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晏苏晚昭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夺凤位,我坐稳帝王心头白月光后续》,由网络作家“糊糊星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朋友很喜欢《重生夺凤位,我坐稳帝王心头白月光》这部古代言情风格作品,它其实是“糊糊星卷”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重生夺凤位,我坐稳帝王心头白月光》内容概括:前生,微末是苏晚昭最忠心的女婢。她替她饮鸩酒、扛杖刑,将她托举成九天翱翔的鸾凤,叫她贤名天下。可那日冷宫猩红的血泊里,苏晚昭打掉她的孩子,笑着说,“本宫的孩儿,怎能流着贱婢的血?”重活一世,她笑着撕碎旧主虚伪的假面。她杀人,她递刀。她焚堂,她泼油。她跳井,她落石。她自掘坟墓,她填土夯棺。她既要收回前世加诸在苏晚昭身上的万丈光芒,也要染指至尊凤位,更要那疯帝心尖最滚烫的血。叫那男人仔细看看,连发丝都假的苏晚昭,还是不是他偏宠一生的白月光...
《重生夺凤位,我坐稳帝王心头白月光后续》精彩片段
微末挑眉,前世的苏晚昭可不曾有此优待。
这车驾形制直逼帝王銮驾,拉车的双马是来自南疆的汗血,马背披着纯金甲胄,铁蹄镶着锦澜王府独属的蟒纹金,便是被车夫握在手中的缰绳,也是由北狄岁贡的牦牛皮所制,点缀罕见的东海朝珠,极显奢华。
这是赵晏十二岁疏通漕运时,皇帝龙颜大悦之余亲赐。
皇后当年盯着车辙碾过宫门前留下的痕迹,徒手掐断了三根孔雀护甲,华贵程度可见一斑。
微末躬身钻进车厢,鼻尖便萦绕起赵晏一贯的丘山薄荷香。
车厢内华绸裹着软枕,锦帐扫过鎏金香炉,帐尾的珍珠串晃动着撞在楠木桌案上,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
案上那碟梅花烙摆的极为讨巧,洒着满满一层糖霜。
“王爷心中定是有我的。”苏晚昭指尖粘着糖霜,唇角翘得发颤。
微末心头轻动,“王妃凤仪,本就该配这独一份的恩宠。”
…
皇后的仁明殿位于西殿群,两人在西角门前下车,正见若秋垂首立于滴水檐下。
此人是皇后面前得脸的大宫女。
苏晚昭躬身上前,“有劳姑姑引路。”
“折煞奴婢了。“若秋回礼时肩颈笔直,“娘娘辰时三刻要听六宫禀事,王妃请快些罢。”
苏晚昭眼波流转,微末已捧着红绸包裹的银锭子上前,若秋一见就退后半步,“仁明殿有规矩......”
微末将银锭子送进她掌心,“权当给姑姑添些脂粉钱。”
“对。”苏晚昭擒住她的手腕硬塞,“姑姑莫不是嫌少?”
若秋将红绸送进袖中,“王妃可知,上月工部侍郎夫人这般行事,可被娘娘罚抄了半月佛经呢。”
她将褶皱的袖口抚平,“襄南的风俗,在宫里还是收着些好。”
这若秋收了银子还摆脸,实在叫人恼火。
来往的宫娥纷纷屏息侧目,苏晚昭脸色涨红却也只得强撑着福身,“谨记姑姑教诲。”
平南将军府世代戍守襄南,若非皇后赐婚,苏晚昭一介姨娘早亡的庶女,如今早就不知该流落何方。
是决计捞不到皇子这样好的归宿的。
她心中敬畏皇后,连带着对若秋也惧怕几分。
三人一并往仁明殿去,微末数着宫道上见方的青石砖。上月有个洒扫宫女在此处被杖毙,据说肠肚都流了满地。
做奴才的,死生都在主子一念之间。
仁明殿的凤位之上,皇后正头戴九凤衔珠朝冠,章纹宫装隔着晨光熠熠生辉。
殿下众妃皆整装肃穆,入目所及的环佩玛瑙、珠链琥珀,惊得苏晚昭猛然止步。"
太子伸手扯回玉佩,知晓赵晏定是听到了什么,懒踏踏地嗤笑道,“常在山中打猎,还怕野雀儿啄眼?”他歪头看一眼跟在身后的微末,“三弟不也好好的?怎么知道孤不行?”
赵晏忽然凑近他,耳语道,“皇兄那死士在臣弟的暗室中囚了许久,怎么也没急着派人来寻一寻?”
