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陆长风的女频言情小说《挺孕肚到部队我被高冷军官亲哭了全局》,由网络作家“塔小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心率180,血压220/150,急性心源性猝死……”“……宣布死亡。”冰冷的电子音,是苏晚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作为公安大学最年轻的犯......
《挺孕肚到部队我被高冷军官亲哭了全局》精彩片段
“心率180,血压220/150,急性心源性猝死……”
“……宣布死亡。”
冰冷的电子音,是苏晚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作为公安大学最年轻的犯......
陆长风沉默了。
死一般的沉默。
他那双能让手下最桀骜不驯的兵王都胆寒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锁定在苏晚身上,震惊、怀疑、审视、探究……无数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在他的眼底掀起了一场剧烈的风暴。
他活了二十九年,爬过雪山,趟过草地,在枪林弹雨中杀出过一条血路,什么样的敌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
可他发誓,他从未见过像眼前这样的女人。
她明明身处最屈辱、最无助的绝境,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吞噬。却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硬生生地用她那匪夷所思的观察力和洞察力,逆转乾坤,反客为主,将局势的主导权,牢牢地抓回了自己手里!
这根本不是一个十九岁的文工团小姑娘该有的心智和手段!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一句话:“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问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身份,她的来历。
“我是苏晚。”苏晚迎着他探究的目光,神色坦然,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一个和你一样,被人当了棋子,现在只想揪出幕后黑手,然后把那个人送进监狱的……受害者。”
“监狱”两个字,她咬得极重,带着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属于执法者的凛然正气。
陆长风紧绷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松动。
他缓缓收回了桌上那些代表着羞辱的钱和手表,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种妥协。他拉开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木头椅子,坐下,这代表着,他接受了谈判。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是被人陷害的?”他沉声问道,这是他作为一名军人,刻在骨子里的严谨。
“证据?”苏晚笑了,笑意却冰冷,未达眼底,“陆团长,你忘了我刚才说的了吗?我的专业,就是证据。给我三天时间,我能把那个下药的人,用的什么牌子的安眠药,从哪个渠道搞到的,都查得一清二楚。”
她的自信,强大到近乎狂妄。
但不知为何,陆长风看着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竟没有产生丝毫怀疑。
“好。”他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能力,“你想怎么做?”
“我们来做个交易,陆团长。”苏晚没有丝毫绕弯子,直入主题,“你我眼下的处境,已是骑虎难下。事情一旦曝光,无论真相如何,在那些喜欢嚼舌根的人嘴里,都会变成一桩不堪入目的桃色丑闻。你的前途,我的名声,都将毁于一旦。”
“所以,目前对我们最有利的解决办法,就是结婚。”
听到“结婚”两个字,陆长风的眉头再次拧成了一个死结,眼中的温度也再次降了下去。
苏晚仿佛没看到他表情的变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速不疾不徐,逻辑清晰得可怕:“当然,不是真结婚。而是一场为期一年的‘合作式婚姻’。我们扮演一年的模范夫妻,用这一年的时间,一方面可以彻底平息外界的舆论风波,另一方面,也能麻痹真正的幕后黑手,让他(她)以为阴谋得逞,从而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一年之后,我们就以‘性格不合’为由,向组织申请离婚。到那时,风波早已平息,我们各奔东西,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你觉得,这个方案如何?”
这个提议,理智、冷静,并且直指核心,几乎是眼下唯一能将两人的损失都降到最低的方案。
陆长风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这个女人的大脑,就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计算出了一条最优路径。
“可以。”他沉默了半晌,终于从喉咙里吐出了这个字。但他立刻补充道,这是他作为男人最后的底线和骄傲,“但是,我有三个条件。”
“第一,婚后,你不准打着我陆长风的旗号,在外面惹是生非。”
“第二,分房睡,互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第三,一年期满,必须立刻离婚,不准有任何经济和个人关系上的纠缠。”
这就是最初的“约法三章”,但此刻再说出来,味道已经完全变了。之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和不容置喙的警告,现在,更像是一场平等的、冷冰冰的商业谈判。
“你的条件,我全部同意。”苏晚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她等的就是这句话。随即,她话锋一转,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不过,作为合作的基础,我也要加一条。”
“说。”
“在这一年的合作期内,你必须动用你身为团长的职权和人脉,无条件地配合我,一起调查陷害我们的真凶。”苏晚的目光,灼热而真诚,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我需要你的帮助。”
陆长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对阴谋的厌恶和对正义的渴望。
最终,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吐出了一个字:“好。”
一场堪称荒唐的合作,就此达成口头协议。
苏-晚-甚至还从床头柜里找出了招待所提供的信纸和钢笔,非要让陆长风把刚才的条款白纸黑字写下来,两人签字画押,一式两份,各自收好。
看着她那副严谨到近乎偏执的样子,陆长风心中再次涌起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
然而,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就再也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就在他们刚刚签完那份“合作协议”不到半个小时,房间的门,就被人“砰”的一声,从外面粗暴地撞开了!
