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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城夏笙歌的小说第17章

发表时间: 2022-09-07

就算是不治之症,明天这婚也得离!

夏笙歌又一次看着陆九城的背影,眼眶逐渐涩红。

看着掌心的鼻血,她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苍白……

第二天,正月初三。

夏笙歌起床出门,发现陆九城早已不在家。

想起昨夜说过的话,她心底浸满了苦涩。

吃了新配的药后,夏笙歌又开始频繁流鼻血,身上也没有太多力气,她决定去医院看看。

“特效药的副作用会比一般药要强烈,最好的办法是住院接受化疗。”一身白大褂的迟亦说道。

夏笙歌蜷紧手心,低声道:“谢谢医生。”

字里行间,都是对化疗的婉拒。

迟亦眉眼划过一丝怜悯:“为了保护这双眼睛,你甘愿这样忍受病痛的折磨?”

“让他重见光明,本就是我的新年愿望。”夏笙歌苦涩道。

迟亦语气沉重了几分:“值吗?”

“任何感情,都没法用这个字衡量。”夏笙歌笑了笑,不达眼底。

离开诊室,夏笙歌又有些眩晕,只能扶着墙慢慢走。

医院花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长廊上坐着。

“九城……”夏笙歌正要出声,却蓦地卡在喉咙。

陆九城的身侧,坐着一个模样精致的女人。

那女人小腹隆起,手指上带着一枚闪耀的戒指……





第五章 如你所愿



那安好温馨的一幕,刺痛了夏笙歌的眼。

陆九城身侧的女人觉察到了什么,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有莫名的因子在涌动。

“九城哥,那个女人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看?”

许晴珃视线依旧落在夏笙歌身上,却对身侧的男人问了话。

“谁?”陆九城拧紧了眉,凭感觉环顾四周。

不远处的夏笙歌蜷紧了手指,有些迟缓地抬步走去。

“九城。”

陆九城听到她的声音,神色骤然转冷。

“你跟踪我?”

夏笙歌微怔,随即扯了扯嘴角:“我来医院看病。”

闻言,陆九城唇角勾起一抹轻蔑:“演戏还要做全套,你不嫌累吗?”

夏笙歌脸色一白,顿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

陆九城拉着一旁的许晴珃起来,保护意味十足。

牵着女孩的手,他这才转身面向夏笙歌站着的方向。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跟踪的事,丢人现眼。”

说完,他便带着许晴珃一同离开。

临到夏笙歌身侧,许晴珃意味深长的看了夏笙歌一眼,隐有挑衅之意。

夏笙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她坐在公交站牌下,看着十字路口人来人往。

有青涩甜蜜恋人,有憧憬未来的夫妻,更有蹒跚过马路相互搀扶的老人。

回首她和陆九城的那些年,这三个阶段他们都未曾经历。

于她而言,有的只是曾经的单相思,后来如保姆般的婚姻生活,现在——

想起刚才医院那一幕,夏笙歌只觉无比悲寂。

不管她怎么做,始终都捂不热那个男人的心……

回到家,夏笙歌脱了外套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叮”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夏笙歌拿起来一看,是母亲拨来的电话。

“小歌,快来医院,你爸出事了!”

夏母的声音带着无助的哭腔,听得让人心肝一颤。

夏笙歌连外套都来不及穿,急匆匆出了门。

医院。

抢救室门口,夏母抓着夏笙歌的手,泪眼婆娑。

“你爸给陆九城打电话,听说了你们要离婚的事,一气之下心脏病犯了了……”

她攥着夏笙歌的手,好似用尽了她半生的力气,哽声道:“你老实告诉妈,结婚这三年来,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母亲声泪俱下的一番话,让夏笙歌无言以对。

“妈,对不起……”

这些年所受之苦,从前她觉得甘之若饴。

可现在看到父母这般模样,她只觉得无比揪心。

病床前的父亲,迟迟没醒。

医生说,若超过48小时还不醒,家属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夏笙歌蹲跪在床边,小心轻柔地握着父亲粗粝的手。

“爸,都是我不好……”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才能将父亲唤醒。

老天,求你帮帮我,不要对我这般残忍……

夜深。

病房门外,夏笙歌掏出手机,一遍遍拨打陆九城的电话。

她不奢求那个男人能来医院,只想问问他到底对自己父亲说了些什么。

第四遍拨通电话,铃声响到底终于被接听。

“什么事?”听筒那端传来陆九城不耐烦的声音。

夏笙歌握着手机,颤声道:“你对我爸说了什么?他被气得进医院了……”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片刻后才传来回应:“我都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

他们这段长达三年的婚姻,夏笙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过的是什么日子。

夏笙歌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语,只觉破碎不堪的心呼呼灌着冷风,整个人如坠冰窖。

“陆九城。”她一字一字唤着他的名字,仿若泣血,“这三年来我自认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在你父母和老太太面前也是毕恭毕敬,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另一端的陆九城冷笑一声,传来仿若炼狱之音:“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你从我的世界消失?”

夏笙歌噤了声,感觉身上的力气都在消散。

陆九城的声音继续从听筒那端传来:“夏笙歌,你到底还要活多久,才肯去死?”

到底还要活多久——

夏笙歌倏地红了眼。

老天早已定了她的生死之期,她想再多活一天都成奢望。

她喉间溢出一丝哽咽:“还有一个月,就能如你所愿了。”





第六章 再无庇护



挂了电话,夏笙歌回了病房。

她依偎在父亲床边,小心轻柔地用湿毛巾帮他擦拭着手。

父亲手腕上,有一道陈年的烫伤疤痕。

那是七歌那年的除夕,夏笙歌玩烟花不小心烧了棉袄。

父亲为了救她,徒手拽了她身上起火的外套。

至此,手腕位置留下了永恒的疤痕。

夏笙歌一点点划过视线,落在了父亲的左手大拇指上,有一个深紫色的印记。

那是八歌那年的夏天,父亲教她骑自行车。

夏笙歌不慎摔倒,父亲来不及拽稳她,只能用手抱着她的头倒地。

他的拇指被地上生锈的钉子,锋利刺穿。

每一个疤痕,都是父爱的证明。

“爸,快醒来吧。”夏笙歌握着夏父的手,轻声喃呢,“等您醒来,女儿骑自行车载您去河边兜风,去公园练太极,去水库钓鱼……您别离开我……”

她哽声说着,眼眶一圈圈泛红。

“陆九城不好,我不要他了。我以后只做夏家的女儿,不做陆家的媳妇。”

正月初四,00:00。

病床头的心电检测仪,传来一声刺耳而又冗长的嘀声。

门口,刚打水进来的夏母听到声音,手中的热水瓶蓦地摔落到了地上。

她趔趄地朝病床走去,颤抖地握住了夏父逐渐失去暖度的手。

“老夏,老夏……”夏母一遍遍唤着,眼底满是绝望。

夏笙歌站在床尾,整个人如石头一般动弹不了。

泪水无声汹涌而落,她张了张嘴,想再叫一声爸,喉咙却好似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梗在喉头。

她已经做好了率先离开的准备,现在父亲却走在她前面。

要如何,才能承受这种痛……

三天后,追悼会。

陆九城未见人影,陆父陆母代替出席,一句公事公办的节哀,再无其他。

陆老太太一同前来,拉着夏笙歌的手唉声叹气。

“夏丫头啊,看在奶奶的份上,别怪九城那小子没来。”

老太太叹着气,又用恳求的口吻说道:“他眼睛不好脾气也跟着变坏,待月底做了眼角膜移植手术,会好好和你过日子的。”

“到那个时候,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