太子斜靠的身形骤然直立,惊得那明艳宫女娇声一呼,他正欲开口,却被四皇子扯住了衣袖。
端午过后,去锦江刺杀赵晏的死士就一直没回府,他只当对方失手后吞毒死了,根本就没寻找过。
那毒见血封喉,死士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唬我?”太子冷笑着开口。
赵晏却噙着冷笑径直返回席间,留给他一个捉摸不透的眼神。
太子一拳重重砸在桌案上,震得酒壶叮当作响,四皇子偷偷往赵晏的方向瞄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死士绝不可能还活着,赵晏定是故弄玄虚,皇兄别急。”
宴会过半,舞姬扭动着腰身轻盈退走,皇后与德妃都不在,凤位旁只剩贤妃一人撑场面,她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贵女们有什么才艺,都献上来吧。”
登时便有女子施施然上前,羞涩的目光径直飘往太子方向。除赵晏外,其余皇子皆未娶妻,若有幸被皇子甚至是太子看上,一步便能登天。
贵女们抚琴跳舞、丹青书法,席间不时传来热烈的欢呼声。
凡贵族宴会,必少不了物色相亲对象,已有不少女子被夫人拉住仔细盘问,红透的脸像极了秋末的红苹果。
秦府小厮将檀木桌案稳稳立在丹墀之上,笔架上的狼毫随着力道微微摇晃,秦绾飘然上前,三指捻起墨杆狼毫,行云流水间便在宣纸上写出两句经典诗词。
魂魄今安在,翩翩少年郎。
二皇子靠在步撵上的身子一僵,目光朝着那抹天水碧色的身影紧紧锁了过去。
席间的老翰林茶盏晃动,几步上前指着郎字收笔处的落针,颤巍巍问道,“秦姑娘曾得米公点拨?”
秦绾深福一礼,“臣女从未见过米公,只是十分崇拜他老人家的墨宝,时常临摹。”
老翰林将宣纸举起,点着头称赞,“自悟便有如此造诣,实属难得。”
顿时又有几位翰林院编撰上前,围在四周不时称赞,栖梧国重文,皇帝更是极其推崇书法,好的墨宝有价无市,秦绾这一句诗词,已足够令收藏大家疯狂。
太子却遥坐在人群之外忽然开口,“秦姑娘的墨法好是好,可惜少了些神韵。”
说罢突然击掌三声,屏风后便转出个轻纱蒙面的素衣女子,这女子来到太子身前深深一拜,便款款往丹墀上走去。
太子似笑非笑地说道,“借你狼毫一用,秦姑娘不会介意吧?”
轻纱女子径直来到秦绾身侧,秦绾下意识让出主位,就见那女子素手提笔,墨迹在纸上蜿蜒如条破空的蛟龙,抑扬顿挫间恣意洒脱,停笔时如雄鹰收翅,戛然而止却又意犹未尽。
绿叶迎春绿,寒枝历岁寒。
愿持柏叶寿,长奉万年欢。
几位编撰忽地站起,推搡着往前挤去,嘴里高声大喝,“这是米公的‘刷字’!”
老翰林手中茶盏忽然倾斜,茶水泼洒在脚边地面上,眼睛却直直盯着尚未干透的宣纸,“这位姑娘是米公弟子?”
轻纱女子款款下拜,“恩师临走时,曾嘱咐民女不可张扬。”
礼部尚书猛然起身,紫檀官帽被大力震颤得险些掉落,“不可能!米公从不收徒!”
他大步扑到案前,手指在宣纸上隔空描摹,片刻后喃喃,“这…竟真是米公真传?”
在场众人皆倒吸口凉气,礼部尚书忽然红着眼转向太子,“殿下从何处寻到这位姑娘?”
太子端坐着的脸上满是倨傲,众人跟在轻纱女子身后,呼啦啦朝着他的方向汹涌而去。
微末沉默收回目光,倾斜银壶斟满赵晏酒杯,上前时忽听他轻声问,“你怎么看?”
她知晓对方是问那轻纱女子师从米公真伪,便垂着眸子答,“米公游历四海,或许曾指点过哪家贵女也不稀奇。”
赵晏轻笑,“可愿上去展示?”
酒盏在赵晏指尖轻旋,她见男人眸中隐隐燃着燎原的火焰,退后一步微微屈膝,“奴婢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好。”
赵晏忽将酒盏重重砸在桌案上,高声说道,“皇兄平日作假也就罢了,怎么连米公弟子也要找个假的?”
太子正被众人奉承得不知今夕何夕,忽听赵晏讽刺,顿时眉头倒竖,“三弟有何证据断定青儿是假的?难不成你有真的?”
说罢领着众人哄堂大笑。
米公成名数十年,从未听说广收门徒,这轻纱女子是唯一一个,墨宝已隐有米公风骨,旁人便是照着字帖描摹,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锦澜王要到何处再去寻个米公弟子来?
四皇子也扯着嗓子嗤笑,“三哥今日若不找出个米公亲传弟子,可如何收场?”