“小晚!小晚你没事吧!”
人未到,声先至。白露那带着哭腔的、焦急万分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紧接着,她就带着文工团的王主任,和几个“恰好”路过的军嫂,一起冲了进来。
当她们看到房间里,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苏晚,和坐在床边、脸色铁青的陆长风时,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呆立在原地。
白露先是愣了半秒,随即,她那张清纯可人的脸上,立刻迸发出了惊人的演技。她夸张地用手捂住嘴,一双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眼底深处,却飞快地闪过一抹得计的狂喜。
“陆……陆团长?你……你们……这……这怎么会……”
她一副惊骇到语无伦次、天都塌下来的模样,成功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房间里这堪称“人赃并获”的一幕上。
王主任的脸,瞬间就黑得像锅底。
“苏晚!陆团长!你们……你们简直是胡闹!不知羞耻!”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两人,痛心疾首地骂道。
“王主任,您听我解释……”陆长风刚想开口,就被白露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了。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白露哭着扑到苏晚床边,一把抓住她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小晚,你……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啊!就算你再喜欢陆团长,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啊!呜呜呜……这下你的前途,全毁了啊!”
好一招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她这番话,看似是在为苏晚惋惜,实则字字句句,都在向所有人传递一个信息:是苏晚主动勾引,是苏晚不知廉耻,是苏晚为了攀附陆长风,才做出了这等下贱之事!
一瞬间,周围那些军嫂们看苏晚的眼神,就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平时看着挺清高的一个人,没想到骨子里这么骚。”
“可不是嘛,为了嫁给陆团长,脸都不要了。”
污言秽语,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向着苏晚飞来。
而陆长风,则因为她那句“就算你再喜欢陆团长”,脸色变得愈发难看,看向苏晚的眼神里,刚刚消散的怀疑和厌恶,竟又重新凝聚了起来。
他也被白露误导,认为这极有可能,是苏晚将计就计,演的一出苦肉计!
苏晚在心中冷笑。
白莲花的演技,果然名不虚传。
但她忘了,她今天面对的,不再是那个懦弱可欺的苏晚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苏晚会羞愧欲死、无地自容的时候。
她,却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地笑了。
她拨开白露抓着她的手,轻轻地、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白露的心脏。
“白露,你哭什么?”
“我这个当事人都不急,你一个外人,这么激动做什么?”
白露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震惊、慌乱、难以置信……无数种情绪交织,让她看起来像一个拙劣的演员,忘记了下一句台词。
周围那些原本等着看好戏的军嫂和领导,也全都愣住了。
他们设想过苏晚可能会有的任何反应——羞愧、辩解、哭闹,甚至是撒泼,唯独没有想到,她会笑。
而且笑得如此……云淡风轻。
仿佛眼前这场足以毁掉她一生的捉奸闹剧,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场不值一提的滑稽戏。
“苏晚!你……你不知羞耻!事到如今你还笑得出来!”王主任气得手指发抖,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
“王主任,您先消消气。”苏晚收敛了笑意,眼神却依旧平静如水,“您是领导,凡事最讲究证据。您哪只眼睛看到我对陆团长投怀送抱了?又是哪只耳朵听到我亲口承认自己行为不端了?”
她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脸色煞白的白露,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反倒是我的好闺蜜白露,我前脚刚被她灌醉,后脚她就带着您和各位大妈恰好路过,撞破了房门。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从苏晚身上,转移到了惊慌失措的白露脸上。
是啊!这里是招待所三楼的最里间,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引路,谁会闲着没事跑到这里来“路过”?
