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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儿子结婚当天,我当场搅黄婚事刘琴刘勇全局》精彩片段
“啊~嗯~啊——”
林永年听着墙另一边的声音,烦躁地翻了个身,伸手在枕头里扯了两坨棉花出来,团吧团吧,塞进耳朵了。
“这个老二,都来几回了,真的是年轻不知道节制,上了年纪就晓得了……”林永年嘀咕着用被子蒙住头。
刘琴香汗淋漓地贴在林建设胸口上,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
林建设喘着粗气儿,抓住她作乱的手,“别招我,不然再收拾你一回。”
刘琴:“你来呀。”
林建设:“……”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上班呢。”
再来一回他明天怕是走路脚都要抖。
“对了,你明天早上还得起来煮饭呢。”
听到他提这事儿,刘琴就觉得烦。
“就没见谁家让新媳妇早起煮饭的。”
林建设捏捏她的手,“委屈我媳妇儿了。都说长嫂如母,我妈不在家,就该大嫂煮的,但她太懒,我大哥又护着她。我都不懂,那么个丑东西,有啥好护的?”
他是觉得大嫂长得挺难看的,脸盆子大眼睛还小,就皮肤白了点而已,也不知道大哥看上她那点儿。
刘琴咯咯笑,笑完又噘着嘴说:“她还瞧不起我呢,瞧不起我家条件不好,我是临时工。”
“你等着,等我爸把给我妈和大嫂的钱都补完,我就让我爸出钱给你买一个在国营商店里站柜台的正式工作,比她还体面。”舍不得媳妇儿受委屈的林建设夸下海口。
“mu啊。”刘琴在林建设脸上亲了一口,“建设你真好,再奖励你一次。”
“不、不用了吧,太晚了。”
“晚什么,还早呢。”
“琴琴唔……”林建设的声音淹没在了被窝里。
第二天早上张娇一起来,发现厨房还是冷锅冷灶的,就走到林建设两口子门口敲门。
“咚咚咚咚……”
“谁啊,大早上的就敲敲敲。”刘琴在被窝里翻了个身。
“刘琴今天早上该你煮饭,你怎么还不起来,再不起来煮饭,都要到出门上班的点儿了。”张娇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喊着。
刘琴生气地从床上坐起来,“知道了,别敲了,催命啊。”
门外的听到这话,脸顿时就黑了,转身回了房。
刘琴看了一眼身边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林建设,掀开被子下了床,去厨房做早饭。
23号院,林小玉已经吃上了她妈早上煎的葱油饼,配着粘稠的小米粥。
起床的时候,妈就把早饭做好了,还去供销社买回了新鲜的菜。
李书萍吃了一块酱萝卜,“慢慢吃,离上学时间还早呢。”
林小玉点头,喝了一口小米粥,又问:“妈,你不会跟我爸复婚了吧?”
即便爸妈都已经离婚了,但爸和二哥都依旧觉得,妈只是在赌气,在闹。等气消了,闹过了,还是会回到那个家去的。
李书萍翻了个白眼,“我是糟心日子没过够啊,还跟他复婚?你妈我既然已经走出那个家了,就不会再回去。”
“你也是一样,要是以后结了婚,男人打你对你不好,日子过得不开心。该离就离,可别拖到你妈我这个年纪了再离。”
上辈子小玉跟张铁军日子过成那个样子,都没离婚,其实也有她和林永年的责任。
他们觉得离婚丢人,张铁军也是她自己选的,怪不的别人,即便日子过得不好,也该她自己受着。
李书萍想,要是自己劝劝小玉,支持她离婚,她也不会把自己熬成那个样子。
林小玉点头,“所以妈你跟我爸结婚这些年, 都过得不开心吗?”
“开心啥呀?”李书萍叹气,“你妈我是个孤儿,没读过书,没文化,吃百家饭长大。小的时候在裁缝铺里跟人帮忙,学会了用缝纫机,制衣厂招工的时候,才进了制衣厂。”
还好她下午包了不少饺子,不然饺子都不够下。
“咋样,这饺子好吃不?”犹豫的人看着已经端上饺子吃的人问。
“好吃,皮薄馅儿大,还特鲜灵,比国营饭店的好吃多了。”
吃腻家里饭的人一听,也加入了排队的行列,三毛就三毛吧,反正又不是天天吃,偶尔吃一次换个口味而已。
林小玉捏着书包的带子,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还跟在她身后的张铁军。
她都说了好几次,她要回家了,让他别跟着了,他还跟着。
算了,干脆今天跟他说清楚。
林小玉如此想着转身面对着张铁军,见她转身了,张铁军一喜,“你这是愿意跟我去喝汽水了?”
