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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流年小说

陆安然穆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回神之际,竟发现陆茹的手死死掐上了治儿的脖子。“住手!”陆安然大惊失色,第一时间扑了过去。她直直抓向陆茹的胳膊,可那双透明的手,依旧无法撼动她半分。无论她怎么挣扎用力,都是徒劳。而陆茹,却也似完全看不见自己一般。

主角:陆安然穆泽   更新:2022-09-10 05: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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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安然穆泽的其他类型小说《覆流年小说》,由网络作家“陆安然穆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回神之际,竟发现陆茹的手死死掐上了治儿的脖子。“住手!”陆安然大惊失色,第一时间扑了过去。她直直抓向陆茹的胳膊,可那双透明的手,依旧无法撼动她半分。无论她怎么挣扎用力,都是徒劳。而陆茹,却也似完全看不见自己一般。

《覆流年小说》精彩片段

“小野种,今日你就算哭死,你那死娘也回不来了!”“啧,这眼泪巴巴的样子,真是让姨母都心疼了呢,哈哈哈……”女人得意的笑声和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在陆安然耳旁响起,她用力撑起沉重的眼皮,眼前已不是刀光剑影的战场,而是她熟悉的寝宫。

只见不远处,她的妹妹陆茹正一脸兴奋的勾起尖锐的指甲,在儿子胖嘟嘟的小脸上划出条条血痕。

“陆茹!你在做什么!”陆安然冲过去就要推开陆茹,可双手却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仿佛无物。

“这是怎么回事?”陆安然惊惧的看着自己透明的双手,怔大了眼睛。

不仅是手,连同她整个身体,都虚无缥缈,不似活人。

脑海中画面闪过,城门口她被副将一剑刺穿,终究是死了吗?不!她不能死!她死了,治儿怎么办?谁来守护景辰的大魏江山?“哭够了吗?小贱种,既然你这么伤心,我这送你去和你娘团聚!”陆茹阴冷的声音响起,瞬间打断陆安然的思绪。

她回神之际,竟发现陆茹的手死死掐上了治儿的脖子。

“住手!”陆安然大惊失色,第一时间扑了过去。

她直直抓向陆茹的胳膊,可那双透明的手,依旧无法撼动她半分。

无论她怎么挣扎用力,都是徒劳。

而陆茹,却也似完全看不见自己一般。

“陆茹,你给我放手!放了治儿!”她惊慌的怒吼,陆茹却笑的猖狂,口中洋洋自语:“陆安然,当初你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

如今,你们母子还不是任由我宰割!”“你倒是死不足惜,只可怜了这大胖小子,投错了胎!”陆安然呆住了,她不知为什么昔日乖巧的堂妹,此刻竟如此狠毒。

看着孩子脸上逐渐青紫,绝望的泪水夺眶而出。

“陆茹,我求你,放了治儿!”陆茹还是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折磨着孩子。

就在陆安然手足无措时,魏景辰自门口走了进来。

那一刻,她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飞奔过去:“景辰,快!快救救治儿!陆茹这个畜生,她要杀了我们的孩子!”魏景辰好似听见了她的呼救一般,在陆安然面前停顿了片刻,径直走向陆茹,拿开了她的手。

陆安然长舒了一口气,可她悬着的心还未放下,魏景辰的声音跟着响起,犹如晴天霹雳。

“茹儿,别脏了你的手!这个野种,就让朕来处置!”话音刚落,就听见“锃”的一声响起,魏景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摇窝中的治儿。

陆安然怔大了双眼!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魏景辰,瞳孔一寸一寸的缩紧!她听到了什么?她的夫君,不仅仅骂他们的儿子是野种,还要亲手杀了他!心下仿佛瞬间被挖空,她明明没有身体,却痛到颤抖!眼看着长剑离治儿越来越近,陆安然想要过去阻止,脚下麻木的却无法挪动半分。

