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俊生沈晚秋的其他类型小说《年代:四个知青小姨扶我青云志陈俊生沈晚秋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邻家码字小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年头的香烟是真正的奢侈品。尤其在乡下,舍得用香烟跟人打交道的,那是少之又少。所以陈俊生交朋友很容易,茶亭、尊桥、董团等地的大队干部们,都是被他用香烟给搭上线的。陈俊生把烟递到罗援朝嘴边,呼哧呼哧的磨刀声才稍稍停顿。“来,哥给你点上。”陈俊生先给罗援朝点烟,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支。罗援朝闷了两口,转头瞅着陈俊生,有些疑惑:“俊哥,你不是不抽烟的吗?”“陪你一根。”陈俊生笑道。罗援朝愣了愣,刚才家里人轮番来劝,他一句都听不进。此刻听到陈俊生这句好似相当寻常的话语,眼眶却突然湿润。陈俊生装作没看见,默默陪他抽完手头支烟,才拍拍屁股站起身来:“走,出去透透气,回来再磨。”说罢,伸手搭着罗援朝肩膀,把他带了出去。到了外面,陈俊生开始问他:“对方...
《年代:四个知青小姨扶我青云志陈俊生沈晚秋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这年头的香烟是真正的奢侈品。
尤其在乡下,舍得用香烟跟人打交道的,那是少之又少。
所以陈俊生交朋友很容易,茶亭、尊桥、董团等地的大队干部们,都是被他用香烟给搭上线的。
陈俊生把烟递到罗援朝嘴边,呼哧呼哧的磨刀声才稍稍停顿。
“来,哥给你点上。”陈俊生先给罗援朝点烟,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支。
罗援朝闷了两口,转头瞅着陈俊生,有些疑惑:“俊哥,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陪你一根。”陈俊生笑道。
罗援朝愣了愣,刚才家里人轮番来劝,他一句都听不进。
此刻听到陈俊生这句好似相当寻常的话语,眼眶却突然湿润。
陈俊生装作没看见,默默陪他抽完手头支烟,才拍拍屁股站起身来:“走,出去透透气,回来再磨。”
说罢,伸手搭着罗援朝肩膀,把他带了出去。
到了外面,陈俊生开始问他:“对方多少人?”
罗援朝说:“二十几个。”
“你伤得重不重?”陈俊生又问。
“没伤到骨头,不碍事。”
罗援朝摇了摇头,接着就说:“俊哥,其实你不用劝我。”
“我想好了,咱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你这酒糟生意要长久做下去,就必须有人站出来帮你打服、打怕那群王八蛋!”
罗援朝说到激动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露出不死不休的狠劲:“今天我是没有防备,明天再去,我非干死他们不可。”
“傻不傻?”
陈俊生既佩服兄弟这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血性,又被他这做事不计后果的直率给整得直摇头。
“弄出人命来,你免不了要被拉去枪毙,我这边也脱不开干系。”陈俊生说道。
罗援朝又是一愣。
“说实话,我自己倒无所谓,栽就栽了。”
陈俊生说着,又给罗援朝递了支烟:
“为了那点破酒糟,损失一个从小一块长大,愿意为我拼命的好兄弟,值吗?他妈的血亏!”
“俊哥,我…”
罗援朝想说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没考虑这么多,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我不找他们麻烦,他们还会继续闹,怎么办?”
“好办,直接报公安。”
陈俊生直截了当地给出解决方案。
“报公安也就能顶一时…靠他们还不如靠我自己手里的鬼头刀和猎枪。”
罗援朝脑子里可没什么法律意识。
相比所谓的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他更愿意拿起武器,以暴制暴。
“俊哥,说句掏心窝的,爹妈说话我都可以拿来当耳边风,你说话不一样,我愿意听,但是这次你别劝我。”
罗援朝想想还是对陈俊生照实说了:
“我今天回来之前已经跟他们签了生死状,明天带刀过去跟他们往死里弄,谁怂谁踏马是狗娘养的孬种。”
罗援朝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跟人干生死架。
陈俊生闻言,目光灼灼地盯着罗援朝看了好一会,说:“援朝,你要是真肯拼命的话,不如先冷静下,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罗援朝问道。
陈俊生把他带到僻静处,仔细观察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凑近罗援朝耳边低声透露心中所想……
“俊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罗援朝最后吸了一口烟屁股,咧嘴道:“他奶奶的,当孬种就当孬种吧,这几天我在家待着,哪也不去,就等你发话。”
“行,你在这等我一会。”
陈俊生掏出身上的香烟塞给他。
随即跑回家去,用小号麻袋把家里剩余的三千多元现金全部带了出来,当面亮给罗援朝看。
“啥事儿啊?”罗援朝以前经常帮齐晓芸干活,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就带了点她老家的口音。
陈俊生问:“想不想赚钱?”
