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清月许忘尘的女频言情小说《与汝相决绝,生死作相思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九朵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忘尘来过长安两次。第一次,为了给捡来的妹妹林清月治病,他把自己卖了半两碎银当苦力,却又被人转手送到长安城试药。试药中毒濒死时,他被扔到城外乱葬岗。路过的智远大师救了他。还收他当弟子。给他剃度,传授他高深的大乘佛法,教导他修行。第二次,是他主动来的。他得知林清月成为醉仙楼花魁,看似风光无限,有无数贵胄子弟为见她一面争得面红耳赤。说到底也只是权贵随意狎玩之物。所以,他来了。他想要带她脱离苦海。与预想不符的是,陷入苦海挣扎的却成了他。......“忘尘哥哥,这是你第三次来找我了。”“可是......这里是醉仙楼,来这里的只会有一种人,那就是想要纾解欲望,恨不得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男人。”“这些人中,找上我的人最多,你会是其中之一吗?”林清月...
《与汝相决绝,生死作相思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许忘尘来过长安两次。
第一次,为了给捡来的妹妹林清月治病,他把自己卖了半两碎银当苦力,却又被人转手送到长安城试药。
试药中毒濒死时,他被扔到城外乱葬岗。
路过的智远大师救了他。
还收他当弟子。
给他剃度,传授他高深的大乘佛法,教导他修行。
第二次,是他主动来的。
他得知林清月成为醉仙楼花魁,看似风光无限,有无数贵胄子弟为见她一面争得面红耳赤。
说到底也只是权贵随意狎玩之物。
所以,他来了。
他想要带她脱离苦海。
与预想不符的是,陷入苦海挣扎的却成了他。
......
“忘尘哥哥,这是你第三次来找我了。”
“可是......这里是醉仙楼,来这里的只会有一种人,那就是想要纾解欲望,恨不得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男人。”
“这些人中,找上我的人最多,你会是其中之一吗?”
林清月披着件淡绿色薄纱,曼妙身材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
她语气妩媚至极。
可那张精致的脸庞却格外清纯。
许忘尘穿着件素色僧袍,手持佛珠手串。
被问及时,他手中拨动的佛珠顿了一刹那,心脏抽痛,目光哀伤,“清月,你何必作践自己?”
“作践自己?”
林清月冷笑一声。
她凑近许忘尘,望见少年僧人那俊朗的脸庞,微微愣神。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如此亲近。
她趴在许忘尘的背上,听他讲述那些从说书人口中听来的故事,约定以后也要像故事中的角儿一样,结为夫妻,生死相依。
可如今,物是人非。
林清月凄笑一声道:
“许忘尘,这几个字你没资格说我。”
“你口口声声说要救我脱离苦海,可我被一群臭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你在哪里?!”
“重逢那日,你说好三日后来给我赎身。”
“我满心欢喜地等了三天,等来的却是你成为公主驸马的消息!你有想过我那时候的心有多痛吗?”
“都说出家人不说诳语,你却满口谎言!”
“你说,我能信你吗?”
许忘尘闭上双眼,沉默不语,内心一片悲恸。
直到门外传来龟公的声音,“清月姑娘,陆公子来了,在楼下等你,是否要让他现在上来。”
“听见了?”
