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宜周东南的其他类型小说《夜潮姜时宜周东南全文》,由网络作家“阿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远丰笔尖突然一顿,墨水泅湿纸张。“送完画给你放一天假,现在出去。”他薄薄的眼皮半掀不掀,声音像是裹着寒冰一样冷。艾情心里涌上一阵委屈,她咬了咬唇,转身出了门。......出租车穿过热闹的市区驶入郊区,路边的风景也从霓虹变成婆娑的树影。最终停在姜时宜住的山水庄园公寓大门前。这栋公寓是陆远丰买的,位于北城岚山的半山腰,家里从装潢到佣人,都是他选的。晚风卷着山里老树浓郁的味道,带着一股黏湿的感觉凉凉吹在身上。姜时宜向后捋了下瀑布一样浓黑柔顺的长发,弯唇看向周东南。“行了,送到这吧,我不喜欢陌生人进我家。”周东南瞥了她一眼,抿唇迅速收回目光。“好,进去吧,确认你安全了,我再走。”这是一个保镖的基本职责。虽然张铭说了,陆远丰雇他,只有一个要...
《夜潮姜时宜周东南全文》精彩片段
陆远丰笔尖突然一顿,墨水泅湿纸张。
“送完画给你放一天假,现在出去。”
他薄薄的眼皮半掀不掀,声音像是裹着寒冰一样冷。
艾情心里涌上一阵委屈,她咬了咬唇,转身出了门。
......
出租车穿过热闹的市区驶入郊区,路边的风景也从霓虹变成婆娑的树影。
最终停在姜时宜住的山水庄园公寓大门前。
这栋公寓是陆远丰买的,位于北城岚山的半山腰,家里从装潢到佣人,都是他选的。
晚风卷着山里老树浓郁的味道,带着一股黏湿的感觉凉凉吹在身上。
姜时宜向后捋了下瀑布一样浓黑柔顺的长发,弯唇看向周东南。
“行了,送到这吧,我不喜欢陌生人进我家。”
周东南瞥了她一眼,抿唇迅速收回目光。
“好,进去吧,确认你安全了,我再走。”
这是一个保镖的基本职责。
虽然张铭说了,陆远丰雇他,只有一个要求,时刻掌握姜时宜的行踪,一直到他们明年结婚。
但是今天在酒吧发生的事还是让他觉得不稳妥。
还是要尽可能保障她的安全。
姜时宜闻言勾了勾唇。
山水庄园是北城最高档的公寓群,一共不过十几栋别墅,四处都是巡逻的保安人员。
能有什么不安全。
她拎着挎包,往周东南身前走了两步。
尖而细的高跟鞋在地面发出“哒哒”两声响。
她突然踮脚凑到他耳边。
“安全?哪种安全?”
她轻笑,气息故意喷薄在他耳侧,语气拉丝一样暧昧。
周东南往旁边退了两步,刻意跟她拉开距离。
昨天晚上,他不知道她是陆远丰的金丝雀。
现在知道了。
就只想跟她保持距离。
她可以毫无顾忌的玩儿,但他不行。
周东南低头睨了姜时宜一眼,“身体安全。”
声音低沉喑哑。
姜时宜挑了挑眉,再次逼近他。
“哦,身体安全...”她拖长了音调,双手背后,仰头看着他:“既然是身体安全,那你躲什么,怕我用强?”
周东南这次没再躲,他目光迎上去,垂眸盯着她的脸。
姜时宜漆黑的眸子里反射路灯的光点。
一秒两秒三秒......
“你敢吗?”周东南突然反问。
话刚问出口,周东南就后悔了。
这不是他现在这个身份该问的问题,这样问出来,只能得到姜时宜的嘲讽,只能顺姜时宜的意。
果然下一刻,姜时宜弯唇,“周东南,如果陆远丰知道,你昨天跟我不着寸缕的滚在一张床上,你猜他会怎么样?”
她笑的灿烂,圆而亮晶晶的眼睛带着雾气。
带着故意逗弄威胁他的意味。
周东南表情一滞,她低头捉那粒圆溜溜的扣子时的表情猝不及防闯进他的脑海里。
当时的姜时宜,头发半湿不干。
由于紧张,脸颊微红,眼睛带着潮湿的雾气,就像是现在这样。
他咬了咬后槽牙,下颌线绷紧。
带着隐而不发的情绪。
他不知道姜时宜到底想干什么。
是想把他当玩具一样戏弄,还是单纯就是想找刺激?
