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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我被冷戾帝王缠上了结局+番外

铿金霏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糟糕!我被冷戾帝王缠上了》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铿金霏玉”,主要人物有君宸州越婈,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前世的她自小过得穷苦,父母生了两个弟弟养不起她了,就把她卖给了人牙子。几经辗转后,恰逢宫中放出了一批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在民间采选才让她能顺利进宫当宫女。在宫中她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天潢贵胄,贵不可言。于是,她也想过上这种贵族生活,一次偶遇皇帝后,她成功捡漏,在侍寝后被册封为正七品选侍。原以为以后的生活能一飞冲天,没曾想她在皇帝的心里也只是个玩物,最后还是逃不过惨死的下场。重活一世后,她本想老实本分的当个宫女,等年岁满了以后就能出宫。没曾想,在他出宫那天却被腹黑皇帝给缠上了……...

主角:君宸州越婈   更新:2025-04-12 18: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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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君宸州越婈的现代都市小说《糟糕!我被冷戾帝王缠上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铿金霏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糟糕!我被冷戾帝王缠上了》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铿金霏玉”,主要人物有君宸州越婈,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前世的她自小过得穷苦,父母生了两个弟弟养不起她了,就把她卖给了人牙子。几经辗转后,恰逢宫中放出了一批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在民间采选才让她能顺利进宫当宫女。在宫中她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天潢贵胄,贵不可言。于是,她也想过上这种贵族生活,一次偶遇皇帝后,她成功捡漏,在侍寝后被册封为正七品选侍。原以为以后的生活能一飞冲天,没曾想她在皇帝的心里也只是个玩物,最后还是逃不过惨死的下场。重活一世后,她本想老实本分的当个宫女,等年岁满了以后就能出宫。没曾想,在他出宫那天却被腹黑皇帝给缠上了……...

《糟糕!我被冷戾帝王缠上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唔唔!”

刺鼻的一股味道窜进鼻子了,越婈感到一下子腿就开始发软。

她使劲挣扎着,却敌不过端王的力气,被强拖着往小径上去。

那股粘腻的味道似乎很快就流遍了五脏六腑,越婈感到体内像是有一把火窜起来了,让她有种莫名的躁动。

上辈子她也经历过情事,自然很清楚这是什么反应。

“唔唔!”越婈更加害怕,若是被端王带走,自己就难逃一死了!

她屏住呼吸,手脚并用地踹着身后的人,手指死死掐着他的手背,在上面狠狠划出了血痕。

“嘶!”

端王痛呼一声,没想到她性子这么烈,手背上被她抓得火辣辣的疼。

“贱婢!”端王猛地将人摔在了地上。

面上的帕子掉落,越婈这才敢喘气,但体内那股燥热越来越浓烈,她身上控制不住地泛起潮红。

端王面上的伪装消散殆尽,他冷冷地看着伏在地上的女子,一步步走近她:

“你想在这儿是吧?”

他蹲下身,钳住越婈的下颌,看着她眼神逐渐迷离,便放松了对她的钳制。

男人唇角渐渐勾起:“要怪,就怪君宸州看上你了。”

话音刚落,端王就猛地皱起眉头。

越婈死死咬着唇,锋利的簪子狠狠扎在了男人的后颈。

只是她手抖得厉害,力气便小了许多。

端王焦急地捂住自己的后颈,汩汩鲜血冒出来,他疼得面上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

越婈趁机用尽全力推开他,撑起身子踉踉跄跄地往前跑去。

她咬着自己的手背,丝丝血迹流出来,反而让她脑袋清醒了一些。

体内像是有无数虫蚁在啃咬一般,四肢百骸都痒得难受至极。

鸾凤阁。

殿内点起盏盏琉璃灯,角落处的狻猊吐着淡淡幽香。

用完晚膳后,君宸州坐在榻上看着奏折,皇后端着一碗百合冰酥酪进来:“皇上可要尝尝这酥酪,方才臣妾瞧您用得不多。”

当着众多宫人的面,君宸州也没拂了皇后的面子,接过来尝了一口。

皇后稍稍松了口气,看来他已经不介意上次的事情了。

今日她特意精心装扮了一番,还亲自去小厨房监督着做了些君宸州喜爱吃的菜式,两人到底多年夫妻,还是有些情分在的。

皇后今日没有穿独属于皇后身份的明黄色衣装,而是换上了湖蓝色轻纱束腰寝衣,她今年二十四岁,太过粉嫩的颜色不适合她,这身装扮既能衬出她的容貌,也不失端庄。

她缓缓走到男人身侧,纤长的手指扶在他的肩上:“皇上忙了一日,可要歇息了?”