“我喜欢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以后也不要再来,因为你这张虚伪的脸,让人看了作呕!最重要的是,知言要是误会,他会不高兴的。”
林清月毫不留情地下达逐客令。
接着坐在梳妆镜前,卸掉脸上脂粉,换上件暖白色流纱长裙。
顷刻间便从妩媚妖女成了娇羞仙子。
女为悦己者容,
不外如是。
见这一幕,许忘尘内心愈加悲苦。
他没有解释,麻木起身,取下佛珠手串放在桌上说:“数日后,会有大雪落下。你从小畏寒,这串佛珠被我加持佛法多年,有些许神异,可以替你驱寒,记得戴上。”
走到门口,他深吸了口气,声音淡淡飘出。
“往后,我不再打扰你。”
听见这句话,林清月呼吸一滞。
她嘴唇微动,却什么都没说。
下楼时,许忘尘与陆知言撞上了。
陆知言停下脚步,哂笑道:“驸马,要是公主知道你来醉仙楼寻欢,怕是会生气的。”
许忘尘没有理会陆知言的挑衅。
他嗅到了陆知言身上一股熟悉的花香,和他那位公主妻子身上的一模一样。
两人擦肩而过。
走到拐角处,许忘尘突然捂着胸口。
钻心的剧痛袭来,令他难以站稳,脸色也刹那间变得无比苍白。
此刻,也终于明白师父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世若火宅,众生皆苦。
苦海作舟,争渡争渡。
可如今,三个月前口口声声说要爱他一辈子的人,十三年前他发誓要呵护一辈子的人,如今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陆知言。
他身陷苦海之中,却是无舟可渡。
许久,许忘尘才缓过来。
他刚走出醉仙楼,来到街道上,便看见自己留下的佛珠被人从窗子抛出,落在地上散落开,佛珠四处滚动,被行人踩入地砖缝隙淤泥中。
见此,许忘尘闭了闭眸。
再睁眼,无悲无喜。
道了声佛号,他回到公主府。
刚进门,两名孔武有力的护卫按住了他,将他双手双脚束缚住,带到公主寝宫中。
姬若薇慵懒地躺在金丝软榻上,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护卫出去。
护卫遵令离开,顺带关上了门。
两人对视片刻后,姬若薇站了起来,取下挂在墙壁一侧的软鞭随意甩动着,发出一阵噼啪的爆鸣声。
啪!
下一刻,她对着许忘尘胸口就是一鞭,眼神中充斥着高傲与不满。
“许忘尘,你只能是本宫一个人的!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吗?谁允许你去找林清月的?”
“怎么?”
“是只有林清月那个花魁,才入得了你这位高僧的眼吗?!”
“你要清楚,现在我才是你的发妻!”
姬若薇暴怒无比。
许忘尘叹了一口气,目光一片仁慈平静,轻声道:“你脸上的毒素,只差最后七天便能彻底祓除,此时不宜动怒。”
“还有,你既然心悦陆知言,又为何不与我早日和离?”
这一句话,让姬若薇脸色冷了下来。
她没有再抽打许忘尘,而是郑重无比道:“我说过,陆知言他家境贫寒,却不甘堕落,学识渊博。假以时日,必然成为朝堂砥柱。”
“我接近他,只是想要让他为国出力。”
“忘尘,本宫认定的夫君,这辈子只会是你。”
如此动人的谎言,三个月前的新婚之夜,她便已经说过。
如今,不过是旧事重提。
许忘尘心中凄然,往事也在脑海中浮现。
三个月前。
他第二次来长安。
在醉仙楼找到林清月时,久别重逢的诸多情愫,让少女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扑在他怀中痛哭,哭诉着这些年的悲苦遭遇。
哭诉着这些年对他的想念。
可在哭完后,林清月却骤然把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胸口。
她笑着解释说:“忘尘哥哥,我曾经答应要当你的新娘,但现在我把自己弄脏了。”
“我配不上你。”
“但能够再见到你,能死在你怀中,我这辈子死而无憾。”
许忘尘及时将她救了回来。
他郑重道:“清月,这并不是你的错,我也不在乎。我这次来,便是替你赎身,带你去江南。我在佛前祷告过,说要还俗娶你,佛祖给了我九个圣杯。”
“等我三天时间,我带你离开。”
林清月再次痛哭。
这次,是喜极而泣。
暂时辞别林清月,许忘尘在城中接下了一场法事。
做完法事,他便有足够的钱给林清月赎身。
却不料意外遇见逛街的姬若薇。
