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月宋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搭伙过日子后,便宜夫君沦陷了全局》,由网络作家“白久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清月的魂是在开会打盹时被勾走的。当时她正在领导的废话文学中神游,突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以为被点名了就应了一声,然后人就没了。眨眼的功夫,魂就已经到了地府六道轮回管理处,此刻正站在托生窗口前排着队。因为是第一次来,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江清月紧张坏了。尤其眼下排队的情形,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生前在窗口办事的不愉快经历,更忐忑了!果然怕什么就会来什么。刚才她观察了半天,明明前面的鬼都很顺利地通过了身份验证,轮到她时,眼前的鬼脸识别却怎么也识别不了。江清月急得直冒汗。柜台里的工作人员却只轻轻地挑了挑眉,“暂时查询不到您的身份信息,不予办理托生业务。”江清月呼吸一滞,“什么意思?”那工作人员抬起头,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意思就是──您不在我...
《搭伙过日子后,便宜夫君沦陷了全局》精彩片段
江清月的魂是在开会打盹时被勾走的。
当时她正在领导的废话文学中神游,突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以为被点名了就应了一声,然后人就没了。
眨眼的功夫,魂就已经到了地府六道轮回管理处,此刻正站在托生窗口前排着队。
因为是第一次来,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江清月紧张坏了。
尤其眼下排队的情形,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生前在窗口办事的不愉快经历,更忐忑了!
果然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刚才她观察了半天,明明前面的鬼都很顺利地通过了身份验证,轮到她时,眼前的鬼脸识别却怎么也识别不了。
江清月急得直冒汗。
柜台里的工作人员却只轻轻地挑了挑眉,“暂时查询不到您的身份信息,不予办理托生业务。”
江清月呼吸一滞,“什么意思?”
那工作人员抬起头,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意思就是──您不在我们的托生人员名单当中。”
江清月一下子就急了,“会不会是你们的系统出bug了?我明明是你们的使者给勾过来的。”
对方愣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声嘀咕道,“肯定又是这个月刚来实习的勾魂使者给弄错了,您已经不是第一例了。”
江清月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却强作镇定地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准备吵架的姿态,就差在脸上写上‘我不好惹’四个大字了。
“实习的?你咋不说是外包的!我不管,这是你们的工作失误,你解决不了就找能解决的人,总之必须要送我回去!”
哪知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朝对面努了努嘴,“您这种情况不归我管,要不你去那边的重生窗口问问吧。”
江清月正准备开闹,但转念一想,这辈子过得也不怎么称心。
如果能重生一次,也不是不能考虑,于是便乖乖地跑到对面重生窗口去排队了。
此时的重生窗口前正站着一位身穿黑色锦袍、玉冠高束的男人,浑身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煞气,江清月心底纳闷,难不成这位古代大哥是被实习生给跨时空勾错的?
正想的出神,就隐约听到新科状元、丞相大人、天煞孤星之类的字眼从前面飘来。
等那男人办完一转身,江清月立马低下头,快步走到窗口前说明了来意。
这次的工作人员倒是不敷衍,认真地把江清月的生平查了个底朝天,“抱歉,您的怨气值不够大,无法为您办理重生。”
江清月直接怒了,“我现在怨气明明就很大!!!”
哪知话音刚落,刚刚那名黑袍男子突然转过身来,诧异地盯着她看了一眼,随即伸出长臂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江清月?你也配重生?!”
江清月被吓了一跳,用尽全力想把他那双冰冷的大手从自己脖子上抠下来,“咳咳咳,我不认识你。”
那人听后先是一怔,上下打量了江清月一番,似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抱歉,认错人了!”
江清月突然被松开,猛地咳了几下,“神经病啊你!”
刚才他盯着自己看的时候,眼底明明翻滚着杀意,这会突然平静的像是没发生一样。
一看就是个疯鬼,逮到谁咬谁。
怨气那么大,怪不得能重生!
原本被两个窗口来回踢皮球就已经很郁闷了,这会再碰上这个疯鬼,江清月整个人都绷不住了。
直接往大厅中央一坐,捶地痛哭,“我死得好冤啊~~”
该说不说,这一招的确很管用,没过一会她就直接被请到了VIP专属办公室。
“江女士,给您造成的不便非常抱歉,您有什么诉求都可以和我提。”
江清月总算逮到了机会,“你们赶紧派人送我回去。”
“非常抱歉,这边显示您的身体──不具备复活条件。”
“这不可能!我上个月刚做过体检,我的身体非常健康。”
“但我这里查询到你生前曾经签署过一份人体器官捐献文件——”
“......”
江清月脑瓜子嗡嗡的,“那我要重生。”
“非常抱歉,您的怨气值不够。”
“那我要重新投胎。”
“对不住,您不在托生的名单当中。”
江清月简直要气炸了,正酝酿着要爆发,对方却先一步开了口。
“江女士,您先别着急,我这里有一张穿越体验卡,可以帮你穿越到任何时空,去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江清月一听可以穿越,莫名就动了心。
人活着本来就是一场体验,重生哪有穿越带劲?
便故作矜持地轻咳一声,“穿越也不是不行,但贵府必须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您请说。”
“第一,先给我安排个金手指,什么灵泉空间、读心术、锦鲤体质等等,总之多多益善。”
那工作人员听后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飞快地从电脑上调出顾客生前在西红柿软件上的阅读记录,恍然大悟。
“江女士,小说都是骗人的,您方才说的那些是真没有,不过作为补偿,我们可以把您生前买下的房屋作为空间供您继续使用,屋内所有用品也都为您保留,您看这样可以吗?”
江清月一听还可以这样,便灵机一动,“那我的存款怎么办?那可是我生前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平时我连看小说都舍不得充会员,天天看广告。”
对方嘴角抽动却始终保持优雅微笑,“那这样,您可以选择现在在网上下单,到时候我会派使者帮您把快递搬进屋,您看成吗?”
江清月半信半疑地摸了摸口袋,果然发现生前的手机还在,而且已经自动连上了地府WIFI。
便熟练地打开了某猫超市,疯狂地点了起来。
除了母婴和宠物用品不在她的计划内,其余什么零食速食、粮油调味、果蔬生鲜、日用百货、美容护肤、药品保健等等都是她的目标。
江清月一气呵成地下完单,花光银行卡的最后一分钱,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提出最后一个要求,“这次我想做个00后,体验一把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感觉,什么70,80,90后通通不考虑。”
那工作人员听后先是一愣,随即淡淡地勾起唇角,朝着江清月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恭喜您,江小姐,您的穿越之旅现在正式开始。”
话音落,只见原本还坐在椅子上的江清月顿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等不见了踪影,一直站在工作人员身后的犯错实习生才战战兢兢地开了口,“领导,我记得公元2000年后的穿越项目还没开发出来。”
领导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她只说要当00后,又没说是哪个世纪的00后,咱们都是打工人,有些事情没必要太较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学着点吧。”
实习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默默在心底为江清月默哀一秒钟。
江清月眼前一黑,人还没准备好,魂就已经从地府里飞了出去。
一句特么的刚到嗓子眼还没喊出来,人就已经落到了一片温软的地方。
睁开眼一看,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嘴里憋回去的那几个字又喊了出来。
明明说好让她当00后的,怎么穿越到古代来了?!
