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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世家妻

子夜灯火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及笄那年,受尽万千宠爱的蒋明菀,嫁给了寒门学子徐中行。奈何出身相差较大,徐中行作为最年轻的状元郎,风姿绰约,清高傲岸,被说成是高攀!蒋明菀并不这样想,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只要与徐中行联手,后半辈子定能吃喝无忧,是以哪怕明知对方有心上人,她也要占据他的正妻之位。

主角:蒋明菀,徐中行   更新:2022-08-22 11: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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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蒋明菀,徐中行的女频言情小说《首辅大人世家妻》,由网络作家“子夜灯火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及笄那年,受尽万千宠爱的蒋明菀,嫁给了寒门学子徐中行。奈何出身相差较大,徐中行作为最年轻的状元郎,风姿绰约,清高傲岸,被说成是高攀!蒋明菀并不这样想,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只要与徐中行联手,后半辈子定能吃喝无忧,是以哪怕明知对方有心上人,她也要占据他的正妻之位。

《首辅大人世家妻》精彩片段

蒋明菀站在廊下,看着这略显的有些萧索的园子,又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跟前的丫鬟海棠以为她是忧心日后,忍不住劝她:“太太别难受,虽然出了京城,但是这延宁府也不算太过荒凉,等日后咱们住的久了,想来也就习惯了。”

这话海棠说的心里也发虚,延宁府地处东南,民风剽悍,与在北方的京城风物截然相反,她们来了这儿几日,都被这边的湿热气候折腾的夜不能寐,更不必说以后了。

可是蒋明菀此时想着的,却不是这个,她摇了摇头:“徐中行回来了吗?”

海棠被吓了一跳,急忙拉住了她的袖子:“姑娘,您可不能……”

这一着急,太太也不喊了,直接带出了闺阁里的称呼。

蒋明菀沉默了一瞬,这才又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说顺嘴了,以后不会了,老爷回来了吗?”

海棠摇了摇头:“老爷一大早就被知府大人叫走了,我听老爷跟前的平安说,说是省城派下来一个什么佥事,说是要来我们这儿分巡,知府大人那儿急的不成呢。”

蒋明菀听了这话,心里约莫有数了,知道今儿徐中行只怕不会回来的太早了。

她重生回来好几天,一开始心里还是有些郁闷的,本来她享尽荣华富贵最后寿尽而终,除了活的短了点,这辈子也不算白来。

但是没成想再一睁眼,她竟然又回到了徐中行最落魄的时候。

那段日子,她如今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那地方不好,她的长子徐惟扬就是在这儿受了伤,生了一场重病,后来身体也变得不好,连科举都无法参加。

想着这些,蒋明菀又忍不住问了问儿子的状况:“扬哥儿可还好?”

海棠有些疑惑,这几天以来,太太几乎每天都要问好几回大少爷的状况,仿佛是在担心什么似得,不过这话她到底不敢说,只老老实实点头:“都好呢,一大早用了早膳,便去学里了。”

蒋明菀点了点头,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心疼儿子,若是在京里,她早就将儿子打发到娘家开设的私塾里念书了,那里头名师不少,在京中那样的地界也颇负盛名,便是许多朝中重臣,也常遣子弟过来进学。

可是到了这个地方,最多也只能借着徐中行七品推官的名头,进地方书院或者官学。

不过事情也不算太坏,七品的官,虽然听着小,但是在这地方上,倒也足够用了。

正想着,蒋明菀开口道:“这几日只怕府城不会太过安宁,待会儿你去前头,让福安去接扬哥儿回来用午膳。”

福安和平安是兄弟,都是徐中行跟前得用的小厮,只是徐中行习惯将平安带在身边,将福安留在家里给她使唤。

海棠老实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几日太太可是十分着紧大爷呢。

吩咐完这些话,蒋明菀也没心思在这儿伤春悲秋了,只吩咐好好收拾收拾园子,就回了屋。

虽然回到这个时候,她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但是有些事儿却也让她感到高兴,比如,如今惟扬的身子还好好的,蓁姐儿也好好的,或许她这辈子,能比上辈子更圆满些。

