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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飙热门小说安欣高启强

徐纪周 朱俊懿 原著 白文君 改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手机专卖店里,兄弟俩正准备打烊。唐小龙满头大汗地闯进来:“强哥!”高启强抬头,冲他努努嘴:“出去说。”高启盛望着二人,心里有了主意。高启强推着唐小龙出来,顺手将卷帘门拉下一大半。小龙看四周无人,轻声说:“你听说了吗?徐江被警察抓啦!”“就今天一大早,在我门口抓的,我亲眼看见了。”“不会连累咱们吧?”高启强摇头:“除非警察已经掌握了情况,不然徐江不会自己往外吐。你不要慌,他被警察盯着,正好不敢对小虎下手。”两人正说着,卷帘门一响,高启盛从里面钻了出来。高启强示意小龙先别说话。高启强看着弟弟说:“小盛,你先回吧。”“回去反正也没事干,我就陪着你。”高启强尴尬地点头:“那也行……这样,你去买点儿啤酒、小凉菜,咱仨回去喝点儿。”高启盛走到他...

主角:安欣高启强   更新:2024-12-15 12: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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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欣高启强的其他类型小说《狂飙热门小说安欣高启强》,由网络作家“徐纪周 朱俊懿 原著 白文君 改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手机专卖店里,兄弟俩正准备打烊。唐小龙满头大汗地闯进来:“强哥!”高启强抬头,冲他努努嘴:“出去说。”高启盛望着二人,心里有了主意。高启强推着唐小龙出来,顺手将卷帘门拉下一大半。小龙看四周无人,轻声说:“你听说了吗?徐江被警察抓啦!”“就今天一大早,在我门口抓的,我亲眼看见了。”“不会连累咱们吧?”高启强摇头:“除非警察已经掌握了情况,不然徐江不会自己往外吐。你不要慌,他被警察盯着,正好不敢对小虎下手。”两人正说着,卷帘门一响,高启盛从里面钻了出来。高启强示意小龙先别说话。高启强看着弟弟说:“小盛,你先回吧。”“回去反正也没事干,我就陪着你。”高启强尴尬地点头:“那也行……这样,你去买点儿啤酒、小凉菜,咱仨回去喝点儿。”高启盛走到他...

《狂飙热门小说安欣高启强》精彩片段


手机专卖店里,兄弟俩正准备打烊。

唐小龙满头大汗地闯进来:“强哥!”

高启强抬头,冲他努努嘴:“出去说。”

高启盛望着二人,心里有了主意。

高启强推着唐小龙出来,顺手将卷帘门拉下一大半。

小龙看四周无人,轻声说:“你听说了吗?徐江被警察抓啦!”

“就今天一大早,在我门口抓的,我亲眼看见了。”

“不会连累咱们吧?”

高启强摇头:“除非警察已经掌握了情况,不然徐江不会自己往外吐。你不要慌,他被警察盯着,正好不敢对小虎下手。”

两人正说着,卷帘门一响,高启盛从里面钻了出来。

高启强示意小龙先别说话。

高启强看着弟弟说:“小盛,你先回吧。”

“回去反正也没事干,我就陪着你。”

高启强尴尬地点头:“那也行……这样,你去买点儿啤酒、小凉菜,咱仨回去喝点儿。”

高启盛走到他们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哥,有什么事直接说,不用瞒着我,我不是小孩儿了。”

高启强拍拍弟弟的头:“说什么呢你?走,回家。”

刑警队的走廊里,安欣一脸气愤地质问李响:“徐江放了?还没到二十四小时呢,怎么就先放了?”

李响嘘了一声,用手指了指上方:“上面交代的。”

安欣气愤地一拳打在墙上。“就差一步,白天的时候,就差一步,我就能让他开口了!”

“别着急。拖个十年八年的案子多了去了。”

安欣生气地喊道:“他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让他再逍遥个十年八年,我们还配叫警察吗?”

“那现在没有直接证据,你能怎么办?”

“其实你白天提到过,有一条线索,我们一直忽略了……”

高启强家的餐桌上摆着啤酒和一堆买来的卤菜、腊味。

高氏兄弟和唐小龙围坐在一起,各怀心事,吃得很沉闷。

高启盛给小龙倒酒:“别光喝呀,吃点儿菜。”

小龙心不在焉地点头:“吃。”

高启盛喝了一口酒:“最近没看见小虎啊?他被徐江绑架了,对吧?”

高启强猝不及防,一口酒喷了出来:“你胡说什么?”

三人对视,高启盛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你先回学校吧,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你觉得徐江会放过我吗?”

半晌,高启强重新开了口:“这一段咱好歹赚到点儿钱。小盛、小龙,咱们现在就把钱分了,你们都出去躲躲,躲得越远越好……”

高启盛喝了一口酒:“这家店是我的命,我把前途都押上了,不可能扔下店不管。”

“钱没有命重要。小盛,你不要掺和这件事。哥就是个卖鱼的,这辈子无所谓了,你不一样,有大好的前途。”

高启盛想了想,意外地同意了:“好,我答应你,只要徐江不对咱们的店下手,我就专注做好生意。”

高启强暂时松了口气,点点头,没有说话。

刑警队的办公室里,大家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着。孟德海急匆匆地闯进来,问:“安欣去哪了?”

曹闯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孟局,你找他?”

“是督察队的人找不到他,跟我要人来了。”

曹闯心虚地说:“安欣又不是犯人……”

“他的问题没调查完,人怎么能不见了?跟谁请假了?打他电话为什么没人接?”

曹闯拉开抽屉,取出手机。“他电话在我这儿呢……”

孟德海用手指着曹闯:“好啊,你们串通一气了!他去哪了?”

