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庭非沈令央的其他类型小说《四皇子是帝王大相?我转身成他谋士萧庭非沈令央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京京耶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令央思索。首先,晋王需要一匹白马,且和万寿节有关。自上次在朱雀大道惊鸿一瞥,萧庭非胯下那匹黑色骏马的价值,抵得上马场所有马匹的总和,若是想寻名马,实在不必舍近求远。那万寿节什么场合一定需要白马呢?沈令央想到骑射表演。崇文馆位于前廷,又是朝臣多聚之地,获取朝中消息比旁得的地方速度快得多。半月前玉拿国和多瑙国的使臣抵达酆京,携贡品恭贺大周皇帝万寿永昌。而万寿节上,大周朝拿出一场高水平的骑射表演,对于附属国来说,既是欢迎也是震慑。沈令央微哂。另换他人,这场表演一定能达到以上的政治预期。可让当朝皇子,且还是领兵作战、浴血厮杀的将军上场给蛮夷之国表演骑射。真不知是看重还是侮辱。此些抛开,沈令央把目光聚焦在表演训练上。不出意外的话,骑射表演的...
《四皇子是帝王大相?我转身成他谋士萧庭非沈令央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沈令央思索。
首先,晋王需要一匹白马,且和万寿节有关。
自上次在朱雀大道惊鸿一瞥,萧庭非胯下那匹黑色骏马的价值,抵得上马场所有马匹的总和,若是想寻名马,实在不必舍近求远。
那万寿节什么场合一定需要白马呢?
沈令央想到骑射表演。
崇文馆位于前廷,又是朝臣多聚之地,获取朝中消息比旁得的地方速度快得多。
半月前玉拿国和多瑙国的使臣抵达酆京,携贡品恭贺大周皇帝万寿永昌。
而万寿节上,大周朝拿出一场高水平的骑射表演,对于附属国来说,既是欢迎也是震慑。
沈令央微哂。
另换他人,这场表演一定能达到以上的政治预期。
可让当朝皇子,且还是领兵作战、浴血厮杀的将军上场给蛮夷之国表演骑射。
真不知是看重还是侮辱。
此些抛开,沈令央把目光聚焦在表演训练上。
不出意外的话,骑射表演的场地会设置在马场,而训练彩排的地方也会在此。
也就是说早一天让萧庭非找到资质过关的白马,那么她就多一天和未来帝王培养感情的机会。
匆匆告别小严子,沈令央回崇文馆寻书去了。
一整晚看了好些纸上谈兵的兽医医书,隔天干完活儿,去御膳房给田姑姑端来两碗银耳雪梨汤,才又去了马场。
“真被你说中了!”小严子兴奋地说,“咱们马场要作为万寿节献艺的场地,台子也搭建在这儿!”
有贵人的地方就有赏钱。
往日凄寒清苦、今朝门庭若市的马场,今儿个瞬间挤满了人!
沈令央收回目光,问他:“电光在哪儿?领我去瞧瞧。”
小严子纳罕,“那马儿燥得很,你小胳膊小腿难不成还想驯服它?”
沈令央笑说,“驯服不至于,可肚子饿了要吃饭是动物的天性,咱们总得要闹清楚电光为什么宁愿饿肚子也不肯吃饭吧?”
