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上不知何时沾上的一点灰。
“小梅,”我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别怕,爹在呢。”
小梅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
她看了看那扇紧闭的、刷着绿漆的大铁门,又转过头,懵懂地看着我。
我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小梅,记住了。
咱家这门,”我指了指脚下坚实的土地,“门槛低。”
“可它,”我抬头,目光越过院墙,望向高远的蓝天,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事实,“容不下穿高跟鞋的。”
小梅似懂非懂,但看着我平静的脸,她眼中的惊惶慢慢褪去,用力地点了点小脑袋:“嗯!
爹!
小梅记住了!”
阳光落在她崭新的红棉袄上,映着她的小脸,红扑扑的。
我站起身,牵起她温热的小手,一步一步,稳稳地朝屋里走去。
身后的铁门紧闭,将那声嘶力竭的哭嚎和所有过往的泥泞,都牢牢地锁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