而且这会还正马奇在一个俊美如玉的男人身上,双手还死死地按在他滚烫坚硬的胸膛上。
屋里虽没有点灯,但月光还是把男人的样子勾勒地一清二楚。
只见他面若冠玉,鬓似刀裁,狭长的双眼微阖,薄唇紧抿,高耸的眉峰微微蹙起,额头上还有一块刺目的伤口,破碎中带着一丝令人怜惜的凄美。
再低头看自己,胖乎乎的两只手好卤过的猪蹄,宽大的衫裙也遮不住腰间一层又一层的肥肉,简直惨不忍睹。
江清月见他脖颈上青筋爆起,浑身紧绷着,似乎在隐忍什么。
心想先赶紧下来再说,哪知道挣扎了一下,人没站起来,反倒又狼狈地跌坐了回去。
男人顿时发出痛苦的一声嘶吼,猛地睁开双眼,从眼底迸发出一道冷冽的寒光来。
江清月觉得这骇人的眼神十分熟悉,还没来得及细究,就听见他怒气冲冲地低吼道,
“江清月,你若再敢打我的主意,我就杀了你!”
说完,便用尽仅存的一丝力气和理智将她踢下了床。
江清月被摔得头疼欲裂,紧接着,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飞快地涌进了大脑——
原来,她真的穿越了,而且是穿到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却只有十八岁的姑娘身上。
只不过这不是在华国,而是一个她压根没听过的国家——大夏国。
刚才踢她下床的男人叫宋砚,是原主上个月才刚成亲的相公。
也不怪人家踢她,只因当初原主使了点不光彩的手段,迫使他娶了自己。
成亲后宋砚一直不肯碰她,两人也一直是分开睡的。
一开始原主也不懂夫妻生活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一直也没闹到点子上,直到白天回了一趟娘家,再回来后手里就多了一包药。
宋砚中招之后不惜撞破头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却因为身体不支,最终耗尽力气晕了过去。
原主见自己的相公难受成这样都不肯碰她,气得一下子就嗝屁了,直接换成被勾错魂的江清月过来。
整理好回忆的江清月无语地望了望天,看到的却是破败漏风的茅草屋顶。
低头叹了口气,地上满是又脏又乱的杂物,还有一只老鼠吱吱吱地摇着头从她脚面上跑了出去。
平时最害怕老鼠的江清月这会也已经麻木了,只是淡淡地目送了它一眼。
最后才一脸生无可恋地把目光挪回了床上。
见宋砚此刻正紧紧地咬住牙关,双眼喷火地提防着自己,江清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环境也顾不上吐槽了!地府也顾不上骂了!先收拾烂摊子要紧!
“宋砚,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强迫你了,我知道你很难受,我现在只想帮帮你。”
闻言,宋砚眼底瞬间腾起一团被戏弄的怒火,“滚!”
江清月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不是你想的那种帮——”
说着,也顾不上解释,飞快地开门跑了出去。
望着夺门而出的女人,宋砚喉头一痒,血腥味直冲了上来。
为什么老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却偏偏让他重生到了这一晚?
上辈子,那女人用尽各种手段强迫自己不成,便恼羞成怒跑出去喊村里人过来看自己的笑话,还当众骂他是↑不起来的穷秀才,就连隔壁的家人也跟着成了她嘲讽谩骂的对象。
这件事让他成了全村人的笑柄,这天也成了他人生中最耻辱的一天。
这一世,绝对不能再让她再得逞。
想到这,宋砚便忍着身上强烈的不适,咬牙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正准备穿衣,突然又看见那女人扛着一个大盆跑了进来。
放下盆后,又匆匆地从外面拎了两桶水过来。
“家里就有这一个盆!你凑合用吧!”
江清月在小说里看过,这种情况需要泡大量的冷水才能缓解。
但现在家里条件不允许,只能用盆浴了。
她边说边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又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咳,那什么,你就算再恨我也千万别拿自己的身体赌气,我听说这股劲要是按不下去,可能一辈子都会留下心理阴影,实在不行的话你就自己——”
江清月边说边缓缓举起一只手朝他示意。
屋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秒,果然听见那男人恼羞成怒地吼道,“出去!”
江清月也知道自己的提议对一个古人来说的确有些难以接受,眼下她能做的都做了,便索性关门走了出去。
正值初夏,屋外月光如水、凉风习习。
蛙叫和虫鸣声此起彼伏、绵绵不绝。
江清月深吸一口清鲜的空气,默默在门前的石板上坐下,竖着耳朵听屋内的动静。
直到听见里面水声哗啦啦作响,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有功夫想自己的事了。
地府那边,她明显是被人给坑了,但是没办法,想要投诉就只能再死一次,风险极大。
现在只求前两个条件没被掺水就谢天谢地了。
想到这,江清月急忙闭上眼睛在心底默念了句‘进去’。
下一秒,人就回到了自己现代的房子里。
庆幸的是房子还在,房间里的物品似乎也没少。
她之前在地府下单买的那些东西看样子也都到了,这会全堆积在屋里的各个角落,客厅更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看到前两个条件都兑现了,江清月这才算是把一颗心从嗓子眼落到了肚子里。
只要有这些东西,就算穿越到饥荒年代她也不怕了。
饥肠辘辘的江清月艰难地从快递山上翻到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块蛋糕后猛咬两口,边吃边走进了浴室。
到了镜子前,江清月本能地往里面瞅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没把她再次送去地府,就连手里的蛋糕也给吓掉了。
江清月从穿越后就一直给自己做情绪疏导和心理建设。
也已经知道原主是个小胖妞。
她告诉自己,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不错了,而且借用了人家的身体,不好再嫌弃。
哪知一照镜子,刚刚建立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就被干崩溃了。
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镜子里的女人不光是个满脸横肉、膀大腰圆的肥婆,更像是个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邋遢鬼!
头顶的发丝已经油得打成了绺,脸上的痘痘也像是一座座活火山似的,随时准备喷发。
身上的皮肤也没好到哪里去,粗糙得像是砂纸一般,颜色介于黑不溜秋和黄不拉几之间。
油腻得如同抹布的衣服也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长长的指甲缝里满是黑垢。
这场面差点没让她把刚咽下去的蛋糕给yue出来。
再仔细一闻,怪不得她刚才总觉得哪里臭臭的,原来这味道竟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跳蚤虱子之类的?
想到这,江清月拔腿一路尖叫着冲进了浴室。
身上的衣服都顾不上脱,直接开了淋浴器当头浇下。
只见那水从莲蓬头里出来的时候还是清的,等流到地面上时直接变成了墨色。
江清月闭着眼睛冲了好一会,然后才脱去身上的衣服,解开头发慢慢洗了起来。
头发被她用洗发水洗了五六遍,终于闻不到油腻的味道,这才打上发膜扎了起来。
洗完头发,身上也淋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拿洗澡巾准备搓灰。
搓澡巾所到之处,立马堆起一条条又粗又长的——已经分不清是灰还是死皮、或两者兼俱的东西。
江清月搓得很仔细,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死角,可悲催的是后背完全够不着。
她记得自己在地府下单的时候应该买过长条的搓澡巾,但现在肯定是没工夫找了,只好等下次再说。
搓完灰,江清月直接按了七八泵沐浴液,将她能够得到的地方都打上泡沫。
好不容易洗完澡,整个人像刚打完硬仗般乏累虚脱,但看着还泡在桶里的脏衣服,只能继续强打精神。
等把衣服一股脑儿丢进洗衣机,江清月便开始刷牙洗脸。
刷了三遍牙,又用洗面脸洗了三遍,然后厚厚地敷上一层消炎抗痘的面膜。
趁着敷面膜的工夫,又把指甲全给剪了。
等全部收拾完,再看看镜子里已经有明显变化的人,江清月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细看之下,原主的肤色好像也没那么黑,估计是长年累月的不洗澡积累下来的灰尘太厚了。
撇开脸上的痘痘不说,原主的五官看起来也不差,至少单看都挺标致大气的。
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自己生前的眼睛还真有点像。
江清月稍稍找回了一丢安慰。
身上的肥肉可以减,皮肤也可以慢慢调理,可眼下宋砚那边的烂摊子才是她最头大的。
不过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那这个锅她不背也得背。
想到这,江清月连忙把洗好的衣服丢进了刚买的烘干机,然后打开医药箱准备找止血药粉和碘伏纱布。
找完药,江清月等待衣服烘干的空档,看着阳台上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小号衣服忍不住叹气。
想当初她也是要身材有身材、要曲线有曲线,而这些衣服眼下指定是穿不上了。
原本想找件内衣穿在里面的想法也只能打消。
换好原主的衣服,江清月在心底默念了句‘出去’,下一秒人便回到了那个破院子里。
推开门,江清月试探地轻唤一声,“宋砚——”
片刻后,没有任何回音,江清月猜想他定是睡着了。
便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刚点亮的油灯,慢慢朝他走了过去。
宋砚微阖着双眼,透过缝隙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原本以为她跑出去是和上辈子一样喊人,也做好了应对之策,结果等了那么久却没见她回来。
如今人倒是回来了,竟然没带旁人?
