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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别虐了,宁小姐都去相亲了宁安陆慎川小说

飘雪无痕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宁安睫羽微颤。曾经为了离开陆慎川,她什么手段都用过了,但最后的结果,就是被他锁在房间里,险些连毕业答辩都错过去。那时她求他让她去学校,陆慎川是怎么说的?宁安掐紧掌心,闭着眼睛凑上前。微凉揉软的唇落在陆慎川唇角。一触即分。这个吻比起陆慎川吻她,简直像是清粥小菜,但好在,陆慎川并没有再为难她,转头发动了车子。宁安提到嗓子口的心脏终于掉了回去。次日,宁安起了个大早,直接来到了医院。幸好今天是周末,不需要上班,不然,她还要再绞尽脑汁的找借口请假。宁安给蒋蓝打了电话,蒋蓝这时有个病人走不开,要她直接上楼来找她。电梯人实在太多,单是等就要等上半天,宁安干脆去走了楼梯,然而,她刚绕过三楼的拐角,就正撞到了陆温月。陆温月也看到了她,脸色一时间难看得...

主角:宁安陆慎川   更新:2025-02-20 14: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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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安陆慎川的其他类型小说《陆总别虐了,宁小姐都去相亲了宁安陆慎川小说》,由网络作家“飘雪无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安睫羽微颤。曾经为了离开陆慎川,她什么手段都用过了,但最后的结果,就是被他锁在房间里,险些连毕业答辩都错过去。那时她求他让她去学校,陆慎川是怎么说的?宁安掐紧掌心,闭着眼睛凑上前。微凉揉软的唇落在陆慎川唇角。一触即分。这个吻比起陆慎川吻她,简直像是清粥小菜,但好在,陆慎川并没有再为难她,转头发动了车子。宁安提到嗓子口的心脏终于掉了回去。次日,宁安起了个大早,直接来到了医院。幸好今天是周末,不需要上班,不然,她还要再绞尽脑汁的找借口请假。宁安给蒋蓝打了电话,蒋蓝这时有个病人走不开,要她直接上楼来找她。电梯人实在太多,单是等就要等上半天,宁安干脆去走了楼梯,然而,她刚绕过三楼的拐角,就正撞到了陆温月。陆温月也看到了她,脸色一时间难看得...

《陆总别虐了,宁小姐都去相亲了宁安陆慎川小说》精彩片段

宁安睫羽微颤。
曾经为了离开陆慎川,她什么手段都用过了,但最后的结果,就是被他锁在房间里,险些连毕业答辩都错过去。
那时她求他让她去学校,陆慎川是怎么说的?
宁安掐紧掌心,闭着眼睛凑上前。
微凉揉软的唇落在陆慎川唇角。
一触即分。
这个吻比起陆慎川吻她,简直像是清粥小菜,但好在,陆慎川并没有再为难她,转头发动了车子。
宁安提到嗓子口的心脏终于掉了回去。
次日,宁安起了个大早,直接来到了医院。
幸好今天是周末,不需要上班,不然,她还要再绞尽脑汁的找借口请假。
宁安给蒋蓝打了电话,蒋蓝这时有个病人走不开,要她直接上楼来找她。
电梯人实在太多,单是等就要等上半天,宁安干脆去走了楼梯,然而,她刚绕过三楼的拐角,就正撞到了陆温月。
陆温月也看到了她,脸色一时间难看得紧:“你怎么在这?!”
三楼是妇产科。
宁安意识到什么,看向陆温月手里的病例,那是一份孕检报告单。
陆温月也怀孕了。
宁安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表情,喉咙干涩得厉害。
“说啊,你来这干什么!”
陆温月已经冲了上来,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我就知道,你就像是追着骨头的狗,哪有沈淮砚你往哪钻是吧!你还要不要脸!”
宁安抬手去挡,却晚了一步,随着“嘶拉”一声响,她身上那件衬衣被生生扯开,露出了还未退下去的显眼吻痕。
这一幕落在陆温月眼里,无异于凌迟她那敏-感的神经。
宁安还没反应过来,一记重重的耳光已经落在了她脸上。
“贱人!”
陆温月还在激动的大喊大闹,“你抢了我的身份还不够,做了二十多年的千金大小姐还不够,现在还要抢我的未婚夫吗!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下作的人!”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无数各异的目光落在被撕扯得衣衫不整的宁安身上,围着她指指点点。
宁安脸被打得侧过去,耳朵里嗡嗡作响,半张脸都发麻。
陆温月尖着嗓子,不管不顾的叫:“你来妇产科干什么?你又是怀了谁的孩子!”
她说着,扑上来还要再动手,却被一把抓住。
“温月!”
匆忙赶来的男人神色倦怠,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过去,低声斥道:“别闹了!”
陆温月抬眼看到来人,浑身一震,方才的气势顿时跑了个无影无踪,小鸟依人一般的缩在他怀里:“阿砚。”
宁安顺着看过去,不期然正撞上沈淮砚的视线。
陆温月在沈淮砚身边,也顾不得宁安了,抓着沈淮砚的袖子,软着语调:“阿砚,我们都要订婚了,结果没想到她还不死心,居然追到这来,真是讨厌。”
沈淮砚神色浅淡,没有接她的话茬,只垂眼看她的肚子:“医生不是说过,孕期不能有剧烈动作吗?万一流产了怎么办。”
陆温月也是这时候才记起,她对准妈妈这个身份还很不适应,听沈淮砚这么一说也慌了:“那我们赶紧再回去看看吧。”
为了陆宁安这个贱人,把自己和沈淮砚的孩子搭上,可太不值得。
沈淮砚淡淡应声,牵着她把她带走了。
围观的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三三两两也散了,最后只剩宁安一个。
宁安喉咙堵得厉害,方才沈淮砚看过来的那一眼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忘掉。
自从陆温月回来,她就知道,自己和沈淮砚再无可能,既然这样,又何必自伤内耗。
她转过身,准备上楼,却冷不防看到身后的人影。
陆慎川已经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看了多长时间的热闹。
宁安指尖都是麻的。
还是陆慎川先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来医院做什么。”
陆慎川喜欢话说三分,就比如现在,他真正想问的,不是她来医院做什么,而是她为什么要来产科。
宁安抿唇:“只是来拿药,路过。”
“路过。”
陆慎川把这个词磨碎在齿间,眸底晦涩难明:“真的吗?”
宁安掌心出了层薄汗,后背紧绷:“真的,你昨天不是看过报告了吗,医生说要吃一段时间的药。”
她话音刚落,电梯门“叮”的打开,蒋蓝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冲了过来,在看到陆慎川的那一刻生生刹住了脚步。
“陆总。”
蒋蓝摸了摸鼻尖,看了宁安一眼,道:“我带宁安去拿药,她身子不好你是知道的,要一起过去吗?”
陆慎川淡淡说:“不用。”
又低头看向宁安:“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转身离开。
等陆慎川走远,蒋蓝才凑过来:“吓死我了,差点露馅。”
宁安只能苦笑,知道今天这检查肯定是做不成了。
蒋蓝给她照着报告拿了些药,一路上喋喋不休:“我一开始还觉得你把这孩子留下来好,毕竟你怀孕概率确实小,但现在看来,你还是打了把,他们姓陆的一家都不正常。”
“那也得打得掉。”
宁安发愁。
陆慎川的监视无孔不入,就像今天这样神出鬼没,她真能顺利做完流产手术么?
她提着药走出医院,果然看到陆慎川的车。
宁安开门上车,陆慎川今天没带司机,只他一人,垂眼坐在驾驶座上浏览文件,神色淡淡。
宁安以前把陆慎川当哥哥,作为兄长,陆慎川的确很合格,他温柔包容,满足她每一个任性的小愿望,小时候有一次宁安打碎了陆父从国外拍卖回来的古董花瓶,陆父大发雷霆,陆慎川替她背了黑锅,还被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直到三年前那件事发生后,陆慎川在宁安心里的形象,被破坏殆尽。
但不管是什么时候,宁安都很难猜中陆慎川的心思。
就像是现在。
她不知道刚刚在医院里那番说辞陆慎川信了没有,也摸不准他现在心情如何。
宁安开门上车,刚扣上安全带,就听陆慎川沉沉问她。
“你很想结婚?”

