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城看着我离开的背影,他只是心里没有来的一阵忐忑。
仿佛失去了意想不到的东西。
他还记得丝巾和皮带,是我亲手在意大利学习后制作的,他摸到了袖口上的蓝宝石。
事实上,这也是我送他的情人节礼物。
也许是檀溪没有多想,随手拿起给他搭配上了。
可不知怎的,陆城不断的摩挲着袖扣,他发现,已经完全猜不透我了。
就像这场铁了心的离婚,陆城做好了和我争论的准备,像从前无数次一样。
可是居然是我主动提出来了。
陆城听见心脏的轰鸣,他头一次有了退缩的心意。
可是一想到檀溪,那个十七岁相爱的爱人,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婚。
陆城认为,他一定是恨我的。
只是我那双明亮的眼睛,总是围着他转,一时有些晃了他的心神。
我和陆城离婚的消息迅速传开。
那些落井下石的“慰问”,塞满了我的邮箱和短信。
我直接掰断了电话卡,又把所有的行李打包。
将这栋栽满了多年回忆的房子挂售了出去。
倒数第二站,我回了趟老家,将爸妈的墓碑擦拭干净。
“爸,妈,等我来找你们。”
只剩下二十八天,我就要死了。
我给自己安排的最后一站,是临终关怀院。
在这里,我不需要治疗,只需要等死就好。
这是我记忆里最冷的一个冬天,也遇见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素不相识的大姐,也会为了我的病而落泪。
“小闺女,你受苦了。”
我的病灶扩展的很快,一周后发展到了整个肺部,到了必须依靠呼吸机的程度。
我坐上轮椅,只能依靠窗台边的屋檐,来判断最近的天气。
每次玻璃都会反射出我乌青的脸色,脸颊上皮紧贴着骨头,没有半点肉色。
一头浓黑的头发,也开始变得稀疏。
死前的第二十天,我剃光了头发。
所以秦暖每次来找我,都给我带了很多的假发。
他们大多数颜色出挑,可我并不嫌弃,想留下了更多的照片。
“下雪了。”
一天下午,大雪覆盖的突然,外面传来了鞭炮声,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喊着。
“过年啦!
过年啦!”
我用瘦得跟皮包骨的手戳开手机,距离死亡还有十五天。
倒是个吉利日子,大年三十。
屋檐上积起了厚厚的雪,病房里却格外冷清。
护士们忍不住埋怨。
“过年又要加班了,我还想回去看看我刚出生的小侄女儿呢。”
“可不是,我爸说给我找了个特厉害的相亲对象,我都准备脱单了。”
“哈哈哈,那你可得拿下。”
我开始头疼,这几天以来,我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