姜时宜对他的沉默很满意:“这件事,你不说我也不会说。”
当然,既然决定用他,她也不怕他会说出去。
因为她很笃定,他不会。
就像笃定他会接下这份工作一样。
人总是要为钱低头的。
她说完,对着周东南伸手:“手机拿过来。”
老款诺基亚。
姜时宜一愣,拿过来左右看了看,“为什么不用智能机?”
千把块钱,并不贵。
而且智能机,更方便社交。
周东南玩赛车,以他的长相和身材,不像是没社交的人,更像是起码有两三个手机,用来联系不同的女人才对。
还是说,这个老款诺基亚就是他给她准备的专用手机。
“用不惯,这个挺好的。”周东南把手机抽回来,低头在手里转了个圈,语气随意。
姜时宜淡笑。
她的生活原本像是一潭死水,如今好像突然被一颗石子搅起了波澜。
“手机号?”她问。
周东南报了个号码,姜时宜拨过去,诺基亚响起标准的来电铃声。
“我回去会给你发信息,到时候你就可以走了。”
姜时宜晃了晃手机,转身进了门。
开门声一响。
林嫂就急匆匆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擦手上的水渍,一边忙着去鞋柜里拿拖鞋。
“姜小姐,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从老樊的酒吧回公寓,大概需要半个小时,陆远丰时间掐的越来越准了。
姜时宜抬头看了林嫂一眼。
她没说什么,径直走进浴室,浴缸里水温正好。
她躺进温热的水里,抬头看着天花板。
“周东南......”
她喃喃出声。
昨天还是她一夜情的对象,今天就已经变成了陆远丰请来监视她行踪的“保镖”。
还以为两清之后很难再见到,想不到突然能朝夕相处。
比一开始的情况有趣多了。
可就算是周东南。
也不会改变她要逃婚的决定。
几秒过后,她突然勾了勾唇,然后整个人都沉浸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把她包围,就像是那天,周东南环抱住她的感觉。
有一种把心放进肚子里的踏实感。
姜时宜泡完澡,裹上浴袍从浴室走出去。
她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林嫂又突然出现。
“姜小姐,我炖了燕窝,一会你睡前正好可以吃。”
“谢谢。”姜时宜客气的笑了笑,一边挽头发一边往楼上走。
“应该做的。”林嫂讨好的跟在她后面:“陆总专门嘱咐,说您最近辛苦,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
姜时宜走上楼梯的脚一顿。
然后垂眸冷笑一声,继续向上走。
她没回卧室,去了二楼平台。
站在那,隐约可以听到楼下草丛里的虫鸣声,也可以清楚看到大门口的情况。
她想确认周东南有没有走。
楼下。
周东南正在抽烟。
他松松倚靠在一根路灯边,指尖的烟散发猩红的光。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一边倾吐烟气,一边抬头扫了一眼楼上。
虽然隔着不近的距离。
但是姜时宜还是隐约能辨认他的脸上的情绪。
不驯又不得不忍。
她心里一动,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
上来。
黑暗中,姜时宜抬头盯着黑压压的天花板,她转了个身。
“是我。”
“怎么了?”他问。
吐了一口烟气,脑子里突然想起老樊的话。
既然是有钱人养的金丝雀,怎么会没有讨好主人的手段呢?
垂眸,心里像是有鼓在擂。
烟蒂上挂着长长一条烟灰,两人之间对话再次停顿。
姜时宜抬起手,手指在空中描摹,好像是有人在她身边,好像是那天晚上。
一切都不顾及,只有她自己。
欲望在心里蓬勃生长。
像是夏天淅淅沥沥的小雨,让世界都浸润在暗潮中。
从她和邱瑞儿说完话,上楼后她就尝试睡觉。
明明很困,脑子却清醒。
那种类似之前抑郁失眠的感觉再次袭来。
她闭上眼,语气轻飘飘的问。
“那天晚上,你不满意,是为什么?”
是对她的反应不满意,还是对她的身体不满意。
她只是随便问的,想听他说点什么。
周东南唇角抿紧,没有回应,肌肉却莫名绷紧,手背上青筋血管条条爆起。
半晌过后,“什么?”
声音喑哑低沉。
两人又是长久沉默。
“姜时宜?”
姜时宜脑子开始发昏,模糊不清回:“睡了。”
周东南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神经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雨停了,紧绷的肌肉才逐渐松懈下来。
她应该是自己一个人。
他把手机拿在手里把玩了两圈,无奈扯了扯唇。
......
