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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霍垣全文免费阅读完整版

霍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要!”江心急得说话都破了音,用最快的速度走到霍垣跟前蹲下,抱着他的大腿,低声祈求道:“不要这样,求你了。”如果之前,她还心存侥幸,希望他能放过她,放她自由,让她从此以后过上正常的生活。那么现在,她彻底死心,这个男人,是不会放过她的。除非,他腻了。或者,她死了。

主角:江心霍垣   更新:2023-04-11 07: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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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心霍垣的其他类型小说《江心霍垣全文免费阅读完整版》,由网络作家“霍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要!”江心急得说话都破了音,用最快的速度走到霍垣跟前蹲下,抱着他的大腿,低声祈求道:“不要这样,求你了。”如果之前,她还心存侥幸,希望他能放过她,放她自由,让她从此以后过上正常的生活。那么现在,她彻底死心,这个男人,是不会放过她的。除非,他腻了。或者,她死了。

《江心霍垣全文免费阅读完整版》精彩片段

“不要!”江心急得说话都破了音,用最快的速度走到霍垣跟前蹲下,抱着他的大腿,低声祈求道:“不要这样,求你了。”

如果之前,她还心存侥幸,希望他能放过她,放她自由,让她从此以后过上正常的生活。

那么现在,她彻底死心,这个男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除非,他腻了。

或者,她死了。

“只要你听话,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霍垣冷漠的声音在江心头顶响起,似威胁,也是实话。

他轻抚着她的头发,更像是在抚摸一条狗。

江心知道,以霍垣的手段和能力,他想做什么,都能做到。

碾压她,摧毁她,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可江颐何其无辜?

他已经失去了一条腿,失去一条腿就已经毁了他,如果他再失去另一条腿,她无法想象,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因此,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让他失去另外一条腿。

霍垣的目光落在她那刚刚不断响起的手机上。

“手机给我。”

江心不知道他要拿她手机做什么,但还是递给了他。

可手机刚到霍垣的手中,震动声再次响起。

江心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她的手紧紧地抓着霍垣的裤脚,看着他,小声哀求道:“不要接,求你。”

霍垣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低下头在她耳边咬了一下,轻声道:“江心,你忘了,忤逆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江心听到这话,不好的预感充满了她的大脑,条件反射性的去夺手机。

霍垣高举着手机,按下接听键,打开扩音。

江心顿时心如死灰。

电话那端,江颐暴戾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江心,都十点半了,你为什么不在家?”

江心眼中有泪光闪烁,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江心,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老男人了?”

“你忘了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了吗?”

“你要是再去找他,我江颐就没有你这个姐姐!”

“江心…”

“……”

霍垣把手机的扩音关掉,掐住江心的脖颈按在地上,在她耳边呼气,“我是老男人,嗯?”

江心偏开头,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霍垣极其粗鲁的擦掉她眼角的泪水,目光灼灼的看着江心,“江心,我会让你弟弟知道,我是不是老男人。”

“你…你想做什么?”

霍垣的话,让江心心中不安。

“江心,若想护住你弟弟,就要听我的,不要忤逆我。”

他说完,豁的起身,打开了扩音,坐在了沙发上,如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垂眸俯视着她。

“起来,自己脱。”

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听到江心的声音,江颐已经暴躁极了。

现在听到霍垣的话,江颐暴跳如雷。

“你敢,江心,你敢!”

江心迟迟不敢说话,也没有动作,她整个人僵硬的站在那里。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霍垣的声音再次响起,“脱了,坐上来。”

江心脊背僵硬,江颐的话让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可霍垣的话,让她不敢不从。

霍垣或许是觉得她的动作太慢,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江心被撞得生疼,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霍垣在她的耳垂上,用力的咬了一口,江心疼得浑身发抖,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拼命的忍着。

“叫出来。”

霍垣的声音很大,让电话那端的江颐听得一清二楚。

江颐听到霍垣的话,气得双眼通红,“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了,你这个恶魔,你这个魔鬼!”

霍垣故意折磨她,羞辱她,让她在弟弟面前最后一点尊严也揉得粉碎。

“你若不叫,明天我就打断你弟弟的两条腿,让他一辈子在轮椅上度过。”

他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只能让江心听到,他的手,狠狠掐在她腰上。

最终,在他威胁和腰上的疼痛下,她痛苦地叫出了声音。

电话那边,江颐将江心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他疯了般的对着电话咆哮,“老男人,你有本事给我地址,我要杀了你,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江心,你不要逼我恨你!”

“江心,你说话,你哑巴了吗,你给我说话啊!”

“江心,你给我滚回来,我命令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才甘心?”

电话那端无人说话,但他可以猜到,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你没有回来,我就烧了这里。”

得不到回应,他气得摔了手机。

手机摔了后,他将家里的东西全都摔在地上,以此来发泄他心中的愤怒。

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家里就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像被小偷入室行窃了一般。

可如此,他还不解气。

他找到打火机,走到煤气罐旁边,按下,火苗在他手上跳动着,明灭不定,晃红了少年的眼。

就在他拿着点燃的打火机往煤气罐处靠近时,门外传来了疯狂的敲门声。

江颐收起打火机,一瞬间清醒过来。

不知想到什么,他满脸阴翳,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是楼下老奶奶一脸关切的面容。

“小颐,怎么大半夜了还没睡?”

江颐没说话。

老奶奶又道:“我听到楼上叮叮咚咚的响了好一阵,是家里出事了吗?”

