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听蒋宗的其他类型小说《卷王穿进玛丽苏,校草哪有搞钱香!林听蒋宗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琋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好人姐姐牵头,加之围绕在三轮车附近的都是年轻爱美的姑娘,她们心中那一丝攀比心被戳中,谁都不愿意落了下风。郑妙英在一旁收钱,从最开始的震惊逐渐变得麻木。钱来得太快,完全不给她思考时间。一直到了晚饭前,三轮车里只剩下了七八只头花没卖出去。“不卖了,撤吧。”林听见附近没什么人了,便招呼郑妙英收摊。郑妙英双手死死抱住胸前的挎包,紧张得四处看:“林听,我有点儿害怕,这这这......这么多钱......”林听看看那鼓鼓囊囊的包,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钱嘛,只会越赚越多。”“我是害怕有人抢劫。”“那你就快点儿上车,我们尽快回家。”“好!”这次郑妙英没犹豫,立即跳上三轮车,弯腰抱着挎包,恨不得把它揉进身体里。郑妙英家离这边并不远,是七十年代盖...
《卷王穿进玛丽苏,校草哪有搞钱香!林听蒋宗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有好人姐姐牵头,加之围绕在三轮车附近的都是年轻爱美的姑娘,她们心中那一丝攀比心被戳中,谁都不愿意落了下风。
郑妙英在一旁收钱,从最开始的震惊逐渐变得麻木。
钱来得太快,完全不给她思考时间。
一直到了晚饭前,三轮车里只剩下了七八只头花没卖出去。
“不卖了,撤吧。”
林听见附近没什么人了,便招呼郑妙英收摊。
郑妙英双手死死抱住胸前的挎包,紧张得四处看:“林听,我有点儿害怕,这这这......这么多钱......”林听看看那鼓鼓囊囊的包,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钱嘛,只会越赚越多。”
“我是害怕有人抢劫。”
“那你就快点儿上车,我们尽快回家。”
“好!”
这次郑妙英没犹豫,立即跳上三轮车,弯腰抱着挎包,恨不得把它揉进身体里。
郑妙英家离这边并不远,是七十年代盖起来的火炕楼。
火炕楼里没有暖气,冬天烧炕要自己想办法弄柴火或煤球。
郑妙英家,用家徒四壁形容毫不夸张。
不过房间里所有东西都很干净,摆放整齐,看着很温馨。
一天没有人回来,家里不比外边暖和多少。
两个姑娘却谁也不嫌冷,喝了两口热水就开始数钱。
零钱堆成小山,一张张数着,比炭火更能驱寒。
昏黄的灯光下,房间安静得只有钱币摩擦的窸窣声。
“一共是......两千四百五十八块。”
郑妙英的眼睛瞪得圆碌碌的,有些空洞失焦。
她们下午摆摊的时间远不如上午多,但赚的钱却比上午多多了。
林听飞快算了下账,数出295元给她:“呐,你的那份。”
说罢,她把剩下的钱全部收起来,揣在里兜里。
林听今天带着六十九块九出门,如今兜里有2205.1元。
除了太冷和太费嗓子之外,没有其他副作用。
郑妙英拿着295块钱,手指微微颤抖着。
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竟然一天就赚到了可以还清医院欠款的钱!
郑妙英鼻尖泛酸,看着林听,轻声说:“林听,谢谢你。”
她看着林听,目光清澈,不见一丝嫉妒。
“没事儿,你也帮了我大忙。”
林听没有说谎。
郑妙英虽然胆子小也不大会叫卖,但她数学好,收钱找钱很利索。
如果没有郑妙英帮忙,她今天要忙死在纺织厂门前。
效率低了,卖货的速度自然快不了,不可能赚这么多。
林听问:“明天你还要摆摊吗?”
郑妙英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要!
我得多挣些钱!”
“行,那我明天早上来找你。”
“好!”
