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霍知舟苏竹的其他类型小说《撤回离婚协议,渣总跪求我回心转意:霍知舟苏竹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墨小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太,您回来了。”还是管家一如既往的声音打破了客厅里那令人窒息的“温馨”气氛。霍知舟和苏安然这才同时朝门口看了过来。苏安然看到我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故作熟稔地、欲言又止地跟我打了一声招呼:“软软。”我看都没看她一眼,目不斜视,径直就往楼上走去。我怕自己多看她一眼,会忍不住当场发脾气,做出失态的事情来。“安然给你打招呼你没听到?”霍知舟那疏离淡漠、带着明显不满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还是说,姜女士如今就是这么没礼貌的一个人了?”我的脚步猛地一顿。姜女士?他竟然叫我姜女士?我缓缓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沙发上那对“璧人”,嘲讽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偷情都偷到家里来了,还指望我对你们有什么礼貌?”“这是我的家,我想如何就如何。”霍知舟依...
《撤回离婚协议,渣总跪求我回心转意:霍知舟苏竹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太太,您回来了。”还是管家一如既往的声音打破了客厅里那令人窒息的“温馨”气氛。
霍知舟和苏安然这才同时朝门口看了过来。苏安然看到我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故作熟稔地、欲言又止地跟我打了一声招呼:“软软。”
我看都没看她一眼,目不斜视,径直就往楼上走去。
我怕自己多看她一眼,会忍不住当场发脾气,做出失态的事情来。
“安然给你打招呼你没听到?”霍知舟那疏离淡漠、带着明显不满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还是说,姜女士如今就是这么没礼貌的一个人了?”
我的脚步猛地一顿。
姜女士?他竟然叫我姜女士?
我缓缓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沙发上那对“璧人”,嘲讽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偷情都偷到家里来了,还指望我对你们有什么礼貌?”
“这是我的家,我想如何就如何。”霍知舟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语调,却带着十足的挑衅,“你要是看不惯,现在就可以搬出去。”
我垂在身侧的双手陡然握紧。
即便心里早就清楚他的心已经完全不在我这里,可亲耳听到他如此残忍、如此迫不及待地赶我走的话,心里还是像被刀狠狠扎进去一样,疼得厉害。
曾几何时,是他亲口告诉我,这里也是我的家,他的就是我的。言犹在耳,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知舟,软软毕竟还是你的妻子......”苏安然在一旁假惺惺地劝说着,试图扮演一个“善良体贴”的角色,“你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
“我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要。”霍知舟说这话时,目光是直直看着我的,带着一种冷漠的审判。
我也毫不示弱地回望着他。
一个寸步不让,一个绝不妥协。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软软,你要不还是跟知舟道个歉吧。他那么在意你,肯定不会真的跟你计较的。”苏安然见状,又不动声色地开始火上浇油,假意调和。
“不用你说,我也会搬出去。”我浑身的倔劲儿都被激发了出来,根本没搭理苏安然那半句假惺惺的话,“这种充满了渣男和小三味道的地方,我多待一秒钟都觉得恶心!”
说完,我猛地转身上楼,脚步越来越快,像是身后有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在追赶我一样。
“嘭!”的一声。
我重重地摔上了卧室的门。
一进房间,我就立刻从衣柜顶上拖下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知道,刚才霍知舟那番话是故意用激将法逼我,可我真的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把重要的证件、资料和几件日常衣物收拾好后,我走进了那个巨大的衣帽间。
看着里面那不计其数的、曾经象征着他“宠爱”的衣服、包包、首饰时,我的动作顿了一下。
最终,我咬了咬牙,直奔那个放满了珍贵珠宝的区域。
我现在身无分文,急需用钱。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卖掉正好可以解我的燃眉之急,至少能先应付妈妈的医疗费。
然而,没等我把那些珠宝拿出来放好,霍知舟就带着苏安然一起走了进来。
“软软,你怎么能这么随意地对待这些这么贵重的珠宝呢?”苏安然看着那些数不清的限量款和定制款珠宝,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嫉妒和贪婪,嘴上却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你......你是打算把它们拿去卖了吗?”