因为要去医院检查,宁安就被陆母要求留在陆家。
回到卧室,宁安很是焦虑。
看到房间内乱七八糟的更是心烦意乱,就喊了两个佣人来打扫。
佣人本打算敷衍一番,宁安冷下脸:“别为了讨好陆温月饭碗都丢了,等我找夫人过来,陆温月没事,你们就都卷铺盖走人!”
两个佣人被吓到,兢兢业业把房间清扫干净。
宁安把唯一一扇小窗打开,坐在窗边给蒋蓝打电话。
她说了陆慎川要让戴主任给自己检查的事。
“蓝蓝,戴主任来了我就要露馅了。”
宁安很是焦虑,更多的是恐惧。
她不自觉咬住下唇,在下唇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绝对不能让陆慎川发现我怀孕,我必须要马上进行引产手术!”
原本她在洗手间那一摔,那么多血,她以为胎儿已经没了。
谁知道这孩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坚强,竟然还好好地在她的肚子里扎根。
从蒋蓝那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宁安有种很奇异的感觉。
但是,她没办法,这孩子还是留不得。
“我这边倒是可以尽快安排手术。”蒋蓝点点头,但是不得不提醒说:“可是那是戴主任,就算是你把孩子打掉了,她只要给你做检查,还是可以发现你做了手术。”
“到时候怕是更加......”
宁安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嘴唇都被她咬出来血迹,细小的伤口刺刺地发疼。
要是陆慎川知道她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反应?
她根本不敢想象。
对于这个男人,她到现在都看不透。
但是她知道,陆慎川最厌恶她的自作主张,就像是提线木偶有了自主意识,变态的操纵者怎么会允许。
“那,那怎么办......”
宁安急了,起身在不大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好一会儿,她问蒋蓝:“我们能不能收买戴主任?我这些年有不少的积蓄。”
毕竟她在陆家多年,加上并不爱追求物质享受,银行卡里面的存款说出去也能让人目瞪口呆。
“我尽量。”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么办,蒋蓝应了下来。
蒋蓝一向是雷厉风行,典型的行动派。
很快她就利用自己在医院的人脉,给宁安提前排上了号。
在确定相关事宜之后,她让宁安致电,让宁安两天后到医院马上手术。
宁安松了一口气,数着时间在陆家苦熬了两天。
好在她被拘禁,陆温月欣喜她接触不到沈淮砚,天天变着花样去找沈淮砚,根本懒得来搭理她。
陆母有心让宁安和陆温月少见面,干脆让佣人直接把饭菜都送到宁安房间。
宁安得以耳根子清净。
但两天后,宁安要出门不是很容易。
她让佣人找了陆母,说自己有事要出去。
陆母亲自来找她,出言拒绝:“宁安,我是为你好,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先好好休息,等戴主任来了,给你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到时候我也拦着你做什么,好不好?”
“可是妈,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宁安很着急,拉住了陆母的手:“真的非常重要,不然我也不会这时候要出去。”
“是什么事?”陆母看出她的焦躁不安,奇怪地问了句。
宁安顿了顿,垂下眼帘:“不好意思,妈,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听得这话,陆母皱起了眉头。
她对宁安说:“我之前一直觉得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爱玩的女孩子,从来都很是洁身自好。”
“但是这些年,我是越来越觉得你变了。”
“宁安,不管怎么样,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真的不希望你去学那些不好的东西。”
宁安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异常艰涩。
她该怎么说,不是她不学好,而是她是被对方的儿子强迫了呢?
这种实话她说不得。
面上露出几分苦涩,她只是无力而苍白地辩解:“妈,我没有。”
“那就安心在家里等着。”
陆母很是坚持:“要是你真的没乱搞也没怀孕,就不要害怕,正好让戴主任给你调理身子。”
“可是......”
在宁安还想要争取的时候,她被人大力地推了一把。
宁安向后踉跄两步,扶住了一边的墙壁才没有摔倒。
“可是什么可是,我看你就是犯贱了!”
陆温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她挡在陆母和宁安之间,虎视眈眈地盯着宁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看这两天我和淮砚感情好,坐不住了是吧?”
“想要跑出去勾引淮砚,你想得美!”
听着这样子的话,宁安险些被气笑。
她如今自身难保,哪里还对沈淮砚有过别的心思。
“难道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的沈淮砚吗?”
实在是忍不了,宁安尖锐地出声讽刺:“除了沈淮砚,就没有别的人了?除了和他有关的事情,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我不是你,谈个恋爱脑子里就只剩下个男人了!”
陆温月被怼得面孔涨红,不管不顾地大叫:“你就是对淮砚贼心不死!要不你怎么不敢说你要出去做什么?”
两人吵了起来,陆母被吵得头疼。
她让佣人把宁安带回房间。
“宁安,你还是先等着,要不了几天的。”
不等宁安说什么,陆母带着陆温月摆摆手离开。
陆温月朝着宁安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还是很不爽。
只要宁安和她吵架,她就总是被气得直跳脚,她最讨厌宁安那副牙尖嘴利的样子。
宁安又被关了起来,很是头疼。
蒋蓝打来电话,问她怎么还没到医院。
“手术时间排好了,医生都在,现在就等你做术前检查了。”
宁安烦躁得抓头发:“再等等我,我马上到。”
眼角余光落到了床头柜上,她记得里面有一份文件,是陆慎川的。
眸光一转,宁安给陆母打了电话。
听她说是要给陆慎川送重要的文件,陆母将信将疑。
不过在见到了文件之后,她打消了大半的顾虑。
“让家里司机送你去。”
宁安知道,陆母是想要让司机看着她。
这时候她不能再生幺蛾子,只能乖巧地点点头。