这般想着,蒋明菀便吩咐另一个丫鬟玉兰,让她告诉蓁姐儿一声,下了闺学之后,就来她这儿用膳。

蓁姐儿大名叫徐惟蓁,是蒋明菀和徐中行的第一个孩子,当时这孩子刚生出来,徐中行高兴的喝了一壶酒,还给醉倒了,这也是他为数不多失态的时候。

后来给孩子取名字的时候,就随了男孩的字辈。

如今蓁姐儿也有十一岁了,算得上是个大姑娘,现在念着闺学,这闺学的老师,自然是从京里带过来的,儿子的学业,有徐中行在,蒋明菀并不担心。

但是女儿家的教养,蒋明菀可不敢松懈,无论如何,也克服万难请了一位闺学先生过来。

玉兰尊了令之后就出去了,而蒋明菀这儿则是吩咐海棠去准备午膳,不过却没有准备徐中行的。

海棠有些疑惑的看着蒋明菀,蒋明菀倒是有心解释了一句:“省城派下了巡道过来,知府大人只怕已经火烧眉毛了,没这么快放人的。”

海棠听了这话面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如今这位知府大人,那可是他家老爷的同门,当时徐中行在京中因为得罪上司,再加上他的老师被政敌斗倒冤杀,无人为他做主,甚至求告也无门。

毕竟可没人敢为了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得罪翰林院学士,甚至是当朝首辅。

当时人都以为他会被发配到什么边疆小镇了此一生。

最后还是蒋明菀的娘家出手,从中转圜,再加上他一个小小翰林,在那位大人的门生中不算显眼,这才被贬斥到了延宁府当推官,好歹有个同门为庇护。

而现在,这位同门看起来麻烦也不小,海棠虽为丫鬟,也不免为主家忧心,毕竟当时在京中的凄凉情形,她可也是看在眼里的。

不过蒋明菀倒是看着很淡定,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一遍的她,自然知道徐中行的能耐,这点小事,不仅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还会成为他青云直上的垫脚石。

因此她不仅不担忧,中午的午膳还多用了半碗,直把边上的海棠看的直担忧,心说姑娘这也太不把老爷放在心上了,要是让老爷知道,只怕又要不好。

倒是一边的蓁姐儿看着母亲用饭用的香,笑着道:“母亲前几日神思不属,女儿也一直忧心,如今看着母亲这般,女儿也能松口气了。”

听着女儿这话,蒋明菀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她的蓁姐儿自来孝顺懂事,从小到大就没让她操过什么心,可是后来就是这样好的蓁姐儿,却因为那些诡谲伎俩,差点被害了终身。

想着这个,蒋明菀神色冷了冷,想来如今这情形,那些人也该出场了吧。

母女俩正说话呢,外头的福安正好回来了,蒋明菀打发女儿进了里屋,传了福安进来回话。

福安这一看就是一路小跑回来了,面上还带着汗,不过他自来做事小心,回话也是一丝不苟,一丝一毫都不落下。

“大少爷让小的和太太回话,他今儿中午和同窗商议好了去府城的酒楼用饭,就不回来了,下午他自己个能回来,不让小的在跟前伺候。”

蒋明菀皱了皱眉,扬哥儿只比蓁姐儿小了一岁多一点,今年也不过刚刚十岁。

可是这性子,却不见得多听话温顺,真真是像极了她娘家的二哥,最是个桀骜不驯的人,也自来不喜束缚,有时候连徐中行的话都不一定能听得进去,这样的孩子,你要真一日三遍的在他跟前念叨,只怕他会越发倒行其事。

想到这儿,蒋明菀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你也就不必往跟前去了,只是咱们刚来延宁府,许多事情还没能周全,外头的情形也不了解,我也怕他有个万一,你找几个眼生的,在酒楼外头盯着点,不要叫他出事。”

福安点了点头,恭敬应下,便退了出去。

等到福安走了,海棠才有些疑惑道:“太太是担心谁吗?”

