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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

日立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本来是等和他告别一声就要离去,但他不给这个机会,她也只好在这再待两天了。这样,也好...李卯弯弯绕绕走到了开元大道上,这条路可以说是京城中最为繁华的一条街,两边商贾楼宇林立,行人络绎不绝,教坊司,茶楼一栋挨着一栋。“这人好帅!”“哇!”路边那些个裙裳小姐均是捂嘴惊叹,眼中放光。李卯苦恼的摇摇头,加快了步子。他以前尝试过在大街上骚扰那些姑娘,但最后被占便宜的都是他。“嗯?这是?”李卯抬头望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阁楼,牌匾上写着三个漆金大字——妙音楼。这不是步姨家里的产业?李卯心思一动,刚好也来了,为何不上去看看步姨,况且刚好可以教她曲子。妙音楼所涉业务很广,乐器售卖,请大家演奏或是找老师传授技艺。李卯一袭白衣,双手背后大步踏入妙音楼。一层...

主角:李卯澹台琼   更新:2025-01-14 17: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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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卯澹台琼的其他类型小说《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日立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本来是等和他告别一声就要离去,但他不给这个机会,她也只好在这再待两天了。这样,也好...李卯弯弯绕绕走到了开元大道上,这条路可以说是京城中最为繁华的一条街,两边商贾楼宇林立,行人络绎不绝,教坊司,茶楼一栋挨着一栋。“这人好帅!”“哇!”路边那些个裙裳小姐均是捂嘴惊叹,眼中放光。李卯苦恼的摇摇头,加快了步子。他以前尝试过在大街上骚扰那些姑娘,但最后被占便宜的都是他。“嗯?这是?”李卯抬头望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阁楼,牌匾上写着三个漆金大字——妙音楼。这不是步姨家里的产业?李卯心思一动,刚好也来了,为何不上去看看步姨,况且刚好可以教她曲子。妙音楼所涉业务很广,乐器售卖,请大家演奏或是找老师传授技艺。李卯一袭白衣,双手背后大步踏入妙音楼。一层...

《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她本来是等和他告别一声就要离去,但他不给这个机会,她也只好在这再待两天了。

这样,也好...

李卯弯弯绕绕走到了开元大道上,这条路可以说是京城中最为繁华的一条街,两边商贾楼宇林立,行人络绎不绝,教坊司,茶楼一栋挨着一栋。

“这人好帅!”

“哇!”

路边那些个裙裳小姐均是捂嘴惊叹,眼中放光。

李卯苦恼的摇摇头,加快了步子。

他以前尝试过在大街上骚扰那些姑娘,但最后被占便宜的都是他。

“嗯?这是?”

李卯抬头望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阁楼,牌匾上写着三个漆金大字——妙音楼。

这不是步姨家里的产业?

李卯心思一动,刚好也来了,为何不上去看看步姨,况且刚好可以教她曲子。

妙音楼所涉业务很广,乐器售卖,请大家演奏或是找老师传授技艺。

李卯一袭白衣,双手背后大步踏入妙音楼。

一层古典雅静,两旁摆满了陶瓷物件和些许花草,柜台之内摆着名贵的乐器。

那些个招待小姐领着零星的顾客压声交谈。

一位身材窈窕的旗袍礼仪在看见李卯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小跑着到了李卯跟前:

“公子,您需要些什么?”

李卯温和一笑:“不用,我自己看看就好。”

笑容醇和,眉眼俊秀,端的是一位翩翩美男子。

小姐登时看直了眼睛,脸蛋红润,也不管李卯说了什么自顾自的介绍起来:“一楼呢,是售卖乐器的地方,只要是京城有的,这里都能找到,那些大师的作品我们妙音楼第一时间也会去争取。”

小姐说完朝这位面如冠玉的公子哥示意:

“您看?”

李卯则是摆摆手:“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买乐器的。”

“您是来找大家的?目前在楼里的有两位,一位是刘青牛刘老,是琴道大家,另一个是我们楼主步夫人,是吹箫的大家,但是两位都在授课中,不知您要找的是哪位?”

李卯微微颔首:“我是来找步夫人的,她是在顶层?”

旗袍小姐愣了下面露难色:“这,楼主她确实是在顶楼,但此时正在给一位小姐教课,而且楼主除非预约之外素来不见外人,您预约了吗?”

“没有...”

李卯尴尬的摸摸鼻子,早知道还得预约他就不来了,直接去步姨家里拜访。

“哦?是哪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没有预约就想见步夫人了?老子坚持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得夫人一面,你是从哪个穷乡僻壤来的乡下东西?”

一道巨大的奚落声在楼中响起,丝毫没有留情面。

李卯墨眉一挑,侧头朝那边看去。

只见一位还算俊朗的中年男子正手拿一把玉扇,面带不屑的朝里走着。

中年男子待看清李卯的脸后又是一通淡笑,眼底鄙夷不屑:“模样倒挺俊,但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步夫人可不会就因为你长得好看就对你刮目相看。”

“你要是抱着这个打算去接近步夫人,那你趁早打消注意。”

李卯眉头一挑,缓缓侧过身子看着那富商轻声道:“配不配得上你说的算?”

富商将玉扇在手间一砸,冷笑一声:“若是空有皮相,世上被包养的兔儿爷小白脸多了去了,哪轮得到你?”

李卯笑容玩味的指了指自己:“你不认识我?”

中年男子嗤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滑稽无比,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我认识你?”


“落雪!帮我取笔墨来!”

太后动听明媚的嗓音响彻凤梧宫。

李卯一听就知道太后被哄开心了。

“娘娘,纸笔来了。”

落雪捧着笔墨以及一方质地不凡的宣纸,垂首走上前来。

太后拿过砚台在一旁研磨,张开涂着诱人唇彩的唇瓣徐徐说道:“这是我的贴身丫鬟落雪,从小就跟着我,比我年长两岁。”

“世子殿下。”

落雪施了一福,微笑致意道。

李卯看着落雪尖尖的瓜子脸,以及稍显妩媚的五官,颔首示意:“落姨你好。”

他向来嘴甜。

“世子殿下这般客气。”

殿下可真是心善好看,落雪看着李卯俊美无瑕的脸庞,黛上一层红霞。

“我给你研墨,你来写。”

“这?”

李卯有些迟疑,毕竟让太后研墨这件事实在是有些悚然惊闻,他实在是受宠若惊。

“扭捏什么,快点。”

太后丹凤眼一竖,当即脸再次冷了下来。

喜怒无常,举手投足间却又风情无限。

李卯摇摇头,只好顺从了太后。

“拿着,你送我的诗肯定要你来写,不然不够完美。”

太后小心翼翼地将墨磨得细腻反光,随后轻轻拿起砚台朝李卯递过去。

“啊!”——

一声轻呼传来,是太后起身时被暖炉绊倒了脚,随后重心不稳砚台朝李卯飞去。

李卯懵逼的看着朝他飞来的砚台和迸溅的墨汁,一时之间无语凝噎。

话说,太后寝宫里有男子衣服吗?

“卯儿,你没事吧?”

太后端着裙摆朝李卯匆匆走来,接过落雪递来的湿毛巾,随后亲自上手擦了起来。

李卯顶着一张大花脸傻笑着,安慰太后说道:“呵呵,没事没事。”

太后仔仔细细的将李卯脸上的墨迹擦净,随后又将一张熟美的脸凑到跟前去看有没有缺漏的地方。

李卯正襟危坐,太后的脸与他的脸就差那么两指距离,隐隐能闻见太后嘴里吐出的香风,打在他脸上,痒痒的。

近距离看去,李卯这才发现太后的皮肤究竟有多么好。

肤若凝脂,温润蕴光。

太后因为站着的缘故所以微微俯身,就算穿着厚重的宫装也不免露出些许白腻风光。

“呼,擦好了。”

太后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对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来说,生来就没有服侍过别人,所以未免有些气喘吁吁。

“太后,寝宫里有男子衣物吗?”