司机开车,载着宁安离开了陆家。
按照行程,车子一路朝着陆慎川的公司开过去。
宁安坐在车后座,手里捏着那份文件,文件被捏出很多的褶子。
她频频不安地朝着车窗外看。
刚刚在找陆母的时候,她就已经和蒋蓝通过气。
要是陆母让司机送她,她给蒋蓝那边发个信息,蒋蓝那边想办法帮她跑路。
但是到底能不能成,其实宁安心里也没底。
随着时间的流逝,距离陆慎川的公司越来越近,宁安也越来越忐忑不安和害怕。
面前的车道都成了吃人的怪兽,张牙舞爪。
“宁安小姐,小心!”
前面司机忽然喊了一声,宁安被吓一跳。
她抬眼就看到了迎面开来一辆轿车,那车子速度很快,司机反应不及,两辆车就这么撞到了一起。
安全气囊弹出来,宁安一阵头晕目眩。
不过她认出了那辆黑色轿车。
是蒋蓝的车!
眼珠子一转,宁安赶紧拉开车门下了车。
对面车子的司机也下车了,是蒋蓝家里的司机。
两人对视一眼,假装争吵了几句,然后蒋蓝的司机就把宁安强行拽着上自己的车。
宁安假装挣扎两下,快速跳上了对方的车后座。
因为两车相撞的时候,蒋蓝司机是冲着宁安车子的驾驶座撞去的,所以陆家司机身体不适,下车慢了好一会儿。
等他想要阻拦宁安被带走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色轿车绝尘而去。
蒋蓝的司机动作很快,一路风驰电掣,踩着时间点把宁安送到了医院。
蒋蓝正在医院门口,手里拿着不少的报告单,来回踱步满脸焦急。
当看到匆匆跑来的宁安的时候,她狠狠松口气:“我的姑奶奶,你总算是来了,可把我急死了。”
“谢谢你,蓝蓝。”
宁安抱了抱蒋蓝,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在她如今的处境,只有蒋蓝是唯一真心一心对她的人。
蒋蓝眼眶发酸,她故意笑着拍了下宁安的肩膀,爽朗笑道:“行了,时间不等人,咱们就不在这里煽情了,赶紧去把术前检查都做了。”
宁安放开她,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一起到了医院的妇产科。
宁安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面有个身影有些熟悉。
她愣了愣,下意识再要看过去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安安,这边。”
蒋蓝站在一个机子前面招手。
“在这里刷就诊卡,你发什么呆呢?”
宁安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就诊卡。
至于刚刚的疑惑,她一下子丢到了脑后。
大概就是眼花了吧。
宁安不知道的是,在她看到那人影的时候,对方也看到了她。
沈淮砚只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宁安。
他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再见宁安他竟是连面都不敢见。
只是宁安为什么会出现在妇产科?
犹豫了好一会儿,沈淮砚还是遵从了本心,朝着先前宁安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宁安已经随着蒋蓝到了术前检查的窗口。
术前检查的项目很多,也很繁杂,每个窗口都还要排队等叫号。
等到这些都走了流程,即便是有蒋蓝帮着安排,宁安还是需要等待一点时间,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进行手术。
两人便找了个还算是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看胚囊的情况,发育得还挺好的。”
蒋蓝闲着无事,看着手里的彩超报告单,忍不住说了一句:“之前你都落红了,孩子还能发育这么健康,真的是一个很健康的胚胎。”
宁安抿起红唇,微微移开视线。
从一开始,她就刻意不让自己去看这些,也不让自己去想这些。
她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无比的冷漠:“再怎么样,现在也只是个胚胎罢了,还称不上是人。”
看着宁安倔强的侧脸,蒋蓝斟酌了一下用语:“安安,你真的下定决心要把孩子打掉了吗?”
宁安沉默以对,没有吭声。
这是根本没有选择的决定。
“可是......”
看出她的抗拒,但是蒋蓝还是不得不说:“要是把这个孩子打掉,你以后就再也不能怀孕了。”
不再是有可能无法怀孕,而是真的再没有办法怀孕。
她表情严肃:“先前你被送到医院,身下出血,当时对你的身体影响很大,就算是我给你用了不少好药,也只是时候弥补而已。”
“你本来就怀孕不易,这个孩子将会是你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孩子了。”
宁安嘴唇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她没有表面的那么坚强和冷漠。
对于孩子,她曾经是有期待的。
她喜欢孩子,沈淮砚也喜欢,他们还是未婚夫妻的时候,甚至一起去过孤儿院。
然而,现在她失去了沈淮砚,也即将失去唯一的一个孩子。
宁安痛苦道:“蓝蓝,我真不能留下他,或许我这辈子注定做不了母亲吧。”
蒋蓝看着她,迟疑的问:“安安,我一直没问你,孩子的父亲是陆慎川吗?要是把孩子生下来留给他,你再离开......”
“是他,但不行!”
宁安不等她说完,就流着泪摇头拒绝。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有些艰难的开口:“我和沈淮砚私奔被抓回来那一晚,陆慎川强要了我,我和沈淮砚彻底没了可能。”
“在那之后,他强迫我留在他身旁当地下情人,我反抗逃跑了不止一次,他对我的控制也越来越强......”
曾经的那些不堪和屈辱,她本以为一辈子无法宣之于口。
可在真的说了出来之后,她发现也不是那么难。
只是她和蒋蓝都没注意到,门外高大英挺的身影,男人将她这话听的一清二楚,攥紧了双拳,猛地推开病房门!
“谁!”
宁安和蒋蓝都被吓一跳,下意识看向房门口。
看清来人后,两人都是一愣。
“沈淮砚?”
宁安眼眸瞪大,霍地捏紧检查报告。
难道刚刚她和蒋蓝的话都被沈淮砚听到了?
沈淮砚冲到宁安面前,失态地一手握住了她瘦削的肩膀,一手摸着她的脸庞,眼底赤红:“为什么你经历了那些事情不告诉我,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放手的,我们......”
“沈少爷!”
宁安提高音量打断男人失去理智的话。
她正要躲开,身后蒋蓝惊呼出声:“陆总!”
宁安眼眸陡然睁大,惊恐地抬头看向病房门口。
陆慎川不知何时出现,目光死死地落在沈淮砚捧着她脸的手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