第二天一早,姜时宜是被赵爱琴强拽起床的。
“瑞儿已经跟远丰在前厅聊了好一会了,你快起来给我下楼吃饭。”
姜时宜仍旧懵着。
她皱眉深吸了口气,认命起床,光着脚就要往门口走。
赵爱琴一把拉住她,把她往卫生间推:“不洗刷?不化妆?你不嫌丢人我还丢人,瑞儿可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快收拾下来!我先下去盯着她们。”
卧室门开了又关。
姜时宜站在浴室冰凉的地板砖上,这才睁开眼。
她转身看着镜子。
昨天睡得晚,眼睛有点肿,下巴上冒了一颗痘痘。
想到昨天晚上,她在电话里问周东南的问题时,脑子里翻滚的画面。
脸上不自觉染上一点红。
她胡乱洗了脸,然后随便从衣橱里拿出衣服换上。
悠悠出门下楼。
听到楼梯上的动静,邱瑞儿和陆远丰都抬头看过去。
邱瑞儿率先开口问道:“时宜,你眼睛怎么肿了,昨天哭了?不会是因为我回来了吧?”
她是会胡言乱语的。
这要是让邱阳松听见,又得跟赵爱琴叨叨。
“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你回来值得我哭?”
姜时宜瞥她一眼,慢悠悠走到餐桌边坐下。
顺手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邱瑞儿看了一眼陆远丰,干笑了两声,开玩笑的语气:“对不起你?我就算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
姜时宜垂眸勾唇。
突然想起昨天邱瑞儿相册里那十几个男人的腹肌照片。
还有她说过的那句话,男人试过野猫,就再也受不了家猫。
“哦,那你多吃点,说不定就有胆了。”
她语气寡淡的敷衍。
陆远丰勾了勾唇。
从姜时宜的态度里,他隐约感受到浓浓的醋火味。
跟他有关的醋火。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
“吃完饭,我送你去工作室。”
邱瑞儿眼神意味深长的看向姜时宜。
“一会我跟你们一起走,我也有事要去时宜的画室。”
姜时宜明白。
邱瑞儿这个表情是冲着昨天的赌约去的。
嘴里原本咸甜的皮蛋瘦肉粥带了一股浅淡的腥气。
勺子在粥碗里转了两圈,她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拉长了音调:“哦。”
姜时宜很感兴趣,或者说,她很好奇。
周东南的阈值在哪里。
她不仅想看看他能不能把持住,也想看看,邱瑞儿这只“野猫”本事到底有多大。
她话音落下,拉开凳子站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妈,我先走了。”
陆远丰也跟着起身,暗沉的眸子淡淡瞥了一眼邱阳松。
邱阳松表情一紧,喊住要站起来的邱瑞儿:“瑞儿,一会爸爸有事跟你说,你等会儿再出门。”
......
今天是个阴天。
天空灰蒙蒙黯淡,太阳被厚厚云层遮得严实,勉强透出一个微弱的光圈。
姜时宜一上车就仰躺在黑色真皮座椅上。
闭上眼假装睡觉。
“老刘,车开得稳一点。”陆远丰压低声音吩咐。
然后低头又继续处理工作。
她其实睡不着,脑子控制不住在想昨天和邱瑞儿的赌约。
“两个月,我把他拿下。”
七月到九月。
正好入秋。
她心里回味邱瑞儿的那番话,只要是个男人,试过野猫的性感妖娆,就再也受不了家猫的慵懒无趣。
那周东南呢,看着一本正经,实际上却“狂野”得很。
那他是野猫还是家猫。
姜时宜唇角勾了勾,心头涌起玩味情绪。
周东南缺钱,为了钱可以委屈自己给她当保镖。
说不定也可以为了钱顺从了邱瑞儿。
想到这,她心里极浅淡的啧了一声。
没意思。
不过,如果周东南被拿下了。
那她就要给邱瑞儿制造和陆远丰独处一周的机会。
那一周。
她正好可以找机会去趟东山。
就算陆远丰起疑,她也有理由来跟他打太极。
姜时宜睁开眼,转头看了一眼陆远丰。
他带着耳机眉头皱紧皱,前方的电脑屏幕正在会议界面。
偶尔拿起手机打几个字。
她挪动了一下身体,真皮座椅发出几声咯吱的响动。
陆远丰听到动静,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屏幕,语气冷硬。
“通知衡东地产,想跟我合作,份额最多给他百分之三十,其他没得商量,今天就到这儿。”
他说完,摘下耳机,关掉屏幕。
“时宜,于伯伯组织了一场慈善拍卖会,就在明天晚上,你跟我一起过去。”
“以往这种商业活动,不都是艾情陪着你吗?”