“不!不要!不要!”就在剑尖要触及治儿之际,一阵“砰砰砰”的声音响起,跟着一个半人高的罐子从角落滚了出来,直直撞向摇窝。

摇窝被撞翻,长剑刺空,八个月大的魏治滚到了地上。

“魏景辰,你这个禽兽!治儿是你的儿子,你竟也下得去手!”罐子里传出虚弱却浑厚的怒吼声,陆安然浑身一颤,这熟悉的声音……她连忙看了过去,那罐子里……竟是她爹!威远侯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头发花白四散,脸上全是凝固的鲜血和划痕。

他四肢被砍,狰狞不堪。

看着眼前一幕,陆安然晃了晃,瘫倒在地。

她张着嘴巴想喊父亲,可胸口处像是被巨石哽住,痛到发不出任何声音,呛红的眸子里,泪水滂沱。

魏景辰不是说父亲战死了吗?他骗了她!他竟还把她父亲做成了人彘!魏景辰!!!“呵!”陆茹冷笑,趾高气扬的走过去,蹲在威远侯面前:“大伯,你不知道吧,你这个小外孙,就是个野种!皇帝哥哥可从来没睡过你陆安然那个贱人,那日日与她缠绵的,不过是我找来的乞丐,且次次不同!”“她是威远侯嫡小姐又怎么样,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又如何,我就是要她被万人践踏,残破不堪!”“这个蠢女人,还以为皇帝哥哥与她夫妻恩爱。



真是可怜啊!到死都不知道,皇帝哥哥从未爱过她!当年娶她,只不过是为了你威远侯手上的兵权。”

“对了,你知道陆安然是怎么死的吗?是皇帝哥哥用副将全家人性命逼迫,命他一剑刺死了陆安然。”

她在说什么?陆安然伏在地上,看着陆茹得意猖狂的样子,她嘴唇发白,身体颤抖不已。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敌军兵临城下,她为保他大魏江山,披挂上阵!她浴血奋战,倒下前脑海中担心的都是魏景辰和治儿。

他怎么可以……她看向魏景辰,想要得到否定的答案,可等来的却是极致的残忍。

“茹儿,何必跟他多费口舌!陆安然已死,留着这一老一小已然无用!”魏景辰说完,举剑刺向威远侯。

“景辰,不要!”陆安然惊慌起身挡在父亲跟前,可那长剑却穿过她的身体,精准的抹上父亲的脖子。

随着“咔擦”一声,鲜红的血液如瀑布喷洒开来,侵染了陆安然全身。

魏景辰收回长剑,跟着走向一旁的治儿。

治儿仿佛感受到了危险,他奋力的朝着陆安然的方向爬来,清澈纯净的眸子里隐约倒映出陆安然的身影,口中伢伢喊道:“娘亲……”一声呼唤,瞬间让陆安然从父亲遇害的悲泣中清醒过来。

她忙不迭奔向孩子:“治儿,治儿……”治儿也跟着抬起胖乎乎的胳膊,他看着陆安然,一双期盼的眼睛里,好似在说:娘亲,救我……陆安然心如刀绞,伸手正要去抱他时,“噗”的一声,魏景辰手中的长剑无情刺穿了治儿的身体。

鲜血染红了他的外衣,魏治的胳膊缓缓放下了。

他依旧看着陆安然的方向,只是眸子里没有了色彩,没有了期盼,逐渐灰暗。

他小嘴微张,似有一句娘亲永远卡在了喉咙里。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寝宫,陆安然双眸赤红,隐隐落下血泪!“魏景辰!陆茹!你们不得好死!”极致的悲痛席卷全身,她眼前一黑,渐渐是失去了意识。

“安然,安然……”一声声痛苦的呼唤,响在陆安然的耳旁。

是谁在呼唤她?“安然,你在哪里?”这声音,竟如此凄楚,如此悲凉。

到底是谁?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处却成了一片尸海。

这里……是战场!她怎么又回到了这里?治儿呢?她的治儿呢!“王爷,您这都找了三天三夜了,别找了,回去吧!”一道沉重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陆安然的思绪。

“赵将军说的没错!她尸体估计早就被狼叼走了,您千金之躯,不应在待在这里!”“滚!”陆安然抬眼望去,不远处一个身披银甲,头戴修罗面具的男人,正跪在地上不停的扒动着一具具尸骸。

