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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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谢长离江清瑟 更新:2025-04-29 14: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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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流萤喝完那碗血,伏在他怀中,脸色果然好了许多。片刻后,她悠悠转醒,入目便是谢长离满是关切的双眸。
“长离哥哥!”她浑身一颤,连忙抓住他的衣袖,“你原谅我了是不是?我错了,当年是我太懦弱,吃不得苦……可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你若不要我,我宁愿死了算了!”
说着,她便要往墙上撞去。
“够了!”谢长离一把拽住她,而后猛地将慕流萤按在床榻上,粗暴地吻了上去。
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而是充满了愤怒、痛苦和无可奈何的宣泄。
他将她吻了又吻,似要将她整个人揉入骨血,再次开口时,嗓音里压抑着无尽的痛苦:“慕流萤,你就是仗着孤喜欢你……”
“孤还要你,孤怎可能不要你?孤昨日已向父皇请旨,让你与江清瑟同一日嫁入东宫——她为太子妃,而你,为侧妃。”
“侧妃?”慕流萤泫然欲泣,“长离哥哥,你答应过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瑟瑟为我付出太多,我不能弃她不顾。你只要知道,我心中爱的只有你即可!”
说完,他再次吻了下去,迫不及待地剥去她的衣衫,长驱直入她的体内。
床榻剧烈晃动,似要一解这三年所有的爱恨与思念。
江清瑟看着纱帐内交叠的身影,心口的伤突然痛得她弯下腰去。
她捂着心口,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可再疼,也比不上此刻的万箭穿心。
谢长离啊谢长离,漫漫三千里流放路,原来你还是不爱我。
既如此,我江清瑟,也不是非嫁你不可。
撕心裂肺地爱了一个人十年,原来放下,也只需一瞬间。
她转身离去,鲜血一路滴落,在回廊上开出一朵朵凄艳的花。
沿途宫人惊恐退避,她却浑然不觉,径直往皇帝寝宫走去。
“江姑娘?”守门太监见她浑身是血,大惊失色,“您怎么了……”
“臣女江清瑟,求见皇上,事关两国邦交,请公公速速通传!”
片刻后,殿门开启。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跪在殿中的女子,眉头紧锁:“清瑟,你这是……”
江清瑟重重叩首:“听闻北狄求娶天家贵女,臣女自愿请命,远嫁北狄和亲,换边境永世安宁!”
第二章
皇帝手中的朱笔一顿,墨汁在奏折上洇开一片。
他抬头看向跪在殿中的女子,眉头紧锁:“清瑟,你是不是听说了长离要纳慕流萤为侧妃之事?你放心,朕的旨意还未……”
“陛下。”江清瑟打断了他,唇角挂着惨淡的笑,“臣女不想嫁太子殿下了。”
她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臣女愿去和亲,换两国安宁!”
皇帝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你当真想好了?北狄山高地远,你若一去,便再无回京之日。”"
她忽然感到一阵疲惫,借口疲乏早早歇下。
谢长离抱着她躺了半个时辰,待她呼吸平稳,便轻手轻脚披衣离去。
雪地里,江清瑟踩着他的脚印跟到慕流萤的寝殿。
刚靠近就听见 “哗啦”一声脆响,像是瓷器砸碎了。
慕流萤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你还来这做什么?去陪你的准太子妃啊!”
“胡闹。”谢长离声音无奈,“孤不是来了?”
“你这些天都在陪她!”
“只是愧疚……”他叹气,“毕竟伤了她的眼睛。”
一阵黏腻的接吻声后,谢长离的声音再次软下来,“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要怎样孤都依你,好不好?”
慕流萤抽噎着,终于破涕为笑:“今日雪景正好,我要在你身上骑大马!打雪仗!”