林听走了,郑妙英也没留在家里,她还得去给妈妈送饭。
林听家距离市医院不远,索性与郑妙英一块儿过去了。
恰好在市医院门前遇见了下班的林爸。
林爸刚做完手术,面色疲惫,瞧见女儿后,他的眼睛不由得亮了:“听儿?
你咋过来了?
来接我?”
“呃,算是吧。”
如果随缘接也算接的话。
林爸是标准的好男人,一看到女儿,所有疲惫烟消云散。
他乐呵呵地走过来,瞧见林听身边还站着个姑娘,便问:“你和同学出去玩了?”
“嗯,这是我同学,郑妙英。”
林听说,“爸爸,她妈妈骨折了在这边住院。”
“林叔叔好。”
郑妙英抱着饭盒,软乎乎地朝林爸问好。
“哎,你好。”
林爸倒不认得郑妙英,只说,“有什么困难来普外找我,你是听儿的同学,不用客气。”
“好、好,”郑妙英的发达泪腺又一次涌出泪珠,“谢谢叔叔,您真是好人。”
林爸会哄自己女儿,却不会哄别的女孩,他手足无措地看向林听,似乎在问:你同学怎么了?
林听赶紧推了郑妙英一下,提醒道:“你先去给阿姨送饭吧,你的事我慢慢和我爸说,让他看看能不能帮帮你们。”
郑妙英抽抽搭搭:“谢谢你......”林听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自己则向林爸说:“爸爸,我载你吧!”
“你可拉倒吧。”
林爸把她赶到了后座,自己骑车载着她回家。
路上,林听把郑妙英的情况与林爸说了一遍,最后说:“她在摆地摊挣钱,赚得也不算少,不过总得要些时间才能还清欠款的。”
林爸无声地叹了口气:“怪可怜的,行了,你别跟着着急上火,明儿我跟你冯叔说一声,他是骨科主任,让他去给你同学的妈妈看一看。”
“谢谢爸爸。”
林听拽着林爸的衣角,突然发现帮助郑妙英的活儿似乎被她抢走了。
与男主抢女主么?
听起来好刺激。
父女俩回到家,看清客厅里的情形后,不约而同地在门边停下脚步,罚站。
林妈坐在沙发上,抬眼瞟了他俩一眼:“呦,还知道回家啊。”
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
外边的天早就黑透了。
林妈还以为这俩人失踪了呢。
面对真·一家之主的威压,林爸毫不犹豫地说:“媳妇儿,我是有台手术耽误了,我下午给你打电话了。”
然后林爸转向林听:“你回来晚怎么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哦对,你这么晚才回家你干什么去了?”
林听:“......?”
她和老爹心连心,老爹跟她玩脑筋?
林妈的火气原本也不是冲林爸去的,她朝林听抬了抬下巴:“你,干什么去了?
我中午回来你就不在家,跑哪儿疯去了?”
林听眨巴眨巴眼睛,想学郑妙英的模样掉两滴眼泪,失败了。
她捏着嗓子,拉出了万能挡箭牌郑妙英同学:“我同学的妈妈生病住院了,我去帮她的忙......妈妈,你不要听我爸胡说,他知道我去了哪儿的,我同学的妈妈就在市医院住院。”
林妈:“你感冒了?”
“咳咳......没有。”
林听放弃了当个夹子,语调恢复如常。
林妈看着她身上的旧大衣,皱着眉说:“去帮忙你也多穿些,怎么把这件衣服翻出来了?”
“哦,我想着来回跑容易蹭脏衣服嘛,”林听打着哈哈,“妈妈,我饿了,吃饭呗?”
