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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随军:疯美人靠科研带飞祖国林遥陆青隐

林遥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林遥轻蹙眉头,“没有,所以我不打算让你帮我报仇;陆同志,虽然你帮了我一些忙,但显然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我可以把你当做朋友,如果你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我愿意帮你,比如改造这辆破车;但是,如果你再干涉我的事……”她一笑,痞坏痞坏的,为她海棠般明艳的脸增添了一抹奇异的光彩,“你该知道,我这人一向没什么底线,小心我把你扔到山上喂狼。”陆青隐自是不会怕,他心说,我怕的就是你没有底线。“林遥,或许你很强,但有句话叫蚁多咬死象,一个人可以和他人结仇,也可以与诸多人为敌,但如果你和全国为敌,和全人类为敌,必然不会有好下场。”林遥眉头紧皱,星际时自记事起她就是孤儿,靠捡破烂读书,上了军事大学,自然入伍,发挥天赋,成为一名机械师,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独惯了...

主角:林遥陆青隐   更新:2025-06-04 18: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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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遥陆青隐的女频言情小说《六零随军:疯美人靠科研带飞祖国林遥陆青隐》,由网络作家“林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遥轻蹙眉头,“没有,所以我不打算让你帮我报仇;陆同志,虽然你帮了我一些忙,但显然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我可以把你当做朋友,如果你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我愿意帮你,比如改造这辆破车;但是,如果你再干涉我的事……”她一笑,痞坏痞坏的,为她海棠般明艳的脸增添了一抹奇异的光彩,“你该知道,我这人一向没什么底线,小心我把你扔到山上喂狼。”陆青隐自是不会怕,他心说,我怕的就是你没有底线。“林遥,或许你很强,但有句话叫蚁多咬死象,一个人可以和他人结仇,也可以与诸多人为敌,但如果你和全国为敌,和全人类为敌,必然不会有好下场。”林遥眉头紧皱,星际时自记事起她就是孤儿,靠捡破烂读书,上了军事大学,自然入伍,发挥天赋,成为一名机械师,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独惯了...

《六零随军:疯美人靠科研带飞祖国林遥陆青隐》精彩片段


林遥轻蹙眉头,“没有,所以我不打算让你帮我报仇;陆同志,虽然你帮了我一些忙,但显然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我可以把你当做朋友,如果你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我愿意帮你,比如改造这辆破车;

但是,如果你再干涉我的事……”

她一笑,痞坏痞坏的,为她海棠般明艳的脸增添了一抹奇异的光彩,“你该知道,我这人一向没什么底线,小心我把你扔到山上喂狼。”

陆青隐自是不会怕,他心说,我怕的就是你没有底线。

“林遥,或许你很强,但有句话叫蚁多咬死象,一个人可以和他人结仇,也可以与诸多人为敌,但如果你和全国为敌,和全人类为敌,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林遥眉头紧皱,星际时自记事起她就是孤儿,靠捡破烂读书,上了军事大学,自然入伍,发挥天赋,成为一名机械师,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独惯了。

是以,她非常反感被教化。

“爹,亲爹,谢谢你的谆谆教诲,我记住了!”林遥凑到陆青隐耳边,喷着热气,咬牙切齿道。

要不看他是军人……

林遥推开门就下了车。

陆青隐维持着一手扶方向盘,身体前倾的姿势,耳朵上被熏出的热意朝他的脸颊和脖子蔓延。

两声“爹”让他不可自已地自省,自己是不是太急切了,同时,心底里也生出了些无力感。

这是一场硬仗,很难攻克!

但,再难,他也必须全力以赴。

这女同志是个极危险的份子,不能让她留在群众中间。

林遥听汽车的轰鸣声远去,她才朝林家走去,里头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鸡在后院啄一堆烂菜叶子,猪圈里头的猪正饿得两眼冒凶光,不停地拱着栏造反。

林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去房间里看粮食,果然少了不少。

厨房里多了几只木头碗,挺好,这一家子还想要过日子。

“这一家子人都在哪儿?”林遥问道。

林老太在神婆家里谋划,要把你卖到山里去给人当共妻,说是有个一家子四兄弟,家里太穷,讨不到老婆,打算兄弟四个讨一个老婆合着用,愿意多出点钱,比讨四个老婆还是要划算,选中了你。

“害朕之心不死啊!”林遥有些奇怪,“他们哪里来的底气可以把我制服,凭什么觉得我能够乖乖就范?”

林家是没人对付得了你,如果加上人家这父子五人,还有林家的几个人,觉得应该可以让你束手就擒。

“哦,原来如此!”林遥恍然大悟,在“龙椅”上坐下来,然后一晃一晃,悠闲自在,“是该有个机会,让林家人死心了,成天要谋逆篡位,我也挺累的。”

没看出你累,我就看出你挺兴奋的!

林老太和神婆把事儿说定了,乐颠颠地回来,一进院子,看到林遥,如临大敌,大惊失色,“哎呀,我的乖孙女,你回来了,累了吧,奶去给你做吃的,是吃糖水鸡蛋还是喝小米粥?”

林遥看她演戏,朝她勾勾手,“过来!”

老太婆不敢违逆,两腿打颤儿地过来,林遥从她的荷包里一掏,掏出了一包药粉。

林老太顿时面色如纸,“别,丑……啊遥遥,别碰,这是老鼠药,仔细把自己毒了。”

“有毒啊?会死人啊?”林遥恶劣地问道。

“会,会,毒性很大呢!”林老太好似自己的脖子被林遥掐住了,吓得战栗不已,尿意涌动。

林遥凑到鼻端闻了一下,摇摇头,“我咋不信呢,真能毒死人?”

“能,能,奶还会骗你不成?”

林遥道,“要不,你尝一口,我瞧瞧?”

林老太噗通摔在了地上,“别,不能啊,遥遥,奶一尝就死了,奶死了,谁疼你啊!”

“你不死也没疼过我啊,再说了,我保证你尝了也不死,行吗?”

“不,不,不!”林老太怕了,“遥遥,奶从前对你不好,奶知错了,奶往后都对你好,奶再也不偏心了……”

林遥无心听她忏悔的话,“刚才你从董仙姑那里过来,你们在一起说了什么?”

林老太脸色一僵,很快摇头,“啥都没说,就说了点闲话,就说了谢喜枝家里的事,谢喜枝那张死嘴,成天张家长李家短的,光看别人的笑话,现在也轮到别人看他家的笑话了。”

林老太越说越得意,待看到林遥越发黑沉的脸,她逐渐笑不出声来了。

林遥笑了一下,将那所谓的“老鼠药”扔到了林老太的怀里,“去吧,把老鼠都毒死,省得成天吵得人不得安生。”

林老太如释重负,拿起了那包“老鼠药”,脚不点地地回到了屋里。

她躲在房间里,捂着胸口,“吓死了,这死丫头,果然不是个人了,指定是山里的狐狸精变的,得四个大男人的阳气才能压制她。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为了我林家一家老小,一定要保佑我成功啊!”

这顿是林老太做饭,美其名曰免得把林平梅弄回来,来回走的路上耽误功夫,林遥知道她要下药,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林遥出了院子,径直朝村西头去,董仙姑出门倒鸡屎,看到林遥,吓得浑身一哆嗦,迫于淫威,硬着头皮上前讨好。

林遥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子,“来,我奶找你有点事!”

董仙姑拨浪鼓一样摇头,“不,不,不用,我,我和你奶,啥都没说,啥都没说!”

“说了什么,我奶都告诉我了,说是你给她出的馊主意,对不对?”

“没有,不是,不是啊,是你奶自己……”

“所以,听说你还帮我找了四个壮汉当男人,我真是谢谢你啊,死老婆子,敢打我的主意,不想活了是吗?”林遥咬牙切齿。

那牙齿白森森的,董仙姑年纪大了,经不得吓唬,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敢晕,信不信我把你扔到池子里喂王八!”

董仙姑不敢晕,要跪下来求饶。

林遥一扬下巴,“想活,就走前头。”

董仙姑自然想活,她稍微走慢点,林遥就一脚踹过来。

董仙姑几乎是以逃命的速度来到了林家,见林老太在厨房里忙活,她不知道林遥的打算,提心吊胆。

这会儿,林老太端了一碗鸡蛋羹出来了,“瑶瑶啊,奶蒸了鸡蛋羹,你快来喝。”

家里唯一的瓷碗里头,淡黄色的鸡蛋羹,蒸得很嫩,颤巍巍的,上头还撒了葱花。

“再拿一只碗来。”

林遥将鸡蛋羹一分为二,拎着两个老太婆朝两只碗前一靠,命令道,“喝了它!”