“想啊。”罗援朝点头一笑。
“想不想当万元户?”陈俊生又问。
“做梦都想。”罗援朝这下子点头如捣蒜。
现如今,万元户都开始登报纸、上新闻了,风光得不行,自己这一家老小却还在苦哈哈地参加集体劳动,赚工分。
按照毛家湾大队现行的计算公式,青壮劳动力一年大概能拿2500个工分,每个工分大约值2分钱,折合五十元左右。
罗家六个青壮,年底去大队会计那结账,总收入不到三百块。
需要干他个三五十年,才有机会成为万元户。
眼看罗援朝强烈的挣钱欲望溢于言表,陈俊生便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我刚从全粮液酒厂拿到了酒糟采购批条,明天开始,酒厂里每天产出三千斤左右的酒糟,全部归我调度。”
罗援朝闻言双眉一扬,心说还得是你啊,俊生!
据我所知,咱毛家湾生产队长王富裕去了几次全粮液酒厂,连根毛都没捞着,你这…不声不响的就拿到了酒糟采购批条,而且还一口气把厂里的酒糟全包圆了?
陈俊生瞅瞅他,接着说道:“你帮我找三四个做事靠谱的青壮,明天一早推上平板车到我家门口集合,我带你挣钱去。”
“好嘞!”
罗援朝被陈俊生这番话说得热血沸腾,当即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下来。
“记住,这事先保密,别告诉你家里人,尤其是你弟弟罗胜。”陈俊生认真提醒一句。
“行。”罗援朝憨是憨了点,却也不傻。
他知道陈俊生向来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跟着俊哥,自己只要少说话、多做事,埋头苦干就行了。
陈俊生也正是看中罗援朝人老实,话不多,做事干练这几大优点,才愿意带上他的。
再者酒厂每天产出那么多酒糟,光凭他本人的一辆自行车,运力根本无法满足需求。
与其自己辛苦拉货,不如开工资让罗援朝做领班。
另外再安排他带上三到四个青壮,推着农村里常用来拉砖载石、装运粮食的平板车,一车一车地把酒糟拉去相对偏远的茶亭公社、董团公社、尊桥公社等地卖个好价钱。
收购价5厘钱一斤的酒糟,陈俊生把售价定在每斤2分5厘,相当于一斤酒糟,两分钱毛利。
这价格可以说是非常良心。
毕竟现在的猪肉都快卖到八毛钱一斤了,行情仍然相当紧俏,供不应求。
有些胆子大的生产队,更是直接玩“灯下黑”,把养猪场的生猪弄到黑市去卖,价格翻几倍。
酒糟这玩意,经过简单处理就可以成为优质的猪饲料,还能拿来喂鸡、喂鸭。
以每斤2分5厘的价格卖给那些距离全粮液酒厂比较远,想要却得不到的生产队,无异于下乡送福利。
罗援朝次日一早就带了四个人,推着平板车随陈俊生来到全粮液酒厂,热火朝天地帮他把酒糟生意给做了起来。
与此同时,乔书欣和齐晓芸也没闲着,她俩合作分工,把陈俊生手头上的鸡蛋生意给接了过来。
“哦哟,真不错呀,今天居然赚了88块4毛。”
辛苦了一天,对于乔书欣而言,最好的奖赏方式,莫过于回家把钱铺在床上,一毛两毛地数上好几遍。
“诶,钱难赚啊,今天咱一家三口忙到脚不着地,累死累活的才挣八十。”
温婉的嗓音,带了点北方的韵,陈俊生一听就知道是他的芸姨,齐晓芸。
芸姨是河北张家口的,家里四个知青小姨里面最温柔体贴的那个。
她人老实话不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下地干活赚工分这些事,数她做得最勤。
“先别问,进屋,把门关上再说。”
乔书欣左右观察了几眼,然后干脆利索的拉着陈俊生进去。
齐晓芸也呆头呆脑地把门关上,再用木棍抵住,然后轻轻踢两下,感觉稳当了才转头看向陈俊生。
结果一转身就被他伸手抱住了。
齐晓芸吓了一跳,陈俊生却情不自禁地抱得更紧:“芸姨,我可想死你了。”
当年他刑满释放,几乎与社会完全脱轨,背着案底在外找工作四处碰壁,人生黯淡无光,是芸姨跟着他一起走南闯北,陪他熬过了那段最艰难的岁月。
直到在特区扎根,倒腾电子产品赚到了第一桶金,随后生意越做越大日子越来越好,芸姨却留下一封书信悄然离开。
此后二十余年,陈俊生再也没能见她一面。
齐晓芸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呆呆的不知该说点什么,又见陈俊生回头抱住乔书欣,说了句相同的话……
“你个混蛋…”
乔书欣打人的心都有了,余光却发现陈俊生抱住她时,竟是眼睛通红、泪流满面。
这孩子,今晚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实交代…你是跟那‘小太子奶’闹掰了,还是被张跃进抓到把柄,需要撅高腚子让小姨帮忙擦屁股?”