满殿宫人倒吸冷气。
侍卫慌忙劝阻:“殿下万金之躯,万万不可……”
“闭嘴。”谢长离轻笑一声,接着是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上来吧,小祖宗。”
江清瑟透过窗缝看见,谢长离跪在雪地里,玄色蟒袍沾满碎雪。
慕流萤骑在他肩上,笑得花枝乱颤,手里攥着雪团往他领口塞。
他不但不恼,反而托着她腿弯往上掂了掂:“坐稳了,掉下来孤可不管。”
雪花落在江清瑟睫毛上,融成水珠滚下来。
原来人疼到极致,是真的哭不出来的。
她踉踉跄跄往回走,心口的伤又渗出血,在雪地上滴成一条细细的红线,像极了那年流放路上,她背着他走过的血迹斑驳的山道。
江清瑟自那日雪地一幕后,便再未踏出寝殿一步。
她只是安静地绣着嫁衣,金线在红绸上游走,一针一线,皆是诀别。
和亲前三日,侍卫送来一套崭新的骑射装,说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宴,谢长离要带她随行。
狩猎当日,雪后初晴。
江清瑟踩着脚凳正要上车,忽听身后传来娇声:“姐姐等等我!”
慕流萤一袭桃红骑装,腹部尚未显怀,却故意扶着腰慢慢走来:“太医说多走动对胎儿好,殿下便允我一同来了。”
谢长离过了一会儿后才上车,从始至终,他虽未与慕流萤交谈,可那目光却总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
她咳嗽一声,他便递上温水。
她嫌马车颠簸,他便命人放缓速度。
她掀帘看风景,他便不动声色地替她拢紧披风。
似乎察觉忽略了江清瑟,谢长离轻咳一声,将茶盏往她这边推了推:“瑟瑟,喝口热茶。”
她没动。
他便又下意识地拿起一块蜜饯,却在递到一半时顿住。
那是慕流萤爱吃的杏脯,而江清瑟,向来不喜甜食。
原来爱一个人,连细节都会刻进骨子里。
而不爱的那个,再怎么努力,也记不住半分。
江清瑟轻笑一声,静静望着窗外飞掠的枯枝。
猎场之上,谢长离一袭玄色大氅衬得他眉目如画,他翻身上马,对江清瑟柔声道:“瑟瑟,孤去给你猎头白狐,做件新披风。”
顿了顿,他又补充:“慕流萤身子不便,你……多照看她。”
谢长离的身子明显僵住了,许久,他才低声道:“自然……是爱的。”
他在撒谎。
江清瑟太了解他了,他每次说谎时,指尖都会无意识地摩挲袖口,就像现在这样。
其实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
他是太子,她是丞相嫡女,慕流萤是国公府千金,他们三人自幼一起长大。可从小到大,谢长离眼里永远只有慕流萤。
年少时,他们三人一同在御花园玩耍,谢长离的目光永远追随着慕流萤;宫宴上,他总是第一个发现慕流萤酒杯空了;先帝赐婚慕流萤给他那日,他欣喜得喝了一夜的酒。
他如此爱慕流萤,她认了。
可慕流萤呢?
他被贬流放,她几乎是第一时间送来退婚书,扬言一刀两断。
那日,谢长离攥着那封信在雨里站了一夜,肝肠寸断,目眦欲裂,慕流萤却连府门都未曾打开。
是她撑着伞找到他,是她衣不解带地守着他,是她陪他走过漫漫三千里,在他哽咽着说“别丢下我”时,一遍遍在他耳边说:“我在,我永远都在。”
可他的心,终究是捂不热的。
好在,她看清了,也不会再捂了。
江清瑟轻轻笑了笑。
兴许是心虚,听见这笑声,谢长离心头莫名一紧,刚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慕姑娘心口疼得厉害,请您快去看看吧!”
谢长离立刻松开江清瑟,清冷的面容染上一抹急切:“瑟瑟,孤去去就回,她要是死了,日后孤还怎么报复?”
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江清瑟望着那扇晃动的殿门,轻轻笑了。
而他这一走,就再没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东宫处处流传着太子宠爱慕姑娘的佳话。
他为慕流萤重建了摘星楼,只因她说喜欢看星星;他命人从江南运来新鲜荔枝,只为博她一笑;他甚至亲自为她描眉梳发,做尽了一切恩爱夫妻才会做的事……
“姑娘!那些贱婢竟敢在背后嚼舌根,说您这太子妃之位迟早是慕流萤的!奴婢这就去撕了她们的嘴!”丫鬟青吟气得眼眶发红。
“不必。”
江清瑟平静地绣着嫁衣,
那是为和亲准备的。
“随她们去吧。”
她本就不会是谢长离的太子妃。
这天,她正在院中修剪花枝,忽听几个侍女议论——"
他忽然想起流放路上那个雨夜,她发着高烧,却把最后一件干衣裹在他身上。
那时他问她为什么跟来,她笑着说:“因为殿下在这里呀。”
他不知道,原来陪她流放之前,她竟挨了整整 99 鞭!