君宸州闻到她身上的香粉味,往日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心里总是带着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将这归咎于太久没和皇后独处。

“皇上...”烛光下,皇后的面容愈发温婉,她坐在男人身侧,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之前的事情,是臣妾不好。”

“臣妾已经是后宫之主,不该再奢求其他的,反倒忘了自己身上的职责。”

听到她还知道反省自己,君宸州神色也没那么冷淡了。

他转过身,拍了拍皇后的手背:“都过去了,朕没有再责怪你的意思。”

皇后面上隐隐露出欣喜,可是转瞬,想起自己伤了身子不能怀孕的事情,心情瞬间又低落下去。

她是皇后,同样也是周家在宫中唯一的指望。

她的背后不是一个人,而是周家满门的荣耀。



君宸州视线投在她身上,见她捏着托盘的手指泛白,连戴着的荷叶耳坠都在微微摇曳着。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

男人起身,慢慢走到女子面前。

他弯下腰,钳住了女子柔嫩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

眉眼似画,一如既往的惊艳,只是那双澄澈的杏眸中有些泛红,像是被自己吓哭了一般。

越婈对上了男人冷淡的视线,感受到粗粝的指腹细细抚着自己的唇角,她浑身僵硬不已。

君宸州陡然起了一丝戏谑之意。

他道:“窥视帝踪,该当何罪?”

越婈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没想到他给自己安上这么大的罪。

是因为冯若嫣在场吗?

怪自己打扰了他们亲热。

越婈声音都打着颤:“轻则杖责八十,重则处死...”

“皇上恕罪,奴婢当真不敢。”

温热的眼泪滴在了手背上,君宸州见她小脸一片苍白,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把她吓得够呛。

他松开女子,淡声道:“起来吧。”

“什么...”越婈呐呐地张了张嘴,呆呆的样子让男人心情好了些。

“朕让你起来。”君宸州转身坐在了石凳上,“朕又不是暴君,一天喊打喊杀的。”

越婈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手撑在地上缓缓站起来。

跪得久了膝盖都在打颤,但她强忍着不适,丝毫不敢失礼,生怕男人降罪。

君宸州听着女子强忍着的小小抽泣声,目光落在她泛着水光的美眸上,沾着泪珠的睫毛扑闪扑闪,像一把把小勾子一样,弄得人心痒痒。

怎么见她哭,自己就不会觉得不耐。

反而,他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暴虐感。

她越哭,他越兴奋。

君宸州摩挲着手中的扳指,将这些情绪统统压抑下去。

........

夜晚。

“轰隆——”一声。

沉闷的雷声响彻天际,不过须臾,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掉落。

静谧的寝殿中,君宸州睡得不太安稳。

梦中。

他踏进水汽氤氲的殿中,红烛高燃,影影绰绰的烛光映射在墙壁上,随着微风飘摇。

浴池中隐有轻缓的潺潺水声。

四周罗帐轻垂,殿内萦绕着淡淡的清香。

君宸州负手走进来,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他微微皱起眉头。

正当他想要转身离去之际,一道幽幽的琵琶声响起,攒金丝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女子。

女子一袭红色烟罗纱裙,腰束素色缎带,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雪白的肩颈和胸前显露无疑,她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缓缓朝他走来。

她抱着琵琶,白皙纤长的五指拨弄着琴弦。

一头青丝随意挽着,两颊边散落着丝丝碎发,额上点着花钿,一双美眸眼波流转,妩媚又羞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君宸州喉间轻轻滚动着,随着女子的靠近,她身上浅浅的兰花香也窜入他的鼻中,扰得人心下燥热。

琵琶声渐渐变得婉转缠绵,女子轻轻一个转身,身上的外衫落在了地上,君宸州呼吸骤然急促。

她里边只穿着单薄的几块布料,凝脂般的肌肤若隐若现。

君宸州倏然长臂一揽,将人搂到了怀中。

琵琶掉落在地上,女子抬起莹润的美眸看向她,眸中晕着朦胧的水雾。

“皇上...”