李卯看着白衣上浓重的墨迹,微蹙眉头问道。

“没有,但是若不然你先脱下来找人给你洗洗?你着急走吗?”

太后情知自己做错了事当即也不摆架子,温声问道。

李卯想起了燕姨的咪咪眼,立时打了个寒颤。

算了,还是晚会再回去,不然绝对挨一顿训。

“倒是不急。”

“落雪带着世子去把上衣脱下来洗了,再找一个毯子先披上。”

“喏。”

落雪婀娜多姿的领着李卯前往一处厢房,站在原地款款注视李卯。

落雪身材苗条,不肥不瘦,没有太后那般天赋异禀,但脸颊柔美,眼瞳灵动,亲切感十足。

李卯被落雪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瞥过视线:

“落姨,你能不能转过去?”

落雪盈盈一笑,月牙弯弯的回道:

“娘娘让我服侍殿下脱衣,我自然要听娘娘的话,还请世子殿下切莫为难奴婢。”

“太后是这么说的?”

李卯注视着落姨的眸子,发现她却迎难直上。

相视良久。

李卯见拗不过她,只好妥协。

落雪见李卯放弃,抿嘴一笑,随后走上前来为李卯脱去上衣。

其间难免有些肢体接触。

落雪褪去李卯的外袍,随后准备将淡色里衣脱去。

李卯按住了落雪的葇荑:

“落姨,这不好吧,毕竟男女有别。”

“您看这里墨迹渗了进去,要是不及时清洗可就穿不了了,世子殿下若是害羞可以不用把奴婢当人看的。”

落雪掰开李卯的手,随后勾勾耳畔的发丝,将李卯的上衣褪去。

落姨的身材虽然不出众,但胜在纤细,媚骨天成。

里衣褪去,一身精壮线条分明的肌肉立时显露,淡淡的墨迹覆盖其上。

落雪晕红脸颊,但到底是年过三十的女子,也不扭捏。

“落姨,这就让我自己来吧。”

李卯感受着丝丝凉意,眉头紧皱,绝嗣又隐隐要发作。

“嗯,奴婢在外边等着,您擦完后知会一声我来给您送毯子。”

李卯目视落姨离去,不过走的时候不知为何姿势有些怪异。

李卯不再多想拿起毛巾擦拭起来。

“呼,在太后寝宫光着膀子,这但凡给那些个王八羔子知道了到朝堂弹劾,自己估计没个半年是走不出家门了。”

李卯又是想到刚刚差点就贴上来的脸庞:

“太后当真漂亮,清贵端庄,不怒自威,甚至身旁的贴身奴婢都是如此美貌。”

李卯感叹一声,对着镜子查看再没有污渍后,扭头向外喊道:

“落姨,好了。”

“好的殿下。”

落雪闻言走了进来,毫不避讳的盯着李卯猛看。

李卯只能当没看见,接过丝绒毯子,裹在身上步入大厅。

太后正再次磨着墨,若有所觉的朝这边看来,随后轻咳一声有些忍俊不禁。

李卯身上裹着一张绣有白荷绿蓬的毛毯,为了遮住暴露的上身,只好从头开始裹,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张脸来。

李卯重新钻到暖炉内,舒坦的呻吟一声,随即撇撇嘴道:“娘娘还笑,不都是你弄的。”

太后一挑柳眉,瞪着眸子哼道:“嗯?”

“都怪我没有接住墨,都怪我都怪我。”

李卯眼珠子一转,立马补救。

“噗嗤,确实是我的错,我向卯儿道歉。”

太后掩着嘴笑弯了眼眸,刹那间若百花盛开。

李卯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说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太后肉眼可见的先是惊愕,随后瞪大了美眸看向李卯。

“快,快写下来!给。”

这次太后倒是没有再打翻,稳稳地放在李卯的手心。

太后满面春风,惊叹十足的望向李卯,两人的手掌相碰竟也被她完全忽视:“你怎么出口成章?”

“待日后卯儿名震京城,我这里的可就成了珍品了。”

李卯微微一笑:“这就是给娘娘写的,人在就已是绝色,何需我来多嘴?”

迎着李卯真诚清澈的眸子,太后视线微微躲闪,将额间的发丝捋到一旁:

“快抄吧,油嘴滑舌。”

李卯看着太后偶然流露出的风情,旋即死心塌地沉下心去抄,不过……

李卯有苦难言,他得一只手拦着毯子,一只手挥笔沾墨,身上臃肿的很,字都写不好。

“娘娘,这?”

李卯抬眸朝太后看去,发现太后正单手撑着下巴,轻熟端雅的面庞正平静地看着他,熠熠的眸子中更存留几分期待。

“怎么了?”

太后勾了勾馨香的发丝,疑惑的问道。

“嘶,没什么,马上就写好了。”

李卯叹息一声,随后聚精会神的落笔。

太后则是听见李卯压着声音的痛吟,看向他的眼神愈发和煦。

卯儿,宁愿忍着痛楚也要给她抄诗。

“呼,写好了。”

李卯瘫倒在靠垫上,眉心沁着豆大的冷汗。

内毒外热之下,就算他是铁人也都受不了,可是一想到太后的眼神,他就难以抗拒。

“好字!”

太后将宣纸挑起,透过宫灯去看,随即眼瞳一亮,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约莫半人高的半透宣纸倒竖,一排排遒劲有力,铁画银钩的瘦金体力透纸背,苍劲嵚崎,透过昏黄的宫灯好似凭空浮在半空。

要透过宣纸直接印在脑海。

“卯儿,你怎么什么都会?”

太后走过去将另一张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宣纸拿起,眸中的喜色根本按捺不住。

“落雪,将这两个去挂到我的住房,对了,外面封上蜡。”

“放到住房里?会不会有些不妥。”

李卯暗暗思忖,毕竟这是自己一个男子送的东西。

“是,娘娘。”

落雪和另外一名宫女奉命将两张宣纸小心翼翼捧着,准备交给宫里的工匠打磨一番。

“卯儿,你给了我这么好的礼物,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你燕姨应该就一首词吧?”

太后若有若无的提到燕雪瑾。

“是,燕姨只有一首。”

“如此甚好。”

太后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你的衣服短时间也干不了,不如让我为你作一幅画作为谢礼如何?”

太后冷不防问道,但眼中的强硬坚决容不得李卯拒绝。

“可是我这衣服?”

李卯用眼神示意了下外面裹着的毯子。

太后起身扫视那些个毕恭毕敬的宫女,眉头皱起,威严清声道:“你们都退下吧,留落雪一人。”

“喏。”

片刻之后大殿之中仅剩他们三人。

“落雪,把我的外袍拿出来一件先给卯儿披上。”

李卯登时傻了眼,连连摇头:

“娘娘,万万不可,我一介男子,如何穿得了您的衣服?而且我还是赤膊。”

那可是女装,他不要脸了?

“世子是嫌弃我?”

太后眼眸转冷,称呼再次改变。

“不敢。”

“那为何不敢穿?”

“怕玷污了娘娘。”

“哦?真话还是假话?不是嫌弃的借口?”

“当然不是。”

“当真?”

“当真。”

“落雪,给世子换上。”

“是,娘娘。”

李卯站在落地铜镜前捂脸叹息,身着宽大的金黄丝滑外袍,乌发披拂,腰带系上刚好修身。

身后跟着两个憋笑的美人。

“这件外袍我只穿过一次,你不用拘谨。”

“其实卯儿穿上后还真有那么几分绝世佳人的味道,要卯儿是女的,估计现在的皇后就是你,而不是裴圆圆了。”

“娘娘别说笑了。”

李卯闻着身上衣袍若有若无的幽香,心中一荡,又再次一疼。

太后,真是个妖精!


可是她失望了,霍井的猪头脸上满是嘲讽:“就你?哈哈哈!”

“你要是武王世子那我就是王爷了!”