宋砚想不通她为何不像上一世那样叫那么多人来看自己的笑话,正在纳闷她是不是撞邪了。
结果下一瞬就见她鬼鬼祟祟地朝自己靠近。
宋砚一边在心底冷笑着猜想她这次又准备使什么阴谋诡计。
一边轻轻把手伸到了身下,握了握藏在那里的刀。
只要她敢扯自己的衣服,他就立马杀之后快。
上辈子他跟着义军没少耍枪弄刀,情急之下人也是杀过的。
唯一一点让他觉得为难的是,这女人体量太大,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抛尸灭迹怕是没那么容易。
正想得出神,就看见那女人突然朝他伸出魔爪来。
宋砚本能地攥紧刀柄,正缓缓往外抽,额头上的伤口忽然一阵冰凉。
这微微刺痛的感觉并不难受,反而让他清醒了不少,这女人是在给他上药?
宋砚怔了怔神,连刀都忘记抽了。
见她涂完后又朝伤口吹气,宋砚本能地屏住呼吸,但还是晚了一步。
下一瞬,宋砚的鼻腔里立马钻进一阵清新的香味。
直到这会,宋砚才发现了不对劲,这女人平日里走到哪熏到哪,怎么出去一趟就不臭了,竟然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宋砚一时怔住,也忘记了观察她手上的动作。
等回过神后,她已经在往伤口上倒药粉、麻利地开始包扎了。
只见她一手托头,一手熟练地将纱布徐徐缠绕,整个过程格外流畅又极尽温柔,生怕弄疼了自己似的。
这副情形,哪里还有她昨天掐着一条蛇来吓唬自己时的样子?
宋砚第一反应就是这女人也重生了。
但他当初在地府时遇到的人明明不是她,虽然两人眼睛很像,但是眼神明显不同,身量也天差地别。
而且那人也并未获允重生。
宋砚想不明白她这变化的缘由,只能先观察观察再说。
只要她今晚不爬床,就先留她一条命。
庆幸的是,江清月压根就没打算睡床。
虽然看不清,但是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到这床有多脏。
凭着原主的记忆,江清月端着油灯直接走到房间里面,果然在草帘子后发现他平常打地铺的地方。
虽然只有一张凉席一只枕头,但至少比前面干净多了。
江清月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也顾不上挑三拣四,躺下后便直接昏睡了过去。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后窗照进屋里的时候,江清月便醒了。
这一夜她睡得噩梦连连,醒来后也浑身酸疼,一向贪觉的她生平第一次对赖床这件事毫无兴趣。
江清月揉了揉眼,确认破房子还在,猪蹄手还在。
便连忙起身去确认宋砚人还在不在。
哪知道一掀开草帘子,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如果说刚才打地铺的地方是破,那前面原主的领地就只能用烂来形容了。
而且是又脏又乱的那种烂。
同样的土坷垃地,人家那边是夯实光洁的,她这边地上全是堆积的杂物和垃圾,脚步抖一抖,灰尘漫天飞。
看样子嫁过来后是一天也没收拾,全凭随心所欲。
家徒四壁和乌七八糟在她这里同时存在。
乍一看还以为是到了远古时期的遗址,还是战损版的那种。
江清月正看得发怔,突然察觉到一道犀利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忙低头去看,却见床上的男人依旧如昨夜那般躺着,并未醒来。
便抬脚走到床前,弯腰伸出手指在他鼻尖处探了一下。
见他鼻息正常,确认还活着,便松了一口气,随即抬脚往外走去。
丝毫没看到身后的男人在她转身的刹那就再次睁开了黑色的眸子。
那眸底除了愠色,更多的则是探究。
要不是她的虎背熊腰依旧,宋砚差点以为自己要认错人了。
难不成这女人昨天跑出去是下水洗澡了?还换掉了她那抹布一般的衣服?
呵,天上真是下红雨了。
看了一眼,宋砚便闭上了眼睛,继续躺着闭目养神。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因为被闹了一夜没睡,头上的伤口也没有包扎及时,后面又一直睡地上,最终落下了头疼的病根。
一到刮风下雨的时候就头疼欲裂,一直到死都没有治好。
为了不重蹈覆辙,所以昨天才睡在了满是污秽的床铺,没想到她竟然也没提异议。
怪,真是太怪了。
江清月走出门后,先是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院子实在不怎么大,从原主的记忆里搜了搜,才发现这院子是后面加了一堵墙,从隔壁大院子里分割出来的。
原来,原主在成亲前就闹着要和婆母一大家人分开单独立院,一开始大房和二房都不同意,后来江清月一到干活就开溜,一到饭点就端碗,吃饭全家人加起来都抢不过她一个,后来大家就主动拉石头垒墙把两人给隔开了。
拢共就分给他们两间泥坯房子,一间大的做卧房,一间小的是厨房。
大概是因为有了卧房做铺垫,等江清月来到还算整洁的厨房后便觉得欣慰多了。
看来公共的区域都是宋砚在收拾。
顺着锅台瞄了一圈,发现调味品只有最基本的盐巴和猪油,碗筷盘子虽然不多但好歹勉强够用。
江清月心知肚明,自己一时半会还离不开这里。
为换取和平,也愿意暂时多付出一些来弥补原主之前犯下的错。
于是便打算用她拿手的厨艺来打破两人的僵局。
上辈子,她很小就经历父母离异又各自成家,照顾她的爷奶也早早离世,所以她很早就开始摸索着做饭。
后面又一个人去外地读书,一个人工作,一个人攒钱买房。
在艰苦奋斗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厨艺练得炉火纯青,也算是没亏待过自己的胃。
这点难题,还不至于把她干趴下。
江清月刚信誓旦旦地给自己打完气,哪知道下一秒打开柜子后便啪啪打脸。
家里的米缸和面缸各自有一点快要见底的碎米和黑面。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旁的食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话一点也不假。
江清月想了一瞬,只好抓了一把碎米,又用自己的空间里偷偷抓了把大米,混在一起淘净熬起粥来。
旁的东西她一时半会也不好拿出来。
再说宋砚现在算是个病号,喝点白粥正合适。
反正她又不用喝。
等把粥熬上,江清月往屋外看了一眼,见卧房没动静,便直接闪身进了空间。
一进去,江清月便立马从冰箱里拿出她前两天刚包好的小馄饨。
一边煮馄饨,一边飞快地冲进浴室刷牙洗脸。
等洗漱完,小馄饨也煮好了。
便在碗底倒了些生抽、醋、麻油、胡椒和盐调成酸汤汁,加入刚煮好的小馄饨,搅拌一下立马香味四溢开来。
江清月看了一眼发现还少了点什么,便连忙拿着剪刀去了露台。
当初之所以买在不讨喜的二楼,就是看中了延伸出来的露台可以养养花、种种菜。
这个季节的菜园里已经有不少绿色菜可以吃了,另外还有一些黄瓜、番茄和辣椒也已经都坐上了果子,就等着慢慢膨大了。
江清月顾不上细看,直接拿着剪刀剪了一根葱两根香菜,洗干净后直接切碎放到了碗里。
原本看起来还有些寡淡的小馄饨立马变得色香味俱全起来。
两天来吃上第一顿热饭,江清月也顾不上挑这会减肥了。
反正减肥是一件长久的事业,至少早饭是不能省的,更何况一会还有很多活要干,很多人要应付。
自我洗脑成功后,江清月便心安理得地把一大碗小馄饨给炫完了。
正准备把汤也给喝了,突然就听见空间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江清月赶忙从空间闪了出来,跑到院子里去开门。
来敲门的是位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身量消瘦,脸色苍白中夹着土黄色,但丝毫没有尖酸刻薄之相。
一开口,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温柔和讨好,“小月,你怎么起那么早,怎么不多睡会?”