面对诚挚的关心,江颐生硬的说道:“对不起,刚刚吵到您了。我没事,您早点休息吧,我不会再弄出动静了。”

“诶,没事就好。”老奶奶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跟你姐姐说。你姐姐将你拉扯到现在也不容易,你要是什么都瞒着她,她会担心。”

或许是光线太暗,老奶奶没有看见她提到江心时,江颐眼底的戾气。

她顿了顿,又道:“她这些年带着你也很不容易,又读的是医学,现在在医院上班也很忙,有时候会没有办法顾及你,对你有疏忽的地方,你要学会体谅她。”

江颐依旧不说话。

老奶奶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心想可能是姐弟俩正在闹矛盾,而且闹的矛盾有些大,不是她这个外人三言两语就能帮忙化解的。

索性,也就闭嘴了,不再劝。

最后,只是说道:“小颐,你姐姐她很不放心你,她刚刚给我打了电话,马上就会回来了。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先下楼买点东西。或者,等她买吃的回来。”

老奶奶说完,就下楼了。

江颐目送老奶奶下楼后,转身回到屋内,坐在有些褪色的凳子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等着江心归来。

……

另一边,江心蜷缩在沙发一角,双目无神的看着安静的躺在茶几上的手机。

霍垣点了支烟,烟雾在他指间缭绕,偏着头,盯着江心面如死灰的脸,他唇角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只是夹着烟,用力的吸了口,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看着江心毫无生气的脸,他在江心身上感觉到一丝……种脱离他掌控的错觉。

霍垣扣好衬衣扣子,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江心,下一次你再忤逆我,你付出的代价,将是你弟弟的腿,甚至,是他的命。”

听到霍垣提及江颐,江心猛地抬头看向他,仿若魂归身体。

她知道他向来说到就能做到,嘶哑着嗓音,低声求他,“我错了,我再也不忤逆你了。我求你,你不要动他。”

霍垣见她此般模样,刚才堵在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消失了。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江心听话的立即吻了他一下。

霍垣弯着腰,一手撑着沙发,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借此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他的电话响起,他才放过了她。

当着江心的面,他毫不顾忌的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端传来顾箬温柔的声音,“阿垣,你在哪儿,我现在想见你。”

他高大的阴影笼罩着江心,他在接电话,目光却一直盯着江心,“现在?”

“嗯。”顾箬好听的声音再次传来,“你马上就会成为我的未婚夫,我现在想见你,不行吗?”

霍垣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了。”

“我知道。”顾箬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撒娇的味道,“可我现在,就是想见你,你要来见我吗?”

“在哪儿?”

“我家。”顾箬说着,补充了一句,“我在海市鼎茂国际买了一套公寓,只有我一个人住。你今晚,来我家陪我过夜吧。”

顾箬的暗示已经十分明显,霍垣垂眸注视着江心,见她依旧低眉顺眼,一如既往,安静得像个洋娃娃。

他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下,但又很快恢复如初:“好,你把门牌号发我,我一会儿过来。”

“好,那我等你。”

电话挂断后,霍垣看了江心一眼,转身离开。

江心在霍垣走后,忍着疼痛,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想到江颐在电话那端说的那些话,疯了般的往家里赶。

当她回到家,站在家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家里漆黑一片,可门却大开着。

“小颐。”

她小心翼翼的走进房屋,伸手准备开灯,客厅的方向却有微弱的光亮了起来。

那是江颐。



江心松了口气,反手将门关上,打开灯,看见满地狼藉,她闭了闭眼,绕过地上杂物走到江颐跟前。

这才看见,江颐坐在有些褪色的老旧凳子上,脸色阴沉的可怕。

在江心进来后,江颐按下打火机,再没有其他动作。

打火机发出的光,在白炽灯的光对照之下,显得微不足道。

可江颐的眼底,似乎只有那抹光。

“小颐。”见江颐这个样子,江心有些手足无措,“你…”

江颐蓦地抬头看向她,吓得江心往后退了一步。

江颐却起身,逼近江心,逼问道:“江心,你答应过我什么?”

面对江颐的质问,江心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你对不起谁?”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爸妈。”江心眸子低垂,像个犯错了认错的孩子。

“你明知道这样做,对不起我,对不起爸妈,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

江颐的话,让江心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江颐的目光落在她褶皱不堪的衣服上,眼神冰冷,“江心,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江心,你怎么就那么下贱呢?”

“爸妈一生高风亮节,为人师表,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江颐怎么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姐姐?”

“你是离了他就活不了了,是吗?”

“世上这么多男人,你就非要巴着那个老男人是不是?”

江颐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了她的心里,字字诛心。

她紧紧地攥着手指,沉默以对。

江颐见她这默认般的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努力压了又压满腔的怒火,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柔和一些,“江心,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从今天开始,只要你离开他,离他远远的。

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变成你想要的样子,认真学习,考上好的大学,大学毕业后好好的工作。好吗?”

听到这话,江心眼里泪光闪烁。

在江颐期待的目光中,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对不起,小颐。”

“啪!”

一巴掌甩到了江心的脸上,江心半边脸顿时高高肿起,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

“江心,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为什么这么贱!”

“你真让我恶心!”

“要是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当年,不如让我也死在那场车祸里,这样的话,我就不用看到你现在这般恬不知耻的样子!”

江颐说完,甩门而去。

“小颐!”

大门哐当一声被关上,江心心口处传来阵阵抽痛,让她难以呼吸。

下一刻,她无力的蹲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胸口,脸色煞白,大口大口的吸气吐气,想让空气钻进肺里。

如此反复了五分钟,她才平静下来,恢复了感知能力。

脸上火辣辣的疼,身体也浑身酸痛。

可身上的痛,脸上的痛,都不及她心里痛的万分之一。

她在她弟弟的眼里,如今已经彻底沦为了下贱不要脸的女人。

江颐逼她离开霍垣,她又何尝不想?

她也想离开他,离得远远的,可她已经深陷其中,她惹上了他,她再没有退路可言。

身体传来的疼,江心也丝毫顾不得,她用手支着地面,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朝门口走去。

她要去追江颐。

刚刚江颐的情绪那么激动,这么晚出去,如果出了什么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么多年,江颐是她唯一坚持下去的动力了……

拉开门,她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追了出去。

她一口气奔到二楼,陈奶奶正准备关门的动作一顿,“心心,你回来了吗,刚刚我看到小颐跑出去了。”

“陈奶奶,谢谢关心,我回来了。”江心顿了一下,“我现在去追小颐。”

江心说完,继续往楼下奔去。

楼下,踩摩托车油门的声音响起。

江心心里一急,在一楼楼梯往下直接跨了三步,一个没站稳,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手蹭破了皮划出血迹也没有察觉。

她迅速起身,朝着摩托车发出声音的方向追去,果不其然看到江颐已经坐上了摩托。

“小颐,你要去哪儿?”

江心追上去,挡在江颐跟前。



“我去哪儿,不用你管!”江颐坐在摩托车上,戴好头盔,再次踩动油门,看向江心,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给我让开!”