李卯偏头对步夫人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步夫人抿着红唇眼神飘忽,手上不再有动作。

既然卯儿说对了...

那就当做一个赌注,两人心照不宣。

“银锣徐光汉拜见世子大人!”

“哈哈哈...哈...哈...呵呵...”

徐光汉利落的单膝一跪,留下霍井越来越小的笑声,满脸血色尽褪,只剩下惶恐。

连这位银锣大人都这般卑躬屈膝,岂不是说明?

“徐银锣,有人对圣上不敬,该当如何?”

徐光汉抱拳一礼,恭声道:“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那么再加一条他对本世子旁边的这位夫人不敬,又该当如何?”

“世子殿下我错了!世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

啪——

啪——

霍井一边痛哭流涕的抨击自己,一边狠狠地朝自己脸上招呼。

这位爷真的是世子殿下啊!

啪——

“殿下!我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泰山!”

众人皆是没有去搭理叫的跟杀猪一般的霍井。

徐光汉眸光一闪,回道:

“小人一定会多加照看他的。”

李卯挽住步夫人的胳膊,随即往楼上踏去:“如此甚好,带着我孙子赶紧走吧,这里喜欢清静些。”

“世子殿下,你不能这样!”

“是!”

徐光汉拽着霍井后领,朝门口拖拽而去。

“我要见圣上,你个狗纨绔仗势欺人滥用私权!”

声音越来越远,已经被徐银锣给拖了出去。

“世子殿下好帅!”

“风轻云淡,雄狮岂会因狗吠回头!”

两人在红漆木梯上缓缓上行,走的很慢很慢,好似谁都不愿往上走一般。

临近三楼,步夫人捋了捋耳畔的青丝:“好了,还准备挽到什么时候?”

李卯一直感受着手臂外侧的那凹陷的惊心弹性,闻言不好意思放开了手,但仍是笑嘻嘻地说道:“想挽一辈子。”

步夫人嗔了他一眼,只当是没有看破他的小心思:“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两人来到了第三层,正往步夫人教课的厢房赶去。

“步姨,你在教谁吹箫,可不能是个男的,不然我会直接把他丢出去的。”

步夫人轻轻揪了揪李卯的耳朵,轻叹道:“你说说你明明那么高尚却非得装的这么纨绔。”

步夫人一顿,看着李卯期待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微喜,垂眸解释了一句:

“你别瞎说,我可不会给男子授课。”

“说来这姑娘你也认识。”

李卯心中一缓,旋即惊诧道:“我认识?是谁?”

步夫人妩媚一笑,将发丝勾至耳畔,推开雕花木板:“看见你就知道了。”

李卯被步夫人这个眼神给电了一下,当即轻嘶一声。

不敢想有朝一日若是......

嘶!

李卯晃晃头除去杂念,心头带着困惑,大步跟着步姨走了进去。

“老师你回来了。”

打开房门,一位身着粉裙,眼眸晶莹剔透,微微露出一对精致小虎牙的豆蔻少女笑着道。

说着少女疑惑的瞥向一旁跟着过来的白衣公子:

“这位是?”

“李卯?”

“澹台玉容!”

幽静的箫房之中,阳光透着窗子往里照射进来。

澹台玉容和李卯大眼瞪小眼,半天下去谁也不肯退让。

澹台玉容率先发难,叉着腰娇斥道:“好啊你,阴魂不散的跟着本姑娘!”

“随你怎么说。”

李卯则是翻了个白眼,走到玉箫旁。

他还没吹过箫,自然想试一下。

李卯低眉看着通体幽绿的玉箫。

“诶...”

步夫人欲言又止,手停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月渠内约莫半里处,黑林下,一个黑衣人被城内高手团团围住,李卯则与其正对。

“世子殿下。”

两位大内高手躬身对面前的李卯一拜。

“你们退下,我不喜别人插手。”

两个大内高手相视眼眸微动,但最后还是退去。

毕竟世子虽然纨绔,但一身武力是出名的强悍,而且这贼人已经中了他们一剑,想必世子殿下可以轻松拿下。

“是。”

李卯左手背后,右手斜指翠血,黑发在头顶在白玉发冠中,桃花眸子蕴着无情的冷冽,一身白袍随晚间的清风飘舞,面如冠玉,身如劲松,月华之下烨然若神人!

“动太后者,死!”

清扬的声音响彻云霄!

后面风尘仆仆赶来的钗紫夜看见这一幕,捂着檀口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虽说和太后关系并不密切,但太后算是钗洛珩的姑姑,亦是燕姨不多的交心朋友,他是万万不可原谅她在自己面前死去。

若是自己没有护住她指不定燕姨多么伤心,她已经失去了一个挚友,他绝不允许这一幕再次上演!

“众密卫听令!退后五十步,给世子殿下留开空间!”

“是!”

李卯一步一步踏向黑衣人,就在将要出手之时却听见那人冷讽道:“说的比唱的好听,到头来不过是鱼肉百姓的恶少纨绔!”

“你们这些当官的草菅人命,有一点不顺眼就要找个由头连根拔除现在还装的如此大义凛然,当真是可耻!”

“来啊,反正我也没打算活,来啊!”

李卯眉头挑起,听声音这怎么还是个女子。

李卯打量着这个女子,发现她的腰间鲜血汩汩却没有哼出一声来。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向来知道官威压死人,百姓为鱼肉,因此对于这个贼子的敌意反倒少了很多。

“贪官许道貌杀我全家,灭我满门!就是因为我家寨子的那块地被他看上想要低价收购我们不答应,于是全寨整整一百多口人仅剩我一人!”

“第二天官府却说是剿匪打江湖上的野狗!是为民除害!”

李卯蹙着眉头向身后的两位大内密卫看去,却发现两人只是高声喝道:“贼子妖言惑众,速速拿下。”

“退下!是没听见本世子说的什么?”

李卯宛若一头被触犯权威的真龙,大步流星地走到其中一个密卫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世子殿下,你!”

啪——

又是一巴掌,“我说的什么话你再重复一遍。”

“我……”

那个密卫眼中布满血丝,嘴角溢血,颇为怨恨的怒视李卯。

啪——

“你再看一眼试试?”

随着一双淡漠如来自九幽地狱的眸子扫来,密卫心中大骇,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是不是老子不杀人你们就记不住老子乃是京城第一纨绔了?”

“嗯?说话!”

李卯死死掐住密卫的脖子举到空中,另一个密卫惊恐的跪在地上不断求情。

钗紫夜眼瞳放光的看着场中睥睨十足的男子,若是换作以前她只会对他的这种恶劣行径嗤之以鼻满心厌恶,不过现在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李卯更加夺目俊逸,男子气概十足。

“世子殿下您放过他吧,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他刚升上来,殿下!”

“既然惜命就要知道什么时候听什么人的话!”

李卯手一松,青筋暴起眼珠子外凸的密卫这才瘫倒在地上大口吐息喘气。

“谢,谢世子殿下,小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密卫刚刚恢复过来就不断抽着自己的脸,直到两颊高高肿起。

李卯收敛气势,转头看向黑衣女子。

“你很可怜,但伤害太后娘娘在先,我饶不了你。”

“都给我滚开,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李卯眸子倒竖,对着外围那些密卫呵斥道。

有两个头领的前车之鉴,他们也不敢忤逆,当即四散开来。

黑衣女子则是心头暗喜,这个世子夜郎自大,目中无人,包围圈一撤自己随时都可以逃去。

黑衣女子当即腿部暗暗用力,等待一个好时机。

“看剑!”

李卯清喝一声,抬起翠血直指黑衣人。

黑衣人向后几步,抬手招架,同时不断向后挪去。

李卯却好似闻所未闻,仍然喂着剑招,完全不见白天酒楼里的凌厉。

“世子殿下!”

“闭嘴!”

