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几乎没有弧度的冷峭,“鼎晟去年在东南亚那笔‘擦边球’的矿产收购,用的那几家空壳公司和违规过桥资金路径的审计底稿副本,此刻应该已经放在证监局某位处长的案头了。
王总觉得,是‘海芯’的未来收益大,还是鼎晟被罚到伤筋动骨、甚至牌照不保的损失大?”
王总的脸色由红转白,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他看着陆沉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刚刚经历重创的男人,根本不是来求情的。
他是来拼命的!
用自己最核心的利益,去填一个叫“林晚星”的无底洞!
这疯子!
这完全不符合任何“最优解”逻辑的疯子行为!
“……成交!”
王总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抓起笔,手有些发抖地在陆沉舟带来的新租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带着屈辱和贪婪的嘶嘶声。
10、滨河创意园C3栋。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空旷高挑的空间。
林晚星独自站在毛坯房中央,环顾四周,眼神复杂。
团队成员们在兴奋地测量、讨论着空间划分的可能性,只有她沉默着。
手机又震了,还是陆沉舟。
这次是一条很长的信息:晚星,新场地还满意吗?
补偿款应该已经到账了。
我知道,这些都无法弥补万一。
我做这些,不是想证明什么,更不是想用钱买你的原谅(我知道这买不到)。
我只是无法再忍受自己像个旁观者,看着你的梦想因为我的愚蠢和别人的贪婪而再一次被践踏。
鼎晟的王总签租约时,手在抖。
他大概觉得我疯了。
也许我是疯了。
当你过去为我熬一碗粥、为我放弃MoMA的时候,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也像个疯子?
一个只认数字和最优解的疯子。
对不起。
我知道这句‘对不起’轻飘飘的,配不上你流过的泪和受过的伤。
我不求你回头看我。
只求一个机会,让我学着去看你眼中的星空,哪怕永远看不懂那些公式。
陆沉舟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推卸责任,只有平直的陈述和沉重的自省。
林晚星一遍遍读着那条信息。
她能想象陆沉舟是以怎样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从鼎晟那只秃鹫嘴里撕下了这块肉。
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