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谨央崔承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当天,她认祖归宗做回长公主宋谨央崔承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瑾瑾有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薛至眼见崔琦神色不对,急着辩解,“崔兄,我本无意同你竞争……”“是,是,是,你无欲无求,是我如凡夫俗子,不可与你同日而语。我认输,认输总行了吧。”崔琦愤怒至极,双眼通红地说完话,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薛至脸上写满无奈,眼睁睁地看着崔琦远去,深深地叹了口气。“薛编修不必介怀,这本不是你的错。读书修心,是崔编修……被富贵迷了眼,忘了初心。”大学士在他身后轻叹出声。他见崔琦始终闷闷不乐,本打算下衙后拦住他,再劝解几句。不料却看到了这一幕。原本,他对崔琦寄予厚望。这小子脑子灵活,干练有长才,学识过人,听说还曾拜倒在济远先生门下。如今看来,还需时日打磨。这几日倒是薛至让他眼前一亮。这小子平时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绝对能挑起大梁。他当下拍了拍...
《和离当天,她认祖归宗做回长公主宋谨央崔承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不,”薛至眼见崔琦神色不对,急着辩解,“崔兄,我本无意同你竞争……”
“是,是,是,你无欲无求,是我如凡夫俗子,不可与你同日而语。我认输,认输总行了吧。”
崔琦愤怒至极,双眼通红地说完话,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薛至脸上写满无奈,眼睁睁地看着崔琦远去,深深地叹了口气。
“薛编修不必介怀,这本不是你的错。读书修心,是崔编修……被富贵迷了眼,忘了初心。”
大学士在他身后轻叹出声。
他见崔琦始终闷闷不乐,本打算下衙后拦住他,再劝解几句。
不料却看到了这一幕。
原本,他对崔琦寄予厚望。
这小子脑子灵活,干练有长才,学识过人,听说还曾拜倒在济远先生门下。
如今看来,还需时日打磨。
这几日倒是薛至让他眼前一亮。
这小子平时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绝对能挑起大梁。
他当下拍了拍薛至的肩膀。
“崔编修说得没错,侍读之位,我看你挺合适。”
说完,背着手离开了。
留下一脸懵的薛至。
薛至并非无欲无求,而是不在乎。
父亲是将军,没有人知道,他从小的志愿也是成为将军。
可惜,当他看到父亲一颗心全在庶弟身上,对他与妹妹不闻不问,母亲日日以泪洗面时,便放弃梦想,转而从文。
他那时还小,想得简单,如果他靠自己获得成功,父亲是不是就会高看他们一眼。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他的确成功了,三元及第,古来几人?
可惜,哪怕他入了翰林院,父亲还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从此,他便明白。
不是他不够好,而是父亲不喜爱就是不喜爱,没有道理可讲,更没有公平可言。
当他明白这一点后,什么富贵名声,统统不放在心上。
他知道母亲为了升迁一事,写信给妹妹,但他不想为难妹妹。
所以,在母亲收到妹妹的回信,生气地说妹妹没良心时,立刻阻止母亲再次提笔,明确告诉母亲自己的心思,还特意送了些钗环去王府,安妹妹的心。
他沉思着,完全没有看到崔琦去而复返。
“薛编修,坏事不能做,做了可是有报应的。你妹妹小产了,是个男孩!可怜啊,这个孩子她期盼了多久,就这么被三弟一推,没了!”
薛至大惊,妹妹小产,怎么没人告诉他?
他正待问清楚来龙去脉,崔琦已经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他咬了咬牙,紧随其后,驾着马赶往汝南王府。
娉婷脸白如纸,毫无生气地躺在床榻上,胸膛微微起伏。
晚溪哭红了眼。
自从主子和晚秋出事,她一个人忙得脚不沾地。
眼见主子睡着了,她抹干泪,赶到小厨房,教小丫头熬药。
“药放下去,添三碗水,大火煮沸,转小火熬一个时辰。记住了吗?”
就在她拿上面盆、热水,准备离开时,耳边传来说话声。
“听说了吗?王妃将东珠头面给了五太太云氏。”
“东珠头面?是县主成亲时,王妃戴的那款头面吗?”
“正是!县主喜欢得不得了,一心想要,却发现头面竟然戴在了五太太的头上,县主这才受了刺激,气得连孩子都流了。”
“啊?不是说,是三爷推的吗?”
“胡说!三爷根本没推县主!好像是因为入宫的事,两人争执几句,三爷气得离开了,县主才摔倒的。”
“唉,可怜见的。”
“可怜什么?连我一个做奴婢的都知道,头面是王妃的,她爱给谁就给谁!县主气不过,不是庸人自扰是什么?”
