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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要欺上全局

见山月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天色渐暗,今日的天阴沉沉的,没有漫天的晚霞。燕译景打开窗,晚间的风更凉了些,他靠在窗台上,打量那个满脸不可思议的太师。他拨弄窗外那枯黄的枝丫,轻轻一弄,便落了满地。“太师还有什么事吗?”燕译景笑着看他。商怀谏行礼之后离开,让人去长公主府,他要问一问究竟。燕译月刚打发华应子离开,看见急急忙忙而来的商怀谏,她只是轻微起身,让人带他去后院。在一间偏僻的厢房里,商怀谏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等来姗姗来迟的燕译月。玉叶端着壶好茶,给商怀谏倒上。玉竹遣散周围的宫女离开,自己守在外面。燕译月整理衣裙,翩翩坐下,“太师如此着急,有什么事情?”商怀谏没有喝茶,看燕译月平静淡然的模样,心里堵着一股气,念在她是燕译景的阿姊,才没有当场发怒,“你将那件事告诉他...

主角:商怀谏姜公公   更新:2025-04-30 15: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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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商怀谏姜公公的女频言情小说《太师要欺上全局》,由网络作家“见山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色渐暗,今日的天阴沉沉的,没有漫天的晚霞。燕译景打开窗,晚间的风更凉了些,他靠在窗台上,打量那个满脸不可思议的太师。他拨弄窗外那枯黄的枝丫,轻轻一弄,便落了满地。“太师还有什么事吗?”燕译景笑着看他。商怀谏行礼之后离开,让人去长公主府,他要问一问究竟。燕译月刚打发华应子离开,看见急急忙忙而来的商怀谏,她只是轻微起身,让人带他去后院。在一间偏僻的厢房里,商怀谏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等来姗姗来迟的燕译月。玉叶端着壶好茶,给商怀谏倒上。玉竹遣散周围的宫女离开,自己守在外面。燕译月整理衣裙,翩翩坐下,“太师如此着急,有什么事情?”商怀谏没有喝茶,看燕译月平静淡然的模样,心里堵着一股气,念在她是燕译景的阿姊,才没有当场发怒,“你将那件事告诉他...

《太师要欺上全局》精彩片段


天色渐暗,今日的天阴沉沉的,没有漫天的晚霞。

燕译景打开窗,晚间的风更凉了些,他靠在窗台上,打量那个满脸不可思议的太师。

他拨弄窗外那枯黄的枝丫,轻轻一弄,便落了满地。

“太师还有什么事吗?”燕译景笑着看他。

商怀谏行礼之后离开,让人去长公主府,他要问一问究竟。

燕译月刚打发华应子离开,看见急急忙忙而来的商怀谏,她只是轻微起身,让人带他去后院。

在一间偏僻的厢房里,商怀谏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等来姗姗来迟的燕译月。

玉叶端着壶好茶,给商怀谏倒上。玉竹遣散周围的宫女离开,自己守在外面。

燕译月整理衣裙,翩翩坐下,“太师如此着急,有什么事情?”

商怀谏没有喝茶,看燕译月平静淡然的模样,心里堵着一股气,念在她是燕译景的阿姊,才没有当场发怒,“你将那件事告诉他了?”

“太师说的话,本宫听不懂。”燕译月拨着手上的佛珠,玉叶躬身行礼,将门带上,和玉竹一样守在外面。

“陛下的身世。”商怀谏压着怒气,这件事,他们早就商量好,不能告诉燕译景。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姐弟两。

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商怀谏打心底厌恶,手指放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似是在警告。

燕译月充耳不闻,她换了个位置,站在厢房里的画像处,烧香拜了拜。

“他不知道这件事。”燕译月在商怀谏要动怒前,转过身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解释,“他知道的,只是你在三王爷手中的把柄,而不是他的把柄。”

商怀谏皱眉,有些不懂她说的意思。

“本宫只将你被三王爷下毒之事告诉了他。”

“!!!”