江清月一下子被问懵了,回过神后才认出这人正是宋砚的母亲——她的婆母吴氏。
为免宋砚一会告状,江清月选择先下手为强。
便连忙应了一声,“娘,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昨天晚上阿砚不小心磕破头了,这会还在睡着呢,我先起来给他熬点粥喝。”
哪知道吴氏听后并没有对儿子磕破头一事做出太大反应,反倒是对她喊自己娘而感到震惊不已。
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听到江清月这么喊自己。
江清月只以为她在担心宋砚的伤势,又解释道,“不过娘你放心,阿砚的伤口我已经上过药止住血了,躺着休养两天就好了。”
吴氏听后激动地一把抓过江清月的手,“好、好,辛苦你照顾老三了。”
昨天夜里这边动静闹得不小,吴氏担心了一夜。
想要过来看看情况,又怕惹老三媳妇不高兴。
所以一直忍到现在,听见隔壁有了动静才找了理由过来。
哪知道来开门的人是江清月,她还接连喊了两句娘。
不光称呼变了,人也变了不少,脸上身上处处透露着干净和爽利。
而且竟然还会让老三躺在床上,自己早起做饭?
江清月见她反应这么强烈,这才想起来原主对待婆母的态度,顿时有些窘迫。
但是转念一想,这一步迟早都要迈出去,更何况这个婆母看起来人也不错。
若是换作其他的母亲,看到儿子被逼着娶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媳妇,早就不知道闹了多少回了。
这么一看,这婆母还真有点‘圣母’,可对象是自己,那就没问题了。
江清月想了一瞬便主动开口解释道,“娘,以前我年纪小不懂事,要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还请你原谅,以后我和阿砚——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吴氏愣了愣神,还未开口就先滚下两行热泪来,抓住江清月的手激动地哽咽了一会。
高兴过后,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揣着两个鸡蛋,便连忙掏出来偷偷塞给了她,“这俩鸡蛋你煮了和老三一块吃,你看你忙的满头大汗,好好补补。”
说完,又想起来什么,“对了,前天老三弄丢了你一条蛇,今天我让老大去山上给你抓两条回来。”
江清月一听到蛇,顿时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连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我以后再也不吃了,你们千万别送来。”
吴氏还以为她是不高兴了,满脸紧张,“这是咋了?你不是最爱吃蛇羹吗?”
江清月吓得快要魂不附体,只好拉人来背锅,“是阿砚,他害怕蛇,所以我以后再也不吃了。”
话音刚落,一阵爆笑声从墙头飘来。
笑声中还夹杂着一句戏谑,“得了吧!还以后都不吃了?她要是不吃我以后随她姓!”
江清月抬头一看,宋砚的亲妹宋冬梅此刻正趴在两家中间的墙头上看热闹。
吴氏见状,连忙朝着她喊了一声,“你胡咧咧什么?怎么和你三嫂说话的?没大没小。”
说完,又扭头看向江清月,“冬梅她就这样,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宋冬梅一听,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娘,你跟她道哪门子歉啊,她说的这话你信吗?”
“娘,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晚上这女人给三哥下了药,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宿不睡,二嫂昨夜蹲墙根听得一清二楚!不信你自己问去!”
吴氏一听昨天晚上还有这事,忙震惊地看了一眼三儿媳。
江清月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找了个理由,“娘,我就是着急想要个孩子,阿砚他一直不肯,我也是一时糊涂才——”
老三两口子之前一直没有圆房,吴氏是知道的。
为这事她也一直心中有愧。
这么看来,两人昨晚肯定是圆房了,所以老三媳妇今天才会变化这么大。
虽然用的手段不对,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不由得转忧为喜,“小月啊,既然你和老三成了真正的夫妻,以后要好好过日子,那药你收起来,以后可千万不能再用了啊。”
说着,便匆匆地往屋里看了一眼老三,就急忙忙要走了。
江清月见婆母笑得一脸的难为情,立马明白她是误会两人已经成了。
想要解释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关上了大门。
屋内,躺在的床上的宋砚见母亲这么容易就听信了江清月的话。
连过来亲自问他都没有问一声,不由得苦笑起来。
上辈子,母亲也是这么一直维护着那个女人。
哪怕被她骗过无数次,还依旧坚持把她要往好里想。
如果不是看在母亲身体不好,不想惹她伤心,或许上辈子两人早就和离了,也不至于发生后来的那些事。
站在院子里的江清月哪里想到宋砚一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竟然会偷偷听她讲话。
她这会正站在院子抱臂和宋冬梅大眼瞪小眼。
宋冬梅朝着她又是翻白眼又是吐舌头,江清月却丝毫不为所动。
一向强势的宋冬梅也看傻眼了,要是换做平时,她早就跳起来和自己对骂了!
难不成三嫂真的转性了?!
没等宋冬梅想明白,吴氏就已经匆匆赶回了院子,拿着扫帚把她给赶了下来。
江清月听见对面传来吱哇乱叫的喊声,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看着手上揣着的两个鸡蛋,忽然眼底一亮。
刚才她还犯愁光吃白粥没有营养,这不是来了吗?
江清月拿了碗打了蛋,加点凉水和盐巴疯狂搅拌后去沫,开始上锅隔水炖起来。
等鸡蛋羹炖好,江清月又盛了碗白粥端着一起去了卧房。
走进去一瞧,宋砚的姿势还和早上一样。
人不会死了吧?
江清月连忙轻唤一声,走过去熟练地探了探鼻息。
哪知道下一秒,宋砚竟倏地睁开了狭长的眸子,语气冰冷中带着一丝讥讽,“是不是很失望?”
江清月被吓了一跳。
心底暗自骂了句神经病,面上还是强作淡定道,“你没事就好,起来吃饭了。”
宋砚扭头一看,果然看见床边的桌子上放了一碗白米粥和一碗鸡蛋羹。
那米粥白得和雪一样,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鸡蛋羹表面也光滑得像冰面一般,看不出来有没有放东西。
便警惕地扫了一眼江清月,“你怎么不吃?”
江清月吃了一大碗馄饨,哪里还有胃口吃这个,便抿了抿唇道,“刚才在厨房吃过了。”
宋砚薄唇轻抿成线,目光中若有所思。
刚才他听得一清二楚,母亲一共送了两个鸡蛋过来,明显都在这碗里了。
她竟然舍得一口不吃,全部留给自己?