素馨更直接,她说自己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
刘嬷嬷听得大冬天的冷汗直冒,倒是宋谨央乐不可支,笑倒在贵妃榻上。
中宗当真懂她的心思,给了她这么可爱的两个活宝。
素香也痴痴地笑起来,素馨还是面无表情,但眼里却染上了几分笑意。
闹了会儿,宋谨央敛了笑意。
“素馨,去调查一下丽贵人。我总觉得,她想刻意激怒我,背后的用意不简单,只怕不是没脑子了,而是太有脑子了。”
素馨领命而去,不过几个时辰,便得到了消息。
“王妃,丽贵人怀了龙裔。”
刘嬷嬷吃惊之余,不免有些得意洋洋。
“哼!怀了龙裔又如何?王妃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丽贵人以为是皇上的心尖宠,就不可一世,敢得罪您,不是找罪受吗?”
好好的不仅禁足,还被贬了位份。
宋谨央冷笑。
原来如此!
看来丽贵人就想求一个禁足,让她放心地安胎。
拿她做筏子,也要她愿意才行。
她若不在自己身上使计,她便只做不知,但她偏偏惹了自己,自然不能让她如愿。
“王妃,您想怎么做?”
“没什么,正月十五的宫宴上,替她求一求情,免了她的禁足。”
素香眸子倏然大睁。
只解除禁足,不提恢复位份,王妃这是要什么不给什么啊!
丽贵人可是白忙活一场。
最好到时,不经意地让人发现,她有孕了……
素馨眸子亮了起来。
她就怕跟一个软弱无能的主子,听说王妃被王爷整整欺骗四十年,她虽然听令行事,心里却有些失望。
她慕强,就想跟着杀伐果断的主子。
如今看来,传言不可信,王妃并非无能之辈。
前院,王爷盼星星盼月亮,期盼着宋谨央。
他被疼得死去活来,晕了醒醒了晕,好不容易回到床上,问刚才发生的事,下人们一个个都像锯嘴的葫芦,一问三不知。
他等了很久,迟迟等不到儿子,连往日来得最勤快的世子也不见踪影。
他急怒攻心,哪里还记得牌位和平妻的事,摆出老架势,命令管家把宋谨央叫来。
“老子受伤了,她难道不该伺疾?”
崔承叫嚣。
身子不能动弹,他的耐心早就用完,脾气一日比一日大。
消息传到宋谨央的耳中,她凛然一笑。
想她伺疾?
下辈子吧!
“院首可有说什么?”
“院首说,王爷要恢复怕是千难万难。胸骨以下,经络尽断,手臂的伤,原本好些了,昨日一摔,只怕日后连握笔都困难。”
很好!
在找到小七之前,就让他吊着一口气。
自作孽不可活!
“阿留,通知管家,明日派些人去崔理家修葺围墙。”想了想,她指着墙角堆着的竹蒌,“把这里面的东西一起带去,就说是我给的,让崔理当了卖了,换些文房四宝。”
这个孩子,给他的一百两,肯定不舍得用在自己身上。
刘嬷嬷爽快地应声,正好她也要去找车夫问问马车到底出了什么事。
两炷香后,刘嬷嬷急匆匆回来了,神色很是凝重。
“王妃,车夫失踪了!”
“马车呢?可有找到?”
刘嬷嬷摇摇头,说那日出事后,马车和车夫一起没了影,根本没有回府,管家曾派人寻找,但一无所获。
管家原本想禀报的,但几位爷不仅大打出手,还累得王爷又摔了一次,忙得他焦头烂额,就忘了这件事。
“不必找了!”
有心算无心,车夫怕是已遭人灭口了。
又是下毒,又是马车失控,这么急切地想她死,目的到底是什么?
皇后心中嗤笑!
得罪了大长公主,丽贵人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千不该万不该,自以为聪明地,将宋谨央当作棋子。
结果煞费苦心地千算万算,不仅算了个寂寞,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案边的冯远,抹了把额头的汗,感激地看了眼宋谨央,悄悄退到了中宗身侧。
待众人重新落座,宋谨央再度开口。
众人心惊,恨不得冲上去堵住她的嘴。
每次宋谨央开口,准没好事!
“陛下,丽贵人怀了龙裔,可是大乾的功臣!求您开恩,解了她的禁足吧。”
众人错愕!
只说禁足,不提复位?
有些聪慧的后妃,却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只怕汝南王妃早就看穿了丽贵人的用意,想借她达到被禁足的目的。
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如此看重宋谨央,还降了她的位份。
明白过来的嫔妃,心里乐开了怀。
丽贵人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禁足没捞着,位份却实打实地丢了。
汝南王妃!真狠啊!
后妃们只觉得脖子凉凉的,心中一阵后怕。
悄悄打定主意,从此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宋谨央!
“汝南王妃的提议甚得朕心!来啊!朕宣布,丽贵人自即日起,解除禁足!冯远,派人去请丽贵人,即刻来参加宫宴,不得耽误!”
“是!”