蒋明菀想着一个名字,但是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淡淡道:“倒不是担心谁,只是如今这个情形,还是要以谨慎为上。”

海棠觉得这话也对,便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蒋明菀用完了午膳,又和女儿说了几句话便打发了闺女去歇晌,而自己则是坐在正房东次间的书桌前翻账本。

说是账本,其实也不单单是账本,她这人做事有个习惯,什么大事小情的,都喜欢记上一笔,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两句话,但是这些年过来,也是积攒了不少。

她骤然回到这个时候,许多事都记得模模糊糊的,也需要通过这东西来找回一些记忆。

看着刚到延宁府的时候,徐中行支取了五百两银子,蒋明菀就知道,这钱约莫是拿去打点了他那被冤杀的老师的家眷。

那位老大人也是凄凉,原本也是一国首辅,后来却被小人暗害,自己身死不说,连家人也没了庇护,长子被流放,次子和妻女回了原籍之后也被当地豪强欺凌,得亏还有这些门生在,这才能勉强庇护住。

不过这事儿蒋明菀也就是在脑子里转了转,很快就放下了,开始看别的记录。

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但是也让蒋明菀多少了解了一下目前府中的状况。

推官是知府的佐贰官,是没有府衙的,所以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也是在本地新置的宅子,据说原先住的是本地一个富商,只是因着生意做大了,去了省城,这才将宅子腾了出来。

当时也是十分抢手的,只是知府大人知道自己的师弟要来,便抢先帮他们置下了,后来徐中行要给知府还钱,人家也是一文没收,事情办得十分敞亮。

因此徐中行一到地方,延宁府上下一干人等就都知道了,他们是知府的亲信。

徐中行似乎也并不抗拒这个身份,和知府关系十分紧密。

蒋明菀又翻了一页,看着自己最近一次的落笔,神情顿了顿。

正在这时,玉兰从外头进来,笑着禀报:“太太,白家大太太来了。”

蒋明菀一抬头,眼里带出几丝锋芒。

 


所谓的白太太,正是延宁府本地著名士绅白家的当家太太。

而这个白家,说起来还和她们蒋家有些渊源。

当年白老爷子和蒋明菀的父亲蒋珩是同科,两人关系也不错,只是后来白老爷子英年早逝,白家的天也就塌了一半。

蒋明菀的父亲还曾照拂过白家一阵子,甚至还因为可怜白家母子,想将蒋明菀许配给白家长子。

只是后来那位白老太太十分要强,拒绝了这桩看起来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带着几个儿女们回了乡。

如今这些年过去,白家已经成了延宁府当地最有名的士绅,不为别的,只因白家的几个孩子。

白家长子考上了举人,次子也考上了秀才,女儿更是不得了,被选入了天家,成为了皇四子睿王府中的一位夫人,据说很得睿王的宠爱。

因着这个,白家在延宁府也名正言顺的成为了第一豪绅,哪怕是知府大人,见了白家人也得卖几分面子。

上一世蒋明菀因着自己家和白家的这层关系,因此对白家也是多有亲厚,可是没能想到,此时的白家,却早已不是当年在京城时的白家了。

想到这儿,蒋明菀闭了闭眼,缓和了一口气,淡淡道:“将人领进来吧。”

这位白家大太太,也是出身延宁府,娘家是仅次于白家的周家。

家里做的是海货生意,自白家老爷子那一代起,两家便多有亲厚,如今结了亲家,那更是拧成了一股绳。

蒋明菀正回忆当年的事儿呢,白家大太太周氏被玉兰领了进来。

白家大太太笑着迎了上来,抬手便是一礼:“给夫人请安了,我这恶客上门,可没扰了您的清闲吧?”

蒋明菀面带浅笑,只是这笑并不达眼底。

“您客气了,快请坐吧。”她只是抬了抬手,却并未起身相迎回礼。

白家大太太没意识到蒋明菀的不对,只当她待自己亲厚,因此才并不拘礼,便也笑着坐下了。

“前儿老太太还念叨着您,说是您小的时候最喜欢她做的点心,这两天急忙打发我给您送来呢。”

蒋明菀微笑着点了点头:“有劳她老人家惦记我了。”

白家大太太脸上的笑纹更重了些,她只比蒋明菀大两三岁,如今也不过刚刚三十,长得白净富态,不算多漂亮,却让人看着舒心,说话也讨喜,前世的时候,蒋明菀也喜欢和她说话。

可是如今想着这个人的肚肠,蒋明菀对她只剩冷漠。

说完了这些家常琐事,白家大太太终于说起了正事,她试探着看了蒋明菀一眼,这才小心道:“不瞒夫人说,我家老爷前几日听说府上的大公子竟然去了竹山书院读书,别提多着急了,夫人且想,那书院里可是什么人都有,像是大公子这样的金贵人,怎么能和那些农户出身的人为伍呢?”