林老太瞳孔剧缩,“遥遥,这是好东西啊,奶怎舍得吃,奶是给你吃的!”


中午,有时间可以小睡一会儿。

屋子里响起了几道鼾声。

林遥出门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大中午的,山村里非常安静,几只鸡蹲在树荫下的荆棘上,有人来,一窝蜂地往外飞,这动静很小,如风吹过广袤的湖面,涟漪还没起,就朝外散去。

林遥正要拐弯,听到了后院墙里头传来的声音。

“金茂,我真的太饿了,你就给我弄点吃的吧!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过饱饭了,丑丫那烂心肝的一天不死,我一天没好日子过。”

沉默。

“金茂,你咋心这么狠呢,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我也不要多的,我就是太饿了,啥我都能吃下去。”

“那个割谷机是林遥弄出来的?”林金茂问。

“嗯,我看她去山里头弄了一夜,早上提回来的,一共三台,咋啦?”

“没咋,她以前不像是会搞这个的。”

“是邪门。她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金茂,平梅怎么办?平梅不会真的会坐牢吧?”

“不会!”林金茂十分笃定。

林遥又听到了江水秀的声音,带着水溺一样的娇媚,“金茂,你就给我点吃的,我是真很饿了,你摸摸我肚子,你摸,已经瘪了。

金茂,我这些年也没咋求你吧,要不是平梅,我也不会来找你。我现在也是饿得受不了,我实在是太饿了。”

林遥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然后林金茂冷声道,“你在这等着”,又听到了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没意思了,林遥朝董仙姑家跑去。

她从后院窜进去,离墙近了,听到了有人在问林老太。

“你那孙女儿搞出来的自动割谷机是怎么来的?”

这声音有几分熟悉,林遥戳破了窗户纸往里头一看,八仙桌上摆了几个菜,还有一筲箕的杂面馒头,四方坐了三个人,林老太,董仙姑还有一个男的,是邹举碉。

问话的人正是他。

“我咋知道呢,她昨晚上没在家,也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回来手里就提了那三个玩意儿。”林老太嘴里咀嚼的是林遥的人肉一样,“指不定就是那小贱种和谁干了啥好事,人家给她的好处呢。”

“我听说,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出来的玩意儿。你也不问问,你这孙女儿是从哪儿给你找了个好孙女婿呢。”

从林遥听来,这话相当地有试探意味了。

只可惜,林老太对林遥太恨了。

“就她?谁瞧得上啊,人家也就想睡她,凶得跟鬼一样,谁家肯娶这破家玩意儿回去啊?”

“咋就没人娶啊?”董仙姑体贴地给林老太夹了一筷子菜,“老姐妹,你还是上点心,问清楚,到底那割谷的机器是从哪里来的。

我听说啊,咱们国家是没这能力弄出这种机器的,说不好,你那孙女儿在哪里认识了什么特务啊之类的,人家特务给她的,回头查出来,那就是和特务有来往,是要诛九族的啊!”

林老太吓得馍馍都掉了,也就她这种乡村老太太才会被这话哄骗,“不,不能吧,灭灭九族啊?”

“可不是咋地!”

在林老太看不见的角度,董仙姑朝邹举碉使了个眼色。

“我们大队那边,就有这种事儿。当孙子的被特务勾引,也没干多少事儿,被上头查不出来了,一家子都被拉去吃了莲蓬子儿,这事又不是没有过。

所以说,你还是要问清楚呢,别回头被你那孙女儿给祸害了。”

林老太眼泪鼻涕直流,“我现在就被他祸害得不浅啊!你问问我这老姐妹,我现在过得是啥日子,她原先分明不是这样,以前多老实,叫她东,她不敢西,叫她南,她不敢北,她现在都骑在我头上拉屎了。”

董仙姑和邹举碉对视一眼。

董仙姑坐过去一点,搂着林老太的肩膀,“所以说啊,老姐妹,叫你不能不管。你这孙女儿我瞧着也不是你说的邪鬼上升了,上次我请王母娘娘帮忙看过,她没说是妖魔鬼怪,人还是人;

我原先是不太明白,我今天才知道,她指定是被什么人蛊惑了,有人在给她撑腰。”

邹举碉道,“现在的特务也很多,专门指使人干坏事,特别是破坏公家的财物,不被抓到就算了,被抓到了,那可不得了。你这老命说不定就要被交代了。”

林老太一把抓住了邹举碉的手,“你是个能成事儿的,你今天得给我一句准话,你能不能帮我一把?”

邹举碉心头大喜,但面上很共情,“你说,要我咋帮,我能帮肯定尽量帮!”

林老太欲言又止,“我那孙女儿,我真是……”

董仙姑十分会来事儿,她忙起身,“没啥菜了,我这老姐姐还没吃饱呢,我还有块腊肉,我去烧了端来。”

她一出堂屋的后门,就被人一把拽了过去,睁眼一看,见是林遥。

林遥捂住了她的口鼻,一双冷漠如刀的眸子盯着她,董仙姑两腿一软,朝地上滑去。

屋里,林老太声泪俱下,控诉林遥,“你要不帮我把这祸害给除了,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上一次,要不是你们说好了,要把她弄走,我也不会丢那么大的人,她现在也记恨上我了,我还有几天好日子过?”

邹举碉,拍拍林老太的手,“老姐姐,不至于!你这孙女儿所幸到了要出门子的年纪了,她要是瞧不上我家里,咱们好好给她寻摸个人家,嫁了就好了。”

“她能看得上谁?我看她眼里只有那个当兵的,难不成,我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跟那当兵的走?她要有这么好的命,我就不活了!”

邹举碉笑道,“老姐姐,你不想的事儿,我指定不能让它发生。要不这样,等那天,你那孙女儿落了单,我找人把她办了,女孩子家,破了身子,别的事都好说。”

林老太一听,也不哭了,“当真?我也不是说非要毁了她,她现在就跟厉鬼一样,她在家一天,我一天都不得好活。要怪,也怪这小贱种太坏了!”

林遥拽着董仙姑到了后院,细细的雷电穿过董仙姑身上,她被电得生不如死,跪在地上喊“神仙”。

林遥冷声问道,“上次,你和我奶吃过的那药呢?去下给他们俩!”

董仙姑愣了一下,忙回过神来,忙不迭都爬起来,“我去,我现在就去!”

林遥也不怕她泄密,她要是敢泄密,她今天让他们三个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董仙姑从柜门里端了一块腊肉出来,切成片,在锅里翻炒两下,加了点料,端了出去。


林老太后脚回来,被林春喜一把拉进了房间。

“娘,邹家的那三十块钱的彩礼,还没有退吗?”

林老太十分不自在,是,她现在手上确实身无分文,但她也不至于贪邹家这三十块钱,实在是她没法去见邹举碉。

他们毕竟做过那样的事。

那事儿,林老太忍不住会回味,林老汉一辈子都不曾给过她那样的感觉。

看林老太这表情,林春喜没有多想,恨得一跺脚,“娘,你干啥呢,当真舍不得那三十块钱彩礼啊?”

“乖囡,这事儿和你有什么相干?要嫁也是平梅嫁过去,你担心啥?三十块钱回头娘给你五块钱,你去买几块布回来,做两身好衣服穿。”

钱是不可能还给邹举碉的,就当是做那事的好处。

给她这老闺女做两件好看的衣服,回头相看一户好人家。

“一张布票都没有,咋买啊?”林春喜现在连有新衣服穿都不在意了,“娘,先不说这个,说好了让平梅嫁过去,之前就是给平梅说的这家亲。”

“娘知道!”

林春喜心说,她得加快脚步了,这个家是真不能再待下去了,只是,她去哪里找个好人家?

林老太出门找林遥,“丑丫,邹家那边上次不是来过吗,正好赶上了派出所过来抓人。人家可是亲眼看到平梅被抓走的,虽说现在放回来了,人家也未必肯要。”

林遥扭头看林老太,不知道她又在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呢?”

“奶也没想到当初是平梅把你推进水里,你说这丫头咋就这么心狠呢。”林老太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奶不能把她留在家里了,邹家指定是去不了,奶另外又找了一家。”

“谁家?”

“就咱们一个大队的,那男的名声也不咋好,就是成明,你金枝婶子家的那个,先前两年,跑别的大队去看人家寡妇,还被人打断腿过。”

林遥一听这话,来了劲儿,“这么好的人家?”