曹闯面露难色。

孟德海一瞪眼:“不说是吧?你支队长别干了。”

曹闯连忙道:“别别别,我说……”

开阔的乡间田野上,《乡村之路》的音乐在田野上飘荡,桑塔纳快速地行驶着。安欣和李响正拿着失踪赌场老板妻子的资料,去往她山脚下的别墅。资料上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长得很漂亮,叫陈书婷。李响一脸担忧,看向一边的安欣。

“海阔凭鱼跃,山高任鸟飞喽——”安欣轻快地呼喊着。

初次见面,陈书婷的态度在安欣意料之外。她并不愿意配合,不愿提及丈夫的事情,也根本不相信警察,只想陪伴着儿子晓晨,让他平安长大。

执拗的安欣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拉着李响在当地的小旅馆住了下来,连孟德海打来催他回去的电话都硬着头皮挂断。他能感受到陈书婷对警察的不信任,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此时的安欣想要证明,警察可以保护每一个百姓的安全,无论付出什么。

接下来的一整天,安欣都找各种各样的机会去说服陈书婷,陈书婷被死磨硬泡、软硬兼施的安欣缠得烦躁。但是她其实也在观察和判断,看安欣是不是可以信任的人。直到儿子晓晨深夜做梦哭醒依偎在她怀里的时候,她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了安欣留下的名片。

晚上,安欣一身疲惫地回到旅馆标间。

他身后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李响裹着浴巾,用毛巾擦着头发,从里面钻了出来。“这旅馆的洗澡水忽冷忽热的。”

安欣一怔:“你还没走啊?”

李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我自己回去也是挨骂。告诉你啊,督察队已经把你的事捅到市委了,师父哪能顶得住?”

安欣一愣:“市委?那甭说师父了,连安局和孟局也顶不住。”

李响对着镜子说:“所以呀,乖乖回去吧。”

安欣十分沮丧。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安欣没好气地说了一声:“谁?”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安欣刚要说话,电话里缓缓飘出一个女声:“我是陈书婷,我答应跟你回去,但要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安欣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好,我们明天等你电话,过去接人……你放心,你们的安全包在我身上!”

挂断电话,安欣高兴地在床上直打滚。

李响哭笑不得:“哎哎哎,回你床上滚去,嘚瑟。”

安欣翻身起来。“还睡什么?赶紧想想,怎么把陈书婷安全护送到京海?”

李响一撇嘴:“你还真怕徐江捣乱?给他几个胆也不敢啊!”

安欣摇摇头,兴奋劲儿过去后,眼神认真起来:“这次,要做到万无一失……”

强盛小灵通专卖店门口,闸门被烧得漆黑,连带着周围的墙都被熏黑了一大片。闸门开了一半,有警察进出。外面围上了警戒线,勘查人员正在取证。警戒线外围满了人,叽叽喳喳,议论纷纷。高氏兄弟苦着脸,也站在人堆里。

一名带队的警察从店里钻出来,拍拍帽子上的灰。“放火的是新手,损失不大,店里面没怎么烧着。”

高启盛咬紧嘴唇:“警察同志,能抓到纵火犯吗?”

警察看看周围,叹了口气:“这一带没有监控,我们只能先寻找看看有没有目击者。你们好好想想,跟谁有什么过节,拉个名单。”

高氏兄弟对视一眼,都沉默了。徐江的名字萦绕在他们心头。

高启强看了一眼高启盛,故作轻松地说:“问题不大,货柜都没事儿,就熏黑了几面墙,我刷刷就行,都不用请工人。”

“哥,我说过,这个店是咱们的命。徐江动了,就是要我们的命!”

“你小点儿声!那你想怎么办?”

高启盛坚定地说:“我跟你一起,除掉徐江!”

“疯了吧?自己往火坑里跳!”

高启盛苦笑着,指着熏黑的墙壁:“哥,咱们已经在火坑里了。”

高启强纠结着,全然不知店面被烧是高启盛说服唐小龙一起自导自演的戏码。

入夜时分,高启盛拎着菜推开家门,愣住了。

屋里,高启强坐在餐桌前,昏黄的灯泡只照亮餐桌的一小块区域,桌子中央正摆着他那把自制的击发手枪。

高启盛把门一关,平静地坐在哥哥对面。

“这是你做的?”

高启盛平静地说:“对。”

“你想干什么?”

高启盛扶了一下鼻子上的眼镜:“自保。”

“我害了你……”

高启盛平静地笑了:“怎么会?这个家一直是你撑着,我和小兰才能有今天。哥,以后我帮你。”

高启强看着面前书生气的弟弟:“你要是还拿我当哥哥,就毁了它。”

“毁了这把,我还能再做新的。”

高启强的小灵通响起,打断了兄弟俩的争执。

高启强拿起电话:“喂……喂?说话啊!”

电话里传出徐江的声音:“什么狗屁信号,明天下午三点,咱们见个面。你选地方,选个你觉得最安全的。”

高启强依然平静:“那就去人最多的地方。”

徐江的声音飘出:“没问题,但是最近警察一直在盯我梢,你要想个办法,帮我甩掉他们。”

高启强一愣:“凭什么我想办法?”

“我想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要不然我就带着警察一起见你。”徐江说完就挂了电话。

高启盛想了想,说:“哥,我有办法帮他甩掉警察!”