我对她没有丝毫好脸色:“与你无关。”
苏安然看了一眼身旁的霍知舟,才又继续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可是......这些都是知舟当初一片心意送给你的,你怎么能说卖就卖了呢?”
“要你管。”我发起脾气来,声音一点儿都不软。
听着我们俩的对话,一直沉默不语的霍知舟终于开口了,他的话语像淬了冰:“没想到,姜女士如今还有偷人珠宝的习惯。”
我手上拿着珠宝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偷?
他说我偷?
“你说,我要是现在报警,你会因为盗窃罪坐几年牢?”霍知舟冷漠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或者说,一个他急于摆脱的麻烦。
“且不说我们现在还没拿到离婚证,在法律上还是夫妻!就算离了,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你当初送给我的,怎么能算偷?”我强忍着心头的屈辱和愤怒,反问道。
霍知舟缓缓向我走近一步,温润的嗓音里却吐出最伤人的话语:“你怎么证明,这些东西是当初送给你的,而不是我放在这里的个人收藏品?”
我一怔。
也在这一刻,彻底明白了。
他不会让我从这个家里带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他铁了心,要断了我的所有后路。让我除了依附他,别无选择。
“你要是实在想拿,我不会拦着你。”霍知舟看着我惨白的脸色,继续用那种平静无波的语气说道,“但是,等离婚证正式下来的那天,我会以家中失窃为由,立刻报警。”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将我仅存的那点希望和尊严,敲得粉碎。
霍知舟:“......”
他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我知道他肯定明白我是故意的。他要是看不出来,那他也就不是霍知舟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知舟给你的东西!”苏安然反应倒是快,立刻弯腰将地上的卡捡了起来,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脸上更是毫不掩饰地对它爱不释手,“怎么说这也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拉着我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车。
我没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苏竹家。
眼下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行李箱里的重要证件放在她那里,我才最放心。
看到我仅仅过了半天时间,整个人就憔悴了好几个度的样子,苏竹心疼得不得了,立刻冲上来抱住我:“是不是霍知舟那个死渣男又怎么你了?!”
我疲惫地点了点头:“嗯。”
“狗男人!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苏竹立刻开启了骂骂咧咧模式,替我打抱不平。
“中午我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当着苏安然那个贱人的面,说要检查我的行李箱,怀疑我偷了他家东西。”我平静地向她倾诉着,心却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只剩下麻木,“下午我给他打电话要行李箱,听到电话那头,苏安然跟他说,她洗完澡了。”
“神经病啊他!这对狗男女!简直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苏竹气得原地跳脚,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手撕了他们。
听到她这样真心实意地为我抱不平,我紧绷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抿了抿干涩的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苏竹。”
苏竹立刻收起怒气,担忧地看着我:“嗯?我在。”
“抱抱我,好不好。”我努力维持的平静,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崩塌,排山倒海般的委屈和疼痛席卷了整颗心脏。
“傻瓜!”苏竹二话不说,立刻紧紧地抱住了我,给了我一个最温暖、最安全的怀抱。
我本来还想再撑一会儿,可不知道为什么,想着这两天经历的种种背叛、羞辱和难堪,鼻子忍不住一阵阵发酸。我不想哭,真的不想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可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我的肩膀控制不住地一颤一颤。
整颗心脏都被揪得生疼,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乖。”苏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用她特有的方式安抚着我,语气却无比坚定,“哭完了,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以后有姐在,咱俩在一起过,我宠着你!什么狗屁男人,都给老娘滚蛋!”