他的指甲已经掀翻,血液直流,他却仿佛浑然不知。

这是……“安然,安然肯定还在这里,我要带她回家!”就是他的声音!他是在找自己吗?陆安然蹙眉盯着他,这副熟悉的装束……“王爷!如今我们攻下这大魏皇城,功成名就,您却对众将士不闻不问,只在这里刨一具尸体!就算您要处罚末将,末将也要将你带走!”攻下这大魏皇城……果不其然,他真是安陵王!陆安然怔住!她抬眸再看过去时,只见安陵王一脚踹飞了将军。

“再敢阻挠本王,军法处死!”安陵王武艺高强,陆安然是知道的。

两人战场上兵戎相见,虽没有亲自交手,但是他的勇猛陆安然看在眼里,忌惮于心。

不过此时,她早已没有半点战场上的嫉恶如仇。

什么大魏江山,什么保家卫国,都是狗屁!儿子没了,父亲惨死。

魏景辰!陆茹!她必须让他们,血债血偿!陆安然不再管安陵王意图如何,转身便朝皇宫奔去,可无论她朝哪个方向跑,总是没跑几步,就被挡了回来,身前更像是拦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让她无法前行半分。



这是怎么回事?“安然,我终于找到你了!安然!真的是你!”安陵王激动的声音,吸引了陆安然的注意力。

当她看清安陵王怀中抱着的尸体时,震惊不已。

那,竟是她自己!安陵王嘴角上扬,神色间是藏不住的欣喜。

仿佛终于找到了什么失而复得的至宝,可他笑着笑着,眼角却又落下了泪来。

他的眼泪滴落在陆安然满是伤痕的脸上,污了一片。

他慌忙用手想要擦干净,血水混合泪水,却越擦越脏。

“安然,对不起。”

“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安陵王紧紧抱起那具已经残破不堪的尸体,缓缓抬头,赤红的双眸牢牢锁住大魏皇宫的方向。

“你放心吧,安然。

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我会一个一个,全都切开,碾碎。”

语罢,他脚步沉稳地向安陵王府走去。

陆安然震惊地看着他,原本无法冲破桎梏的灵魂此刻却像被安了磁铁一般,自顾自地跟着他一路飘回了安陵王府。

她怔愣地看着安陵王将她的尸身擦拭干净,换上一袭嫁衣,又替她细细的描眉,抹粉,手法轻柔,就像是对待什么无上珍宝一般。

他这是在做什么?为何要替她收尸?又为何,要替她精心装扮?陆安然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尸身,那张满是刀痕的脸庞即使抹上厚厚的粉,也依旧丑陋可怖,安陵王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似的,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灰暗的眸子里似有晶莹闪烁:“安然!对不起,我来晚了!”“安然,今日,我们成婚可好?你知道吗?我等这一日,已经等了二十年了!”“对了,你知道我为何会选择今日吗?我的傻安然,你肯定不记得了,今日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日子。”

初次见面?陆安然蹙眉,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安陵王,是在盛夏的战场。

男人一袭白衣,浑然不似那个杀伐果决的战神,倒像个翩翩佳公子,给她留下极深的印象。

那燥热的天气,决计不是这样的数九隆冬。

他是弄错人了吗?“那日,我初次登门,你非拉着我去玩,我拒绝了。

你气的直摔杯子就要赶我走,威远侯说你是被宠坏了让我勿怪,可我却莫名觉得,你气鼓鼓的样子,可爱的紧。”

陆安然一脸茫然,摔杯子赶他走?她怎么从来不记得自己做过这种事。

而且,小时候她根本不认识安陵王!他到底是谁?陆安然看着那张被修罗面具覆盖的面孔,第一次有了想要摘下他面具的冲动。

她刚伸出手,门外一阵动静,紧接着,两个人就被狼狈地丢到了她面前。

是魏景辰和陆茹!