再次恢复意识,宁安鼻尖一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脑袋昏沉,小腹处似乎还残留着刺痛,沉沉坠坠很是难受。
她这是......
到了医院?
勉强睁开眼,宁安看到了医院白色的大白墙。
她陡然回神,下意识双手覆在腹部。
“怎么,肚子还不舒服?”
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宁安身子微僵。
她抬眼看过去,果然是陆慎川。
男人站在她病床边,西装外套脱下挂在手腕处,修长挺拔的身姿将身后窗台照进的阳光挡住大半,在她身上罩下大片阴影。
随着男人弯腰倾身的动作,宁安彻底处于他的阴影中。
宁安觉得呼吸都变得艰涩。
“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下都是血。”
陆慎川缓慢开口,如鹰般阴鸷的眼紧紧锁死宁安,吐字冰冷:“解释。”
宁安放在小腹处的手尤有千斤,动弹不得。
男人的视线从她精致光滑的小脸,一路下滑经过玲珑曲线,最后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明明是冰冷刺骨的视线,宁安却好似被烈火焚烧,受惊似的收回手,欲盖弥彰地放到身下。
“我,我不知道。”
一定不能让这男人发现怀孕的事。
宁安太阳穴剧烈跳动两下,脑中一片空白,紧张得后背绷直。
她的话陆慎川显然很不满意。
他蓦地伸出手,狠狠掐住宁安下巴:“你在说谎。”
“我......没......有......”
宁安口齿不清,头皮发麻,视线偏移到一角,根本不敢和男人对视。
男人身上的冷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犹如冰渣子往宁安身上扎,宁安避无可避如坠冰窖,寒意让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陆慎川生气了。
这个认知让宁安心生恐惧。
惹恼了对方的下场,宁安这三年来已经深有体会,彷徨害怕刻入骨髓。
“看着我。”
因为宁安的逃避,陆慎川身上冷意更甚。
宁安不得不强迫自己迎视男人的视线,身下的指尖深深掐进手心,用力到两只手都发了白,才让她不至于眼中泄露出心虚。
“我真的不知道。”
她艰难地开口,下巴被捏得生疼,似乎都要脱臼。
但是她躲不开,疼痛带来的生理性泪水打湿眼眶,眼底微微发红,眼睫毛都染上了水意。
陆慎川手上动作顿了顿,然后一把放开宁安。
宁安浑身一下子卸了力,脱力般倒回病床上,后背隐隐覆上一层薄薄的冷汗。
但她丝毫没觉得放松,只觉得一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陆慎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宁安,你知道对我撒谎的后果。”
居高临下俯瞰着宁安,陆慎川平静地提醒。
宁安微微低垂着头,纤细的脖子弯曲,脆弱得就像是一只无力挣扎的小兽,被陆慎川随意玩弄在掌心。
他甚至于似乎只要动动手指,就想掐断她的脖子。
宁安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咬住嘴唇,力持声音不颤抖:“我知道。”
“我没撒谎。”
她说:“我是真的不知道。”
头顶上放似乎是传来一声笑。
因为太轻太快,以至于宁安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下一秒,她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陆慎川掀开她身上被褥,将她整个抱起,竟是直接压在了窗台上。
宁安只需要低头,就能看到医院住院部综合楼下来来往往的人。
这里是十六楼,那些人只需要抬头,便能看清她和陆慎川此时难堪至极的姿势。
“你要做什么?”
感觉到男人压在自己身上的热度,宁安脑中一根弦似乎都绷断了,惊恐地喊了出来。
她浑身抗拒,双手死死地抵在男人胸口阻止对方进一步动作。
但是在陆慎川面前,她所有的反抗都只会让自己更无力。
三年来,她已经深刻认识到这一点。
陆慎川无视她的挣扎,将她牢牢抵在窗台与他的身体之间,手也放在了她细腰上。
宁安穿着病号服,病号服宽大,两人一番拉扯扣子松了两颗,半边滑嫩香肩露出,上衣堪堪挂在臂弯处,果露出来的肌肤被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羞耻得脚指头都蜷缩起来,想要把衣服拉上去,但陆慎川不容拒绝的压制让她动弹不得。
“宁安,你自找的。”
男人垂眼看她的无助屈辱,带着浓浓的审视和怒意。
炙热的温度却让宁安浑身血液一瞬间降至冰点。
宁安恐惧得浑身颤抖:“不,不要,陆慎川,不要......”
可男人从不允许她拒绝,只依照自己的意愿一意孤行!
“安安!”
病房门忽然被自外推开,蒋蓝手上拿着吊水瓶进来。
看到上面前这一幕,她有些傻眼。
宁安看到她,眼露求救:“蓝蓝......”
“陆总,你在干什么?”
蒋蓝声音有些忐忑,还是勇敢地开口:“现在安安的身体不好,你也是知道的,实在是不适合,不适合那个,那个什么。”
“还有,她如今生理期,经血量有些大,这也是需要调理的。”
“生理期?”
陆慎川看向蒋蓝,那双过分漆黑的眼似乎能让一切无所遁形。
宁安替蒋蓝担心,不自觉咬住下唇。
“是啊,陆总不知道?”
蒋蓝疑惑的声音响起,说:“你送安安过来的时候,她不是身下都是血,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陆慎川收回视线,问宁安:“既然是经期,你为什么不说。”
宁安知道,他没有完全相信蒋蓝的话。
“我也没想到是经血。”
宁安稳住声线,小脸因为刚刚的惊吓还有些惨白:“可能因为我的身体需要调理,第一次经期血量这么大。”
陆慎川定定盯着宁安好几秒,在宁安头皮发麻的时候,他忽然把手伸向宁安裤子!
宁安瞪大眼!
“不......”
与此同时,陆慎川的电话铃声响起。
宁安狠狠松口气,趁着他接电话,悄悄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哥,我好害怕啊。”
电话是陆温月打来的,带着浓浓的哭腔:“我和妈来庙里算命,大师说我子女缘薄,呜呜呜呜,怎么办,我好怕,我害怕我的孩子生不下来。”