江心上前一步,低着头挡在车子前面,手按在摩托车上,小声说道:“这么晚了,别出去了好不好?”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江颐突然压低声音,冰冷又讥讽:“可常年这么晚才出门的人是你,江心,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去哪儿?我不过是,在跟你学罢了。”

听到这话,江心怔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无言反驳。

她微微低头,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祈求,“小颐,别闹了,跟我回家。”

“家?你选择了他,放弃了我,如今我就等同于孤儿,我哪里还有家?”

“你!”

江心扬起手,看着那双腥红而固执的眼睛,却迟迟没有落下。

“又要打我是吗?”江颐侧过右脸,冷冷的看着江心,就像看着仇人,“江心,为了他,你又要打我。还真是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啊。那你打啊!怎么不打!!”

他朝着江心怒吼,声音震得她耳膜发聩。

江心愣在原地,眼眶里闪过一抹泪光,她缓缓放下手,眉眼低垂,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对不起,小颐。”

江颐笑了一声,声音又恢复了平静,说出的话却透着无尽失望,“有什么资格管我?”

“小颐…”

江心张了张嘴,想到霍垣的话,到了嘴边的解释全化作一句对不起。

她不是自由人,她无法满足江颐的要求,就算她应下了,也做不到。

不论她答应,还是不答应,最后她都会让他失望。

“既然每一次都没有打算选择我,为什么又要来管我?”

“我…”

“你没有资格来管我?”江颐打断她的话,“江心,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

江颐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江心的心,眼前的少年以前跟她无话不说,是最疼爱她也是她最疼爱的弟弟。

如今,他却觉得她恶心,连一声姐姐都不肯叫。

可他是她的亲弟弟,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是她豁出一切都要保护的人,她怎么能不管?

“我…我是你姐姐。”

“我姐姐?”江颐冷笑一声,“江心,你配吗?”

江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疼痛,她抬起头望着他,“小颐,不论你怎么想我,于情,我们血浓于水,我是你的亲姐姐。于理,在法律上,我是你的监护人。

这是你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只要我在这个世上一天,我就有资格管你一天。”

她这话,说出来自己都没有底气。

“是吗?”江颐看着江心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那如果我死了呢,我死了,你也要管吗?”

说完,他一把掀开江心,随即骑着摩托车绝尘而去。

江颐被掀到在地,可他连头也没回。

“小颐,你去哪儿?”

“你回来!”

回答江心的,只有摩托车渐行渐远的声音。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摩托车消失在黑暗中,江心把头埋进膝盖,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孤独又绝望。

“心心,你没事吧?”陈奶奶不知何时从二楼走了下来,关切的看着江心,“小颐呢?”

“我没事的,陈奶奶。”江心思绪回笼,擦了擦眼角,从地上站了起来,“小颐跟我正闹矛盾呢,他刚刚骑摩托车走了。”

“小颐他才十八岁,他这个年纪跟大人顶嘴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太操心了,你父母的事情他需要学会接受。只是,你真的没事吗?”

陈奶奶以为江颐还在因为那场车祸耿耿于怀,劝慰起来。

“我真的没事。”

“心心,你是陈奶奶看着长大的,有什么事情,如果不好对小颐说,你可以对我说,不要总是憋在心里。”

“嗯,我知道的。”

江心回答得简洁,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但刚刚她将江心和江颐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因此,江心越是这样,陈奶奶越是心疼。

只是,有些事情,不该由她去说。

而且,她若自作主张去说了,以江颐的性子,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

她握住江心的手,“你啊,就是性子太软,要是当初你性子硬一些,你们家的那些存款也不至于被你那些不要脸的亲戚抢走,让你辛苦那么多年,你也就不会…”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江心有些不适应,默默地将手抽了回来。

“好了,夜深了。”她出声打断陈奶奶的话,轻声说道:“陈奶奶,您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去找小颐。”

“好。”

陈奶奶应下,打着呵欠又往家归去。

江心看着陈奶奶蹒跚的背影上楼后,这才往外边走去。

偌大一个海市,江颐能去的地方只有那么两个。

江心挨着找了过去,在凌晨一点半的时候,终于在江颐驻唱的酒吧找到了他的踪迹。

她站在酒吧内门入口处放眼望去,酒吧里大多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少男少女,另外一半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花红酒绿的酒,震耳欲聋的音乐,昏暗无比的灯光,充满了诱人心智的力量,有那么一瞬,差点让她忘了现实中所有的压抑,让她忘了霍垣,忘了与江颐的争吵,甚至忘了那藏在灵魂深处的痛…



忽然,音乐声停了下来,接着变得高昂,一阵盖过一阵,越发激昂,五颜六色的灯光开始交叉闪烁。

江心下意识伸手去挡,却还是慢了一步,刺眼的灯光投射在眼中,传来的刺痛让她彻底清醒。

她再看向舞池,人们在DJ的情绪带动下,疯狂的扭动着身体,仿佛体内藏着一个暴躁不安的野兽,他们拼尽一切想将身体里的野兽甩出来。

她的目光穿过吧台,穿过舞池,最终在舞池中央的小舞台上找到了江颐。

他坐在小舞台的中央,手握着麦克风,唱着当下最流行的情歌,配合着DJ,和分散在酒吧四周高处的性感舞者,一起将酒吧的氛围燃到极点。

江心费力的越过人群,一点一点朝着江颐所在的方向靠近。可酒吧的人太多了,多得她寸步难移。

最后,她只能就近找个位置,站在身前高高的台阶上,远远的看着他。

她看着小舞台上握着麦克风唱歌的少年,她才惊觉,这些年她虽然在他的身边,却并不了解他。

她的弟弟,渐渐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事事都需要她挡在前边了。

如今,他已经有能力挣钱了。

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能独挡一面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在心里蔓延。

一曲终了,江颐仍旧没有看到她,他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着、享受着音乐带给他的情绪纾解。

江心见此,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她明天是早班,必须七点就到医院,加上明天科室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耽误不得。

于是她给江颐发了条短信,跳下台阶便准备离开。

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跟前。

江心眉心一跳,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头发被染得五颜六色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江心装作没看见,往右边移了移步子,准备从右边离开,但那男人也往右边移了步子,刚好挡住她的去路。

“美女,别走啊。”男人轻佻的朝江心笑,“陪哥哥喝两杯,等会哥哥开着宝马送你回家。”

“不用麻烦了。”江心戒备的往后退了一步,“我自己可以回家。”

嘈杂的音乐声太大,男人没有听清江心的话,但从江心的表情里,他已经看出了她的抗拒。

可抗拒又怎样?