姜时宜语气寡淡。
她不是在膈应陆远丰,而是真的不想去。
因为那是陆远丰的圈子。
陆远丰仍旧带着笑,抬手把挡住她侧脸的头发捋到耳后。
“这次的慈善拍卖不一样,听说有几幅千禧年的画作,我觉得你可能会有兴趣,另外,善款我会用你的名义捐出去。”
一边说,手一边顺着她的头发滑到她的脖子。
手指轻轻揉捏她颈后的细肉。
“时宜,你是我的未婚妻,以后这种活动,应该是你陪着我。”
声音低沉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那个背影拐了个弯,走进热闹的商业中心,层层叠叠的人群瞬间把他隐没。
姜时宜站在商业中心的路灯下往四周看。
司机在后面急匆匆追上来,跑得一头汗:“姜小姐,您在找人吗?”
姜时宜自嘲地勾了勾唇,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竟然会因为一个很像周东南的背影就不顾一切的追上来。
她偏头看着司机:“陆远丰让你盯着我?”
司机表情为难,五官纠结在一起:“陆总…他…他也是关心您的安全。”
姜时宜点点头,她从不为难陆远丰身边的人。
钱难赚,屎难吃。
能吃饭,没人愿意吃屎。
她把高跟鞋脱了拎在手里,又翻出陆远丰的手机,给他打电话。
“时宜。”陆远丰语气宠溺,抬手示意会议暂停。
“我呢,现在准备回家,回家后要吃饭打游戏,然后洗澡,最后睡觉,陆总,您看我的安排是否需要司机全程盯着,我好在浴室和床上给他留个位置。”
她语气嘲讽,一边说一边慢慢的走。
陆远丰沉默了两秒,捏了捏太阳穴。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已经安排保镖过来,一会我陪你去跟他见一面,以后…”
姜时宜在原地站定,心里莫名烦躁,那种一直以来被监视的禁锢感越来越强烈。
就像是被一张大鼓罩住了头,拼命想要挣脱却徒劳无力。
“陆远丰,我累了,要回家睡觉了。”
她说完,直接挂断关机。
......
周东南按照老樊给的地址,进了商业中心的一家酒吧,径直上了二楼推开包厢门。
老樊刚把电话挂断,看他进来,起身递给他一杯酒:“得,那姑奶奶说,今天不能见面了。”
周东南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掀了掀眼皮:“之后什么时候?”
“有钱人养的金丝雀,脾气大,不能催。”
老樊语气无奈的伸出五根手指。
“陆总就一个要求,盯着金丝雀一直到结婚,看在钱的份上,等等吧。”
周东南挪步到窗边,淡淡扫了一眼窗外。
楼下华灯初上,热闹的商业街人流涌动。
一个拎着高跟鞋,摇曳生姿的身影不期然闯进他的眼睛里。
老樊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浩子一直在找你,想跟你见一面,当年的事他......”
周东南眼睛沉了沉,把酒杯放在窗台上。
“既然今天不见了,那我先走了。”
“哎,周东南,你现在住哪儿啊?”
声音轻飘飘消散在酒吧喧闹的DJ打碟的声音里,没得到任何回应。
老樊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周东南走出酒吧,沿着出商业中心的路大步往前走。
很快就看到了姜时宜的身影。
姜时宜挂断电话,烦躁的低头把手机一把塞进挎包里,司机已经识相地先回车里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周东南出现在眼前。
很突然。
她看着周东南,冷嗤一声:“躲得够远的。”
周东南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从牛皮钱包里掏出她留下的二百三十元。
钱展的很平,没有一点褶皱。
“不够?”姜时宜憋着一口气,她站着摇摇晃晃把高跟鞋穿上,让自己和周东南的身高差缩小。
从挎包里翻出钱包。
又抽出二十:“给你凑个整。”
二百五。
周东南舔了舔齿尖,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
果然蛇蝎美人。
先招惹他,睡了就跑不说,还要羞辱他一顿。
他接过那二十,然后把凑整的二百五十元递还给姜时宜。
姜时宜没接。
钱轻飘飘落在地上。
“有来有回,两清。”他声音很低,隐匿着情绪。
说完,转身要走。
姜时宜突然觉得不甘心,短短的一天被他“甩了”两次。
“站住,你说两清就两清?”
周东南抿紧了唇,眉眼压低:“那你...想怎么样?”