高启强诧异地望着弟弟,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想清楚,搅进来,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高启盛笑了笑,毫不在意。

“这把枪我收着,什么时候用我来决定。”

“哥,听你的。”

高启强看着弟弟叹气:“说说你的主意。”


两个月前,公安局的野外靶场上,刑警队站成一排,正在进行手枪射击训练,枪声此起彼伏。

李响动作标准,眼神坚定。

安欣沉着脸,拿着自己的靶纸往外走。

张彪抢过来,说:“都在肩膀上,菩萨心肠啊!再过两个礼拜就是全省公安系统比武大赛了,你这成绩可别给局里拖后腿啊!”

安欣压着火,一把把靶纸抢过来,低着头走了。

李响想制止,望着安欣的背影,又把话咽了回去。

右肩臂窝的伤势让安欣作为一名警察却打不准枪,所有人都知道,伤早就好了,一直好不了的是安欣。安欣一直在推演徐江死亡的现场,六年来,同一份报告交了改,改了交,可是无论改多少遍,结果都是一样的。

原先的白金瀚添置了新的灯光和陈设,相比过去的土豪气显得更加时尚气派。

悍马车大咧咧地停在门口,唐小虎跳出来,从后座拖出大花篮,乐呵呵地走进白金瀚。

最大的一间包房里,唐小虎把花篮往高启强、高启盛兄弟俩面前一放。

“小盛哥,生日快乐,生意兴隆,双喜临门!”

高启盛春风满面:“同喜同喜!自家人,还送什么东西?”

“那必须的,今天你的小灵通连锁超市开业,以后京海就是你一家的了!”

高启盛笑着说了一句:“瞎说什么。”

高启强起身拉着唐小虎来到角落里的吧台处低声道:“你哥哥怎么样?”

“我去看他了,他在里面挺好的,叫你别担心。”

“叫他好好表现,监狱的关系我都打点好了,搞几次减刑,很快就出来了。”

唐小虎笑着点头道:“谢谢强哥!”

沙发中央只剩下高启盛,他被姑娘们众星拱月般哄着,好不得意。醉眼蒙眬间,他起身走到麦克风前:“我说两句。”

大家安静下来,都望着他。

“我,高启盛,今天生日!感谢谁?感谢父母!我是工人的孩子,白手起家,小本生意!做到今天,终于有点儿起色。感谢谁?”伸手一指高启强,“感谢我哥!”

众人叫好,高启强稳重地笑笑。

高启盛跺了跺脚:“这是什么地方?白金瀚!可能有些人不清楚,这个店以前不是我们高家的。它建起来的时候,我还在读书,我哥还在卖鱼!正所谓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不管白金瀚以前归谁,现在是我们高家的!在京海,高家看上的东西,早晚都是高家的!”

大伙欢呼起来!

高启强眉头微皱,附在小虎耳边说:“小盛醉了,扶他下来休息。”

高启盛举杯:“姑娘们,敬我哥一杯!”

姑娘们举着杯向高启强蜂拥而来,唐小虎挤在脂粉堆里压根出不去。

高启盛在台上哈哈大笑。

突然,包房门开了,屋里瞬间没人出声,气氛凉到了冰点。

唐小虎结巴着:“嫂子……”

高启盛酒被吓醒了一大半,叫了声:“嫂子。”

陈书婷没有任何表情。

高启强开着车,陈书婷坐在副驾驶座上,斑驳的夜色从他们的脸上掠过。

高启强眼见陈书婷情绪缓和,长出了一口气,打了个酒嗝。

陈书婷说道:“以后喝了酒别开车,找个司机吧。”

高启强笑道:“花那个钱干什么?”

“你又不缺那点儿钱。对了,泰叔明天要见你。”

“老爷子找我干什么?”

“他没细说,但是不太高兴,你明天见他多赔笑脸。虽说建工集团的大权交给了你,但人马都是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

高启强点头说道:“我明白。”

京海建工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茶水缓缓浇在金蟾茶宠上,茶宠的颜色变得鲜艳起来。

先前出狱的女囚程程,三十来岁的年纪,锋芒毕露,欲望都写在脸上。她从“211”大学毕业,为泰叔顶罪,坐了三年牢,重回建工集团,做了董事长助理。此时的她已换上干练的职业套装,推开门,带着高启强走进来。

高启强笑着打了一声招呼:“泰爸。”

泰叔专注地欣赏着茶宠的颜色变化,压根没瞥他一眼。

片刻后,泰叔缓缓说道:“程程,这个大蛤蟆我不喜欢,换个别的。”

程程微微一笑:“金蟾是招财的。”

泰叔指桑骂槐地说道:“你看它招来了吗?张着个大嘴只会呱呱大叫,一点儿真本事都没有。去给我换个牛啊马啊,踏实肯干的来。”

高启强的脸抽搐了几下。

程程俯身要拿起茶宠。

泰叔忽然一摆手:“先放着吧,我再看看。”

“是。”程程识相地换水,重新沏茶。

泰叔这才抬眼望向高启强。“来了,坐!”

高启强依然笑着:“泰爸,最近身体挺好?”

泰叔摇摇头:“老样子,每天吃的药比米还多。你管着整个集团,心思不要花在我身上。我问你,莽村的项目怎么样了?”

“很顺利,村支书李有田一听我们要投资建度假村,高兴得不得了。就他们村那几块破地,也只有我们才会开出那么好的条件。”

泰叔瞥了一眼高启强:“你还不知道?咱们想要的那块地已经开始动工了。”

高启强急道:“什么?”