林妈扫了她一眼,警告道:“再敢天黑之后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林听直接竖起三根手指在耳边发誓。
她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自己放养惯了,完全忘记了世界上还有门禁这回事儿。
看来明天得调整一下卖货思路了,不能赶下班的高峰期。
高峰期虽然赚得又多又快,但容易触发慈母关怀机制。
在小命面前,挣钱不值一提。
这个炉子看起来实在不具备毁尸灭迹的能力。
哦不,重要的是做人可以行,但不能刑。
所以,林听只能耗费二十三分钟来维护自己的清白。
最后,大叔送了她一根烤苞米,堵上了她的嘴。
林听揣着热乎乎的苞米,按着脑海中的陌生记忆慢悠悠往家走。
那个穿着羽绒服的男生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好像怕她想不开随机挑选一个雪窝子把自己埋了似的。
林听没注意身后的情况,她望向路边小店的玻璃,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嘴角不自觉扬起。
这张脸与她十八岁时几乎一样。
看到自己久违的年轻脸庞,林听轻声说:“嘿,好久不见。”
她瞥见店里的日历,1992年1月7日。
林听有些激动。
这本小说唯一的优点就是完全契合现实中的九十年代背景了。
九十年代,正是遍地是风口、猪都能起飞的好时候。
她必须赶在陈俊功成名就前起飞,以免这家伙突然脑子犯抽又来个死亡威胁。
以他的脑回路,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算合理。
创业、赚钱。
这是林听穿书后的第一时间给自己定下的发展道路。
林听是九零后,记得当下不少重要的节点和变革——这与她的记性无关,得感谢电视剧越来越难看,她几乎每个季度重温一遍《我爱我家》。
再加上前世在商场浮浮沉沉的经历。
如今的她,两只手抓满王炸。
“房地产大热,没钱入局。”
“制造业大热,没钱入局。”
“吞并国企也不错,没钱......”林听念念叨叨好一会儿,发现自己最大的问题不是没有王炸,而是根本就没有上牌桌的资格。
按照书中的设定,如今的她刚刚十八岁,是北辽大学英语专业的大一学生。
林听是家中独女,父亲是市医院的外科医生、母亲是医科大学的老师,林爸林妈疼女儿,每个月她有二百块生活费。
这在同学中无疑是富裕一族,但创业的话......哪个企业家的初始资金是二百块啊!
哦不,放假了,她很可能连二百块都没有。
林听现在的感觉就像身处于一个金矿中,明明遍地是黄金,她却连个小铲子都没有。
她把热乎乎的烤苞米从左手换到右手,仰头看着飘摇的雪花,再次质疑人生——空间呢?
系统呢?
读心术呢?
她是穿了个假书吗?
......比没有金手指更严峻的问题是林听陷入了一桩重大悬案——生活费去哪儿了?
看着桌子上可怜兮兮的19块6毛,林听的眼神逐渐困惑。
七天花掉九成生活费这种事是原主干出来的?
她......她没得不冤啊......林听愁得直揪头发时,家门处传来声响。
“听儿,你回来了?”
外边传来并不温柔却意外熟悉的女声。
林听浑身一僵,触电似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在看到自己的长相时,林听的心中便有了期待——她已经十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如果书中的父母也有着他们的容颜......她舔着嘴唇,很想出去看一眼,但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动一下都做不到。
“听儿?”
脚步声由远及近,林妈拿着串糖葫芦走到林听的房门口,看到女儿呆愣愣地杵在地中间,她皱眉询问:“怎么了?
不舒服?”
这道声音,是林听无数次午夜梦回才能听到的音调。
她用尽全力才转过僵硬的脖子,看到了红彤彤的糖葫芦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的面庞。
“妈妈!”
林听一头扑进林妈的怀抱,搂着她的脖子,眼泪潸然落下。
与诀别十年的母亲再次相拥,在这一刻,她没办法把她当成书里的纸片人。
林爸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瞧见女儿满脸泪痕,高大的东北汉子慌了。
他手忙脚乱地给林听擦眼泪,边擦边问:“咋的了?
陈俊那瘪犊子又气着你了?”