头顶上,路灯的灯光打下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朦胧的淡金色。
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微翘。
姜时宜心里一颤,空气中的潮意不断提高,热浪也不断涌来。
她突然伸手,抓住周东南的胳膊,一口咬上去。
周东南皱了皱眉,但没躲。
姜时宜松口,盯着他小臂上那个清晰的齿痕,觉得憋闷的那口气终于得到了释放。
“好了,这才两清,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她心里恶狠狠的想,不然见你一次咬你一次。
周东南垂眸看了她一眼,倒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
第二天,姜时宜睡到日上三竿,是被电话吵醒的,她捞过手机看了一眼。
是工作室合伙人陈戈的来电。
陈戈是她的学姐,也是陈贝贝的表姐,人脉广,情商高。
姜时宜和她是在一次创作比赛里“不打不相识”的,后来去了两人名字的谐音,一起组了工作室一个。
陈戈:“醒了没?”
“没醒,是鬼接的电话。”她懒洋洋回。
对面噗嗤笑了,开门见山:“贝贝说你没去工作室,是因为陆远丰要给你找保镖?”
姜时宜闭上眼,咽了口口水。
没去工作室,是因为她做了一晚上的梦,周东南禁欲又难驯的脸不停在脑海里翻涌,让她莫名燥热。
早知道就不跟他两清了。
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她起身捋了一把头发,下床趿拉着拖鞋去洗漱。
“保个屁。”
陈戈知道姜时宜的脾气,劝她:“见见呗,用不用还不是你说了算,不行就换下一个,楼下等我,我去接你。”
姜时宜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陆远丰给陈戈施压了。
她洗漱完下楼,保姆林嫂满脸笑意跟她打招呼。
“姜小姐,刚才陆总来过,专门买了你喜欢的那家粥菜,看你睡得香,就没吵你。”
桌面上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饭盒。
姜时宜嗯了一声,提着那个打包饭盒出了门。
顺手扔进垃圾桶。
陈戈来的很快,估计是一边来一边给她打的电话。
“吃什么,我请。”陈戈看她。
“随便。”姜时宜把车窗降下来。
夏天的傍晚,蝉鸣阵阵。
风卷着热浪扑进车里,带着雨后泥土特有的气味。
“人啊,有时候不能活得太明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戈打了个转向,语气幽幽的劝她。
“陆远丰这种男人,有多少人烧香都求不来。”
“送你?”姜时宜懒靠在汽车靠背上。
态度没有之前决定去东山时那么激动和愤怒,反而带着满心满嘴的无所谓。
陈戈打量她两眼:“去了趟东山,感觉你不一样了。”
姜时宜没应声,静静盯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退的行道树。
“今天晚上八点,在那家老樊的酒吧,见一面,不行扭头就走。”
陈戈继续絮叨。
姜时宜闷闷嗯了一声,脑子里又浮现周东南蹲下修摩托车的样子。
肩膀上的肌肉,膀子上的青筋。
还有那张脸上的表情,张狂但是克制。
她无意识勾唇,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
她们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了。
陈戈把姜时宜带到酒吧的时候,周东南还没来。
姜时宜在包厢里找了个圈椅舒服的窝进去,打开手机开始打游戏。
一局打完,输了。
不甘心。
面前的冰啤酒还在向上冒冷气,她端起来抿了一口,又开了一局游戏。
门口老樊神情紧张的嘱咐周东南。
“姑奶奶说一,你别说二,凡事顺着,拿到这活儿,五十个。”
半晌过后,周东南突然出声。
“很晚了,早点睡吧。”
声音喑哑,像是草地上突然落了一只麻雀,被雨水淋湿的羽毛轻轻刮蹭皮肤。
沙沙的。
还很潮湿。
带着乖哄的意味。
困倦的感觉像是潮水一样袭来,姜时宜转瞬就睡了过去。
直到对面彻底没了动静,周东南才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放回床头柜上。
周东南低头舔了舔后槽牙。
然后从烟盒里夹出一支烟,松松咬在嘴里点燃。
烟草气逐渐扩散开,带着头发上还没干透的水汽。
一股潮湿的苦涩味。
越来越浓重。
他抬手从钱包里拿出姜时宜画的那幅画。
一般
周东南勾了勾唇,把画塞回钱包里。
再次起身去了卫生间。
......
第二天。
姜时宜难得醒得很早,她下楼一边吃早餐,一边刷手机上的八卦新闻。
在一堆大字标题下,有一个热度不断攀升的新闻。
爆锤!演员齐宁宁小三上门硬逼宫,原配暴怒出门被撞伤!