小严子觉得她说的有理,点点头,“也是。”
两人七拐八绕,走到马厩最后面那排最里处。
原本威武健硕的白马此刻脏兮兮地窝在小马厩里,尾巴不耐烦地甩着,泥土地上被四只蹄子磨出深坑。
来了生人,电光十分排斥,鼻翼翕张发出嘶鸣地警告声。
这地方偏僻,两人偷偷摸摸围在马厩前。
“是瘦。”
沈令央左右打量着,按照书上写的又是检查草料又是检查环境,翻找半天也寻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多时,马场有人招呼小严子去干活儿。
“来了!”小严子高声应和完,转头对沈令央说,“我那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自个看完就从小路回去,今天来了好些侍卫,都是来参加选拔万寿节表演队的,你别乱走免得冲撞。”
宫里地位最低当属他们这种没背景没人脉的小宫女小太监,马官侍卫们好歹是有一技之长,不是干洒扫、伺候人这类的活儿。
“我知道,你去忙吧。”
小严子匆匆离开,沈令央按照书上一板一眼的检查原因。
草料没问题、环境虽说乱一些但不算脏臭,既然外部条件没问题,便只有马儿自身的原因了。
电光烦躁地甩着尾巴,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人。
沈令央犹疑片刻,正考虑要不要上前安抚安抚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声音,“何人在此。”
马厩里都是马官和小太监,也不怪萧庭非质问。
听声辨清来人,沈令央反应迅速,立刻调整好表情,转身福礼,“禀这位大人的话,我、奴婢是隔壁崇文馆的……是你!捕快大哥!你也来应聘万寿节的骑兵表演队吗?”
萧庭非身后站着一个羊胡子老头,提溜个箱子,听着这大胆包天的小宫女叫王爷‘捕快大哥’!差点没一哆嗦栽地上!
真是无知者无畏!
萧庭非认出她来。
两面之缘,倒是印象深刻。
“算是。”
他抬手挥了挥,军医立刻上前查看电光的情况。
电光见着生人应激得厉害,然军医虽是个小老头,却是连战马都制得住,又何况这个瘦一大圈的宫中骏马。
他制住缰绳,一针麻痹散扎下去,电光顿时失了力气,渐渐不再挣扎。
“捕快大哥,你是晋王殿下的人?”沈令央好奇问。
萧庭非正看着军医动作,陡然听见身边小宫女的疑问,产生好奇,“何以见得。”
沈令央自信满满,“我前日在马厩里听到的,晋王殿下要寻一匹白马,雪骓刚生产不行,踏雪、玉盘的体格又太小,便只有电光更合适些。”
看她对马场的马匹们如数家珍,又说到雪骓生产,萧庭非立时反应过来,她便是前日帮助雪骓渡过难产的小宫女。
“倒是机敏。”萧庭非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
又涂了黑粉化上丑妆。
视线径直往下,腰肢上倒是没再缠着衣服,想来是因为干活不方便。
“哼,那当然啦!”沈令央得意,“我爹娘从小就夸我……”
话音哽住,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神伤,慌忙转头看向正忙活的军医,僵硬地转移话题,“这位医师,是不是电光的牙齿磨损,尖锐边缘咀嚼困难导致的啊?”
军医正翻开电光的上嘴皮,手指探进去一摸,“估计是,不过应该不止于此。”
“那问题不大,磨一磨就好。”她又转过头,“捕快大哥,距离万寿节还有十二天,你们表演训练来得及吗?”
萧庭非察觉她刻意的掩饰,“来得及。”
“真好!不知道那天我能不能过来看看!”她脸上显出向往。
“要清场,不行。”
“……”
真是好直接一男的,这天还能不能聊下去了!
眼看军医马上检查完,正要起身向王爷回禀,沈令央抬头一瞅天色,“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又要被姑姑骂了。”
开玩笑。
这场身份误会的大戏她还想多保持一阵子,这么快被戳穿她接下来还怎么发挥?