“可不……不是,哪里好了!”林老太怕林遥生疑,“哪里好了,这邱成明是个杂姓,族里也没人,孤儿寡母在咱大队,成天被人欺负,平梅嫁过去,也得跟着受气呢。”

林遥确实不想林平梅好,但她不想让林平梅一下子就死了,那太没意思了。

看着林平梅活着受罪,一点点将她摁往黄泉,是她唯一能为那抹不知去往何方的亡魂所做的事。

原身是林平梅推进水里淹死的,她既然穿到了原身身上,那这恩怨也被她继承了。

陨身之仇,岂能不报!

“那……既然这样的话,也行,就让姑嫁到邹家去!”

林遥看着林老太脸色大变,她道,“我原想着奶和邹家那当爹的有了这一层渊源,要是林平梅嫁过去的话,辈分上对不上,姑的话刚好就对上了。”

林遥露齿一笑,“正好,奶以后可以帮姑分担一下。”

林老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林遥像是恶鬼。

林春喜在屋里也听到了。

尽管中午的时候,林遥听了贺东升和陆青隐很多有关吃的话题,但晚上,吃她带回来的剩菜剩饭,林遥依然觉得很开心。

依旧是林老头和林老大夫妇俩吃二合面馒头,林春喜分了一个,其余人吃黑面窝窝头,但没有林平梅的份。

林平梅见不给她分,就干脆回了屋。

她不稀罕,回来的时候,乔建军给她买了不少吃的,她拿了鸡蛋糕出来吃。

她的房间被林遥占了,东西没法藏,只能放在她爸妈的房间里,被林老二父子三人吃了不少,想到自己不吃,再多放两天,落到自己肚子里的越发少,林平梅也就没有心疼。

林平军拿着窝窝头进来,看到林平梅在吃鸡蛋糕,他将窝窝头一扔,拿了一块鸡蛋糕咬起来。

不一会儿,林老二和林志军都进来了,一斤鸡蛋糕,几乎眨眼功夫就没了。

“梅子,还有没,再拿点吃的。”林志军舔了舔指头上的碎屑,口水在口腔里疯狂分泌。

就这么几天功夫,林志军只觉得好像是一辈子都没有吃过好东西了。

林平梅有些不舍,“哥,你们每顿还有个窝窝头,我是啥都没有,丑丫想把我饿死,我得留点活命呢。”

“咱都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共当,有我和爸妈在,还能把你饿死了?先把吃的拿出来分一分,回头没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林志军理所当然地道。

林平军也跟着游说,“是啊梅子,乔建军很快就会来提亲了,指定要送些吃的过来,饿不着你!”

林平梅只好将仅剩的一盒饼干拿出来,你一把,我一把,活像世界末日来了,半点不留地全部吃光了。

但,乔建军并没有如期而至,他妈听说他书都不想读了,要娶一个乡下的姑娘,气得旧疾复发住进了医院,他爹一怒之下,将他送去了乡下。

乔副书记先是听说,派出所冤枉儿子的同学,既然没有证据,那就不要把人一直关着。他没想到,儿子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现在解放思想,乔副书记倒是没有门当户对的封建念头,但当子女的不能完全不听父母的。

林平梅饿了两天,这两天里,林老二几个每顿还是会剩下一两口给林平梅裹腹,但日子不能长期这样过。

这天吃完晚饭,一家五口聚在林老二两口子的房间里,林平军提议道,“要不,我再去县里看看?”

林平梅松了一口气,肯定要去看看,乔建军不来提亲倒是没什么,但不能不给她送吃的。

放回来那天,她还让乔建军摸了呢。

当时,乔建军都硬了,在她身上蹭了好久。

要不然,她也不会拿他的东西拿得理直气壮。

“去看看吧,现在地里的活也没那么紧了,明天一早,你去向大队长请个假。”江水秀也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下去。

女儿要是能够嫁给县里副书记的儿子,他们就能支棱起来了。

那边在商量,林平军明天要去县里找林平梅的那个同学来提亲呢,林老太这边还没有动静,你不打算管了?

林遥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在龙渊的主脑上看七里香大队的直播。

命运之神是导演,人人都是本色出演,比电视剧好看多了。

“急啥,地里的稻谷明天全部都收起来了,后头的活可以从容点,林平梅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林遥枕着叠在一起的手,脚尖儿一晃一晃。

隔壁,李香桂和男人一个睡床头,一个睡床尾,小声抽泣着问男人林平梅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跟公安说,她做的是伪证?


“是什么?”林遥玩味儿地看着他,想看他这张冷静儒雅的俊脸上皲裂的神态,想看到他为了他的国家能屈能伸到什么程度?

陆青隐也看出来了她的恶劣,他别无选择,低下头来,沉痛地道,“林遥,我不想这片土地再被炮火洗礼,我也不愿这片土地上的人再流血牺牲,他们从前是我的同胞,往后也是你的同胞了!”

林遥别过脸,无声地否认了他的话。

因为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浮现的是林家那一群愚昧无知的人,包括林老大夫妇。

蠢货,连自己的儿女都保护不了。

有什么资格当父母?

“林遥,总有一天,你会喜欢这里,喜欢这片土地,以华夏血脉为傲!”陆青隐急切地道,“但今天,如果你不能先保护她,你就或许等不到那一天了。”

林遥倒是起了点兴趣,“你说的很强大的那个国家,有多强大?”

“他们已经有了航母,他们的战斗机可以随时在我们的头顶盘旋,他们的导弹能够命中我们国家的任何一个地方。我们唯一比他们强大的就是陆军……”

他忍着腿部被牵扯的痛,闭了闭眼睛,“因为我们比他们人多,比他们不怕死!”

林遥看着光斑跳跃,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听校长的训话,“……虫族固然强大,他们有着坚硬的壳体,几倍于我们的庞大躯干,还有远胜于我们的凶悍基因,但是,只要我们团结,我们前赴后继,我们不怕死,我们终将战胜他们!”

她闭了闭眼,从地上起身,“跟我来!”

朝前走了几步,林遥听到身后轻重不一的落地声,转过身正要一把抄起陆青隐扛在肩上,就听到陆青隐道,“你要是再敢扛我上肩,我就死在你面前!”

林遥瞥一眼他布满了红潮的脸,想到这周围都是他的手下,噗嗤笑起来了。

陆青隐别过脸,“不许笑,还不快走!”

林遥朝他伤口看了一眼,啧一声,“你这胳膊腿都不要了哈?在山头上,不要我背着,你打算怎么上去?”

牯牛山上一共有三座四壁绝仞的山峰,从来没有人爬上去过。

他知道林遥的身手十分了得,没想竟然到了这一步。

到了山脚下,林遥朝他扬了扬下巴,“要不要我帮忙,不要的话,我就先上去了,在上头等你?”

她已经给龙渊传了信息,让它瞅准机会化形。

陆青隐认命地朝她伸出手,“你能行吗?”

“不知道啊,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就一起摔落下来,这就是同生共死了,爹,你乐意吗?”

“不许叫我爹!”陆青隐羞恼道。

“呵!”林遥不屑地道,“你知道你那说教的嘴脸有多难看吗?”

她说完,伸臂搂过陆青隐的小腹,腹肌硬邦邦的,贴在她的内手臂上,另一只手攀着藤蔓,嗖地一下冲了上去,她将陆青隐往背上一甩,陆青隐当即就攀在她的肩膀上,被她带着,上了山崖。

“窝草!嫂子牛逼啊!”

原本潜伏在附近的战士们纷纷露了头,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嫂子”,大家伙的心境就变了。

“这也太厉害了吧!”

林遥如灵猿一样攀爬在藤蔓上,和陆青隐重叠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像一只蚂蚁朝天际远行。

“哎,凯旋,快说说,团长啥时候找了这么牛逼的嫂子啊?”

肖凯旋想到那一次开车的经历欲哭无泪,“我咋知道啊,我现在也没有一直跟着团长了。”

“嫂子是哪里人啊,原先是干啥的?”

肖凯旋抿着唇,一个字都不敢透露。

“瞎问什么呢,各就各位隐蔽,赶紧守着,不许再说话了!”陆战营罗坤山呵斥道。

很快这里又销声匿迹了。

罗坤山自己也在寻摸这件事,他们这陆团长可是个雌性绝缘体,母蚊子都得三尺绕行的人物,别看他一副儒雅温润的模样,实则,藏在骨子里的疏离感,如三九寒霜,令人退避三舍。

陆青隐一向不喜人触碰。

今天,他倒是破了律。

林遥将陆青隐摔在了青草地上,她也累坏了,躺倒在草地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你自己看吧,麻鸭,你太沉了,累死我了!”