江清月瞥了他一眼,立马明白他在想什么。
但这青天白日的,她又不是什么秦兽,怎么可能一大早就给他弄这一出,简直没处说理了。
又转念一想,他弄不好是得了创伤性应激障碍,毕竟昨晚的事闹得有点过,警觉性增高也是正常。
江清月虽然没处过男朋友,但是她之前养过一只奶狗,那奶狗应激的时候就会浑身炸毛,一点响声都害怕。
想到这,江清月稳了稳心神,耐心解释道,“我刚才喝的是白粥,这鸡蛋是专门留给你补身体的,什么也没放。”
哪知她越是平静,宋砚越是狐疑,“你先吃。”
江清月原以为,自己虽然穿越到了十八岁的身体里,但好歹思想已经二十六岁了。
拿捏宋砚这个仅二十岁、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弟弟来说,应该不难。
哪知道从始至终,他都只用了淡淡一两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就能反杀过来。
那眼神分明不像是一个二十岁所有的。
自己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竟还没打消疑虑。
江清月深呼一口气,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白粥,又舀了一勺鸡蛋羹含了下去,“这下总行了吧?”
为了扳回一局,江清月吃完还不忘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家里没米了,好好吃饭才能早点养好身体抄书,挣了银子咱们才能买米下锅呀。”
说完,便一脸畅快地准备离开。
哪知还没迈开脚,宋砚不咸不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换个勺子吧。”
“还有,昨天你回娘家的时候应该把家里攒的两吊钱都送过去了吧?岳母大人没嫌少吧?”
经宋砚这么一提醒,江清月才瞬间记起来,原主昨天回娘家的时候的确是把家里的钱全部都带过去了。
只不过娘家哄骗原主是说借的,但结合之前娘家人干得那些事,这钱铁定是肉包子打狗了。
江清月心虚地看了他一眼,自动把后一句给屏蔽掉了。
“好嘞,马上给你换个勺子哈!”
“对了,屋里太闷了,我帮你端到院里去吃吧,那里空气好。”
说着,连桌子带两个碗都一起被端到了院里。
这次宋砚破天荒没再说什么,默默地下床走了出来。
缓缓踱到桌边坐下后,看着桌子的两个碗瞬间勾出许多不太好的回忆。
迟疑了一瞬还是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鸡蛋羹的咸淡正好,明明没有一滴香油,却觉得香气扑鼻,口感也是从未吃过的嫩滑。
忍不住看了一眼在屋里忙来忙去的江清月。
这个天天吃糊糊的女人竟然是会做饭的?
江清月看到宋砚没再坚持拿原主送钱给娘家的事出来说,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过江清月喊他出来可不是为了给他换空气,单纯是怕他在屋里妨碍自己打扫卫生。
为了方便干活,江清月直接把两个袖子给挽了起来,反正她现在这个身材,挽得再高应该也不会有人说她耍流氓吧。
挽好袖子扎紧头发,江清月又找了一块干净的布把口鼻给遮了起来。
然后就视死如归地进了卧房,先是把床上肉眼可见的布料全部都给拆了下去,丢到洗衣篓子里去。
连同她几件破破烂烂的衣服也一并丢进去。
再把拆下来的被褥和凉席拿到外面晾晒。
拆完要洗要晒的,就开始拿起扫帚,先把墙上斑驳的墙皮和蜘蛛网扫掉,然后再扫地上。
等把垃圾和灰尘清理干净,最后在撒点水把屋里扬起的灰尘给吸下来一些。
等打扫完卧房,江清月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而且憋了一上午没去茅房,急需去空间里解决一下。
便背起院子里的篓子准备去小溪边洗衣服和床单去了。
满满一大篓子脏东西,手洗她是不可能手洗的,不过是找个机会出来一趟,等下偷偷丢进洗衣机里洗去。
她顺着原主的记忆出了门,一路沿着小溪往下游走。
才刚走几步,就在小溪边看见一群妇人在那叽叽喳喳地边说着话边挥舞着手里的棒槌。
江清月一心只想解决内急,也没心思搭理她们,只背着篓子哼哧哼哧地往下游走去。
哪知那些人看到江清月后先是纷纷噤声,等她走过去后才纷纷议论起来。
“咦,这江清月是发什么癫,今天竟然来洗衣服了?”
“的确出奇,要不喊过来问问?”
“哎呀,你们别喊了,人家肯定不好意思过来,你们还不知道吧?昨天江清月和那宋家的秀才成了,听说动静闹得挺大的,肯定是来洗床单的呗。”
众人一听,纷纷吃惊,“真的假的?真成了?”
“是宋家二嫂亲自说的还能有假,听说她婆母一大早还去送鸡蛋呢。”
“啧啧啧,怪不得,这女人一旦开了葷果然就是不一样!”
“你们看,走路也不一样了,以前那走起来地动山摇的,你们再看看现在。”
江清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该说不说,这里的民风可真‘淳朴’。
说坏话竟然都不背人的吗?
她人还没走远呢!
江清月尴尬地迅速逃离了村里的八卦集中地,顺着小溪转个弯来到了一片无人的下游区。
四周看了看没人,便轻轻地往一人多高的草丛里一钻,瞬间闪进了空间。
进去后,二话不说,直接放下篓子冲进厕所。
解决完内急,这才把一部分脏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洗了起来。
等待洗衣服的时间,江清月原本想去卧房躺一下的,哪知道门都被快递箱给堵死了。
只好打起精神准备整理快递!
想到以前网购拆快递的快乐,现在的江清月看着这么多快递真有些发愁,实在是无处下手。
便想着今天先把东西分门别类地理出来,分开堆放,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拆。
事有缓急轻重。
眼下她最急迫的莫过于吃饭问题,总要先把午饭这关给过了再说。
原主把宋砚的钱全部都坑走了,再让他一个带着伤的人吃糠咽菜,岂不是只会加倍怨恨自己?
想到这,江清月也顾不上躺平休息,连忙从空间里闪了出来。
四下看了看有没有可以弄到吃的地方。
然后就发现自己选的这地方刚好在一处大块涧石下,正好是溪水回涡的地方,旁边长满水草,水深不见底。
江清月试探地从空间里拿了一块干掉的面包出来,揪成小块揉了揉往水里丢了几块,哪知道等了几秒后便有两条鱼一下子冲上来给吃掉了。
江清月大喜过望,连忙把装衣服的背篓给拿过来没入水中。
等水重归平静后,再次往里面丢面包块。
静静地等待一秒两秒三秒...
伴随着水声哗啦一声作响,背篓飞快地被拽出水面。
江清月低头一看,篓子里已经有了三条个头不小的鲫鱼,乱蹦乱跳的样子很是喜人。
连忙把鱼丢进了空间,继续往水里下篓子。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鱼学精了,一条也没抓着。
看着日头已经快升到正中,上游洗衣的地方也不见人了,江清月便连忙把洗好的衣服给装进篓子里往家赶。
回去后,江清月先把抓来的三条鱼丢进厨房用清水先养着。
到了厨房一看,早上的碗筷和锅台都已经洗干净放回原位。
原本见底的水缸也已经满了。
再探头往卧房一看,宋砚这会正坐在书桌前神定气闲地提笔写着什么。
看来这男人除了厌恶她以外,其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劲。
如果能够和他和平相处,眼下的艰苦环境倒是可以勉强忍受,先熬个一年半载安定下来,到时候再考虑去哪的问题。
眼下比那更重要的是,她要先生存下来。
江清月一边思考着生存的大计,一边把刚才从空间的洗衣机里掏出来的衣服和床单往院子里的绳上挂。
整个过程,宋砚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反倒是隔壁的婆母吴氏又不放心地走了过来,“小月,刚才我听说你去水边洗衣服了——”
吴氏边走边说,等走到跟前时,看到满院子飘着刚洗好的床单和衣服,不由得顿时钉在了原地。
“这都是你刚才去洗的?”
江清月嗯了一声。
紧接着就见吴氏惊讶地来回看了看,“这衣服洗得真干净,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江清月扯了扯嘴角,可不是干净,洗衣机忙乎了一上午呢。
“娘,你来找我有事吗?”