从前那些抗拒他的女人,最后还不是乖乖的从了他?

想到这里,他朝江心身后不远处的人使了个眼神,随即身子故意朝江心的方向前倾,江心下意识的往后退,却撞上了一堵人体墙。

江心怔了一下,脑子飞快的运转。

男人逮住机会,一把揽住江心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嘴唇贴到江心耳边,大声说道:“美女,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哦,我黄少看上的人,还没有哪个没有得到过。”

江心挣扎一番,但男人的力道出奇的大,让她动弹不得。

她试图向周围的人求救,可周围的人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这酒吧里,也没有人会玩英雄救美那套。

他们都是看客,甚至还想更刺激点,看个现场直播。

周围人的漠然,让江心变得惶恐不安起来,“你…你放开我,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要乱来。”

“放开你?”黄少语调*,打量着江心的目光变得炽热而直白,像是要把她看透,“等我们春宵一度后,你就知道我的好了,到那时,怕是会日日求我抱着你…”

“砰!”

突然,一脚踹在黄少的腿上,黄少没有丝毫准备,这一脚直接将他踹得跪在了地上。

变故突生,音乐突然停止,酒吧突然变得寂静无比。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江心、江颐和黄少几人。

“过来!”

江颐冷着一张脸,朝懵了的江心伸手,江心犹犹豫豫的将手伸出去,江颐一把将江心拖到自己的身后,以保护者的姿态罩着她。

“小颐,你…你怎么下来了?”

江颐没有回答她,而是冷冷的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黄少。

“小子,胆子不小啊,小小年纪就演英雄救美?”黄少在狐朋狗友的搀扶下,终于站稳,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向江颐的眼里带着杀意,“只是,你今日遇到了我,怕是不但没办法英雄救美,还要将自己都搭进去了。”

黄少说完,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他的狗腿子立即明白过来,去驱赶酒吧里的人。

“滚滚滚。”

“都赶紧给我离开。”

“否则,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负责。”

“…”

黄少的人气焰嚣张至极,可连酒吧的老板都不敢得罪黄少等人,只能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让大家赶紧离开。

不到五分钟,酒吧就清场了。



只剩下江心几人,以及酒吧的工作人员。

“你想干什么?”江颐把她护在身后,江心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弟弟,一股酸涩又漫上心头。

拉着她衣角撒娇的小孩,悄悄长大了。

“我想干什么?”黄少轻蔑的看着江颐,这时,狗腿子上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幽幽的笑了,“原来是姐弟啊,可…你们真不像啊,你姐姐生得如花似玉的,你却是个瘸子,啧啧啧,真是可惜。”

江心站在江颐的身后,紧紧地握着江颐的手,生怕他一个冲动,上前跟黄少拼命。

但这一次,江颐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没有说一句。

黄少见这刺激不到江颐,又道:“你是这家酒吧的驻唱是吧?要不这样吧,让你姐姐跟我睡一晚,我让你去我的酒吧驻唱,我的酒吧可比这个酒吧大…”

“砰!”

一个酒瓶砸在黄色的脑袋上,酒瓶四分五裂,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酒吧里回荡。

黄少猛地捂住头,吸了口凉气,他的狗腿子蒙了,江心也蒙了,她完全没有看清江颐是何时拿到的酒瓶,更没有看清江颐是如何出手的。

黄少摸了摸额头,还好,没出血。

“你小子还真敢啊!”

黄少眯了眯眼,双眼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朝身旁的跟班伸了伸手,跟班秒懂,立即将一根铁/棍递到黄少的手上。

而另外两人,上前就要将江颐按在地上。

“小颐,小心!”

江颐一个侧身便躲开了,却没躲过黄少手中的铁/棍。

一棍子甩在江颐的腿上,江颐顿时跪在了地上。

可黄少还没打算放过他,眼看着又一棍子甩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江心一步上前,挡在了江颐的身前。

“哐当!”一声,铁/棍落在江心的头上。

江心脑袋嗡嗡作响,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发丝里缓缓流下,染红了她的视线。

整个人都在天旋地转,眼前出现重影,看不清谁是谁。

“江心!”

江心醒来的时候,眼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她一动,头上阵阵刺痛传来,让她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疼痛让她瞬间清醒,她一眼扫过,将四周的环境打量了一番,发现自己住进了医院的六人间,此刻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只是,这个医院,不是她上班的海市人民医院。

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现已经被纱布包好了,想来是已经被医生处理过了。

之前的事情又浮现在脑海里,她如今已经安全了,被送到了医院,那江颐呢,他在哪里?他有没有事?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惊动了隔壁床的小姑娘。

“小姐姐,你醒啦?”

“嗯。”

“我帮你叫医生。”

隔壁床的病患十分热心,江心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已经替江心叫来了医生。

医生来后,给江心列行检查。

江心刚想问医生,昨晚送她来的人是谁,就察觉到有一道视线注视着她。

她循着那道视线望去,目光越过医生,落在门口处,眼里有欣喜流淌出来。

“小颐。”

江颐听到江心叫她,抬脚走进病房,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本该青春阳光、笑容明媚的少年,眼底多了一份与同龄人不同的成熟和阴沉。

江心的目光落在江颐用纱布包扎过的腿上,鼻子一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小颐,你…你没事吧?”

“嗯。”

江颐对江心依旧冷漠,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满眼仇恨。

或许,他意识到,江心不论做什么事情,从来都不会伤害他。

为了他,甚至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

因此,他跟江心说话才没有那么剑拔弩张,甚至可以称得上平和。

“没事就好。”

江心说到这儿,还想说点什么,但见病房里还有其他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分钟后,医生检查结束。

“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只要你安心休养,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我…”

医生说完,转身给江颐使了个眼色,就走了出去。

江颐接收到医生的眼神示意,别扭而生硬的说道:“你安心养伤,医院那边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现在我出去给你带点吃的,你好好休息。”

江颐说完,完全不给江心搭话的机会,就走出了病房。

江心看着江颐一瘸一拐的背影,眼眶红了,谁说她的弟弟是个只会惹是生非的叛逆少年?