陆青隐脸如黑炭。

被人嫌弃的滋味不好受。

在战士们面前丢脸的滋味更不好受。

他爬起来,看平地上搭的三脚架。

龙渊没有充能源后,化成了一只青藤镯,趁着陆青隐专注地看三脚架,朝林遥那边蹦跶了几步。

林遥将它套在了手腕上。

此时,基站已经切断了与星际能源站的通道,所有的零部件摆在一块儿,就是一堆废铜烂铁。

陆青隐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做这个的目的是什么?”陆青隐问道。

“回家啊!”林遥信口开河,她依旧是仰躺着,午后的阳光穿透云层与松叶的间隙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脸照得十分明媚。

“我想回家啊!”林遥叹一声,眯着眼睛,“你不会觉得我很愿意待在你们这里吧?华夏或许是我祖先的故乡,可我只从教科书里认识了她,我凭什么要赖在这里?”

事实上,她赖在这里赖定了。

哪怕龙渊充满了能源,她一时半刻也再回不去了。

能源通道如此细弱,证明中间不知道折叠了多少时空,不知道要跃迁多少个黑洞,星际的旅途有多漫长,一旦迷失在太空,她和龙渊就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万全之策,她肯定不会起这个念头。

以后就在这里养老吧,这里的食物这么好吃。

没有那些讨厌的虫族。

说着,她的肚子咕噜叫了,林遥捂着肚子,不耐烦了,“你看完了没,看完了我们就下去,我今天还没好好吃东西呢。”

陆青隐看不出所以然来,但他暂时相信了林遥要回去的话。

“你如果打开这条通道,会不会对我们这里有影响?”陆青隐看着她的脸。

林遥眯着眼,“不会……吧!端看你们这里有多少电气设备了,我是说那种发射电波的电气设备,除此之外,对别的设备没有影响。”

“为什么?”

林遥指着天空中那条肉眼不可能见的通道,“它会有强磁场通过,速度和能量都非常快,会产生强大的辐射电波,影响周围的电波信号,或增强,或削弱,若削弱还好,一旦增强,电器元件肯定会被击爆。”

陆青隐紧张,“会影响敌机和塔台联系吗?”


林遥坐上了车,肖凯旋打了两次火,结果都没有打着,他满脸尴尬,又特别担心林遥不耐烦了跑下去,又给闹一出别的事儿来。

他小声请求,“林同志,你在车上坐一会儿,我下去看看发动机。”

他手指了一下。

林遥从手套箱里头找到了一本书,是一本《语录》,她翻开看了一眼,觉得挺有意思,就一门心思看起来,点头,“嗯,你去吧!”

等她把一本书看完,车居然还停在原位。

林遥合上了书,将翘起来的书角摁平,放回去,下了车。

“咋回事?”

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司机在学开车之前,都要先学会修车,主要是因为车的质量太差了,保不住就会出现眼下这种半路抛锚的问题。

肖凯旋满手机油,小心地往后退了两步,“不,不,不知道啥问题!”

“起开,我来!”

林遥将肖凯旋挤开,她俯身下去,手按在发动机上,一股正常人肉眼看不见的雷电流从她的身体里顺着机械电路一路延伸下去。

这个过程中,她脸上的鄙夷一层深过一层。

她早就知道这辆汽车很Low,很原始,但做梦都没想到,会原始到这种程度。

就好似这个年代的人,看到有人刀耕火种,看石器时代的人如何劳作。

她三下五除二,将发动机拆了,看了一眼里头的状况,然后就开始动手修,没有备件,她就用现有的零件,不知道怎么鼓捣几下,零件在她的手上变了模样。

肖凯旋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她把车拆了,回头都用不成。

但很快,林遥将所有的零部件重新装了上去,竟然严丝合缝。

她朝肖凯旋打了个手势,“启动一下试试。”

肖凯旋忙上了驾驶座,他拧开钥匙,嗯?怎么没有听到动静?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发动机,那声音,五里地远都能听得见,坐在驾驶室里,不光是在耳边轰鸣,还有强烈的抖动,堪比摇篮。

但既没有抖动,也没有声音。

完蛋!

发动机果然被修坏了。

肖凯旋浑身冷汗,正要推门下去,林遥上来了,“走!”

“走?”

肖凯旋“哦”了一声,“那就走吧!”

他想着,这一二十里路,走回去,得花多长时间了,好心提议,“要不,我借辆自行车,载你回去?”

林遥心说这人傻了吧?她有些不耐烦,满手机油,洗都洗不掉,“我说,开车,走!”

肖凯旋见林遥又两道烟眉竖起来了,明明长得很漂亮的一张脸,一生气就很凶,“林同志,这车……不是坏了吗?”

“坏了?”林遥挺烦的,“我没让它坏,它就坏不了,开车,走!”

肖凯旋决定用事实教会林遥,他启动车辆,换了倒挡,往后一退,那车猛地朝后退去,要不是肖凯旋刹车快,就撞上围墙了。

“你到底会不会开车?”林遥烦死了,“下车,我来!”

肖凯旋坐着不动,他受了强大的惊吓,整个人浑身没劲儿,“你没有驾照!”

“你有驾照?”林遥无语地道,要不是陆青隐说他是个铁骨铮铮、袍泽情深的军人,她已经把他拎下去了。

“有!”肖凯旋小声道。

“你有,你把车开成这样?”

一次两次,林遥怎么忍的了?

上次,差点把她撞死在副驾上了。

肖凯旋艰难地咽口水,“我没想到,这车的马力突然变大了。”

林遥抿着唇,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才略有些心虚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顿了顿,“车的马力变大了,你注意点!”

她提升了汽油燃烧的效率,之前的发动机真是浪费能源,燃烧效率才百分之二十,真是暴殄天物。

燃烧效率是将燃料燃烧的热能转换为机械能的效率。

现在的汽油燃烧效率虽然也只有百分五十左右,但比之前的百分之二十要高多了。

林遥还是不满意。

你知道后世科技非常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他们引以为豪的涡轮发动机燃烧效率是多少吗?

“多少?”

最高不到百分之三十八,你现在是百分之五十。他们如果把你这台车弄懂了,提升他们现在的发动机水平,相当于是划时代的飞跃。

“那他们要望洋兴叹了!”林遥嗤笑一声。

她动的手脚很少,但也非常微妙,而这份微妙所体现的理论,绝不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能够接受的。

肖凯旋开得很慢,开了一会儿后,就适应了这车突然提升的马力。

以前油门踩到底,车都跑不起来,最高只能跑个七八十迈,现在不同,脚尖在油门上轻轻一点,呼地一下车就冲出去了,给他吓得魂都快没了还不敢踩刹车。

要是来个急刹车,再把旁边这祖宗给吓着了,他也该没命了。

好的是,路上没有车,也没啥人。

“去废品收购站!”林遥想去看看里头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是,好!”

肖凯旋冒着冷汗,车速缓慢降下来后,他这才慢慢拐弯,穿过一条巷道,再右拐,就到了废品收购站门口。

肖凯旋下了车,跑过去给她开车门,但林遥已经快一步下来了。

收购站里一共六七个工作人员,正在忙进忙出,看到林遥来,驱逐她,“今天不营业,先走,过两天再来。”

过两天?

这么老远的,她过两天还来?又没疯!

“你们忙你们的,我找我的东西,碍不着你们啥事。”

到底是别人的地盘,林遥好言相劝。

说完,她径直往里头走。

邹文虎朝谢美凤使了个眼色,谢美凤忙冲上去拦住了林遥,“同志,已经说了,今天不营业,你怎么回事,还往里头闯?”

他们后院在进行不法勾当的交易。

“交易的啥?”

文物!

如果是正常的不营业,林遥会遵守规矩,但对方为了自己进行不法勾当,不让她进去找东西,损人利己,林遥就不干了。

踏马的,自己干坏事,还碍她的事儿,林遥怎么可能会忍下这口气。

她一把提起了谢美凤的衣领子,把人提得离地一尺,“凭什么不让我进去,说清楚,要不说清楚,我就把你送进去了!”

这话听的人莫名其妙。

邹文虎在废品收购站当站长多年,在这县里头颇有点人脉,往上他也有人罩着,看林遥进来,这一身穿着打扮,和她行事做派,怎么看怎么像个神经病。

他又使了个眼色,过来两个男的,朝林遥抓去,打算把她扔出去。


肖凯旋刚刚过来,从里头飞出来两个人,他条件反射往旁一让,两人相继摔在地上,叫得十分惨烈。

肖凯旋一阵心惊肉跳。

“住手,住手!”

