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政府,党政办主任卢伟良早已候在门口,藏蓝色中山装洗得发白,风纪扣却一丝不苟地系到顶。见任正浠下车,他急忙上前半步,鞋底在水泥地上擦出轻响:“任书记,您的办公室在五楼。” 虽然任正浠比自己年轻4岁,但是卢伟良却丝毫不敢大意,此时的他声音里带着刻意压低的恭敬,尾音却因紧张微微发颤。
楼道里弥漫着旧报纸与劣质烟草混合的气息,水磨石地面被磨得发亮,映出一行人模糊的倒影。卢伟良走在前方,后背挺得笔直,指尖不时摩挲着裤缝 —— 这个细节让任正浠想起前世初入官场时的自己,同样的谨小慎微,同样的如履薄冰。
办公室的木门推开时,一股新漆味扑面而来。三十平米的空间里,深棕色办公桌靠窗而置,桌面摆着一沓牛皮文件袋,最上面那份《岔口镇 1991-1995 年经济发展规划》封皮已经泛黄。靠墙的书柜空荡荡的,玻璃门上映出任正浠年轻的面庞
“卢主任费心了。” 任正浠指尖划过桌面,触感光滑如新。他转身看向沙发区,米黄色的人造革沙发上还留着出厂时的塑料膜,茶几上摆着一套蓝白相间的搪瓷茶具,壶身上 “为人民服务” 的红字漆色鲜亮。
卢伟良见状,急忙上前两步,伸手欲撕塑料膜:“这沙发是新换的,任书记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