姜时宜都没听说话齐宁宁这个人,应该只是一个十八线小明星,当小三的新闻不应该有这么大的热度。
她随意划开视频。
原配不是别人,就是吴宇峰的老婆。
看样子,昨天吴宇峰离开后,齐宁宁主动去找他老婆摊牌,他老婆一气之下跑出门。
被路过的车撞了一下。
不过新闻最后也说,没有生命危险。
如果是这样,她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吴宇峰的短信里,会求她放过他们。
“姜小姐,保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林嫂站在窗边。
姜时宜淡淡嗯了一声,仍旧镇定自若的继续喝粥。
“陆总人真是又细心,又关心您,还一心一意的,您真是好福气。”林嫂一边擦拭花瓶,一边观察楼下的周东南:“这保镖长得还真是好,陆总应该是没少花钱吧。”
姜时宜勺子在手里转动一圈,然后突然松手。
“当啷!”
勺子和瓷碗碰撞发出屏清脆的一声响。
“林嫂。”她向后倚靠在凳子上,笑着看向林嫂:“陆远丰不在这,你不用事事都提他。”
林嫂嗫喏着,有些慌张。
姜时宜起身,走到门口穿鞋:“毕竟是陆远丰给你发工资,你可以把我的日常继续给他汇报,但是,你不需要时时刻刻提醒我,是他…让我过上现在的生活。”
她说完,又笑了笑。
转身出门。
姜时宜不是不讲理的人,她也不为难那些赚辛苦钱的普通人。
林嫂的工资很高,工作也轻松,怕丢了这么好的工作,对陆远丰忠诚也能理解。
但是,有些行为。
她表现的过于拎不清了。
......
姜时宜从公寓里出来,径直朝着周东南走过去。
他还站在昨天那个位置。
她把车钥匙扔过去,声音淡漠:“开车,去工作室。”
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周东南没多问。
直到奔驰 CLE 在一个工作室的门口停下,姜时宜都没再跟他说一个字。
停下车,周东南迟迟不见姜时宜有动作,他忍不住开口。
“不下车吗?”
姜时宜睨他一眼,伸出两根葱白细嫩的手指,冲着周东南勾了勾。
“有烟吗?”
周东南收回目光,语气寡淡:“没有。”
真是一字一金,多余的话一点也不说。
姜时宜微微倾身靠近他。
手指隔着空气从他的侧脸向下移动,划过脖子,经过肩膀。
周东南始终盯着前车玻璃,没再转头看她。
“真没有吗?”姜时宜勾着笑,细长的手指把空气剥开,轻而易举的插进他的裤兜里。
周东南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姜时宜重心不稳,向前一歪。
扑在周东南的身上。
一股凌冽的淡香瞬间扑进她的鼻翼之间。
像是浅淡沐浴露的清爽味道,还混合苦涩的烟草气。
插在他裤兜里的手碰到坚硬的物品。
应该是烟盒的一角。
她抬眸盯着他。
“你不诚实。”
周东南咬了咬后槽牙,唇角抿紧。
“我既然跟你说没有,就是没有。”
他说着,抓着她的手腕把那个硬盒子拽出来。
是一盒润喉糖。
姜时宜从里面扣出一颗含进嘴里,然后抬手点了点周东南的肩膀。
“只是问你有没有烟,又不是有没有女人,你紧张什么?”
她勾唇笑了笑,抬脚下车。
其实她没烟瘾,一盒烟几个月也抽不完。
她只是想逗逗周东南,如果他轻易遂了她的意,她反而觉得没意思。
......
姜时宜刚走进工作室。
陈贝贝就兴高采烈地迎上来:“时宜姐,你终于来了,有人找你。”
她停住脚,顺着陈贝贝手指的方向向后看。
艾情端正的站在那。
她穿着一条奢侈品牌高定的衬衣连衣裙,脚下踩着一双同样高定的绑带凉鞋。
爱马仕的包。
香奶奶的耳钉。
连发圈都是杨树林的新款......
全身的行头大概几十万不止。
看着随意的装扮实际带着用力过猛的割裂感。
以艾情的收入,是不可能撑得起这样的支出的。
艾情无非是想告诉她。
陆远丰对她很好,起码在钱上对她很大方。
这对任何一个原配来说,都是第三者最高级的炫耀和示威。
“她是专门送《日出》那幅画的!是陆总让她来的。”
陈贝贝仍旧难掩兴奋。
她说完,突然看到了姜时宜背后跟着的周东南。
他穿着最普通的白色 T 恤,褐色休闲裤,表情带着浅淡的疏离感。
只是看了一眼,陈贝贝就有些挪不开眼。
“知道了。”姜时宜回。
她说着转头瞥了一眼周东南,在自己办公室门口指了一个位置。
“你就坐那儿吧。”
她说完,自顾自进了办公室坐下。
艾情看到姜时宜对自己完全无视的态度。
她攥紧了手里的包。
几分钟过后,她调整了脸上的表情,走到了姜时宜的办公室门口。
“姜小姐,陆总让我来给你送画。”
她开门见山,拎着包的手指刻意拧出奇怪的姿势。
“看到了,谢谢。”姜时宜头都没抬,一直盯着桌面的画板。
门外,陈贝贝殷勤的正在帮周东南收拾桌面。
“我叫陈贝贝,今年刚毕业,你可以叫我贝贝,你是时宜姐的保镖吧,怎么称呼?”