“呜呜......爸爸......”林听分出一只手,搂住了林爸的脖子。
林爸的心疼得要命,一边与妻子一起哄女儿,一边咬牙切齿琢磨着要拆了陈俊几条腿。
林听其实有很多话想对他们讲。
讲他们离开后自己经营工厂受过多少委屈,讲她这些年是怎么把家里的产业一点点发扬光大的,讲她遇到过多少坑货......但她一个字都不能讲。
她贪恋地依偎在父母的怀里,把话藏在眼泪里。
在原文中,林听被判后,林爸林妈一夜白头,他们一方面承受着周围人的白眼,一方面还试图设法把她捞出来。
最后,他们因为过于疲惫,精神恍惚出了车祸,命丧当场。
林听死死攥着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保护好爸爸妈妈!
林听哭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情绪。
林爸给她倒了杯热水,试探着问:“闺女,到底咋的了?”
林听小口小口啜着水,瞄了林妈一眼,轻声说:“钱丢了。”
说完,林听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一根大拇指。
如果顺利的话,她可以用一个回答解决两个问题。
如果不顺利的话......林妈直接收回了要给她的糖葫芦,自己咬了一口:“你可真行,要钱都要出花儿来了。
赶紧说,到底怎么了?”
林听:“......”如果不顺利的话,她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会丢失一根糖葫芦。
看女儿支支吾吾不说话,林爸凑过来再次问:“闺女,是不是陈俊欺负你了?”
闻言,林听果断摇头:“没有,我与他说清楚了。”
林爸林妈满脸问号:“说清楚什么了?”
林听努力瞪大眼睛,试图让自己的眼神更有说服力:“说清楚我不喜欢他的事实。”
沉默。
长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林爸转动僵硬的脖子,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咔嚓声。
他双目空洞地望着林妈,指着林听说:“媳妇儿,要不,你给闺女点儿钱?”
林妈机械地嚼着糖葫芦的竹签,从兜里摸出五十块钱给林听:“听儿,钱丢就丢了,人没事就行,你......别上火啊。”
林听:“......?”
好消息:她的创业资金从19.6元跃升至69.6元。
坏消息:她的爸爸妈妈宁可相信她丢了钱也不信她不喜欢陈俊。
实话实说没人信,这去哪儿说理?
数九寒冬的西北风里,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林听,我可以和你谈朋友,但你要明白,我喜欢的人是郑妙英,我和你暂时在一起只是为了气她,你不要对未来有任何幻想。”
“......”林听没答话,不是因为伤心,而是懵了。
她前一秒刚拿到B轮融资,正龇牙数钱呢,后一秒就闪现到了西北风呼啸的大雪地里,听一个冻得像孙子似的男的大放厥词。
与此同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钻进脑海。
她穿进了一本人均八百个恋爱脑的九十年代背景的言情小说里,是与她同名的一号青梅女配。
她是男女主的黏合剂,是误会制造机,是脑子短路的法制咖。
她......她敬作者两杯酒,一杯敬死亡,另一杯也敬死亡。
林听深吸了一口零下二十度的冷空气,掐着手心让自己冷静。
淡定、淡定......她是二十岁父母双亡后用八年时间把自家小工厂干到B轮融资的真·霸总,她还能干不过这帮恋爱脑?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来找我,更不可以牵我的手......”话痨男还在叭叭。
他是小说男主陈俊,人如其名,除了好看一无是处,他瞥一眼就能看出对家财报漏洞,创业史像玄幻小说。
林听被吵得断了思绪,抬眸却看到对方用两根手指捏着的粉色情书。
情书?
好像......不太对......林听瞳孔巨颤,掌心冒汗。
这是小说中期,男女主在经历过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八十一个回合后,脑残男主让趁机表白的冤种女配假装他的女朋友刺激女主。
在两小时三十二分钟后,男女主会又又又又一次和好。
而男主觉得与女配的这一段短暂的“交往”让他不干净了,用情书做证据,以耍流氓为由把她这个冤种女配送进监狱判了250年。
至此,一号青梅女配彻底下线,二号白月光女配上线。
林听搓了把脸。
虽然她荤荤搭配、晚睡晚起、日常嘴贱掉功德......但她真的罪不至此啊。
“林听,你听到没有?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半晌没等到林听回答,陈俊不耐烦地皱起眉毛,以言情男主该有的清冷姿态睨着林听。
林听猛地回过神,一把从陈俊手里抢回情书,两下撕碎后团成团塞进衣兜。
“我不同意!”
