吃一惊,甚至踉跄退后了两步,然后忽然又露出笑容,一脸大度的说:“不过我们毕竟是好兄弟,不想归还也没什么,拿白瓷交换即可。”

赵启明一口老血差点喷在这家伙脸上。

感情绕了半天还是为了要瓷器啊。

而且人家都带着礼品来的,这家伙倒好,拿小黄书交换。他妈小黄书值几个钱,老子的瓷器现在可是足以比拟和田羊脂的宝贝,想拿一本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小黄书交换,还要脸不?

“我说……”

“听说启明兄的瓷器在京城中很受追捧,小弟拿上几件去讨长辈欢心也好。”灌英赶在赵启明说话之前,行了个礼,然后一副很勉强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就便宜了启明兄这次吧。”

“便宜我?”赵启明瞪大了眼睛,他仿佛看到了刚刚面对众纨绔时的他自己。

果然一山更比一山高,居然还有比他更不要脸的。

“小弟这就去找钱管家,告辞。”灌英丢下这话,撒腿往外跑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但赵启明依稀能听到这家伙的笑声。

臭不要脸啊。

赵启明整个人都无语了。

他完全没想到彬彬有礼的灌英,原来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和这家伙的关系在那,两家还是世交,就由着他占点便宜吧。

这么想着,赵启明也懒得去管,自顾回到了后院。

而此时,整整一天所收获的礼品,已经按照吩咐,全部送到了客厅里。

赵启盘腿坐在地上。旁边跪着的细柳兴奋的打开一个个礼品盒,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交与赵启明过目。然后不仅仅是细柳,赵启明也无法再矜持下去,抱着一堆礼品笑出声来。

“快告诉我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细柳也一脸兴奋:“奴婢也不清楚,但肯定值很多的钱。”

“比之前被我打碎的青瓷值钱不?”赵启明拿出一块玉璧,朝细柳晃了晃。

细柳猛点头:“之前的青瓷只值几千珠,这块玉璧肯定要比青瓷贵。”

“妈呀,发财了。”赵启明大叫一声,抱着玉璧满地打滚。

细柳也因为太过高兴,斗胆拿起了其中一颗“猫眼”,拿在手里打量来打量去。

这才是地主家该有的生活啊。

赵启明哈哈大笑,指着细柳手里的那颗猫眼说:“这颗,就送给你了。”

细柳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猫眼扔了出去,赶紧伏在地上,然后一脸惊恐的朝赵启明说:“奴婢不敢,这太贵重了,钱管家会责罚奴婢的。”

赵启明想想也是,自己好像太暴发户了点,一次给这么贵重的东西,容易被人误会成自己包养了未成年,于是点了点头说:“那你就在这些礼物中选一样你喜欢,但又不那么贵重的。”

细柳这才点了点头。

“另外,这些礼品之中有很多都是摆件,放在库房里落灰可不好。”赵启明豪气的大手一挥:“既然这样,就给我全部摆上,把咱们这后院里乱七八糟不值钱的东西,统统都给我换掉。”

“恩。”

什么叫暴发户,这就叫暴发户。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第一天。

等接下来两天,更多自以为找到门路的“关系户”登门,礼品肯定会大大的有。

而第二批瓷器目前还有两百多件,足够应付一段时间。

看来接下来的几天会很忙碌啊。

大概会收礼收到手软吧?

赵启明很高兴。

除了用瓷器换来这么多好东西之外,他更憧憬瓷器的长远未来。

而这其实也是他今天送出那么多的瓷器的原因。

因为新的产品有了名气,必须要更大程度的刺激市场。说白了就是让纨绔们免费宣传的意思。就好像魏其侯意外的让瓷器时尚席卷整个长安城一样,这无疑是最好的一种营销方式。

看来白瓷果然有着辉煌的市场前景啊。

赵启明想了想,决定认真对待瓷器的生意。

于是他大手一挥,让细柳来研磨。因为他要开始亲自设计新作坊了。


天色渐渐暗去。

又到了老爷们交/配的时间。

这是一个娱乐生活极度匮乏的年代。当男人们结束一天的劳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长夜漫漫,无心安睡,他们有且只有一件事可干。

没钱的男人因为养不起更多的老婆,不得不几十年如一日的干着同一个人,逐渐因为干到想吐而让愉悦的事情变得乏味。

至于有钱的老爷们,因为可以迎娶一个又一个的老婆,怎么干都不会觉得无聊,每天都当新郎官的感觉,让他们乐此不疲。

于是乎,有几个老婆可以干,逐渐成为了衡量一个男人社会阶层的标准。

但赵启明的情况比较不一样。

因为他虽然有着贵族身份,却连一个老婆也没有。至于原因,他暂时还不大清楚。

所以长夜漫漫,当别的老爷们已经开始交/配的时候,他正坐在门廊下的台阶上,抬头看着巨大的月亮。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被迫去往一个陌生地方的嫦娥姐姐,似乎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处境。

只不过区别只在于,嫦娥去月亮的时候,带了只兔子,而赵启明是孤身一人来的。

可是嫦娥为什么不带阿猫阿狗,偏偏要带上去一只兔子呢?