“这......”
陆母眼神在陆温月和宁安之间看来看去,面上很是为难。
“妈,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不爱我了吗?”
陆温月“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到了陆母怀里嚎啕大哭。
她的眼泪把陆母的心都哭化了。
陆母抱着陆温月心疼地哄着,宁安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本就不适的身子半晌起不来。
周围下人冷眼旁观,完全没人要上前帮忙的意思,甚至于带着讥讽嘲笑的意味。
踩地捧高,本就是人的天性。
如今在陆家,宁安连个下人都不如。
宁安慢慢撑着桌子,狼狈地站起来。
“无稽之谈。”
她轻声开口反驳,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很可能就真要被赶出京市。
“那所谓的风水大师怕不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瞎说这些话坑钱的,因为这就让我离京,未免太莫名其妙。”
“你什么意思!”
因为宁安的话,陆温月再次暴怒。
她从陆母怀中抬头,恶狠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要不是你克了我,我怎么会突然子女缘薄!”
“你本来就占了我的一切,在我身边会害了我再正常不过。”
“那些都是迷信。”宁安眉头皱起,试图据理力争,“至于我曾经占据了你的身份,只是因为被抱错......”
“别说的自己那么无辜!”
陆温月被宁安顶撞,又争辩不过,气得冲上去狠狠就给了宁安一巴掌。
宁安被打得头偏向一边,嘴角都溢出血迹。
“就是你害了我,大师的话能有错吗,我的孩子要是没了......我, 我,我......”
“妈——”
陆温月再次失声痛哭,捂着自己的肚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孩子要是没了,我也跟着死了算了。”
心知陆温月对沈淮砚痴迷不已,自是对孩子比命还重视,陆母心疼得眼神都要碎了。
“宁安!”
陆母对宁安沉下了脸,满脸失望之色:“你明明知道温月因为大师的话正难受,怎么还不知道让着一点,偏偏还要来招惹她!”
“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面对陆母的责难,宁安鼻头发酸,生生压下上涌的泪意。
她可以和陆温月对骂不落下风,却没办法对上陆母毫无道理可言的偏心。
一旦心偏了,眼睛似乎也跟着盲了。
明明是陆温月针对她,怎么又变成了她去招惹。
宁安心头酸涩,垂下头带些执拗地说:“妈,我没有。”
“还说没说!”
听得宁安不认错,陆母心生怒意,指着大门的方向:“你出去站着,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进来!”
宁安看到陆母怀中陆温月得意挑衅地看向自己,深吸了口气,一言不发走到大门口。
夜风寒凉,她身上衣物单薄,刚刚站定便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但大门毫不留情被关上,她只能在夜色中沉默地站着,身影孤单而脆弱,黑幕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怪兽将她吞噬。
当两道车灯打在身上的时候,宁安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她的手脚都被冻得发麻,眼睛被光线刺得生疼,下意识眯起偏开头。
黑色的库里南缓慢停在她身前,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沉冷的男人走下车。
宁安有些惊讶。
这么晚了,怎么陆慎川还会回家。
陆慎川已经接管陆氏,工作繁忙吃睡在公司很正常,特别是这三年来除非节假日,否则很少回陆家。
在宁安晃神之际,黑色的皮鞋已经映入眼帘。
宁安抿起粉粉的唇瓣,并不愿与他多言。
想必在此刻陆慎川的眼里,她看起来狼狈而难堪,就像是一只丑陋的不被喜爱的遗弃小狗。
原本紧闭的大门打开,陆母知道陆慎川回来,特意出门迎接。
看到一身风霜的宁安,她皱起眉头:“宁安,你还不知错?”
宁安知道自己应该认错,但她倔性子上来,就是一声不吭。
“你!”
陆母又气又眼露心疼,眼中满是复杂:“我一直以为你是最懂事的,怎么现在也这么不知事。”
懂事吗?
宁安听得心中愈发苦涩。
只有不被爱的孩子, 才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懂事。
“发生了什么?”
陆慎川沉冷的声音响起,夜色寒凉也不如他眼中的冷意,嗓音不带有一丝温度。
他不悦的目光扫过宁安。
宁安梗着脖子依旧不开口。
陆母把先前陆温月和宁安的争执说给陆慎川听。
“妈你如何看?”
陆慎川缓声询问,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目光中多了一些东西。
他转头看向宁安,宁安就像是被猛兽盯住一般,后背一阵发凉,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竖起来。
她心中很是不安。
“我觉得温月说的有道理。”
陆母口吻犹豫,但是到底爱女心切,叹息一声说:“或许温月和宁安确实是有些相克,我以前想着两人能好好相处,怕是想错了。”
“大师的话我也很担心,要是孩子出事,温月一定无法承受。”
“至于宁安......”
宁安的心提起来,像是被一双大掌握住。
虽然知道陆母为了陆温月会放弃她,但是真的听到的时候,心还是被针扎了一般千疮百孔。
“我可以安排她出国进修。”
陆慎川接过陆母的话,顺势开口:“妈你尽管放心便好。”
陆母听着露出一抹笑意:“这样也好,先前我们就有过计划让宁安出国深造,倒是因为后边的事耽搁了。”
如此宁安离开京市后也有所成长,于宁安也不是坏事。
陆母自然是满意的。
但宁安却像是被雷劈了,惊悚地看向陆慎川。
陆慎川正眯眼看她,那眼神让宁安几近窒息。
只有她看出了那双黑眸眼底涌动的黑色暗流,铺天盖地,疯狂而危险,好似想要将她彻底吞噬。
“不!”
宁安叫了出来。
她不能被陆慎川送出国,否则她将永远被困在他掌心中,彻底成为这个疯男人的玩物!
绝对不行!

