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卫战野,然卫战野此时却不敢看向宋瑶,因为今日来的,皆是当朝权贵,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眼中。
他不能因为一个宋瑶,就要遭人诟病弹劾。
“既是郡主替你设下的,宋氏,你该知足。”
一句‘你该知足’,宋瑶的心都凉了半截。
“妾……宋氏,谢过郡主大恩。”
遂走向边角落座,面纱下的脸再也绷不住了,她强掐着自己的掌心,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但那红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此刻脆弱而敏感的自尊。
在这阶级森严的封建王朝,一切的标新立异都是在自寻死路。
凤虞在那端,眼皮子都未曾抬了下,席座上,卫战野拢在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紧,咬着牙,压低了嗓音质问她。
“郡主何故这般羞辱阿瑶,今日宫宴你也非得闹成这般,让人看了笑话才好吗?”
他不是没看见宋瑶的委屈,只是不敢为她出头罢了。
凤虞佯装诧异地看向他:“将军此话何解?本郡主好心替她设座,怎么到了将军眼里便是本郡主在羞辱她了?”
“若将军觉得是羞辱,为何方才不替她开口要个位置来?你是镇北大将军,想来这大殿上没人会拂了你这个朝廷新贵的颜面,你说是吧,卫将军?”
还真是好笑。
分明是自个儿没那个胆,扭头却要将怒火往她身上发泄。
往往只有无能的人才会这般。
“你!”
卫战野说不出话来,这事儿他也不占理。
他只是想着,若是凤虞态度能软些,自己也就不与凤虞置气了,他们以后的日子还长,何必非得执着于一个新婚洞房夜。
今日凤虞很美,不光是世家贵女们频频朝她看来,便是连那些贵族子弟们也是管不住自己那双眼睛。
“王兄。”
君无忧坐在君玄策的身侧,这会儿武帝还没来,他们倒是可以自由走动交谈的。
他朝着君玄策递了个东西去:“孤近日来得了个小玩意儿,倒也算不得多珍贵,若是夜里枕着,最是能够安神定魂。”
那是一方精致小巧的玉枕,质地温润,冬暖夏凉,瞧着就不一般了。
“的确是个好东西。”
“王兄若喜欢,孤赠予王兄便是了。”
君玄策眼眸微垂,余光瞥向了那一方的凤虞,她似乎颇为不耐,似恨不得这场宴会早些结束,好回去睡觉,吸收日月阴气之精华。
“谢过太子。”
“你我兄弟,何须言谢,王兄见外了。”
“先君臣,后兄弟。”
君无忧面色微恙,倒也没再说什么了。
他是很崇拜这个兄长的,若是他母亲出身能够再好些,说不定他这个太子位,就该是君玄策的了。
“长乐姐姐,瞧见那方玉枕没,可是太子哥哥千方百计寻来的,我还以为是要献给父皇的,原来是给了战王兄。”
君紫夜凑过来,小声同凤虞说着。
她今日一袭红衣,最是绚丽夺目,不过碍于她的身份,寻常男子是不敢过来搭话的。
倒是偶尔会有世家女过来同凤虞交谈。
凤虞也始终都是点到为止,既保持了皇室体面,又不会让人察觉不适,只有在面对君紫夜时,她才稍稍会多说些话。
目光落在那玉枕上头,即便是隔得远,凤虞也能察觉到那玉枕里所蕴含的至阴之力。
“的确是个好东西。”
至阴之力,她最是喜欢了。
能够缓解她特殊时期的躁动与不安,每年期至,那种感觉都会让她痛苦万分,却又迟迟得不到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