一个下级密卫刚准备提醒他贼人隐隐有要逃窜的趋势,但被身边的一个同僚阻止。

“咱们就是打工的,别不知死活撞上去,想想你妈你媳妇。”

众人这才沉默下来,除了世子殿下招架不住,他们是不打算再有动作了。

“白蛇刺!”

女子娇叱一声,通体玉白的宝剑如电掣般向李卯击来。

而李卯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拨就卸掉了剑上的劲。

往往剑道修至极境就是返璞归真,简单的一招一式才最是考验剑客的水准。

“白云山尽!”

黑衣女子单手挥剑,在将与翠血碰撞之时挽了个剑花,剑锋一转刺向李卯的胸膛。

“小心!”

钗紫夜见状不由得轻呼出声,素手紧紧攥着手帕,眼瞳中充满了担忧。

李卯仍是一手背后,一手有条不紊的拆解着剑招。

挑,勾,刺,圈,轻松写意之间这招白云山尽就被卸的完完全全。

女子见状瞳孔一缩,她本来还想着将这个狂妄的二世祖掳走,但却发现对方好似无底洞一般,完全看不透,每次都是在瞬间就破解了她的剑招。

要知道她的师门隐世于野,招式轻易不露面,而她更是隐忍十余年修得这一身技艺才出师报仇,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受伤才导致功力大退?

但现在无论如何她是打不过他的,只好赶紧思索逃跑的线路。

“或许,可以跳水逃跑。”

女子余光一瞥,发现波光粼粼的沟渠,心中立时一喜。

只要自己潜进去起码短时间内可以摆脱追兵,而且这条沟渠的下游通往一条大河,虽说有些不保险但还是比被抓强。

况且,女子握紧了拳头,这次的刺杀以失败告终,她不想就此放弃。

黑衣女子一点一点朝沟渠移去,但李卯紧随不舍,因此密卫见状也没有多担心她能跑掉。

“你的剑法真一般,面对我这个中伤女子都迟迟拿不下,你就是个无甚大用的纨绔!”

黑衣女子临行前还对着李卯嘲讽,弄得当事人哭笑不得。

扑通——

水花声响起,女子竟是跳进了宽大的沟渠。

“世子殿下!这!”

“聒噪!”

李卯将上衣脱下,露出精壮线条分明的肌肉,同样也跳了下去。

“愣着干什么,去帮忙啊!”

钗紫夜凤目拢起,在后面催促着他们,很是担忧李卯的状况。

听说世子中过毒,这样潜入冰水会不会毒发?

“娘娘,天色已晚,咱们得赶紧回去。”身后的一个宫女恭声劝道。

“唉,走吧。”

钗紫夜微微一叹,已经临近深夜她无法在宫外待下去。

她也只能在心里祈祷李卯没事了,若是因为她而出了事,小雪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

大约半里的水路,一个人影怀中抱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上了岸。

女子浑身泡水,将黑衣下玲珑的身段衬托得淋漓尽致,还有几分紧身诱惑。

她喉头不断滚动,小腹鼓起,腰间的红血溢出了一大片。

李卯摇摇头找到一处草丛中,将她平放在地上,两座颇具规模的山峰巍然屹立。

“这姑娘水性不好还往里跳,冰水牵动伤势你还怎么跑。”

李卯掀开女子的头罩,露出一张无比苍白清冷却又国色天香的面孔,眉眼深远,轮廓稍显瘦削,红唇上黛着几滴水珠娇嫩欲滴。

此时她瞳孔泛白,呼哧着喘不过气。

李卯眼睛一直,随后清咳着挪开视线,为她按着肚子里的水。

“额!”

“呕!”

随着李卯用上几分真劲的挤压,好似喷泉一般水花就被按了出来,随后一阵撕裂的咳嗽声响起。

嘶~

李卯突然蹙眉捂住心口呻吟,“今天有些运动过了,又一激冰水,寒毒发作当真是痛苦,也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解毒的法子。”

李卯摇摇头散去思绪,随后将一整条裤腿撕开,为这姑娘包扎起来,避免失血过多。

踏踏——

李卯抬眉看去,将女子在草丛中掩埋好,随后光着膀子走了出去。

“世子殿下!敢问歹人在哪?”

为首的统领单膝跪地垂首拜道,身后跟着起码几十号人。

李卯挥挥手,很是无奈的说道:“别提了,跑了,我这身上的毒突然复发,只能先上来了。”

“这是您的衣服和佩剑。”

“娘娘托我和您说一声,她已经先行回宫,您不必挂念。”

统领接过一旁人递来的衣物和翠血,双手呈递给了李卯。

“干得不错,你们继续找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是!”

众人不敢有任何埋怨,只能闷头向下游赶去,虽说基本上找不到了。

李卯见他们消失在了夜色当中,于是就返回了草丛,可是哪还有半点那姑娘的影子。

“走喽,回家睡觉去喽。”

李卯也不在意,哼着小曲就往家里赶去。

嘶~

“妈的,疼死个人。”

李卯从上衣中翻出一包点心,往嘴里丢了两个这才稍稍缓解了疼痛。

匿在黑林中的一道身影,复杂的看了看这个让人难以琢磨的二世祖,随后脚一蹬消失在了夜色中。

“你放跑了那女子刺客。”

一柄利剑神不知鬼不觉地横在李卯脖颈旁,渗着寒气。

李卯脚步一顿,挑眉向后看去。


步夫人话头止住,却见他握住了自己的手。

李卯注视着步夫人的美眸,和煦一笑:“步姨,我知道她们很好。但要论占了天大的便宜,还得是老天让我和步姨相识。”

步夫人心间一颤,躲开那双明亮摄人的桃花眸子:“卯儿净会说胡话。”

“步姨,我想听箫,您能演奏一番吗?”

步夫人抬眼看着李卯恳求的眼神,面目恬然,轻轻点了点头。

步夫人抽出被李卯掌握的葇荑,随后走到箫架旁拾起玉箫,鼓动气息。

呜——

李卯站在三步之外,不远也不近,怔怔看着步姨轻柔端雅的姿态,看着她灵动的手指不断跃动,气息不断变化,情绪不断调动。

箫声悠扬,轻灵婉转,蓦然陡转,如泣如诉。

有诗者云:

露滴梧叶鸣,秋风桂花发。

中有学仙侣,吹箫弄山月。

箫声戛然而止。

一曲作罢,步夫人微微休憩。

李卯见状从箫声中脱身,走上前去扶着步夫人。

哪怕步姨年过三十,但肌肤却依旧白嫩如蛋清,吹弹可破,细腻如雪。

李卯轻声道:

“步姨,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箫声。”

步夫人虚弱的往旁边一倒。

李卯眼疾手快,双手搂住步姨,差点没让她跌倒在地。

......

步夫人脸色酡红,连忙推开李卯背对着他拉开距离。

李卯心中焦急,连忙解释道:“步姨,我...”

“好了,无心之举罢了,姨不怪你。”

步夫人将衣襟紧紧裹在前边,双手交叠。

“时间也不早了,卯儿也该走了。”

李卯看着步姨的背影,还有步姨稍显疏离的语气,懊恼的抿了抿唇。

他可是一直尊敬着步姨的,虽说心里有那么些许不切实际的.....

但他不愿就此和步姨心生隔阂。

况且他真的是不是故意的。

但,如今步姨送客,他也只能先离开了。

“这...步姨,卯儿告退。”

李卯躬身一礼,随后带上了门离去。

步夫人轻咬下唇,回想着刚刚的小插曲,有些失神。

李卯从京城里有名的销金窟月红阁拎着大包小包走了出来,这一趟花了他将近一千四百两白银,就算是他也不由得腹诽,这女子物什也太贵了。

月红阁里面最奢华的套装李卯一下子要了七套,燕姨一套,步姨一套,太后一套,娘子一套,青凤一套,楚休休一套,柳冬儿一套。

至于澹台玉容,李卯觉得她素颜比较好看于是就挑了一枚玉簪,以及单独为了给步姨赔罪买了一套做工精良的金边红宝石首饰,这两件足足有七百两,还是在人认出来后给的友情价。

“话说楚休休这憨货应该能进卷宗司了,我这毒得赶紧解,迫在眉睫。”

李卯沿路返回李府,途中经过了往日去过的青楼教坊司,但娘子对他么好,为了她的名誉,总归不能再去了。

李卯一回到府上就听见青凤说道:“殿下,太后娘娘派人过来找你参加皇家秋猎,两天后。”

李卯将一堆女儿家的物什放在门边,活动活动手腕:“皇家秋猎找我干什么?”