她柔柔地开口,明明眼中藏着惶恐,小手却大胆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谁准你穿成这样?”

君宸州声音格外沙哑,他沉着脸,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动。

女子扑闪着羽睫,怯生生地道:“皇上不喜欢吗?”

不喜欢?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哗啦”一声,女子身上的衣衫尽数散落在地上,她惊呼一声连忙捂住了胸前。

“遮什么?”

他轻佻地抬起女子的下颚:“不就是想给朕看吗?”

女子咬紧了唇瓣,慢慢松开了手。

细腻白嫩的肌肤陡然暴露在空气中,修长的脖颈轻颤着。

君宸州那双清冷的黑眸染上了情欲,他低头,在女子凸起的锁骨上落下了一个个湿热的吻。

“皇上还生嫔妾的气吗?”

女子抱紧了他的脖子,语气中带着哭腔:“嫔妾不是故意冲撞冯婕妤的,皇上别冷落嫔妾...”

君宸州没有回答她的话,大掌在碰到她后腰的时候顿了顿。

怀中的娇躯一颤,君宸州抬起眼眸,借着烛光看下去。

女子白皙的后腰上有一抹靡丽的刺青。

洁白的莲花盛开着,黑色的蛇身紧紧缠绕着它。

极致的纯白与极致的暗黑。

刺痛了他的眼眸。

“什么时候弄的?”

君宸州紧紧握着拳,若是仔细看出,便能发现他额侧隐隐凸起的青筋。

“就是这几日...”

女子小声抽泣了几声:“很疼,皇上能不能不要生嫔妾的气了?”

君宸州呼吸急促而炽热,他低低道了声:“妖精。”

明黄色的龙袍弃于地上。

一股大力袭来,君宸州顺势搂着人一同跌入温热的水中。

“杳杳...”

烛影重重,浴池中水波荡漾,一夜的疾风骤雨。

怀中的女子像极了一株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花朵。

......

君宸州猛地睁开了双眸。

明黄色的帷帐映入眼帘。

男人健壮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着,他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

君宸州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楹,冷风吹散了他心中的燥热。

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君宸州觉得有些难言,不过是多日未曾召寝嫔妃,他竟做这样的梦。

简直是......

有失体统。

扶在窗楹上的手渐渐攥紧,骨节分明地指节泛着青白,昭示着男人的不快。

君宸州一整夜都没能睡好,

梦中那女子娇娇的哭声似乎还萦绕在耳边,可她的模样自己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那双水朦朦的美眸,总是含着泪,娇怯地向他求饶。

脆弱,而凄美。

“杳杳...”

君宸州缓缓念出这两个字。

她是谁?



越婈回到乾元殿时,君宸州已经下朝回来了。

他在书房召见大臣,守在门边的杨海瞧见她浑身湿漉漉的样子,连忙走过来:“这是怎么了?”

越婈给他解释了一番:“三公主落水,奴婢路过便去帮忙了。”

女子垂下眼睑,她当然不是大发善心。

一来当时她就在旁边,身为奴才自然要去救主子,若是她不动,焉知会不会被人看在眼里。二来,上辈子她便知道,三公主和君宸州还有太后的关系很好,便是德太妃也很受君宸州的尊敬。

不知未来如何,但是有机会给三公主留个印象,也不是坏事。

当时三公主昏昏沉沉的,她身边的宫女赶来将人带走了,临走时还给了自己一件披风。

杨海眉头一皱:“落水?”

他得去打探打探,毕竟三公主和皇上虽是同父异母,但自小兄妹情分便好,这事可不能马虎。

“先去收拾收拾吧,别着凉了。”

“是。”

五月的天气还有些凉,越婈沐浴出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阿嫣给她送了姜汤过来,一碗姜汤下肚,她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些。

越婈收拾好出来,阿嫣就朝她小跑着过来:“杨公公刚才出去了,让你进去伺候皇上。”

“皇上可在里边?”越婈看了眼大门紧闭的书房。

阿嫣朝后边努努嘴:“皇上在后院呢,陈大人等在侧殿,你去通传一声吧。”

乾元殿就算是宫人也有高下之分,如今只有杨海、小福子还有越婈能够进内殿通传侍奉。

越婈应了下来,顺带着端着茶水往后院走去,穿过垂花廊,她隐隐听到一阵哭声。

后院种着成片的海棠花,花丛深处的凉亭中能看见两个人影。

越婈停住了脚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阿嫣怎么没告诉她,还有嫔妃在这里。

她现在过去会不会打扰两人亲热?

