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谁先大喊了一句「胜了!」
我这才放下心。
一切明明进展得很顺利。
正当我想要走出去的时候——
「太子在此,何人不跪!」
那个一向憨厚的苏副官,忽然冷了神色,手中举起一个什么令牌。
他骤然点明了赵景乾的身份。
而赵景乾好像早就料到这一切,安然站在谢容策身侧。
船上霎时分成两派。
方才明明一致对外的桓南军,此时,已有半数人,将剑指向了身后的队友。
我忽然明白了赵景乾那句话的深意。
或许谢容策本来就没有战败,更没有死在桓南。
是啊。
他是那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
又怎么会想过,有朝一日,会被最信任的手下背刺。
「出来吧,阮初一。」
赵景乾看向我。
谢容策被赵景乾的人押住,半跪在船头,佩剑也被踢落一边。
我的心疼得快碎裂开,冲上前去。
赵景乾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挡在谢容策的身前的我。
「谢容策,其实在很久之前发生过似曾相识的一幕,那时大抵也是如此,只不过,你手里攥着个香囊。
「那时我问你,这是谁送你的香囊,竟重要如斯,连死前也要握着。
「后来砍掉你半只手,我才看到,上面绣的是『初一』两个字。」
「香囊?初一?」我不明白赵景乾在说什么。
谢容策背脊挺直,高昂着头颅,似是微微叹息。
「苏斐……我是真的信你。虽然嘴上总是嫌弃你,也是真的把你当兄弟。」
苏副官背过脸去,像是红了眼眶,没有说话。
「赵景乾,如果此时我会死在这里,那么这一战的功劳自然就会算在你的头上,你也会名正言顺地守住自己储君的位置,对吗?」
谢容策缓缓说。
赵景乾哈哈大笑。
「真聪明,就是有些太迟了。」
他忽然凑过来,捏住我的下巴。
「阮初一,我说过,你改变不了什么的。
「因为,我才是操控这一切的人。
「此时此刻,谢容策已经沦落至此,你还愿意跟他一起同生死、共进退吗?」
我被迫昂起头。
手悄悄摸向自己的腰间,面上却朝着赵景乾露出极明媚的笑容。
「我甘之如饴。
「而你,永远都会是一个人。就算是去了阴曹地府,也注定是个孤魂野鬼。
「生生世世,被孤寂吞噬殆尽,不得好死。」
说到最后,我带着刻骨的恨意,看向他。
「你!」
赵景乾快被我气死了。
他勃然大怒,用手死死掐住我脖子。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