青凤眼眸一亮,惊喜的看着地上堆满的礼盒:“这是给我买的?这么多?”

李卯眉头一挑,挡在青凤身前轻笑道:“这是给我的那些个姨和娘子买的,可没你的份。”

“哦?”

青凤眸中蕴着危险的光芒,抬手就要将雪白锁骨旁的绿衣往下拉去。

李卯一瞅这架势就一阵头大,连忙拿起一个礼盒就塞给她:


楚休休有些愣神,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泡妞呢。

“给我拿下他们!保护许大人!”

唐狮眯着眼睛,看清了楚休休那柄短剑上的图案,确实是银锣的标志。

但如果你真的是银锣,绝对不敢对许大人出手。

唐狮思绪转动,随后示意楚天狂直接救人。

楚天狂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掂着步子,突然飞身抬掌朝李卯轰去,打了李卯一个措手不及!

李卯听见风声瞳孔一缩,想到身后的柳冬儿,毅然转身正对着楚天狂,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

“阿牛!”

“哼。”

李卯闷哼一声,喉头滚动,血丝从齿间溢出。

但李卯紧闭着嘴唇,面目淡然,仿佛这一掌对他毫无作用。

“放我下来!”

柳冬儿疯狂挣扎身子,青丝随着摇摆晃荡,她不想再次承了他的情,让他陷入水深火热。

“别动!”

李卯皱着眉头,抿嘴冷喝一声。

“咳。”——

一口血水趁着张嘴期间汩汩向外流出。

“你!”

柳冬儿眸子染上急色,一时间怔在那里心里复杂莫名。

“通背拳!”

楚狂人眼瞳外瞪,肌肉虬起。

势大力沉轰拳而上!

李卯身形调转,在地上轻盈挪动,想要先与楚休休会合。

倏——

银针划破空气,直射李卯的眉心。

李卯警觉抬刀挥挡,但另一只手正护着柳冬儿,那么楚狂人的这一拳将不可阻挡!

电光火石之间——

一柄短剑飞过映入眼帘,迫使楚狂人改变轨迹,生生将拳劲按下。

一看正是楚休休这丫头。

“走!”

如今有柳冬儿这么一个累赘,倒是不能沉心去抗敌。

但证据确凿,回去只要自己一渲染,这个庄子将被掘地三尺!

楚休休看了看地上昏迷的许道貌,跺了跺脚随后跟上跑了出去。

柳冬儿眼中闪过不甘,随后将手中的白云剑一掷,插到了许道貌的胸口,许道貌惨叫一声,登时鲜血淋漓,昏将过去。

朱楼外,是一张天罗地网。

李卯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左手颠了颠肉团,右手将刀撇下,搂过楚休休。

眸光云淡风轻,狂傲十足:”你们可曾听过梯云纵?”

柳冬儿抿唇没有吭声。

“梯云纵?就是那个传说中一步十米的无上轻功?”

楚休休却好奇十足,眼睛明亮。

“嗯。”

“搂紧我。”

李卯跃上二楼围栏,纵身朝楼下跳去。

待到快要与侍卫接触,又是往上一提,好似空中有一道无形的阶梯。

李卯顺势踩着侍卫的头盔,朝远处狂奔而去,灰袍飘舞,哪怕黑的好似煤炭,却还是飘逸出尘。

“关门!”

“快点关门!”

众卫兵见无法阻拦,只好急声让门岗关门。

巨大的木门缓缓移动,李卯心中一紧,再次咬牙透支体力加快速度。

可是就在离大门两米之处,大门剩下的距离仅剩一人通过。

李卯一咬牙,将楚休休一把推了出去:“去找人来!”

砰——

大门合拢的巨响带起些许灰尘。

楚休休跌坐在外边看着紧闭的大门,灰头土脸的带着泪花。

随后倔强的擦了擦眼泪,骑上外边也不知是谁的马,朝京城狂奔而去。

阿牛,等着我!

李卯靠着大门,虚脱的与柳冬儿相依而坐。

前面是大群的卫兵缓缓朝他们二人包围而来。

李卯讪笑一声,喘气道:“我现在倒是可以理解你们当初面对官兵时有多么绝望了。”

柳冬儿沉默片刻:“你都知道?”

“嗯,你放心,咱们不会死的。”

李卯拍了拍柳冬儿的手,随后蹭着大门晃悠悠站起身来,擦掉脸上的黑灰,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来。


酒过三巡,澹台玉容这丫头也被人找了回来,不过眼眶微红,低着头既不敢朝李卯看来却又时时刻刻用余光观察着他。

“诸位,老夫虽然一生从戎,但对于纸上笔墨文章却是推崇不已,可惜家中尽是些莽夫小子,唯一也就玉容这丫头有些天赋,因此我希望诸位可以现诵几首诗,来庆祝琼儿得胜归来!”

“避免诸位看脸评诗,请大家将诗留于墙上的布帛即可。”

“半个时辰,不需佳作,只要心意一片。”

澹台烈虎指向一堵高墙,上面贴满了名贵的布帛,旁边有笔墨,可以将布帛揭下来,随后在背面做上标记,再贴上去就算成了。

“哦?有意思。”

李卯搂着澹台琼的腰肢,脑中顿时有了计划。

浑然不顾周围几双要吃人的眸子。

一个书生看着澹台琼腰上的手,目眦欲裂,这个纨绔怎么能够如此亵渎澹台大小姐!

等着吧,这个环节我定要一鸣惊人,从此我文丑的名号就要响彻京城!

到时候迎娶大小姐,攀上澹台家,我的仕途将平步青云!

文丑,人如其名,长得有些磕碜,但是是去年的状元郎,被澹台烈虎相中,本来是要留着当上门女婿,结果半途被李卯截了胡。

李卯感受着周遭杀气腾腾的视线不但没有收敛,反倒更加放肆起来。

李卯一手搂着澹台琼的腰,将嘴唇凑到她的耳畔轻轻吐息道:“娘子,他们看为夫不爽呢。”

说罢李卯将舌头顶了上去轻轻舔舐,一触即分。

澹台琼浑身一颤,从脖颈到脸颊,浮起了晕红的粉霞,瞪圆了美眸朝李卯看去。

文丑见澹台琼不但不反抗,反倒颇有几分羞恼的看着李卯,顿时心碎了一地。

“好了,为夫要写诗去了,一会再来陪你。”

李卯捏捏澹台琼的发烫脸蛋,随后哼着小曲朝那堵高墙走去,俨然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登徒子。”

澹台琼失神的用手背贴着脸蛋,眼波流转,仿若一朵盛开的海棠。

我的女神!文丑捂住心口不断抽痛。

李卯按流程拿到一张金黄的布帛,随即思忖道:“老头子要让大家写诗词给娘子沙场归来道贺,那我写一首毫不沾边的女子闺怨词岂不是完美?”

李卯嘴角挑起,非常满意这个想法。

首先他是男的,写不出这种诗来,其次和本次主题丝毫不沾边,明眼人一看不就是世子殿下提前买诗准备献宝结果被人当场戳穿,令人不齿。

妙哉妙哉。

李卯想到了一位名为易安居士的大家,随后大手一挥,遒劲的字体落在布帛上,李卯又在后边写了几个小字,澹台琼的丈夫,李卯。

李卯得意的看着墙上自己的这个作品,随后摇头晃脑的回到了原位,却发现澹台琼也是刚刚回来。

“娘子,你也去写诗了?”