冯远兴匆匆地领命而去。
宋谨央酒喝得多了,头脑有些闷闷的。
她借口更衣,起身向外走去,呼吸一下殿外的新鲜空气。
几个媳妇立刻起身,亦步亦趋地跟着。
“有素香、素馨在,你们不必跟着。”
这次入宫,三房娉婷、四房顾氏、六房冯氏缺席。
娉婷是因为坐小月子,冯氏一句没兴趣,就再也不理人。
想到顾氏,宋谨央的眉头微微蹙起。
无缘无故的,入宫当天没出现,只说身子不适。
她总觉得顾氏怪怪的,太安静了,就像没她这么个人似的,是她忽视了,改明儿请太医好好替她诊治一番。
老是突然身子不适的,怎么挑得起四房的大梁?
宋谨央拄着拐杖来到殿外,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慢慢走下台阶,突然有位夫人叫住了她。
“王妃,好久不见!我举办的赏菊宴,您也不出席,害得我胡思乱想了整个秋日,生怕哪里没做好,惹了您不快。”
略带尖利的声音响起,宋谨央停住脚步,转头看去。
来人是锦衣卫指挥佥事的夫人袁氏。
看清是她,宋谨央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袁氏是薛将军孙姨娘的大嫂,丽贵人的舅母。
薛将军当年不得不娶淳阳郡主,只能委屈青梅竹马孙氏做了妾。
但孙氏本人和家世都很出众,几个哥哥极有权势,尤其大哥是锦衣卫的。
孙姨娘仗着娘家的势力,在后宅极有权势。
不仅与正妻淳阳郡主分庭抗礼,甚至在淳阳郡主生病后,轻易夺取了掌家权。
袁氏一来便亲热地挽起宋谨央的胳膊。
“好王妃,咱们可是拐着弯的亲家!我便是有天大的不好,您瞧在夫君和小姑的面上,饶了我吧。”
此刻,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不少夫人好奇地偷眼打量着她们。
宋谨央同样亲切地笑。
“夫人说得哪里话,你夫君可是锦衣卫的人,这个京城谁敢得罪锦衣卫?”
袁氏的笑容僵了一下。
宋谨央话里话外的意思,说得锦衣卫好像洪水猛兽似的。
不过一瞬,她的笑容又灿烂了起来。
皇后眸光一转,邱尚宫立刻指挥着伺候的宫人,向外退去。
一瞬间,整个偏殿就只剩皇后和王妃。
这时,皇后起身起至宋谨央跟前,就要恭恭敬敬地行大礼。
宋谨央哪肯受皇后大礼,立刻起身想要阻止。
皇后却含着热泪道。
“阿姐,你既是皇上嫡亲的姐姐,又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臣妾这一拜,你如何受不起?你难道想十五宫宴那日,让臣妾当着众人的面再行礼?”
皇后这话说得妙,反正这礼她都要行的,宋谨央不让她避人,她就只能当着众人的面了。
此话一出,宋谨央也只能认命地受了皇后一礼。
不久,邱尚宫端来热茶与点心,皇后亲切地笑道。
“阿姐,这是岩茶。除了皇上那儿的两斤,太妃那儿的两斤,臣妾这儿一斤,剩下的五斤,臣妾命人都包好了,一会儿您出宫,统统带回府。”
宋谨央也不矫情,自己的确好这一口,便笑着谢了她。
端起茶碗转了转碗盖,轻轻掀开,撇了撇浮沫,沁人心脾的茶香四溢,浅抿一口,通体舒泰。
喝了几口茶,皇后便转入了正题。
“阿姐,臣妾娘家侄女独孤筝,到了适婚年纪,家里有意替她相看。”
皇后的话说一半留一半。
毕竟,王妃曾经替崔珏求娶过,独孤筝若想另择人家,自然得知会王妃一声。
自打从皇上处得知,崔珏并非王妃亲子后,她便彻底收了结亲的心思。
她本就看不上崔珏,认为他文不成武不就。
不过看在王妃的面上,才勉强答应。
心里始终堵着一口气,深为自家那惊才绝艳的侄女惋惜。
就怕她像云氏一样,嫁了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一辈子就给毁了。
宋谨央知道帝后感情真挚,皇上有事向来不瞒着皇后,她也的确有母仪天下的胸襟,是个可信的人。
宋谨央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实话实说。
“娘娘,良禽择木而栖!崔珏并非良配,才华出身都配不上独孤姑娘,自当另择良配。”
两家只是口头协议,并未正式下定。
有了宋谨央这句话,皇后彻底放下心来。
接着又说到了升迁之事。
这是皇上特意交代她的,说姑嫂两人说话更便宜。
皇后兜兜转转说了一大堆,核心意思就是:不管是翰林院,还是禁卫营,只要宋谨央一句话,皇上定然照办。
宋谨央淡然一笑。
“娘娘,咱们后宅女子,哪能干涉朝政?升迁之事,让皇上同臣子们商议去,咱们只管喝喝茶、赏赏花,抽空打打叶子牌。”
一听这话,皇后乐了。
王妃这是连儿子都不要了。
就该如此!