“周东南。”周东南说着,余光仍旧盯着姜时宜的办公室。
“南哥。”陈贝贝露出大白牙,擦桌子的动作更加殷勤。
办公室里。
“姜小姐......”艾情仍旧不走,刻意询问:“不然,我帮你把画挂起来吧。”
姜时宜终于抬头,看到她手上的戒指。
是一颗不小的钻戒。
她双腿交叠,向后倚靠在椅子背上:“戒指很漂亮,陆远丰送的?”
艾情抬手遮了遮,慌张摇头。
“不是…”
姜时宜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收回目光。
“画就不麻烦你挂了,告诉陆远丰,今天晚上我想请他吃个饭。”
艾情神情一滞。
勉强牵扯脸部肌肉笑了笑,道别后退出她的办公室。
姜时宜关了画板,转了转笔。
她走到那幅画前,左右端详了一会。
然后出门敲了敲门玻璃,看着周东南。
“进来给我把画挂上。”
姜时宜回头,看了一眼陆远丰。
两人目光相撞。
她嘲讽的勾了勾唇,拳头翻了个面,五根手指簇在一起。
指尖故意戳着陆远丰的掌心。
他没松手,反而整个包住收的更紧,拇指仍旧一下一下的摩擦她的手背。
姜时宜没再动,又转头看向车窗外。
她降下半扇车窗,燥热的晚风突然涌进车里,和空调的凉风相撞。
瞬间凝成雾气。
她身上的皮肤突然隐隐发紧,被周东南大力揽过的地方,有淡淡酥麻的回韵。
她抬手摸了摸小腹,雾气顺着掌心钻进衣服里。
感觉好像是被周东南的胳膊勒住。
脑海闪过他骨节分明的手。
手背上血管青筋条条暴起,掌心握成拳。
带着若即若离的分寸感。
......
陆远丰定的法餐餐厅位于市中心,是一个法国人开的餐厅,全球只有两家店。
一家在北城,另一家开在巴黎塞纳河畔。
菜品味道正宗,在北城的上流圈层中很受欢迎。
车子平稳停在餐厅门前。
姜时宜站在车边,从挎包里掏出一支烟准备点燃。
邱瑞儿一边打电话,一边自顾自往餐厅里走。
陆远丰却站在原地没动。
“你们先进去,我抽根烟。”姜时宜晃了晃指尖的香烟,神色淡淡看了一眼陆远丰。
陆远丰一贯的笑意落下去,唇线抿成锋利的直线。
她把烟夹在指尖咬在嘴里,打火机火苗蹿起。
被夏风吹的抖了两下。
眼看火苗就要蹭上香烟,陆远丰脸色骤然收紧,沉稳的情绪带了一丝戾气。
他上前直接把她的烟拿下来扔在地上碾碎。
“最近经常抽吗?是不是需要再约文森特看一下?”