“老爷听说这事儿之后,直骂我不会做事,也不和夫人提一提咱们府上的私塾,虽然不如竹山书院大,但是请的也都是本省有名的先生,私塾里读书的人,也都是好人家的孩子,一定能和大公子说到一起去。”

蒋明菀听着这话面上带笑,心中却发冷。

上一世她不就是听了这话,也觉得她说的不错,便将扬哥儿转到了白家的私塾,可是后来呢?

后来扬哥儿伤了身子,蓁姐儿差点被毁了名声,而这一切,都拜眼前之人所赐。

想着这个,蒋明菀脸上的笑越发温和了:“多谢你替我操心了,只是扬哥儿学问上的事儿,我却是插不上手的,都要看我们家老爷的意思。”

白太太一听这话,神色微凝,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笑着道:“是该和徐大人商议,徐大人当年可是状元郎呢,这些事儿,肯定比咱们这些后宅妇人看的明白。”

蒋明菀笑了笑,没吭气,她心里清楚的很,徐中行是最厌恶白家人的,当年她与白家交好,徐中行就看着不情不愿的,现在真让他决定,扬哥儿必然不会去白家的私塾。

不过白家大太太可不知道这个,还一脸笑的与蒋明菀说话,只是今儿蒋明菀却没有往常捧场,她心里约莫觉出来了一丝,只是面上却不敢露出来什么,便只说了几句闲话就起身告辞离开了。

蒋明菀没和往常似得送她,白家大太太心下一沉,只觉得这个蒋氏果真是变了。

可是又能如何呢?

哪怕她小姑子是睿王府里的夫人,在这些官太太面前,她还是自觉心虚气短,只能笑着出了徐家大门。

但是一出门,周氏的脸就沉了下来,等上了车子,又吩咐跟前的丫鬟:“你去打听打听,蒋夫人这几日可是见了什么人了?”

丫鬟有些疑惑:“太太的意思是?”

周氏冷哼一声:“往日里都和我亲近的什么似得,今儿倒是摆起官太太的谱了,怕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吧。”

丫鬟抿着唇应下,心里却有些打鼓,人家本就是官太太,摆谱也是应该的,太太往日里不也摆举人娘子的谱吗?

可是这话她可不敢说,只缩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太太如今正恼怒着,要是着了她的眼,那可不好受。

蒋明菀这边送走了白家大太太,海棠有些疑惑的凑了过来:“太太,奴婢怎么瞧着您与白家太太生疏了。”

蒋明菀此时已经沉下了脸,冷声道:“你找人去查一查白家的私塾,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形。”

海棠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叹息,看起来太太和白家太太是真的生疏了,只是到底是为什么呢?自打上次见面,也不过才几日的功夫。

这话海棠压在心底不敢问,但是蒋明菀此时却想起了上辈子的事儿。

那时候周氏和她一提这话,她就立刻答应了,后来她和徐中行说,徐中行虽然看着有些迟疑,但是到底也没反驳,倒是扬哥儿有些不情愿,说自己好不容易交到了朋友,却要换书院,怎么都不情愿。

不过后来还是被蒋明菀给安抚住了,到底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了白家私塾,但是没成想,这一去,便让她后半辈子都后悔不迭。

扬哥儿只去了半个月,就在骑射课上堕了马,不仅断了腿,还发烧高热退不下来,直接从私塾里抬了回来。

她这会儿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吓的简直魂不附体,恨不得替了他去。

后来扬哥儿虽然救了回来,可是身体也落下了病根,再不能参加科举。

当时她只当这是一场意外,因为在场的人都说,是扬哥儿非得去骑那匹烈马,但是人小力弱没有制住,这才堕了马,可是后来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周氏在后头捣鬼。

至于为什么这么干,不过是因为她和白敬华当年那幢没能成的婚约。

白敬华对周氏多有冷淡,在自己来了之后,却多有提及,她便当白敬华对自己念念不忘,这才弄出了这番事。

蒋明菀简直要被这个蠢货给气笑了,为了这点猜想,也能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

可是当时事情已经发生了,扬哥儿的前程也已经毁了,她便是将周氏碎尸万段也无力回天。

可是现在不同。

想着这个,蒋明菀脸上露出冷意,她倒要看看,这次扬哥儿不去她们家私塾,她还敢闹出什么幺蛾子。

正想着呢,玉兰从外头走了进来,面上带笑:“太太,老爷刚刚捎了信回来,说是今儿晚上也不回来用饭了。”