她戴着面纱,遮住半张脸庞。
随着一阵风起,面纱被吹落,姬若薇的下半张脸显露出来,不是国色天香,而是长着毒疮,无比恐怖。
其他人望过来,眼神是清一色的厌恶,纷纷低头避开。
唯有许忘尘弯腰拾起面纱递了过去,眼神中没有半点厌恶,反而是悲天悯人、无比温柔。
这样的眼神,姬若薇见过一次。
可那次是欺骗。
那人只是为了攀附权势,故意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却在近距离望着她的脸时直接吐了出来。
姬若薇笃定眼前的少年佛子也是一类人。
更可笑的是,还说什么红粉骷髅,美丑不过是皮相。
“许忘尘,你既然说所谓美丑,不过是皮相而已。那我要你睁着眼睛吻我,你能做到吗?若是做不到,你和林清月都死。”
公主府中,姬若薇满是讥笑。
方才她让人去查,已得知了许忘尘和林清月两人的事。
如她所料,许忘尘摇头,还找了个借口,“坏人清白的事,我做不来,请公主收回成命。”
姬若薇当即下令抓来林清月处死。
下一刻,许忘尘凑了上来,对着她一吻而下。
姬若薇大脑一片空白。
她瞪大眼睛,感受到嘴唇的柔软触感,望见许忘尘睁着的双眼中,依旧是温柔一片,没有半点嫌弃和厌恶。
这一眼,让她彻底沦陷。
于是,她动用公主的权力,强行要求许忘尘三日后与她成婚。
为了让许忘尘答应,她威胁道:“醉仙楼是皇家产业,你以为凑够银两就能给你那个小青梅赎身?”
“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
“你若与我成婚,我可以放任林清月自由。”
许忘尘摇了摇头。
他提出了一个姬若薇无法拒绝的提议,“三个月时间,我治好你脸上的毒疮,但你要放任我和清月离开。”
姬若薇激动不已,“你说什么?”
她脸上的毒疮,乃是当初为了替父皇挡下毒箭,毒箭命中她面门留下的,上面的牵机之毒世间罕见,寻遍天下神医都束手无策。
“我要如何信你?”
姬若薇追问道。
许忘尘取出一颗丹药递给她,“这颗丹药,能够立刻压制你脸上的毒素,让毒疮消失,但只有半月时效。”
“我会熬制九次祛毒汤药,每十日喝一次。”
“九次之后,便能彻底痊愈。”
姬若薇接过丹药,吞服了下去,顿觉得脸上痒痒的,一股散着恶臭的血水流出。
等到血水流尽,她吩咐侍女取来铜镜。
铜镜上,浮现张明媚动人的脸。
毒疮已然消失。
姬若薇欣喜若狂,答应了许忘尘的要求。
但唯独一点,她始终坚持。
“我们成婚之事,不可更改!但三个月后,我可以与你和离。届时,你和林清月是去是留,我不会有任何阻拦。”
说完,姬若薇的话又软了下来,
“许忘尘,三个月时间,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成婚后,姬若薇对他宠溺到了极点。
明明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却为了他洗手作羹汤,替他缝制僧袍,样样都关心到了极点。
唯独不允许他走出公主府。
直到婚后一个月,陆知言出现。
姬若薇却好似变了一个人,对他不再关心,不再在意,反而是把陆知言一直挂念在嘴边。
许忘尘却松了口气。
他以为姬若薇有了新欢,便能够放过自己,毕竟那些名义上给他当下手,实则是看住他的侍卫也被撤走了。
许忘尘出了公主府,迫不及待地跑到醉仙楼。
在公主府的那段日子里,他无时无刻都不在担忧林清月。
跑上楼时,看见的一幕却让他如坠冰窟。
林清月依偎在陆知言怀中,满脸笑容说道:“陆郎,谢谢你替我赎身。我真希望两个月后早点到来,早点成为你的妻。”
两人你侬我侬,好不甜蜜。
许忘尘发了疯似跑出了醉仙楼。
那一夜,他破戒了。
喝得酩酊大醉。
意识模糊时,是姬若薇出现,把他带了回去。
第二日。
许忘尘醒来时,却感受到怀中一团火热,姬若薇不着寸缕地缩在他怀中,锦被之上留下一抹落红。
又破一戒。
他彻底地回不去了。
自那以后,他没有再违背姬若薇的任何命令。
唯有得知林清月重病时,他不顾一切地再次跑去醉仙楼替林清月诊治。
那次,他被按在粗糙砂砾上,跪了两个时辰。
而今日,是最后一次去见林清月。
也是告别。
距离他和姬若薇约定的三月之期,只剩下最后七天。
七天后,给姬若薇熬制完最后一剂祛毒汤药,他会选择离开。
往后余生,打坐参禅,不问红尘。
回忆逐渐散去,许忘尘抬头望向姬若薇,目光一如既往地平静仁慈,唯有最深处藏着一抹痛苦。
“公主还有何事要吩咐?”