商怀谏猛地站起身来,眼底透露着惊恐与害怕,步子往后踉跄,想要逃离。这件事……明明谁都不知道,就连他的侍卫,也不知道。

她到底,怎么查出来的。莫非,她和三王爷,也有交易?所以三王爷将这件事告诉她。

这就是先皇夸赞的,最适合当皇帝的长公主吗。

燕译月笑得温柔,“不必害怕,本宫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她看着商怀谏的椅子,说:“坐吧。玉竹在外面,若是本宫不想让你走,你走不了。”

在画像前点燃三根香后,重新坐回他对面的位置。

商怀谏平复自己的心情,脚尖保持向外,有随时要离开的意思。

冷静下来后,他脑海里浮现燕译景永不原谅那句话,徒增悲凉。

“太师在想什么。”燕译月将凉了的茶倒掉,又给商怀谏斟一杯新的茶,他来找她,想必景儿将这是抖擞出去了,“你觉得景儿知道了这件事,就该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我不是这个意思。”商怀谏喝下那杯茶,烫的他嗓子疼,“你应该知道,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他……”

可是,偏偏他不能说出来,只能让燕译景不断误会他,不断远离他。

燕译月低低笑两声,抬头俯视商怀谏,目光冷漠,“以保护之名的伤害,你觉得,就不是伤害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商怀谏的气焰弱下来,眼神变得暗淡,说话声音弱不可闻。

燕译月没有为难他,看着自己的弟弟被欺负成那般模样,又无还手之力,任谁都想出一出气,“商怀谏,裹着糖霜的利刃,刺进心里,甚至会更疼。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玉竹,送客。”

商怀谏起身行礼,要出门时,燕译月叫住他,她轻轻吹着茶水的热气,没有抬头看他,“那件事,本宫给你机会,自己告诉他。至少,能让他更容易原谅你。”

“多谢殿下。”

商怀谏强撑着身体,坐到自己马车上时,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他很快用帕子擦干净,没让人察觉到任何异常。

掀开帷幔,外面已经彻底暗下来,他看向远方,那是三王爷所在的地方。

与此同时,燕译月也看着那里,她咳嗽几声,玉叶立刻端着药进来,“殿下,你这身子,真的不告诉陛下吗?”

燕译月将那药一饮而尽,“我这身子,已经好不了,告诉他也是徒增烦恼。玉矢那边,怎么样了。”

“玉矢来信,说那药还要一年才得以开花结果。”玉叶给燕译月摘下头上的珠钗,看着铜镜中她卸下胭脂之后,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殿下,你真的要将那药给太师吗?”

“嗯。”燕译月撑着脑袋,最近身子骨越来越容易疲劳,“他中毒被我晚,更容易治。他活下来,陪着景儿,而我,也去陪着我的心上人。”

玉叶没再说话,服侍燕译月睡下后,轻声轻脚出去,把门关上。

转身时,看见燕译景在身后,吓得跪下,正欲说话,燕译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玉叶不敢说话,跟着他离开。

燕译景没带她进宫,几人在花园里,随便找了个宁静的地方。

“陛下……”玉叶小心翼翼说话,额头冒冷汗,不知燕译景有没有把她们的话听了去。

今日没有月光,姜公公提着的灯笼,成为唯一的光源。他弓着身,亦不敢说话。

沉默许多,燕译景才问:“阿姊……何时中的毒?”

玉叶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听见了。她不敢不说,“回陛下的话,殿下五年前就中毒了。”

五年前……燕译景喃喃自语。五年前,正是商怀谏在先帝面前得势,他与三皇子争皇位进行到白热化阶段。

“为何不告诉朕?”燕译景说话时,嗓音低了好几个度,如寒冬凛冽的风。

玉叶跪下,“陛下在朝堂中,烦事诸多,殿下不愿给陛下增添烦忧,这才让奴婢瞒下。”

“三王爷下的毒?”

“是。”

燕译景捶打旁边的柳树,燕译书!这个畜生!早知他应该在逼宫之时,一箭把他射死!

“这件事,不用告诉阿姊。”燕译景深呼一口气,既然阿姊不想他知道,那他就装作不知道。

他没有打扰燕译月,问完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便回去了。

太师府在另一个方向,分岔路口,他心血来潮,说:“去太师府。”

在太师府门口,燕译景碰到一身酒气的商怀谏,默默远离几分。

他记得,这个人应该不爱喝酒才是,怎么这几日天天宿醉。

太师的侍卫扶着他,商怀谏面色通红,嘴里还在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他时而哈哈大笑,时而痛哭流涕,侍卫扶着他,看见燕译景时,赶紧提醒他,“主上,陛下来了。”