程程这时说道:“我打听过,负责施工的是李有田的儿子。”

高启强皱着眉:“但是他们拿不到区里的批文,干了也是白干……”

话刚说一半,高启强突然意识到真正的问题——莽村既然敢动工,就一定有把握拿到批文。区长龚开疆,未必真的站在自己这边。

程程清清嗓子,说道:“其实这个计划,我从一开始就有些担心。要使用莽村的集体土地而不转变土地性质,就需要村委会出资占比一半以上,咱们必然受制于人。将来就算真的拿到拆迁补贴,也要被莽村分走一大半。”

泰叔自顾自地轻声道:“拾柴点火的都是建工集团,最后煮熟的鸭子让别人捞走了,买卖不能这么做吧?”

高启强站起来,说:“我去处理。”

泰叔拿起金蟾茶宠,递给高启强。“把这个带走。记住,光是叫得响可不行。”

高启强阴着脸,走到自己的车旁。他掂了掂金蟾,用尽力气把它扔得远远的,仿佛出了口恶气,然后才钻进车里。

入夜时分,海鲜酒楼门口,高启强扶着衣冠不整的龚开疆走出餐厅大门。来到龚开疆的车旁,高启盛已经抱着两个纸箱,等在车后了。

高启强指着箱子说道:“一点儿土特产,海米虾皮什么的。”

司机打开汽车后备厢,然后懂事地钻进驾驶室。

龚开疆打开纸箱,在海米虾皮中划拉几把,用保鲜膜包好的成捆的人民币便露了出来。

龚开疆撇撇嘴,不满道:“高老板生意越做越大,出手倒是越来越小气了。”

高启强说道:“本来还有两箱,但莽村的项目出了点儿问题,只好挪去那边救急了。”

龚开疆明白了,笑着摇摇头:“你说的这个事儿,我也是今天刚知道。而且要说生气,我比你更生气。因为他们用地的审批报告是从市里传下来的,已经有了领导的签字,到我这只是走个过场。”

高启强皱眉:“市里……是哪位领导?”

龚开疆摇摇头:“这你不用知道。李有田这个老浑蛋,这次不光耍了你,也没给我留一口汤。”

高启强稍一沉思,说:“明白了,莽村的事我自己处理。欠您的两箱土特产,改天送到家里去。”

高启强把龚开疆扶上车,挥手告别。

汽车开出老远,高启盛悄悄靠近高启强,说:“哥,他的话能信吗?”

高启强说道:“凭泰叔的关系,打听一下就知道真假,他没必要撒谎。”

高启盛皱眉:“那就这么算了?”

高启强恶狠狠地说道:“建工集团不能吃哑巴亏,李有田要放我的血,我就扒他的皮!”

市公安局野外靶场上,64式手枪的零件被拆散,摊在桌子上。安欣戴着眼罩,迅速将枪组装完整。他一把扯下眼罩,左手持枪,向人形靶射击,一个弹夹的子弹瞬间打光。

李响站在他身后,冷冷看着他。

子弹打空了。李响走进靶场,摘下人形靶,看着上面的弹孔,问:“为什么要换左手?”

安欣说道:“特警左右手都能开枪,我也想练。我成绩怎么样?”

李响把人形靶摊在安欣面前:“比右手还差,你怎么练都赶不上比武大赛了。”

安欣沮丧地将靶纸团成一团。


莽村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老默替高启强心急,却不想高启强只是淡然地告诉老默沉住气,随后便打发老默和高启盛一起到外地进货。

而另一边,李宏伟也将张大庆、张小庆这两个怂恿李青的人送到码头,让他们出去躲一躲。

李宏伟回到家,李有田正在屋里转磨。“把那哥俩都送走了?”

“嗯。”

李有田想了想,问:“面包车处理了?”

“早处理了。”

李有田搓着手:“那就好!警察抓不住咱什么把柄了。现在高启强是热锅上的蚂蚁,蹦跶不了几天了!那北京来的女记者还真管用!你天天上网啊,就干对了这么一件事。”

“人家北京来的,当然知道怎么写才有效果。”

“记者都长着狗鼻子,待久了早晚能闻出来,你说,她要是知道这里面更深的事,会不会写出对咱们不利的事情来?”

李宏伟嗤之以鼻:“放心吧,人家才不愿意在这破地方待着,连我都不愿意。”

“没良心。你不是莽村的人啊?”

李宏伟站起来。“地卖了,我第一个搬走,一天都不在村里住了。”

渔船孤独地漂泊在海上。张大庆和张小庆缩在船舱里。

张小庆蔫头巴脑地问:“咱这一走还能回得来吗?”

张大庆笑道:“当然能!”

“你觉得是什么时候?”

张大庆目光炯炯:“明天一早!”

张小庆一愣。

张大庆说道:“今晚到了地方,明早咱们就往回返。李宏伟先哄着我们出力,遇到事又把我们当垃圾往外撇,没那么便宜!”

李响站在曹闯墓碑前,轻轻擦去墓碑上的浮土和落叶,又点了一支烟,供在墓碑前。

“师父,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为什么当初不把真相说出来。我和安欣说是为了师父你的名声,但其实是因为我害怕,害怕斗不过赵立冬,害怕失去努力争取到的一切!但我已经撑不下去了,得到的越多,负疚感就越重,我甚至希望死在安欣手上,兴许还能好受点儿。今天,你就给我指条路。”李响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如果是正面,我就去自首,即使什么都改变不了!如果是反面,我就继续当警察,用自己的方式赎罪!”