听到她的话,我哭得更凶了,仿佛要把这五年积攒的所有委屈和不甘,都随着眼泪一起流出来。
苏竹就那样一直抱着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陪着我。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我的哭声才渐渐停止,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苏竹拿出纸巾,温柔地替我擦干脸上的泪痕,又伸手将我额前略微凌乱的头发拨正,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软软,你记住,你还有我,知道吗?”
“嗯,知道。”我的声音因为哭泣而有些沙哑。
“如果你真的铁了心要搬出来住,那就带着岁岁搬到我这儿来。”苏竹知道我的经济状况,不想我为了钱的事情太过奔波,“我这里房间多,距离岁岁的学校也近,我还能帮你一起照顾他,你一个人也没那么累。”
我刚想开口拒绝,不想给她添麻烦,苏竹就立刻板起脸,凶巴巴地说:“不准拒绝!你要是拒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好。”我只能先把这份好意收下,心里却暗暗决定,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快找到房子,不能一直依赖她。
“孩子归你抚养这事儿,霍知舟那边真的一点意见都没有?”苏竹在这个圈子里混得比较开,消息灵通,对于豪门离婚的那些龌龊事儿也更为敏感。
豪门离婚,孩子还小的情况下,抚养权绝大多数都会被男方牢牢掌控,很多时候女方就算打官司拼尽全力去争夺,最终也往往以失败告终。
像霍知舟这样,如此干脆地就同意孩子归我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总觉得有些反常。
我摇了摇头:“他没意见,离婚协议上写得很清楚。”
苏竹的眉宇间却多了几分琢磨和担忧:“那......他爸妈呢?”
“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他们说。”我和霍知舟的父母接触并不多,关系也一直很冷淡。
“这段时间你可得注意点儿,霍知舟他爸妈可不是什么善茬儿。”苏竹对那两位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提醒我道,“他们要是知道孩子判给了你,以他们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些打鼓:“嗯,我会注意的。”
“要是他们真找你麻烦,你应付不了就立刻给我打电话,我来帮你骂!老娘别的本事没有,怼人的功夫可是一流!”苏竹拍着胸脯,义气十足地说。
我一一答应下来。但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来得这么快。
我刚从苏竹那里离开,开车回到那个名义上还是我的“家”的地方,一进门,就看到霍知舟的父母——霍父和霍母,正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沉地等着我。
“上面的一切都是按照法律来的。”我努力维持着平静,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我并未想占你便宜。至于孩子,你品行不端,我不可能让他跟你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
“结婚五年,你一分没挣。”霍知舟说着最无情的话,字字诛心,“我凭什么要将自己挣的钱分一半给你?”
“你和岁岁的生活起居,这五年来,都是我在照顾。”我据理力争。
霍知舟凉薄地看着我:“然后呢?”
然后?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我感觉自己像是今天才第一次真正认识他。
“如果你想拿婚后财产,去付你妈妈那高昂的医疗费,”霍知舟将离婚协议随手扔在茶几上,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我劝你现在就可以打消这个念头。”
我盯着他,心一点点沉下去:“什么意思。”
“没有婚后财产。”霍知舟终于解答了我的疑惑,语气平淡无波,“你若不信,可以起诉离婚,申请法院来查。”
我一怔。
短暂地呆了两秒后,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从我第一次在他身上闻到香水味并追问他,到现在他主动承认外面有人,这段时间里,他早已不动声色地将我们所谓的婚后共同财产转移干净了。
我就说,他衬衫领口上的那个唇印怎么会那么明显,像是故意留给我看的。
我就说,向来谨慎、极度讨厌私生活照片被流传出去的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让他和苏安然在别院过夜的照片被各大媒体曝光。
原来如此。
他早就布好了局,就等着我发现,等着我质问,然后他好顺理成章地提出那个“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无耻要求。
霍知舟。
*你可真行。*
“不用了。”我看明白了,也清楚以霍知舟做事的滴水不漏,绝不可能留下任何让人查到错处的把柄,“签字吧,我只要孩子。”
霍知舟拿起笔,签了。
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好看,笔锋有力,自成风骨。
但现在,看着那龙飞凤舞的签名,我只觉得一阵阵恶心。
第二天一早。
我和他一起去了民政局,提交了离婚申请。整个过程中,他没有一句挽留,脸上看不到一丝愧疚,只有和平日里一样的平静无波澜。
签字的时候,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我真的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在不爱我的情况下,对我好了这么多年?