“皇上当真还在责怪嫔妾吗?”

那道熟悉的女声传入耳中,越婈端着托盘的手抖了抖。

是冯若嫣。

凉亭中。

冯若嫣一袭月牙色素雅宫装,泫泫欲泣地看着面前英挺的男子。

他负手背对着自己,两年未见,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愈发伟岸威严。

本以为入宫后他会第一个召自己侍寝,可是他根本没有召见自己,冯若嫣拿不准,他是不是对从前的事情还心有芥蒂。

“当初,嫔妾一心爱慕皇上,可是慎王向先帝求了圣旨,执意要求娶嫔妾,嫔妾的父母也不能违逆圣意。”

若非当时她还未及笄,先帝还未来得及下旨便驾崩,而慎王也因君宸州的打压难有喘息之隙,恐怕她真得嫁去慎王府了。

自从君宸州登基后,她便有意让人在外边散布一些消息,说她倾慕圣上宁愿终生不嫁,潜移默化地塑造一个痴情女子的形象。

太后素来便喜欢她,也知当初是因君宸州和慎王的斗争才牵连她,这才松了口让她进宫选秀。

如今她已经十九了,在新晋的宫妃中没有年纪优势,她必须牢牢把握住昔日的情分。

冯若嫣微微偏过头,硕大的泪珠像掉线的珠子一般滴落,她抬手擦了擦眼泪:“若是皇上仍然对嫔妾心存芥蒂,又何必让嫔妾进宫呢?”

“便让嫔妾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罢了。”

听到她的哭声,君宸州有些烦躁。

说实话,这些年他早就忘了冯若嫣这号人,这次选秀他也根本没出现,若非母后选了她,自己都想不起这个人。

且当初也不过是因为冯若嫣自小是五公主的伴读,两人常在宫中遇到,这才熟悉了一些,却叫母后误会自己对她有情。

君宸州回过身,看见冯若嫣哭得梨花带雨,耐下性子道:“朕并未怪罪你,既然已经入宫,从前的事便不用再提了。”

冯若嫣美眸圆睁,哭声停了停:“当真吗?皇上当真不再怪罪嫔妾了。”

“嗯。”

他话音刚落,冯若嫣就破涕为笑,向前两步大着胆子抱住了他。

君宸州不喜旁人这般亲近,下意识地就推开了她。

越婈在看见两人抱住时,连忙转过身想避开,却不料踩到了一截枯树枝。

“喀嚓”一声,格外明显。

“谁在那?”

男人威严低沉的声音响起,越婈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已经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奴婢给皇上,冯美人请安。”

女子声音轻柔,冯若嫣不着痕迹地蹙起眉尖,眼神冷了下来。

越婈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只是那端着托盘的指骨泛着青白,能看出她心绪不稳。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听皇上与我说话。”冯若嫣怒目圆瞪,委屈地对着君宸州道,“皇上,这宫女太放肆了,可不能轻纵。”

“奴婢不敢。”越婈忙跪下解释,“陈大人求见,奴婢本是想来通传一声,没想到小主在这儿,奴婢害怕打扰,便在一旁候着。”

“巧言令色。”冯若嫣冷笑。

纵然越婈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容,但垂首也可看见那截白皙的后颈,青色的宫装勾勒着堪堪一握的纤腰,一看就不是个省心的。

“你先退下吧。”

越婈本以为是对自己说的,正想松口气就听冯若嫣委屈地娇嗔:“皇上...”

君宸州淡淡地觑了她一眼,冯若嫣捏紧拳头,忍住情绪,柔柔地行礼:“是,嫔妾告退。”

她从越婈身边走过,余光狠狠瞪了她一眼。

凉亭中一下子安静下来,越婈心跳如鼓,大着胆子解释:“皇上恕罪,奴婢当真不是故意打扰您和小主...”