听说那几个混账,格外不像话,话里话外,竟不要脸地帮衬那个白月光,打压自己的母亲。
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自己岂非白做这个皇后了?
“阿姐做得对,你那一大家子,扔王爷操心去!日后你入宫,别的不敢说,打叶子牌的人手,臣妾自然凑得足足的。”
一句话说得两人乐不可支。
云氏在宫人的指引下,来到御花园梅林。
远远的,便闻到一缕淡香,她的心瞬间舒畅不少。
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弯,扑面而来的,便是盛开的梅林。
红艳艳的梅,白皑皑的雪,落在枝头上,满满的都是喜气,看得人心旷神怡。
她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自己最爱的就是梅花,祖父还在位时,每年都带她入宫赏梅。
那年的梅树下,一位气度翩翩的佳公子,儒雅地轻笑,静静地唤她:“挽月,我等了你好久,可算把你等来了……”
“挽月!”
一道暗沉的男声响起,彻底打断了云氏的回忆。
她一惊,蓦然回首……
梅花树下,四皇子一身玄色衣袍,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万福礼,转身便想离开。
“挽月,”四皇子快步走近,强大的男子气概扑面而来,“多年未见,你,还好吗?”
云氏再次行了一礼,低眉顺目地说:“妾身一切都好!多谢四皇子关心!出来许久,只怕母妃等得不耐,妾身先行告退。”
不容她反抗,四皇子胆大包天地上前一步,一把扣住她手腕,脸上写满担忧,关心地问道。
“皇后待你如何?今日可有为难你?”
云氏受惊,脸涨得通红,拼了命想挣脱控制,可四皇子就是不松手,她只能勉强敷衍几句。
“皇后待妾身极好,午膳准备了满满一桌菜,都是妾身爱吃的。”
皇后待她,出乎意料地好。
甫一见她便红了眼眶,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看到她面色红润、神色怡然,这才放心地让她落座。
皇后的关心不似做假。
她的心突突地猛跳,想起进宫路上母妃的话,顿时升起无限希望。
思及此,她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起。
四皇子见状,立刻蹙眉沉思。
云氏的表情似乎遇到了喜事,是什么事值得她情不自禁地开怀?
笑意才刚刚展露,云氏立刻警觉起来,恢复了木讷的表情,猛得挣脱控制,屈膝一礼后,果断离开了。
她的心就狂跳着,步履越来越快,试图狠狠甩掉身后那道灼人的视线。
四皇子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云氏远去的背影,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氏回到凤怡宫,皇后与宋谨央说完了正事,正商量着打叶子牌的事。
听到宫人禀报,皇后立刻正襟危坐,赶紧换了称呼。
既然阿姐不愿立刻诏告天下,总有她的考量与打算,自己配合就好。
“王妃,正月十五宫宴那日,你可得早些入宫,咱们先来几圈叶子牌,再去前面应酬过节。”
“那敢情好,老婆子这么多年,光忙着当家理事、伺候儿孙,连叶子牌都没功夫打,白白错失了大好时光。今年十五那日,定要多打几圈。”
说笑间,云氏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后,规矩地在宋谨央身后站定。
宋谨央眸光微闪,状似不经意地问皇后。
“娘娘,今年气候严寒,听说北疆那边受了灾?”
皇后余光扫到云氏,后者一怔又一喜,紧张地支起耳朵听。
云氏祖父的流放地,正是北疆。
皇后了然地微微一笑。
“岚城的确有雪灾,但受灾情况不严重!今年城主新招募了一位幕僚,此人有长才,雪灾才起了个头,他便献上了计策。依着他的建议,几道政令下去,百姓的日子丝毫未受影响。”
“哦!”宋谨央饶有兴味地问,“是哪位大官人,竟有这等本事?”
皇后指了指她身后的云氏,呵呵笑道。
“还能是谁?喏!就是你那好儿媳的大哥!云箭秋!”
崔珏笑笑。
“四哥莫说丧气话,你不过是运气不佳,若时运起来了,还怕没有好前程?”
崔珑大摇其头。
“小七,你还未入官场,不懂其中的道道!哪有靠本事上位的?都踏马靠关系、靠资源。母妃不愿给我资源,我再怎么瞎折腾,也是白搭。”
崔珏隐晦地一笑。
崔珑心中一动,问道:“小七,你有什么好主意?说说看,四哥记你这份情。”
崔珏面上现出犹豫之色,似乎很挣扎,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四哥,算了,这法子,虽然百试百灵,但毕竟有违人和,还是算了。”
崔珑大急,当真有百试百灵的法子,就是叫他卖儿卖女,他也是愿意的。
“小七,快说说,咱们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四哥,事儿我说了,但你万不可轻易尝试。”
崔珏这才开口:“四哥,你听说过诚王吗?”
崔珑一听此人,眉头深深蹙起。
诚王是太妃的亲子,是先帝最小的儿子。
因为年纪太小,没有卷入“五王之祸”,平安长大了。
但不知为何,竟然长歪了,残暴无比,听闻每日都有SHI体从后院抬出来,有些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未成年的孩子!