乔书欣口中的小太子奶,特指沈晚秋。
原因是那丫头长得俊俏,身材却略显单薄。
为此,向来关心陈俊生未来幸福生活和孩子温饱问题的小姨们,干脆统一口径,给她取了这么个文雅又隐晦的外号。
陈俊生以前不知道“小太子奶“”是什么意思。
后来还是老实本分的芸姨提醒他“反过来念”,才恍然大悟……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回屋睡一觉就好了。”
陈俊生今晚的情绪确实很复杂。
即便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但还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另外,说起来有些遗憾,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林初夏和宋瑶两个姨在一个月前结伴去了义乌。
陈俊生因此没能见到她们。
义乌那边政策已经逐步放宽,陆续有个体户开始上街摆摊做买卖,生意好的时候,一天的收入抵得上农村普通社员全家老小辛苦一年赚取的工分。
可不管怎么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特别是两个漂亮女同志,八零年代初跑去外地做生意,必定很不容易。
“希望她们在外面一切都好,赚了大钱早点回家。”
回到八零年代的第一个晚上,躺在硬板床上的陈俊生本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沾床就睡,睡眠质量出奇的好。
只不过,他是睡踏实了,有人却辗转反侧睡意全无,甚至半夜突然从床头坐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狗日的陈俊生,他咋就那么能装啊?”
张跃进真就百思不得骑姐。
自己明明是带人去捉奸的,当众出丑的本该是陈俊生和沈晚秋才对。
可到头来捉奸不成,反被陈俊生抖出一堆丑事,丢人现眼不说,还tmd无力反驳。
“沈晚秋也真是瞎了眼。”
张跃进恨得牙痒痒,他陈俊生虽牛皮哄哄,长得好,学习成绩好,身体素质也好,但终究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家里的条件比我差远了!
自己苦苦追求她三年,她却视而不见,陈俊生只是略微出手,她就不顾一切地跟他钻草垛,献上清白。
还有…陈俊生是怎么知道我和傻姑之间的事的?
想到傻姑,张跃进胸口闷得慌。
当初因为青春躁动,用了些手段把她骗到树林里,捏着鼻子做了几回男人。
可事后回想起她那臭烘烘的身子,张跃进又像吃了苍蝇似的忍不住反胃想吐。
“狗日的陈俊生,老子跟你没完。”
张跃进强行掐灭心中杂念,顺带着把所有的怨恨,全部算在陈俊生头上。
如此,念头通达了,翻身压住心脏位置,整个人睡成“牛”字,总算能勉强入睡了。
另一边,乔书欣今晚倒是真的失眠。
她躺在床上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陈俊生光着膀子抱住她的那个画面。
那种感觉很奇怪,又很特别。
还有他当时的那个眼神……
看起来让她心疼。
“乔书欣啊乔书欣,你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就算想男人,也不能想他啊。”
乔书欣心里啐了自己一口,她这如花似玉的单身女青年,要说一点也不想男人,那是骗人的鬼话。
可每每想到陈俊生,她又总会不自觉地心头发紧,连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姓乔的,你真是没羞没臊,臭不要脸!快别想了,赶紧睡吧……”
“鸡毛鸭毛换糖咯~~”
旭日初升,昨晚睡得很香的陈俊生,在一阵拨浪鼓的声响中醒来。
睁开眼睛,家还是八零年代初的那个家,墙也还是漏风的黄泥墙,窗户是用旧报纸糊的,房间里唯一的电器是那盏五瓦的灯,床头贴着一张电影《红牡丹》女主角姜黎黎的海报,是为数不多的装饰品。
家徒四壁。
陈俊生却莫名的感到高兴。
讲真的,他一点也不留恋2024年,就算那时的自己事业有成,在粤港澳大湾区的外贸圈里小有名气。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再多的钱,能买回青春吗?