越婈有些害怕,每当碰上冯若嫣,她总是会吃亏。

就像上辈子,每每两人起了冲突,君宸州就只会罚自己。

想起他惩罚自己的手段,越婈就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皇帝必须有一个出自周家的孩子,这样哪怕等她百年之后,周家也能有个倚靠。

想起当初入宫时父亲的耳提面命,想起自己从小受到了教育,皇后心中那丝丝欣喜便淡了下去。

她看着面前英挺的男人,明明两人是夫妻,却隔得很远。

皇后咽下喉间的苦涩,神色黯淡下来:“是臣妾无用,没能护住那个孩子,才导致中宫无嫡出,让皇上有了压力。”

君宸州见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也不太舒服,毕竟那也是他的孩子。

发生这样的意外,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他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宫中太医众多,总能养好你的身体。”

皇后摇摇头:“臣妾不及后宫其他妹妹们年轻,也没这个福气。”

“只是臣妾身为中宫之主,实在不愿看见皇上膝下单薄,也盼望着有人能够为皇上开枝散叶。”

听到她这话,君宸州原本带着分毫歉疚的眼神慢慢冷淡下去。

皇后何尝没察觉到,但她不得不这样说。

“臣妾的妹妹周菀性格温柔,嬷嬷也看过她,是个好生养的,只是她父亲官职不够,没能参加选秀,臣妾便想行个方便,让她去伺候您...”

话音落下,殿内十分的静谧。

皇后手心都冒着汗,只等着他的裁断。

半晌,君宸州才淡声道:“皇后当真是这样想的?”

“是...”皇后放柔了声音,“且日后,若菀儿有了皇子,臣妾也能将其养在身边,让他有个中宫嫡出的身份,这样皇上膝下便有了嫡子。”

“皇后甚少求朕什么事。”君宸州的声音很冷,指腹拨弄着手中的扳指,眼中情绪莫测。

“臣妾入宫多年,只想着帮皇上打理好后宫。”皇后嘴角浮起苦涩的笑,“除此之外,臣妾唯一的遗憾,就是未能为您诞下皇子...”

君宸州站起身:“既是皇后所求,朕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见他应下来,皇后本该高兴,可她努力扯了扯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皇后的妹妹也出身周家,便封为正六品宝林,暂且住在坤宁宫侧殿。”

他微微侧眸看向皇后:“如此,皇后可满意了?”

“臣妾代菀儿多谢皇上恩典。”

君宸州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抬步离开。

皇后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她缓缓站起来,眼眶渐渐湿润......

-----

天色黑得如同浓墨。

越婈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她跌跌撞撞地只知道往前跑,生怕端王追上来。

这药性太过强烈,越婈浑身都是汗,周身布满潮红,鲜血顺着手掌缓缓滴落在地上。

宫道上悬挂着灯笼,越婈慌乱地从一处密林中跑出来,远远瞧见远处明黄色的銮舆朝着这边行来。

越婈一下子就忍不住哭了,单薄的身影朝着銮舆跑去。

“什么人?!”

前方的侍卫倏然拔出佩刀,越婈“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皇上...”她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

“救救奴婢…”

杨海上前来查看情况,等他看清这人是谁,吓得语无伦次:“越...越婈?”

“你这是怎么回事?”

君宸州本在闭眼养神,闻言猛地睁开眼,掀开帷幔走了下去。

越婈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她难受得只想死死咬着自己的手,以抵抗那股浪潮。

君宸州眼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他拂开杨海快步走到越婈身前蹲下,伸手将人抱起来。

“你怎么了?”

君宸州抱着她才发现她身上滚烫,脸色也红得奇怪。


“别哭了。”君宸州从来没哄过人,但见她哭着停不住的样子,有些生疏地哄了一句,“朕不逼你。”

他也不知哪来的耐心,但是对着越婈,好像自己的底线在逐步降低。

“皇上...”越婈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只想先稳住他,“奴婢来乾元殿时,杨公公便告诫过奴婢不要痴心妄想,奴婢实在不敢有所贪念...”