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这五年的婚姻,又到底算什么?
“你们的离婚申请已受理,冷静期一个月。从今天起,到5月13日起三十日内,任何一方不愿意离婚的,可以来这里撤销申请。”工作人员公事公办地将离婚申请回执单递给我们,“如果在6月13日至7月12日内,双方持有效证件等资料来领取离婚证。若到期未申请领证,则视为撤销离婚登记申请。”
我们各自接过一份回执单。
离开民政局时,我没有跟他一起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我的闺蜜苏竹家。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需要找个人好好谈谈心,不然我怕自己会撑不下去。
我到苏竹家时,她才刚睡眼惺忪地起床。察觉到我情绪不对劲儿,她立刻关心地问:“怎么了?耷拉着一张脸,谁惹我们姜大小姐不开心了?”
“我跟霍知舟离婚了。”我说得很平静,心里却像被无数把小刀反复切割,疼得厉害。
用心喜欢过的人,怎么可能不难受。
苏竹:“???”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相信:“可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霍知舟把你当眼珠子一样宠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就算全世界的夫妻都离婚了,以他那‘妻奴’的性子,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跟他离!”
“是真的。”我看着她,神色无比认真。
看着我这副模样,苏竹也知道我没在开玩笑,连忙拉着我坐下,追问细节。
我也没隐瞒,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她。
得知我们离婚的原因后,本就性子急躁火爆的苏竹当场气炸了:“靠!霍知舟真他妈不是个东西!这种无耻到极点的要求他也提得出来!还他妈接受苏安然?!”
“他知不知道你跟苏安然以前的关系?”苏竹气冲冲地问我。
“知道。”我的人际关系,霍知舟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
“知道还提!他是不是脑子有病!有绝症!”苏竹越说越气,猛地拉着我的手站起身,“走,跟我去干他!不揍他一顿,老娘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能近他的身吗?”我不得不适当提醒她现实。
苏竹:“......”
她瞬间蔫了。是啊,霍知舟身边总是跟着保镖,想揍他,谈何容易。狗男人实力太强也不是件好事。
短暂沉默后,苏竹冷静下来,认真地琢磨:“你确定他的名下真的没有婚后财产了?会不会是他故意那么说,骗你的?”
“不重要了。”我看得很清楚,也很累。
苏竹满脸不解:“怎么不重要了?!”
“就算有又如何?以他的性子,你觉得他会让我得到半分吗?”我如实道出我的判断,“更别说起诉离婚,证据太难收集了。即便收集到一些,大多也只能是佐证,根本无法作为他婚内出轨或者恶意转移财产的直接证据。”
起诉离婚说起来容易,但实际操作起来困难重重,更何况我的离婚对象是霍知舟这种心思缜密、手段通天的人。
他做事滴水不漏,不可能让我查到他为苏安然花了多少钱,更不可能让我找到他与苏安然以夫妻名义同居的证据。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唯一想做的,就是带着岁岁,尽快离开这个三观尽碎的男人和那个令人作呕的环境。
“要我说,你就别离!就拖着!坐稳你正宫的位置!”苏竹越想越气,给我出主意,“使劲儿花他的钱,气死他!让苏安然那个贱人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小三!”
“这不正好遂了他的意,应了他那个荒唐的要求吗?”我很清醒,霍知舟恐怕巴不得我这样做。
苏竹一顿。
察觉到确实如此后,她差点儿没被自己气死。
恨恨地骂道:“亏我以前还觉得霍知舟是这个圈子里不可多得的绝世好男人!呸!”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苏竹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总不能真便宜了那对渣男贱女,让他们过神仙日子吧?”