吴氏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没事,我就是不放心,听说你去水边洗衣服,我说过去给你帮个忙,结果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你,我怕你再掉水里了。”
江清月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一直在惦记着她的安全。
大概是这种感觉前世太陌生,让她觉得微微有些别扭,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情急之下直接跑到厨房里抓了一条鱼出来,“刚才我洗完衣服就去抓鱼了,可能咱娘俩错过了。”
说着,便一只手狠狠地捏住鱼头往吴氏面前一放,“这鱼娘你带回去添个菜吧。”
吴氏自然不肯,“你好不容易抓到的,留着你和老三吃吧。”
“厨房里还有呢,再说早上你不是送了两个鸡蛋过来给我们嘛,就当是还鸡蛋了,咱们现在都分家了,要是娘再接济我们,旁人该有意见了。”
吴氏愣了一瞬,“是不是你听到什么闲话了?”
江清月顿了顿,“也没什么,就上午我出门洗衣服,大家都在议论我和阿砚昨晚的事,还有娘你早上来送的鸡蛋的事也都传开了。”
江清月之所以选择当面说出来,的确是因为不满二嫂把她的私事到处乱嚼,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没工夫去找她大吵一场,便把事情直接告诉婆母。
正好也看看婆母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顺便也让宋砚知道这件事不是她说出去的,省得以后自己又莫名其妙地背锅。
吴氏一听,立马就想到了什么,“应该是你二嫂说的,这事你别管了,等下回去我就说她。”
江清月见好就收,“那娘你把鱼带着吧!”
吴氏看了一眼快被儿媳妇掐死的鱼,无奈地叹气接了过来,“那好,我拿着了,一会我让冬梅去菜园掐点菜给你们送过来。”
江清月也不客气,“好,谢谢娘。”
吴氏见老三这个媳妇突然变得这么乖巧懂事,心底很是欣慰,忙又叮嘱了她两句别太劳累。
两个女人在院里说话的时候,宋砚就一直提着笔悬着不动。
直到谈话结束,这才微微回过神来。
这女人,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聪明了?母亲竟然不到一天就被她给收服了?
再扭头一看,满院子飘荡着洗得洁净的衣裳和床单,就连屋内也清爽了不少,让他不免恍惚了一下。
以为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
另一边,江清月送走婆母后就径直回厨房开始准备午饭。
只见她先舀了半瓢黑杂面,再偷偷混入少许白面,加水揉成了面团。
正准备开始收拾鱼,就听见隔壁传来二嫂刘秀娥的嗷叫声,紧接着就是给婆婆帮腔的小姑子宋冬梅的声音。
两人输入频率不分上下,但宋冬梅明显嗓门更大一些。
嘴巴更像是炮仗一般,一点着就半天停不下来。
伴随着两人此起彼伏的吵架声,江清月直接把处理干净的两条鱼丢进油锅。
刺啦一声,锅内顿时腾起白烟,紧接着便是扑鼻的香味传来。
再放点葱姜蒜爆香后,直接加水开始炖煮。
等鱼炖了一会,江清月便把刚才下的那些可见的调料全部给挑出来毁尸灭迹。
再把揉好的面团用手拍出一张张薄饼,沿着铁锅沿贴了一圈。
刚贴好饼,宋冬梅就来送菜了。
一进院就先跑到江清月洗的衣服和床单面前喃喃自语,“刚才娘说她洗了这么多东西我还不相信,还以为她又是溜跑回娘家了呢。”
江清月见这妹子自言自语都能说得那么大声,忍不住回想起刚才吵架的事,便噗嗤笑了出来。
宋冬梅立刻扭头,“你笑啥?”
江清月勾了勾唇,“你在那自言自语什么呢?”
“这都是你洗的啊?”
“那当然。”
宋冬梅啧啧称奇,信步走了进来,把吴氏让她来送的菜往厨房一丢。
“娘让我拿给你的。”
说完,鼻子突然一阵猛嗅,“你啥时候会做饭了?”
江清月勾了勾唇,又往炉膛里添了两根柴,“我本来就会做,不然你觉得我这身量是怎么吃出来的?”
宋冬梅噗嗤笑了出来,“那倒也是。”
正准备回家,突然就看见江清月把锅盖给掀开了,锅里的香味像是憋了太久,一下子爆炸开来,溢满了这个厨房。
宋冬梅刚抬起的脚步又落了回去,“你煮的鱼怎么一点腥味都没有?闻着比肉还香?”
江清月一只手拿着锅铲,一只手配合着去揭饼。
见小姑子在旁边傻站着,便喊了一声,“冬梅,你刚才拿过来的菜里有葱吗?洗两根。”
宋冬梅哦了一声,连忙冲过去抽出两根葱来就要去洗。
洗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凭啥要听她的安排?
江清月把饼子揭完之后发现她还在发愣,忙喊了一句,“还没洗好吗?”
宋冬梅本能地把葱给递了过去。
江清月无奈地笑了笑,接过来之后直接用手掐成断丢进锅里。
轻轻翻炒几下,见汤汁收得差不多了,这才拿大碗盛了起来。
杂鱼贴饼
简单相处过后,江清月觉得这个小姑子人还不错。
虽然嘴巴厉害了些,但是心肠不坏。
她如今急需多拉一个帮手,不然就凭吴氏一个人的偏袒,日子以后怕是难过。
更何况她和宋砚两个人一起吃饭也怪尴尬的,便主动向宋冬梅发出了邀请。
“中午在这吃不?吃的话我再弄个菜。”
宋冬梅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张大了嘴,“你要让我留下来吃饭?你该不会又想让我帮你干什么坏事吧?”
江清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三哥现在受伤干不了重活,我想等下吃完饭把床抬出来收拾下。”
宋冬梅脸上写满了怪不得,随即拍了拍胸脯道,“我就说嘛,没问题,等下帮你抬出来就是了。”
说着,人便屁颠屁颠地拿着碗筷跑了出去。
“三哥,吃饭了!”
宋冬梅收拾饭桌的功夫,江清月已经把她刚才送过来的菜给洗好切好了。
菜是冬葵菜,传说中的古代百菜之王。
图为冬葵菜
江清月之前好奇的时候也曾经网购尝过一次,煮汤味道还不错。
于是便直接掐了一大把丢进锅里去煮。
因为宋冬梅在,饭桌上的气氛果然好多了。
只见她一边炫着饼子一边嘚啵嘚啵地说个不停。
“你现在吃饭怎么跟猫一样,以前全家就你吃饭最快,呼呼的像什么风什么卷一样。”
“没想到你真的会做饭啊,之前藏得还挺深的,我以前可最讨厌吃鱼了,没想到味道竟然这么好。”
“你这鱼是在哪抓到的啊,我咋每次去水边洗衣服都抓不着呢。”
“对了,三哥这头真的是他不小心撞的?不会是你昨晚弄的吧?”
江清月此刻正小块小块地撕着粗饼子,她刚才不敢放太多白面,饼子吃起来还是有点粗得噎人,便打算在鱼汤里泡泡再吃。
正准备动筷,就听见宋冬梅哪壶不开提哪壶。
连忙轻咳一声扯开了话题,“我发现了个鱼藏身的地方,你要是想去我带你去就是。”
宋冬梅一听可以抓鱼,果然把三哥磕破头的事给抛之脑后。
“真的?你能有这么好心?”
江清月扯了扯嘴角,“当然,作为交换,你带我一块上山挖野菜吧!”
宋冬梅怔了一瞬,看了看江清月,又看了看三哥。
“挖野菜?你之前不是都不肯去的嘛?这都入夏了,怎么突然想起去挖野菜了?”