谢长离心头颤了颤,将她冰凉的手包在掌心。
“瑟瑟,孤没想到琴弦会伤到你。”他声音发紧,“当时只顾着她腹中孩子……”
意识到失言,他急忙改口,“孤是说,那孩子留着还有用……”
江清瑟静静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多可笑,连谎言都编不圆了。
“往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他抚着她的脸,承诺道,“这几日孤休沐,只陪你一人。”
接下来的日子,谢长离像是要把亏欠的都补回来。
尚宫局送来十斛南海明珠,他一颗颗挑出最亮的,嵌成盏灯放在她床头:“这样夜里就不会暗了。”
她喝药怕苦,他便让人在蜜饯里裹上药丸,哄孩子似的喂她:“最后一颗,乖。”
慕流萤的丫鬟来请了三次,他一次都没见,连奏折都搬来她殿里批。
可江清瑟的心,却像一片荒芜的雪原,再也生不出一丝温度。
她只是沉默地绣着嫁衣,一针一线,仿佛要把所有的痛都缝进去。
谢长离从身后抱住她,吻了吻她的耳垂,低笑道:“总是绣嫁衣,就这么迫不及待嫁给孤?”
江清瑟指尖微顿,轻声道:“是很迫不及待。”
但不是嫁给你。
这件嫁衣绣好之际,就是她彻底离开他的那天。
晚膳时,谢长离明显心不在焉。
慕流萤的丫鬟又来了,在殿外哭哭啼啼。
江清瑟放下玉箸:“殿下去吧。”
“不去。”谢长离夹了块虾仁放在她碗里,“上次是孤疏忽了你,孤对她只是报复,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便好,平日里,自然是要留在你身边。”
江清瑟垂眸看着碗里的虾仁。
说要留在她身边,却连她吃了虾仁便会浑身起疹都不记得。
第六章
她忽然感到一阵疲惫,借口疲乏早早歇下。
谢长离抱着她躺了半个时辰,待她呼吸平稳,便轻手轻脚披衣离去。
雪地里,江清瑟踩着他的脚印跟到慕流萤的寝殿。
刚靠近就听见 “哗啦”一声脆响,像是瓷器砸碎了。"
江清瑟没有说话。
谢长离当她默认,转身欲走。
“谢长离。”她忽然开口。
他回眸:“嗯?”
“再见。”她轻声道。
他怔了怔,随即失笑:“瑟瑟,明夜见。”
“日后,你我日夜相见。”
江清瑟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轻声道:“日与夜,都不再见了。”
可惜这句话,消散在了关门的余音里。
翌日,出嫁的时辰到了。
东宫张灯结彩,喜乐喧天。
宫门外,两顶一模一样的喜轿并排停放。
慕流萤早已候在轿前,见江清瑟出来,红唇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她今日亦是凤冠霞帔,虽为侧妃,排场却不输正室。
“姐姐。”她娇声唤道,指尖轻抚尚未显怀的小腹,“长离哥哥答应我了,今夜会来我宫中。”
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而你,只能独守空房。”
江清瑟静静看着她,眼底无波无澜。
慕流萤见她毫无反应,眼底闪过一丝恼恨,又笑道:“不过姐姐放心,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
江清瑟终于开口,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慕流萤。”
“嗯?”
“祝你和谢长离,百年好合。”
慕流萤一怔,随即笑得花枝乱颤:“姐姐真是大度呢。”
江清瑟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喜轿。
“起轿——”
喜乐骤响,两顶轿子同时抬起。
没人发现,两顶轿子驶向了不同的方向。
一顶向东,驶入东宫,红烛高照,洞房花烛。
一顶向北,驶出皇城,风雪漫天,远嫁和亲。
江清瑟坐在北狄使团的喜轿上,最后掀帘看了一眼皇城。
谢长离,此去经年,
从此你我日月不相见,山海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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