他轻声道。
姬若薇随口回道:“我喊了知言过来用膳,我知道你们之间素有不和。你是驸马,他未来也会是朝中大臣,你俩之间应当一团和气,同舟共济。”
“为表诚意,你亲自下厨,准备晚宴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许忘尘备受煎熬。
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夫君,却要给妻子的新欢准备下厨,何其可笑。
好在,只剩七天。
许忘尘低低应了一句“好”。
两个时辰后,晚宴准备妥当,陆知言早已到来。
他坐在姬若薇身边,有说有笑。
“知言,尝尝这个,这可是宫中特供的鹿血酒,功效非凡。你常年读圣贤书,身子骨弱,最是需要补补。”
宴席上,姬若薇频频给陆知言添菜、倒酒。
红唇微张,笑意动人。
眉眼之间更是温柔无限,仿佛陆知言才是她的真正夫君。
陆知言受宠若惊,眼神得意。
下一刻,他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许忘尘,故意问道:“公主殿下,怎么不让驸马也坐下吃饭?”
“他?不配上桌,我们吃自己的便是。”
姬若薇随意找了个理由。
许忘尘此刻心脏却被好似被人骤然抓住,用力捏得粉碎。
既然不配,又为何要他定下三月之期?
他参悟得了佛法,修行得了诸多佛门神通......
唯独女人心,他不懂。
许忘尘微微闭眼,心中默念心经。
姬若薇抬头,望着许忘尘这满不在乎模样,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当即把杯中的鹿血酒一饮而尽。
不多时,两人都有些醉醺醺的。
姬若薇站了起来,“我扶知言去休息,你将这些残羹冷炙收拾下。”
话音落下,她搀扶着陆知言离开。
等到全部收拾完,许忘尘去到寝宫,想要提醒姬若薇三月之期即将到来之事,却听见寝宫中传出一阵暧昧声响。
这一刻,许忘尘心如死灰。
他静悄悄离开。
在公主府中漫无目的地走动,下意识走出公主府,在街道上兜兜转转,却是再一次来到了醉仙楼下。
楼中灯火璀璨,女子的娇笑声如潮水般连绵而来。
许忘尘转头就走。
刚回头,却见林清月站在自己身后。
她手中拎着个包裹,见到许忘尘的刹那,也有些愣住。
许忘尘呢喃出声,“清月......”