宁安几乎将下唇咬出血,先前的坚持在这一刻全部土崩瓦解。

她对陆母说:“我知道错了,妈。”

“我和陆温月道歉。”

陆母愣了愣,回过神很是欣慰:“知道错了就好,赶紧进来,外边天冷。”

原来她也知道外边冷。

宁安咽下苦涩,进了大厅在陆温月讥诮的目光下,直直对她鞠躬道歉:“对不起。”

“刚刚不是一副很有骨气的样子吗?”

陆温月面露得意,起身挽住了陆慎川的胳膊,朝宁安笑得快意:“怎么现在见了我哥,马上就认怂了?”

她就知道宁安特别怕陆慎川。

有陆慎川撑腰,宁安这辈子都只能被她压着。

宁安垂下长长的眼睫,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个淡淡的扇形阴影,睫毛轻颤犹如脆弱的蝶翼。

她不说话,陆温月更是嚣张,出言讥讽:“宁安,你还真是能屈能伸。”

宁安抿了抿唇。

只是被羞辱而已,这没有什么。

相比陆温月的冷嘲热讽,陆慎川才是可怕。

她沉默不言,身影单薄面色憔悴,因为刚刚被冻了一个多小时唇色都泛着青紫。

陆母看了心疼,站出来打圆场:“既然宁安知错了,也道了歉,温月,这事就先到这里,天色晚了,要不先休息,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她回头交代佣人:“你们煮碗红糖姜水,等等给宁安送过去......妈!”

陆温月不爽地喊了声,看见陆母关心宁安就生气。

她瞪着宁安说:“我不管,我必须要把她赶出京城!”

“先不说她克不克我,就是她留在京城都是个祸害,这个贱人贱得很,现在还惦记着我的淮砚呢,留在京城一定会想尽办法勾引淮砚的!”

“我不会。”

宁安开口否认,实在是不明白陆温月为何总是这样戒备自己。

她明明已经许久没和沈淮砚有过交集。

沈淮砚,于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少在这里装了!”

陆温月半点不信,看着宁安那张明明满是憔悴反倒是愈发显得楚楚可怜的脸很是咬牙切齿。

“你就是用这幅样子去勾引男人的吗?

果然是下贱,天生的狐狸媚子!”

“温月,宁安她......”陆母皱了皱眉,想要为宁安说两句话。

宁安养在她膝下多年,她当然知道宁安并不是那样子的人。

但陆温月看她偏帮宁安,更是生气,眼眶当即就红了。

“她就是想要勾引淮砚,贼心不死,之前都追到了医院里面面去了!”

眼看她都要哭了,陆母哪里还顾得上给宁安说话,当即上前轻声哄劝着陆温月。

“是妈说错了话,温月你不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气了,乖啊......”因为陆温月动了气,身子有些不舒服,只得先一步回了房间。

宁安不敢看陆慎川的眼神,也回到了自己在上陆家的房间。

先前她是住在陆家别墅三楼,采光最好的那个房间,但是在陆温月来了之后,她现在住在二楼的一个偏房,边上就是杂物房,阳光鲜少照进来不说,经常佣人们还会把各种杂物有意无意堆在她房间和门口。

不过宁安也不在意,她已经鲜少回来,这里也没有她的私人物品。

清空了房门外的杂物,宁安进了门,发现里边一股子霉味儿,地上还有些散乱的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

她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是好好休息。

佣人们为了讨好陆温月,私下里做这些添堵的事也不怕陆母发现。

即便陆母发现了,陆温月说两句话便也就过去了。

宁安站在房门发呆。

直到时辰差不错了,她才朝着陆母的房间走去。

对于陆母的就寝时间,她很是清楚,约莫十一点入睡,十点半左右肯定会回房间。

敲了敲房门,陆母果然在房间。

“宁安?”

陆母有些惊讶,看她衣服都没换,皱了眉头让人进来。

她摸了摸宁安的手,被冰得吓一跳:“你这孩子,怎么还没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呢?

你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这要是冻着了感染了风寒,怕是又要受罪。”

宁安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个笑。

她房间那么样子,她怎么洗澡换衣服。

而且她衣柜里先前陆母准备的衣物,全都被陆温月用剪刀剪碎了。

这些事宁安也不想说,说了也是无用,最多让陆母叹息跟着忧愁。

她只是反手握住了陆母的手,嗓音发涩:“妈,我求求你,不要送我离开京城好不好?”

筹谋积蓄力量那么久,她只需要再等等,等教授那边时间到了,她便能够离开彻底脱离陆慎川的掌控。

这个时候,她怎么能被送走。

“这......”陆母很是为难,脸上露出愁苦的神色。

她是信了陆温月说的话,也担心宁安会克陆温月。

宁安闭了闭眼,朝着陆母跪了下去。

陆母被吓一大跳,忙去拉她,但是她怎么都不起。

“妈,我真的不能走,求你了,妈——”宁安抬起头看着陆母,一直忍着的眼泪流了下来,顺着她光洁消瘦的小脸蜿蜒而下,无声却凄楚。

她和陆温月嚎啕大哭恨不得吸引所有人注意力不一样,因为太过于安静隐忍,反倒是愈发让人心尖发酸,不自觉跟着动容。

“好。”

陆母深吸一口气,跟着蹲下身子,抱住了宁安过分瘦削的肩膀:“好宁安,不要哭了,妈答应你。”

宁安闭着眼,将头放在陆母的肩膀上,眼泪一直在无声地流着,怎么都停不下来。

翌日。

在早餐的餐桌上,陆母说了不打算把宁安送走的事。

“如果宁安和温月不能在一起,以后少见面就是了。”

“砰!”

陆母话音刚落,陆温月就把手里的牛奶杯砸了。

动静太大,周围人都被吓一大跳。

“妈,是不是她和你说了什么,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她很生气,气得脸都红了,拿起桌子上的面包片就朝着宁安砸去。

宁安偏了偏身子,避开了面包片,但是还是有不少酱汁滴落到她的衣服上。

她抿了抿苍白的唇瓣,抽了几张纸张,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眉顺眼地轻轻擦拭着。

陆母起身拉住陆温月,安抚了好一会儿。

最后顾及到当众胎儿,陆温月勉强压下火气。

但是她还是很不满,和陆母告状:“妈,你真的不要被她骗了,她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次我去妇产科检查,看到她也在,没准就是怀了野种!