明明上辈子他便让她不要痴心妄想,为什么这一世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

她只想出宫,可他却要把自己再次拖入后宫的深渊。

越婈越哭越伤心,眼泪止不住地流。

“杨海?”

君宸州挑眉,明明她刚来的时候还一堆想要上位的小心思,后来突然就退缩了。

原来是杨海把她吓到了。

车外的杨海突然打了个喷嚏,觉得后背有些冷。

马车内。

君宸州吻了吻她的眉心:“不必害怕,朕会护着你。”

“可...”越婈绞尽脑汁地想着拖延的借口,“可奴婢害怕,害怕皇上只是一时兴起,害怕这一切只是奴婢的黄粱一梦...”

“奴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廉价的真心....”

君宸州越听脸色越沉,也不由自主地对她多了丝怜惜。

“好了。”他抚了抚女子的后背,递给她一方丝帕,“把眼泪擦擦,朕不会强迫你。”

越婈这才松了口气,她眼睛红红的,揪着男人胸前的衣襟,柔弱不已。

君宸州心底那点郁气散了去,他想越婈性子这般胆小,现在就让她进后宫,恐怕那些人三言两语就能把她击溃。

还是再留在自己身边一些日子吧。

总不至于让她一直这般唯唯诺诺。

队伍行到一半停下来休整。

杨海立刻离得远了些,刚才听到越婈姑娘哭了一路,皇上不会在马车上就......

那自己是先去准备热水呢,还是先让人给越婈姑娘准备一套新衣服?

他正思考着,就见不远处李昭媛扶着宫女的手款款走过来。

杨海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连忙迎过去,实际上是隐晦地挡住了李昭媛的脚步,不让她靠近马车。

“奴才见过昭媛娘娘。”

“公公不必多礼。”李昭媛看了眼紧闭着门的马车,嘴里说道,“不知皇上可在忙?本宫今晨做了些百合羹,想给皇上尝尝。”

杨海心道,这来得真不是时候,皇上是挺忙的,现在估计没空吃东西呢。

“娘娘来得不巧,皇上歇下了。”

李昭媛眼神有些狐疑,时不时就看向马车。

不过她也不敢硬闯,只得让宫女将食盒交给杨海:“那就有劳杨公公代为转交了。”

“娘娘放心。”

李昭媛见他收下,这才扶着宫女往回走去。

等到走远了些,书卉才小声道:“娘娘,奴婢刚才没瞧见那个宫女。”

李昭媛握着她的手指蓦然收紧,尖细的指甲弄得书卉忍不住皱眉,但也不敢吭声。

“本宫就知道,没个安分的。”

在出发前她就注意到了君宸州身边跟着个宫女,虽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但那腰身不知比多少嫔妃瞧着还勾人。

李昭媛又回头看了眼远处的马车,眼神更加阴骘。

“去打听一下。”

书卉劝道:“娘娘,那是御前的人,若是惊动了皇上怕是不好。”

“再者,马上就要到行宫了,到了行宫娘娘自然会见着人。”

李昭媛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按捺下心头的不快:“罢了。”

转瞬她突然勾起唇角:“找个不显眼的人把这消息透给冯美人吧。”


一个时辰后,君宸州才从场上下来。

明明是满身大汗,却无故让人觉得他周身都散发着冷气。

本就冷硬的眉眼更加凛冽,周长泽胳膊肘戳了下身旁的谢清崖,低声道:“皇上这是怎么了?瞧着情绪不太好啊...”

谢清崖视线隐晦地扫了眼四周,在越婈身上短暂地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耸耸肩:“不知。”

见男人走下来,越婈连忙站直身子。

“靖远哥哥,我之后再来找你。”越婈小声说了句,就规规矩矩地跟了过去。

“皇上,您慢些。”杨海拿着外衫追上去,生怕他吹了风受寒。

谁知君宸州步伐极大,急得杨海头上冷汗直冒。

这下众人都看出来了,皇上心情不好。

周长泽在身后挠挠头:“皇上不会是输了一招心里不爽快吧?”

他有些得意:“往日我可从来没赢过皇上,今日皇上竟然在我手上败下一招。”

谢清崖见不得他这臭屁的样子,讽刺道:“是吗?要不找个镜子看看你的脸?”