赵晏唇角微挑,“太子殿下方才说旁人的墨宝少了神韵,依臣弟看,这位青儿姑娘也不过草莽,不及臣弟这婢女随手一画的精髓。”
“什么?”太子似听到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扯着耳垂大声反问,“锦澜王说什么?婢女?恐怕连字也不识几个吧,跟孤提精髓?”
微末抿了抿被微风吹乱的碎发,抬眸往太子的方向看去。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正端坐在人群中央,四周围绕着的众人个个阿谀巴结,却在看向她时嗤笑低语,投过来的目光带着明晃晃的轻蔑。
“去吧。”赵晏懒懒靠向椅背,轻声说道。
她俯了俯身,垂眸踏上丹墀,对还立在原地的秦绾说道,“秦姑娘,能否借你笔墨一用。”
秦绾微微一笑,将墨杆狼毫塞进她手中,“无需言借。”
老翰林从人群中走回,皱着眉去瞧微末纸执笔的手腕,见她素衣清面,不由劝道,“这位姑娘,若不能帮主子争回场面,不如就此收手,以免要受皮肉之苦啊。”
翠柳叉着腰欲还嘴,却在瞥见卫骁腰间佩剑时突然收了声。
她往另一侧挪了挪,“哼,有男人护着了不起?”翻飞的眼珠险些瞪出眼眶。
“进来斟酒。”赵晏的声音忽从舱内传来。
卫骁与她对视一眼,“王爷唤的应该是你。”
微末怔愣片刻。前世她听闻温晴玉将赵晏留在画舫上整夜,若她此时进去岂不坏了两人美事。
“还不滚进来!”舱内又传来赵晏躁动的声音。
“快去、快去!”卫骁竟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这力道太大,她被吓了一跳,鼻尖险些撞在门框上。
她踉跄着冲破虚掩着的舱门时,正瞧见赵晏泛红的眼底。
男人看过来的目光微滞。
鎏金烛台将舱内照得昏红,软绸纱帐交错着悬在梁上。温晴玉衣衫不整地缠坐在赵晏怀中,见进来的是她,游离的目光骤冷。
微末忙别开眼垂下头去。
鼻尖忽然绕起一丝怪异的香气,她余光瞥见角落里正腾起白雾的金漆香炉,猛然想起,这似乎是前世苏晚昭用过的合欢香。
赵晏将青玉酒壶重重摔在案上,“愣着做什么?”
微末小心上前,执起酒壶却发现没有斟酒的酒杯,端着的手愕然僵在空中,就听赵晏指着那金漆香炉冷声道:“浇了它。”
“王爷?”温晴玉娇声惊呼,欲起身阻止却被赵晏死死箍在怀中。
她朝门外大喊翠柳,小丫鬟冲进来时,脖间正架着卫骁锋利的长剑。
“王爷这是何故?”
赵晏却隐着愈发红躁的眼底盯着手执酒壶的人,“去。”
微末进舱不过片刻,已被浓香熏得有些昏沉,她快步靠近香炉,将整壶琼浆悉数灌了进去。
炉中呲啦作响,白烟腾起时微末踉跄着撞开船舱小窗,微凉江风吹进来,心头无名欲火才渐渐熄灭。
赵晏将怀中娇躯推开,温晴玉肩头纱衣再次滑落,狼狈间露出胸前赤红色的肚兜,男人挑起她光洁的腿起身,漠然拂袖欲走。
温晴玉爬行抓住他玄色袍角,腰肢扭动如光滑的水蛇,“为何这样对我?”
“尚未过门,温姑娘自重。”他指尖碾过袖中秋闱名册,声音透出说不出的寒凉。
“你当我不知?你迎我进门不过是为了那张名单!”温晴玉就着力道起身,失控踹翻案几,西域葡萄酒泼溅在秋香地毯上,晕出大片血渍般的污痕。
“我可以装作不知,但你夜夜候着那个苏晚昭,为何半分柔情也不愿给我?”
烛火忽被小窗透来的江风刮得颤抖,微末垂首立在温晴玉身后阴影处,与舱门隔着大片碎瓷酒污。
“过来。”
赵晏的声音从舱门处传来,仿佛带着被江风浸过的冷意。他半张脸隐在薄纱暗影里,目光却锁着女子被碎瓷刮破的脚踝。
微末恭顺绕开满地狼藉,就听温晴玉冷嗤,“王爷倒是疼惜这婢子。”
染着玄色寇丹的脚趾踩上酒壶碎瓷,温晴玉任由血珠顺着瓷片染红地毯,“王爷不若再多留半刻?”