商怀谏大笑两声,突然又吐了出来,黄羽拉着他的手,商怀谏才勉强没有摔下去。

“黄羽,莫要说笑了,他怎么会来看我呢。”商怀谏靠在墙上,意识模模糊糊,他看见有个人一直站在府外没有进去,却看不清模样,便问黄羽,“站在外面的是谁?还不将他赶走。”

黄羽满脸无奈,把陛下赶走,明日等他清醒过来,不知会怎么后悔。

“主上,那就是陛下,你醉酒后,怎么连陛下也不认得了,”

商怀谏眯起眼睛打量一番,意识混沌,看久了觉得眼睛疼。他摆摆手,坚信那人不是燕译景,“罢了,管他是谁。”

他踉跄着身形往府内走,好几次走错方向,差些一头磕在别人府上的墙上。还是黄羽强硬拉着他,耗费半炷香的时间,才将商怀谏拖到门口。

燕译景捂住口鼻,这次商怀谏身上的酒意,比前两次加起来都要重。

商怀谏低着头,没有看见他。

“商怀谏。”

熟悉的声音,商怀谏身形顿住,抬头的时候,十分缓慢,生怕自己听错了。

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只是带着微微的怒意,他揉着自己的眼睛,没有消失。

燕译景双手环胸,观察他脸上神情又不可置信,变得欣喜,觉得有些好笑。

“陛下……”商怀谏彻底醉酒,只当自己在做梦。他上前抚摸燕译景的脸,眼里蓄满泪水,“真的是陛下。”

燕译景满脸黑线,他这语气,似乎他不在人世一样。

黄羽的心提到嗓子眼,又不敢出声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上不断作死。

商怀谏依旧没有清醒过来,换而言之,他并不愿意清醒。他看着那张日日在梦中都能见到的脸,趁着在自己的梦中,他俯身吻了上去。

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燕译景大脑宕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姜公公与黄羽立即转过身,尴尬不已。

“商怀谏!”燕译景终于回过神来,狠狠将商怀谏推开,彻底醉酒的他,没有力气反抗,直接倒在地上。

“主上。”黄羽将商怀谏扶起来,四处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商怀谏还在傻笑着,燕译景看着疯疯癫癫的他,深吸一口气,留下一句,“朕真是疯了,竟然跑到这里来。姜河,回宫。”

姜公公应是,瞥了眼躺在地上不愿起来的商怀谏,无奈叹一口气。

商怀谏看着那道背影,落下一滴滚烫的眼泪。


陈婉意的侍女在其封为皇后之后,经常以陈婉意来宫里,但陈婉意并不知情。

燕译景并不觉得意外,他合上奏折,放在一旁。

“是。”巡察使没有一丝害怕,他站在那里,面对燕译景,气势没有丝毫减弱。

“既然这样,那就移交大理寺处理。”燕译景注意到不停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梁知府,一句话打破他美好的妄想,“梁知府也走一趟。”

梁知府啊一声,对上燕译景怒气腾腾的脸,立刻闭嘴。

大理寺卿一路犯嘀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宫里的事,真是头疼。”

两人被带走后,燕译景遣散所有人,独留大理寺卿。大理寺卿额头冒着冷汗,他记得那件中毒的事,他并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莫不是要兴师问罪。

在燕译景开口之前,大理寺卿扑通一声,十分干脆跪在地上,燕译景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

“陛下恕罪,陛下再给臣一段时日,臣定将下毒之人找出来!还请陛下看在臣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放过臣这一次。”

燕译景嘴角抽搐,动不动就是恕罪,他的大臣就没有一个,有用的吗。

“朕让你留下,是为淮阴镇瘟疫一事。”

大理寺卿用衣袖擦着额头的冷汗,干笑两声,“请陛下指示。”

“那两人,屈打成招也好,总归要有人为这件事负责。”燕译景端着茶盏,又重重搁在案桌上,大理寺卿浑身一颤,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燕译景帝王的威严。

“那巡察使谋权篡位的野心都写在脸上了,若是朕还能见到他,下次你见到朕,便是你的尸首了。”

大理寺卿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脖子上似乎有一把悬在上方的刀,而缰绳,已经出现裂痕。他整个头磕在地上,用尽最大的嗓音,“臣定不辱使命。”