有些时候,他明明是个懂事的孩子,是个无条件保护姐姐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病房外。

江颐和医生对立而站,尽管江颐瘸了一条腿,但他脊背仍然挺得笔直,站着的时候跟正常人没有区别,看上去甚至比正常人更精神几分。

“医生,你跟我说实话,她怎么样了。”

江颐沉沉的目光里藏着一丝担忧,医生看得明明白白,但刚刚江颐与江心两姐弟相处的样子,他也看出了一些猫腻。

这两姐弟,正在闹矛盾呢。

弟弟明明关心姐姐,却在姐姐跟前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实话?实话向来伤人…”

“没关系的。”

“她脑部受到那么重的敲击,能这么快醒来实属意外,说实话,我原本以为她至少要躺个三五天……”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能承受得住。”江颐打断医生的话,垂在双腿的手紧握成拳,已经浸出了汗水。

医生看出江颐的紧张,熄了要跟他开玩笑的想法,直言道:“她这个情况,目前还说不清楚。现在看上去是没什么问题,但不代表之后也没什么问题。”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医生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怔了一下,如实相告,“她有可能变成不知人事的傻子。”

“变成傻子?”江颐眼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幽光,“也就是说,不会有性命之虞,对吗?”

“按道理来讲,是这样的。”医生一时间有些拿不准江颐心里在想什么了,不由得深深地看了江颐一眼,“但是,她最好别变成傻子。毕竟,如果她变成了傻子,你也不可能随时随地的看着她,那她…就有可能随时随地都有危险。”

江颐送江心来时,他的身边还跟了一些朋友。

许医生作为江心的主治医生,自然知道一些江心受伤的原因。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医生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江颐却叫住了他,“许医生,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至少,也要等到她头部的伤口结痂,再修养个两三天。”

“大概多长时间?”

“情况好的话,十天左右,不好的话…”

“有办法让她在医院待的时间久一点吗?”江颐直接截断许医生的话,坦白的说道:“她为了我,太累了,借着这次受伤,我希望她能好好休息一下。”

许医生本来还觉得十分诧异,但听到江颐的解释,他突然就明白了江颐的用心良苦,轻叹道:“真是个别扭的小孩,放心,我会帮你的。

但是你也要想好,医院的住院费可不低,你要是实在心疼你姐姐,可以让她回到家里休养。”

“医药费的事情,就不劳许医生费心了。”

“那好吧。”

许医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江颐站在病房门口,看了一眼江心所在的病房,眸光幽深。

既然江心没有办法做到不去找那个男人,那他就替她想办法避开那个男人,让她没办法去找那个男人,也让那个男人没办法找到她。

心中暗下决定后,江颐转身离开了医院。

此刻,病房里。

江心并不知道江颐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虽然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但还是很疼,疼得她想用睡觉来麻痹自己。

可她闭着眼睛,无论怎么放松,就是睡不着。

乱七八糟的画面轮换着闯进她的脑海,一会儿是江颐厌恶的眼神,一会儿霍垣那张冷漠矜贵的脸,以及他用江颐威胁她的场景。

甚至,连顾箬都闯进了她的脑海,搅得她的思绪鸡犬不宁。

第27章

隔壁床的小姑娘见她眉头紧皱,给她递了一杯温水,“睡不着,就不要强迫自己睡着啊。你要是睡不着,就跟我说说话啊。

你跟我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就没那么疼了。要不,先喝杯温水吧?”

江心索性睁开眼,清冷的眸子落在小姑娘递过来的水杯上,接过喝了一口。

“谢谢。”

“小姐姐,你叫什么啊?”

“江心。”

“哦,心心姐,你好,我叫白甜甜。”

“嗯。”

“心心姐,你多大了啊?”

“24。”

“心心姐,你家大人工作很忙吗,为什么昨天是你弟弟送你来的啊?”

“我家没有大人。”

“啊?”白甜甜愣了一会儿,才回味过来,歉疚道:“对不起啊,心心姐,我不是故意的,我…”

“没关系。”江心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她想到昏过去之前的场景,不由得问道:“你知道我是怎么被送过来的吗?”

“是一群人把你送过来的,”白甜甜回想起当时的场面,不由得说道:“看样子,都是做音乐的。所以,心心姐,你弟弟也是做音乐的吗?”

江心还没接话,白甜甜就继续说道:“心心姐,你知道吗?你弟弟送你来的时候,可紧张你了,他自己腿都受伤了,还…”

江颐提着吃的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有人在说自己。

他眉头微蹙,走路故意发出声响,加快脚步走了进来。

江心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看到了江颐,“小颐,你回来了。”

“嗯。”江颐走到江心面前,将粥和各种小吃放到旁边升起来的小桌子上,又十分贴心为江心摆开餐具,“把它吃完。”

站在一旁的白甜甜看着江颐一顿操作,眼里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羡慕的光。

“白小姐吃了吗?”

“没有呢。”

“要不,你拿点去吃?”江心见她目光如此炽热,客气的问道。

“好啊,好啊,谢谢心心姐。”

白甜甜话说完,不待江心和江颐两人反应,就非常自来熟的将江心的吃食拿走了一半。

对于白甜甜的行为,江颐张口就准备说,却被江心拉住。

他回头看向江心,江心朝他摇头示意。

“吃吧!”

江颐重新给江心摆了摆粥和小吃,啪的一声将筷子递到江心的手中。

也不知道是被白甜甜的行为气的,还是为江心这般软的性子气的。

意识到江颐可能生气了,江心将到嘴的话憋了回去,安安静静的用完了这一餐。

用完饭后,江颐将打包盒收拾好就要拎出去扔掉。

江心连忙叫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小颐,我的手机呢?”

“假我已经帮你请好了,十天。”江颐回头,打量的目光落在江心身上,“你要手机做什么?”

“我…”江心张了张嘴,想到霍垣的性子,扯谎道,“我看看时间…”

“现在是京都时间4月22日下午五点半,距离你出事已经过了一天。”江颐掏出手机,打断她的话,“你还有什么需要用到手机的地方吗?”

听到江颐的话,江心心都凉了。

竟然已经过了一天了,那霍垣他会不会……找她?想到这,江心又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他除了有需求的时候,什么时候找过她?

在江心忐忑不安的时候,霍垣已经到了海市医院。

他轻车熟路的走到脑外科科室门口,刚好碰上刚来上班的一个男同事。

上次霍垣请大家吃了饭,男同事看到霍垣一眼就认了出来。

“霍先生,你是来找顾医生的吧?”