赵晏凝着衣衫不整的女子不语,转身时带走满室旖旎,“回府。”
走下旋梯时,微末听到身后女子崩溃大喊,“苏晚昭,你这个贱人!本姑娘定要与你不死不休!”
已近亥时末,江边渐宁。中了头彩的公子哥怀抱佳人钻进船舱,小贩也正敛摊回家,彩灯渐暗,徒留一片凌乱萧条。
微末无声跟在男人身后,原来前世温晴玉竟用了迷香,怪不得赵晏这般冷血的性子,也会为她整夜沉沦。
今生赵晏有所防备,反叫温晴玉恨毒了苏晚昭。
这样也好,免去她许多周折。
…
三人回到府中时月正当空,微末在虹霓院岔路前屈膝告退。赵晏脚步未停却道,“记得上药。”
卫骁瞄着渐远的纤弱身影,按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方才温晴玉发疯,不知她怕了没有。
微末拎着竹篓径直转向厨房,里面还昏黄地亮着灯,走近时才发现竟是薛厨娘还在擦拭灶台。
腰背处渗血的纱布黏着粗麻衣,每动一下都似扯出一道血腥气。
她将竹篓轻轻放在鎏金灶台上,扶住老嬷嬷爬伏上侧间床榻,“嬷嬷别动。”
从怀中取出赵晏给的玉肌膏,剜出一大块均匀涂抹在伤口处。
“姑娘仔细脏了手。”薛厨娘斯着气笑,腰间悬着的厨房钥匙随着颤抖,撞在塌沿边上叮当作响,“王爷若真要老奴的命,三十庭杖早将脊骨都敲碎了。”
“这帮作死的小蹄子,听闻比老婆子伤得还重,若不是她们胡闹偏来偷板栗,我一把年纪哪里还要遭这种罪?”
微末手指触到狰狞的裂口,薛厨娘哎哟一声,她缩回手指瞧了瞧对方脸色,只听老嬷嬷还在碎碎念着,
“明日定要往她们的餐碗里多撒上一把盐,齁死了事!”
微末噗嗤笑出声,“嬷嬷该把钥匙串栓在裤腰上。”
“栓了栓了!”薛厨娘挺回身去瞧她,“前日锁了米柜,你猜怎么着?那帮小猢狲偷了钥匙,面粉扬得跟下雪似的!”
微末哈着气吹干药膏,取了新布替她包扎好,“明日我给嬷嬷绣个双层的钥匙袋,里面撒些芥末粉,便再无人敢偷了。”
“可别!”薛姨娘忙摆手,“要是不慎混到王爷的吃食里去,可要了老婆子命了!”
她起身取出两条新鲜的江鲫,点灶熬成浓白的鱼汤,舀出半勺倒进粗陶碗里,“尝尝这个。”
微末捧着奶白鱼汤,鲜味钻入鼻尖似能褪去满身疲惫。
薛厨娘俯身熄灭灶火,“钱婆子总说府里丫鬟就属你最是懂事心善,老婆子今日才知。”
背上灼痛大幅减轻,她便知那药膏定不是俗物,“今日新蒸了枣糕,走时给你包两块。”
“那群馋猫今日偷了王妃的燕窝雪梨,定瞧不上这等粗食…”
微末在厨房留至子时,薛厨娘不停的絮叨声像极了她幼时,祖母坐在老槐树下给她讲故事时的样子。
临走时薛厨娘往她怀里塞了个油纸包,温热的触感透过粗麻衣,里面裹着的正是两块被捏成荷叶边的枣泥糕。
沁水阁独辟了个小院,院中挖出见方小池,小池通体以汉白玉铺陈雕砌,四周再围以十二扇青石挡板作为屏障,池底铺满火石,俨然成了一汪热气腾腾的温泉。
后山引来的泉水泛着翠绿色的光,野菜汁被混在里面,蒸腾出淡淡的涩苦味。
入水处的石壁被凿成倾斜状,恰托住微末无力抬起的右臂。
池底火石烫脚,皮肤也被灼得泛红,她才想起身,就听屏障外的声音无情传来,“时辰未到。”
她不安提了提只到胸前的贴身里衣,又将身子沉入水中。
卫骁捏着一封贴花手信送到赵晏面前的案几上,“王爷,虹霓院送出来的。”
混着苏合香的信纸上只有四个字:思念旧仆。
赵晏指尖一松,信纸就飘然落在泥土上,“再挑几个会解闷的婢女给王妃送过去。”
…
微末整日在温泉与卧房间穿梭,参汤药液灌得她小腹发胀,指尖都被泉水泡得褶皱不堪,脸色才堪堪日益红润起来。
绣金蟒那夜的紫红色云锦衣裳又被送了过来,静静躺在她床头案几上。
苏晚昭几日前解了禁,多次来沁水阁寻她,都被卫骁挡在了外头。
“微末现在是王爷一等贴身婢,王妃还是请回吧。”
她能想象出苏晚昭离去时阴郁的脸。
此后两日,虹霓院每每送来的紫参鸡汤与当归嫩羊,经银针一滚都泛出妖异的紫黑。
卫骁手背青筋暴起,“我这就去禀明王爷!”