肖凯旋冲了进来。

林遥已经抓住了一人的衣领,正要将他往外扔,“牛逼啊,人人都吃不饱的年代,难怪你能养一身膘呢,今天就让我替天行道。”

百年硝烟在这片土地上消失了十年后,当年亲眼见证过的人都忘了那枪林弹雨的恐怖。

邹文虎肥硕的身躯被提起来,整个人颤抖得如风中柳叶,正以为命不保夕,看到肖凯旋,如获重生,“同志,同志,救命啊,救命!”

肖凯旋伸开双臂,拦住了大门,防备林遥再把人扔出去。

“林同志,别……”肖凯旋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别伤人,有话好好说!”

“呵呵,好好说,怎么好好说……”

她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林遥一转身,提着的这人挡住了暴射而来的那一枚子弹,惨烈的叫声差点把屋顶都掀飞了。

向天生一看只有两人,就知道坏事了,他转身就朝来路逃去,但林遥已经一把扔下了邹文虎,朝向天生冲了过去,她飞起一脚,踹向对方的屁股时,对方转身就是一枪。

但还没有来得及打出来,林遥已经扣住了他的手腕,一转手,子弹射出来,对准了谢美凤,她来不及痛嚎一声,软软地倒在地上。

肖凯旋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听到后门有汽车启动的声音,忙冲了过去,子弹很密集地朝他射过来。

肖凯旋躲在柱子后面,他没有带武器,将地上的一块板砖抠起来,提在手上,等待机会。

“都放下枪,否则我就要他死!”

林遥一手提着邹文虎,一手握着枪,对准他的脑袋。

砰!

没人听林遥的,向天生虽然懊恼不已,但也知道,既然已经出错了,这会儿就不能让自己落到对方的手上,他一枪对准邹文虎的脑袋,没打算留活口。

林遥将人挪动了一下,救下了邹文虎的头颅,也挡住了子弹。

向天生见此,又连续开了一枪,但进口的枪居然卡壳了。

他紧急掰动一下,依然没用,卸下弹夹,死活也卸不下来。

向天生冷汗直冒,他一起的还有两个同伙,手上都有武器,但其中一把枪管扭曲变形,另一人直接弯曲。

怎么会这样?

三人瞬间一懵。

“去啊!”林遥朝肖凯旋喊了一声,“他们打不出子弹了!”

肖凯旋提着板砖冲了出去,和向天生肉搏在一起。

另外两人朝林遥冲过来,林遥直接迎了上去,左右手在两人的肩膀上猛地一拍,顺手上去,扣住两人的脑袋,猛地撞击在一起。

砰!

两人眼前一阵金花,紧接着就是一黑,软倒在了地上。

肖凯旋手里捏着板砖,竟然和向天生打了个平手。

林遥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等不及了,“啧”一声,上前就是一脚,只听见一声清脆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向天生浑身冷汗一激,跪在地上,他的一条腿断了。

肖凯旋松了一口气,有些脱力,板砖被他扔到了一边。

一抬头,他看到林遥恨其不争的目光,既羞愧又窘迫,忙别过了头。

“愣着干啥,不去找你们公安,等着我审判行刑?”林遥没好气地道,最后还是没忍住,“我说……你们那啥,怎么都是这种水平?”

肖凯旋面红耳赤,“不是,我的水平不怎么样,我战友他们都比我厉害。”

“啧!”林遥摇头,“你们那啥,陆秋南不也是这种水平,比你还差呢!”

“那是……个例!”肖凯旋挠了挠头,“我们陆团单兵作战能力很强的!他以前连续三届都是兵王!”

“哦,行,回头和他比比。”

肖凯旋不敢久留,赶紧跑出去,刚刚出了门,就有一队公安过来了,是高德明领队,徐天成等人将整个废品收购站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遥见没她啥事儿,就在废品收购站里头转了起来,她本来就是来捡漏的。

但这时代,老百姓家里能够用的最奢侈的电器就是一台收音机,最奢侈的工业产品就是一辆自行车,林遥也就只能在垃圾堆里捡一点铁疙瘩,和一些从收音机上拆下来的没用的元器件。

即便如此,林遥也已经很欣喜了,她将几节电线团了团,还有一些被判为无用的元器件,几块铁疙瘩,一块儿收了起来。

“林同志,您好,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能不能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徐天成问。

林遥现在也有点明白这里的办事流程,点头,“行啊!”

肖凯旋开车,进了派出所,林遥看到陆青隐拄着拐杖,吊着一条胳膊站在门口等着,她从车上跳下来,跑过去,“你怎么来了?不打算养好了?”

“你说呢?”陆青隐上下打量,见她没事,脸色才好看一点。

林遥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派出所的人通知了他,有些无语,“又惊动你了?亲爹啊!”

徐天成听到了,忍笑忍得要死!

陆青隐瞪了他一眼,薄薄的耳根镀上了一层粉红,轻咳一声,“别瞎喊!”

“那能喊啥?我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得惊动您老人家,我何德何能啊?”林遥不乏阴阳怪气。

“你知道好歹就行!”

“我又咋了?我没干啥啊!”林遥无奈地摊开双手,在陆青隐面前转了个圈儿。

陆青隐这表现,真像她当年读书时候的教导主任啊,不过,人家是抓早恋积极。

“对方有枪,好几把枪,你也敢冲上去?”陆青隐没好气地道。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们有枪啊,我又不是神仙,他们抬手就是一枪,幸好我反应快!要不然,这会儿你看到的就是我尸体了。

我要是死了,麻烦你把我埋在南山下,我怕冷,喜欢花香……”

“闭嘴!童言无忌!”陆青隐瞪了她一眼,“进去!”

终于过了这一关!

林遥也是服了,假惺惺地上前扶他,“您可小心点,这伤胳膊瘸腿的!”

林遥一靠近,一股馨香袭来,陆青隐脚步一顿,伤口被扯,生疼。

“好好走你的!”他侧目周围,示意人多。

谁知,林遥神经比手指还粗,她也不是那种怕人多而会有所顾忌的人。

林遥又是虚扶他一把,陆青隐有些无奈,要推开她的手,谁知,她一把抓住了陆青隐的手腕,抬眼瞪他,“进啊,我扶你,孝顺吧?”

“孝顺!”陆青隐咬牙道,不得已,任由她将自己搀扶进去。

徐天成给林遥做笔录,“林同志,你是怎么发现他们在从事不法勾当的?”

林遥道,“我不知道,我要进去找点能用得上的东西,结果他们死活不让我进去,我偏要进去,起了冲突。肖凯旋一露面,后院就冲进来个傻逼,对着我们就开枪。”

林遥顿了顿,像是幡然醒悟,补了一句,“做贼心虚吧,肖凯旋穿的是军装?”

她故作不太确定。

但徐天成已经信了,肖凯旋穿的的确是军装,对方误会被发现包围了,持枪是准备突围。


“那就好!”陆青隐也松了一口气,那台设备坏了,对军队的影响最大。

高昌平也觉得好,他愁了一个月了,现在事情有了眉目,终于可以歇口气,“陆团,我今天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您的车!”

陆青隐听得莫名其妙,“刚才吗?我不在车上,安排小肖帮我送个人!”

高昌平脸上带着狐狸一样的笑容,“是这样,陆团,您那车上的发动机和我车上的发动机都是咱们机械厂生产的,但我看,您那车比我这车快了好多。”

陆青隐恍然大悟,机械厂今年有个至关重要的攻关项目,或者说,这项目已经挂了两三年了,那就是研发出更好性能的发动机。

华国建国才几年,一穷二白,科研人员凤毛麟角,以前主要靠S国专家支持。

现在两国翻脸了,S国专家陆陆续续回国,机械厂的攻关项目更是没戏。

本来都要放弃了。

“啊,我那车啊,有人帮忙改造了一下。你们要借鉴,我得问问人家。”

肖凯旋回来,说起车跑多快,整个人都快飞天上去了。

高昌平紧紧握住陆青隐的手,“陆团,这件事务必请您帮忙,如果那位帮您改造车的同志愿意让我们借鉴,我们机械厂这边一定有重谢。”

他觉得这样貌似也不行,想了想道,“要是那位同志肯来机械厂,我们热烈欢迎。”

陆青隐觉得这个可行,“她……脾气有点不太好,要是真来你们机械厂,那你得哄着她。”

高昌平嗐一声,“陆团,您这说的是啥话,有这种本事的人,别说脾气不太好,就是想当我爹,我也把他供起来。”

他把椅子朝前挪了一下,忍不住吐槽,“您说,那些S国的专家在咱们这是啥待遇?他们住的是啥房子,咱们住的是啥?他们每个月的供应是啥,咱们是啥?