林小玉摇头,四处看了看,左转走进了没人的巷子里。
张铁军先是一怔,随即眼睛一亮,双手插着裤兜,跟着走了进去。
往巷子里走了一些,确定没人也不会有人看到后,林小玉才停下来一脸严肃地跟张铁军说:“张铁军同学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跟你处对象,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
张铁军的脸色骤变,本来还算周正的五官,渐渐扭曲。
看到他的脸色变化,林小玉害怕地干咽一口,转身就走。
“我先走了。”
“走什么走,草,你不想跟我处对象,吃我的冰棍干啥?你知不知道吃了我的冰棍,就是我张铁军的人了。”张铁军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甩,把她摔在了墙上。
林小玉后背撞得生疼,“你、我明天把买冰棍钱给你,我给双倍。”
她一动,张铁军又把她按墙上了。
“你放开我,你不放我就喊了。”林小玉眼泪都吓了出来,没想到跟自己同班的同学会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她不知道吃了男生给的冰棍,就是同意跟人处对象,她以后再也敢不吃别人给的东西了。
“你喊呀。”张铁军根本不怕,“ 你要喊了,我就扒了你的衣裳,说你是出来卖的,把我叫进巷子里,脱了衣裳勾引我,我不愿意你就想反咬一口污蔑我,让你读不了书,以后都没脸做人。”
“外头肯定有人看到,我是跟在你身后进来的。”张铁军用舌头顶着腮帮子一脸无赖样。
才十七岁的林小玉哪里遇到过这种事儿,顿时就被吓唬住了,眼泪恐惧又无助的流着。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吃你的冰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呜呜呜……”林小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就完了,我那些兄弟伙都知道,你林小玉在跟我处对象,你说不跟我处,我面子往哪儿搁?”张铁军拍了拍自己的脸。
“我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吧。”林小玉哭着哀求。
“让我放过你也行。”张铁军的目光下移,“你把扣子解了,让我看一看,摸一摸我就放过你。”
林小玉脸色一白,连忙双手交叠护住胸口,拼命摇头。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你装什么,你一天不也在偷偷看我嘛,你早就想被我摸了吧。”
张铁军一边说,一边拉林小玉护住胸的双手,脸因兴奋而变得通红。
“不要啊,啊,救命唔……”林小玉喊到一半,就被张铁军捂住了嘴。
“淦,你他妈叫什么……”
“嘭……”
张铁军“叫”字还没说完,就被从巷子深处跑出来的一个人,一脚踹飞。
“啊……”张铁军捂着被踹的右侧腰,痛呼出声。
林小玉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领,低头看着地上的张铁军表情有些懵,再抬头就看到了秦野。
“捡起来,丢地上你侮辱谁呢?当现在还是旧社会,资产阶级把钱丢地上打发叫花子呢。”
“……”卷发女人一噎,弯腰把地上的钱捡起来,拍进李书萍手里,一甩头走了。
李书萍嗤笑一声,拿着两块五毛钱,走到已经站起来的秦野面前,把钱递给他,“孩子,拿着钱去医院上点药包扎一下。”
“谢、谢谢婶子。”秦野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
李书萍怜惜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转身走了。
秦野抬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捏紧了手里的两块五角钱。
李书萍骑着车到了供销社,买了二十斤面粉,她和子玉定量的粮食,已经买完了,买的是高价粮,要两毛二一斤呢。
骑着自行车到大院门口,李书萍先下了车,把车上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搬进屋里。
邻居们看着她又搬锅碗瓢盆,又搬桌子的,都好奇她弄这些东西回来是想干啥。
东西搬完了,该把车弄进院子里了。
院门有门槛,李书萍先提高车头,把车头弄进门内,正要扭头出去抬着车斗推进来,就见第一天来时,在院子里骂人的春宝妈,用双手抬起了车斗。
她连忙把着龙头往前推了一下,整个三轮车就进院子了。
“谢谢啊。”她笑着道谢,没想到这位女邻居看起来凶,却是一个热心肠。
“不用谢。”春宝妈摆了一下手,就提起放地上的篮子,进了院门儿。
她是看不惯23号院这些人的,也不想跟这些邻居打什么交道的,但是李书萍这人对她的胃口,她愿意跟这样的人来往。
李书萍看到篮子里的鸡蛋,就小声问:“你这鸡蛋是不是去乡下收的?”
春宝妈怔了一下,点点头说:“是的,我女儿身体不好,要补充营养,就去三道村收了些。”
李书萍点了点头,下午她也要去三道村收点鸡蛋。
两人在门口聊了两句就分开了,李书萍把三轮车停在自己门口,用链条锁住了。
见她还弄了个三轮车回来,23号院的邻居就更好奇了。
中午吃过午饭,李书萍就又骑着三轮车出门了。
三道村
孙朝英在自家的自留地里拔草,看到不认识的人骑着三轮车进了村子,就直起腰问:“喂,你是谁?去哪家走亲戚。”
李书萍捏紧刹车,看到地里碧绿的韭菜眼睛一亮,她下了车, 走到地边,“老乡,我是城里的,我也不是谁家的亲戚,就想到你们村里来收点鸡蛋。”
三道村就在城边上,离城里近,这几年政策松了,城里人到村里来买菜买粮的也多,村民们都见怪不怪了,村里的干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要多少,我家攒了四十多个。”本来是打算拿到供销社去换盐换酱油的,既然有人来收了,肯定比拿去供销社划算。
李书萍想了想,现准备一天的量试试水,“四十个我全要了,还有你这韭菜卖不?也给我来十斤。”
“卖,你给一分钱一斤就行了,鸡蛋四分钱一个。”她正愁韭菜一茬一茬的长吃不过来呢。
“行。”
孙朝英回了家,李书萍就在菜地边等着,没等多久,就见她提着篮子拿着秤和镰刀过来了。
李书萍数蛋,孙朝英弯着腰割地里的韭菜。
鸡蛋四十个不多不少,韭菜孙朝英割完秤十一斤,让李书萍给一毛分,但她还是给了一毛一。
孙朝英觉得李书萍这个人敞亮,就说下次要还是想买鸡蛋和韭菜再来找她。
一开始她男人也跟她一条心的,但这些年他多次催她生儿子,而她一直没怀上,这人就慢慢变了。
回这个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便回来了也没个好脸色。
“你爸忙嘛,这个星期肯定会回来的。”秦蓉不想让女儿伤心。
春宝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清楚,爸不是因为忙才不回来的,而是不想看到她这个病秧子女儿。
都是因为她,妈妈才会让爸爸分家,带着她从家里搬出来,妈妈才会每天都过的这么辛苦。
李书萍骑着车子来到巷子口,“李姐。”周翠兰喊她。
李书萍在车上冲她笑了笑,在她对面停下。
周翠兰都不顾自己的摊子了,绕着三轮车转了一圈儿,“李姐你这行动力可是杠杠的呀,看样子,是要卖饺子呀。”
李书萍下了车,点着头说:“是呢,等我摊子支上,就请你吃一碗。”
周翠兰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可不客气了。”
“千万别跟我客气。”李书萍笑着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要把放在最下面的折叠桌和凳子先拿下来。
既然都要吃人家的饺子了,周翠兰也没干看着,也上手帮忙。
桌子凳子支好,李书萍就开始给炉子生火,火生好把装了大半锅水的铝锅放上面,等着水开就行了。
接着她又在在车斗里放了一个凳子,把案板放在了凳子上,洗了手,掀开放面团的盆的纱布,揪了一大坨下来,手在旁边的罐子里抓了些面粉,洒在案板上,就揉起面团来。
面团揉成条,揪成一个一个的小剂子,再用手掌按成饼,按成饼的剂子,全叠在一起,两只手在案板上一边转,一边捏,就成了圆圆的大小一致的饺子皮了。
“李姐,你这手可真是快。”她这一叠饺子皮,也就两分钟的时间就弄好了。
李书萍一笑,“我小的时候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一个开饺子店的街坊,看我可怜总让我去吃饺子,我就在店里帮忙擀饺子皮,包饺子,这都是跟店里的老师傅学的。”
周翠兰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李书萍掀开装馅儿的盆的纱布,用筷子挑了馅儿,又开始包起来。
“这韭菜鸡蛋馅儿,闻着可真香。”周翠兰咽了咽口水。
李书萍特别自信地说:“不是我吹,我包的饺子,吃了就没有说不好的。只要吃了我这个味儿,别的饺子就再也入不了眼了。”
周翠兰就笑,“那我等会儿可得好好尝尝。”
还没到饭点儿,从巷子里出来,或从下巷子口路过的人,看到多出来的一个摊,也都是好奇的看两眼,上前问价的都没有。
李书萍也不急,还没到饭点儿,没人来吃也正常。
周翠兰倒是卖了三颗卤蛋出去。
锅里的水滚了,时间来到十一点,李书萍下了二十个饺子,她和周翠兰一人十个。
饺子下锅,锅里先是沉寂了半分钟,接着就滚了起来,水一滚韭菜鸡蛋饺子的香味儿,就四散开来。
“这味儿可真香。”周翠兰舔了舔唇。
没一会儿一颗颗肚皮滚滚的饺子,就浮了起来。
李书萍先给周翠兰舀了,又递了一双筷子给她。
周翠兰接过,夹起一颗饺子,吹了两下就咬了一口,韭菜香鸡蛋嫩,合在一起又鲜又香又嫩,这滋味儿给碗炖肉都不换。
“李姐吃了你这饺子,其他饺子还真入不了我的眼了,都是一样的馅儿,你这味道咋就这么好呢。”
卷发女人后退一步,“哟,你这么凶干什么?你还想打人啊?”