陆安然双目猩红地看着地上的二人,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安陵王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依旧轻抚着陆安然那张毫无生气的脸,笑着问道:“本王的妻子好看吗?”地上两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俱被吓的脸色苍白。

“魏景辰,你可还记得,当初同本王的承诺?”“你若负她,必当千刀万剐,以死谢罪!”“现在,你该兑现诺言了!”闻言,魏景辰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安陵王:“竟,竟然是你!”他连忙从兜里掏出玉玺递上,正色道:“我已投降。

历朝以来,降者不杀。



你若想顺利登基皇位,不背上暴君骂名,就不能杀我!”“呵!”安陵王冷笑出声,长剑出鞘,一剑划在魏景辰胸口上。

动作快狠准,魏景辰根本反应不及。

“皇位如何?暴君又如何?你以为,本王在意?”说罢,他小心翼翼的将陆安然安放好之后,提剑走向魏景辰。

魏景辰顾不上胸口的剧痛,吓的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安陵王浑身散发的凌厉杀气,让他胆寒到颤抖。

“陆安然的死跟我没关系,是陆茹买通副将杀的!是她!”话毕,他一把将身旁的陆茹推了出去。

陆茹跌在安陵王脚边,也是吓的瑟瑟发抖,极力争辩:“魏景辰,你狼心狗肺!你做的肮脏事还少吗?当初要不是你让我把陆安然……”话未说完,一把匕首迅速刺入她的胸口。

在陆茹眼前,是魏景辰狠厉的眸子。

陆茹双眼瞪得溜圆,似是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她嘴角沁出鲜血,直挺挺一倒,便没了气息。

魏景辰丢开匕首,跪在安陵王跟前:“我已经把她杀了,这也算是替陆安然报仇了。

你就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吧,我甘愿为您做牛做马。”

眼下只要能保住性命,将来他一定能东山再起!“安然,这就是你拼命想护住的男人。

你若是还能看见,你会后悔吗?后悔当初选择他!”安陵王居高临下看着魏景辰,神色间露出怅然。

“我后悔了!”陆安然自嘲一笑,低头看着地上丑态百出的魏景辰。

为了他,她不惜和父亲决裂也要嫁给他。

最后害得整个陆家被灭族,父亲和治儿也跟着惨死。

她不仅后悔了,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安陵王仿佛明白她的心思一般,走到魏景辰跟前,又是一剑划在他的身上:“饶了你?陆家上下二百八十三条性命,谁来偿还?安然在天之灵,何以为安?”话毕,只见他目光一横,手中长剑挥舞,一剑一剑割在魏景辰身上。

“啊!”魏景辰的惨叫声响彻王府,安陵王仿佛闻所未闻,手中动作并未停下半分。

足足半炷香时间过去,魏景辰早已痛昏在地,只见全身上下布满密密麻麻的伤口,纵横交错,却不致命。

“二百八十三,魏景辰,这是你欠陆家人的!”此时,安陵王一盆盐水泼在魏景辰身上,魏景辰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硬生生痛醒了过来。

安陵王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魏景辰再次跪在了陆安然的跟前。

他手起剑落,魏景辰的头颅被斩下,鲜血四溅。

“这是你欠安然的!今日,便由你的血,祭奠我们大婚之喜!”看到这一幕,陆安然身体颤了颤。

心中片刻震惊之后,更多的是沉重和懊悔。

自己曾经爱恋至极的人,到头来全是欺骗和利用,还处心积虑的要她死!而她生前一心想杀害的人,如今却为她报了仇!用情至深!她这一生,倒真真是可笑至极。

若是当初没有嫁给魏景辰。

若是,她真的和安陵王在一起了……那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她们陆氏一族不会惨遭灭门,她的孩子与父亲不会惨死?“来人!把两人的头颅悬挂城门,尸体扔出去喂狗!”“是!”屋子里恢复了宁静。



安陵王擦去手上的血迹,又换上朱红色的新郎服。

他这才端起酒杯,塞到陆安然手上,握着她的手腕,喝下了这交杯酒。

“安然,从今日起,我们就是夫妻了!”“你放心,我此生绝不会负你!”听到这话,陆安然眼眶顿时酸涩,泪水悄无声息涌了上来。

她不停的摇头。

她这被万人践踏过的身子,配不上安陵王!安陵王似有感应一般,浅笑道:“安然,说来,我们早就是夫妻了。

陆茹找的那些乞丐,都被我暗自处置了,每晚和你在一起的人,都是我。

你不会恨我吧?”“就算恨我,我也认了!”陆安然眼泪哗哗落下,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默默守护着她!安陵王又端起另一杯酒,一口喝下,然后俯首印上了陆安然的唇,一点一点给她喂进口中。