李响把硬币高高抛起,硬币在空中转了几个圈,落在地面上。李响看了一眼花色,深吸口气,向曹闯的墓碑鞠了一躬。

市局刑警队的办公室里,李响和安欣在交流案情,此时,他们已经察觉到孟钰的照片极有可能就是莽村的人提供给她的,而能想到并做到这些的,恐怕也只有李有田父子了。如今,村口摄像头的硬盘还没找到,他们推断硬盘很有可能就藏在李有田家中,但是在没有证据和手续的情况下,想进李有田家搜查是不可能的。

这天一早,孟钰被父亲孟德海从床上喊起来,硬拉着去爬山。车子在山脚停下,孟钰睡了一路,刚醒过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孟德海握着手机,说:“区里突然有点儿事,我得打个电话。你先上去,打完了找你。”

孟钰悠闲地闭上眼:“那正好,我再睡会儿。”

“怎么,又想赖着偷听?你这坏毛病给我改改。快,赶紧上去!”

孟钰无奈地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地下车。

孟德海说道:“山腰凉亭等我。”

孟钰背着身,摆摆手:“知道啦!”

山腰的凉亭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看到孟钰后,冲她挥手:“孟钰!”

孟钰瞪着眼睛看到安欣,顿时心虚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安欣笑道:“不用这种办法能见到你吗?”

孟钰一撇嘴:“要是撤回报道的事情,免谈。”

“报道里的照片不是你亲自拍的吧?当天你也不在现场。”

“我只是如实报道!”

“你都没在场,凭什么认定是事实?记者不是讲究新闻报道要全面、客观、真实吗?”

孟钰沉默不语。安欣看着山下说道:“人质被绑架,村民却把进村的路给堵了,实在没办法我们才出动了武警,那些照片是非常片面的。而且就算你了解了当天的全部经过,也只是整个事情的冰山一角,李青的案子很复杂,你别被那些表面的东西蒙蔽了。”

孟钰一皱眉:“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就都是真的呢?”

安欣笑了笑:“我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刑警,但是在京海这么多年,那些灰色地带的事情也见了很多,表面呈现出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我知道你们那个行业有很多调查记者,暗访、调查、还原真相,我很敬佩他们,因为暗访调查非常危险,要想查出真相,要付出很多代价。我并不希望你去冒险,但是正因为新闻媒体具有舆论监督的权利,所以更应该谨慎使用这个权利,不是吗?”

孟钰有些愧疚:“可是那篇报道已经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了……要不,我再写一篇报道澄清一下吧?”

“现在想消除影响,唯一的办法就是查清楚整个案子背后的真相。你能不能告诉我,谁给你提供的这些照片?”

孟钰想了想,说:“李宏伟。”

“我们怀疑有重要的案件线索就藏在他家里,但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去搜查。”

孟钰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你看这个算不算是个理由?”

安欣接过手机,眼睛亮了。

缉毒支队支队长杨健比安欣大五六岁,但因长期高压工作,相貌显得老成。此时在杨健车内,孟钰正举着自己的手机,在安欣的示意下给杨健看屏幕。

杨健说:“光线太暗了,但确实很像我们现在追查的新型毒品。你在哪里拍的?”

孟钰说:“也是李宏伟从网上发给我的,他除了给我发一些莽村的事儿之外,还总跟我吹牛,说他多有钱多厉害,小弟一大堆,还能弄来毒品。”

“这批彩色麻古是最近刚出现的,主要在年轻人中流行。别看纯度不怎么样,价格可不便宜。”

安欣期待地问道:“抓不抓?”

杨健一点头:“抓啊,干吗不抓?我正愁这个季度任务完不成。”

孟钰兴奋地说道:“好,我来当内线,这样就有理由搜查李宏伟家了!”

杨健看着孟钰,问:“你没关系?”

孟钰点头。

安欣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也要完成我的报道。而且只有我接近他,他才会放松警惕。”

安欣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那好吧。但你一定确保自己的安全,我们会在暗中保护你。”

安欣仍不放心。“我再教你一招。”说着拿出一枚硬币,“这些人聚众吸毒,主要图的是个气氛。你要掺和这种局,要学会这个。”硬币在安欣指间转动,“忽”地不见了,再出现时,一元硬币变成了五角。

孟钰笑道:“好玩!”

安欣严肃道:“万一他们逼你吃,就用这手糊弄他们。”

杨健笑道:“行啊,你小子懂的挺多,我们的招都学会了。”

安欣笑笑,把两枚硬币递给孟钰。孟钰认真地学了起来。

酒吧里光线昏暗迷离,孟钰和李宏伟坐在卡座里,一旁还有几个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跟班。一旁的酒保从兜里掏出两小包塑料袋装的彩色麻古,悄悄递给李宏伟。

李宏伟悄悄把麻古分给几个小弟,然后试探着问孟钰。

“玩过吗?”

孟钰一撇嘴:“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见过?这东西我比你熟!”手一伸,“给我看看!”

孟钰从李宏伟手中接过塑料袋,对着灯光仔细查看。袋子里的药片五颜六色,十分魅惑。

李宏伟从袋子里倒出一枚绿色麻古,递给孟钰。“来一颗?”

所有人的目光聚向孟钰。孟钰不慌不忙地推开了李宏伟的手。

“我喜欢红色的。”

孟钰挑了一颗红色药丸,手一翻,换成了多酶片,手法娴熟,谁都没看出异样。她用酒把多酶片送下。卡座里响起一片掌声。孟钰趁大伙不注意,悄悄把麻古塞进口袋。

安欣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红色多酶片,一动不动地盯着酒吧的方向。

杨健刚刚才得知孟钰是青华区委书记孟德海的女儿,吓得脸都白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赶紧让她撤出来!”

安欣摇头:“已经到这份儿上了,对方不上钩她不会撤的。”

正说着,安欣的信息提示音响了,他立刻坐直了身子。“交货了!”

杨健抄起对讲机:“立即行动!刚才跟目标有接触的一个都别放过!”