蒋明菀点了点头,其实她多少也能猜出一点,这次的事情可不小,省城能派下巡道过来,那定然是要分管刑名诉讼之事,而徐中行身为推官,分管的就是刑名诉讼,这几日自然忙碌。

而且若是她没记错,这位巡抚大人,前世的时候就是在这件事上差点栽了跟头,最后还是徐中行救得他。

不过现在说这事儿还都太早,蒋明菀也不准备插手这事儿,毕竟当年徐中行处理的十分妥当,她要是插手,或许反倒还坏了他的事儿,不过倒也可以做些别的事儿,弥补一下上辈子的缺憾。

这般想着,蒋明菀对玉兰道:“去给知府大人家的芸姐儿下个帖子,就以蓁姐儿的名义下。”

玉兰有些诧异,她是知道的,太太一直觉得卫知府家的那位夫人粗疏无礼,生怕那位卫小姐也带坏了大姑娘的规矩,因此一向不喜她们二人接触,如今怎么突然转了性了。

但是这些话却不是她该问的,因此玉兰只是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而蒋明菀也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她只是望着窗外,神色平静。

上辈子他对徐中行公事上的事儿,关心不多,但是这辈子,她却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他们是夫妻,有些事情,总是互惠互利的。

 


徐中行一直到天快擦黑了这才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扬哥儿。

蒋明菀看着扬哥儿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知道准没好事儿。

蒋明菀也没第一时间就训斥他,而是转过头,看向了徐中行。

屋外的风有些冷,光线也有些昏暗不明,徐中行就那样静静的站在这晚风里,即使一句话不说,也存在感极强。

他肤色白皙,长得极俊,身姿也是修长挺拔,哪怕是灰扑扑的青色官服穿在他身上,也显得这衣服格外不俗,只是他满脸冷肃,让人有些可望而不可及。

风凛冽的刮过他的袍角,蒋明菀对他笑了笑,柔声道:“老爷回来了,外面风冷,进去说话吧。”

徐中行的视线在她面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往屋里去了。

蒋明菀看着跟在徐中行后头的儿子,叹了口气,而扬哥儿也做出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对着蒋明菀咧了咧嘴。

等三人都进了屋,蒋明菀也不问扬哥儿的错处,只招呼他们父子俩更衣,又让人给徐中行上茶水。

徐中行换了件半旧的家常衣裳,端着茶碗坐在正座,神情平淡。

扬哥儿耷拉着脑袋,站在厅堂里,显得格外的蔫吧。

蒋明菀这会儿才开始问扬哥儿的事儿:“可是扬哥儿又犯了什么错处,惹了老爷生气?”

徐中行抬了抬眼,看了一眼扬哥儿:“你自己与你母亲说。”

扬哥儿哭丧着一张脸道:“父亲,孩儿真的没有喝酒,那些酒都是旁人叫的。”

徐中行冷嗤一声,并不相信。

扬哥儿越发委屈,几乎要哭出来了:“爹!我真没喝酒,我一直记着您给我说的话呢!”

爹都出来了,看起来孩子是真的委屈坏了。

但是徐中行的面色依旧严肃,望着扬哥儿仿佛是想要教训他。

蒋明菀在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老爷别生气,有什么事儿细细说就是了,没得为了他气坏了身体。”

徐中行看了眼蒋明菀,往常他教训儿子,她是从来都不插嘴的,今儿倒是奇了。

徐中行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顿了顿道:“看在你母亲的份上,这回先放过你,今儿回去将论语抄上十遍,也好仔细想想,什么朋友该交,什么朋友不该交。”

扬哥儿哭丧着一张脸,但是却不敢不应,只能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徐中行教训完儿子,蒋明菀便打发扬哥儿去西次间用膳了,然后又转过头看向徐中行:“老爷可用过膳了?”