“安然,威远侯的我已命人安葬好,还有我们的儿子。

我都没来得及听他叫我一声父亲。”

他眸子里似有泪光闪烁:“安然,你可知,我有多想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可我终究晚了一步!”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系在了陆安然身上。

那玉佩古朴雅致,竟让陆安然觉得有几分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她抬眸看向安陵王,他究竟是谁?为何会如此深爱自己?陆安然伸手就想去揭开他脸上的面具,然而她的手刚触及安陵王的脸庞,就见他未被遮挡的嘴角突然涌出大片鲜血。

他却毫不在意的勾了勾唇,露出一抹释然般的浅笑。

“安然,我说过要替你复仇,现在所有对不起你的人都得到了报应,我也不能例外。”

“是我没保护好你和儿子,我对不起你!”“只是我太过贪心,想拿这玉佩拴住你。

若还有来世,我定会先娶了你,再不让你受那家破人亡之苦……若有来世……”陆安然这才意识到刚刚那杯酒有问题,心头蓦地一疼,可她想阻止已经晚了。

“你怎么这么傻!我不恨你,也不怪你!!”陆安然大喊。

安陵王脸上笑容更深了几分,眸子里全是温柔:“安然,等我,我这就来陪你!”他一口黑血喷出,身体缓缓倒下,终是闭上了眼睛。

陆安然惊骇,泪水倾泄而下。

她想唤醒他,想拥抱他,却始终无能为力,最后只能绝望的伏在他身旁。

泪水冰凉,口中喃喃重复着他的话。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内心猛的翻涌,她口中似有腥甜涌起,眼前渐渐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要!不要死!!!”陆安然边喊边挣扎着,猛然间坐了起来。

入目之中,已没了安陵王,自己正坐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四周是闺房的模样。

见她醒来,一个圆髻脑袋的丫头扑过来,对着她又哭又笑,眼睛红红的直抹眼泪,嘴巴一张一合说个不停。

安陵王呢?自己这是……被褥的触觉,身体的痛觉,以及来自骨子里的凉意,都告诉陆安然,她,现在是活着的!而面前这个小丫头,越看越像她的贴身丫鬟扶渠十来岁的样子。

难道说……自己重生到了十来年前?扶渠小嘴不停说着,让她逐渐回忆起了这段时光。



现在是她十五岁那年,主仆俩过得十分潦倒落魄,都住在了山上的寺庙里。

陆安然生了一场大病,久病未愈,家里婶母就做主抬她来寺庙里静养,说是得佛主保佑,说不定能够痊愈。

而陆安然生的这场大病,是源于冬日里掉进了冰窟窿。

她是怎么掉进冰窟窿的呢,是为了救她的妹妹茹儿,后来被妹妹踩着头自个爬出了冰窟窿,而她却因此沉下水里,险些一命呜呼。

本来再次醒来是记不得这些的,可一经扶渠提起,陆安然又隐隐绰绰感觉好似是有这么一回事。

寺庙里清静,耳朵正常的人可以听见前堂传来的木鱼声。

可陆安然她耳朵不正常啊,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陈年留下的耳疾还是前世灵魂出窍落下的后遗症。

总之扶渠要是想和她交流,必须大声点说话。

“小姐,四小姐心怀鬼胎的!她把小姐往水下拖,硬是踩着小姐爬出来,出来以后她又坐在塘边不出声不喊人,眼睁睁看着小姐在水里挣扎,那分明是想要害死小姐的!”扶渠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奴婢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小姐了!”“还有那个楚氏,趁着侯爷军务繁忙不在家,竟然把小姐发落到这寺庙里来,说什么佛堂清静利于静养,后面就再也不管不问,别说送什么汤药补品了,连多两个仆人都不许带!她分明也是想让小姐自生自灭了的!”陆安然听了许久都不出声,心中的恨意已然滔天。