李书萍听到少年犹如困兽一般委屈嘶吼,让当妈的她,心里一酸。
“大姐,你帮我看着一下车上的东西。”她拜托了旁边一个面善的大姐,大姐人也爽利,点头答应了,还让她放心,拍着胸脯说,“有我看着丢不了。”
“让一让。”李书萍从围观的人后面走到前面。
只见穿着领口袖口已经起毛边,右手还流着血,瞧着约莫十七八,瘦得像竹竿一样的少年坐在地上,黝黑的脸上五官长得极好,此刻竟是委屈和愤怒。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赔,我就报公安抓你,让你去吃牢饭。”卷发女人威胁道。
“哟,你好厉害哦,说让人吃牢饭,就吃牢饭。”李书萍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卷发女人上下扫了她一眼,等着她说:“有你什么事儿,滚一边儿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秦野抬起头望着背对着自己,帮自己说话的阿姨,眯了眯眼睛,上午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好似在发光一般。
“还真有我的事儿,我刚才就骑着车走在你们后面。我两只眼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一个骑行车的年轻男人从右手边骑过去,你往左边躲了一下,撞到了这孩子,人孩子才连人带缸摔了的。”
“你还好意思让人孩子给你赔钱,我看你真的是蚕豆开花黑了心了。”李书萍叉着腰一脸鄙夷地骂道。
见有目击证人,证明是卷发女人撞到扛缸的孩子,人才连人带缸摔了的,围观的吃瓜群众,都纷纷指着卷发女人。
“你这人心肠也太坏了吧,明明是你撞了人,还冤枉人孩子给你赔钱。”
“就是,人孩子在旧货市场搬东西赚点钱也不容易,你这不是讹人吗?”
秦野在旧货市场上,帮人搬东西赚钱,市场上不少人都认识他。
“这心肠比黄世仁还坏呢。”
卷发女人被说得涨红了脸,指着李书萍骂道:“放你娘的屁,你说是我撞的就是我撞的,我看你跟着小流氓就是一伙,所以才帮着他说话。”
李书萍扭头看了一眼秦野,转回头来继续输出,“我认都不认识这孩子,我怎么就跟他是一伙的了?我只是看不得不平事,把我看到的说了出来,还人孩子一个公道而已。”
秦野:“……”
她是不认识他,但他确实认识她的,她是五号房新搬来的邻居。
“我看你才是一天没事乱放屁,脸皮死厚,屁眼黢黑,心肝脾肾肺都烂透了,冤枉欺负一个孩子。”
李书萍骂起人来气都不带喘的,叉腰看着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卷发女人,一副“你以为只有你会骂人啊。”的表情。
“你……”卷发女人指着李书萍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良久才咬牙切齿的跺着脚说:“老娘今天就当踩了狗屎,自认倒霉。”
说完就要走,李书萍一个见不上前,拽住她的袖子。
“你干什么?”
李书萍:“没看到孩子被你撞了摔倒手都划伤了吗?医药费赔了再走。”
卷发女人:“……”
还要她赔医药费。
“你要不赔,咱们就到公安局去说道说道。”
卷发女人气得都要冒烟了,从精致的小皮包里,抽了五角钱出来扔地上。
李书萍:“人血都在地上流一滩了。”
卷发女人气得想打人,又从包里抽出两张一块的扔地上,“这些可以了吧。”
李书萍觉得差不多了,但是……
袁老太笑眯眯地说:“我家酱油用完了,想借你家酱油用一用,明天打了就还你。”
借酱油?
李书萍看着笑容和善的老人家,要是以前,有人跟她借酱油,借盐巴,她肯定就立刻答应,并说:“说什么还,一点酱油而已,拿去用就是了。”
但是现在嘛……
“行,我去给你拿。”李书萍转身进了厨房。
李老太脸上的笑容一滞,竟然没说,“一点酱油还什么。”
李书萍拿了酱油递给袁大娘,这酱油是她新打的,满满一瓶,炒菜用了点,还有九分满呢。
“谢谢你呀书萍,我在面里倒点,就给你还回来。”袁老太拿着酱油瓶子,弓着背离开了。
春宝妈“啧”了一声,看着拿着个瓶子回家的袁老太,咒骂道:“又让着个死老太婆占到便宜了。”
春宝就笑,“妈,人家又没占我们家的便宜,你生什么气?”