李卯见她好像是从墙的另一边归来,八成是去动笔了。

“嗯,有感而发。”

澹台琼勾了勾耳畔的发丝,随后任李卯将手牵过去。

神仙眷侣就这样紧紧靠在一起,直到时间结束。

“哈哈哈!”

澹台烈虎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后再次笑道:“诸位这般踊跃当真是让老夫感激涕零,那么现在开始先从第一首开始!”

“老刘,念!”

“是,老爷。”

刘管家戴着一顶黑圆帽,双手搭在腿边,移步至高墙边从上向下读着。

“《归来诗》,千重万岩黄沙起……”

“诸位谁愿意来点评一番?”

澹台烈虎听完诗后眼睛一亮,短时间内创作出这首诗一定文采斐然。

“这首诗磅礴大气,主题鲜明,没有辞藻却言语优美生动,颇有返璞归真之境,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作者一定胸怀大志,谈吐不凡!”文丑一看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当即抱拳昂声说道。

“嗯,很是中肯!”

澹台烈虎满意的看这个状元郎,虽说长相有些不堪,但他们打仗的可从不看外貌,他们需要一个文科状元来给府上添些门面,而不是空有长相的纨绔子弟。

“老刘,这是谁写的?”

刘管家闻声将布帛扯下来,读着后边的小字,“单一个酿字,敢问是哪位大人?”

澹台烈虎摆摆手,笑呵呵提醒道:“诶,单一个酿字可不就是朱酿朱大人,朱大人的文风当真是愈发稳重淳朴。”

“朱某小诵一首却令老将军这般夸赞,当真是受宠若惊。”

朱酿微微躬身,抱拳谦虚道。

“朱大人当真是谦虚得很,哈哈哈!”

“下一首,《女将军》。”

……

“嗯?这是词?好工整的词,不过……”

刘管家视线一滞,有些为难的朝澹台烈虎看去。

“没事,念。”

“是老爷。”

得到老爷允准,刘管家这才出声念道:“《浣溪沙·默许杯深琥珀浓》。”

“嗯?”

“这?怎么一股子哀怨之气。”

人群小声交流起来。

“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钟已应晚来风。瑞脑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时空对烛花红。”

越念澹台烈虎的眉头越皱,在场有文化底蕴的亦然心中疑窦重重。

这分明是一首已婚少妇独守空房,闺中哀怨的咏叹词,虽说极为工整,放眼历史上都是少有的珍品,但是这个场合是不是有些不妥?

毕竟澹台琼乃是女将军,这般哀怨的男欢女爱倒是折辱了其铮铮铁骨与热血。

“敢问这是哪位夫人所写,写的虽然好,但未免有些偏题了。”

澹台烈虎仍是好声好气的说道,毕竟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也不好发火。

“是我所写!”

……

一阵沉默响起,随后人群爆发乱糟糟的笑声。

“哈哈哈!”

“世子殿下别开玩笑了,这是男子能写出来的吗?”

“难不成世子殿下也曾空守闺房?”

“噗嗤~”

步颦香笑得花枝乱颤,捂着红唇笑弯了腰。

“如何不能是我写的?本世子号称妇女之友,有少妇为我独守空房不是很正常?”

李卯眼见连澹台琼都笑个不停,当时就恼了,涨红着脸解释道。

但落在别人眼里那可就是被抓包羞得无地自容的表现了。

“都说武王世子纨绔横行,可是没想到这么蠢连买来的诗用都不会用,当真是暴殄天物。”一道讥讽的声音响起,众人皆是侧目。

谁竟敢这么对世子殿下这般说话,不想活了不成?

李卯则是很是满意,这种忠厚之辈一定多给他来一些,越多越好!


“老子这条街上有三家店铺,日入斗金,我认识你个小白脸?”

李卯无奈撇撇嘴,合着这傻叉就是个普通商贾。

“夏虫不可语冰。”

李卯耸耸肩,轻笑一声。

这是步姨的地方,于是也不打算动手,反正私下里还能见面。

中年男子小人得志,见状再次嗤笑一声:“赶紧滚吧,这地方是你个兔儿爷能来的?”,随后找到前台的熟人又是一番嘲讽:“有的人啊,不知道人分三六九等,非得舔着脸希望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你说是不是彩凤。”

李卯脚步停在原地,眸光微眯,冷冽十足。

“您少说点吧,夫人不喜的……”

“我还不稀罕说!谁知道这小白脸是不是一身病。”

李卯转过身来凝视着中年男子。

霍先生一看登时就乐了,摇头晃脑的走过去拉着李卯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比划:“瞪我干吗?想打我?来啊,来打我,来,来。”

“但是你可得想清楚了,这是开元大道,是妙音楼!你敢打人?好好担待担待你那一家老小卖出去够不够赔的。”

霍先生说到这又压低了声音,得意的小声道:“知道吗,我还认识几个衙门里的人,你要是敢动手,就出不来了。”

中年男子将折扇轻轻拍着李卯那让人心生嫉妒的脸庞,“懂了吗,贱民,你只能瞪着我,什么也干不了。”

霍井说罢扭头往里走,随手一扫:“这些萧我都包了!让他滚蛋!”

“公子,您千万别冲动,这里是开元大道!”

一旁刚刚给李卯讲解的彩凤急声劝阻道,这位公子气质绝佳,肯定不是这庸俗商贾霍井说的那般,但保不准男儿意气之下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却见那位公子淡淡说道:

“开元大道不能打人吗?”

“谁定的规矩?”

霍井见这小子还在口嗨,当即转身将脸伸了出去:“我定的!你来打,来,不打你是我孙子,打我我是你孙子!”

霍井已经琢磨好了,不管这小子打的轻重都要往那一躺,不光能让这小子体会到什么是绝望,而且说不定还能将步夫人引出来。

霍井还沉浸在遐想中时,李卯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公子!千万别,他肯定会讹你的!”彩凤急迫劝阻道。

李卯呵呵笑了两声,突然从腰间抽出翠血,对着彩凤粲然一笑:“死人就不会讹人了。”

在几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李卯猛然抽剑,直接砍向霍井!

“啊!”——

霍井脸色一变,尖叫一声就瘫在了地上。

寒光凛凛的剑刃上阎王在向他招手!

这小子他真敢砍!

“谁人在此喧哗!”

一道带着薄怒的女声从楼梯传出,随后一双秀足与齐脚踝的米黄色裙摆显露。

李卯一愣,转而瞬间带上笑容将翠血收了起来。

这要是在楼里死了个人,多少有些不吉利。

丽人蹙眉朝大厅扫视而来,在看见瘫倒在地的霍井时眸中闪过深深的厌恶。

她向来对这种附庸风雅且高人一等的庸俗之人嗤之以鼻,别提他还不知廉耻的对她死缠烂打。

丽人再次转眸,在看见某张笑脸之后先是惊愕,又霎时间变得温娴嫣然。

“步夫人对我笑了?对我笑了!果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霍井因为步夫人的笑容而忘了自己差点就被一个公子哥给捅死,激动的蠕动着朝步夫人爬去。

“啊!”——

李卯微笑着从霍井身上重重踏了过去,将霍井的身子压成了两头翘起的跷跷板。


铮——

李卯拂过琴弦,感受音色。

叮叮——

淙淙——

铛铛——

随着几次初音,高山流水般的乐曲霎时倾泻而来。

只见李卯眸子紧闭,发丝垂落在恬静的脸庞,

心神沉浸于琴声乐谱,身子随着琴声起伏。

燕雪瑾与钗紫夜均是看直了眼睛,陶醉在乐声之中。

月华之下,一位白衣谪仙人黑发狂舞,肆意拨动琴弦,琴声直上九重天,荡云碎月,摘星吐雾。

一阵急促的拨弦声响起,好似疾风骤雨,又好似锒铛碎玉。

铮——

泠——

琴声转柔,将感情化作最原始的声波传递到耳中。

如泣如诉,哀愁断肠,诉说着无穷无尽的思念之情。

燕雪瑾的目光痴迷沉醉,钗紫夜则是满目不可置信,甚至掐了掐腿上的肉来看看这是不是在做梦。

世上当真有如此完美的男子?