上一世自己太傻,竟没看出陆茹的狼子野心,这一世,自己定不会再任陆茹欺负!思及此,脑海中便不由得浮现出那个头戴银质面具的安陵王,眉心微微蹙起。

前世他帮她报仇,陪她一起死,情深义重。

他说和自己从小就认识,安陵王,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找到你!随后的日子里,陆安然一改之前的任性,变得淡然许多。

但凡是经历过前世那场浩劫变故以后,重活一世,她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呢。

这心头一松,身子自然也跟着一日日恢复起来了。

陆安然的耳疾时好时坏。

起初扶渠摸不到准头,突然在陆安然耳边嚎一嗓子,吓得陆安然一连摔碎了几只药碗。

陆安然闭了闭眼,叹气道:“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听得见。”

下一次扶渠就细声细气地跟她说了一通,陆安然又抬头瞅她,道:“你欺负我耳背啊?”扶渠挠了挠头,大概清楚她家小姐的耳朵是时而灵光时而不灵的。

后来跟陆安然说话时,就先细声细气地说一句,她若没反应,再嚎一嗓子。

每天扶渠就要在陆安然耳边碎碎念一番:“小姐啊,奴婢知道你不跟四小姐争啊抢啊,大爷早年间去了,你是念在那楚氏和四小姐可怜,才对她们格外好。

可她们压根就不是知恩图报的货,骑到小姐头上不说,现在是想害小姐的命啊!”“小姐就打算一直住在这寺里吗?等侯爷回来,小姐一定要到侯爷面前拆穿她们的狠毒心肠才是!“小姐不能再忍让下去了,小姐就是再不争不抢,也不能让她们……”陆安然收回眼神,落在义愤填膺的扶渠脸上,笑了笑道:“谁说我不争不抢了?”扶渠瞪了瞪眼儿,继而红了红眼圈儿,道:“以前不论奴婢怎么说,小姐就是不听劝的……现在怎么突然想通了……”“我不弄死她们,她们就要来弄死我。”

陆安然幽幽道,“想想,还是我弄死她们好了。”

山里的雪光映不透陆安然略显幽深而清冷的眼,扶渠看得一哽一哽的。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小姐醒来以后,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等陆安然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以后,就要计划着回侯府了。

扶渠愁眉苦脸的诉道:“寺里有几个楚氏派来的看家护院,他们肯定不会同意咱们下山的,唉……”陆安然则不屑的笑笑:“干不过的时候就不要硬碰硬知道吗,有时候一碗药就能解决的事,何必如此麻烦?”扶渠听了,眼神一亮。

第二日扶渠去膳堂里帮衬了一下子,给寺庙里的那些个护院准备饭菜羹汤。



护院们一碗青菜汤下肚以后,上午便开始争先恐后地抢茅厕。

陆安然带着扶渠,告别了寺中主持,优哉游哉地往山下去。

到了山下,青山绿水风景甚好,但这里的地形十分陌生。

陆安然说等上了官道就容易了,扶渠见她有主意,便稍稍安下心。

然而两人并没能走多远,忽闻山林间飞鸟乍起,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扶渠一阵紧张,道:“会不会……有野兽啊?”陆安然镇定道:“真有野兽,山里的师傅们不会没有个警醒。”

就算不是野兽,只怕也是来者不善。

这一点敏觉陆安然还是有的。

遂她拉起扶渠,拔腿就往前跑。

两人一跑,身后便立马有了动静,登时从山林里窜出一群人,紧接着追了上来,瞟眼一看,个个三大五粗、黑布麻衣,手里拎的东西一晃一晃的。

扶渠尖叫起来,他们手里拎的,可不就是刀么!很快两人就被这群人给追上。

关键时候扶渠十分勇敢,连忙把陆安然护在身后,颤声道:“小姐你快跑!奴婢拖住他们!”陆安然见她抖得跟筛子似的,还逞强,心中有些温暖。

结果一把长刀往眼前一横,扶渠就很没骨气地给吓晕了去。

陆安然镇定地把包袱里的首饰都取出来给他们,并道若是嫌不够,还可等她回城以后,再送上金银之物。

那群莽汉一看便是身上带着煞气,拿刀的手法熟练,怕是一伙土匪强盗。

他们看了一眼为数不多的首饰,不屑地笑了起来,看向陆安然的眼神里多了些玩味,道:“钱我们要,人也要。”