咱们勒紧了裤腰带供他们,确实,他们是帮了咱们不少,可咱们付出的代价还小吗?可这也没法子啊,咱们就是落后人家那么多!”

说起这个,高昌平痛心疾首。

陆青隐最近进了厂子,才真正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但谁让他们落后呢。

“关键,他们给我们的都是他们已经淘汰了的技术啊!”高昌平最受不了这一点。

陆青隐却清醒得狠,提醒道,“人家的核心技术是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买不回来的。我们要想大踏步往前走,想要真正屹立,就必须弄出自己的核心技术。”

“您这话我同意,可眼下别说核心技术了,我们压根儿也没技术。”

高昌平卖了一会儿惨,无非就是想陆青隐帮他们把那发动机动力提升技术给要到手。

两人寒暄几句,高昌平今天才回来,急着要回家,陆青隐也要休息,他就没有多留。

从医院出来,李华山还没有走,站在院子角落里抽烟,和肖凯旋说话。

看到高昌平过来,李华山和肖凯旋打了声招呼,两人就分开了。

“咋样?”高昌平问道。

李华山道,“问过了,帮陆团改造车那人是咱自己人,不是别的国家,不过,凯旋那小子不愧是部队的,别的消息,多一个字都不说,嘴太严了。”

高昌平毫不意外,他只要知道是自己人就行。

林遥回七里香大队,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躺下来歇了个觉,已经晌午过后了,但架不住气候好,空气好,她一闭上眼就睡着了。

大队长听说她回来了,急匆匆地赶过来,“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咋还睡上了,姚木匠把那几个架子都做好了,你赶紧给装上,队里等着用呢!”

林遥被他急吼吼地吼醒了,睁开眼睛,见天色有些暗了,“黑了?”

“哎呀,早着呢,赶紧帮叔去再多做几个镰刀,不是,收割机,你那收割机老好用了,再多几个,干两天,就能收完了。”

今天,生产队的老庄稼把式说了,这气候有些不对劲,搞不好会有雨。

自然灾害刚刚结束,大家还没有来得及吃饱肚子,再遭个灾,还怎么活啊!

林遥在种植收割上,一向是打算全力以赴。

她忙起身,跟着大队长去大队部。

姚木匠把最后几个架子都做好了,越往后,做得越粗糙,林遥看不惯,拿了刀将毛刺削干净,把尺寸不对称的地方都修平。

“哎呀,小祖宗啊,你别管这些了,这又碍不着什么事,你赶紧把收割机做出来。”

“快得很!”林遥尽量让自己不去看着这手工粗糙的架子。

她三两下,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剩下的几个收割机全部装起来了。

拍拍手,林遥一扬下巴,“行了吧?”

大队长乐不可支,一个一个试,好用得很,“行,好,丑丫可是解决了叔的心头大患啊,咱不怕抢种的时候下雨,就怕抢收下雨,往后有了这个,就不用怕了。”

但,还单了一个空着,因为电池被偷了。

大队长看着空着的那个,就一阵难受。

“丑丫啊,这个,是真的没法子了吗?”大队长提着不可能转得起来的收割机问道。

林遥假装听不见。

大队长忍了忍,又喊,“遥遥啊!”

林遥这才回头瞅一眼,“留着呗,让大家伙好好瞅瞅,偷一个就报废一个,往后谁还敢偷啊?”

大队长把那几个收割机装在了板车上,推着出门。

林遥在院子里的井台上洗了手出来,“队长叔,这会儿天都黑了,人都回去吃饭了,你把这个运去给谁用啊?”

“别的工具放大队仓库,这些个收割机,我是要放我家里的,省得回头又被人偷了。”

林遥“啧”了一声,往家走,路上遇到了林老太,“遥遥啊,你回来了?梅子今天也回来了,这不,才回来呢,就下地干活了,你姐现如今干活可积极了。”

林遥皱起眉头,扯着林老太往前头大槐树下走,“说说,她咋回来的?”

“咋回来啊?公安那边没说她干了啥坏事啊,她以前不是有个高中同学,说是他爹在县里当领导,瞅公安那边说了几句话,就把她给放了。”

“这两天,家里谁去了县里?”

林老太被问得浑身一抖,半天不吭声,嗫嚅道,“谁呀,也没谁啊,都在地里干活呢。这抢收的时候儿谁请假,你队长叔也不会批啊!”


七里香生产大队下辖八个生产队,林遥所在的第三生产队有四十多户,接近三百人,这会儿全部都聚集在了大队部门口的老槐树下面,大队长叼着烟斗,一手叉腰,正和人闲聊等着。

人来得差不多了,他一环视,精准地喊出了谁家有人没来,“去把人喊来,我都说了,不是躺在床上起不来,困在摇篮里动不得,都要来!”

最后,连三岁的孩子都到场了,他才发话。

“今天开始秋收,这是今年呢至关重要的一场战役,辛苦了大半年了,田地里这些粮食要是不能全收上来,擎等着年底饿肚子,你们愿意?”

林遥听不得饿肚子。

“趁着现在天气好,大家辛苦十天半个月,等把粮食都收上来了,就可以缓口气了。

好,我多的话不说了,还是跟往年一样,女壮劳力和上了年纪的男劳力都下田地割稻谷,年纪小的和年纪大的捆草头,其余的人就两头帮衬,等收得差不多了,再分人出来打谷。”

林遥往年都是割谷,她领了一把镰刀,跟在尹竹枝的身后往田里去。

掂了掂手里的镰刀,林遥觉得挺稀奇的,等弯腰在田地里劳作起来,感受就不一样了。

汗水滚雨一般落下,她弯着腰,直接淌进了眼睛里,林遥用两边的肩膀擦了擦眼睛,火辣辣地疼。

她一向能吃苦,但身体力行依然还是觉得累,主要累得挺划不来。

林遥直起腰身,才站了一会儿,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她,“丑丫,你又在偷懒!”

林遥扭头看过去,宋春燕提着把镰刀,正虎视眈眈。

“春燕,遥遥哪里偷懒了,她就站了一会儿,谁还没个累的时候!”尹竹枝和林遥并排,她比林遥领先一点。

“呵!”宋春燕道,“是不是你让公安来抓平梅的?你怎么这么歹毒?她还是你姐姐呢,真是心肠恶毒!”

尹竹枝气得很,“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无缘无故,公安会抓她?”

这一说,这个地头上的人都站起来了,太累了,有瓜吃,就暂停一会儿。

“宋春燕,林平梅说,当时是你给她出的主意,让她把我推到水里淹死算了,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和李双华通J,是这样吗?”

两个字,太刺激了,人人呼吸一振,那眼神就好似看到了春宫般。

男女间的那点事,自古以来,就引人入胜,不管是亲身经历也好,还是旁观也罢,能更令人心跳加速,热血沸腾,圣人都不可避免。

“她胡说,我根本没有,和我无关!”

“既然和你无关,那你跑到我面前狂吠什么?我还以为你们果真是合谋呢,要不然,你怎么会帮一个砂仁犯出头呢!”

“我,我,我只是看到你不好好干活,给小组拖后腿。我们小组今年也要拼第一,你要是干不了,我们就换人!”