春宝妈狠狠揪着手里的葱,“看到这种不要脸的人占到便宜,我心里就是不痛快。”
她们一家刚搬来的时候,这个袁大娘是第一个跟她们打招呼的,也是对她们最和善的,还以为她是个好人。
没想到却是个笑面虎,不知道被她占了多少便宜。
春宝妈看着李书萍进厨房的背影,觉得她就是曾经的自己,不过她应该会比自己还惨。
因为她一看就是个面皮薄的,不知道要被袁大娘占多少便宜,被这大院里的人欺负多久才能变成一个泼妇。
在这大院里做一个友善宽厚的人,是要被欺负死的,只有变成一个泼妇,让人知道你不好惹,才能生存下去。
春宝妈也是这么过来,想她以前脾气多好的一个人,现在一天要骂三次街,骂的话都能不重样,连面相都变了。
袁大娘拿着酱油瓶子进了自家厨房,她儿媳妇黄琼花正在煮面,“快把酱油瓶子递给我。”
黄琼花眼睛一亮,把还剩一半的酱油瓶子递过去,“还真借到了呀。”
袁大娘拔掉酱油瓶子的塞子,接过自家的酱油瓶子,就把借来的酱油往瓶子里倒。
“那个李书萍一看就是个不好意思拒绝人的,我一问他就借了。”虽然没说不用还,就算没说,自己不还,她应该也不会主动问。
黄琼花看着自家已经快倒满的酱油瓶子,“妈,是不是够了,倒多了人家该说了。”
“倒满,倒满。李书萍一看就是个面薄的,就算倒多了她也不好意思说,只有吃哑巴亏。”这种人的便宜最好占了,还能占得久。
酱油瓶倒满了,黄琼花从婆婆手里接过,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个月又不用买酱油了,过两天妈您再问她借油,咱们家这个月的油钱就又省了。”
“成。”袁大娘塞上酱油瓶子的木塞,“我先去把酱油还了。”
菜炒好了,李书萍把锅里蒸好的饭端了出来。
“书萍,谢谢你的酱油,我给你放台面上了啊。”袁老太站在厨房门口,顺手把酱油瓶放在台面上。
李书萍看了一眼,端着饭说:“放着就行。”
林小玉来厨房端菜,遇到袁大娘又喊了一声:“袁奶奶。”
“妈,有大葱炒鸡蛋?”看到金黄的炒鸡蛋,林小玉眼睛一亮。
李书萍:“你不是最爱吃大葱炒鸡蛋吗,妈特地给你炒的。今天买菜买晚了,没买到肉,明天妈再做锅包肉给你吃。”
她记得锅包肉也是女儿的最爱,但家里其他人都不爱吃酸甜口的菜,所以她也没做过。
林小玉:“谢谢妈。”
想起自己曾经觉得妈偏心,林小玉觉得自己没良心,妈哪里偏心了,妈可都记得她爱吃什么呢。
母女二人的晚饭是炒白菜和大葱炒鸡蛋,就着蒸得刚刚好的米饭吃得喷香。
而18号院的林家却还在开家庭会议。
林永年:“现在你们妈闹脾气不在家里了,咱们家的吃饭问题还是要解决一下,我提议从今天开始,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一人一天轮着煮饭。”
从嫁进林家张娇就没煮过饭,现在听到要让她和刘琴轮着煮饭,她心里是不乐意的。
可不乐意归不乐意,她们一家三口要吃饭,总不能天天在外头吃吧。
都怪她那婆婆非要闹,搞的她们辛辛苦苦上一天班回来,还要煮饭。
“煮饭没问题,但谁买菜呢?”刘琴问。
“老二媳妇儿你在供销社,买菜方便,以后就你每天下班了,从供销社把菜带回来。”林永年理所当然地道。
刘琴撇嘴凭啥因为她在供销社上班,每天的菜就要她买。
“买菜的钱怎么算?”林建设提出问题,既然让他媳妇儿买菜,买菜的钱怎么算,自然也要问好。
林永年白了林建设一眼,一点菜钱也要斤斤计较,他和刘琴都是拿工资的,把菜钱出了又能怎么地?
“以后菜钱我出,但是我现在身上没钱了,这个月菜钱你们两兄弟就平摊一下,下个月开始就我来了。”
张娇:“爸,你的钱呢?”
刘琴:“大哥他们可多一个孩子呢。”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张娇无语地看着弟媳,“俊俊才三岁岁能吃你多少菜,一个孩子你都计较。”
她就没见过这么抠门儿的人。
刘琴翻了个白眼,“既然说平摊,那就是要公平,你家本来就多了一个人,我还每天要帮忙买菜回来呢。”
按理说,还该给她一点买菜的辛苦钱才公平。
林永年皱眉,“什么你家我家的,咱们都是一家人!”
他没想到,就一个买菜平摊菜钱的小问题,都能闹出矛盾来。
刘琴别开脸,觉得自己被凶了。
“爸你的钱呢?”林国栋皱着眉问,按理来说爸妈离婚,钱应该平分,他爸身上不至于没钱。
林永年含糊道:“你妈不是问老二要转工作的钱吗?我都给你妈了。”
林国栋和张娇瞬间黑脸,给了老二媳妇那么多彩礼好下车钱不说,竟然还帮老二出了转工作的钱!