“先搬家。”我昨晚在辗转反侧、默默流泪之后,就已经开始在想这些事,“等稳定下来后,找一份工作。”
“又不是你出轨,你搬什么家!”苏竹对于我的想法很不赞同,“你就带着岁岁住在那儿!我看他霍知舟敢不敢亲自把你赶出去!”
“他不会亲自赶,但他会想尽办法逼我走。”通过昨晚那场对峙,我已经重新认识了霍知舟这个人,他的手段,远比我想象的更冷酷。
“晦气玩意儿!”苏竹的气就没顺下去过,“亏我之前还拿他当榜样,教育我家那位呢!”
我抿着唇,垂下了眼眸。
是啊,在发生这件事情之前,我也曾天真地以为,霍知舟是将我从父亲那个烂泥潭里拯救出来的光。
现在才知道,他不过是另一个更深的深渊。
一个,是携款逃跑,抛妻弃女,让我和妈妈陷入绝境的父亲。
一个,是婚内出轨,转移财产,还无耻地要求我接受另一个女人存在的丈夫。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还真是,出奇地相似。一样的自私,一样的凉薄。
苏竹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才能帮我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我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医院打来的,我心头猛地一紧,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
“姜女士,霍总那边通知我们,已经将您母亲下个月及以后的医疗费用全部停掉了。”医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您看您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我们需要跟您谈一下后续的治疗方案。”
“......好,我马上过来。”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强撑着应道。
挂断电话,我跟苏竹匆匆说了一声有急事,就立刻起身赶往医院。
和医生一起在办公室等我的,竟然还有霍知舟。
苏安然将那张薄薄的银行卡递到我的面前,脸上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施舍般的表情。
我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张卡,眸色一点点变得冰凉。一百万?她以为这点钱就能打发我离开?就能买断我和这个城市所有的联系?
“除了这一百万现金,你妈妈后续的治疗费用,我也会让知舟继续承担,保证她得到最好的照顾。”苏安然见我不为所动,继续加码,抛出她认为我无法拒绝的条件,“你如果还有其他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我们都可以商量。”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霍知舟明明已经选择了她,甚至不惜用尽手段逼迫我离开,她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特意跑来找我谈这些?
“为什么?”我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那双曾经清澈如今却写满了算计的眸子里找到答案,“你到底在怕什么?”
“什么为什么?”苏安然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被她掩饰过去,强装镇定地反问。
“霍知舟现在足够爱你,不是吗?他甚至为了你,不惜和我离婚,不惜用手段断我后路。”我盯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对于这个曾经的好朋友,即便闹翻了这么久,我还是有那么一点了解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非要我带着孩子离开京州?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没有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我也不例外。”苏安然收回了那只拿着银行卡的手,眼神闪烁,努力压下心底那些翻涌的情绪,试图用一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理由来解释,“我看得出来,知舟的心里其实还有你。只要你一天不走,他就一天不可能完全放下你,他的心里就永远会有你的位置。”
我一个字都不信。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这个,以苏安然的性格和她过去惯用的手段,她大可以像大学时那样,故技重施,想办法栽赃陷害我,败坏我的名声,让霍知舟对我彻底厌恶。
怎么可能只是用钱来“请”我离开这么简单?这根本不符合她的作风。
“你如果觉得一百万太少了,你可以开个价。”苏安然见我依旧不为所动,眼神更加慌乱,似乎被我看穿了心虚,“只要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我尽量满足你。”
“我不会走。”我的根就在京州,这里有我的亲人,有我的朋友,有我熟悉的一切。更何况,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凭什么要我像个丧家之犬一样仓皇离开?“岁岁要在这里上学,我妈妈也需要在这里接受治疗。”
苏安然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了,声音尖锐地叫道:“姜软!”