吓晕的扶渠,再加上强自镇定的陆安然,怎么看都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于是其中两个强盗便大意地上前,拿着绳子试图把陆安然绑起来。

却不料陆安然突然抓着麻绳反手套在了强盗手上,一把夺去了他手里的刀。

另一个见状立刻举刀要制住她,结果被她先发制人,反砍了他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强盗有些吃惊。

陆安然眯了眯眼,把他们吃惊的表情尽收眼底。

陆安然道:“这么惊讶做什么,难不成你们事先了解过我,认定我是个弱质女流?不然怎么会刚一下山,碰巧就撞上了你们?”话音儿一落,便有一袭紧蹙的马蹄声从不远处奔来。

强盗头目面色变了变,径直低沉道:“杀了她。”

几个强盗齐齐逼上,陆安然手腕有力,勘勘守住,又一刀穿透了其中一人的身体,热血洒了一身,道:“谁还没杀过几个人啊。”

前世她到底杀过多少人,连她自己都数不过来。

那股弥漫的血腥气并不使她害怕,她只觉得非常熟悉。



长刀从肉体里抽出之际,带起血花四溅。

与此同时,闻得“咻咻”几声,一支支利剑从马蹄声响起的方向射来。

这伙强盗们再顾不上取陆安然的性命,连忙提刀抵挡利箭。

正是这一空当,使得那一队飞骑迅速逼近。

陆安然抬眼去看,见那些人穿着盔甲,个个都十分沉稳干练。

他们跨下马来,当即与这一伙强盗缠斗起来。

强盗是忌惮官兵的,慌忙调头就欲往山里逃。

那些士兵立刻包抄上去,堵死了他们的退路。

这会子,倒无人来理会陆安然和晕倒在地的扶渠了。

陆安然手里的刀不敢放下,衣襟袖摆上如一朵朵迎冬绽开的红梅,陡添一抹艳色。

她一眼便看见带领着这队士兵跑马而来的领头人物。

那人没有穿盔甲,一袭墨青色深衣,衬得身量十分修长挺拔。

他抽出的刀剑泛着寒光,将那些强盗逼到死路不得不奋起反抗,而冲上前的强盗皆不是他的对手。

他踩着满地鲜血,如入无人之境。

陆安然见得他转身之际的一道轮廓,有些瘦削,却十分有力量。

那双眉眼冷冽非凡,似沉有寒星,又似不容一物的万年枯潭。

他冷淡的眼神落在陆安然握着刀的手以及染红的襟袖上,只轻轻顿了顿,便不再理会。

陆安然没有被他杀人如麻的样子给吓到,反而莫名其妙地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血热。

那握刀的姿势,那峻拔的身子……简直和记忆深处那个人一模一样!不过,陆安然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怅然一笑。

他再怎么说也拥有安陵王的身份,岂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更何况,这世上身形相似的人太多了,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这么好运,下山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官兵剿匪,天经地义。

接下来也就没陆安然什么事了。

陆安然不给他们添乱子,也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遂趁着旁边有一匹他刚刚骑来的空马,赶紧拖起晕掉的扶渠朝那空马走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扶渠放在了马鞍上。

她自己则轻而易举地翻身上马,熟稔地握手挽住马缰。

陆安然调头欲走,但想了想觉得人家辛苦救了她一命,她不知感恩,还骑走了人家的马,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好歹也该和他说一声?当下,陆安然回过头去,看见他背影沉敛,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子冷厉,也不知他姓甚名谁,陆安然不知该怎么叫他,心思一动,竟向他一抱拳:“感谢英雄相救!”前世征战沙场,早已抛去了男女之嫌的那一套规矩。

后来陆安然想起,在外奔波的那一段短暂时光,和那些皇宫里的尔虞我诈比起来,是简单而充实的。

只是,对方的反应不大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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