“嗯。”

男同事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表,“霍先生你来早了,顾医生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呢,你进来坐着等等吧。”

“好。”

霍垣走进科室,看了一圈,在江心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这时,男同事换好了上班穿的衣服,从里间走了出来。

看到霍垣坐的位置,不由得说道:“霍先生,你坐错位置了哦。”

“是吗?”霍垣目光平静地看向男同事,丝毫没有坐错位置的尴尬,“那这是谁的位置??”

“这个啊,你见过的,那是江心的位置。”男同事看了一眼江心的位置,桌面上空空如也,就像没人坐一样,笑道:“不过,她这几天有事,请假了。”

“请假了?”霍垣纤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她看起来,可不像是喜欢请假的人。”

“是啊,”见霍垣提起江心,男同事也想起来,江心自从进入到医院实习后,从来都没请过假,江医生她一向敬职敬业,还从没请过假。

这一次,还是她弟弟趁着她睡着了,才给她请的假。”

“医院的假这么好请?”霍垣漫不经心的说道。

“哪里好请?”男同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整理着等会要用的文件,感慨道:“除非是确实身体不适,连爬都爬不起来,医院才会批假。

又或者说,家中出大事了,必须要亲自去处理。”

男同事感慨完,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突然明白过来,“看来,江心这次摊上事儿了。”

霍垣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目光落在角落的空笔筒上,若有所思。

男同事见霍垣没有再说话,他整理好资料,打印出来后,跟霍垣打了个招呼,便走出了科室。

独留霍垣一人坐在科室里,偶尔有回来拿资料的女同事,看见霍垣坐在顾箬的位置上后,跟他客套的搭两句话,摆谈几句对顾箬的羡慕之外,科室里出奇的安静。

直到顾箬结束了手术,听说霍垣在科室里等她,洗了手后急急忙忙的就回了科室。

果然,看到霍垣坐在她的位置上等她,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

“阿垣,你一定等久了吧?”

“不久。”

“对不起啊,”顾箬走到霍垣跟前蹲下,执起霍垣的手,在他手上落下一吻,“我不知道你要来,所以临时答应替同事去做手术。下次你来之前告诉我,我一定注意时间。”

霍垣反手握住顾箬的手,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她的眼睛,充满磁性的声音里满是蛊惑,“既然觉得对不起,那就补偿我吧。”



顾箬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好啊,补偿你,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霍垣握着她的手一顿,随即将她拉了起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这时,科室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顾箬豁的起身,装作整理东西的样子。

霍垣则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十分淡定的坐着,像是刚刚的撩/拨事情完全没有发生一样。

“霍先生,又来接顾医生啊。”

“嗯。”

“哇,顾医生真幸福啊。”

两个女同事一脸羡慕,顾箬用余光扫了霍垣一眼,见他淡定异常,冷静下来。

“你们也会遇到自己的幸福的。”

顾箬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跟女同事打了招呼,便带着霍垣离开了科室。

走出科室后,她还能感受到女同事羡慕的目光。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霍垣对她,就像是完成任务。

他在努力尽一个男朋友应尽的责任,他可以在她撩/拨他的时候反撩她,在她需要他的各种场合出现…

甚至,他能猜到她的想法,从而迎合她,让她觉得他懂她爱她。

可他的眼里,分明没有半分爱意。

他在她跟前,冷静理智得克制,依旧像身居高位掌控一切的上位者,像居住在云巅之上的神祗。

他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高高在上,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更忍不住想要将他从云端拉下来,让他变得温柔深情,眼里没有万物只有她一人。

可顾箬不知,霍垣再耀眼,也不是云端俯视众生为众生考虑的神祗。

他是罂栗,任他再耀眼再迷人,心存侥幸主动靠近者,从来都是自取灭亡。

两人上了车,顾箬转头看着男人专注开车的样子,完美的侧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死角,完美得让人忍不住心动沉沦。

她压下心中的悸动,伸出手,放到他胳膊上,“阿垣,晚上去我那里吧,我给你做顿饭,作为今日你等我的补偿。”

霍垣依旧盯着前方,车子开的平稳均速,甚至没有看她,“不了,晚上有应酬。你的补偿,留到下次。”

顾箬看着他冷漠的脸,张了张嘴,又默默地闭上。

刚刚在科室的时候,他明明没有这么冷漠的。

可顾箬也知道,冷漠到极致,才是他的常态。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霍垣忽然问了她,“你回哪?”

顾箬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随口说道:“回我家吧。”

霍垣也不再说话,把顾箬送到了她家门口。

她邀请霍垣进去坐坐,但他依旧坚持要走,顾箬挺想问问,是应酬重要还是她重要。

但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没有耍小性子的资本,况且,这话问出来,她自己都能猜到答案。

何必自取其辱?

顾箬望着霍垣离开,黑色的车子毫不停留的消失在她视线里。

……

江心在医院里住了两天,手机被江颐拿走,她的心里也越来越不安。

晚上,江颐照常给她拎了吃的进来。

江心看着他,他一言未发,拿起小桌板放到她面前,又把食物拿出来,贴心的打开盖子。

第30章

明明做着很贴心的事情,可他的脸依旧没有半点笑意。

“趁热吃。”

江心回过神,从他脸上收回了视线,拿起筷子刚准备吃的时候,她下意识又看了眼隔壁床的白甜甜。

江颐突然出声,“我只买了一份,你要是不吃我就拿去喂狗,以后都别吃了。”

江心张了张嘴,看到弟弟脸上阴鸷的眼神,她只能低下头,默默地吃着饭。

白甜甜也听出了江颐的言外之意,自己不就吃了他两口东西吗!

居然骂她是狗。

她气的钻进被窝,把自己蒙头捂了起来。

江心余光看到了白甜甜的动作,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她忽然觉得眼前这食物如同爵蜡。

她吃了几口,又突然看向江颐,“小颐,我手机,能不能给我一下?”

“你要手机干什么?”江颐冷眼看着她,两人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气氛,此刻又变得僵灼起来。

江心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就想看看工作群,怕错过什么重要的通知。”

“我已经给你请假了,再重要的通知也和你没关系,你还操心医院的事干什么?”