瞧见眼前人憔悴模样,林清月瞳孔骤然紧缩,缓了缓气说:“上楼吧,我们之间,是该好好谈下了。”
许忘尘跟着林清月上了楼。
在公主府的命令下,林清月如今是自由之身,不需要对着那些客人笑脸逢迎,这让许忘尘心中多少有些慰藉。
她若安好便足矣。
直到,昏黄烛光下,林清月解开了包裹。
鲜红色的嫁衣显露出来。
林清月拿起嫁衣,目光中是藏不住的喜悦与渴望。
可这鲜红,却化作一把利刃,将许忘尘本就支离破碎的心再次捅了个对穿。
林清月自顾自说道:“如你所见,这是我的嫁衣。七日后,是我和知言约定成婚的日子,他会骑着骏马来迎娶我。”
“若你还念着我们往日情分,我希望你不要来闹事。”
“就当是妹妹求兄长的最后一件事。”
许忘尘闭了闭眼睛。
十数年前,两人相依为命。
他背着瘦弱的林清月四处乞食,把乞讨的食物都让给林清月,自己则是吃着发馊的泔水。
好不容易熬出头,林清月一场重病,又将他再度打落泥泞中。
为了救林清月,他把自己给卖了。
每当快要忍受不住时,林清月的话便在他脑海中浮现,“忘尘哥哥,等我长大了,我要赚好多好多的银子,然后天天给你买大鱼大肉,还有南城那家的脆皮烤乳猪。”
“我们还要成婚,生好几个孩子。”
因为记忆太刻骨铭心,即便他出家为僧,却依旧不曾放下。
师父智远大师叹息他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虽有佛缘,但也六根不净。
他坦然承认。
下山前,他跪在大雄宝殿中三天三夜,求来九个圣杯,决定找到林清月后还俗与她成婚。
生死相依,共赴白首。
如今这一切,皆成梦幻泡影。
将内心的诸多苦楚尽数压下后,许忘尘睁开眼,声音悲怆:“好,以后我们,以兄妹相称。”
“只是,我有一事要说,陆知言并非良人!”
这话瞬间让林清月变了脸色。
她讥讽道:“许忘尘,你以为谁都如同你这般言而无信,只会趋炎附势!知言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用不着你来提醒!”
“我本好意劝说你放下,你却还是如此攻讦知言。”
“你简直无可救药!”
“既然如此,你我干脆一刀两断,割发断义,老死不相往来!”
林清月拿起剪刀。
轻微的咔嚓声响起,一缕青丝飘落而下,落在了许忘尘掌心。
他忽然笑了。
眸子中的忧伤散得无影无踪,平静说道:
“清月,我走了。”
说完,许忘尘走得很决绝。
望着消失在转角处的单薄背影,林清月垂下拿着剪刀的手,有些颓然地坐了下来。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随即又自我安慰,是许忘尘先抛弃了她,她又何必为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而难过呢?
七日后,成了婚,她便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这一夜离开后,
许忘尘在皇城之中逛了整夜。
他看了万家灯火,唯独找不到自己的栖身之所。
第二天早上,他回了公主府。
却意外从下人口中得知,姬若薇带着陆知言去了皇家园林狩猎。
对此,许忘尘毫不在意。
两日后,姬若薇这才着急回来。
“忘尘,知言他为了我受伤中毒了,太医说是和我当年所中的奇毒一样,只有你能够救他。”
姬若薇满脸焦急。
许忘尘查看了下陆知言的伤势,发现他的伤口在手臂上。
而且处理得及时,大部分毒素被清理完成,并不会危及到生命,剩下的至多是凝成米粒大小的毒疮,并不碍事。
他摇摇头道:“陆知言无事,并不需要我救。”
这时,陆知言捂着手臂哀嚎出声,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痛苦。
他脸色苍白道:“公主,你不要再为难驸马了。他不愿意救我,不过是人之常情,毕竟公主你对我太好,驸马吃醋也是正常。”
“我只是遗憾,不能继续陪着公主而已。”
姬若薇红了眼眶,又转头盯向许忘尘,“你必须救!我只给你半炷香的时间考虑,不然的话,你能马上见到林清月的尸体。”
“还有一件事,我怀孕了,是你的种。”
“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孩子出事的话......”
姬若薇怀孕了!
孩子,还是他的!