巡察使与梁知府到大理寺时,两人是截然不同的心境,梁知府好奇又惧怕,巡察使背着手,像是来巡视的人一般。

他这高高在上的姿态,实在令大理寺卿不满。

牢狱中,他们关在一处,昏暗潮湿的牢房,弥漫着令人恶心的气味。草席也是潮湿的,还带着血迹。

牢房里只有一扇小窗户,很高很高,窗子外攀爬着藤蔓,遮挡外面的光线,有些树叶爬进来,只是在秋日里,只剩下一片枯黄。

天气凉,牢狱里只有两张薄薄的被褥,根本不能保暖,桌上有一根燃烧大半的蜡烛,照不到某些角落。

把两人关起来之后,大理寺卿看向巡察使,两人品阶相同,但这人总有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牢房里比外面还要冷些,巡察使偷偷搓着手给自己取暖,大理寺卿发现后挑衅地笑着,“巡察使不必忧虑,待会儿,你便不会冷了。”

一个死人,哪里能感受到冷暖。

大理寺卿吩咐人将他们看好,上一件事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他断不能再搞砸这件事。

燕译书忍着伤痛,偷偷在牢狱外看着那三人,被关进去的那两人,都算不得他的幕僚。一个因为钱财,一个与他目的相同。

他并不是来救巡察使的,而是确认,他能不能直接死在这里。

大理寺卿是先帝的人,他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只效忠皇帝,这人不好收买,燕译书想从他人身上下手。

身上还带着剑伤,做一些很大的动作,伤口便会撕裂。他将在燕译景这里受到的伤痛一一记下,总有一日要他还回来。


他伸手摸上那支箭矢,这箭矢他认得,并不是燕译书的,而是他特意定制的。箭矢尾部染上一抹蓝色,还刻着祥云的纹样。

这是他的暗卫所使用的,是燕译书要离去的那天晚上,他亲自射中的箭矢。

这人竟然一直留着,燕译景忍下心中的怒气,不想在燕译月面前失态。

那个人,就是在赤裸裸地挑衅他!

“没事。”燕译月揉了揉他的头发,“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你明日还要上朝,早些去休息吧,这里有玉叶她们就够了。”

燕译景摇摇头,“我就在这陪着阿姊,就像阿姊小时候陪着我一般。”

“你啊。”燕译月无奈摇头,她看着这个不知何时比她高的弟弟,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她的伤口被简单地处理过,现在有燕译景在,莫名感受到极大的安全感,她开始有了困意。

昏睡过去前,她看见一个穿着官服的人,还有门前那抹熟悉的身影。

李同在外守着,即便心里担忧,也不敢进去。

姜公公赶到御医府里时,连通报都懒得通报,直接让人将他拽起来。御医心里憋着一肚子气,睡得正香,就被人扯起来,来的路上还断断续续睡了一会儿。

他提着自己的药箱,跌跌撞撞跑进来,他动静有些大,燕译景抛了个冷眼过去,吓得他把自己的死法都想了一遍。

“愣着干嘛!”燕译景深呼一口气,让开位置来。

御医连连应着,上前查看燕译月的伤势,看着那支箭矢,御医不敢问,只是便一旁的玉竹说:“将她胸口上的箭矢拔下来。”

伤口直接贯穿整个肩膀,拔下来时,燕译月闷哼一声,依旧闭着眼睛。

她坐着,靠在墙上睡了过去。

御医拿出帕子,垫在燕译月的手腕处,不一会儿,他脸色变得煞白,张张嘴不知自己该不该说出口。

燕译景冷着脸,“你治好她的箭伤,其他事,你敢多说一句,朕诛你九族。”

御医点头如捣蒜,他们进宫后被教导的第一件事,压制自己的好奇心,管好自己的嘴。

“陛下,长公主伤势有些深,恐怕要以针线缝合伤口。”

燕译景皱眉,缝合伤口,势必要御医自己来。只是男女授受不亲,传出去,怕是那些人又要编排几句。

他起身,让玉竹和玉叶留下,“其他人都在外侯着,还有,”燕译景顿了顿,拔出玉竹的佩剑,环视在场所有人,“今日的事,谁敢说出去一句,朕就杀谁。”

其他人慌忙跑出去,燕译景看了眼燕译月,又看了眼御医,“要是出了半点事故,你提头来见。”