崔珑猛地瞪视崔珏。
后者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
“听说那些人的家人都得了好处,尤其是父兄,几乎是求仁得仁。”
崔珑皱着眉头不说话,只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崔珏意味深长地露出浅笑,一杯一杯替他倒着酒。
前几日接到姐姐的纸条,要他挑拨几位兄长的关系,让他们相互之间狗咬狗。
他思考几日,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直到今日遇上三哥、四哥,机会终于送上门了。
这个四哥,身无长才,还想谋一官半职。
其实母妃的做法,才是真正对他好。
可偏偏,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要闯进来。
那他就成全他,让他成为第一个被母妃厌弃的儿子吧。
崔珑满腹心事地回了府。
一脚高一脚低地来到上房门外。
屋里,顾氏正温柔地手把手教咏书刺绣。
咏书貌美无双,如今年纪尚小,还未长开,等长开后,不知会美成啥样。
崔珑的手紧紧握起,目光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停留几息后,大步离开了。
正月十五,宫宴。
诚王妃到达皇城的时候,宫门口早就挤得水泄不通。
小女儿向来得她欢心,等得不耐烦了,不由地抱怨了几句。
“母妃,这些侍卫太没有眼力劲。您可是诚王妃,为何要像其他官吏家眷那样,排着队入宫?”
诚王妃宠溺地白了她一眼,立刻差贴身嬷嬷拿着王府的令牌,去找守门的侍卫,安排他们先一步入宫。
不一会儿,嬷嬷黑着脸回来了。
“王妃,冯掌事说,您排都要排到了,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前面都被马车堵住了,移动不了分毫,让您耐心略等等,最多半炷香的功夫,便能入宫了。”
诚王妃虽然生气,但想想冯远说的也在理,这一时半会的,宫门口全是马车,倒真是不方便腾挪地方。
只得咽下一口气,耐着性子等。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喧哗声。
自家马车突然动了,她喜滋滋地等着入宫,却发现马车竟是往后退去,立刻怒声质问马车夫。
车夫说他也不知道前面出了什么事,只是来了一个侍卫 ,直接上车夺了他的缰绳,就驾着马往后退。
这一退,足足退出十射之地,方才停下,前面插进无数马车,气得她七窍生烟,命嬷嬷去查探情况。
王府前院。
汝南王崔承浑身是血地躺地木板上,身上只留破败不堪的中衣,被崖边的树枝割成无数碎布条,露出满是划痕的大片肤色,血红一片,出的气比进的气多。
宋谨央和儿孙们匆匆赶到,见到如此破败的王爷,一时间哭声震天。
送王爷回来的掌事和尚不无尴尬地解释。
“王妃,王爷坠崖是意外。悬崖边的石头年久风化,这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好在半山腰有一块突出的大石,救下了王爷。王爷性命无碍,只不过脊骨受损,日后只怕不良于行。”
一听到老王爷恐怕会瘫痪,宋谨央转头打量七个儿子,见他们个个面露复杂,心下哂笑。
她面上强忍悲伤,满目含泪,哽咽地对掌事和尚说道:“阿弥陀佛,王爷坠崖是意外,说明天意如此。烦请转告方丈,此事既是菩萨的安排,说明王爷合该有此一劫,汝南王府自认倒霉,绝不会秋后算账。”
掌事和尚闻言松了口气,承诺会为老王爷点上一盏长明灯,日夜为其诵经祈福,这才合掌行礼告退。
相国寺作为大乾的国寺,历来与皇家贵族打交道,自然不怕有人胡搅蛮缠。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汝南王妃能如此宽宏大量,不予追究,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母妃,您怎么能轻易放过相国寺?父亲在他们那里出的事,自然该追责到底。”
“是啊,母妃,您好歹得向皇上进言,追究他们一个失察之罪。”
“母妃,当务之急,赶紧请太医啊,父亲的伤可耽搁不起。”
儿子们七嘴八舌,将所有的事一股脑儿地推给宋谨央。
宋谨央暗中向刘嬷嬷使了个眼色,接着满面悲痛地上前,俯下身子,强忍恶心,拉住崔承的手,悲痛欲绝地哭泣起来。
“王爷,您千万得挺住啊,万不能抛下我们孤儿寡母……”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受不住打击,瞬间晕倒。
刘嬷嬷目眦欲裂地扶住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快,王妃伤心过度晕倒了,赶快请太医!!!”
一时间,伤的伤,晕的晕,整个汝南王府乱成一锅粥。
崔承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
梦里的他隐身迷雾,四处找不到出路,焦急万分时,耳边传来幽幽的叹息声,一道惨白的身影逐渐显现,吓得他魂飞魄散、动弹不得。
“崔郎,我好冷,你怎么还不来呀!崔郎,快来,来呀!!!”