“我……”

“江心,你听好了,这十天你在医院给我好好呆着,你如果敢踏出这医院一步,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江心心尖一颤,她蓦地抬头,对上少年眼底的狠绝,心底浮出一抹酸涩与慌乱。

“小颐,你……”她张了张嘴,深吸了一口气,最终选择了妥协,“我不会出去的。”

江颐深深地凝视着她,在确定她不会擅自离开后,他才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等他走后,白甜甜忍不住说道:“心心姐,你弟弟怎么这样啊?他一直都这么对你说话吗?明明那天,我看他挺关心你的啊…”

江心紧抿着唇,微微摇头,她不想和别人讨论弟弟的叛逆。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白甜甜见她不说话,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江颐走出医院,天已经黑了,夜晚的风带着些凉意。

他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把玩着江心的手机,她手机一直都很安静,哪有什么工作群消息。

手机在他手指间转动,突然,他不知想到什么,他解开了江心的手机。

密码很好猜,是父母的忌日。

看着解开的屏幕,江颐嘴角露出一抹讥诮。

他翻开通讯录,开始查看江心的联系人,只有十几个人,其中五个是她的同学,另外几个是女生的名字。

一一排出后,江颐把视线锁定在一个叫“霍总”的联系人上。

原来那个老男人姓霍?

江颐拧着眉,刚点开名字,想把电话号抄下来,手机忽然传来一声震动。

来电显示不是别人,正是这位霍总。

江颐阴冷的目光,注视着闪烁的屏幕,他直接,摁了挂断。

手机在他手里的安静下来,而那头,再也没打来。

他幽幽的盯着那串号码,嘴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呢喃,“老男人,咱们走着瞧。”

另一边。

霍垣坐在漆黑的车内,手机屏幕上传来的微光,映在他的脸上,一片森然。

好友打来的电话,又开始催促他。

霍垣熄灭屏幕,打开车门,径直下车。

酒吧内五光十色,灯光刺目,霍垣坐在卡座里,优雅的叠着双腿,与旁边玩闹的几名男女格格不入。

“我说老霍,出来玩能不能放开点,你坐在那板着个脸,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来要债的呢。”

“铭哥你不懂,垣哥现在是有妇之夫,肯定得矜持一点,不然被嫂子发现就该闹脾气了。”

陆铭脸上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没想到老霍你也会有踏进婚姻坟墓的这天,说说,你怎么想的?”

霍垣并未说话,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灯光晃过他的眼,一闪而逝。

“哟,铭哥!好久不见。”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男人走了过来,笑的像狗腿子似的与陆铭打招呼。

“这不是黄少么?才几天不见,你怎么把帽子都带上了?”陆铭笑着回应。

黄少摸了摸头上的纱布,讪讪地笑道:“嗐,别提了,还不是前两天在老李他们酒吧遇到个瘸子,给我砸的。”

角落里的霍垣听见“瘸子”二字,目光落在了黄少的脸上。

陆铭哈哈一笑,打趣道,“你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啊,连个瘸子都打不过。”

黄少一脸赧然,他急忙说道:“铭少这话说的,怎么可能打不过,不过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崽子,要不是那女的突然冲出来,我早把那小子给废了!”

最可气的是那一伙的小兔崽子居然还报警,这不,他今天才从局子里出来呢。

“女的?”陆铭一拍桌子,他指着黄少说,“我懂了,你泡人家妞了是不是?活该啊你!”

黄少也跟着哈哈一笑,他摆了摆手,“算了不提了,铭少,这位是?”

他视线落在霍垣脸上,犹豫灯光看太暗,看不太清,所以他一时间也没认出来,只是觉得有些面熟。

陆铭啧了一声,“黄少,你这脑子受伤,眼睛也不好使了?咱们大名鼎鼎的霍总你都不认识了?”

黄少脸上猛然一变,他“哎哟”一声,急忙倒了杯酒,给霍垣递过去,“霍总,是我眼拙了,您屈尊降贵光临小店,我敬您一杯。”

霍垣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但没动。

黄少就这么尴尬的举着酒杯,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连空气都有几分安静。

幸好他脑子反应够快,收回手,把酒倒进自己嘴里,“哈哈,我自罚一杯。”

霍垣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

黄少还想厚着脸皮过去攀关系,他走到霍垣身边坐下,贴心地问,“霍总,您应该是第一次来吧?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尽管跟我说。”

本就是一句客套话,黄少也没想过霍垣会回答。

但没曾想,霍垣却忽然说了句,“太吵了。”

“啊?”

陆铭接过话说,“老霍说你太吵了,可闭嘴吧你,别在那叭叭了。”

黄少脸上的笑容一僵。

但下一秒,又听霍垣说,“音乐太吵了。”

黄少很快反应过来,他脸上恢复了笑容,“我叫他们小声点。”

“我的意思是……”霍垣目光一转,落在黄少的脸上,“把音乐停了。”



“王叔,我爸呢?”

“这个点,老爷已经睡了吧。”

“我知道了。”

顾箬听到这话,没再说什么,但她今晚,注定了会辗转难眠。

翌日。

医生来给江心检查伤势,换药的时候,纱布解开,江心下意识的往小拇指看去。

但魏火却抢先一步,抬手挡住了她的眼睛,“护士姐姐,伤还没好呢,别看了。”

江心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尖上还有着一层薄薄的茧。

魏火自己偷瞄了眼她的伤口,掌心那道伤口深可见骨,疤痕丑陋,出现在这双纤细漂亮的手上,就如同一块美玉有了裂痕。

真是叫人痛心又遗憾。

而她断指的地方,更是触目惊心,看得出那伤口还不是一刀切,断口不平,显然砍了两三刀才切下来。

魏火简直不敢想象,她消失的那几个小时,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样弱不禁风的一个女生,又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没事,你让我看看。”江心声音很轻,却夹带着几分颤抖。

医生已经换好药了,他说:“江心啊,你手上这伤,以后可能会留疤。”

魏火道:“没事,手上留疤又不是脸上,不影响,我脚上小时候受伤也留过疤呢,现在都还在。”

江心抿了抿唇,余光往掌心看去。

魏火仍然在想尽办法安慰江心,“护士姐姐,其实不用担心,等你这伤好了,疤也看不明显的,你相信我,我有经验。”