她瞧得出,晋王不解释自己的身份,纯粹是因为她这个人不重要,没必要解释懒得解释。
倒是正合她意。
却也没有。
祖母说让她务必和皇上好好相处举案齐眉,往前晋王和晋王妃不睦的传言,再不能演变成帝后不和……
苏沐禾深吸口气,“寻柳,让人清点库房,先搬去宫里。”
——后宫位份表——
正宫:皇后
超一品:皇贵妃
一品:贵妃
从一品:贤良淑德四妃
二品:妃位
从二品:昭仪
三品:婕妤
从三品:贵嫔
四品:嫔
从四品:宝林
五品:贵人
从五品:才人
六品:美人
从六品:御女
七品:采女
从七品:官女子
(私设勿考究)
半个月时间。
除却两位太后和有子嗣的太妃,先皇的其他妃嫔已经迁去陵墓庄园,把六宫腾了出来。
内务府的太监宫女们忙前忙后,终于把三位主位娘娘的正殿收拾出来。
皇后按照旧制居临华宫。
楼侧妃封贤妃,居玉堂宫。
姜侧妃封良妃,居丽和宫。
另三位贵妾花婉、黄柔安、李似雪,分别获封婉嫔、安嫔、雪嫔。
从皇上潜邸到后宫的,起点就是正四品嫔位。
虽说封号取得马虎了些,皆以姓名最后一个字为封号,但到底是有封号,能在皇上心头挂上号。
上一任太监总管赵福正带了好几个徒弟,结果一个都没被新皇瞧上,新皇反手提拔了一个名不见经的太监领了这位置,看样子原就是晋王府的人。
“师父,这婉嫔、安嫔、雪嫔该如何安置?”手下徒弟小英子遇着难事儿,过来请教。
李德全,也就是新任的太监总管,看模样三十出头,面白无须身量适中,是极老实忠厚的面相。
他拿拂尘点着徒弟的额头,“糊涂东西,往前师父教你的,浑忘到天涯海角去了不是?”
“哎哟师父!”小英子赔着笑,“当今圣上可不似先皇那么好揣测,徒儿也是怕会错了主子的意思,这才想找师父来把个脉。”
想到圣上的性格,李德全略一思考便说,“皇上是大志向大抱负之人,对后宫唯一的要求估计就是安安稳稳,照咱家来看,不如把后宫里几个妃嫔三宫六院的远远隔开,各自管各自的生活,少给陛下整些幺蛾子。”
得了准信,小英子忙应,“师父高见,是这个理儿!”
如今后宫空旷,挤在一处也不是个事儿啊。
于是乎,婉嫔居永宁宫、安嫔居承清宫、雪嫔居长乐宫,虽都在侧殿,但因着没有主位娘娘,便代掌一宫主事。
玉堂宫。
“恭贺娘娘得封四妃之首!”绿菊领着一众太监宫女跪在地上道喜。
楼心月,也就是如今的贤妃,看着阔大而又奢华的宫殿,心里的激动与狂喜是无以言表的。
谁能想到,她一个四品官之女,能嫁给王爷做侧妃已然是自家能够到的最高的门槛。
却不想命运的馈赠远不止于此,王爷竟然登基为帝,她与珀儿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都赏。”
贤妃宽袖一甩,靠坐在贵妃椅上,绿菊生怕宫里的宫女比她会来事儿,忙不迭凑上去给主子娘娘捏脚捶腿。
“娘娘可是累了?去岁除夕宫宴,御膳房有一道脆皮八宝鸭很得您胃口,今儿个晚上要不要传膳?”
贤妃敛眉一想,“不,先派个人到御前打听打听,皇上今儿个去哪个宫殿。”
她如今从王府侧妃成了宫中贤妃,所图所想也与往前不一样。
之前她让珀儿习武是为了迎合王爷的喜欢,日后方便承袭爵位,如今么……
“还有,珀儿翻了年满五岁,也该给他找个好先生好伴读陪着读书。”
成王妃沉吟,“三弟和父皇皆已……太后娘娘心里定是悲痛万分,哪里还有心神去管后宫琐事,出几处纰漏也是在所难免的。”
苏沐禾眸光一闪,嘴角露出笑容,“还是大姐姐心中有成算。”
成王妃谦虚,“能为娘娘分忧,是臣妇的荣幸。”
比起从小按照宫妃培养的成王妃,苏沐禾在谋算方面要逊色得多,如何行事、如何拉拢、如何断后,皆要成王妃一点点为她谋划。
从临华宫出来,姐妹俩慢慢往宫外走着,一直走出后宫恒王妃才克制不住开口。
“她可真会捡便宜,也不知道长这么大脑子是干什么吃的,就这祖父祖母还要我们尽力帮扶,真真是气死个人!”