张娇忍不了了,“爸,我当年跟国栋结婚的时候,你们给的彩礼400百,下车钱20,国栋的工作也是机械厂招工,他自己面试进去的,你和妈都没帮忙。你们给了刘琴888的彩礼,200下车红包不说,还给老二出转工作的钱……”
林建设听着心里不舒服,直接打断她的话,并且怼道:“我爸愿意,你管得着吗?那都是我爸的钱,又不是你的,对别人的钱占有欲别太大。”
王大妈眉眼弯弯,“你李婶想买些家具。”
何帅:“可以呀,我们厂正好有一批有瑕疵的家具,要低价处理,上头正让我们号召自己的亲戚来买呢。”
“别看是有瑕疵的,但用还是一样用,价钱便宜一半呢。”何帅看着李老太说。
李老太:“那可太好了,还让我捡着便宜了。”
“走,进去选。”
何帅领着两人进了厂子,李老太挑了一张一米五的上下床,上层窄点有一米二宽。
一个双开门的衣柜,一套桌凳,一张书桌,一个五斗柜,一个洗澡洗衣服用的大木盆。
架子床和衣柜稍微贵一点,但比市场价也便宜不少,加起来花了一百二十五。
李老太加了五块钱,厂里的车可以直接送到家里去,何帅跟着一起送货。
李老太和王大妈也挤上了货车,坐着一起回去。
货车路过18号院的时候,李老太让停了车,和王大妈一起下车。
李老太和王大妈一起把两个大包袱从家里搬了出来,又用钥匙把门锁上。
“书萍你这是要搬家了?”赵大妈从家里走出来问。
李老太点头,“是呢。”
“要搬哪里去?”赵大妈走上前,一起住了几十年的老家妹,要搬走了, 还真是舍不得。
“就23号院,有空了去找我玩儿。”
赵大妈皱眉,“怎么搬到哪里去了?听说那个院儿里的人可都恶得很。”
李老太:“这不是住房紧张吗?能租上那个院儿里的房子都还是我运气好呢”
“要是在那边受了欺负,就回来找我们,我们去跟你撑腰。”赵大妈特别仗义的拍着胸脯说。
李老太心中一暖,“行。”
赵大妈说要过去帮忙,但货车挤不下了,她就让李老太她们先走,她走路过去。
货车停在23号院门口,动静引得院儿里没班上没学上的大人小孩儿,都跑了出来看热闹。
“货车,好大的货车。”
“上面都是家具。”
“全都是新家具。”
孩子们围着货车跑,叽叽喳喳地叫着。
大人们的目光,则是带着探究,审视,极个别也带着羡慕和嫉妒。
“姑娘,你今天就搬来了呀?”昨天说过两句话的白发大娘,笑着跟李老太打招呼。
李老太笑着应了一声,又冲着其他邻居道:“我姓李,叫李书萍,我还有一个女儿叫林小玉在上学,以后跟我一起住这里,还请诸位邻居多多关照。”
今天搬过来了,还是要跟邻居们打个招呼。
这新搬来的都笑着打招呼了,23号院的邻居们也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客套了两句。
李老太也知道这些邻居的姓名。
李老太和王大妈一起,把两个大包袱先从货车上下了下来,拿进屋里。
何帅和开车的司机在外头下家具,23号院的邻居们,也就站一旁看着,也没一个人主动上去搭把手。
李老太和王大妈放下东西后就出来帮忙,家具下到一半,赵大妈来了,也加入了进来。
李老太和王大妈抬着桌子搬进屋,赵大妈跟在后头提着两个凳子。
“这23号院儿果然是名不虚传,你家具这么多这么重,这些邻居连个搭把手的都没有,就干站着看热闹。”赵大妈小声吐槽道。
李老太不在意地道:“人家跟我无亲无故的,帮忙是情分,不帮忙是本分。”
她觉得这没啥好说的。
王大妈:“话是这么说,但远亲不如近邻,邻里之间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嘛。你像我们院儿里,但凡来了新人搬进来,那个不去问一声需不需要帮忙的。”
“就是。”赵大妈点头附和,又看着李老太道,“你这个人一直就是个老好人,性子又软。到了这里,可别再看到别人有要帮忙的,就冲过去帮忙了。要多几个心眼儿,别吃亏被人占了便宜。”
李老太知道她们都是为她好,才跟她说这些话。
她以前确实是这样,一直都是别人眼里的老好人,特别怕得罪人,也特别怕跟人有矛盾。
不管是跟家人还是跟邻居同事,她都是这样,上辈子也没少被邻居和同事占便宜吃亏,背地里更是没少被人说窝囊。
她以前都用吃亏是福来自洽,但上辈子她饿死在养老院,子女不孝,无人送终,可见这吃亏不是福。
吃亏分明就是,你自己的福气都被别人吃没了。
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活得像上辈子一样窝囊!
“我晓得 ,我肯定不会让人占我便宜。”
王大妈和赵大妈却不太信,以前她们也没少说她,她每次也都是知道了,以后肯定不会让人占便宜了。
但上回赖老太让她把裁好的衣服,拿到厂里去给她车一下,她还不是拿着去了。
被领导发现,还挨了批评,临把工作转给林建设前,还在厂里丢了个人。
“看见没,都是新家具呢,这女的挺有钱呀。”新嫁进23号院的新媳妇儿王桂香,倚着大院的门框嗑着瓜子,冲身边的刘明香说。
住在23三号院的,基本上家里都是没有双职工的,大多家里都只有一个人有工作,而且也没 几个是正式工。
王桂香和刘明香就都是没有工作,只有在家里,接点糊火柴盒的散活做的。
刘明香阴沉着脸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改明儿去18号院儿打听打听。”
家具都搬进屋里,上下床也安装好了,何帅和司机就要走。
李老太叫住他们,“别走,咱们一起去国营饭店吃午饭,赵姐和王姐也一起。”
“不用了, 我们回厂里吃,我们厂里管饭。”何帅不想李婶破费就笑着拒绝。
李老太:“厂里的饭哪里有国营饭店的好吃。”
“真的不用了,我们得赶紧回了 ,厂里说不定还用车呢。”说完何帅就和司机师傅一起走了,李老太拗不过他们,只有把人送到了大院门口。
等货车开走了,李老太就看着王大妈她们说:“你们跟我一起去吃。”
王大妈:“谢了你的好意,你知道的,我要回家给孙女煮饭。”
她孙女在读书了,中午要回家吃饭。
赵大妈:“你知道的,我也要回家给孙子煮饭。”
李老太:“……”
没人跟自己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李老太就自己去吃了碗牛肉面。
吃完就去商店,开启买买买模式。
李老太在家和商店之间,跑了三四趟趟,才将东西都买齐。
看着床上铺好的新棉被,还有已经挂上用来做隔断的帘子,李老太满意的点了点头,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她和小玉的新家了。
回到18号院,王大妈就把李老太拉进了自己家。
“书萍,真离了啊?”