酒吧内,音乐骤停,便衣警察纷纷从卡座站起来。“警察!都蹲下!手抱头!”

李宏伟见情形不对,要抓桌上的药片,杨健的手铐已经铐在了他的手上。“都带回去!”

便衣警察上去给卡座里的人一一上铐。

孟钰被手铐夹疼了,微微皱眉。

酒吧外,警车刚启动,安欣就从杨健身上找到了钥匙,给孟钰解开手铐。

安欣看到孟钰手腕上的伤痕,冲杨健生气地说:“哪有下手这么重的!”

杨健说道:“情况紧急,做戏全套,对不住了,妹妹。”

孟钰不满地说道:“刚才你好凶啊,吓得我差点儿出戏。”

杨健脸红了:“做戏做全套,这也是在保护你。要不,你也铐我一下出出气!”说着伸出双手。

孟钰笑着:“逗你呢!警察就该这样,男人专注工作的时候最有魅力了!”

杨健被捧得咧嘴直乐。


解决了各位副总的站队问题,高启强走回停车场,让等在那里的唐小虎带人控制住司机陆涛并开始仔细搜索自己的车。司机陆涛一脸淡定,直到唐小虎从后排座椅的缝隙里摸出半个火柴盒大小的窃听器,陆涛依然是一脸茫然地说自己不知道。高启强仔细看着窃听器,已经没电了,随后又紧紧盯着陆涛好一阵,然后说道:“不是他。”

众人都愣了,不明白高启强的意思。

高启强说:“小盛,如果是你放的,会留着一个没电的窃听器在车上吗?”

高启盛说道:“当然不会。”

高启强点头:“这东西充满电能用一周左右,所以这个没电的窃听器恰恰证明放它的人不可能经常有机会进这辆车。”

高启强扫视了一眼唐小虎和几名手下,几个人吓得一动不敢动。

“我不想追究了。”高启强拍了拍陆涛的肩膀,“以后车里要经常打扫,不许再出现这种东西。”

陆涛点头。

深夜,小旅馆的标间里,窗帘低垂,只有两盏床头灯开着。陆涛坐在床沿上,没了白日里的镇定,绞着双手,有些紧张。程程叼着烟坐在沙发里,琢磨着陆涛的话。

“他没再怀疑你?”

陆涛点头:“按堂姐教的,提前在车上放了个没电的窃听器,这事儿就过去了。姐,他在车上说‘他们想打就跟他们打,打到服为止’——是冲你说的吧?”

程程笑笑:“可能是故意让你来传话的。”

陆涛一怔:“不会!他对我还和过去一样。”

“斗到这个份儿上,我和高启强都没有退路了。”

市公安局信息科里,两个缉毒支队的警察正盯着屏幕上的监控,一看就是熬了一宿,两眼血红。他们手里拿着馒头,边看边往上面抹“老干妈”。

杨健拉着安欣风风火火地进来。“我们抓了个毒贩,监控调取了他昨天全部的行动路线,发现有个人长得特别像你们发的协查通报上的嫌疑人,你来认认。”

画面回放,定格,放大。那人在一家烟酒店懵懂地回头,脸正好被监视器拍个正着。

安欣激动地叫出声来:“张大庆!”

张大庆就住在烟酒店前面的楼里,据店里老板描述,他在这里已经住了两三个周。应安欣和杨健的要求,曾给张大庆送货到家的老板带着他们来到张大庆住的地方。

老板敲了好一会儿门,没人应声。门把转了两下,门被推开了。安欣和杨健进了屋。屋里窗帘紧闭,吃剩的方便面桶、包装袋散了一地,有一股浓重的馊味。

杨健说道:“长期不通风的馊味在很多吸毒人员的住处都有,我都习惯了。”

安欣问:“你说张大庆吸毒?”

杨健摆手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说他生活习惯极差。能把日子过成这样的,黄赌毒基本上得占一样。”

安欣从桌上拿起几个颜色各异、标有数字的圆形筹码,说:“你还真说对了。”

市公安局会议室里,桌上摆着一溜收集来的证物,都已经分类装好。那一摞筹码最为显眼。

“除了地下赌场的筹码,我们还在张大庆藏匿的房间里发现了手机、手表等财物,经过确认,是他弟弟张小庆的。”安欣向郭文杰汇报着。

郭文杰吊着受伤的胳膊说:“看来张大庆没有被胁迫囚禁,还能自由行动,那张小庆的死,他的嫌疑就是最大的了。”

安欣点头道:“是。他的住所已被二十四小时监控,但他始终没有再露面。据了解,张大庆好赌,经常一赌就是几天几夜。我认为,找到这家赌场就能找到张大庆。”

专案组散会,安欣等人陆续离开会议室。杨健一早就站在外面的走廊上,看见安欣,赶紧一把抓住他。

安欣吓了一跳:“干什么?”

“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怎么谢我?”

“我刚给人买了台相机,手头正紧,你等我发工资再说。”

杨健摆手:“不敲你的竹杠,你把孟钰手机号给我就行。”

安欣一愣:“你想干吗?不知道我和她什么关系吗?”

杨健笑道:“小心眼啊?我都打听过了,你俩早分了。我找你要,正显得我光明磊落。”

安欣哭笑不得:“那你记一下。”

杨健开开心心地掏出手机,安欣贴着他耳边说了一串数字。

安欣指着手机说:“那可是只老虎,别怪我没提醒你。”

杨健用力一拍安欣:“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安欣摆摆手,扬长而去。

杨健清清嗓子,拨出电话,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喂。”

杨健一愣:“哪位?”

电话里停顿了一下,说:“我是孟德海,你是哪位?”