随着最后一下囫囵拨过,琴声戛然而止。

不过幽静雅致的小院内余音绕梁,不绝如缕。

琴声久久不散。

李卯抬眼向明月看去,两行清泪蓦然滑下,这首曲子是他娘作的,他已经弹了十年有余,每一个音节每一处转折他都熟记于心,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回想起娘亲开心的模样,好似她就站在明月之中,向他招手微笑。

李卯擦过泪珠,起身向屋内走去。

“这首曲子叫什么?”

钗紫夜沙哑的声音响起,她很是不舍这首曲子结束,女子本感性,她亦能听出来曲中人充沛的情感。

“叫做《月下相与》,我娘教我的。”李卯勉强一笑,燕雪瑾见状上前温柔的为他擦拭着泪花。

“我本以为你燕姨是胡说八道,但现在看来你弹得确实很好,比宫廷里的大师都有过而不及。”钗紫夜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世子节哀顺变。”

“多谢娘娘褒奖。”

钗紫夜瞅了瞅天色,略微不舍的说道:“这天也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宫,平日能去的地方可真不多,要不是有些紧倒还想再听听这首曲子。”

钗紫夜起身被几个宫女抚着往外走去,“要是娘娘想听,我可以去宫中给娘娘演奏。”

“如此甚好。”

“小卯,你和娘娘一起走吧,刚好你也能照应着她。”

燕雪瑾说着又塞给李卯一小包糕点,小声凑到李卯耳边说道:“这些是姨给你留的果仁,可别给她知道了。”

李卯感受着耳边痒痒的吐息,心中感动,果然燕姨总是会为他着想。

“小紫,让小卯送送你。”

“去吧,明天你不是还得去参加那个什么仪式,一定要好好发挥。”

“嗯。”

……

暮色笼罩,乌云吞月。

朱墙之间,李卯背着双手在钗紫夜的金黄轿子外慢悠悠跟着,腰悬一柄宝剑十分显眼。

“世子殿下都会些什么曲子?”厢内传出钗紫夜不怒自威的声音,不用看就能想象出来她现在肯定将双手合拢在腿上,优雅端坐。

“回娘娘,后辈会的不多,《凤求凰》,《阳关三叠》,《兰陵散》,《月下相与》,好像就这些了。”

“你会凤求凰?”钗紫夜轻呼一声。

凤求凰可是号称断琴曲,其演奏技巧过于严苛,频率要求很高,因此很容易将琴弦弹断,而且其中所蕴含的情感极其雄厚,一般人哪怕满足了技艺,但天赋不够还是无法将感情宣泄而出,断绝琴客的弹奏欲望,此为断琴曲。

哪怕贵为当朝太后,她也就从两位音乐大家处听过两次,而且那两位大家都已是半截入土的年纪,如今听闻这么一个年轻的后辈会演奏此曲,当真是令人惊叹,并且另外几首也都是高端的琴曲,合着他说自己会的不多指的是这些难的曲子。

钗紫夜倒是没有任何怀疑,毕竟李卯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确有那个实力。

一处岔路口,李卯站定说道:“娘娘,那我就送到这里了,就此别过。”

“世子慢走。”

李卯隔帘一拜,随后撩起衣袍往家中赶去。

嗒——

急促的脚步声从瓦檐上传来,瓦片摔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有刺客!”

“拦住他!”

李卯向一处看去,发现一个黑衣人正踩着朱墙不断奔袭,后边是拿着火把的禁军。

因为盔甲沉重,所以他们也只是起到威慑作用,真正防范武功高强之人的还是一些大内高手,此时正有一两道身影在身后黑衣人后面紧随不舍。

“敢在城中心行凶,拿下他!”

轿子停下,钗紫夜疑惑的掀开帘子向外探看。

“怎么了?”

那黑衣贼人见到几人本不打算停留,不过在看见钗紫夜繁重奢华的头饰之后,调转方向,操起长剑就向钗紫夜窜来。

钗紫夜大脑空白的看着那柄寒冷的利器,不过一个呼吸,寒光已经凑来!

“娘娘!”

几个宫女与轿夫皆是目眦欲裂,但凡太后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得跟着上路。

但这剑来的太快,他们根本无法阻挡!

铮——

钗紫夜被吓得闭上了双眼,但随着一处宽厚令人心安的触感传来,这才颤巍巍的睁开眼眸。

只见她正在一个俊俏好似天上明星的男子怀中安然躺着,男子一袭白袍,手持一柄通体翠绿的宝剑,挡住了贼子的袭击。

不是世子李卯是谁?

钗紫夜看着李卯不复学堂里轻佻浮夸而清冽俊武的桃花眸子,一时间有些难以移开目光。

“何方宵小胆敢夜袭太后!”

那黑衣人见俘虏不成,随即飞身往外再次窜逃。

“娘娘,你在这里等候后方大部队的到来,我去追那贼人。”李卯语气轻缓,安慰着刚刚受惊的太后,随后轻缓臂弯将钗紫夜放到辇车上。

钗紫夜轻轻嗯了一声,不见平日里的威严气势。

李卯追赶贼人而去,钗紫夜则是捂着砰砰跳的心口,当真骇人,不过还好有世子。

后方举着火把的大部队也已经到来,都是先来察看钗紫夜的情况,他们隐约间听见这位好像是太后娘娘。

走近一看发现还真是,当即齐刷刷全都跪了下来。

“我等剿贼不利,请娘娘恕罪!”

钗紫夜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彻骨冰冷以及威严肃穆,只见钗紫夜眉头微蹙,凤目倒竖,高入云层的发髻有些颤抖,“给我查!务必保护好世子殿下,若是世子受了一点伤提头来见!”

久居上位的气势浸淫在每一个字中间,回荡在朱墙之中久久不能消散。

“是!”

众禁军震声一喊,抱拳一礼,随后铠甲碰撞的声音响起,小队顺着黑衣人逃窜的方向追去。


“娘娘,还没画好吗?我的腿好像没知觉了。”

“嘘~”

两个时辰过去。

“娘娘?”

李卯的声线有些颤抖。

“马上就好了,再忍忍,乖。”

太后拿着画笔一丝不苟的一边看一边描摹,整整三个时辰,从午后硬是画到了夜晚。

“好了,卯儿来看看怎么样,我好久都没有再动过笔了,身子紧的很。”

太后提着画轴,眉宇间带着困倦朝李卯走来。

“这次你有伤在身就先别弹琴了,明天...”

太后话音突然截断,抿着唇瓣,眸中的失落一闪而逝。

作为一国之母,哪怕卯儿是她的后辈一个月都不能来第二次,流言蜚语是一件事,身后的势力盘根错杂又是另一回事。

“以后有机会再给我弹吧。”

“夜深了,你快回去,小雪应该着急了。”

太后将画交给李卯后,折返卧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李卯看着画轴上与自己八分神似的面庞,也不枉他坐在这一动不动几个时辰。

“世子,衣服。”

落雪捧着上衣拿给李卯。

“就在这换吧,换完赶紧走。”

太后语气似有些不耐,李卯也不敢忤逆。

背过身子先将外袍褪去,露出肌肉虬起的后背。

太后见状将头撇到一边,脸蛋却是红扑扑的,煞是动人。

李卯将自己的衣服穿上,系着腰带轻声道:“娘娘。”

“嗯?”