这个消息让许忘尘大脑一片空白。
也让他无比痛苦。
他万万没想到,姬若薇不仅再次拿林清月来威胁他,更是用孩子的性命当作威胁,明明她也是孩子的母亲。
许忘尘痛得麻木。
他咬着牙挤出一句话,“若是救了他,我会死呢?”
姬若薇心中骤然一紧,可想到许忘尘的本事,又冷笑说:“忘尘,你用不着诓我。我知晓你的能耐,此前你惹怒我时,受了好几道鞭刑。尽管被抽得皮开肉绽,但半个时辰后就能尽数痊愈。”
“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容易死亡。”
看着姬若薇眼中的自信。
许忘尘知道,自己接下来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他也没有再解释。
点点头道:“好。”
说完,许忘尘去了膳房。
自从陆知言出现后,他便成了膳房的常客,姬若薇的一日三餐都是由他来负责。
此刻,膳房灶台上,放着碗血色汤药。
那是许忘尘熬制好的祛毒汤。
牵机毒,寻常药石无解。
但有一物,却是这种毒的克星。
佛门高僧凝练的佛陀心头血。
师父智远大师说的话很对,他佛缘深重,是天生的佛子,短短几年时间,便凝聚出了十滴佛陀心头血。
这使得他的体魄格外强大。
每次受伤,都能快速痊愈。
只是,有利有弊,若是心头血损失,他会变得格外虚弱。
若是彻底没了,他的心脏,会如同草木般快速枯萎。
为了给姬若薇祛除脸上毒素,他用了九滴,最后一滴存在的话,他还有一线生机,往后只需要蕴养几年时间还是能恢复过来。
可现在,最后一滴也将被剥离。
许忘尘用刀尖划破手指,逼出最后一滴心头血,滴入已经滚沸的瓦罐药汤中。
下一刻,他大脑昏昏沉沉。
眼前也朦朦胧胧。
他把手按在心口处,只能感受到心跳越来越慢。
照这个速度,
三天后,这颗心脏会彻底停止跳动。
他将要奔赴死亡。
熬制好汤药好,他亲自把药端了过去。
见姬若薇喝完药,许忘尘松了口气,目光下意识落在姬若薇的小腹上,这碗汤药药效发散后,最后那点牵机毒就能彻底祛除。
她腹中孩儿,也能平平安安出生。
如此,也算是功德圆满吧。
以他一人的性命,换未出生孩子的性命。
“你在笑什么?”
察觉到许忘尘的视线,姬若薇看见了他脸上的笑,突然不安出声。
许忘尘笑着说:“没什么,高兴而已。这一碗祛毒汤药服完,你脸上的毒素便能彻底祛除了。”
只是,姬若薇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她很平静。
可平静中深埋的却是急躁。
直到她再次望向许忘尘,这才注意到许忘尘此时的脸色是那样的苍白,额头上更是冒出一层绵密的细汗。
他很虚弱。
“忘尘,你怎么了?”
许忘尘微微摇头,“我......”
话没说完,躺在床上的陆知言咳嗽了声。
姬若薇急忙跑了过去,却丝毫没注意到,她把许忘尘推倒在地。
许忘尘挣扎着爬起,不想再见这两人。
可走到门口,他就有些体力不支,只好扶着门框大口呼吸。
房间内,陆知言和姬若薇的对话飘了出来。
“公主,你真的怀孕了?”
姬若薇淡然地点了点头,“是,孩子是忘尘的。”
陆知言情绪变得激动,故作委屈说道:“公主,许忘尘他冷漠无情,等和你约定的日期一到,他必然会离开。”
“那时,你生下这个属于他的孩子,你要我如何自处?”
姬若薇沉默片刻。
最后,冷漠无情说道:“知言,是我考虑不周。既然如此,等三日后,我会去太医院开一副落子汤。”
“往后,我只给你生儿育女。”
陆知言这才笑道:“多谢公主宠爱!”