成王妃倒是气定神闲,“往年二房被压得惨了,如今一朝得志,不得好好用用这来之不易的权力?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她么。”
恒王妃甩着手帕,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心眼子小,又爱装大方~”
成王妃露出些许笑意,眸色深深,“罢了,她毕竟是我们苏府嫁出去的女儿,跟我们一样都姓苏,没得登上皇后之位连宝册都捏在别人手里。”
“大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你给她出谋划策人家不一定领你的情呢。”
“好啦,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气性别这么大,对孩子不好。”
“哼,要不是祖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在她面前提怀孕的事,我非得扶着肚子臊她一臊。”
“就你促狭。”
……
昨日救人脱妆实属意外,但没有那次沈令央也会找机会让自己显出‘真容’来。
翌日上工。
沈令央没有再擦那掩盖肤色的黑粉,整一天的时间无数目光朝她聚拢,耳边全是窃窃私语的议论。
她好似天生会发光,无限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力。
“你,去把垂花连廊里的花搬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田姑姑虎着脸给沈令央安排了最苦最累的活儿。
“姑姑,来之前崔嬷嬷可是说过,因着我六艺齐全,我的工作是整理书库的书籍,这些脏活儿累活儿都是不归我管的。”
沈令央素白一张小脸,穿着最简单朴素的宫女服都难掩姝色。
正如她之前所说,她现在是破罐子破摔彻底不怕田姑姑为难,要跟人斗到底。
众人倒是都能理解,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小央自入宫以来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田姑姑要吃要喝要孝敬那都是一一满足了的,如今田姑姑是愈发过分不仅月钱要贪连宫中给的赏赐也要昧下,怨不得软柿子都硬挺起来。
“好,真是好样的!”田姑姑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甩手离开。
司玫担心地看过来,沈令央摇摇头,示意她没关系。
既然没给她安排工作,那么她就是没有工作。
于是乎也不管田姑姑之前勒令她不许出馆的禁令,趁着众人最忙的时候顺利溜出去,走小路前往马场。
“你……你是小央姑娘?”马场的小太监惊呼。
小严子无辜离世,沈令央固然难受,可现在她还需要往上爬,跟马场的联系不能断。
她微微笑说,“是我。”
小顺子不可置信,眼神躲闪、脸颊微红,“你怎得变了这许多?”
沈令央揉揉脸颊,“只是变白了些,我因容貌在宫外惹出些事,不得已避到宫内来,为了不引人瞩目才把自己抹得黑黢黢的。”
小顺子咽咽口水,“乖乖,真是比我见过的后宫娘娘还漂亮!”
“运道自是不错,往后为官做宰封侯拜相,但这一切皆因他气运中有一天魁星帮扶,不出所料,这个贵人就是你了。
玉灵咂摸道,“不过姻缘不怎么好,孤家寡人、鞠躬尽瘁。”
真有这么准么?
沈令央又心潮澎湃起来。
打开二哥带来的黑檀木盒,里面有金银玉饰若干。
她拿出里面的玉器和几个玉佩玉饰一起摆在玉灵面前,“这些都给你吃,明天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哇!”
玉灵迫不及待扑上去饱餐一顿,连什么忙都来不及问。
这次量大,沈令央亲眼看见那些玉器慢慢在她眼前失了光华。
灵蕴充实,玉灵打着饱嗝小手一挥,气势非凡,“什么忙,尽管说!”
“我想让你帮我看几个人气运。”
“这有什么难的,没问题!”
玉灵小人绕着沈令央飞,“你想让我帮你看谁?咱们现在就能去!”
“现在太晚了,明天可以吗?”
玉灵想了想,“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速度得快些,我今天吃的这些,怎么也要闭关十几天才能炼化。”
想了想皇子的消息不是那么好得到,沈令央绞尽脑汁想到个好地方,“行,明天我就带你去。”
“不过。”她上下打量着玉灵,“你既然能变成玉牌和茶盏,是不是也能变成其他玉器?”