崔承浑身僵硬,害怕使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他脸色惨白、磕磕绊绊地承诺:“淑宜,你别急,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话音刚落,冰冷阴森的感觉消失,迷雾散开,四周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正是相国寺山顶悬崖。
“啊……好痛!”
失重的感觉袭来,紧接着便是骨头震碎的剧痛,崔承瞬间被痛醒,大口喘息着四下张望。
发现自己置身厢房,上半身传来一波一波的剧痛,整个人像被车轮碾碎。
呼吸又急又重,胸口上犹如压着一块巨石,两条手臂绑着厚厚的木板,疼得冷汗淋漓,身子根本无法移动一点。
最令他害怕的是:腰部以下连一点感觉也没有。
惊惧让他下意识地扯开喉咙喊人。
可下一秒,一块碎木屑掉到他脸上,他不经意抬眼看去,大吃一惊。
床头上方,挂着一块残破不堪的紫檀木牌位, 几块大些的残片,摇摇欲坠地黏合在一起,依稀有着“吾妻白淑宜”几个字样,但字上的镶金早就消失不见。
牌位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掉下来砸在他脑袋上。
愤怒、恐惧瞬间上头,急切地祈祷着,它千万别掉下来,让自己再度受伤。
他就早后悔了。
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明明有钱有权,儿孙满堂,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真不知哪条筋抽了,竟真的跑去跳崖,弄成如今半死不活的样子。
若让他重来一次,打死他都不干这等傻事。
可不管他闹出多大的动静,始终没有一个人出现。
他后知自觉地发现事情不对劲。
“都安排好了?”
宋谨央喝着热气腾腾的牛乳茶,神色笃定地问刘嬷嬷。
此刻的她神清气爽、面色红润,哪里还有半点悲痛欲绝的样子?
刘嬷嬷暗自庆幸,还好王妃聪慧,晕得恰到好处,王爷这个不忠不义之徒,哪里配王妃掏心窝子待他?
“都安排好了,保管王爷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那块牌位。”
刘嬷嬷面上平静,心中恨意如波涛般汹涌,深为王妃感到不值。
如王妃猜测的那般,世子爷果然没有扔掉牌位,而是用红布包裹住残片,藏在祠堂供桌底下。
她偷偷拿出来,把残片草草黏合在一起,趁人不备,挂到王爷的床头,保管他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最好噩梦连连,连睡觉都不安生。
“阿留,派人详加调查,崔承和白淑宜之间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刘嬷嬷却有些迟疑。
“王妃,事情过去这么久了,那白淑宜都死了十多年了,骸骨都该化成灰了。几位爷没说错,她威胁不了您的地位,何必多此一举呢?”
多此一举吗?绝不是!
她就是要看看自己到底有多蠢,被他们骗得有多惨,好让自己的心死得更彻底。
前院小径。
送走太医后,世子爷他们纷纷离开了。
小七崔珏面色阴沉地走在最后。
父王竟如此糊涂,心中只有情情爱爱,就算要死,也得等到他羽翼丰满后再死吧!!!
他眼底写满阴霾,满腹心思,直到世子走到他跟前,才惊醒过来。
“啪!”崔瑜疾步走到他跟前,国字脸上结满寒霜,毫无征兆地突然出手,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他用了十足十的力,打得崔珏偏过头去,唇角瞬间渗出血丝。
“白眼狼,收起你的恶毒心思。我既然能容你活到现在,必然有制住你的手段。你偷偷摆出牌位,以为让母妃发现你那下贱娘的存在,就能为她正名?妓子永远是妓子,永远见不得光。你的身体里也流着同样下贱的血,识相的,夹紧尾巴做人,若还想使出什么下作手段,我绝容不得你。”
崔瑜的话丝毫不留情面,根本不给崔珏解释的机会,便认定牌位一事是他的手笔。
崔珏愤怒至极,笼在袖底的双手死死地握成拳。
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反抗的时候,他不得不强压怒火,眼里恰如其分地流露出恐惧的光芒,假装怯懦地低下了头。
崔瑜见他一副上不得台盘的懦弱模样,鄙夷地冷哼一声,擦着他的身子,大步离开了。
“呸!”崔珏在世子走远后,吐出一口血沫,诡异地笑了起来,神情阴森可怖。
大哥,好好享受你的世子生涯吧!没有王妃的支持,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坐上王爷的位置!
崔琥渐渐冷静下来。
他取来酒坛,替崔珑满上一杯。
“没儿子就没儿子,咱们府上还能缺继承人?这话,日后不要再说了。”
崔珑连声道好,兄弟两个继续东拉西扯。
门外,传来下人的禀报声。
“三爷、四爷,薛家大爷来了。”
崔琥脸色一沉,舅兄怎么来了?
他不是不让下人往娉婷娘家送消息吗?
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违背他的命令?