但姬若薇并没有给他好脸色,而是接着追问道:“我纵容了你这么多次,那林清月的事情你要如何处理?”
陆知言讥笑出声:
“区区花魁,说到底还不是伺候人的。”
“我只是随口跟她说了句要娶她,她居然傻乎乎地相信了,还在那里精心准备嫁妆,愚蠢倒是和许忘尘如出一辙。”
啪!
姬若薇直接甩了陆知言一巴掌。
她冷冰冰说道:“我是大黎公主,忘尘离开后,父皇不会允许我继续孤身一人,我才允许你接近我。”
“你不过是后来者!”
“许忘尘,才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我铭记一辈子的男人。”
“现在,我与他还未和离。他还是我的夫君,我不想听见有人诋毁他,这个人包括你!”
交谈声不断传入许忘尘耳中。
他却一脸平静。
不是他对还未出生孩子的生死无所谓,也不是他对姬若薇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在乎,而是他的心已经枯萎了大半,感受不到疼痛,只有点微弱的意识支撑着他,如同风中残烛。
他一个快要死的人,也难以想太多事。
许忘尘挣扎着站起,一步一步挪到书房。
这座书房,是姬洛黎特意为他建造的。
书房中,摆满的是各种佛经,墙壁上挂的也是历代高僧的佛偈。
他缓缓坐了下来,好似耄耋老人。
接着,摊开信纸,颤抖着抓着毛笔,写下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清月,离开皇城,越远越好。
去江南......
写完这些,许忘尘便有些抓不住笔。
他只有余力落个款。
接着,步履蹒跚地走出公主府,将信交到了信差手中。
三天后,这封信会送到林清月手中。
回来时,许忘尘在院子中看见了陆知言。
他想绕过去,却被堵住。
陆知言压低声音嘶吼道:“许忘尘!凭什么你能够得到公主的宠爱!我始终都要低你一头!”
“我不相信!”
“就让我们试试,公主相信的人会是谁吧!”
话音刚落,陆知言拿起一块石头朝着自己手臂砸去。
咔嚓一声脆响。
陆知言顿时捂着手臂,倒在地上哀嚎。
听见脚步声传来后,他立即朝着许忘尘哀求道:“驸马,求求你饶了我,我马上就走,再也不敢和公主见面了......”
“许忘尘,我需要一个解释!”
姬若薇满脸寒霜地出现。
许忘尘只是平静回应,“我说是陆知言贼喊捉贼,你会相信吗?”
姬若薇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吐出两个字:“不信!”
说完,她立即喊来仆从,一痛将陆知言送去了太医院。
两天后,姬若薇回来了。
只有她独自一人。
许忘尘被侍卫押送带到了公主府厅堂。
姬若薇手中拿着长鞭,似乎想要再一次用酷刑让他听话。
许忘尘也早有预料。
只是,他这一具孱弱的身躯,不知道能受得了几鞭子。
令许忘尘意外的是,姬若薇拿起长鞭,却在片刻后扔下,红着眼眶走到他身前,伸手抚摸上他的脸庞,轻声说道:“忘尘,太医院诊断,知言的手臂断了,就算恢复后也无法自如活动。”
“你们之间的恩怨,就到此为止吧。”
“待明日,我亲自为你送行。”
说着,两行清泪从姬若薇眼角流出。
原来她一直记得三月之约。
许忘尘也在这一刻彻底难以理解,姬若薇明明是爱他的,又为何能够做出对他那么残忍的事。
为何能够陪完陆知言,又转头说舍不得他。
他不懂。
而且,他已经无法离开了。
许忘尘伸出手,抓起姬若薇的小手,费力地挤出个笑容说:“不走了......”
不走了——
这三个字,重重地敲在了姬若薇的心上。
她眼中的欣喜溢于言表,骤然间又化作不可思议,喃喃道:“不走了......忘尘,你是说真的?”