江清月微微叹了口气,“这不是家里没米下锅了吗?总要想想办法弄点吃的回来吧。”
说完,本能地抬眼看了看宋砚。
宋砚虽然没有和她对视,但也已经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她的意图。
不等江清月吃完,他就先站起来去抄书去了。
一整个下午坐在桌前都没有动一下。
不过江清月也没有闲着就是,收拾完厨房,下午就忙着抬床擦洗。
宋冬梅也算有良心,一下午没少帮忙干活,还把两人的草席都给刷了。
今天阳光好,不到一天的功夫,所有洗的东西都已经干了,晒得东西也都清清爽爽没了霉味。
只是江清月累的够呛。
晚饭也懒得折腾,直接把早上剩的米粥加点切碎的冬葵菜煮一煮,再加点盐巴又是一顿。
虽然白天的时候,江清月一直在刻意回避和宋砚的正面交锋。
但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屋。
一进门,就见宋砚还坐在书桌前点灯抄书。
江清月看了一眼刚铺好的床铺,躺也不是,站也不是。
索性硬着头皮把事情挑明了,“宋砚,咱们谈谈吧!”
话音落,宋砚手里的笔还没有停的意思,过了一会才传来一句,“谈什么?”
“谈谈我们以后的事。”
“我们有什么以后可谈?”
江清月见他语气里满是嘲讽,脾气也渐渐有些压不住,“宋砚,我承认昨天晚上的事的确是我不对,但事情到今日这般,难道你就一丁点错都没有吗?”
话音落,宋砚倏地笑了一声,狭长的眸子转过来盯了她一瞬,一字一顿道,
“我唯一的错,就是当初你落水的时候,不该救你。”
江清月心想,没错,你的确不该救。
你不救,原主不一定会死,但自己肯定不用来这里背锅了。
但这话,只能自己心里想想。
多年的兼职和打工经历,教会了江清月一个道理。
人在屋檐下,一定要低头,尤其是没有退路的时候。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商量着一件一件解决吧。”
宋砚冷淡的眸子稍微抬了抬,似乎有些意外。
江清月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我的错误主要有两件,第一,我不该恩将仇报逼你娶了我,第二,昨晚我不该给你下药。”
宋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
江清月顿了一下,“下药的事所幸并未酿成大祸,我会尽可能补偿你,在你养好伤之前,家里的活你不用干,床铺我也让给你睡,我来打地铺。”
“至于第一条,经过昨夜一事我也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也没本事焐热你,我愿意同你和离——”
“但不是现在,毕竟咱们刚成亲一个月,现在和离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不如等一年以后和离怎么样?”
宋砚敛了敛眸,“一年?”
江清月见他嫌长,连忙补充道,“这一年我保证不会再强迫你,我会给你充分的自由,也不会像从前那么邋遢那么懒,如果不信,我们可以立字为据。”
宋砚原本昨天刚重生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尽快摆脱她。
之所以今天一直没开口,就是因为她白天的举动实在太过奇怪,想要先观察下再说。
如今突然听见她主动提出一年以后和离,更觉意外。
一时竟迟疑起来。
江清月见他开始动摇,赶忙又补充了一句,“不如这样,你先考虑考虑,等过两天再给我最终答复,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向你证明的。”
宋砚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最终默默点下头来。
反正已经这样了,也不介意再等几天。
江清月一看他答应了,高兴得喜出望外,连忙把人往外赶,“好了,反正明天也不去镇上,这书你慢慢抄不急,快去休息吧。”
等把宋砚赶出她打地铺的地方,江清月把草席帘子又往下放了放。
等彻底把宋砚隔在外面看不见了,这才匆匆跑到了空间里解决内急。
她笃定以宋砚对自己的厌恶程度,肯定不可能会主动过来掀帘子找她。
便大胆地决定晚上要在空间里睡床,大不了定个闹钟天不亮就回来。
解决完内急,江清月突然发现自己晚上压根就没吃多少东西,便本能地打开冰箱,拿出剩的最后一块蛋糕。
还没塞进嘴里,突然瞥到了自己的肚子,又默默地把蛋糕放了回去。
转而抓了一个番茄洗了洗。
江清月一边蹲在露台上吃番茄,一边往空地的土里吐籽。
等番茄吃完了,再把刚才吐籽的地方撒上薄薄的一层土。
在这个没有番茄的朝代,每一颗种子都不能浪费。
今天的体力已经透支,江清月也不打算再做运动,直接冲进浴室冲了个澡就开始瘫倒在床上。
正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想起宋砚头上的伤口还没换药。
在床上和瞌睡斗争了一会,最终还是拿着药走了出去。
等江清月端着油灯走到床边时,宋砚呼吸平稳,睡颜恬淡。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轻轻说了句,“宋砚,我来帮你换药。”
说着,便上手轻轻解开了原先的纱布。
下面的纱布已经被血浸红干涸,江清月担心扯醒了他,手上的动作比昨天还要小心。
等拆完纱布,凝固的大片暗红还是把她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赶忙用棉球沾湿了碘伏帮他重新清理消毒。
大概是因为夏天闷热,伤口似乎有些想要发脓的症状。
江清月微微叹了口气,既然都要负责了,那就负责到底吧。
于是又从空间里掏了一瓶康复液,沾湿纱布后帮他敷了上去,这药不但能预防发炎,而且可以促进伤口快速愈合。
等待的几分钟,江清月百无聊赖,又不能走开。
便好奇地盯着宋砚的脸看了看。
该说不说,原主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在这么死亡的角度下看,依旧是俊得惊心动魄。
江清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这么帅有什么用?反正也不是她的。
看了也白看。
于是便收回目光,拿掉纱布,心无旁骛地帮他上了一层消炎膏药,麻溜地重新包扎。
等忙完这些,江清月一回去就直接扎进了空间里的大床,倒头呼呼大睡。
丝毫不知被折腾了半天的宋砚此刻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方才他看这女人又是半夜偷偷过来换药,就知道她的药一定有古怪,所以白天才不敢拿出来。
正在疑惑她从哪里弄了这么好的药过来,突然就被她的注视给吓了一跳。
还以为她又对自己动了邪念,好在她很快就收了回去。
看样子,她真的是转性了?
......
翌日清晨,江清月又是被第一缕阳光给吵醒的。
看着这连个帘子都没有的窗户,江清月发誓等解决了吃饭的问题一定给它装个帘子。
等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来到厨房,又是黑面和碎米的二选一。
江清月怔怔地看了一瞬,见昨日小姑子送来的菜里还剩下最后一小把韭菜,便有了主意。
依旧黑白掺杂的面粉揉成团,擀成四大张薄薄的饼皮。
两两压成一张,中间放上调好味道的韭菜碎末。
再用一点点油慢慢在锅里烙熟。
江清月留了一张放进锅里给宋砚,剩下的一张一切为二,一半当早饭,一半当午饭。
等收拾好,宋冬梅也已经背着竹篓提着砍柴刀来了。
“好了没?要上山就要趁早。”
江清月应了一声,连忙背起院子里的背篓,“好了,我去和你三哥说一声就走。”
说完,便快步走到卧房门口,朝里看了一眼,见他已经起来开始抄书了。
便直接喊道,“我和冬梅去上山了,饭都在锅里,你省点吃啊,我们晌午不回来。”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急匆匆地关上门跟着宋冬梅出门了。
江清月穿越到的这个村子叫石崖村,本就是依山而建。
村子里住着几十户人家,除了几亩薄田维持生计,这里的山民从小就知道靠山吃山的道理。
除了从外地迁来的江家,其余的家家户户都会上山砍柴,挖野菜,打猎等等。
而离得最近的这座叫大青山,是大家伙最常去的山头。
今天宋冬梅带她来挖野菜的地方也是这座山,两人沿着阴凉地爬了一会,江清月便开始大把大把地淌汗。
才坚持一会便忍不住停下来喘气,江清月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里的路是条野路,很少有人走过。
而且这会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让她忍不住有点毛骨悚然。
便忍不住问道,“冬梅,咱们怎么走这条路,会不会有蛇啊?”