“你说什么?”
陈俊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直对他言听计从的林听竟然会对他说“不”?
她是突然疯了吗?
林听的眼神格外坚定,深吸了口气说:“陈俊,说实话吧,其实我根本就没喜欢过你!”
林听完全不给陈俊思考的机会,一脸推心置腹的小表情,一只手揣在兜里攥着情书碎片,另一只手泄愤似的砰砰拍着他的肩膀:“作为你的发小,我只是担心你看不清爱情的真谛,这才委屈自己假装喜欢你——如今你已经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确定你此生只喜欢郑妙英了,那我的任务也结束了!”
陈俊龇牙咧嘴躲开林听的手爪子,眼神有些飘忽。
她从生下来那天起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自己转悠了十八年,又花样尽出追了他小半年。
如今她说之前往死里作妖是要帮他读懂爱情的真谛?
她、她......她果然不是突然疯的,她就没正常过。
陈俊用三分疑惑四分戒备九十三分老子快冻死了的眼神看着林听,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你......”陈俊戒备地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着林听,“你真不想跟我谈朋友?”
林听一对白眼翻上天:“谈恋爱?
我还不如养条狗。”
跟他谈恋爱?
多晦气啊。
陈俊沉默着,眼神从迷茫困惑逐渐变为坚定:“我明白了,这又是你的新花样对吧?
呵,以退为进?”
林听:“......?”
言情文男主都标配不长嘴也没有听觉吗?
竟然比甲方还难沟通。
林听下意识攥紧拳头,以免自己压不住怒火给他一巴掌。
众所周知,男主不能打,除非她想嘎。
她都把作为证据的情书抢回来了,还跟他浪费口舌干嘛呢?
林听果断扔下一句“爱信不信”,然后转身便走。
西北风捎来陈俊的无能怒喝:“林听!
今天是你唯一的机会!”
“你敢走,我连配合演戏的机会都不给你!”
林听揉了揉耳朵。
好像听见鬼在嚎。
晦气。
她双手插兜,走在漫天白雪里,顺手把催命符塞进路边卖烤苞米的大叔的炉子里。
火苗吞掉情书。
留下林听的清白和小命。
零下二十度的气温里,冷冽的西北风打在脸上,阵阵钝痛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她真的穿书了。
所以——这件事她要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她向陈俊表过白......“姑娘,跟你对象生气了?”
烤苞米大叔咯嘣咯嘣磕着瓜子,两只眼睛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林听:“......?”
怎么还有目击证人?
小摊旁,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长得比陈俊帅八百个来回的青年也望着林听。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也没情绪,看起来高冷极了——如果他的手里没拿着一棒啃了一半的烤苞米的话。
林听:“......”目击证人竟然还是组团来的!
想想冤种女配那牢底坐穿的结局和陈俊未知的报复,林听狠狠咽了口口水。
“我用你俩的生命保证,我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认是不可能认的,万一陈俊脑抽让他俩作人证又嘎了她该怎么办?
林听看看二位目击证人,又瞥了眼烧得正旺的炉火。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整整六个小时,林听往返于武爱市场和车站之间。
她一共拿了四次货,第一次九包,第二次十六包,第三次三十包,第四次五十六包。
她的兜也越来越鼓。
卖完最后一双袜子,林听琢磨着附近的袜子需求应该被解决得差不多了,而她现在急需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她现在饥寒交迫,血都冻凉了一大半。
在冰天雪地里站六个小时,这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林听骑车回到武爱市场门口,进了一家名叫辫子盒饭的小店。
她对吃什么并不在意,前世父母离世后,她吃什么都觉得一个样,吃饭,只是为了活着。
老板娘是个梳着黑亮长辫子的大姐,瞧见客人进门,她开口第一句话是:“暖壶里有热水,你自己倒着喝。”
“谢谢姐姐,”林听先道了谢,才看向一旁码得整整齐齐的铝饭盒,“姐,盒饭怎么卖的?”