“或许能吧,如果当时穷得叮当响,像坨烂泥似的扶不上墙,老天爷估计就不会选我了。”
陈俊生自嘲地笑了笑,他现在看似一无所有,实则却同时拥有了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还有未来的无限可能。
更重要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四个小姨,还有昨晚从张家宗祠借来的木箱子,都在。
看到木箱子,陈俊生一骨碌爬起来,轻悄悄地找工具撬开箱锁,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钱!
……
……
“老吴,你可想清楚了!”
吴老师突然间变得这么有血性,不仅让陈俊生感到有些陌生,就连他爱人胡文娟也是大吃一惊。
她和老吴是从动荡年代熬过来的,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年安生日子。
虽说在县中教书当老师的工资不算高,但总归是个旱涝保收的铁饭碗。
丢了工作就等于没了饭碗,全家老小的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
“你不用劝。”
吴水根冷着脸摆了摆手,他在家里向来说一不二,决定了的事情,谁劝都不管用。
胡文娟见状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人家陈策是全县最年轻的副县长,他爱人丁美珍是邮电局局长,老丈人家的背景大到吓死人。”
“你们前脚去拉横幅,后脚兴许就被抓起来了。”
胡文娟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历来小老百姓最怕当官的,普通人想跟有权有势的人做斗争,到头来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水根作为公立学校的一名普通教师,当然也很怕得罪当官的。
饶城县的老百姓都知道,陈策同志当年三十二岁就提拔到了副县长的位置,凭的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他老丈人的提携。
得罪了陈副县长,顶多丢饭碗,倘若连带着把他的靠山也得罪了,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在陈俊生的大学录取资格被人冒名顶替这件事上,吴水根觉得自己已经沉默得够久了,要是不做点什么,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不管怎么说,陈俊生是他任教以来,带过的最优秀的学生,没有之一。
午饭过后,吴水根最终还是不顾爱人劝阻,出钱出力,帮着陈俊生把“祝贺饶城县一中高三二班陈文强同学以优异成绩被江浙大学录取”的横幅,以三百米间距的密度,从县一中的正门,一路挂到了县委家属院门前!
“哦唷,了不得咯,陈县长家的孩子考上名牌大学了!”
“还真是呢,江浙大学,厉害厉害。
“呵,据我所知,他那平时成绩,考个中专都够呛。”
“兴许是祖坟冒青烟了。”
“祖坟冒烟恐怕不行,着火才行。”
“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
……
冒名顶替这事,向来都是暗箱操作,要做到足够隐蔽,还要足够低调。
陈策和丁美珍两口子原本已经暗中给陈文强安排好一切,只等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位,家里不摆酒席也不请客,轻悄悄地去上大学就完事了。
可万万没想到,在江浙大学那边即将寄出录取通知书的这个节骨眼上,突然间大半个县城都知道了他陈副县长家的公子,考上了江浙大学。
自1977年恢复高考以来,饶城县境内,考上本科大学的,屈指可数,达到重点大学分数线的,一个都没有。
陈文强被江浙大学录取,可以说实现了全县名牌大学生从无到有的历史性突破。
这样的人才,族谱单开一页,甚至写进县志都不过分。
然而,当陈文强同学本人看到县委家属院门口挂着的横幅,听见周围的熟人向他道喜时,只觉得头晕目眩,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不过还好,这些横幅挂上去不到三小时就被清理掉了。
但这件事的影响范围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在扩大。
此时,陈俊生正在县委招待所门口卖冰棍。
他早上来招待所借用电话的时候,有个意外收获。
陈俊生无意间发现,昨晚曾在他家门口短暂停留的那辆红旗轿车,以及孙海华的那台波罗乃兹,就停在招待所右侧的空地上。
可惜的是,陈俊生批发一箱冰棍过来,在招待所这附近卖了两个多小时,也没见齐青山或孙海华露面。
“就是他!”