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也太影响我们家声誉了!”

“别乱说,宁安不会做出这些的。”

陆母虽然这么说,可扭头看向宁安时,还是道:“正好体检时间快到了,宁安你和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吧。”

宁安心头一跳,知道自己是被怀疑了。

尤其是旁边男人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如有实质般的目光,让她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要是一个应对不好,真被带去检查,就暴露了。

可她现在也不能反对。

宁安想着自己该有的反应,面露不高兴,但还是点头道:“好,只是我没怀孕。”

“不用了。”

一直安静用餐的陆慎川放下叉子,冷淡地说:“过两天戴主任会过来,到时候一起检查。”

有妇产科圣手戴主任在,确实是更靠谱。

陆母便没有了异议。


宁安知道陆温月对自己一向有敌意,不止是因为她白占了这二十多年的身份,还因为沈淮砚。

在陆母面前,她不想和陆温月多做计较,就没有吭声。

陆母急忙打圆场:“别瞎说,宁安是发烧了,一直在睡觉,没接到电话。”

她又看向宁安:“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

“那就好。

陆母松了口气,拉着宁安坐下,把婚纱图册递过来:“宁安,你看看,这些都是今年最新款的婚纱,你也帮着温月挑一挑吧,顺带也看看,你自己有没有喜欢的?”

宁安从陆母开口时就觉得不对劲,此刻听到这么一句,多少也能猜出来了。

“宁安,你看,温月都要订婚了,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也不是个事。”

陆母叹了口气,又道,“刚好你爸爸一个合作伙伴,他儿子比你大两岁,刚从国外回来,我见过那孩子了,长得眉清目秀,跟你般配着呢,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你们见见?”

宁安手指冰凉,她张了张嘴,干涩开口:“妈,我最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她话音刚落,陆温月就阴着脸将那本图册摔到了地上。

“是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还是贼心不死啊?”

陆温月冷笑,“看到我马上要和阿砚订婚,又念念不忘起来了是吧?”

宁安喉头发堵,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既然你也知道你们马上要订婚,那就不必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她话音落地,陆温月怔了半秒, 扬手就是一巴掌要打过来。

宁安下意识闭眼,却没迎来意料中的疼痛。

她睁开眼睛,看到陆慎川扣住了陆温月的手腕。

陆温月眼眶红红:“哥!”

陆慎川看了宁安一眼,漆黑眸底幽深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淡声丢出两个字:“道歉。”

宁安说:“对不起。”

她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说错了,但这种情况下,说个对不起,是息事宁人最快的方式。

陆母快步过去安抚陆温月,宁安呼出口气,尽量忽略掉心头酸涩的疼。

她去洗了把脸,再抬起头时,就看到镜子中倒映出的挺拔人影。

陆慎川神色冰凉,满身风雨欲来的阴沉压迫感,上前两步,将她堵死在狭小角落里。

宁安避无可避,只能尽力贴在墙上,听到陆慎川沉声问她。

“上周五晚上,你在哪里?”

这是兴师问罪。

宁安闭了闭眼,坦诚交代:“盛辉酒店。”

“见了谁?”

宁安低声:“沈淮砚。”

“和万世地产的老板谈合同时,意外碰到的。”

宁安掐着掌心说完,抬眼看陆慎川,“只是见了一面,连话都没有说。”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现在的她,还能和沈淮砚说些什么。

她也没有撒谎,陆慎川一向盯她盯得紧,明面上的司机保镖不说,就连暗处,也少不了他的眼线。

宁安时常觉得,自己活在一个被无死角监控的密闭空间,到处都是陆慎川的眼睛,让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也许要不了多久,她就会窒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

陆慎川眸色缓和几分,掌心在她侧脸摩挲一下,带着冰凉的温度:“很好。”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宁安可以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下一秒,她胃里一阵翻涌,条件反射般的推开陆慎川,冲过去对着马桶大吐特吐。

宁安今天本来没吃什么东西,此刻吐出来的,也几乎都是些清水。

好不容易待那种不适感平息下去,宁安直起身子,一回头正撞上陆慎川审视的目光。

她心头重重一跳。

那道视线犹如实质,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有那么一瞬间,宁安后背都要炸起来。

她强迫自己镇定,却蓦地听陆慎川开口:“怀孕了?”

宁安指尖发抖,她摇摇头:“不可能,我一直有吃避孕药......只是今天没吃东西,胃不舒服而已。”

陆慎川沉沉盯了她两秒,终是没有再问,转身出去了。

宁安漱了口后回到客厅,陆温月已经被陆母安抚好得差不多了,见她过来,也没再说什么,只重重哼了一声。

陆母招呼宁安过去,拿出几张照片。

“你先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她笑着说,“就算是不谈恋爱,也可以先认识接触一下嘛。”

宁安无奈,只能接过照片,心不在焉的翻了翻,又听陆母开口:“对了,还有啊,你这段时间,再去医院做一下-体检,看看医生怎么说。”

宁安动作一顿。

她天生宫寒,子-宫壁厚,连带着卵巢发育也不行,医生曾经说过,她这样的体质,恐怕是难以怀孕。

“既然身子不好,那就多注意些。”

陆母絮絮叨叨,“刚好你哥哥从国外带回来一些上好的燕窝,你等下拿点走。”

陆温月不满道:“妈!

你管她这么多做什么,咱们家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她身体不好是她自己的事,我马上要和阿砚结婚了,也需要调养身子,那燕窝我也要吃。”

在陆温月和宁安之间,陆母一向是向着陆温月的,闻言赶忙安抚:“好好,你要是想吃,回头让你哥哥再多给你买一些。”

宁安看着她们母慈女孝,眼眶发涩。

在这个家里,她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外人。

吃过饭后,宁安起身告辞。

临走时没带上陆母说的燕窝。

走出陆家,宁安直接来到了医院。

她今天身体一直不舒服,吃饭的时候没什么胃口不说,还有好几次想吐,都被她生生忍了下来。

难不成是有了孩子?