“肉的三块,素的两块。”
辫子姐问,“来一份不?”
“要肉的。”
林听掏出三块钱。
干这种辛苦活儿,补充蛋白质是很重要的。
“好嘞。”
辫子姐麻利地给她拿了一份盒饭,“你坐里边,里边暖和。”
“谢谢。”
林听隔着厚实的棉手套捧着盒饭,去到里边的桌旁坐下。
她已经错过了饭点,店里人不多,算上她也只有寥寥十来人。
林听给自己倒了热水,连喝了两杯才感觉暖和了一点儿。
林听一边挑挑拣拣吃盒饭一边在心里默默算账。
买完盒饭,她的兜里共有843.9元,这个收益比率实在惊人。
不过问题也是明显的——她不能继续在这附近卖袜子了,毕竟需求是有限的,她再要卖袜子的话,只能往远处走。
那样耽误在路上的时间太多,不划算。
林听思考着接下来该为她的“家人们”优选什么商品,突然听到了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我来还饭盒......谢谢辫子姐......”与广袤黑土地明显格格不入的娇弱语调,瞬间就吸引了林听的注意力。
她抬头一瞧,果然是郑妙英。
她的睫毛都结了冰花,脸冻得通红,正从辫子姐手里接过饭盒的押金。
辫子姐能在一众饭店里屹立不倒,凭的不仅仅是盒饭干净好吃,她也极会做买卖。
“丫头,看你冷的,快去喝点儿热水缓缓。”
她招呼着。
郑妙英大概是真的冷了,闻言没拒绝,乖乖地说了声“谢谢”,便走向暖壶的方向。
走了两步,她愣了。
林听与她对视,抬手挥了挥:“好久不见。”
郑妙英扯了扯嘴角,小声回:“好、好久不见。”
林听看她手冻得通红也没戴手套,估计她的手已经快冻僵了,索性转回身帮她倒了杯热水,推过去:“给。”
这点儿耗费热量不足一卡路里的举手之劳,竟然让郑妙英红了眼眶。
她挪过去坐下,吸着鼻子小声说:“谢谢你......你人真好......”林听:“......?”
这姑娘的感动点也忒低了吧!
就这随便揉捏的包子性格,不被欺负才怪了。
林听打量着她,问:“你摆摊还顺利吗?”
郑妙英想到自己的叫卖词都是跟林听学的,看她的眼神里更多了些感激:“很顺利,我赚了一百块呢!”
林听:“......”原来,也不是每个摆摊人都那么好赚钱。
林听突然就觉得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甚至由衷感觉自己真是个平平无奇的生意天才。
“林听,你怎么样?”
郑妙英小心翼翼地望着林听问。
她今天觉得,自己以前对林听有误解。
她明明就不是只会用父母钱挥霍的人,也不是很凶。
想到这儿,郑妙英突然觉得自己真该死啊。
“我么,比你赚得多亿点。”
林听随口回道。
“林听。”
郑妙英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对不起,以前是我误会你了,其实你是个好人!”
林听一口饭卡在嗓子眼,噎得她干瞪眼。
这妹子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自己干了什么就让她觉得自己是好人了啊!
她这个结论下得是不是过分潦草?
她这样......真的很想把她卖了看她能不能帮自己数钱啊。
林听被噎得不轻,拍着胸口喝了两杯水才顺下那口饭。
她咳嗽两声,看着郑妙英问:“你忘了以前我是怎么欺负你的了?”