这话其实也是白问,以这位知府大人的圆滑,不可能连一顿饭都不留就将徐中行打发回来。

果不其然,徐中行点了点头:“用过了,你不必操心。”

蒋明菀笑了笑:“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老爷吃不好呢。”

徐中行心中的异样更重,但是到底没有多话,只淡淡道:“你今儿给知府家里下了帖子?”

蒋明菀听着这话一挑眉,这事儿徐中行竟然也知道了?

不过她倒是十分坦然的点点头,笑着道:“蓁姐儿来延宁府也有一段时间了,总没个玩伴也不好,我看芸姐儿性子淳厚,正好与蓁姐儿为伴。”

徐中行听着点了点头:“后宅的事儿我不了解,你觉得好就好。”

蒋明菀浅浅一笑,其实有时候徐中行也是很好说话的,只是上辈子,她与他之间,因为那些事情,总是觉得无话可说。

说完了这事儿,蒋明菀又提起了今儿白家大太太的事儿。

果不其然,徐中行皱了皱眉,直接道:“白家那个私塾我知道,当初给扬哥儿选学堂的时候我就考虑过,那里头都是本地豪绅家的子弟,甚至还有几家是整个东南有名的大海商,各个都以豪奢闻名,虽然私塾中也有名师教导,只是扬哥儿本就不定性,若再去了那儿,被人影响了性子,只怕弊大于利。”

蒋明菀没想到徐中行竟然能说出这番道理来,愣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老爷说的很是,我也想着,既然扬哥儿已经在竹山书院入了学,倒也不必如此折腾。”

这话说出来,徐中行都愣住了,他还以为,蒋明菀想要将扬哥儿送过去呢,不过既然她能这么想,那也很好。

而此时蒋明菀也在想这事儿,前世的时候,徐中行没有出言反对,只因自己早就拿定了主意。

他是个聪明人,能看出自己的意志不可动摇,索性也就不和她争执,不过蒋明菀此时却记了起来,在扬哥儿出事前,每次去白家私塾,可都有徐中行亲自挑的人跟着。

想着这事,蒋明菀叹了口气,其实徐中行看着冷淡,但是在许多事情上,还是很细心的。

想着自己上辈子临死前徐中行双眼通红的模样,蒋明菀觉得自己这辈子或许也可以待他好一些,总不必过成上辈子那样冷冷淡淡的。

等说完了正事,他们夫妻俩倒是没别的话好说了,蒋明菀因着刚下定了决心,因此绞尽脑汁想了些话题出来。

只是徐中行话不多,三言两语的,也弄得蒋明菀没了谈兴,眼看就要冷场,徐中行突然道:“知府夫人性格粗疏,不会说话,她明儿只怕也会过来,若是言语间有什么得罪你的,你不要和她计较。”

蒋明菀没想到徐中行会说起这个,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老爷放心吧,其实我之前也是错看了她,虽然赵夫人言谈举止不拘一格,人却是个实诚的,是个可交之人。”

徐中行没料到蒋明菀会这么说,心里虽然诧异,但是也很聪明的没有多问。

之后两人又闲谈了几句,扬哥儿终于用完膳出来了,蓁姐儿也过来给蒋明菀请安。

听到芸姐儿明儿会过府,她果然十分高兴。

而徐中行在面对女儿的时候,也没有面对儿子时那般严肃,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仔细问了几句她的衣食,这才打发两个孩子出去休息。

这一晚徐中行没有在正房留宿,他这几日事情多,还有公事需要忙碌,因此便去了书房。

蒋明菀对这件事也没有多少反应,她甚至还满脸微笑的将徐中行送出了正房。

看着徐中行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蒋明菀突然想起了徐中行书房里挂着的那副女子画像。

其实那幅画也是她上一世偶然间发现了,当时她还奇怪,以徐中行这样冷淡的性子,竟然也有喜欢的女人。

说实话,当时她心里是有些介意的,因此自打那之后,她和徐中行的关系就急转直下,若说之前还有几分夫妻情分,后来他们之间也就只剩下相敬如宾。

可是重活一世,蒋明菀的许多念头却已经改变了,即便徐中行心里有人又能如何呢,当年她们这幢婚事,原本就是她强求过来的。

主要是她不想嫁给那个五短身材的世交家的公子,又正好看到徐中行打马游街的模样,这才拜托和徐中行相熟的兄长,将徐中行领到了她的父亲眼前。

父亲以为她与徐中行早有私情,最后也不得不认下这桩婚事,徐中行身为一个穷书生,只怕也不敢反抗当时身为礼部侍郎的他的父亲。

如今想来,却是她对不起徐中行,坏了他的因缘。

而且上一世她死的时候,徐中行哭的那样惨,看起来心里对她也是有几分真情在的,所以现在她对这件事,也就释然了,有时候还会想,若是可以,倒是可以将这个姑娘接进门,也算是弥补徐中行了。