她中午的时候不在家,回来就听院里的人说,书萍两口子离婚了。
她知道书萍是认真的,但没想到会真离,还离的这么快。
“真离了。”李老太无比轻松地说。
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但老姐妹这婚都已经离了,她也没啥好劝的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王大妈只担忧老姐妹的生活,毕竟她工作都转给林建设那个白眼狼了。
要是没转还是制衣厂的员工,还能找厂里安排房子住,以后住的地方都成问题。
李老太:“我运气好已经在房管所租好房子了,就是23号院,明天我就搬过去。”
“对了,你大女婿不是在家具厂上班吗?我想买点家具。”
王大妈没想到她速度这么快,连房子都租好了,好在房子租得近,以后还是能经常见面的。
“行,我明天直接带你去家具厂找他,还能拿员工价。”
李老太回到家,林小玉已经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她的东西不多,用旧被单一包就打包好了。
李老太的东西她收拾了一些,但还没收拾完。
李老太:“房子妈已经租好了,就是咱们这条巷子的23号院,等会儿咱们出去吃了晚饭,就去把卫生搞一下。妈明天找人直接搬过去,你晚上放学回来了,直接回23号院就行了。”
林小玉点着头说好。
李老太走进她和林永年的房间收拾,就见林永年躺在床上睡觉。
她也没管他,自顾自的打开柜子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年头大家的家当都少,李老太又特别节俭,每季的衣服也就那两三身能换洗的,收拾出来也没多少。
床单被套这些李老太是不打算带走了, 都是盖了好多年的老被子了,棉花都不暖和了,明天直接买新的。
林永年听着李老太收拾,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作为男人的尊严和骨气,也让他做不到开口挽留。
东西收拾完,天差不多也快黑了,李老太带着林小玉去国营饭店吃晚饭。
刚走到大院门口,就撞见从外头回来的林建设两口子。
“妈,天都黑了你带着小妹走哪儿去?”
李老太没搭理他,拉着林小玉走了。
刘琴撇了撇嘴嘲讽林建设,“人家都不拿你当儿子了,你还喊妈呢,就没见过这样的妈。”
林建设皱眉,就算他妈对他不好,也终归还是他妈不是?
他妈无情,他却不能无义。
两人回到家,就看到地上那两个已经收拾好的大包袱。
刘琴:“还真要搬呀,有本事今天晚上就搬走啊。”
看她们能搬到哪里去,老太婆要还是制衣厂的职工,还能让厂里给安排住的地方。
城里住房这么紧张,房子可不好租。
这时林永年从隔间走了出来,脸色十分难看。
“爸,我妈要搬哪儿去?”林建设问。
“23号院,房子她都已经租好了,明天就搬。”林永年走到凉椅前坐下。
刘琴:“……”
竟然租到房子了,死老太婆运气还挺好。
林建设:“23号院住的人可鱼龙混杂,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听说还住着偷儿呢,住里头的人老丢东西,那里头住的人,可不像咱们院儿这些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那么和善。我妈一个老女人带着我小妹,家里没个男人撑腰,去了准被人欺负。”
“等她受了欺负就知道咱们的好了,用不了多久,准会哭着回来。”林建设抄着手十分笃定的道。
“到时候您老也拿拿乔,可别她一哭,你就心软直接同意她回家了,不然她以后还得犯病。”林建设拍着林永年的肩膀说。
林永年粗声粗气道:“这还用你说。”
李书萍这个好日子不会过的老太婆,非要闹到这个地步,那就让她出去过那苦日子试试。
出去了受了欺负,她才能晓得,家里的日子是有多好,他林永年对她是有多好。
“啊切,啊切……”快走到国营饭店门口的李老太打了两个喷嚏。
“妈,你是不是着凉了?”林小玉关心问。
李老太揉揉鼻子,咬牙切齿,“没有,准是你爸和你二哥在骂我呢。”
林小玉:“……”
“爸,咱们晚上吃什么?”林建设肚子饿了。
林永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厨房里有米有面,煮呗。”
林建设用手碰了碰刘琴,示意她去煮饭,刘琴老不高兴了,嘴巴噘得可以挂油壶。
林建设又推了推她,她才用力踏着地去了厨房。
林永年皱眉,花那么多彩礼娶回来的,煮个饭还不乐意,也不知道她爸妈是怎么教的。
刘琴用煤油炉子煮了三碗煎蛋面,林建设把面端到堂屋,“爸,来尝尝琴琴的手艺。”
林永年早饿了,拿起筷子就吃,吃了一口就撇着说:“没你妈煮的面好吃。”
刘琴听见这话当即就不高兴了,端着碗坐到林建设旁边,放碗的时候手很重。
林建设也觉得没她妈煮的好吃,但怕刘琴不高兴,还是大口大口地吃着说:“好吃,我觉得比我妈煮的还要好吃。”
林永年:“……”
他舌头怕是坏掉了,分不清好坏。
李老太和林小玉在国营饭店吃了红烧肉,吃完母女二人就去了23号院打扫卫生,院里的人都在自家煮饭吃,也就没打上照面。
房间小,打扫起来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收拾干净了。
晚上七点半张家都还没开饭,无他,在鞋厂上班的张大强和张二强加班还没回来。
林国栋抱着儿子俊俊坐在凳子上等着,俊俊摸着小肚子说:“爸爸,俊俊饿了。”
林国栋也饿,“再等一等,大舅舅和二舅舅还没回来呢。”
张娇舍不得儿子挨饿,就跟她妈说:“妈,要不咱们先吃吧,给大哥二哥把饭留出来就是了。”
张母还没开口,张大嫂就尖声道:“大强和老二都是家里的顶梁柱,那肯定是顶梁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开饭,这个规矩不能坏。大宝和二宝不也都等着吗?”
大宝和二宝是张家的两个孙子,一房一个。
“……”张娇一噎,看了一眼两个侄儿,他们刚才是吃了饼干的,她家俊俊可没有。
大嫂给孩子饼干的时候,俊俊眼巴巴地望着,大嫂说就两块了,也没掰半块给俊俊。
她平时也没少往娘家拿东西,她的孩子在娘家却连半块饼干都吃不上,张娇寒心极了。
张二嫂也跟着说:“咱们家就这规矩,这规矩还是爸妈定的呢,娇娇你要是不想等,可以带俊俊和妹夫回自己家呀。”
都在娘家吃几顿了还不走?