如果我不走,如果我还留在京州,那么早晚有一天,霍知舟会发现她一直隐藏着的那个秘密!
保不准哪天,我和霍知舟因为什么事情再次发生争执时,我质问他为什么要为了苏安然而出轨,他一旦为了解释或者炫耀而说出那个所谓的“真相”,那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全都完了!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绝对不允许!
“苏安然,你到底在怕什么?”我将她此刻几近崩溃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那个模糊的猜测越来越清晰,“你现在这个样子,和你当初在大学里栽赃我偷了你的设计稿后,害怕事情败露被揭穿时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苏安然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是不是有什么天大的秘密瞒着霍知舟?”我步步紧逼,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又或者说,你当初,到底骗了霍知舟什么?”
“你......你想多了!”苏安然急忙否认,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试图恢复镇定,“我......我就是不想再看到你在京州而已!你在的一天,知舟的心就不可能完完整整地只属于我一个人!”
“是吗?可你当初决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应该就已经跟你坦白过我的存在了吧?”我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话语里的漏洞。
以霍知舟那种自负又掌控欲极强的性格,他既然决定要“外面彩旗飘飘”,就绝不会对苏安然隐瞒他已婚的事实。
他肯定早就告诉过苏安然他结婚了,有妻子,甚至可能还有孩子。
只不过,我拒绝了他那个“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荒唐要求,而苏安然,为了得到他,却毫无底线地同意了而已。
“是,他是说过。”苏安然见无法否认,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但人心都是自私的!我不想跟任何人分享我的爱人!我想一个人完完整整地拥有他!”
看着她这副理直气壮、为爱痴狂的表演,我只觉得无比讽刺和恶心。我拿出手机,解锁屏幕,手指在上面快速点了几下。
苏安然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就想伸手来抢:“你干什么!”
“没什么,帮你把你刚才这番‘深情’的表白,转达给霍知舟听听而已。”我将手机举高,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同时快速地调出了刚才我们对话的那段监控录像(虽然家里的权限被取消了,但别墅门口的公共监控我还是有办法看到的),截取了苏安然拿钱让我离开京州的那段片段,直接发给了霍知舟。“你不想他心里还惦记着我,我也不想他以后再来找我的麻烦。”
这种事情,我必须占据主动权。与其等着苏安然以后在霍知舟面前颠倒黑白、煽风点火,不如我先一步把真相告诉霍知舟。
现在的我,只想尽快摆脱他们这对狗男女,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牵扯和折腾。
“不准发!”苏安然彻底慌了,像疯了一样又要来抢我的手机。
霍知舟之前可是再三提醒过她,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他说,绝对不可以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私下里去对付我。要是被霍知舟知道,她今天竟然敢背着他,拿钱来威胁我离开京州,他肯定会非常生气,甚至可能会因此而讨厌她!
“晚了,我已经发出去了。”我收起手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她的歇斯底里,转身朝别墅里面走去。
苏安然盯着我离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脸上满是怨毒和不甘。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把霍知舟扯进来?!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霍知舟的车就疾驰而回,停在了院子里。
他从车上下来,身上依旧是一件纤尘不染的干净白衬衫,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衬得他那张本就长相极好的脸愈发清冽英俊。不得不承认,他这样一个有钱有权又有颜的男人,的确有着让无数女人为之倾倒、甚至不惜飞蛾扑火的资本。
“知舟。”苏安然看到他回来,立刻收起了刚才那副怨毒的表情,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捏紧,站起身,露出一副泫然欲泣、满眼委屈的样子看着他,“对不起......”
霍知舟走到她面前,抬起手,动作看似亲昵地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语气却听不出什么情绪:“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
“我......我不该背着你拿钱让姜软离开的。”苏安然似乎有些怕他,坦白这些的时候,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她......她毕竟还是你的妻子,还是岁岁的妈妈......对不起,知舟,我错了。”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霍知舟却出乎意料地拉过她的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声音是那么的温柔,温柔得让我觉得陌生而刺耳。
苏安然:“?”