小组长是李香桂,“春燕,你还是赶紧干活吧,这田里头就你说的话最多,人家丑丫只歇了一次,我看你都歇了两三次了。”

春燕的妈钱槐花和江水秀是表姐妹,两人一向亲厚,李香桂膈应江水秀得很,对宋春燕自然也欢喜不起来。

宋春燕咽不下这口气,她心高气傲得很,接下来一个小时,她都没有歇一下,手上的镰刀挥出了残影,很快就追上了林遥,并把她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丑丫,你又偷懒,我看你是出工不出力,你是要拖整个生产队的后腿。”

福在公社底下一共十个生产大队,彼此之间有比赛,生产大队底下的小队之间也有比赛,甚至小队底下的小组也会彼此明争暗比。

这里的人个个干起活来都不要命,集体荣誉感还很强。

宋春燕先前遭人嫌弃,这会儿干活很积极,大家对她的观感好了不少,她一说话,小组的人都侧目林遥,眼里藏了谴责和不赞同。

林遥落后了。

她只好一声不吭埋头干活。

她一向就是不服输的人,穿越前,作为军人,她骨子里都刻着“服从”二字,便不会随意挑战纪律,破坏规则。

朝前移了一两米,留给林遥的稻子突然窄了一大截,尹竹枝在割的时候,帮她带了五六株,她这边就轻松了不少。

林遥看着尹竹枝一直匍匐在田间的背影,心里头涌上来一点酸涩。

她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关照,也很抗拒别人对她的亲近,因为每一次接受关照和亲近的教训就是被欺骗,被伤害,被羞辱。

她本能地很害怕。

但头一次,有人将关照做得如此不经意,不动声色。

晨曦照亮了稻田里的珠露,灿灿的,流转着自然的光华,山间的风吹过原野,金色的稻浪在田地里翻腾,泥土的芳香就这样弥漫散开。

林遥终于追平了,她直起了腰身,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尹竹枝看了女儿一眼,心疼得不得了,“遥遥,这块田割完了,差不多要回去做早饭,你回去做。”

不抢种抢收的时候,既干家务又要下田地,肯定很辛苦,但抢种抢收的世时节,能够在家里做一顿饭,少晒点太阳,少弯腰,就是一种优待了。

如果以往,尹竹枝不敢说这种话,轮不到她说,现在家里女儿做主,她才敢开口。

“好!”林遥想回去,不是为了做家务,她觉得,得想个法子了,这刀耕火种太他妈的落后了。

要是被星际那帮损人知道,她竟然在原始社会干农活,岂不是要把人笑死!

大队长的大嗓门又亮起来了,“社员们注意了,社员们注意了,从气象局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过几天有雷电大风暴雨,咱们要抓紧起来,不能把粮食糟蹋在田里了。

公社那边组织比赛,哪个大队要是第一个完成任务,奖励一百斤稻子,生产大队拿五十斤出来奖励先进社员,同志们加油啊!”

五十斤稻子啊,这是什么概念!

现在是人六劳四的分配制度,意思是人头粮,也就是基本粮占六成,劳动工分占四成。

年成好,一年能分四百多斤粮食,其中一半都是杂粮,稻谷小麦这种细粮能有两百斤都很不错了。年成不好,就只能分三百多斤粮食,一大半就都是杂粮了。

现在,先进个人能够拿五十斤稻谷,这简直是太刺激人了。

林遥都跟着热血沸腾起来。

她是最渴望粮食的人。

吃过白米饭后,她现在一听说五十斤稻谷,嘴里都有了回甘。


林遥将另一台设备上的能源扣拆下来给大队长看,大队长比照着检查了一遍,猛地一拍大腿,“哎呀,这是谁干的好事!”

能源扣的位置设置得非常巧妙,在手推杆的背面,而且用铁丝捆绑得非常结实,轻易掉不了。

痕迹可以显示,这能源扣是人用蛮力抠下来的。

能源扣中的能源,和龙渊所用的能源是同一款,是从星际能源站通过通道,流到这里来,被林遥截流然后搓成了扣子,外头用一层铁皮包裹。

这玩意儿,寻常人拿去都没有用。

不是她瞧不起人,现在任何人拿这玩意儿去,想研究,都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这个行为非常恶劣。

她这手持式自动割谷机不知道入了什么人的眼,竟然遭到了这样的破坏。

“大队长,有件事我说了,您得保密。这电池扣是我机缘巧合得来的,就那么几个,少一个,就再没有多的了。这电池,和普通的还不同,就咱们生产队这么用,十年八年这电池都不用换。

您想想,多稀罕的东西,就这么被人抠走了,这不仅仅是损害公家财物,而是从今往后再没有了。”

大队长气得不行,“你不管,你负责做,这两台我带我家里去放着,被抠掉的那个,我今天连夜找,这还得了!”

他气冲冲地就走了。

林遥也没管,问,“知道是谁吗?”

林金茂,隔壁那个猎户,他这会儿在山脚下和人说话,过去看看吗?

“去!”

林遥急匆匆地赶过去,悄没声息地靠近,林金茂和人在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说话,他将那枚能源扣递过去,“就是这个!”

那人全身都隐藏在黑暗中,但林遥却通过龙渊的扫描看到了这人的全貌,三十来岁的样子,细皮嫩肉的书生模样,五官清秀,一说话还能露出两颗小虎牙。

身上的衣服是大众款,白衬衫,长裤子,身上没有补丁,足以说明这人比较有钱,最起码不是个乡里人。

这会儿,他拿着那能源扣来回看,“你确定是这个没错?”

“确定。”林金茂急于表现,“我把这个拆了,那割谷机就动不了,我装上,割谷机就又动起来了,我再拆了,它又动不了!”

林遥气恼不已,正要动手,就听见广播响了,“请全体社员注意,请全体社员注意,现在所有人都到大队部集合,请现在所有人到大队部集合,生产队丢了东西,谁要是不来,谁就是小偷,我再说一遍!”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大队长的声音通过广播,播了三遍。

“糟了!”林金茂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办,肯定是在找这个。”

林金茂指着那能源扣。

那人将能源扣往掌心里一卷,“你去吧,这个放我这里就行了。”

林遥不需要去开会,生产队的人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她。

林金茂一溜烟儿就跑了,林遥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如果她把人弄死了,就一了百了。

这里和星际不一样,她拿到了那人的照片并不能全网搜索他,找到他的相关信息。

这人要能源扣做什么,他背后是什么人,她将一无所知。

韩立军快步走着,指尖摸着掌心里的能源扣,心里噗通噗通跳得很厉害,他正要将能源扣放裤兜里,肩上就搭了一只手。

韩立军浑身就跟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心脏都不敢跳动了,“谁?”

“谁让你来拿能源扣的?”林遥问道。

他一扭头,看到林遥,再上下打量,看到一村姑,光线很暗,倒是没有看到林遥眼中一闪而过的寒芒,只看到她身材窈窕,五官精致,月色下倒是一美人儿。

韩立军左右看看没人,手就搭了上来,林遥的手一收,他快速一抓,抓了个空,伸手一搂,朝林遥搂过来。

林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胆的人,有些懵了,朝后一退,踩断了一根枯枝,咔嚓一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十分诡异。

韩立军也警惕了片刻,见没什么人,他胆子也跟着大了,狞笑道,“这会儿躲,既是有那胆子跟着我,这会儿怎么敢躲了?”

林遥没心情和他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刚才,她手搭在韩立军肩上的时候,龙渊已经提取了他的脑电波,是一个女人给他下了命令,让他想办法拿到七里香大队的收割机电源。

还说,要是拿到了这个,他就立了大功,将来有资格去小日子国过人上人的生活。

林遥转身要走,结果对方居然扑了上来,一只手要死不死地居然搭在了她的腰上。

林遥如何能忍,一扭头看到这人浮着淫笑的脸,更是恶心得隔夜饭都吐出来了,“你找死?”

韩立军当即脸色一变,“臭表子,你还敢骂我?看我弄不死你!”

他说着,就伸手来捂林遥的嘴,打算将她往小树林里拉,林遥一脚将他踹翻,踩着他的手腕,“是这只手吗?你刚刚碰我的是不是这只手?”

韩立军没想到这还是个硬点子,“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机械厂的技术员,你别动手,别动手,都好说!”

远处有人听到动静过来了,林遥收了脚,转身准备离开,谁知,这人好死不死,一起身朝林遥扑了过来。

一道白光闪过。

剧痛袭来,韩立军一头栽倒在地上,他哀嚎两声,实在受不了,晕了过去。

林遥踩着残枝败叶转过去,从容地弯腰,从他的裤兜里取出了那枚能源扣。

她嚼着大白兔奶糖回到家里的时候,尹竹枝等人已经从大队部开会回来了。

“呀,遥遥,你在家啊,这可就说不清楚了,到底是不是你把自动收割机上的电池抠走了啊?”江水秀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不难过了,热嘲冷讽。

“放你娘的狗屁,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败坏我遥遥的名声。那电池是遥遥做的,她要那电池干啥?”林老太骂完了,朝林遥讨好地笑,“遥遥啊,奶相信你!”

林遥没有搭理她,“妈,做饭去吧,饿了!”

她嚼了嚼奶糖,咽下去,慢条斯理地拿了一颗水果糖出来,剥开颜色鲜亮的糖纸,把水果糖放到了嘴里。

“就去,妈很快,马上就好!”尹竹枝去了厨房,林春喜很识趣地过去帮忙。

江水秀怕她们在厨房偷吃,也要进去,被林老太一把推开,“你去厨房干啥,要那么多人去厨房干啥,还不去把后院的鸡屎铲干净,不干活一会儿就别想吃!”