难道是为了有一个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带上几根胡萝卜?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赵启明有点感伤。

他觉得如果早知道会来这里,他也应该学习嫦娥前辈,给自己带点什么。

但这已经是他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三天了。

经过了起初的惊慌之后,他已经逐渐接受的穿越到西汉的事实。因为在他那个年代,他是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童年的生活并不美好。等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成了基层公务员,结果在下乡的时候,被村里的泥石流掩埋,然后就穿越到了这里,也不知道最后是不是留下全尸。说起来也算是报答了国家把他抚养成人的恩情吧。对国家已经没有什么责任,也基本上没什么亲人和朋友的那里,其实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只不过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思乡,怀念起电脑硬盘里的1GB岛国资源,和小区楼下的羊杂火锅。

这让赵启明忽然有点饿了。

他扭头想找自己的丫鬟,却刚好发现,有几个丫头正躲在墙角嘀嘀咕咕些什么。

仔细一看,几个丫头正凑在一起“石头剪子布”,其中两个个子高的明显作弊,事先商量了一下,而比较瘦小的那个似乎没有发现,紧张的盘算着自己出什么好。结果果不其然,两个个子高的丫鬟赢了,把放着夜宵的托盘递给那个矮小一些的丫鬟,然后就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可怜那个小丫鬟一脸快哭的表情,拿起放着夜宵的托盘,站在原地委屈了好一会儿,最后似乎鼓励着自己什么,然后终于一咬牙,一脸“炸碉堡”的表情,悲壮往赵启明这边来了。

什么意思?

小侯爷长得很难看吗?

为什么丫鬟要来伺候自己的时候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赵启明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但小丫鬟还并不知道刚才的事情被赵启明全部看到,此时经过门廊的时候才发现赵启明坐在台阶上,正歪着头看着她,心里有些紧张,也的确是因为不知道东西往哪放,于是就站在赵启明的面前不动。

“你叫啥?”赵启明语气不善。

小丫鬟低着头,蚊子一样回了句:“回小侯爷,奴婢叫细柳。”

“细柳?”赵启明眨了眨眼,这不是地名嘛,当年太尉周亚夫的驻扎地,后来还用这个名字命名了一支军队,这小丫鬟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这这名字谁起的?”

“是老侯爷赐的名……”

赵启明恍然大悟,老侯爷跟周亚夫一起打过仗,没准就是用曾经的驻扎地和后来的军队名气给这丫头起了个名。

挺有深意。

赵启明语气好了一些问:“前几天我养病的时候,也是你在照顾我吧?”

小丫头点了点头,仍然不敢看赵启明。

赵启明打量了下这个丫鬟,最多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在他那个年代,这样的小姑娘正背着书包跟呢,这丫头来到侯府伺候人不说,刚刚明显还被其他丫鬟欺负,也真是可怜。

这么想着,他心里那点不爽烟消云散,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细柳犹豫了一下,把托盘里的一晚粥,以及两碟咸菜,还有一盘点心放在了台阶上。

因为以前的“赵启明”骑马的时候摔伤了脑袋,所以赵启明“苏醒”的几天时间里,虽然已无大碍,但按照医生的嘱咐,几乎每顿都是粥。今天忽然多了一盘点心,让赵启明觉得很新鲜。

“我问你点事。”赵启明拿起块点心闻了闻,结果发现味道十分的诡异,让人根本没有任何的食欲,于是只拿在手里把玩,一边朝细柳问:“前几天你照顾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挺怕我。”

细柳下意识的点头,然后发现不对,又赶紧摇头。

“你也知道,我最近有了失忆的毛病,连钱管家都得帮我恢复记忆,你也得出点力对吧?”赵启明把玩着点心,看向细柳:“你先跟我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细柳偷偷看了眼赵启明,然后飞快的低头,不吭声。

赵启明眯起眼睛:“不说让你穿着裙子表演倒立!”

细柳似乎从没听过这种惩罚的方式,抬起小脸有点迟钝的茫然,但很快她想到了那种惩罚的邪恶之处,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裙子,然后惊慌的看着赵启明,颤抖着说:“侯爷不要。”

“别搞的好像我要糟蹋你一样。”赵启明其实也就是吓吓细柳,没想到这丫头当了真,于是把拿在手里把玩了好一会儿的点心塞到细柳的手里,然后朝细柳说:“我以前是不是对你挺凶?”

细柳有点发愣的看了看手里的点心,又抬头看了看赵启明,小脸有些茫然,似乎很不明白刚刚还让她穿裙子倒立的人,为什么突然赏她点心。而且从前的小侯爷,也从没赏过她点心。

“这么说吧。”赵启明又问:“我虐/待过你没?”

细柳低头看着点心,似乎鼓足了勇气,小声回答说:“小侯爷没有虐/待过奴婢,只是在奴婢做错事的时候,让奴婢罚跪一个时辰,在奴婢不听话的时候,扣奴婢一年的工钱。”

这他/妈还叫没有虐/待?

平时动不动罚跪一个时辰就算了,一个不小心扣掉全年的工资,这么过分的老板,别说雇佣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就算是一头活生生的牛,也得爬上电视塔、挂上大横幅、用生命去举报吧?

真是可怜的孩子。

赵启明看着仍然低着头的细柳。

可能是因为被其他的丫鬟欺负,这丫头在他刚来的这几天一直在照顾他,陪伴他经历人生地不熟的羞涩,以及每一个夜晚醒来后找不到手机的惶恐,是守护在他身边最多的一个人。

就像亲人。

赵启明不想在让这个小丫鬟受苦。他想好好善待这个虽然受到压迫,但的确在认真照顾他的人,所以他有些歉意的看着细柳,轻声告白:“从现在开始,我永远也不会再虐/待你了。”

细柳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赵启明。

赵启明拍了拍自己另外一边的位置,鼓励的微微一笑。

细柳咬了咬嘴唇,脸红红的,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坐在了赵启明下面的一个台阶上。

一轮圆月之下,伴着虫鸣,两个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气氛温馨。

“以后,再也没有人能让你罚跪,也再也没有人敢扣你工钱。”赵启明轻声说。

细柳不知何时抬起头来,看着赵启明,眼神中绽放出奇异的光彩。

赵启明朝她微微一笑:“但如果你要犯错的话我还是要罚你穿着裙子表演倒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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