杨健吓得一哆嗦,麻溜挂了电话,咬牙切齿地说道:“安欣!”

地下赌场内,安欣带人一脚踹开门冲了进来。屋里就三张赌台,两张已经被掀翻了,筹码和牌散落一地。一个看场子的小伙子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安欣掏出证件,说:“警察!其他人呢?”

小伙子哆嗦着:“刚才来了拨人,什么也不说,进来就把场子砸了,荷官和老板都让他们带走了。”

安欣皱眉道:“你怎么没跑?”

“他们让我留在这儿,说待会要是警察来了,告诉警察他们在老钢铁厂。”

安欣捡起一枚散落在地上的筹码,和张大庆家里的一模一样。

废弃厂房里,高启强在等着安欣,他身后站着一排杀气腾腾的文身小弟,没有张大庆的身影。地上跪着五六个青年,个个脸上、身上带着淤青和血迹,一看就是刚挨完打。

安欣注意到,高启强拳头上有血痕。

“你是不是怕我没有理由抓你?”安欣问。

唐小虎冲着那几个受伤的青年说:“你们怎么受的伤?”

几个人面面相觑。“自己摔的。”一个人小声说道。

安欣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叫120,先送医院吧。”

高启强笑笑:“还做烂好人,你就不问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唐小虎踢了青年一脚:“自己说。”

青年说道:“我,我们是开赌场的。”

安欣说道:“怎么?想做好市民了,帮我们整顿治安环境?我知道狗拿耗子,但是耗子拿耗子,还是第一次见。”

高启强笑了:“安欣,我都把底牌亮给你们了,你还藏着掖着,多没意思。我们跟你一样在找张大庆。我已经替你问完了,张大庆最近没来过场子,谁都不知道他躲哪儿去了。你四处查封赌场,动静那么大,张大庆应该也得到消息躲起来了。他原先租的房子也不会再回去了,你派去盯梢的人可以撤了。”

安欣指指青年们:“这些人我要带走。”

高启强说道:“随便。”

安欣问:“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我一直说咱们可以合作。我只要得到张大庆的消息,马上会通知你。”

“交给我一个死人?”

“现在最怕张大庆死的人就是我,他死了,我的嫌疑就洗刷不掉了。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动他一根指头。”

安欣明白高启强说的有道理,但要他承认合作,打死他也开不了口。

高启强说道:“你用你的方法,我有我的渠道。谁先找到张大庆,对大家都是好事。”

小旅馆的标间内,屋里漆黑一片,窗帘缝里微微透出光亮,显示着现在是白天。张大庆哆哆嗦嗦地看着对面的程程。

“程总,这里安全吗?”

程程说道:“安全?对你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安全的地方吗?我答应保护你,是因为你对我有用。但是你死性不改,居然还敢抛头露面去赌博。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一盘好棋。”

程程脸色铁青,把张大庆吓了个半死。

张大庆求饶道:“我错了,程总,你救救我!”

程程说道:“这里暂时安全,除非你自己寻死。现在风声紧,再过几天,我安排车送你离开京海。”

“再也不回来了吗?那……我家要是拆迁了,那拆迁款……”

程程怒意又起:“你还惦记这个?不怕挨枪子吗?”

张大庆摆手说道:“不惦记了,不要了,命重要!”说着话,忽然愣住,“程总,你该不会是要杀我灭口吧?”

程程轻蔑地说道:“你以为我是高启强那样的亡命徒吗?”


安欣和杨健赶到,陆涛、张大庆都被戴上了手铐。

“高启强,”安欣说,“你们也得跟我回去一趟。”

“没问题,我一切配合。”

杨健凑上来:“高先生,这次多亏了你的消息,能不能也帮我们缉毒支队一个忙?最近京海夜场酒吧经常出现一些彩色麻古,就是毒品。我们知道白金翰是你开的,能不能帮我留意打听一下,看是什么人在卖?”

高启盛闻言一惊。

高启强点头:“我有孩子,知道毒品是个祸害,这个忙我帮。我保证,在白金翰绝没人敢沾这个!”

杨健大喜。

安欣一行人带着张大庆、陆涛和程程回到刑警队的办公区。张彪站起身,带头鼓起了掌,其他人纷纷应和,刑警队里掌声一片。安欣和他的专案组成员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张彪说:“局长等着你去汇报呢,快去吧。”

安欣敲敲门,走进局长办公室,喊道:“局长。”

郭文杰却没什么好脸色,问:“抓到张大庆了?”

“对。还有另外两个相关的嫌疑人,建工集团的程程、高启强的司机陆涛,一网打尽!”

“张大庆是凶手吗?”

“他亲口承认了,有录音。”

“谁录的音?在哪儿录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干会授人以柄?”

安欣一愣:“知道,可是当时没有其他办法。”

“你现在就回去写份报告,把你和高启强之前沟通的所有细节都写下来,一句都别漏掉。莽村工地那起命案高启强还是最大的嫌疑人,你找他配合你破案,稍不留神就会把你自己给毁了!”

“局长,我有分寸。”

“我问你,孟德海是不是也想和高启强合作?”

“是,孟书记打算把高速公路工程交给京海建工集团。”

“你们啊,驱虎吞狼,要小心被老虎反噬!去写报告吧!”

泰叔的车停在渔港码头。高启强、高启盛的车远远开来。高启强下了车,走到泰叔的车前,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爸,不好意思。”

“我以为你会把我的话听到心里去。”

高启强微微一笑:“爸,我必须收拾程程,否则不能服众,但绝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您把白金瀚买下来给我,我亲爹可从没给我花过这么多钱。”

泰叔明白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只好说:“程程是个人才,可惜了。”

“爸,她要真是个人才,就像我一样,把自己捞出来!”