微末轻声拦住他,“吃食经多人转手,王妃许是冤枉的。”
晨露未晞,温晴玉带着素月来到院中,素月手里提着个朱漆食盒,盛着碗琥珀色的雪梨膏。
“听闻微末姑娘时常咳嗽,我特意放了勺枇杷露,烦请卫侍卫送进去吧。”
卫骁剑鞘挑开食盒盖子,银针明晃晃插入膏体,取出时针脚却并未变色。
小侍卫信口胡诌,“侧妃恕罪,王爷吩咐,微末的吃食需经银针验毒。”
温晴玉捏着娟帕假笑,“应该的。”
钱嬷嬷盯着雪梨膏一脸狐疑,“温侧妃可不是柔善的性子。”
微末舀出一勺送入口中,“再过五日,是她的生辰礼。”
…
伤势渐愈,微末行动自如,便做起了贴身婢女的本职工作。
沁水阁内院主位处是赵晏的寝卧,西侧设有厢房两间,宽阔的庭院遍植翠竹,另一端是时刻上锁的书房,书房后蜿蜒着一条幽深小径,穿过月亮门直通一片繁茂的后花园。
她来之前,这里只有卫骁与赵晏两人。此时二人同去上朝,整个内院就只剩她一个。
因足够宽敞,她的房间被直接安置在了垂荫后的西厢房里。
她端着赵晏常服绕去寝卧,才将衣裳熏了香,檀木架上就滑下一条嵌宝腰封。
她俯身去拾,发现绣纹的丝线已些许褪色,宝石也不再莹润发亮,却被好生保管在半敞的檀木箱匣里。
镀金带扣处有被反复摩挲的痕迹,看宽度,像是未及冠的少年才会佩戴的。
封身发旧,绣样古朴,能被赵晏珍藏,或许是他姨母的遗物。
她从未见过那女子,只知她故去时,还是颇得圣宠的柔嫔。
“哟,瞧着是大好了。”
温晴玉一步跨进房门,裙摆上的珠片映着晨光熠熠生辉。
她盯着女子身上紫红色的水云锦眼角发烫。
贱婢而已,竟配得起水云锦?
身旁素月手里捧着个首饰匣子,同样面色不善地斜睨过来。
匣子被不耐地扔在桌案上,将里面的东西震得簌簌轻响。
微末挑眉,听着像是金箔一类的稀罕物件。
温晴玉护甲在匣面上流连抚摸,“你是聪明人,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三日后便是我的生辰,王爷贵人事忙,许是忘了。”
她忽然打开匣盖,露出里面摆得齐整的金叶子,金灿灿的足有几十片,“到时我要在霜华院设宴,你只需给王爷递个话,这整整一匣子…就都是你的。”
微末垂眸盯着那片映出自己倒影的金叶,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温朗然那张癫狂的脸。
“这么简单?”
温晴玉冷笑,“自然不是。”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香种,小小一块就香气四溢,“苏晚昭给你送毒,你不会不知道,现在她只想你死,不像我,只要你乖乖替我办事,我只想你活着。”
她将熏香扔在案边,“三日后将这东西熏在苏晚昭的衣料上…记住,要熏够半个时辰才好。”
微末长睫微动,这是她曾在画舫上见识过的合欢香。温晴玉是调香高手,此番怕是想送苏晚昭下地狱。
她越过香种将匣子揽来身前,状似垂涎般拿出几片托在掌心,“一句话便能换来这么多金叶子,侧妃再有这样的差事,可万万不要忘了奴婢。”
素月见状讥诮道,“装的清高,瞧你见钱眼开的下作样!”
“姐姐指尖连些金粉都沾不上,”她佯装将叶子举在眼前,上面映出她沉水一般的眉眼,“莫不是嫉妒?”
“嫉妒你厚颜无耻地勾引王爷?”
匣子被重新盖好,她忽地凑近素月鼻尖,“姐姐今日这眉似用了螺子黛,可惜王爷不在,否则定也多看姐姐两眼。”
素月瞳孔一缩,“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
慌乱间打翻案上熏香。
温晴玉朝她投来狠厉的目光,素月惊得扑跪在地连声讨饶,“奴婢见侧妃用后还剩了许多,扔掉实在可惜,这才…”
“贱婢!敢挖老娘墙角?”
温晴玉扫开匣盖,捏起一片金叶子划向素月侧脸,锋利边缘如刀般割破白皙的肌肤,鲜血顺着素月的唇角滴落在地,“就凭你清汤寡水的破烂样,还想勾引王爷?”