箱子里的冰棍差不多快卖完的时候,招待所门口处突然有人伸手指了指陈俊生,旋即只见五个红袖章,大步流星地朝他走了过来。
“小同志,别愣着,赶紧跑。”有人提醒陈俊生。
陈俊生笑了笑,像是故意等着他们来抓人似的,好整以暇地把自行车挪到了靠近那台波罗乃兹的位置。
“别动!”
几个红袖章以犄角之势围住陈俊生,其中一人直接伸手抓胳膊。
陈俊生猛地一甩,大声问道:“无缘无故的,你们凭什么抓人?”
“抓你还需要理由?”
刚被陈俊生甩开的那名红袖章,根本不讲道理,抬手一巴掌扇向陈俊生脸颊。
“操你妈的。”
陈俊生也不是泥捏的,十八岁的农村青年,身体素质强到爆表,以前又练过拳脚,红袖章刚出手,就被他一口浓痰吐在了脸上,旋即一记撩阴脚踹中要害。
这人嗷的一声,原地抱球,跳起了后世某位国际巨星的经典舞步。
其余四个红袖章见陈俊生竟敢还手,顿时凶相毕露,一窝蜂冲上来,准备先把这小子按在地上打一顿,再抓回去好好招呼。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可谁都没料到,四个身强力壮的红袖章联起手来,非但没能制服陈俊生,反倒被他一顿状若疯狗、怪吼怪叫、连打带咬的乱拳怪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打得好!”
“往死里打!”
“打死这帮狗日的!”
有人围观,有人起哄。
一片混乱之中,不知道是谁捡起了砖头,砰的一声拍碎了波罗乃兹的车窗。
“住手!都给我住手!”
片刻之后,有个年轻人粗暴地推开围观群众,怒不可遏地大声嚷嚷:“他奶奶的,打架之前都不知道先看看场合么,在省军级首长的座驾附近斗殴,活腻了是吧。”
不过,等他看清陈俊生的脸时,突然怔了怔:“哎?怎么是你啊。”
“孙哥?”
陈俊生也是一脸意外。
直到看见齐青山在两名警卫员的陪同下匆匆赶到现场,他才脑袋一歪,像是胸口中枪似的栽倒在地,双眼紧闭,嘴上咕叽咕叽地强行制造出一圈白沫……
“我嘞个去?”孙海华傻眼了。
“俊生!”
齐青山却是护犊心切,飞奔上前。
……
乔书欣抬手要捶陈俊生,他躲了两下没躲开,干脆靠近点让她打。
“真是个混蛋~”
乔书欣没打几下就气消了,嘴上轻哼一声,小眼神瞅瞅陈俊生,又忍不住抿着唇笑:“挨打的时候不躲就算了,扯裤子干嘛…这么大的人了,还想让我打屁股啊?”
小乔同志笑的时候格外好看,白里透红的脸颊,两侧的梨涡若隐若现,特别那双迷人的瑞凤眼,眸光盈盈好似春水,给人最直观的感受是这女人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极为娇俏,明媚不可方物。
“俊哥!”
正打闹着,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李逵似的高呼。
“援朝?”
陈俊生顿时扭头看向门口,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门口站着的,穿蓝白色条纹短袖的年轻小伙子,是跟他一块玩到大的好哥们,罗援朝。
这哥们打小就是同龄人里的“孩子王”,除了读书这方面一窍不通之外,掏鸟窝,钓鱼、捉泥鳅,制作土枪鸟铳等样样精通。
打架更是不要命,而且从不借助板砖、棍棒、刀枪这类武器,唯独爱咬人。
非得把人咬哭,咬怕,咬到喊他爷爷才肯松口,所以就有了个不太好听又挺生猛的绰号——狗哥。
只是他这么彪悍的人,却摊上了一个贼头鼠脑的弟弟。
罗援朝的弟弟罗胜好吃懒做,娶不上媳妇,就偷偷摸摸去蹭左邻右舍的,后来被人告发,好巧不巧的赶上八三年严打……
罗胜贪生怕死,回家跪着求哥哥帮他顶罪。
罗援朝一时心软,以为没多大罪过,顶就顶了,结果却判了流氓罪,死刑,立即执行。
“援朝…你小子又掏鸟窝去了?”