玉灵瞬间化出百八十种形态。
“当然咯!”
沈令央取出一根银簪,把镶嵌其中的珍珠取下,对玉灵说:“我如今的身份,带你出门太引人注目,你便化作玉珠藏身此处如何?”
玉灵直接仿着它化了根簪子,“怎得不要一整根玉簪,多好看呀。”
许是吸纳过灵蕴,它周身更显灵透,宛如一汪绿泉。
“太招眼,我还护不住这样价值的首饰。”
“行叭。”
玉灵委委屈屈化身一颗小拇指大的玉珠嵌了进去。
白绿相间,整根簪子立时增色不少,却也没有到价值连城的地步。
沈令央把簪子插入鬓中,再借助发丝遮了遮,总算不那么打眼了。
翌日一早。
临近初秋,秋老虎白日里咬人厉害,早间晚间却还秋风萧瑟,寒凉得紧。
沈令央从罗汉床起来,简单洗漱一下,把脸、脖子、手这种露在外面的肌肤用灰黑色眉粉盖一层。
遮住皮肤后,她便如那些黯淡无光的玉器一般,看似精致,实则落在人群并不算显眼。
用布带裹了发髻、缠了腰身,拿上篮子微微缩着肩膀。
只要不抬头,便和街上的小妇人无甚差别。
她悄悄来到朱雀大街的茶坊,上二楼要了个临街的雅间。
这里是皇城主干道,从太极殿下朝的官员们都会经这条道过。
也是一次性能见皇子最多的地方。
“那茶水看起来好难喝,不过糕点不错。”
“刚才那小二看了你好几眼呢,许是没见过这么早来喝茶的吧。”
“诶,你看大街上那个小孩是不是要被揍了!”
好聒噪。
沈令央揉揉额角,低声道:“旁人听不见你说话,可我能听见。”
玉灵欢快的声音响起,“我知道啊,正是说给你听的呢!”
“……”
算了,念在它憋了这么多年,多多体谅吧。
沈令央专注盯着前方,不多时便有官员陆陆续续下朝。
此处便是她思来想去能一次性看皇子最多的地方。
下朝后,大街上的护卫车马渐渐多起来。
沈令央看了一会儿,暗呼失策。
文官坐轿、武官骑马,皇子们都坐在马车里,哪个贵人会露天白日走在大街上?
而玉灵看不见人,如何观他气运?
但除了这儿,她现今一介白身,又能去哪儿偶遇皇子呢?
她暗自着急,心里划过无数个备选方案。
忽然间。
远远的,有个身着蟒袍玉冠的英挺男子策马而来。
沈令央立时猜出他的身份。
——皇四子,当朝晋王萧庭非。
诸皇子中,恐怕也只有他如此不拘小节,着一身宽袖玉带蟒袍,骑马上下朝。
晋王十六岁上战场,如今二十有七已立下赫赫战功。
奈何大周朝重文轻武之风颇盛,饶是他能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诗书不精、文采不显,也无臣子愿拥他为皇。
现下时局多变,便是沈令央这样的闺阁女子都知晓,拥戴晋王的呼声,远不如大皇子成王为长、三皇子魏王为嫡、五皇子恒王为贤,这三位皇子的呼声高。
眼看今日白来一趟颗粒无收,沈令央想着来都来了,便让玉灵顺道观上一观。
玉灵得到准确人选,立时调动灵眼上下一瞧。
“——嘶!”
沈令央吓一跳,“如何?”
该不是战死沙场死状太惨烈吧?
玉灵神识一阵刺痛,再睁眼看向沈令央,也看不见她身上的气运了。
“完了。”
“怎么了?”沈令央急急地问。
玉灵哭丧着脸,“怎得你随便指一个人,都能叫我窥见天道大运啊!”
“什么意思?”她皱眉,“说人话。”
“此人真龙气运环身,一瞧便是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这种千年难遇的帝王大相是天道运势不可私窥!探之必有反噬!”