他脸上身上都是被君宸州揍出来的痕迹,也就赢了那一招。

“那怎么了?”顾长泽嘴硬,“反正我赢了一次。”

“这么厉害,那等来年武试,让朕看看你的本事。”

君宸州从练武场搭的营帐中走出来,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只是面色依旧不太好。

他有心提拔周长泽,但若是不想被别人议论是受了他父亲的荫蔽,就得自己拿出点真本事来。

周长泽也听出他的意思,脸上的吊儿郎当收敛了些,拱手道:“定不负皇上期望。”

越婈拿了件披风走过来:“外边风大,皇上仔细着凉。”

君宸州沉沉的目光扫过她,突然冷哼了一声。

一旁的周长泽毫无察觉,端着茶盏猛灌了好几杯。

“时辰不早了,喝完就赶紧走。”君宸州下了逐客令,顺手将越婈手上的披风接过来。

谢清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从两人身上扫过,然后拎起周长泽:

“微臣告退。”

------

一路无言地回到了乾元殿。

越婈在门外停了下来,杨海脚步顿了顿:“去端些茶点来。”

“是。”

过了一会儿,越婈端着茶点走进来。

上首的君宸州听到响动,微微抬起头,便看见了她。

他扔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敛眸打量着那小宫女。

越婈顶着他的目光,垂着头走了上去。

殿门轻轻掩上,越婈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君宸州似没察觉她的拘谨,慢条斯理地端起瓷杯轻抿一口,寂静的殿中只能听到他喉结微动的吞咽声。

见他瓷杯空了,越婈又想给他倒一杯,就听男人慢悠悠地道:“想撑死朕?”

“奴婢没有...”越婈急忙摇头,对上男人略带戏谑的眼神,她咬咬唇,“那...奴婢告退...”

“给朕上药。”

君宸州没打算让她走,沉声吩咐道。

“什么?”越婈下意识地抬头。

男人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她:“没看见朕脸上的伤?给朕上药。”

越婈飞快地瞥了一眼他的下巴,在心底咕哝着,就一点擦红,连破皮都没有,算什么伤?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可她不知道药膏放在哪儿,正想说让杨海来,就见君宸州从盒子里拿了一瓶药膏丢给她。

“......”

越婈没办法,一步步地靠近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君宸州往后靠了靠,微微抬起下颚。

越婈不敢看他,视线紧紧落在他的下巴上,一点都不往其他地方乱瞟。

她打开小瓶子,纤细的指尖挑出一点药膏,轻轻擦在男人的下颚处。

为了方便看清,她微微弯下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自觉地拉近。

君宸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宫女,一身青色宫装,黛色腰带勾勒出袅娜的身姿,乌发上只别着一根朴素的银簪。

眉眼如画,似娇似媚。

女子长长的羽睫轻颤,水润的杏眸中流露出丝丝惊慌。

“你怕朕?”

乍然出声,越婈的手抖了抖,指甲轻轻划过男人的下颚。

有一丝刺痛,但更多的,是躁动。

君宸州深吸一口气,握住了她的手腕:“为何?”

越婈心跳如雷,尽量稳住声音:“皇上威严,奴婢不敢直视。”

“是吗?”

君宸州挑了挑眉:“把茶水倒在身上的时候,可不见你不敢。”

越婈连忙跪下,“砰”的一声,听着就疼。

君宸州眉目稍冷,慢慢收回了手。

“是奴婢不小心冒犯了皇上,请皇上责罚。”

“不小心?”男人眸色稍暗,勾起她的下颚,“当真是不小心?”

他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子柔嫩的脸颊,在唇角处加重了力道,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君宸州承认自己动了心思,他再给她一次机会,若是她懂事,就该顺势应下来。

感受到面上的触感,越婈耳根子变得绯红,声音更加弱:“是...奴婢初来乾元殿,做事莽撞,求皇上恕罪。”

君宸州蓦然甩开女子的脸,越婈却松了一口气。

许久,男人都未再说话。

越婈跪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少顷,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明日,进殿伺候。”

“皇上...”越婈下意识地抬头,美眸中流露出一丝焦急,“奴婢笨手笨脚,不堪伺候皇上...”

“笨手笨脚,才该让朕好好调教。”

君宸州垂眸看着她,尾音微扬,加重了后两个字,有一种说不出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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