“走了,下次再一起喝酒。”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穿上斗篷,抓了一把院子里的积雪,胡乱地往脸上一抹,瞬间清醒不少。
崔珑满脸的笑意,在崔琥跨出院子的一刹那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崔琥不紧不慢地回去,刚刚跨上台阶,便听到上房传来舅兄的声音。
“娉婷,哥哥带你回去,咱们回家!”
崔琥大怒,一个箭步“砰”地推开门,风雪灌入屋子,温度瞬间下降,冷得人一哆嗦。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舅兄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吗?”
崔琥终于回来了。
薛至牙关紧咬,眼中跳动着两簇火苗,隐忍不发。
“你既护不住妻子,我来护她!”
“你?”崔琥借着酒劲,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你连自己都护不住,拿什么护她?”
薛至双目充血,疾声道:“便是舍了我,也要护住娉婷。”
“不准!娉婷,明明是你的错,你没能护住孩子,还成了我的罪过?你回娘家,是想打我们王府的脸吗?
是我不想要儿子吗?我是做了什么错事,凭什么没有儿子?”
这话一出口,娉婷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像不认识夫君一般看着他,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了。
她的夫君,竟将一切错处,全部归咎到自己的身上!
她死死用拳头塞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不想为这样的夫君哭,可眼泪偏偏怎么也止不住。
薛至见他到这个时候,还在呵斥妹妹,胸膛里的怒火怎么也压不住。
“自己无能,却将怨气发到妻儿身上,我看不起你!”
崔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舅兄,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看不起我?”
晚溪急红了眼,眼见两位爷剑拔弩张,眼红脖子粗的,像两只斗鸡般,拔腿就往正院跑去。
宋谨央坐在书案前,专注地涂涂画画。
不一会儿,一个院子的清晰轮廓便出现了。
她现在住的并非主院。
主院勤谨院位于整个宅院的中轴线上,占地面积最广,亭台楼阁样样齐备,足不出院,便能欣赏到最美的景致。
当年搬来后,她将勤谨院给公婆居住,自己则住到了西跨院。
如今公婆不在,王爷和不孝子也即将被她扫地出门,她便打算住回勤谨院,第一步便是重新设计修葺。
她将照脑海里的设想,一一画到纸上。
没多久,一座富丽堂皇的庭院便跃然纸上。
有山、有水、有亭,宛如置身园林中,惬意悠闲。
画完最后一笔,她满意地欣赏了会儿,刚叫来素香,把画收拾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喧哗声。
“二爷,您且稍等,待奴婢通禀一声。”
小丫头彬彬有礼,却被来人粗暴地一把推开。
“滚开!”
伴随着小丫头的哭泣声,屋门被大力推开,寒风裹挟着一道男子身影,闯了进来。
宋谨央蹙着眉头,定睛看去,原来是崔琦。
她冷哼一声:“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基本的礼仪也不讲究了?”
“瞧您说的,旁人不敢,您还不敢吗?
对了,王爷的身子可好些了?咱们爷本是想上门探望的,我劝他等王爷身子好些,有些力气再去。
爷答应了!年后,我定然和夫君一起登门拜访,探望王爷。”
宋谨央哂然。
年后?王府在哪还不知道呢!
袁氏突然凑近她耳边,神秘兮兮地问道。
“王妃,您听说了吗?皇后娘娘的侄女,与大理寺少卿定了亲!可她不是与七爷崔珏有婚约吗?难不成是毁约另嫁?”
宋谨央正视着她。
“孙夫人,没有依据的话,万不可胡说!独孤姑娘从未与崔珏议过亲,若再传出风言风语,平白累及独孤姑娘的名声,我可是不依的。”
袁氏尴尬地松开手,往自己嘴巴上轻轻拍打了一下。
“瞧我这张嘴!该打!”又挤出一抹难看的笑,“那七爷可有定亲?不如我介绍一门亲事给您?”
宋谨央刚想拒绝,崔珏的亲事,她可不想操心。
可话都到嘴边了,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倒要听听,袁氏会提出什么人来。
“说来听听!”
“我家附近有一户人家姓白,家里世代从医,早年极有声望,后来出了些事,败落了。不过,这几年又有崛起之势。
家里的大姑娘白翩翩,长得那叫一个顶呱呱,咱们丽贵人也比不上她分毫。
白姑娘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关键还孝顺,当真是万里挑一啊。”
宋谨央听到此处,不经意间瞥了眼拐角处的衣角。
她心中一动,问道:“竟连丽贵人也比不上她?”
袁氏以为宋谨央感兴趣,立刻激动起来。
“可不正是!丽贵人空有美貌,瞧她办的是什么事?一点眼力劲也没有,得罪了您能讨得了什么好果子吃?”
宋谨央满意地看到那片衣角缩了回去。
“那家世代从医,家里可有人在太医院任职?”
“……没……有!”
“家中父兄,在朝中担任什么官职?”
“……没……有……”
“那可有读书进学之人?”
“……没,没,没……有……”
宋谨央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孙夫人是什么意思?竟拿这种三无产品来侮辱人?一没家世,二没官职,三没读书人,凭什么高攀汝南王府?