宋冬梅转身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打趣,“怎么,三嫂又馋蛇羹了吗?”
江清月表情凝重,“我是怕被蛇咬。。。”
宋冬梅强忍着笑,“放心吧,我在前面打着草呢,就算有蛇也会跑开的,人家在这过得美滋滋的谁想做羹呢。”
江清月:没完了。
“那怎么不走大路?”
“还能为啥,你想啊,大路上经常有人,万一被人家看到咱们俩一块出来上山,我主要怕被你连累跟着被说闲话。”
“......”
江清月:这仇她记下了。
宋冬梅见江清月不接话,以为她是生气了,便又改口道,
“其实那只是一半原因,还有一半原因是那边的野菜都老了,只有这边阴面还嫩一点,你忍忍吧,马上到了就能歇了。”
江清月咬牙爬了上去,心想就当减肥了。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日头渐渐升高,杂草上的露水也尽数散去。
一到地方,宋冬梅便先挖起了野葱和野苋菜。
这两样东西江清月也认识,也蹲着开始哼哧哼哧地挖了起来。
一口气掐了小半篓野苋菜,江清月便四下想找找有没有别的。
然后就在一处草丛中发现了一小片野薄荷,便连忙又蹲下来掐了起来。
宋冬梅站起来一看,忍不住冲她喊道,“你掐这干什么?这菜难吃死了,冲嘴。”
江清月总算找回了点自信,“这野薄荷本来就不是当菜吃的,拿回去炖鱼可以去腥提鲜,泡水喝冰凉凉的可以解暑。”
宋冬梅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真的假的?那我也掐点回去试试。”
掐完野薄荷,两人又往山上走了一段。
在一片向阳的山坡,江清月看到了一小片野生蕨菜。
细细长长地从枯树叶中抽出细条,头部卷成拳头样低垂着。
配图为蕨菜
江清月连忙喊来了宋冬梅。
宋冬梅过来后却是一脸的嫌弃,“这拳头菜有点老了,回去吃了肚子又胀又疼的。”
江清月不甘心地用手掐了掐,“我觉得还行,这菜回去要用开水煮过以后晒干,能放很久。”
说着,便捡嫩的开始掐了起来。
宋冬梅见她不听劝,也只好帮着一块掐。
采完这些,日头已经升到头顶,两人默契地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休息吃干粮。
江清月边吃边环顾着四周,目光所及之处,一大片蔷薇花正开得绚烂。
莫名地惹人怜爱,莫名地让人想采点回去。
配图野蔷薇
于是便趁着小姑子还没吃完,自己屁颠颠去采了。
宋冬梅见她又跑去采花,一点不听自己指挥,忍不住在身后喊道,“这次又是干什么用的,这花也能吃?”
江清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难道丑人就不能有爱美的权利吗?
胖女人干什么都是为了吃?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这个德行的确没什么信服力,算了,随便她说吧。
这次江清月虽然没解释,但宋冬梅还是屁颠颠地跟来了。
“咦,这味道还挺香的,和昨天你洗衣服用的香胰子味道有点像,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那香胰子在哪买的?”
江清月一听顿时就愣住了。
她用的是花香味的洗衣液。
但既然问了,那就只能是花香味的香胰子了。
“你刚才不是问我采花干什么吗?我跟你说,这些花的用处可多了,其中一条就是可以做香胰子。”
“真的假的?”宋冬梅一听,立马高兴地蹲了下去,“江清月,啊不,三嫂,你真的会做香胰子?那东西卖得可贵了。”
江清月点了点头,“会。”
经宋冬梅这么一打岔,她也突然想到了个挣钱的法子,那就是做香胰子卖。
“你想要?想要的话就多帮我摘点花回去,回头做好了我送你一块。”
话音刚落,宋冬梅已经在卖力地‘辣手摧花’了。
等两只箩筐装满,时间已经不早。
宋冬梅一边在前面带路下山,一边问,“三嫂,那咱们一会还去抓鱼吗?”
为了吃鱼,她刚才掐了不少野薄荷。
但是这会见江清月累得满头大汗,也不好意思拉着她再去抓鱼。
江清月倒是没觉得什么,胖子容易出汗,这是常识。
回去也是和宋砚大眼瞪小眼,不如去水边凉快凉快。
“去!咱们快点下山,不耽误做晚饭,一会正好把菜给洗洗。”
等两人来到江清月昨天抓鱼的地方,天色已是近黄昏了。
江清月吩咐着让宋冬梅把菜倒出来去洗,“我一个去抓就行了,人多了,鱼会吓跑。”
说着,便提着空篓子往里面走了走。
江清月在昨天的老位置下了竹篓,这次多等了一会才放面包块,结果等了一会依旧没动静。
便不甘心地从空间里掏出一根火腿肠,据说这玩意也是鱼的最爱。
果不其然,火腿肠丢下去后,水面很快有了不小的动静。
江清月一连捞了三回,一共抓了六条鱼,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朝着宋冬梅走了过去。
两人正满载而归、满脸喜色地往家里走。
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宋家老大宋春山一脸急色地跑了过来,“冬梅!你们赶快回来,家里出事了!”
宋冬梅和江清月相视一眼,连忙拔腿往家跑。
还没走到门前,就听见院里传来闹哄哄的吵闹声。
江清月心底一紧,连忙加快步子进了院子。
一进门,就看见原主娘王桂兰正像个泼妇似的在院子地上哭天抢地、撒泼打滚。
嘴里哭喊着要打要杀,眼泪却一滴没见着。
倒是一直在她身边劝说的吴氏一直在抹眼泪。
而作为主角之一的宋砚此刻也一脸阴郁地站在院子中间。
除此之外,都是前来围观、或劝或看笑话的村民。
江清月站在外围听了一耳朵,见那王桂兰一直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嘴里直嚷嚷道——
“肯定是你这个穷秀才杀了我的女儿,把她丢到荒郊野外喂狼去了,你们宋家要赔我的女儿!”
吴氏则是在一旁耐心地解释,“亲家母,小月她真的没事,她一大早跟我们家冬梅上山去了,我没骗你,我已经让老大去喊两个人回来了。”
王桂兰依旧不信,“骗谁呢!我都问过了,今天压根就没人看见她出门,也没看见她上山,这太阳都要落山了,人呢!”
江清月听到这,还觉得有些意外,毕竟王桂兰这些年对原主可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
除了把她当做干活的工具人,就是让她各种帮自己干坏事背锅。
正在疑惑,下一秒却见王桂兰直接掐腰站了起来,“我不管!你们宋家害死了我的女儿,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家至少要拿五十两银子出来补偿我们江家,不然我现在就去县衙报官!”
江清月脚步一顿,终究是错付了。
“娘,你咋来了?”
王桂兰此时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五十两银子赔偿金的事,压根就没听见江清月的叫声。
还一个人在那哭嚎着,“我养了十八年的黄花大闺女呀,嫁给你们家就这么活生生被你们给磋磨死了,这五十两——”
喊到一半,在场的众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来。
王桂兰愣了一瞬,扭头一看,整个人被吓得乱叫一声,“鬼呀!”
江清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娘,你这是干什么?”
王桂兰眼底划过一抹失望,“你没死啊?”
江清月累了一天,也没什么好脾气,“怎么?娘是盼着我死?”
“你个死丫头,我怎么可能盼着你死?你没事瞎出去溜达什么?”
江清月抿了抿唇,“我婆母刚才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我上山去挖野菜了。”
王桂兰一听,顿时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挖野菜?你好好的挖什么野菜?难不成他们宋家娶你过门就是让你天天挖野菜去了?”
就算是挖,也应该送到她们江家才是。
王桂兰边说边打量着女儿,总感觉才两天不见,人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干净得都不像是她养出来的那个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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