御医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亲自将燕译景送出去。

外面起了寒风,姜公公站在外面,有些受不住,“陛下,您要不先去歇息,奴婢在这守着。”

“不用。”

姜公公退到一旁,没有再说什么。

燕译景揉着眉眼,现在彻底没有睡意,尤其被冷风一吹,脑子清醒地很。

时不时往里面瞄几眼,里面的动静不大,只是御医动手之前,手抖动不止,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才将针线一点一点穿透燕译月的血肉。

燕译月早已清醒,她闭着眼睛,眉头皱在一起,但就是没有叫出声。

缝了一个多时辰,御医才擦干净额头的汗,用纱布包住燕译月的伤口。

他的目光落在燕译月嫩白的肌肤上,眼里一闪而过的贪婪,落进玉叶眼里,她垂眸没有说话。


第二日,商怀谏要选妻的消息不胫而走,太师府的门楣快要被各大媒婆给踏破。

来的更多,是那些说得上名字的达官贵人,太师府从未像今日一般热闹过。

商老夫人看着媒婆送来的画像,笑不拢嘴。

只是商怀谏年纪偏大,这个年纪大多数已经嫁人生子,选的那些,多是与商怀谏年纪相差十岁以上的。

“老夫人,你瞧瞧宁家这位五小姐,长得标致,性子温良,”媒婆四处看两眼,在老夫人耳边轻声说:“况且,这位宁小姐与陛下和长公主,皆无关系,不会受他们的掌控。”

商老夫人抬头看她,拿起宁小姐的画像仔细端详,看着面相是个良人,不过也不能妄下论断,“好好好,这般,明日老身安排个赏花宴,让诸位小姐都来瞧瞧。”

今日来的成百上千位,凡是商老夫人明里暗里拒绝的,明日是来不成。

来的那些,只有商老夫人看中的,算下来,不过十三个。

从家世、样貌等等,都是数一数二的。

商老夫人拉着管家说:“让人去那些小姐府中下请帖。”

管家在一旁,记住了商老夫人看中的那些小姐,请帖什么的,昨夜已让人连忙赶制出来,只要将几位小姐的名字写上即可。

商怀谏受了伤,今日睡到巳时末才起来,看见的场景便是那些媒婆挤满整个前院,前面的媒婆倒是有秩序,后面的便完全乱了套。

见他来,更是有几位地位高一些的媒婆,拉着他去看那些姑娘的画像,一个个都夸上了天。

许是因为在外人看来,太师这人并不好惹,这些姑娘的画像,一个比一个好看。

其中更有京城第一美人兼第一才女的画像,听闻其对太师芳心暗许,为了太师,拒绝无数上门求亲之人。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

走马观花般将那些画像一一看去,并没有一个能让商怀谏留下印象的。媒婆将她们夸的天花乱坠,他也只是敷衍地应着,隐隐有些后悔昨日赌气说的话。

看自己母亲乐呵呵的模样,他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最终叹一口气,出门离开。

太师开窍娶妻,很快传进宫中。燕译景听了之后,表面很是平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商怀谏这个家伙,他竟然真的……罢了,他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陛下,这淮阴镇突然爆发瘟疫,仅仅一夜,便死了几十人。现在淮阴的百姓一个个要往外跑,臣怕他们染上瘟疫,不敢放出来。但只靠那十几个士兵,实在支撑不住。求陛下给臣一些兵力,臣定当将淮阴镇封锁起来。”

说话的,淮阴镇的知县。这位知县来的时候,更是沐浴更衣,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之后,才敢来京城。

他本应该先上告知府,可那知府早已被燕译书的人威胁,根本不敢管这事。更上头的官员,也是对他爱搭不理。

好在在京城碰到华应子,华应子又跑去长公主,这才能让他跪在这里将这事告诉燕译景。

而这瘟疫爆发,已过去十三日之久。淮阴镇本有百人士兵,如今也是病的病,死的死,逃的逃。算下来,也只有十几个了。

“为何是你直接来见朕?”燕译景打量这位知县,按道理说,这事应该由知县上报知府,再由知府上报朝廷。

知县不敢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说出来。

燕译景啧一声,深邃黑眸看不出喜怒,他折下花瓶里的枝丫,“朕听闻,太师近来选妻,看来是公务不重,既然如此,便让太师去处理这事。让他带着两百将士去。”