许忘尘点了点头。
姬若薇眼角涌现出热泪,她忍不住吻上许忘尘的嘴唇。
传来的却是冰凉一片。
“忘尘,怎么了?”
姬若薇不安问道。
许忘尘微微摇头说:“可能是有些累,我想休息下。”
姬若薇连连应道:“好,好,你好好休息。”
她满脸笑容地搀扶着许忘尘回到寝宫,絮絮叨叨说着:“我吩咐人把府邸重新布置一下,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买,我亲手给你熬一份素粥......”
在碎语中,许忘尘陷入熟睡。
直到一阵窸窣的声响,将他吵醒。
陆昭言的声音响起在寝宫一侧,“公主,不要让我离开好不好?我可以留下来服侍你的。”
“我说过,今夜是最后一次!”
姬若薇压抑着声音,躯体在烛光下晃动,“我爱的从始至终只有许忘尘,而你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收起你的小心思!”
陆知言带着哭腔,决然道:“若公主不要我,我宁愿去死!”
“你威胁我?!”
姬若薇满是愠怒。
可最终,她声音软了下来,“我会在城中给你准备一套宅子,若是有空闲时,我会去寻你。”
“但有一点,你绝对不能再出现在忘尘面前。”
陆知言这才不说寻死觅活的话。
但又追问道:“那孩子呢?”
姬若薇长舒一口气,“忘尘的孩子我会留着。若是你能够让我怀上,我也会生养下来,但孩子的父亲只能是许忘尘。”
两人又说了什么,许忘尘已经听不清。
这一刻,他已经呼吸不过来。
唯有两行清泪流下。
从始至终,他就输得彻彻底底。
他所坚守的慈悲济世,终究还是抵不过人心欲望。
苦海无涯,他无舟可渡。
第二日。
天光大亮。
姬若薇收拾好,往身上带上香包遮掩味道。
走进寝宫后,见许忘尘还在熟睡,她脸上浮现浅浅笑意说:“忘尘,你多休息下,我去给你准备素粥。”
......
醉仙楼。
林清月已经几日不曾见到陆知言。
虽说有规矩,新郎新娘大婚前七天不能见面,可她还是行踪不安,尤其是昨夜一股突如其来的心悸令她惊醒。
她梦见了许忘尘。
这时,老妈子上楼递给她一封信。
“清月,有你的信件。”
林清月接过信,着急拆开,看见了许忘尘留下的消息。
巨大的不安包裹住了她。
她想要去找陆知言商议对策,却被老妈子拉住,语重心长地说道:“新娘新郎哪有现在就见面的道理。不过,我也是搞不懂你,那陆知言不过是个穷酸秀才,就算再有文采,哪里比得过那些贵公子。”
“他是第一个交钱帮我赎身之人。”
林清月固执说道。
“赎身?”老妈子好似听见什么天大笑话,愣了片刻说:“你这丫头,不是糊涂了吧,进了醉仙楼,哪有交钱就赎身的道理。”
“你能离开,是公主府下了命令!”
“应当是公主大婚那日,想着与民同乐,才许了你自由!”
听见这话,林清月脸色煞白。
公主府下令给她自由......
大婚那日!
她奋不顾身地跑下楼,朝着公主府跑去,想要找到许忘尘把事情真相问清楚。
......
公主府。
姬若薇将准备好的素粥端了进来。
她想要唤醒许忘尘,可一连喊了好几遍,许忘尘都没有醒来。
“忘尘,你怎么变得如此嗜睡了?”
她笑得很宠溺,走了过去,决定把许忘尘吻醒,却在触碰到手掌的那一刻,那股冰冷令她缩了回来。
这时,她才发现,许忘尘面无血色,白得吓人。
不像是一个活人。
“不会的......”
姬若薇心中不安。
她将手指放在许忘尘鼻翼间。
没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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