声音带了一丝强硬的质问。
姜时宜无所谓笑笑,又掏出一支,直接点燃。
她抽了一口,抬头吐了一口烟气。
“心理医生?算了吧。”
之前有一段时间,她成夜成夜的失眠,白天在工作室画画的时候也会恍惚不安。
原因是什么,她很清楚,陆远丰也清楚。
但他还是坚持带她去医院,做了一大长串的测试题,各种机器轮番上阵。
最后检查结果说她有抑郁倾向。
文森特就是陆远丰给她请的心理医生。
当时她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文森特每次看到她,都摇头无奈:“J,你没必要这么压抑自己。”
他说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做她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嘱咐她有情绪,要发泄。
又说,不能放纵式发泄。
这个度实在不好把握。
起码姜时宜觉得她自己把握不好。
但是从那之后,只要她在陆远丰面前抽烟或者喝酒,他就觉得她是抑郁症犯了。
忙不迭想要把文森特叫来。
尤其是前几天,还发生了艾情的事。
虽然姜时宜看起来平静,但他还是紧张她的心理问题。
“你放心,我现在好的很。”姜时宜脚下碾着一颗石子,看着陆远丰笑:“没抑郁。”
陆远丰抬手扯松了领带。
他咬紧了后槽牙,抬手把姜时宜唇边的烟勾下来。
再次扔在地上碾碎。
“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之前为了结束治疗,答应了文森特会戒烟,既然说了,就要做到。”
姜时宜几不可见的冷笑了一声。
有时候她都怀疑,陆远丰是不是在她身体的某个部位装了监听器。
才会对她说过的话了如指掌。
她低头看着地上两支烟的残骸,一缕烟气被风吹散。
她扯了扯唇,乖巧轻笑:“好的,陆总,我听您的。”
如果她没记错,包里就还有最后一支烟。
夜色渐浓。
姜时宜向前一步,修长白皙的手拉住陆远丰的领带正了正。
“你快上去吧,邱瑞儿是你邀请回来的,你这样晾着她,不礼貌。”
她实在不想跟他站在一起。
又不能太强硬的跟他对着干,只能这样虚与委蛇。
东山那片墓园是陆远丰当年专门建了讨她欢心的,爸爸墓地的权属证明也在他手里。
她想婚前迁墓,要么拿到这个证明,要么等四个月后东山墓园改造。
她会尝试从陆远丰手里接下墓园设计的活儿。
然后就有机会频繁出入,找机会悄无声息的把墓迁走。
为了最终的目的。
忍耐。
是她现在必须做到的事。
陆远丰盯着她,目光从阴郁低沉逐渐变得柔软。
像是在高原地区上烧开的水,明明没有一百度,却不停的翻腾冒泡。
“艾情的事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姿态已经放的很低。
整个北城,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让陆氏集团的总裁陆远丰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
“是嘛?”
姜时宜反问,她收回给他正领带的手,淡笑。
“我也没怪你啊。”
说完,她没再停顿,抬脚往餐厅里走去。
只是转身的瞬间,笑意在脸上倏然落下。
只剩淡漠。
......
周东南找了个住处,在距离姜时宜公寓和工作室折中的地方,方便他能随时听她“调遣”。
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只有大概五十多个平方,干干净净的,家具也都齐全。
直接可以拎包入住。
他东西少,就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几件衣服。
简单收拾了下,他刚准备出门买点生活用品。
老樊突然给他打电话。
“怎么样,保镖生活还适应吗?过来坐坐?我这儿有辆车出了点毛病,除了你没人能修了。”
周东南把房门钥匙揣进兜里。
“地点?”
“就在我的酒吧这儿。”
周东南来到老樊的酒吧,跟着他穿过灯红酒绿的环境,从一道小门来到酒吧后面的一个仓库。
里面放着几辆摩托车,其中一辆推出来,旁边放着一堆工具。
“就这辆,二零零八年的款,奥运那年的,跟着我跑了一百多场比赛,老伙计了。”
老樊说着,感慨的拍了拍车座。
周东南围着看了一圈,蹲下拿工具简单看了看情况。
旁边酒吧里震耳欲聋的 DJ 和打碟人群欢呼的交织在一起。
隐约传过来,带着一股酒后奢靡的气息。
“这辆车,修起来没什么意义了。”
周东南说着,还是拿起工具开始修。
老樊在旁边给他递工具。
“那金丝雀好伺候吗?没为难你吧?”
周东南手腕处紧了一紧,突然想起姜时宜那些故意逗弄他的话。
手腕很快又放松下去,口是心非回道:“没有。”
“那就好。”老樊向后倚靠在凳子背上。
“漂亮是真漂亮,有气质也是真的有气质,不过,漂亮有气质的女人千千万,这陆总怎么就对那金丝雀那么着迷呢?”
“还怕她跑了,到底有什么魔力?该不会是因为床上功夫特别厉害吧?”
老樊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了两声。
周东南手上动作停顿,把扳手一扔,松松站起身。
“修不了,直接扔了吧。”
“怎么能修不了呢,这是我的老伙计,奥运款,没意义也不能扔呀。”老樊凑过去看。
周东南拿过一块毛巾,仔细擦干净手上油污。
他垂眸盯着已经脏了的毛巾,突然想起姜时宜画的那幅画。
一般
乖顺的像一只家猫,床上功夫......
他轻呵一声,眼皮薄薄的掀起,凌厉扫了老樊一眼。
然后走到旁边拿起一罐啤酒,轻松拉开拉环。
老樊从周东南的眼神里看出他情绪不对。
“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这保镖当得真尽责,陆总和那金丝雀都订婚了,床上不和谐也走不到这步。”
他干笑了两声,意味深长的搓了搓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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