郑妙英揪着手指头,像个受气包。
她瞄了一眼林听,然后飞快转开视线,小声说:“没有忘,但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只是被你骂过几十次,但你失去了爱情啊。”
林听:“噗......咳咳咳......”不愧是看琼瑶长大的人,爱情高于一切的想法很具备年代特色。
郑妙英感觉是自己说到了林听的伤心事,立即起身给她拍背顺气,还不住地说着“对不起”。
林听喘匀了气,在郑妙英的脑袋上又贴了一个“傻白甜”标签。
受气包+恋爱脑+傻白甜,这在后世属于珍稀物种了,电视剧都不敢拍。
林听捂着心口,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地说:“我昨天已经与陈俊说过了,我其实从没有喜欢过他——我假装追求他,是担心他搞不清楚什么是喜欢,耽误了你!”
这种一眼假的话别人不会信,但三重标签加身的郑妙英连想都没想,直接信了。
她的眼睛瞬间红了,泪珠顺着被冻得白里透红的脸蛋连成串落下,林听这个直女看着都心疼。
“呜呜......林听......你真是个好人......”郑妙英抹着眼泪,语气无比自责:“是我误会你了,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林听沉默着,内心无比挣扎。
这种小哭包,真的让人很难怪她啊。
小哭包能有什么错,全都是陈俊那个崽种带歪了她啊!
林听默默伸出手,替她擦掉眼泪,尽可能夹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你别哭了,那个......下午我带你挣钱吧。”
林听卖最后一批货时,好几次差点儿丢了东西,她琢磨着,一个人摆摊的确累得慌,叫郑妙英一起也好,至少可以帮忙收钱数钱。
“呜呜呜......林听你真是大好人......”郑妙英一头扎进林听的怀里,抱着她的腰哭得更凶了。
林好人四肢僵硬,嘴角轻颤。
这好人卡她真不想要。
她僵硬地拍了拍郑妙英的背:“有话好好说,你别把鼻涕蹭我衣服上。”
郑妙英真的太会哭了。
哭得林听这个发誓要远离男女主的穿书客都动了恻隐之心。
林听吃完饭,想到郑妙英下午时会碰到那个傻子,眉头皱了起来。
她只是想在找收银小妹的同时顺手做个好事。
想了想,林听说:“你下午不要卖袜子了,跟我一起换个买卖吧。”
对付傻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他。
为这种人浪费一丁点儿情绪都是亏。
“好!”
郑妙英乖得就像黏人的家猫,亦步亦趋跟在林听身旁,不管她说什么她都点头。
林听要走了她的一百块,加上自己的八百,她说:“你和我一起干,挣的钱按照投入本金分成,给你......百分之十二。”
郑妙英眨巴着水雾弥漫的大眼睛,软乎乎地说:“应该是百分之十一。”
“嗯,你家是不是有三轮车?”
林听记得,郑妙英的妈妈停薪留职后就做小买卖,那辆三轮车是他们家除了人之外最值钱的东西了。
“有的。”
“把三轮车骑出来,那百分之一是给车的。”
郑妙英点点头,然后歪着脑袋瓜,很无辜地说:“我不会骑三轮车。”
林听:“......”半小时后,林听吭哧吭哧骑着三轮车,旁边跟着小跑的郑妙英。
林听原本想让她骑自己的自行车,奈何郑妙英也不会骑自行车。
“我说,你要不坐上来,这么跑,你也不怕摔着。”
“我没事的,”郑妙英呵着白雾,脸跑得红扑扑的,“我很重,你载着我会很累的。”
林听侧头瞥了她一眼:“哪个丧尽天良的说你重?”
郑妙英身高一米六,人很瘦,估计只有八十三、四斤。
“陈、陈俊。”
“果然是那个废物。”
林听冷笑,旋即说:“别听那种抱不动姑娘就说姑娘重的废物胡说八道,你这身高,再胖二十斤才算标准身材。”
郑妙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吗?”