陈俊生瞅着罗援朝身上粘着苍耳子,短袖下摆卷到肚脐,收拢成兜,脸上笑呵呵的,想来是弄到好东西了,特地上门分一些给他。
罗援朝憨笑点头:“今天运气好,进山找到了几窝野鸡蛋,一共十六颗,借着日光照了照,全是新鲜的。”
说着,他迈步走向厨房,把这一路上兜得严严实实生怕磕破的野鸡蛋,一枚挨一枚的全留在了老陈家的灶台上。
乔书欣含笑看了两眼,美眸湛湛的说:“哦哟,这可是稀罕物,干嘛不拿去县里卖钱,或者到供销社兑点粮票吖?”
“啊?”罗援朝闻言挠挠头,他脑子里从来没有“做买卖、兑粮票”这概念。
再说就这十来颗蛋,实在犯不着走两三个小时的路去趟县里。
罗援朝想着俊生考上大学以后是可以当官的,自己和他关系那么好,将来说不定能跟着沾点光。
所以他进山弄到了好东西,首先想到的就是送到这儿来。
“俊哥,我干活去了哈,野鸡蛋炒着吃可香了,晚点我再给你摘点小葱和辣椒过来!”
“行,你忙你的。”
“好嘞!”
罗援朝这憨憨,送完野鸡蛋就忙着下地干活去了。
而乔书欣刚才那无意间的一句话,倒是让陈俊生眸光闪亮。
八一年的饶城,虽说开放程度和经济发展水平远不如同期的沿海地区,却也放松了一部分商业贸易的管控。
尤其个体户这方面,已经不像前几年那样动辄沦为“投机倒把分子”,遭到重点盯防严厉打击。
政策一松,相当于唐僧不再念紧箍咒,县城里的个体户们自然就像孙猴子似的逐渐活跃起来。
个别脑子灵活的农村社员,也开始把家里的鸡蛋、粮食运到县城售卖,或者找供销社折价兑换一些肉票、粮票、布票,改善生活。
毫不夸张地说,八十年代初,只要胆子大,有想法,随便干点什么买卖都能赚到钱。
“改革开放,百业待兴,这无疑是最好的时代。”
陈俊生坐在门槛上仔细一想,本能地发觉自己回来的这个时间节点还挺友好,今天是1981年农历七月初八,阳历刚好倒过来,8月7号。
抛开这相对友好的大环境不谈,就说昨晚有惊无险地化解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危机后,又收获一笔意外之财…
另外还好巧不巧地避开了五月份的高考预选和七月份的正式高考。
“1981年的高考…”
想起高考这茬,陈俊生心中顿时涌起巨大的遗憾。
81年的高考是极其特殊的。
今年是全国统一考试,统一试卷。
另外,在7月份正式高考之前,考生们还要先通过五月份的预选考试。
这就意味着,只有预选考试达标的考生,才有资格参加高考。
而且在预考成绩公布后,考生们就要提前填报手写的“大学志愿表”。
1981年正式的高考时间也与后世不同,是在7月的7号、8号,和9号。
陈俊生考的是理科,要考7门功课,语文、数学,政治,英语,物理,化学、生物,其中英语按照卷面成绩的50%计入总分,满分50分,生物按成绩的30%计入总分,满分30分,另外数学有附加题20分,共计总分为600分。
高考分数和录取分数线,则是要到7月底的时候,由当地招办的工作人员手抄公布。
陈俊生记得自己当年在考场上发挥得相当不错。
然而不知什么缘故,七月底的时候,县里其他考生都出分了,他的分数却好像被“屏蔽”了似的,一直没有信息。
当时校长和班主任还宽慰他:好饭不怕晚,肯定是因为分数特别高,甚至突破了清北线,各大高校都抢着要你,才迟迟没有公开你的高考分数。
直到八月中旬,陈俊生终于等来的自己分数。
结果和自己心里预估的成绩大相径庭,连大中专的分数线都够不上!
预考全县第一,高考直接落榜。
如此悬殊的落差,就像上天故意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后来犯案进了监狱,陈俊生的大学梦就此破灭。
“这回我倒要好好看看,究竟是发挥失常名落孙山,还是被人弄虚作假,冒名顶替。”
陈俊生心里无比清楚,高考是助他跃出农门的关键一步,绝不能像前世那样稀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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