当我们王府是捡破烂的吗?
我家小七,连公主也配得,一个低贱的平民,竟敢肖想他?”
说罢,拂袖而去。
袁氏尴尬地站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边上好些夫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更让她羞恼不已。
她也知道这家不合适,可对方却说,要想给汝南王妃颜色看,这家最合适。
还说,只须她在宋谨央面前提一嘴就行了,旁的也不要她做什么。
她一听这么简单,便应承下来,毕竟丽贵人出事,罪魁祸首就是汝南王妃,她也想借机替丽贵人报复回去。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余光扫到一道孤寂的身影。
定睛一看,竟是丽贵人。
她立刻露出笑容,迎了上去,屈膝一礼。
“娘娘,您怎么在此?外面冷,我扶您入殿。”
丽贵人一把甩开她的手。
“娘娘?我可当不起!我空有美貌,却没有眼力劲,夫人敢与我同路?”
说罢,扶着香玉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袁氏张大嘴,想喊住她,众目睽睽之下,又开不了口,只得作罢。
她懊恼极了。
那些忽悠宋谨央的话,竟这么巧,被丽贵人听了个正着。
不由得将一腔怒火,全倾倒在宋谨央的身上。
宋谨央!
你看不上白翩翩,我非要在大殿上把人塞给你,恶心恶心你也好!
一上午心情欠佳,用过午膳,宫里又派人来了。
来人是个面生的公公,一进来便说要找最能干的人。
人人指着崔琦说是他。
毕竟平日里,崔琦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家世又好,连大学士都对他青眼有加。
崔琦听说宫里来人找他,立刻恭敬起身相迎。
周围同僚都羡慕地看着他。
“崔编修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力出众,连皇上都赞不绝口,咱们只有羡慕 的份。”
“哼,你我业务又不差哪里,大家都是进士出身,差就差在一个当王爷的爹。”
“当王爷的爹算什么,主要缺的是救过皇上命的娘。”
议论声不绝于耳。
崔琦丝毫不介意,反而有些沾沾自喜。
靠爹娘有什么可忌讳的?
就是要羡慕死你们。
小林满脸喜色地,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崔琦得意至极,这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鄙夷地瞥了眼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的薛至。
薛至家世也不差,不仅有一个郡主娘,还有一个手握实权的爹,背后是整个薛家军,自得皇上三分敬重。
可惜啊,不受期待出生的孩子,家族的资源,一丁点也享用不了。
还想和他斗?
凭什么?!
他不会真的以为,凭本事就能吃饭升迁了吧?!
“在下正是崔琦,敢问公公有何事?”
公公一脸谄媚的笑。
“崔大人客气,奴婢来传皇上的口谕。皇上赏您八个字:栋梁之材,超群绝伦。”
八个字一出,全场震慑。
皇上的评价也太高了吧。
刚才还冷嘲热讽的同僚,瞬间噤了声。
看向崔琦的眸光中,多了几分威慑。
毕竟,能干的人多了去了,能得皇上如此高评价的,却是不多的。
崔琦接了旨,向着皇宫所在的方向,跪地磕头,高呼万岁。
“皇恩浩荡,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后,他悄悄地从袖中掏出一只荷包,背着人塞到公公的手中。
公公笑纳了,嘴上溢美之词不断。
有几个墙头草,立刻笑着迎上来。
“恭喜崔兄,栋梁之材,超群绝伦。”
“是啊,是啊,皇上金口玉言,这八个字只有你当得起。”
“崔兄当之无愧啊,我等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好事临门,改日要请喝酒噢。”
崔琦得意至极,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一一感谢同僚们。
就在公公打算离开时,大学士跑了进来,大冬天的急得满头大汗,一边跑一边高呼。
“错了,错了,公公,错了!”
大学士跑得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他微微喘了几口气,高声道:“公公,弄错了!弄错了!皇上赞的不是崔琦,同薛至!”
全场一片哗然。
“天哪!这乌龙忒大!崔兄已经接旨谢恩啦!”
“我就说吧,皇上是明君,权贵寒门一视同仁,不可能因为崔兄的身份而称赞他。”
“薛至也不是寒门出身,不过瞧他爹待他的态度,还不如寒门呢。所以说,最后还是得靠才华和本事。”
“轰”的一声,崔琦的脸涨得通红,僵立当场。
丢人,太丢人了!
大学士满是歉疚地看了看他。
转头却激动地叫来薛至。
“薛编修,你还愣着干么,赶紧来接旨呀!”
薛至不温不火地走近,向大学士躬身一礼,又向公公抱了抱拳。
“薛编修上前听旨,皇上赞您:栋梁之材,超群绝伦!快接旨吧。”
薛至跪下,磕谢龙恩。
之前那几个墙头草,立刻上前围住薛至,厚着脸皮说着恭维话。
“薛兄,我早看你绝非池中之物,有人竟然想抢你的功劳,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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