江水秀恨林老太,但也怕林遥真的不给她饭吃,她算是看出来了,要是偷懒,活干得少,是真没有吃的。

连林老大要去挑水,活儿都被林老二给抢去干了。

江水秀不敢怠慢,最起码在想办法制服林遥之前,她得夹着尾巴做人。

“遥遥啊,那电池是个稀罕东西吧?”林老太问道。

林遥生了警惕心,“是啊,稀罕得很,全天下就这么几颗,奶,你问这干啥?”

“我就想,既然是稀罕物,咋还给队里呢,咱留着卖钱不行啊?”林老太趁机说服林遥,“遥遥啊,要是拿来换钱多好,有了钱,你能买多少糖果吃,买了肉咱们天天吃五花肉,奶给你包包子吃。”

林遥问道,“谁要啊?愿意出多少钱?”

“真能卖啊?”

“能啊,给生产队用,大队长能给钱?咱要是说卖钱,指不定成投机倒把了,咱得去坐牢吧?”

“对,对,遥啊,你别急,这事儿奶帮你办成,指定让你多换点钱。”

“行,那我就指着奶了!”

到了分食物的时候,林老太实指望林遥能多给她分点,谁知呢,林遥依旧只给了她一个黑面窝窝头。

“遥啊,奶都说了以后听你的,你是奶的乖孙,你咋还只给奶吃这么少点呢?”林老太欲哭无泪。

林遥道,“奶,你要真饿了,就去董仙姑那儿,让她给你点吃的。你说,你把家里的粮食都吃完了,我们吃啥?

你去董仙姑那,吃的是她的粮食,能吃多少就尽量吃多少,吃不完,带回来给大哥他们吃也行啊!”

尹竹枝做了三样饭菜,白面馒头,杂面馒头和黑面窝窝头。

依旧是林遥吃白面馒头,林老头和林老大两口子吃杂面馒头,林春喜分了一个杂面馒头一个黑面窝窝头,剩下的几个人吃的还是黑面窝窝头,一人一个,份量不足。


林遥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下,“你在调查我?”

陆青隐怔了片刻,脸颊有些发烧,蔓延至耳朵,“是,你的身手太好了,不像是一个村……村里边的社员该有的。”

“是吗?那你问出点什么了?”

“你……前后性情大变?”

林遥一笑,“是啊,死而复生的人,不应该性情大变吗?”

“死而复生?”陆青隐问道。

“四天前,我被人推进那个水塘里淹死了,又活过来了。”林遥指着不远处的水塘。

山上的水汇流至此,形成了一个堰塘,生产队的人家差不多都在这里洗衣服,这会儿是早上,塘边还挺热闹。

“杀人偿命,你报公安了吗?知道是谁吗?”

林遥又是一笑,陆青隐从中看出了一抹残忍,他顿时心跳如鼓。

“没有,我不知道是谁。”林遥走在前头,“走吧,陆团长,不是邀请我坐你的车吗,有什么话,在车里可以随便问。”

大队部门口停着牛车,车上坐满了去县城里的社员,背着背篓,挎着篮子,有人捉了一只大公鸡去卖,鸡挣扎的过程中,拉了一大泡屎在车上。

牛车也是史无前例的原始。

那牛看着庞大,居然很温顺。

是古地球人驯服的家畜。

重新用她的眼光审视这些,觉得挺有意思。

陆青隐一直在观察她,她眼中的惊讶毫不掩饰,明明知道自己在怀疑她,但她似乎无所谓,不在乎。

她的眼神淡漠而热烈,像是一个来自外界的闯入者。

陆青隐是个唯物主义战士,自然不会像林老太那样,怀疑林遥是被鬼神附身了。

她更像一名被特别训练过的战士,有着军人的气质,行走间肩背挺直,每一步都是用尺子量出来的标准距离。

陆青隐十分戒备。

吉普车停在路口,肖凯旋看到团长过来,连忙下车,如惯常一样将左后车门拉开,但陆青隐没有上车,而是抬手请林遥坐上去,他打算坐前副驾。

林遥却在前副驾门前站定,“我要坐这儿!”

“坐那儿不安全。”

“我就要坐这儿!”她不知道怎么开门,生拉硬拽。

肖凯旋满头汗,怕她把车门给拉下来了。

陆青隐没办法,只好过去给她开了门,对肖凯旋道,“你开车小心点!”

别有深意。

肖凯旋点头,“是,团长!”

副驾驶上视野很好,林遥很满意,她拉了拉安全带,也很原始,问肖凯旋,“这怎么绑?”

肖凯旋透过后视镜往后看,向团长发出求救信号。

这女的还挺惜命,这年头哪个好人会绑安全带呢。

陆青隐只好凑到前头,帮她将安全带拉过来,销子侧插在座椅边上,“会了吗?”

两人不可避免挨得很近,要是换了一般的女同志,肯定是满脸羞涩,十分拘谨,极力躲闪。

但,耳根发烫,颇不自在的人是陆青隐。

这就更加印证了陆青隐的想法,这女的绝不是曾经的丑丫,但如果眼皮子底下换人的话,难道不应该极力去模仿被换的那个人吗?

这肆意的反差,令人捉摸不透。

“真落后!”林遥嫌弃地嘀咕了一声。

陆青隐听到了,问,“这安全带是挺落后的,有没有改进的办法?”

林遥明知道他在套自己的话,也不在意,“比这先进的多了去了,适合你们目前水平的安全系统,可以考虑运用括预碰撞主动安全系统、自动紧急制动系统、车道偏离预警和车道保持辅助、盲点监测系统。”

她扭头朝陆青隐看去,见对方满脸茫然,很满足。

“据我所知,你这车连最简单原始的安全气囊都没有吧?”

路是土路,车颠簸得人跳了起来,林遥猝不及防,朝前俯冲时,安全带差点给她勒死了,又被重重地甩在座椅靠背上,早上吃的兔肉和馒头差点吐出来了。

林遥充满杀气地看向肖凯旋,那小孩吓得把刹车踩成了油门,车轰一声冲出去,他猛地一踩刹车,又哐当一声,车熄火停下来。

林遥怒火中烧,一巴掌拍向仪表盘,“会开吗?”

这和以前联盟军校的新生头一次上机甲有什么区别?

仪表盘应声炸裂。

林遥也吓了一跳,如此脆弱的吗?

肖凯旋吓得快哭了,双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车也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

“停!”

林遥不想把小命搭在上头,一摆下巴,“坐后边去!”

“你干嘛啊?”肖凯旋不敢,拖着哭腔道。

林遥见他年纪也不大,新兵蛋子一个的模样,没说话,只看着外头的参照物。

这车横在了路上,只差半个轮子就掉坑里去了。

心有余悸!

肖凯旋也看到了,“这能怪我吗,路本来就不好。”

还被恐吓。

陆青隐下了车,拉开主驾的门,温声道,“你坐后面去,我来开。”

肖凯旋服从命令,下了车,抹了一把脸,“团长,我刚才是不小心。”

他主要是被这女的给吓的。

林遥瞥了他一眼,嘲讽一声,“人菜怪刀钝!”

肖凯旋正要怼“你行你上啊”,陆青隐从后视镜扫过来一道警示的目光,他忙闭了嘴。

心里却嘀咕,连刹车和离合都分不清的人,还瞧不起他!

陆青隐默默地将车摆正,缓缓地上了路。

路依然不好走,但陆青隐尽量让轮子行驶在车辙里头,遇到颠簸路,速度降至一档,以龟速爬到了县城。

车在供销社门口停下,陆青隐松了一口气,拉上手刹,靠在座椅上。

旁边的祖宗睡得打起了小呼噜,梦涎直淌。

醒醒,到了,别丢脸了,看你口水都流车上去了。

林遥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茫然四顾后,哧溜坐起身,一方手帕递了过来。

淡蓝色带条纹格子,衬得这手白皙修长,每一根指头都修剪得干净齐整。

林遥有些发窘,但面上依旧自若地接过手帕,淡定地擦了一把口水,就不好意思再还给人家了。

只当是对方赠送的。

她往裤袋里一收,肖凯旋已经帮她拉开了门,“同志,请!”

林遥跳下车,朝陆青隐摆摆手,“多谢了,再会!”

她自顾自地进了供销社,去观察别人怎么买东西。

这边,肖凯旋哭丧着脸,指着破裂的仪表板,“团长,这怎么办啊,能不能不要处罚我?”

陆青隐有些累,“和后勤部那边说一声,算我头上。”

他朝供销社里看了一眼,“你去看着她点,不要让她发现了,别让她对普通人动手。”

肖凯旋脸色刷白,如遭雷击,“团长,万一她对我动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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