我:“?”
我们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是我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才让你总是胡思乱想,做出这些不理智的行为。”霍知舟松开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安抚道,“以后别再这样自降身价去做这些事情了,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不满,直接跟我说就好。”
苏安然似乎还有点懵,大概没料到霍知舟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还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你......你真的不怪我吗?”
霍知舟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不怪。”
“谢谢你,知舟!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苏安然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放下,她知道,这次的事情,霍知舟不会再跟她计较了。但她心里也明白,霍知舟刚才那番话,不过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最后那半句“有什么跟我说就好”,更是对她的一种变相的警告和提醒。
“管家。”霍知舟自始至终,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个透明的空气。
管家立刻恭敬地上前一步:“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从现在开始,把姜软在这个家里的所有权限全部取消。”霍知舟冷冷地下达着命令,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在我心上,“包括但不限于所有房间的密码锁权限,以及家里监控系统的查看权限等等。”
“是,先生。”管家立刻躬身领命,转身去办理。
没过一会儿。
我就感觉到,我与这个曾经生活了五年的“家”之间最后那点微弱的联系,也被彻底切断了。
大门的密码换了,家里的监控系统,我的手机也再也连接不上了。
从今往后,我想要再踏进这里一步,都必须得到霍知舟的允许。
“很抱歉,安然刚才的行为给你造成了困扰。”霍知舟这才终于将目光转向我,但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施舍和侮辱。他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一百元纸币,随手扔在我面前的地上,“这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毕竟,她也没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点钱,应该足够了。”
我连生气的情绪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凉和麻木。
我想过霍知舟会继续为难我,报复我,但我真的没想过,他会用这种极具侮辱性的方式。两百块?他把我当成什么了?街边的乞丐吗?
“不必了。”我的语气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看向他们两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两个无可救药的智障,“比起我,你们俩可能更需要这笔钱。拿着它,赶紧去医院挂个脑科,好好做个CT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脑子里长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两人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转身就往楼上走去,去拿我落在这里的随身包包。
苏安然被我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大概是想跟霍知舟告我的状,说点什么来挽回颜面。然而,当她抬起头看向霍知舟时,却意外地发现,霍知舟的视线,正直直地看着我上楼的背影,那眼神复杂难辨,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奇异的情绪。
那情绪,有点像......欣赏?又有点像......欣慰?
就好像,看到自家那个一直乖巧听话、逆来顺受的孩子,忽然之间长大了,学会了反抗,学会了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自己,去维护尊严的那种复杂感觉。
“知舟......”苏安然心里一紧,小声地叫了他一声。
霍知舟立刻收回了视线,垂眸看向她时,眸底那些复杂的情绪已经消散得干干净净,恢复了惯有的淡漠:“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安然很懂得审时度势,立刻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知道,这个时候,有些话不该说,说了只会适得其反。
没一会儿。
我拿着我的包从楼上下来了。路过霍知舟身边时,我特意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毫不掩饰我语气里的讥讽:“霍总,今天要不要再检查一下我的包?免得待会儿我刚走出这个门,您又说我偷了您家的什么贵重东西。”
“不用了。姜女士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霍知舟这次倒是难得没有再为难我,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
我没再看他一眼,也没再理会旁边脸色难看的苏安然,径直走出了这座曾经承载了我五年青春和梦想,如今却只剩下冰冷和屈辱的别墅。
我刚走出别墅大门没多远,霍知舟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加急短信:霍总,医院那边来消息,姜小姐的母亲情况突然恶化,出事了!
与此同时,我这边也接到了周医生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姜小姐!您母亲的病情突然加重,现在情况很危急,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希望您能尽快赶到医院来,我们需要您签字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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