知县呆在原地,这事实在也不用太师大人出手,“谢陛下。”

姜公公拿着拂尘,深深看燕译景一眼,无奈摇头叹气。

这时,外面跑来一个蓝紫色身影,华应子提着自己的行囊,喘着气,“臣华应子见过陛下。”

他抱着自己的行囊,“陛下,臣听闻淮阴镇突发瘟疫,臣想尽一份力,便让臣前去为那些百姓医治。”

“你不怕?”燕译景第一次正眼看他,对他产生一丁点兴趣。太医院那些人,听到瘟疫,恨不得离得远一些。这还是第一个,自己跑过来说,要去医治瘟疫。

“怕,但医者仁心,臣学医便是为这世间消去一份病痛,所以臣必须去。”华应子目光十分坚定,他一定要去。

燕译景开始欣赏起这位民间神医,他点点头,“若是有什么需要药材,即可去太医院取。”

“谢陛下。”华应子拿着自己的行囊,碰到知县时,他便准备好了马车和一些简单的药材。得到准许,二话不说又跑了出去。

燕译景无奈摇头,还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他看着还在外面的知县,敛去脸上的笑容,“你且回去等着。”

“是。”

“去请太师。”燕译景漫不经心翻阅着那些官员的奏折,没有一个,上报这件事。

到底是不知道,还是瞒情不报。

燕译景冷下脸来,燕译书,到底在他身边安插了多少人!

将奏折丢在一旁,他捏着眉心,头隐隐有些作痛。

“陛下……”姜公公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燕译景摆摆手,“朕没事。”

他深呼一口气,风商怀谏过来时,又让人去请了知府与巡察使。一来一去,这两人到京城来,也要一段时日。

商怀谏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希望燕译景在意他娶妻之事,即便生他气也好,对他发火也好。

来了好一会儿,燕译景也没发现他,燕译景好不容易将那奏折看了进去,不想被人打扰。

等的实在有些久了,商怀谏才决定出声打断他,“陛下。”

燕译景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循着声音看去,“太师来的路上,可知道朕为何让你过来?”

“臣不知。”

瞧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商怀谏心中的期待愈发膨胀。燕译景看向那个带路的太监,紧皱眉头,抿唇叹气。

小太监天真,不知道自己去请人,还要说明来意。触及到燕译景带有怒意的眼神,他着急给商怀谏解释,吓得咬住舌头。

商怀谏认真听完,心里那小小期待的石头,被水滴一点一点滴穿,留下一个极大的窟窿。

他低头,脸上的笑意也不见,微微晃头,嘲笑自己把在他心中的分量看得太重了。

“原来是这样。”商怀谏吸了吸鼻子,“臣领旨,明日便启程去淮阴镇。”

“甚好。”燕译景合上奏折,目光落在商怀谏悲哀的脸上,轻轻勾着唇角,“听闻太师要选妻,不知进展如何?”

商怀谏抬眸,那希冀的火光重新恢复生机,眉眼是压不住的笑意,他忍不住向前一步,语调上扬,“臣……”

不等他说完,燕译景说:“若是有中意的,但那位姑娘看不上你,可以请朕给你赐婚。”

“赐……赐婚……”商怀谏喃喃重复这句话,心脏宛若缺了一块。眼眶慢慢湿润,他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裳,无助绝望地闭眸“谢,陛下。”

燕译景偏头,不去看他。他捂住胸口,明明自己不是这样想,明明很是在意,但说出来的话,却变了意思。

而他这个举动落在商怀谏眼里,便是他不愿看见他。

“是因为三王爷吗?”商怀谏遣散宫殿里的人,他站在燕译景面前,只想在临行之前,给自己讨一个说法,“陛下是因为三王爷,才对臣如此冷淡吗?”

燕译景下意识想要远离,商怀谏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愿放开,“陛下,臣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是又如何。”燕译景将这么多年忍下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他来质问他,真是可笑,“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朕,可你所做的事,皆是在维护那个人。商怀谏,你所谓的喜欢,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想为燕译书求情而已。”

“臣真的喜欢陛下。臣做这些,都是因为喜欢陛下。”商怀谏将燕译景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炙热又剧烈地跳动着。他哑着声,目光温柔又深情,“臣这颗心,便是为陛下跳动的。”

燕译景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手心的位置,是商怀谏跳动的心脏。绯红悄悄爬上耳尖,他撇过头,怕自己在那温柔的眼眸中溺亡。

他咬咬牙,狠下心来,“你觉得你说这些,朕会信吗?”

