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音如同裹着冰碴,冰冷地刺入他的太阳穴。
林砚踉跄着举起放大镜,镜片折射的光斑扫过梅瓶内壁。
镊尖挑开千年藻类沉积物的瞬间,半枚带血丝的乳牙坠入掌心。
齿尖刺破拇指的刹那,修复室坠入绝对黑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吞噬。
地底涌出的婴儿啼哭裹着柴火爆裂声,如同来自远古的诅咒,在后腰胎记处灼烧出瓷胎重塑骨骼的幻痛,那痛苦如同一把钝刀,在他的灵魂深处来回切割。
“1999年7月23日,龙窑坍塌事故现场。”
机械女声在颅骨内炸响,温度感知系统将他拽回二十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场景。
母亲将襁褓塞进窑炉通风口,血珠在婴孩额头烫出火焰胎记,旗袍下摆裹住渗血的膝盖,乳牙被塞进未烧制的梅瓶泥胎。
胎记幽蓝光芒灼烧出“89”焦痕时,金缮刀尖抵住皮肤的瞬间,记忆碎片如毒刺般扎入神经,每一片都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悲伤。
• 母亲被钢筋贯穿的胸腔起伏如拉坯机,染血手指在救护车担架上勾画釉料配方,那是她对非遗最后的执着与热爱;• 父亲焦黑的右手攥着半块青玉牌,“赠爱徒顾明城”的血字在玉面凝固,那是他对徒弟最后的信任与期望;• 而他自己正从二十层高楼坠落,身下是顾氏集团非遗认证标志闪烁的血光,那是他对命运的无力与抗争。
“哐当!”
修复室大门被气浪掀开,顾明城逆光而立,高定西装泛着釉上彩的冷光,如同来自黑暗的幽灵。
他腕间血玉牌与林砚颈间青玉嗡鸣共振,拉出蛛网般的血丝,仿佛是命运的丝线,将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
“小砚,”他镊起乳牙,镜片后瞳孔窑变出虹彩,那眼神如同深渊,让人不寒而栗,“你果然继承了林姨的RH阴性血。”
林砚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旧疤,那疼痛仿佛能让他保持一丝清醒。
在顾明城俯身的刹那,他猛地将乳牙按进对方手背。
两股鲜血交融的刹那,展柜瓷器同时炸裂,碎瓷如同一群疯狂的舞者,悬浮空中拼成母亲自焚的模样。
玻璃雨中,母亲焦黑的右手从幻影伸出,指尖滴落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倒计时——“88天”。
胎记在剧痛中化作燃烧的凤凰纹,仿佛是他重生的标志。
林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