不,不可能的,她曾被陆温月推进隆冬天的水池里,严重宫寒,而且当初医生明确说过,她怀孕的几率不到百分之十。

宁安尽量避免自己去往那个最糟糕的方向想,挂号做了个全身检查。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

她真的怀孕了。


“不会的。”

面对陆温月,陆慎川脸上的寒意似乎不存在过,温声安抚:“那大师说的也不一定准,搞不好只是算错了。”

“可他是整个京市最有名的大师,他怎么会算错。”

陆温月哭了出来,呜呜咽咽地很是难受:“哥,怎么办,我真的被吓坏了。”

“你先别哭,放心,有我在。”

陆慎川低声说,他低沉的话语似乎总是带着让人信服的力度。

看着面前温柔得好似有无限耐心的男人,宁安垂下眼帘,彻底遮去眼中的情绪。

曾经,陆慎川也是这么对她的。

那时候的她觉得幸福极了,有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自己再任性再胡闹都会有人兜底。

但三年前她才知道,陆慎川的好,只是对他的妹妹这个身份,而不是对她宁安这个人。

纵使这个认知已经在三年来无数次的残忍中清晰无比,但每每宁安还是心尖刺疼。

她不让自己多想,漠然地忽视掉涌上来的无用的情绪。

在陆慎川的安抚下,陆温月的情绪变得稳定。

“你和孩子都会没事。”

陆慎川对陆温月承诺:“我会请妇科圣手戴主任出山,让他亲自为你诊断安胎。”

“真的吗?”

陆温月惊喜地惊呼出声,就是宁安也不自觉看了一眼陆慎川。

妇科圣手戴主任是妇科界的泰鼎,医术卓绝国内无人能及。

但是因为她年纪大了,早在两年前就已经隐退不再露面,不知道多少人背后扼腕不已。

“真的。”

听得陆温月不加掩饰的兴奋,陆慎川嗓音柔和:“有戴主任在,你也不必再担心。”

“好!”

陆温月喜不自禁地说:“谢谢哥,果然还是哥你对我最好了!”

陆慎川宠溺说:“不对你好对谁好?”

“那个谁......”陆温月下意识开口,然后哼了一声,改口要求:“那以后哥你都要对我好!”

陆慎川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之后,他目光回到宁安身上。

宁安看着他眼中温度肉眼可见降下来,冰冷开口:“等戴主任过来,让她也给你做个检查。”

“不用!”

宁安眼皮子狂跳。

要是让戴主任检查,她一定被发现。

约莫是宁安态度太抗拒,陆慎川目露怀疑。

“戴主任是你找来给陆温月的。”

宁安撇开视线,抿起红唇:“我什么身份,哪里能和陆家真正的大小姐比。”

这话也不知道哪里惹恼了陆慎川。

他沉下眉眼,逼宁安直视自己:“过两天她就会过来。”

说完这话,他拿起了边上的掉落的外套。

怕他要把宁安带走,蒋蓝眼珠子转了转,咽了口口水上前两步:“陆总,现在安安身体不好,医院这边建议她在医院休养一周,调理身体。”

“妇科调理对女性来说很重要,不容忽视。”

话说完,她和宁安对视了眼。

两人都有些心悬,生怕陆慎川不同意。

这男人太强势,他要做的事别人根本拦不住。

好在陆慎川点了头。

宁安心里暗暗松口气。

等陆慎川离开,蒋蓝才夸张地拍着胸口坐在病床上:“吓死我了。”

“他真的看起来像个疯子。”

宁安拉好衣服走到她身边,眉间微蹙。

她本想问问自己的身体情况,但陆母的电话在这时候打进来。

“妈。”

自打陆温月回到陆家,陆母已经鲜少给宁安打电话。

虽她的关心还在,但注意力已经几乎全在陆温月身上。

但凡陆母打来电话,必然和陆温月有关,虽然说出来不孝,但宁安现在看到陆母的电话就有些心慌。

陆母没第一时间说话,似乎有些犹豫,半晌才开口:“宁安,你现在回家一趟。”

宁安本想找理由拒绝,她实在不愿回陆家。

每次回去出来像是被扒了一层皮,身心俱疲,更别说如今她身体还很虚弱。

但陆母说:“妈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她口吻严肃,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宁安不得不应下来。

“非逼着你回去能有什么好事!”

蒋蓝没好气地抱怨了句,想到陆家那一堆事就替宁安头疼。

宁安无奈叹息:“妈让我回去我也不能不回。”

蒋蓝没办法,只能帮宁安安排住院事宜后让她离院。

大半个小时候,宁安匆匆赶到陆家。

中途陆母几次发信息催促,似乎很是着急。

宁安担心有什么急事,小跑着有些气喘吁吁,直到见到陆母眼见对方端坐沙发和平时没什么样,她才抚着胸口舒气。

“妈,你是有什么事急着叫我回来?”宁安问陆母,局部站着没坐下。

如今在陆家,她和客人没什么差别,进了门口便局促不安。

往日里陆母会拉她坐下,今天却没有。

陆母保养得当的脸满是忧心,没空理会宁安只看向对面坐着的陆温月。

“你说孩子保不住,这事和宁安有关?”她追问:“现在宁安回来了,你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孩子都不能出事啊!”

眼见又是和陆温月有关,宁安心绪并没太大的波动。

但这次扯到胎儿身上,她实在不知道陆温月又要折腾什么。

“妈,上次庙里大师说我子女缘薄,你是知道的吧。”

陆温月不善地看了眼宁安,才对陆母说道。

陆母点点头,拉住陆温月的手,疼惜之意几乎要溢出来:“是我这个做妈的不好,一定都是我的错,我的温月就应该福厚延绵,子孙绕膝,一辈子富贵安康......妈!”

陆温月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气呼呼地指着宁安:“这跟你没关系,我都搞清楚了,都是宁安在害我!”

“什么?”陆母惊呼出声:“这,这话怎么说?”

她第一反应是护住陆温月,戒备地看向宁安。

宁安被她的眼神刺痛,眼底酸胀。

人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我什么也没做。”

宁安压下委屈,虽然努力表现得若无其事,声音还是低了很多。

陆温月起身大步走过来,狠狠推了她一把。

宁安站不住摔倒在地。

“就是你!”

陆温月高高在上地指着她的鼻子,怒声骂道:“我找风水大师算过了,都是因为你克我,抢我的气运!”

“前二十多年,你霸占了我的家霸占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只要你还在我就一辈子过不好,不仅没有孩子,还会克夫孤独终老!”

“真的吗?

怎么会这样!”

陆母震惊地站起身。

陆温月红着眼眶看她:“妈,为了我,必须把她赶出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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