商怀谏猫脚受伤看着他,他低下头,像霜打的茄子,“陛下不信,也是应该的。”

他不愿在呆在这,慢慢挪着自己的步子往外走,要推门离开是,他转头看着燕译景,问:“陛下,若是臣染上瘟疫,陛下会担心臣吗?”

“太师乃是国之栋梁,若是太师真的染上瘟疫,朕定会惋惜。”燕译景闭上眼睛,的确自己让他去淮阴镇,是自己太过任性了。看他那视死如归的模样,还是有一点愧疚与不舍。

他偏过头,有些傲娇地说:“还是会有一些,担心太师的。”

因为这一句话,商怀谏终于笑了,即便真的染上瘟疫,他也无悔。


他微微勾着嘴角,两边的人都开始自相残杀,他该说什么好呢。

“好了,朕有些乏了。”

“微臣告退。”

燕译景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看着桌上的奏折,迟迟没有落笔。

似乎没有太师的奏折,也不是那人怎么样了。

燕译景摇摇头,自己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他越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画像就越不受控制出现在脑海里。

思绪跨越时空,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忆起自己登基之前,那时,商怀谏是三王爷身边的人,那时候,丞相还不是丞相,只是一个小小的国子监司业。

而商怀谏,已经坐到车骑将军的位置,在朝堂与燕译书可谓只手遮天。

那时支持他的人并不多,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皇位应该就是燕译书了。

但就在他最压迫的那一段时日,自己的妹妹嫁给匈奴可汗,他得到匈奴的支持,在朝堂上有了立足之地。

而燕译月,用尽各种手段,让那位靖侯的世子喜欢上自己,又得到靖侯的支持。

而燕译景,整日装疯卖傻,将太子之位故意让给燕译书。燕译书以为燕译景蠢笨如猪,日日羞辱他,将注意转移到别的地方。

燕译书成为太子之后,愈发猖狂,看不起那些品阶较低的人,经常也是羞辱他们,来获取乐趣。

燕译景便暗地里笼络他们,他们对燕译书积怨已久,在他轻微的贿赂之下,便投靠他。

虽说那些人品阶几乎都是五品以下,但架不住权力分布各地。

当他的势力发展到摆在明面上时,燕译书发现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他与商怀谏联合,在先帝病重中,逼宫想要篡改圣旨。

商怀谏先一步找到先皇,先皇将圣旨与虎符一并交给他。那个时候,燕译景认为商怀谏一定会说,圣旨上写的是燕译书,就连燕译书都是这样认为。

或许先帝临死前还相信他,商怀谏如实说出圣旨内容,燕译书不服,在大殿上刺杀燕译景,

醒来之后,燕译景第一件事便是处死燕译书,因为商怀谏最后一刻站在自己身边,燕译景原谅他的所有。

他还没有说出原谅,商怀谏便以虎符相逼,让他留下燕译书的性命。不仅如此,还要给燕译书封地。

两人的关系自此冷到冰点。

燕译景落下一滴清泪,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想起来时,还是觉得心口堵得慌。

想到以前的事,燕译景便觉得浑身烦躁,他起身,打算休息一会儿,过一段时间,再处理这些事情。

外面转眼间狂风肆虐。乌云让湛蓝的天空变了个颜色,阴沉沉的没有阳光,仿若到了晚上一般。

这几日偶尔会下雨,但雨都不大,今日看着,应当会下大雨。

燕译景拢了拢外衣,站在外面,风吹着他走,逆风走时十分困难。

他抬头看了看天,吩咐姜公公说:“把奏折放到朕寝宫中去。”

这边还在刮风,没有下雨,淮阴镇却是大雨倾盆,几人奔跑在大雨中,顾不及打伞。

商怀谏撑着伞行走在其中,娄知县让人清出一座宅子,让华应子看病。那些病人,是侍卫戴着面纱抬来的。满屋子的病人躺了一地,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死了的那些病人,被用火烧成灰烬,连带着他们的衣物。

湿润的空气混杂着烧焦的气味,将淮阴镇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这里的百姓失去希望,掰着指头算自己还有多长时间会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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