太后直起身来螓首朝前,斜睨走到自己身侧的李卯,似乎这个公子不堪入眼。

“您有时间可以去找燕姨,知会我一声我就会过去。”

李卯情知一次进入太后寝宫不会有流言,但若是超过一次且没有正当的理由,就会产生莫须有的诽谤。

为了太后的名誉,他还是得保持好距离。

但又察觉到太后对于没有听见琴曲的失落,这才提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太后缓缓起身,没有应答。

直到往里屋雍容雅步走去,“嗯。”

裙摆曳地,语气平淡,嘴角缓缓勾起。

“卯儿,告退。”

“落姨再见。”

“世子再见。”

此时已经将近十点,宫内依旧明亮,宫外的街道却黑布隆冬。

李卯推开给他留的门,一个戴着家仆小帽的蓝衫老头子正靠在门栏上假寐。

“老薛,帮我调查个事。”

“许道貌和昨夜的那个孤女有什么瓜葛,以及那天酒楼的那个小捕快。”

“少爷,这些老奴都知道,现在就能说。”

李卯拉上大门,扬眉诧异:

“你都知道?那就说吧。”

老薛将双手插进袖口,蹲在了地上:

“老奴闲着没事就爱打听些江湖上的人事,那个捕快我今天也调查了个清楚。”

“户部侍郎许道貌,前些年看上了一个地皮,就在京城外约莫三十里处,现在是一个山庄。”

李卯蹙着眉头,凝重道:“所以?那女侠说的是真的?”

“老奴不能打包票,能听见些许风声,但官府打压的厉害,只当是剿匪而不是欺压百姓。”

李卯拉过来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指间轻叩扶手:

“山庄叫什么名字,主要目的是什么?”

“叫做友达山庄,是给达官显贵享受的,老奴猜测,多半是利益集团或者官商勾结。”

“那姑娘名为柳冬儿,暴犊寨唯一生还者,被白云庵的一个尼姑收留。”

“还有那个小捕快。”

李卯合拢手指,一个初具雏形的计划在脑海中浮现。

“那姑娘名为楚休休,刚当上铜锣,家里有个爹...”

老薛顿了顿,“她爹在江湖上还有些名声。”

“老薛,你说她升到金锣得几件功劳?”

“那得到猴年马月了,现在的金锣起码都是当了二三十年的,短时间内楚姑娘肯定当不上。”

“那若是功劳够大呢?”

李卯站起身来,身姿挺拔,眺望远处,似要看清某个地方。

“别人不敢管是因为有人在上头,但我不一样,老薛,去收集一下友达山庄的信息。”

“是,少爷。”

李卯推开房门,从怀中掏出那幅太后送的画,有些爱不释手,准备将其挂在床头。

李卯拉开青色帷幔就准备踏上床去,可谁知一掀开后里面躺着个人。

雕花红木床上铺着纯白的厚实被褥,上边绣有梅兰菊竹,燕夫人蜷缩在被褥上,紫金发簪的珠子随着呼吸慢慢晃悠,大红金花深衣齐整在身,被子仅仅盖到了腰腹间。

眉目如画,肌肤胜雪,鼓鼓囊囊被压作了玉饼。

燕雪瑾的绣花小鞋耷拉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张写有字迹的宣纸,紧紧攥着,连睡着了都没有放松分毫。

燕姨应该是在这里等自己,结果时间太久睡着了。

李卯摇头轻笑,旋即轻手轻脚的蹲下身来,握着燕夫人的脚踝和莲足准备将绣鞋脱下来好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只是刚准备用力拿下,燕姨就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就看见一双瞪得通圆的美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是谁!”

李卯眼见燕姨就要喊叫出来,连忙欺身上前捂住了燕姨的嘴巴。

“呜呜!”

李卯按住不断挣扎的燕姨:

“燕姨,是我。”

燕雪瑾在看清李卯的面容后这才停下了动作,拍拍李卯的手背示意他放开。

任哪一个女子醒来后,发现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子竟然在摸她的脚都会这般失态的,燕雪瑾的反应还算镇定。

“小卯,你想对姨干什么?”

燕雪瑾恢复往日里的模样,揪住李卯腰间的软肉一顿拧,“不想要命了?”

燕雪瑾看似风轻云淡,但脸上的红霞与眸子深处的羞恼足以说明美妇现在心中并不平静。

李卯苦笑一声,无力地解释道:“燕姨,我看你睡着了就想帮你把衣服,呸,把鞋脱掉...疼疼疼!”

“你是不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是不是早就图谋不轨了?嗯?”

燕雪瑾一顿猛掐,脸上的笑容愈发明艳。

“没有没有。”

“女子的脚是万万碰不得的,虽然咱们俩没有血缘关系,但你别想着某天毒治好后变着花样的欺辱我,听见了没?”

李卯腰间又是一痛,连忙讨饶:“听见了听见了。”

燕雪瑾说着鼻子轻轻嗅了嗅,一股熟悉的香味袭来,登时柳眉挑起,眼睛眯缝成一条线。

三百六十度旋转。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小紫的味道?”

李卯的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硬着头皮道:“我与太后促膝长谈,难免会沾染些气味。”

“哦?那这是什么?”

燕雪瑾从李卯金边衣领上捻起一根稍微弯曲的发丝,李卯的颜色长度显然对不上。

“而且你的外袍明显熏过香,难不成是为了遮掩什么肮脏的气味?”

燕雪瑾爬在床上,脸靠的越来越近,眯眯眼中寒光闪烁,似要吃人。

防火防盗防闺蜜。

李卯将画轴塞到了被褥下,随后解释:

“太后研墨时洒到了我的外袍上,于是就拿去洗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李卯看着近在咫尺莹润着光泽的红唇,心头猛然涌上一个冲动。。

李卯摇摇头,回神诚恳的望向燕姨。

燕雪瑾见李卯的眸子不像说谎,掀开被子露出丰腴的身段,冷哼一声挤着李卯坐在了一边。

“哼,料她也不敢做出些什么。”

李卯搂过燕夫人的腰肢,苦笑道:“燕姨,太后贵为国母,能对我做些什么?”

“太后也是女人,小卯这般优秀,就是我...仙女都会思凡,别提她了。”

燕雪瑾整理了一番衣服上的褶皱,随口一说。

燕夫人将李卯的手打掉,随后轻轻抚摸那张宣纸:“对了,听说你昨晚跳到月渠里去了?”

李卯拉过燕姨温润滑嫩的葇荑,放在手心里暖着:“歹人袭击太后,我想着太后是您为数不多的闺蜜,就得帮燕姨好好照顾她。我很害怕燕姨再经历我娘死去的惨剧,于是当时过于恼怒就追了下去。但没什么事,吃点燕姨给的糕点就不痛了。”

燕雪瑾瞅着李卯阳光干净的笑容,心中一颤,反握住了李卯的手掌。

“人家有官兵你瞎凑什么热闹,护住就好了,还非得逞能追下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给你娘交待?”

李卯的手指在燕夫人粉润的指甲盖周围摩挲:

“燕姨,我知道了。”

“对了,今天的词是怎么回事?”

燕雪瑾抽出手来再次放到了李卯的腰间,眸子沁出些许恼火,笑吟吟问道。

“词,词...”

李卯眼神飘忽,希望能糊弄过去。

燕雪瑾摊开宣纸不断打量,眸中蕴着无穷温柔,不过在抬眼之时被藏至深处一丝都不曾外露:“你知不知道这首词名震京城?让你自污,怎么名气越来越大了,照这样下去这婚还怎么悔。”

燕雪瑾眼神再次投向宣纸,嘴唇微抿,眼中闪过惆怅,幽声一叹:“燕姨知道你爱出风头,但为了自己还是要分场合分时候。”

“燕姨,我真是抄的...”

“抄谁的?”

“……”

“不管你是不是抄的,只要被有心之人利用,是谁写的都不重要了,你可明白?”

“明白。”

燕雪瑾眼波流转,最后停留在“醒时空对烛花红”久久难以移开视线,声线有些颤抖:“小卯,这真...是给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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