这般想着,蒋明菀回屋歇下了,第二天一大早起身的时候,徐中行又已经出门了。

蒋明菀没在意,继续整理这几日的账本,理清延宁府这边的事情。

一直到半上午了,福安突然求见。

说是要和她禀报白家私塾的事儿。

蒋明菀想起来自己之前好似的确吩咐人去查了,不过后来因为徐中行给她说了白家私塾内里的情况,她就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了。

不过现在既然福安也查到了,那倒也可以听一听。

蒋明菀将福安叫了进来,福安是个仔细人,几乎将私塾里的人都查了一遍,一个挨着一个的细细给蒋明菀禀报。

蒋明菀却是越听越生气。

说什么都是好人家的人,说什么能和扬哥儿说到一块去,现在想起来,这都是在利用自己的信任欺瞒自己。

昨儿个徐中行还把这事儿说轻了,那里头的那些人,可不是单单一个作风豪奢能说完的,在蒋明菀看来,完全都是荒唐透顶的纨绔公子哥。

若是让扬哥儿和这些人一起进学,那日后即便不出那件事,只怕也……

蒋明菀忍着气,心说这回她一定不能让周氏好过。

但是这念头还没转过弯,海棠便进来传话,白家大太太和知府夫人赵氏的马车已经到巷子口了。

蒋明菀一愣,赵夫人会来,那是自己下了帖子,周氏怎么也来了?

想着昨日自己对她的冷待,蒋明菀觉得多半是为了这个。

想到这儿蒋明菀冷笑了一声,来得好,她这回倒也想让周氏知道知道,自己是不是她能轻易得罪的人。

“我亲自去迎赵夫人。”蒋明菀淡淡道。

海棠听了也不迟疑,周氏且不说,赵夫人毕竟可是上官家的夫人,太太亲自去迎也是合情理的。

蒋明菀让人叫了蓁姐儿过来,母女俩亲自去了二门上迎客。

果然看见赵夫人和周氏的马车刚进门。

她笑着迎向了前头马车的赵夫人:“夫人能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赵夫人是知府大人尚未发迹时娶得,因此家世不算太好,蒋明菀听徐中行说,父母好似是开了个小吃摊子卖吃食的,家境不算优渥,但是却是家中独女,父母十分宠爱。

后来等到年岁大了,他父母不愿意让女儿受苦,便瞄上了知府大人这个穷书生,觉得他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而且人不木讷,日后好歹也能混个温饱。

没成想只是这样随手挑的女婿,日后竟然有这样大的出息,当年那个小吃摊主家的女儿,如今也成了官家夫人。

因此哪怕赵夫人行事粗鄙,言谈不雅,长的也朴实无华,但是在延宁府这个地界上,没人敢给她不好看。

甚至是上辈子的蒋明菀,虽然心里并不喜欢她,但是面上也是客客气气的。

可是即便如此,这位赵夫人每次面对蒋夫人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有些忐忑心虚,仿佛是见到先生的学子一般。

今儿看着蒋夫人这般热情的迎她,赵夫人心虚愈甚。

不过她好歹也是当了许多年的官家夫人,面上的排场还是能撑得起来的,两人笑着寒暄了几句,场面看着倒也热闹。

但是站在一边的周氏就有些尴尬了,人家两个,没一个搭理她的,她站在一边嘴都快笑僵了,也没人来招呼她。

周氏心里忍不住暗骂蒋氏,往日里看着挺傲气的,结果一见知府夫人,这谄媚的嘴脸就露出来了。

正想着呢,蒋明菀终于看向了她,她眉眼间似笑非笑,语气也带着一丝冷淡:“白大太太也来了啊。”

周氏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蒋氏这语气有些不大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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