“嗯。”江心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她两只手都包扎完毕,医生在旁边记录她的恢复情况,“恢复的还行,不过平时注意多活动活动手指,因为你这伤挺重的,神经和关节都受到比较严重的损伤,以后恢复了,也会出现僵硬麻木不灵活的后遗症。”

“那医生,这很严重吗?后期能不能恢复?”魏火急忙问道。

“这个不好说,等伤好了之后,多活动,做些手指操之类的,还是有机率缓解的。”

他只说了缓解,并没有说能完全恢复。

“啊……那怎么办啊。”

“幸好这伤口是竖着的,这要是横着,她这两只手都直接废了,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医生记录完,合上病历本,“行了,好好修养吧。”

江心道:“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你现在就可以出院。”医生瞥了她一眼,“但我还是建议你多留两天观察一下,免得伤口恶化,或者还有其他还没发现的并发症。”

江心顿了顿,“我知道了,麻烦医生帮我开张出院单吧。”

魏火担忧地说,“姐姐,要不再住两天吧,反正回去也是住。”

江心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回家养伤就是了。”

住院费那么贵,不是她和江颐目前能负担得起的。



医生也没说什么,回去就给她开了住院单,江颐来的时候,听说她要出院就急了。

但在医生的劝说下,确定江心没有其他问题之后,江颐才同意她出院。

在出院之前,何教授见了她一面。

“江心,听说你这手上的很严重,今天怎么样了?”

江心低头看了看自己包裹成粽子的手,“还好,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她看着教授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说道:“老师,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何教授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却略带遗憾地说,“你在我手底下也快两年了,说实话,我真的很看好你的,也有心培养你成为一个优秀的脑外科医生,但是你现在发生了这种事……”

江心眸光微微闪烁,她咽下即将涌出的眼泪,挤出一个微笑:“我知道老师您对我的一片苦心,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不管老师做出任何决定,我都甘愿接受。”

何教授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封,放到桌上,“不过你也不要气馁,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如果不能当医生,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江心错愕地盯着那封信,眼底又燃起一丝希望,“老师您……?”

“这是我给你写的推荐信,我已经和神经内科的齐教授打过招呼了,学校那边也同意了,虽然不能拿手术刀,但也不意味从此就不能做医生是不是?”

江心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爆发出来。

“好了别哭了,回去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就去校区报道,换了个专业,但基础知识都和你现在学的大差不差,专业知识就得靠你自己重新开始学了。”

“嗯,谢谢老师,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江心慌乱的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走过去捧起信封,却发现自己没办法装进兜里。

何教授笑了笑,站起身,拿起信封装进她的口袋,拍了拍江心的肩膀,“好了,去吧,安心养伤。”

“好,谢谢老师。”她又说了声谢谢,弯腰对着何教授深深的鞠了一躬。

江心走出医院,魏火与江颐都迎了上来,似乎都在想着怎么安慰她。

江心看了看两人,露出了一个笑容,“走吧,我们回去了。”

魏火与江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魏火主动问道:“护士姐姐,你老师怎么说啊?他叫你去是不是劝退啊?”

江心摇了摇头,“不是,老师人很好,他给我写了推荐信,让我转专业。”

魏火长长的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护士姐姐这么好的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那现在你转到什么专业了?”

“神经内科。”

“那挺好啊,护士姐姐,你导师真不错啊,之前我还纳闷你住院他都不来问候一下,原来是帮你办这些去了啊。”

江心点点头,脸上不再是之前的强颜欢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其实,她也不完全是孤独的,至少,还有一些可爱的人温暖着她。



那时候江颐年纪还小,整天跟在爸爸屁股后面转悠,他个子小小的,穿着背心和短裤,弯着腰,撅着屁股,摁着毛巾在地上满屋子跑。

“护士姐姐,吃饭了。”魏火跑了过来,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江心回过神,扯了扯嘴角,“来了。”

四人坐在餐桌上,江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跑到陈奶奶那头去坐,魏火就只能挨着江心。

她手不方便,吃饭得人帮忙喂,江颐就故意把这个活丢给了魏火。

魏火尴尬地看了眼江心,江心也同样很尴尬。

魏火端起碗,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姐、姐姐,你要吃什么?”

江心抿了抿唇,“都,都可以。”

魏火难为情的夹了块鱼肉,还贴心的摘干净鱼刺,送到江心嘴边,“那那那你吃点鱼。”

江心看了看对面的两人,江颐埋头吃饭,没功夫理她,而陈奶奶笑的神秘莫测。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低头,咬住那块鱼肉。

“要不,你先吃吧。”江心赧然地开口,她自己尝试过拿筷子,但伤的太重,手指目前几乎没有知觉,所以筷子拿不稳。

她很不习惯麻烦别人,也不习惯别人这么伺候。

“没事,这么多菜呢,患者优先。”魏火又端起米饭,拿勺子喂她吃。

“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陈奶奶忽然问了句。

魏火吓得勺都差点掉了,江心更是险些被米饭噎住。

“没没没,陈奶奶误会了,是江心她手受伤了,我就帮个忙而已。”

“哦这样啊。”陈奶奶似乎并不相信,她笑眯眯地看了看两人。

魏火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他试图转移话题,“那个陈奶奶啊,您儿女工作是不是很忙啊,怎么都不见回来看您?”

他说完这句话,江颐停下吃饭的动作,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陈奶奶也是动作一顿,笑容变得牵强,江心也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魏火见气氛更诡异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陈奶奶笑呵呵地打着圆场,“这个,奶奶没有儿女,几年前老伴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对不起啊。”魏火讪讪地说道。

他确实说错了话,等回去的时候,江心才告诉他。

陈奶奶的丈夫,以前和江心的爸爸是同事,他们曾经有个儿子,但是上学的路上出了意外,两人再也没走出来,后来也没有孩子。

她到如今,都一个人孤单的生活着。

魏火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他忐忑地拉了拉江心的袖子,“陈奶奶不会怪我吧?”

江心微微摇头,“不会的,别担心,她没那么小气。”

“那就好那就好,第一次见人家就留下不好的印象,我这张嘴真是……”

他抬手就要给自己一嘴巴子,江心急忙阻止他,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的她吸了口凉气。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你没事吧?”魏火捧着她的手,又心疼又自责。

“没事。”

江颐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他抽了抽嘴角,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你去哪?”江心着急地问道,但回应她的,却是重重的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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