玉灵哭丧着脸,“现在我观凡人气运的本事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帝王大相,千古一帝?
沈令央忙看向晋王萧庭非。
男人跨坐一匹黑色骏马,身形颀长而健硕,他单手持缰绳,另一只手扬鞭,行动间隐隐可窥其结实坚韧的肌肉线条,身姿卓然英武伟岸。
尘土飞扬,马蹄声近。
沈令央得以看清面貌。
他肤色偏向小麦色,下颌线条刚毅,眉弓挺括眼眸深邃,鼻梁更是高峻挺拔、挺直如剑,尽显英气。
然而他策马疾行,沈令央只飞快记下晋王的大概长相,旁得细枝末节也来不及细看。
以力求自己下一次遇见人,能一眼认出来。
谁能想到。
下一届帝王非长、非嫡、非贤,居然是谁都不看好的晋王殿下。
沈令央叹然一笑。
这世事果真难料。
付了茶水钱,旁得皇子也不必再看,当然也看不了了。
一个能把玉灵‘闪瞎’的真龙天子,沈令央真不信还能有比他更逆天的气运。
“好啦,你不能观人气运我也带着你。”
沈令央安抚,“你不是还能凝结灵露么,怎么会没用呢。”
玉灵委屈巴巴,“真的?”
“嗯。”
玉灵还在叽叽喳喳,沈令央已经在搜肠刮肚,回忆有关晋王的讯息。
沈令央提着裙子慌慌张张离开,又小跑两步回来,“捕快大哥,这几天你都在马场训练吗?”
眼前的姑娘虽然肤色不显,眼睛却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辰。
不等他回答,沈令央脸上泛起甜笑,狐狸眼微微上翘,颊边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我后面再来找你玩!上次我误会了你,还没来得及跟你道歉呢!”
说完她提着裙子跑远,绕过拐角还被低矮的花坛绊了个踉跄。
终于有机会开口的军医,俯身回禀,“殿下,此马是因牙齿磨损咀嚼疼痛,又因食用发霉草料导致腹肠感染,兼之常困马厩运动不足,种种原因下致使日渐消瘦。”
萧庭非收回眼神,负手而立,“竭尽照料下,几日能恢复?”
“十日。”
“可。”
两日训练时间,足够了。
副将匆匆赶来,“殿下,是庄妃娘娘身边的荣姑姑,说是娘娘有请。”
庄妃是萧庭非的生母,性子柔婉和顺,也不知怎么生了个战神儿子出来。
“好。”
不知想到什么,萧庭非推了手里所有的事,同荣姑姑去往永宁宫。
当今圣上六子四女,诸皇子中唯有四皇子的母妃庄妃娘娘居二品妃位。
其余五位弟兄的生母,不是皇后便是贵妃,或是位列四妃。
生母位份低,有庄妃娘娘母家不显的缘故,也有皇帝本身不爱重四子的缘由。
不过,也幸而庄妃的娘家至今也是个礼部三品官,才能让皇帝放心把兵权交给萧庭非。
“见过母妃。”
萧庭非来到永宁宫,俯身一礼。
“快起来吧。”庄妃指着桌上的茶点,“御膳房新做的,你尝尝如何?”
萧庭非依言拈起一块,甜得发腻只有味觉退化的圣上才会喜欢。
他囫囵咽下,面不改色,“尚可。”
庄妃神色一松,“那便好,你与你父皇口味相近,你喜欢的他定然也喜欢。”
萧庭非完成任务,留下半块原模原样搁置在原处。
“荣姑姑是在校场寻见你的?”
“是。”
庄妃双手交叠,端坐上首向前微微倾身,殷切嘱咐着,“如今时间不多,你可要好好训练,众皇子中唯有你骑射最为精湛,你父皇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重要?
萧庭非心中哂笑。
玉拿国与多瑙国皆是他于天德二十三年、天德二十五年亲自击溃的敌国,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才有了今天的上贡。
而圣上居然要他一军主将去给战败之国、手下败将表演骑射?!