“真的。”
说话间,她们又到了武爱市场,倒是不必再纠结坐不坐车的问题了。
“你先锁车,我买点儿东西。”
“好。”
郑妙英弯腰锁车,林听则去买了一兜麻花。
郑妙英闻着香喷喷的麻花,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轻声说:“我吃过饭的,我不饿。”
林听:“嗯,不是给你买的。”
郑妙英:“......”林听说麻花不是给郑妙英的,还真一根都没给她吃。
她左手拎着麻花,右手拽着郑妙英,径直去了阿姨的袜子摊。
“李姨。”
林听笑呵呵地打招呼,“我买了些麻花给您,谢谢您照顾我。”
李阿姨一怔:“你这孩子,花这钱干啥?”
林听熟门熟路地绕过摊位,直接把装麻花的塑料袋放到摊位里的小桌子上,她笑着说:“要不是您一直不嫌我烦帮我挑袜子,我哪能赚那么多钱啊。”
李阿姨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她看着林听,笑呵呵地说:“行,那我就厚脸皮收下了,以后你再进货,我还给你好好挑。”
“谢谢李姨。”
林听热络地与她扯了两句家常,便说,“李姨,我把附近的家属院卖了个遍,下午打算进点儿头花去纺织厂那边卖,您最熟悉这一片,谁家的头花最漂亮?”
其实林听上午来的时候就看过问过了,这里的头花样式大同小异,价格也相差不多。
林听询问李阿姨的意见,无非是想卖个人情给她,让她推荐一个自己的朋友。
李阿姨想了想,说:“那你去三排六号,小张虽然刚开摊,但她人实在,比那些有固定买家的好谈。”
“行,那我先过去,等过几天我再来找您进袜子。”
林听利索地朝她挥挥手,“李姨再见。”
“哎,再见。”
李阿姨满眼都是笑,随手揪了一块麻花吃着,心里格外熨帖。
十根麻花一块八,这点儿钱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林听办事让她舒服。
李阿姨吃完了一块麻花,再次拿出大哥大,拨了号就开喷:“小兔崽子你到底能不能来?
人小姑娘大半天就挣了七八百,你还在家絮窝......”那头,郑妙英睁着清澈又愚蠢的大眼睛,望着林听问:“为什么要给她送麻花啊?”
“因为就目前来说,她是我的供货商,维持好与供货商的关系很重要。”
林听随口说。
郑妙英眨巴着眼睛。
林听瞥了她一眼:“没听懂?”
郑妙英:“听懂了,但不明白。”
林听:“你......多吃点儿好的吧。”
这句倒是很好懂,不过郑妙英吸溜着鼻子,回的是:“我不用吃太好,我妈妈住院了,她才要吃好一点。”
她今天中午只买了一份三块钱盒饭给妈妈送去了医院,自己花了一块钱买了三个馒头,够她吃三天。
林听状似不经意地问:“阿姨看病要多少钱?”
“唔,医生说要准备一千块......如今已经欠了医院二百八十块了。”
郑妙英攥着拳头给自己打气,“我一定能赚到一千块!”
“嗯,走吧,赚钱。”
林听没再多问,拉着她去了三排六号。
三排六号门可罗雀,摊位后的小张姐姐倒是很热情,见到来人了便立即站起来:“妹子,要点儿啥?”
林听笑着说:“张姐您好,我叫林听,是那边李阿姨的顾客,她介绍我来您这儿的。”
小张的眼睛亮了几分,感激得看了眼李阿姨的摊位方向,说道:“真的啊?
那你随便挑,我给你便宜点儿。”
“好嘞,谢谢您。”
林听也不客气,拽着郑妙英一起动手挑选头花。
绝大部分小姑娘都喜欢这些东西,郑妙英也不例外。
她暂时忘记了家中的愁事,认真挑头花。
因为李阿姨的缘故,也因为小张真的需要一个长期稳定客户,最终,林听和郑妙英以九折的价格买了整整九百块钱的头花。
足足两大包头花,两个姑娘一人拖着一个大麻袋,费力地走出武爱市场。
把麻袋放到三轮车上,郑妙英才想起来害怕:“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
林听随口回她:“那就把你卖了,到时候钱多,你记得帮我数数。”
郑妙英:“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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