素月疼得捂着脸低呼,温晴玉将染血的叶子掷回匣内,唇角勾起不屑的弧度,“贱婢就是贱婢,总以为自己如花似玉像天仙一般,想攀高枝儿,也得瞧瞧自己什么德行。”
“微末姑娘,你说对吧?”
“侧妃说的是。”微末垂下眸子,恭顺的样子令人十分熨帖。
温晴玉抚掌轻笑,鬓间红魄步摇随着转身轻轻晃动。
微末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来到池边,将金叶悉数倒了进去。
满目金黄隐入并蒂莲叶的阴影下,仿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她抚摸着后肩淡去的箭痕,新生出的皮肉微微发痒,焕发着蓬勃生机。
温晴玉想用合欢香毁了苏晚昭,不知苏晚昭该如何应对?
微末抱衣路过小园,在月桂树旁刻意驻足。
原本缀满金黄花瓣的月桂,此刻枝条秃败竟如冬日枯枝一般。
庖厨方向传来薛厨娘尖厉的咒骂,“天杀的小贼!偷板栗便罢了,竟连竹筐也一并顺走…”
她低头轻笑,绣鞋卷起残花埋进泥土里,转身回了浣衣舍。
戌时末,赵晏从兵部回府,远远便瞧见小园桂枝后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无声逼近,正见一个小婢女踮着脚折尽最后几簇桂花枝,扭头看到他,惊得怀中板栗簌簌掉了满地。
“王、王爷!”她扑通跪地,带着板栗骨碌碌滚到他脚边。
他俯身拾起一粒,熟栗的温热在指尖缠绕,他眸光骤冷,“薛厨娘赏你的?”
“不…不是!”小婢女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奴婢…找薛厨娘借的。”
赵晏手指倏而收紧,甩袖欲走,“不说?便拖去暗室。”
“不、不要!”小丫鬟惊慌失措,额头都磕出血印,“奴婢只是…想学王妃做桂栗粉糕!午后奴婢亲耳听到王妃说,她夜夜都得王爷恩宠…府里都说定是那糕点…”
“糕点?”
“是!王妃祖传的手艺,就连身边的奴婢也能让王爷多看两眼…”
赵晏心底陡然窜起一股邪火,“接着说。”
小丫鬟跪在地上抖若筛糠,“不只奴婢,所有人都在抢板栗和桂花…她们说,若刚好对上王爷口味,兴许就能…攀上金枝…沁水阁的案几上…”
“拖下去,杖二十。”
他转身碾碎满地板栗,心口郁热躁动,再不愿多听半个字。
小丫鬟话未说完就被卫骁拖走,喉咙哽住求饶都不曾喊出口。
临风廊下,紫檀案几上隐约摆着十几碟桂栗粉糕,青瓷盘沿竟还贴着工整的梅花笺。
“浣衣舍喜儿。”
“庖厨灵儿。”
“绣房阿柔。”
…
甜腻糖粉味充斥满整个沁水阁,男人眉角透着霜冷的烦腻,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
卫骁只觉周身骤冷,忙上前细看,“王爷…这…”
话音未落,微末便捧着食盒来到门边,“王爷万福。”
赵晏察觉到身旁温热,玄色袍角扫过满地月光,指尖捏起青瓷盘中的小糕。糖霜是淡金色的,糕体上带着细微裂痕。
“为何来迟。”
“王妃要奴婢五日内赶制完祈服,奴婢不慎看漏了时辰…”她忽然看到案几上整齐的糕点,手中食盒不安轻晃,“奴婢今日,许是多余…”
男人突然扣住她欲退的手腕,扬袖掀翻案几。
十几碟糕点噼啪碎作满地琉璃,惊得廊下幼燕扑棱着撞向夜空。
“传薛厨娘!”
薛厨娘踉跄扑跪在地,发间围布松散垂落,便听男人碾着碎瓷冷笑,“板栗是你给的?”
“老奴冤枉!都是她们偷的!”
“杖三十。”
“王爷饶命!老奴也是遭人迫害…”薛厨娘身子健硕,此刻却颤抖如斯,“小蹄子们发了疯,竟连竹筐都顺走了,定是有人故意煽动谣言!”
“厨房既交由你掌管,”他随意扯下微末袖口沾着的金箔屑,任由那碎金飘进香炉,“遗失便是失察之罪。”
“不…王爷明察…若非今日王妃当众提起…”薛厨娘的叫喊声震得人鼓膜生疼。
赵晏冷声打断她,“再多话,打死为止。”
薛厨娘猛然噤声,任由卫骁将她拖去中庭。
微末垂首恭立在侧,晚风丝丝缕缕吹来发尖,吹起男人袍袖纱纱作响。
赵晏想杀鸡儆猴,此番厌恶到极点,倒是苦了这薛厨娘。
卫骁返回时拾起写着名字的梅花笺送来案前,“王爷,该如何处置?”