市局刑警队里,安欣坐在电脑前写报告。陆寒匆匆赶来,说:“安哥,张大庆改口了。”

安欣猛然起身。

审讯室里,张大庆低着头。

安欣压着怒火,问:“张小庆是不是你杀的?”

张大庆点头:“是我杀的。”

“尸体是谁帮忙转移的?”

“没人帮忙,是我扔在卡车上的。”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我被高启强吓糊涂了,顺嘴胡说的。”

“谁让你躲进高启强车里的?”

“陆涛。”

“你跟陆涛怎么认识的?”

“我忘了。”

另一间审讯室里,陆涛垂着头,一言不发。

信息科里,安欣看着监控屏幕上沉默的陆涛,皱起了眉头。

“陆涛始终没开口?”

姜超说道:“除了回答姓名、年龄,其他一句话不说。”

安欣深吸一口气:“跟我走。”

他们来到一间审讯室门口,看到程程正背靠在审讯椅上,神态悠闲地哼着歌。

安欣调整好情绪,带着姜超推门进屋。安欣坐下,故意整理桌子,和姜超小声耳语,视程程如空气一样。

程程抬着头:“杀人的不是我!你们应该去抓真正的罪犯!”

安欣瞟了她一眼:“协助杀人也是犯罪。”

“安警官,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但故事只能是故事,不能成为法庭上的供词。从前呢,有一户人家,人家里有一对兄弟,哥哥好赌,弟弟好斗,两人全是游手好闲的主,让父母操碎了心。终于有一次,两人闯下了弥天大祸,想逃出去躲风头。可哥哥死性不改,没两天就把路费都输光了。他们一路跑,一路躲避仇家的追杀,争斗越来越频繁。一次,喝多了酒,哥哥失手把弟弟打死了。哥哥害怕极了,他头脑简单,只好打电话找人来帮忙……来帮忙的人一想,反正弟弟已经死了,不如让他的尸体变得更有用。就像是甘氟对人有害,却正好拿来毒老鼠。”

程程停住话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安欣。

姜超一直在记录着。

安欣说道:“张大庆怎么杀了他弟弟,他自己已经交代了;需要你说的是你怎么帮他转移尸体,栽赃嫁祸。”

“我刚才说的可不是张大庆,这只是我听到的一段传闻。用甘氟毒老鼠的人很多,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孟德海。”

“什么意思?”

“孟书记要用高启强对付李有田,和这故事里的不是很像吗?”

“交代你自己的问题!”

程程一脸迷茫:“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刑警队里,安欣气恼地往椅子上一坐,端起水杯喝了几大口。

陆寒说:“安哥,有个消息。”

“快说!”

“陆涛招了,协助转移尸体,把凶器藏进高启强的家里,还借来宾馆藏匿张大庆,他说都是他自己干的。”

“陆涛在撒谎。时间呢?他一个司机,能有那么多时间?”

“查了,陆涛具备作案时间。”

安欣一愣:“那就不是刚刚想出来的办法,而是早就设计好的方案。万一被抓,由陆涛顶罪,保住程程。查一下他们的关系!”

“是!”

话音未落,张彪走进办公区。安欣看见张彪,怒火攻心,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摔在墙上。

张彪吓了一跳:“你干吗?”

安欣吼道:“你跟张大庆说了什么?!”

“你疯了吧?”

“张大庆翻供了!”

“他翻供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本来已经承认协助他的人是程程。你让我去找局长,我就离开他几分钟,口供就全变了!”

陆寒拉着安欣说:“这事我能证明,不是张哥的问题。”

安欣瞪眼:“你怎么证明?”

“登记的时候,我俩一直在一起,他没跟张大庆说什么。”

张彪愤然推开安欣,整了整衣服。“整天疑神疑鬼。犯得着这样吗?”

陆寒说道:“会不会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

安欣摇头:“张大庆不是程程,他已经被吓破胆了,如果没人教唆,绝不敢反悔。张彪,还有谁接触过张大庆?”

“没人了,我登记完把他交给李队了。”

安欣一惊:“等等,李响见过他?”

“废话啊,他是队长。”

“他们谈了多久?”

陆寒说道:“我不知道,最后是李队送他们去审讯室的。”

安欣咬紧牙关。

私人会所的门口,李响和王秘书扶着喝得醉醺醺的赵立冬从会所里出来。

车已经在门口停好,李响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赵立冬拍拍李响的肩膀,钻了进去。

王秘书钻进了前排。

李响站得笔直,目送赵立冬远去。

车前脚刚走,另一辆车就停在李响面前。

安欣跳下车,冷眼看着李响,问:“为什么会和赵立冬在一起?”

“吃饭。”

“你都不再遮遮掩掩了?”

“领导叫我吃饭,我能不来吗?”

“刑警队天天见不着你人影,跑到这里来和领导拉关系。是你叫张大庆改口的?”

李响没回答,点起一支烟。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不要把力气都使在程程身上,她只是个小角色。再说,她确实没杀人。”

“那你要对付谁?”

“赵立冬。”

安欣愕然。

“我接近他,就是为了搜集证据。”李响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张购物卡,“这几张购物卡是赵立冬刚送给我的,还有上次替他办事送的油卡,加起来得有上万了。”

“凭这几张卡你就想搞垮赵立冬?”

“我帮他做的事情越多,将来可以揭发他的材料就越多。我早就回不了头了,趁着这身衣服还在身上,至少让我做点儿好事。程程不会立案的,你不用再审了。”

李响转身离去,走进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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