是何等的昏聩!
不过面对母妃,萧庭非却没有反驳,如往常一般依言应下,庄妃又一一嘱咐,翻来覆去都是好好为父皇效力、分忧的话。
从永宁宫出来,荣姑姑悄然跟上。
“殿下莫怪,娘娘久居宫中无人解闷分忧,只得把全副身心交托陛下聊以慰藉。”
萧庭非常年待在边关,未曾膝下承欢,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母妃眼里只有夫君没有儿子。
“母妃那里,劳姑姑多多照看。”
他意有所指,“尤其是万寿节,人多眼杂又有外国使臣,务必护着母妃不要四处乱走。”
荣姑姑神情一凛,忙垂眸应下,“殿下放心,老奴跟了娘娘半辈子,自当尽心竭力全力相护。”
成年皇子在后宫不可久待,萧庭非去给皇后请过安后,转道回了晋王府。
书房内,萧庭非正处理军机要务,谁知一只毛绒蓬松的小雀鸟从窗外飞进来,停在花瓶里的枯树枝上。
——啾啾。
萧庭非抬眼看去,小雀鸟歪着头,黑黝黝的眼睛圆咕隆咚的,小小的爪子时不时挪动,看着可怜又可爱。
望着它,倒是让萧庭非想到另一个人。
一个出现在大街上,又转眼进宫当差的小宫女。
“常三。”
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在书房内,“主子。”
“去查查崇文阁新进宫的宫女。”
他皱了皱眉,补充,“身段窈窕、五官姣好却肤色暗沉的那个。”
“是。”
常三默默消失,萧庭非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密折上。
.
从马厩回来,沈令央第一时间去铜镜前检查自己的脸。
嗯,虽然有点黑,但至少五官端正眉眼清明,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
做戏做全套,尤其是面对未来权势通天的帝王,不能露出一丁点破绽让他查出来。
玉灵飘在半空中打圈儿,“你说你这招行得通吗?他万一对你不感兴趣,不打算查你怎么办?”
“晋王手下那么多人,吩咐一句又不碍事。”沈令央用眉粉细致地给自己补了补,“放心,就算对我不感兴趣,他也一定会对连续三次偶遇、最后一次还是在宫里的小宫女感兴趣。”
不过第一次确实是偶遇,剩下两次都是别有用心。
“如今别国使臣入京,酆京正是乱的时候,他不可能不提防。”
玉灵趴在她肩膀上,“可是你干嘛故意漏下话茬啊?我听你那丫鬟晴儿说,你在京中的风评可不怎么样。”
沈令央冲着铜镜左右打量,随后展眉一笑,“他向我隐瞒身份,我自是也要向他隐瞒,咱们相处起来才算有趣儿啊。”
“再加之我观他性格坚毅,不像是会被传闻左右的人。一个被两边家族嫌弃赶出府门,不得不掩盖容貌躲进深宫,还被纨绔子弟觊觎刁难的弱女子,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呢?”
当日文昌伯爵府杨五郎是如何大张旗鼓寻觅她的踪迹,萧庭非可是亲眼所见。
有什么能比自己亲眼看到更有说服力?
这也为她为何入宫创造了一个完美且无懈可击的理由。
正如沈令央所料。
不出两天,常三便把小宫女的背景查了个底朝天。
萧庭非展信一瞧,不敢相信那女子竟是镇北侯府三小姐,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两女错换的主人公之一!
他眉头微皱细细看下来。
目光落在祖母出殡沈三私会外男被赶出府的字眼上。
若是私会外男,如今恢复自由身合该与那男子双宿双飞才是,又为何执意扮丑,躲进宫中避难?
况且他观沈三小姐眸光清正,不似那等沾花惹草之人,一年到头也没有出府门几次,缘何这种流言会经久不衰?
到底只有三面之缘。
虽有些意外,弄清楚小宫女的身份没有差错后,萧庭非便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专心眼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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