笺签上沾着黏腻的糖脂,卫骁读书不多,却忽而想起那句“东施效颦。”
“好个祖传的手艺。”赵晏眸光含笑,任由碎瓷在指腹刺出血珠,
“传令——除虹霓院外,再让本王闻到桂栗香,便拆了那人骨头喂狼。笺上署名者,各领庭杖二十。至于王妃…”
他掀开微末手中食盒,取出小糕在指尖流连,“祈服事关重大,便在院中闭门缝制,任何人不得打扰。”
目光沿着纤细的手臂向上,这女人在他面前总是低眉敛目的模样,“再敢来迟,连你也一起罚。”
…
月色洒满狭长的回廊,卫骁第三次偷瞄微末手中的空食盒。
少年英气的胄铠上映着孤白的光,耳尖偏比夕阳时的火烧云还艳,“王爷将十几个瓷盘都毁了,只留了姑娘的…”
微末故意晃了晃食盒,里面的瓷碟叮当相撞,“卫大人说错了,这是王妃的手艺。”
“是…”卫骁挠挠头,正想着如何将这话题延长,虹霓院门处便传来声响。
苏晚昭赤足扑来门边,一把攥住微末衣袖,“王爷为何要禁我的足?”
方才有个小婢女前来相告,她本纳闷对方周身浓郁的皂角味,便听闻赵晏发了雷霆之怒,一连处置了十几个女婢。
“定是你这贱婢挑唆!”她心中有鬼,用力嵌起微末手腕,最怕她说出假手缝制祈服一事。
“王妃慎言!”卫骁剑鞘“咔嚓”抵住门框,“您今日,可在婢女面前炫耀了粉糕一事?”
“什么…”苏晚昭被逼踉跄后退,想起午后她确在小园里,当着在七八个婢子的面说:“王爷最贪妾身这口桂香,夜夜都要…”
可那都怪婢子们投来的目光太过崇拜,她不过是逞口舌之快…
“王爷亲口说…”卫骁刻意顿了顿,“您有闲情逸致教小丫鬟们做糕,不如专心缝制祈服。”
“不…不是。”她突然攥住卫骁冰冷的袖口,“求你去告诉王爷,我不说了,我再也不…”
“王妃该求的不是属下。”卫骁轻轻掰开她的手指,“而是那些因您受杖刑的奴婢。”
耳畔倏地传来女婢受刑的惨叫声,十几道声音一同响起,听得人汗毛直竖。
虹霓院门缓缓合上时,苏晚昭扒着门缝哭求,“微末,救救我…”
微末将食盒搁在青石砖面上,去触她冰凉的手指,“王妃且安心,奴婢定会竭尽所能。”
微末手握狼毫莞尔一笑,“多谢老先生提醒。”
身形却丝毫未动。
老翰林眉心一跳,但见女子将笔尖送进砚池中吸满残墨,高悬的手腕忽然如握着刀剑一般稳若磐石。
微末收紧手腕,指尖蓦地放松,狼毫在宣纸上悬停片刻,陡然落下时如千军破敌营一般划空铮鸣。
她用了米公最擅长的行书。
漫有兰随色,宁无石对声。
却怜皎皎月,依旧满舱行。
老翰林手中茶盏“咣当”坠地,女子执笔的刹那,狼毫顿时垂直如松,自“漫”字起笔处墨色便层层晕染,浓淡相宜。腕骨旋转间似有千钧之力,袖口翻飞时稳如山岳。
“有”字转折处苍劲有力,老翰林突然踉跄扑至案前,枯手死死抓住案几,“这是米公独创的‘回锋断玉’!老朽曾亲眼见他演示过!”
礼部尚书李崇文突然大步跨来,官袍随着步伐烈烈作响,双手因激动而大力拍上桌案,震响惊得众人目瞪口呆,他颤抖指向宁字横钩处的一抹留白,“天下唯有米公,才能写出这燕尾藏锋!”
众人顿时你争我抢地奔上前,恰捕捉到微末以“行”字收尾,最后一笔忽然急转直上,墨色由浓转淡间竟透出徐徐光泽。
“这是米公醉酒时悟出的‘崩云笔’!听闻他老人家砸了无数方砚台才写成这个‘行’字!”
“‘却怜皎皎月’…这句与我府中珍藏的米公真迹简直一模一样!”
“这…这才是米公亲传弟子!”
老翰林哆哆嗦嗦的问,“这位姑娘,竟真是米公弟子?”