回个娘家,还要带着男人和孩子一起来吃,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上辈子的今天, 因为她在老刘家狮子大开口要了888的高价彩礼后,打听道刘家一家人品不行,刘父年轻的时候骚扰女职工,被厂里开除一直赋闲在家。
刘母是个扫厕所的临时工,贪婪爱占小便宜。
刘琴这个弟弟刘勇更是个混不吝的小混混,是派出所的常客,就反对了这门亲事。
劝老二算了,给他掰开了揉碎了讲,刘琴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弟弟,以后会成为他的负担。
可老二就像是着了魔一样,非要跟刘琴结婚,还说她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瞧不起刘家人,还说刘琴的爸爸是冤枉的。
是那个女职工勾引的刘父,刘父不从,那女职工就诬陷了刘父。
坚持要是不能跟刘琴结婚,他就一辈子都不结婚了。
她心疼老二下乡吃过苦,拗不过他,也只有捏着鼻子答应了。
但她不知道老二把这些话都告诉了刘琴,她弟弟刘勇为了出气,故意在结婚这天,闹她这个喜婆婆,收拾她。
这还是后来住老二家了,刘勇到老二家走亲戚,亲口给她说的。
刘勇得意的笑着说:“你们这片没有,我们老家可有,闹喜婆婆可不能生气,不然就是不吉利。”
说着,刘勇满是锅底灰的手,就在李老太脸上一通乱抹,李老太被人抓着躲不开,脸顿时黑如锅底,盘过的头发,也乱入鸡窝。
“把她身上的外套扒了,挂上牌子。”
抓住李老太的人,七手八脚的扒掉了她身上的新衣裳,给她脖子上挂上了“争当老妈子,伺候媳妇儿我光荣。”的牌子。
“快快快,把人押出去。”
“你们放开我。”上辈子在床上躺了两年,刚重生回来,还没适应身体,使不上力,声音也小,就像一个犯人一样,被押了出去。
她一出现,门外一阵哄笑。
听到这些哄笑声,李老太的眼就像上辈子一样发黑,她强迫自己抬起头,就看见刘琴坐在老二的自行车上,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老二也在笑。
她扫视一圈,看到老大媳妇儿张娇抱着孙子俊俊,好像皱了下眉。
老大林国栋手里拿着烟,也跟着大家一起在笑。
原来上辈子,老二和老大看到她这样也在笑吗?
接着她又看到了老头子林永年,他年轻了好多,头上都还没白头发。
他嫌弃地撇撇嘴,往旁边挪了挪,也牵起了嘴角。
她上辈子被这样闹,只觉得丢人抬不起头,根本就没抬过头,倒是没注意到这些最亲近的人,看她被这么羞辱是这个反应。
“争当老妈子,伺候媳妇最光荣。”刘勇跳到李老太身边,念着牌子上写的字。
又引起一阵哄笑。
“哪有这么闹婆婆的,这也太过分了,我院儿可不兴这样。”王大妈一脸气愤。
赵大妈拍了拍她的手,“别说了,人林家结婚的大日子,书萍和老林都没说什么,我们说了,要是闹得人家结婚不高兴,还得怪我们。”
刘勇:“来,让喜婆婆再给新媳妇儿鞠个躬。”
李老太气得浑身发抖,被强行按着头,给刘琴鞠躬。
“咯咯咯……”
她听到了刘琴母鸡打鸣一样的笑声。
“好了,好了,别闹了,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林秋芳站在嫂子身边,挥着手说,被新娘子的弟弟这么闹,林秋芳都替嫂子觉得难堪。
刘勇跳到李老太面前,歪着头恶劣地冲她道:“李婶你以后可得好好伺候我姐,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了我姐,我可饶不了你。好了,放开她吧。”
刘勇的几个小弟,听令松开了李老太。
获得自由的李老太,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刘勇的脸上。
刘勇被打懵了,捂着脸怔怔地看着李老太。
不但刘勇被打懵了,其他人也看懵了,没想到一向脾气好,性子软的李老太,在儿子结婚的时候被闹了,还会动手打人。
李老太甩了甩打痛的手,终于适应这具年轻的身体了,有力气的感觉真好啊。
“林建设!”刘琴看弟弟被打顿时炸了,大声尖叫着。
“妈,你怎么能打人!”林建设皱着眉大声呵斥。
林永年也扒拉了李老太一下,“大喜的日子你发什么癫。”
老二结婚呢,就算被这么闹她心里不高兴,也应该忍着,怎么能打新娘子的弟弟呢。
李老太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的好儿子,她伺候了半辈子的男人,都在指责她呢!
他们只看到她打人,却跟眼瞎一样,看不到她是怎么被人羞辱的!
“死老太婆,你敢打我……”刘勇反应过来就要还动手,刘家送亲的其他亲戚见状,连忙拦着劝。
“勇子别动手,你姐结婚呢。”
“消消气,忍一忍……”
他们就说别这么闹的,勇子非说林家的老太婆瞧不起他家,瞧不起他姐,他就要收拾老太婆一顿出气,还让这老太婆只能忍着。
看吧,现在闹出问题了吧。
要说琴琴这个条件,能找到林建设这样的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她模样是好,但其他人只要一打听到她爸妈和弟弟是啥人,早就跑远了,不然她也不会拖到二十二了才遇到林建设。
“林建设你妈必须跟我弟弟下跪道歉,不然这个婚我就不结了。”刘琴气得浑身发抖,她这还没进刘家门呢,她弟弟就被打了,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她以后在这大院,还怎么住?
这个场子,她必须要找回来。
弟弟要闹未来婆婆的事她是知道的,她也气李书萍瞧不起她家,想让老太婆在婚礼当天被收拾得抬不起头,也知道她刘琴不是好欺负的。
她以为这老太婆就算生气,也不敢在婚礼当天闹起来,受了羞辱还要笑呵呵的,没想到却超出了她的预料。
“对,必须让这死老太婆给我下跪道歉,不然我姐就不嫁了。”
李老太压抑着胸腔里的怒火,全身都在颤抖,一一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
林建设黑着脸跨坐在自行车上,老大两口子虽然皱着眉但却没说话。
林永年面色阴沉的看着她,仿佛她做多错的事,给他添了多大的麻烦一样。
李老太的心一点一点的凉透。
“这哪里有让长辈给晚辈下跪的?也不怕折寿。”王大妈实在忍不了,指着刘勇说。
林永年不满的看着大儿媳,老二说得对,那是他的钱,他想给谁就给谁,她管不着。
林国栋拍桌子,“林建设你说谁呢?”