他想起方才也问过轻纱女子相同的话,不由臊了满脸。
狼毫还悬在空中,微末屈膝一礼,“奴婢只是有幸得过米公几日指点而已。”
“只是几日指点?”老翰林的目光灼灼闪烁。
微末点头,下一句话还未出口,就被众人高声截断。
“微末姑娘,米公他老人家今在何处?”
“微末姑娘,我府上有最名贵的熟宣,可否请你来府中题一幅墨宝?”
“微末姑娘,我愿出百两纹银,请你为我的府邸题字!”
众人将微末围在中间,全然忘了方才的冷语轻蔑。她提起手腕,只是随意将狼毫掷在荷花清池中,就又引来满殿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太子手中的金樽“咣当”掉在地上,酒液尽数染湿一旁的雕花绣鞋,轻纱女子却浑然不知,忽然疾步拨开人群,将那宣纸紧紧攥在手中,“不可能…米公从不收徒!”
微末浅然一笑,“姑娘方才不是还自称米公弟子?”
“我…”轻纱女子喉间一哽,纵是被遮住面容,也能看到她从耳根蔓延到脖颈的红润。
众人纷纷远离轻纱女子,用方才瞧微末的神情去瞧她,周遭眼神刺的女子咬牙切切,宣纸一角在手中被团成一个褶皱小球。
“哎哟!”老翰林上前一把夺回宣纸,宝贝似的放在桌面上,不停用手抹平,“可惜、可惜了!”
“微末姑娘,能否…”
老翰林话还没说完,抬头就见微末已返回赵晏身侧,众人这才想起,她只是锦澜王的贴身婢女。
那副浮雕孔雀已被太后抬回了善宁宫,只剩九鸾环翠玉簪还在她头上好好地插着,所有人心中都蹦出同一个疑问,这真的只是一个侍女?
浮雕锁绣,惊世墨宝,她样样信手拈来,可她瞧着不过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啊!
自古琴棋书画舞,高门贵女有名师指点,苦钻一门尚要耗尽心血,想做到极致,往往得半生蹉跎,可她分明年纪轻轻,这得多高的悟性?
若非亲眼看到她提笔,就是打死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百鸟万寿图与酷似米公的墨宝,竟全都出自一个妙龄女子之手。
众人只顾惊叹连连,却永远也不会知道,前世的微末为了托举苏晚昭,曾苦练半生。
太子铁青着脸,忽从牙缝中挤出一抹冷笑,“三弟这婢女,当真是个宝贝。”
“何物宝贝?”
殿外忽来金戈击玉之声,皇帝不知何时立在大殿朱门处,明黄色常服光芒刺目,惊得满殿官员女眷慌忙跪地。
老翰林膝头一软径直栽倒,手中宣纸“哗啦”一声展开,墨迹未干的五言行书正对着明亮天光。
“呈上来。”皇帝吩咐道。
德喜迈着碎步上前拾起,躬身呈上时瞥见皇帝目光骤凝。
“米孚风骨?”
李崇文匍匐跪至御前,“回陛下,就是收尾处的崩云笔,也与米公如出一辙!”
“好笔法!”皇帝朗声夸赞,手指抚过宣纸上枯墨的裂痕,“不知出自哪位爱卿之手?”
李崇文伏地叩首,“臣等不敢居功,此乃三殿下的侍女所书。”
“侍女?”皇帝眉峰一挑,看向跪在赵晏身后的女子,“抬起头来。”
微末直起身子缓缓抬头,目光停留在皇帝的龙纹皂靴上,头顶的雷霆之声似带着惊奇,“好个素衣婢女,米孚那老匹夫也算后继有人了。”
说罢便负手向贤妃所在的上首位走去,“都平身吧。”
路过时,德喜回头,细细瞧了眼正在起身的微末。
众人才一站定,太子忽然伏跪在皇帝面前,明黄色衣袍随意铺陈在地,“父皇,儿臣自幼苦求米公指点而不得,此女既得真传,恳请父皇恩准,允她入东宫指点儿臣笔墨。”
皇帝微微颔首,“此女年纪轻轻,可见悟性极高,倒能…”
赵晏突然甩袖上前,“父皇明鉴,端午泛舟时,是这婢女以身为盾,替儿臣挡下了毒箭。儿臣的命,是她舍命救下的,给不了皇兄。”
人群再度沸腾,替锦澜王挡箭的人原来是她?并不是什么红颜知己啊。
“既是救命之恩。”太子的丹凤眼斜睨着赵晏,“不如为兄拿进贡的雪豹皮,与南海十斛明珠来换,如何?”
赵晏唇角勾起冷笑,“便是将皇兄的珍宝阁搬空,也换不走。”
本还沸腾的人群顿时呆若木鸡。
锦澜王和太子殿下,竟在争抢一个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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