林建设怔了一下,也拍起了桌子,“就说你婆娘咋了?”
“我看你是找打。”
“你打一个试试。”兄弟二人剑拔弩张。
林永年气得脸色铁青,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我还没死呢,要在我面前打架,你们就都跟我滚出去。”
兄弟二人顿时偃旗息鼓。
林永年板着脸训斥,“为了一点钱斤斤计较,兄弟反目,这么小家子气,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他以前都没管过孩子,肯定是李书萍教的。
“这可不是一点钱。”张娇反驳,并且快速在心里算了个账,“这是668块钱!”
林永年:“……哪来的668?”
张娇扳着手指给他算账,“我的彩礼钱跟刘琴差了488,下车钱差了180,加起来就是668。”
“爸我不是想跟你计较以前的彩礼,是我和老二媳妇的彩礼差这么多,别人会说我张娇不受公婆待见,不如林家的二儿媳妇好,所以彩礼才会比老二媳妇少这么多。”
“我爸妈以前都是鞋厂的正式工,我也是棉被厂的正式工,我这条件只比刘琴好,不比她差!我要是不计较,那我就是承认我样样都不如刘琴,所以我不能不计较。”
“本来就不如。”林建设小声嘀咕。
就她长那大盆子脸,塌鼻子,哪里能跟他家琴琴比?
刘琴生气地睨着张娇,她说这些话分明就是瞧不起她爸妈和她都是临时工!
“你说啥?”林国栋听见了,但没听清。
林建设摇头,“没啥。”
林永年听着听着,觉得这大儿媳说得也有些道理,彩礼金额差这么多,外人肯定是要说她的闲话的,任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那你想怎么样?”林永年问张娇。
张娇抿着嘴深吸一口气,“我跟刘琴的彩礼和下车钱差了多少就补多少,老二工作你给妈那800我就不说了。 ”
那800给了妈,反正以后也都是大家的。
林建设:“你说得着吗?”
张娇拍着手心说:“就凭你大哥的工作是靠他自己面进去的,没有靠家里,没花家里的钱,我就说得着。”
林建设:“那我还下乡了呢,我下乡种地干活,老大和小玉都成在城里享福,爸妈出钱出力给我弄个工作补偿我也是应该的。”
家里三兄妹就他一个人下了乡。
林国栋皱着眉一脸不耐烦地说:“那是你自己没考上高中,又在城里找不到工作才下乡的,我那时候靠自己面试进机械厂了,本来就不用下乡。”
小玉也还在读书,全家就他一个符合下乡的条件。
而且,他也没在乡下待几年,就出知青回城的政策了。
跟那些在乡下待了十来年的知青吃的苦比起来,那是差远了。
“而且,你下乡那几年,每隔几个月妈就要跟你寄钱寄东西,就妈给你寄的钱和东西,你就算不出工,都够你吃喝了,别说得你下乡吃了多少苦一样。”林国栋冷嘲道。
林建设:“……”
有家里寄钱寄东西,他在乡下确实没干多少活,不用像其他知青一样,为了能吃口饱饭,天天下地挣工分。
林永年听他们吵得脑壳痛,眉头形成一个川字,“好了,都别说了。”
林国栋闭上了嘴。
林永年语重心长地看着张娇说:“虽然说给你的彩礼比老二媳妇少,但是在我和你妈心里,你和刘琴都是一样。我们当年也不是说少给了,而是你们家就要了这么多,当年这个数也算是高的了。”
(李老太:别带上我谢谢。)
“这件事你既然提出来了,那我肯定是会给你补上的。”
钱他会补,但是这个道理,他也要跟老大媳妇儿讲清楚了。
听到这话,张娇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但是你作为大嫂,作为我们林家的长媳,要起带头作用,要友爱兄弟姐妹,也要对下头的弟弟妹妹们宽厚一些。”林永年希望这个做大嫂的能担起她作为大嫂和林家长媳的责任。
公公的话张娇还是会听的,因为他工资高,比她和林国栋加起来还要高。
“爸你放心,我会的。”只要下头的弟弟弟妹对她这个大嫂足够尊重,她也会友爱他们,对他们宽厚一些的。
林永年满意点头,“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钱,等我把老二给你们妈的八百块钱补齐了,我就每个月给你补五十,补完即止。”
老爷子手里没有,张娇也不能硬要,这钱能给就行。
“咕——”
林永年的肚子发出一声长鸣,他是真的饿呀。
“老大媳妇,昨天晚上是老二媳妇煮的饭,今天晚上就你煮饭吧,就煮个面简单吃点。”
“以后买菜的钱,还是老大和老二平摊,要是就这一个月你们都做不到,后面的菜钱我就不出了。”
这话一出,刘琴也没说什么不公平的话了,毕竟她们只出这个月的菜钱。要是还计较惹了公公不高兴,以后不出菜钱,反倒是得不偿失。
一个月的菜钱,跟往后无数个月的菜钱比起来,那就是九牛一毛。
李书萍洗完碗,看到案台上放着的酱油瓶,拿起来刚要放进碗柜里,却发现重量不对。
拿到电灯下一看,好家伙她一瓶酱油就剩半瓶了。
“嘿,这袁大娘看着挺慈祥一个老人家,下手这么黑呢。”
这大娘借酱油的时候,她就想过对方是不是想占她便宜,出于她是这个院儿里第一个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她还是借了。
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都说这人是越来越不要脸,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哼,明天再找她。”
现在的她,可不会白白吃亏。
夜深了,张娇还没睡着,躺在床上跟林国栋吐槽刘琴。
“当谁想让她买菜回来一样,咱们巷子口就有供销社,买菜不晓得多方便。让她买菜,指不定多算钱坑咱们呢。”
“嗯。”林国栋闭着眼睛应了一声,他累了想睡觉。
“我明天不想送俊俊去托儿所了。”
林国栋:“……”
没得到回应的张娇掐了他一把,“你先别睡呀,你说明天把俊俊送到妈那里去怎么样?”
“哎呀 送吧,反正她也没事干。”林国栋翻了个身。
张娇又掐了林国栋一下, 好不容易孩子先睡着了,他也不知道把握机会,就知道睡觉,他们都多久没那个了,真的是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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