“我……我没有!我是担心你才……”白露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拼命地想为自己辩解。
但苏晚根本不给她机会。
“够了。”
一直沉默的陆长风,突然冷冷地开口了。
他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墙,挡在了苏晚和众人之间。他那双冰冷的眸子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王主任身上。
“王主任,这件事,我会亲自向军区政治部解释。苏晚,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再从任何人口中,听到一句对她的非议。”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和……维护。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站出来。
或许,是出于某种的责任。又或许,是他不想看到那个刚刚才展现出惊人智慧的女人,被一群蠢人如此构陷。
白露摔门而出。
“贱人!死贱人!苏晚你这都爬上床!”
陆长风旁边应该睡的是她!苏晚明明应该被扔给那些下人!怎么会!
三天后,一纸加急批准的结婚报告,和两张前往东北边防三团驻地的军用专列车票,一同送到了苏晚的手里。
……
绿皮火车轰隆作响,载着苏晚驶向一个完全未知的未来。
独立的软卧包厢里,气氛比车窗外的西伯利亚寒流还要冷上三分。
陆长风一上车,就将自己的行李往行李架上一扔,然后便抱着手臂,闭目养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烈信号。
苏晚也乐得清静。
她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思绪却在飞速运转。
孩子,协议,白露,陆长风……每一个都是难解的谜题。但对她来说,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她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不再任人宰割的机会。
而实力,是赢得尊严的唯一筹码。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巨响,包厢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干部服的中年男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都在哆嗦,像是见了鬼一样。
“陆团长!不……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陆长风猛地睁开眼,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陈秘书,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比天塌下来还严重!”陈秘书指着自己包厢的方向,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我的包……我的公文包不见了!里面……里面是这次军区整改部署的……初版方案啊!”
“什么?!”
陆长风“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股在战场上磨砺出的凌厉杀气瞬间爆发,连苏晚都感到了一丝皮肤被刺痛的压力。
那份文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泄露,或是落入敌特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时候发现的?”陆长风的声音,已经冷得能掉下冰渣。
“就……就刚才!我肚子不舒服,去上了个厕所,前前后后……不到五分钟!回来包就没了!”陈秘书急得直跺脚。
“列车员!警卫!”陆长风当机立断,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冲出包厢,对着走廊大吼道,“立刻封锁三号、四号、五号所有车厢!任何人不准离开自己的座位!挨个给我排查!”
整列火车,因为这一声怒吼,瞬间陷入了一片紧张而混乱的氛围中。
警卫员们开始紧张地盘问乘客,翻找行李。但这趟专列非同小可,上面坐着的,不是军官家属,就是各级部队的干部,甚至还有一位军区的刘副政委恰好也在这趟车上。
谁都不好得罪,排查工作进行得异常艰难,一时间,抱怨声、质疑声、小孩子的哭闹声,不绝于耳。
苏晚也走出了包厢,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惊慌失措,而是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冷静地观察着眼前这片混乱的“猎场”。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案发现场”——陈秘书的那个包厢。
包厢里一片狼藉,显然已经被心急如焚的警卫员们翻过一遍了。
“怎么样了?”苏晚走到正在听取汇报、眉头紧锁的陆长风身边,轻声问道。
陆长风正烦躁地揉着眉心,瞥了她一眼,语气极其不耐烦,几乎是脱口而出:“女人家家的,别跟着添乱,回你自己的屋待着去!”
苏晚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们这样大海捞针一样地找,就算找到明天早上火车到站,也找不到那个包。”
陆长风动作一顿,猛地转头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不悦:“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苏晚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像一颗石子,投入了这片嘈杂的池塘,让周围几个正在讨论案情的干部,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你们现在,是在找一个看起来神色紧张、眼神心虚、行为举止鬼鬼祟祟的贼。对不对?”
陆长风没有说话,但默认了她的说法。
苏晚轻轻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指点江山的从容。
“可你们想过没有?一个敢在守备森严的军用专列上,偷窃一份关系到整个军区部署的机密文件的人,会是这种段位的菜鸟吗?”
“不,”她摇了摇头,给出了自己的判断,“真正的专业人士,一个顶级的窃贼或者特工,在这种时候,只会是整节车厢里,表现得最放松、最镇定、甚至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因为他非常清楚,混乱,才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一番话,振聋发聩!
陆长风那双锐利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震惊以外的情绪。他死死地盯着苏晚,仿佛要重新认识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恰在此时,那位闻讯赶来的刘副政委,也听到了苏晚的这番分析。他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苏晚面前,饶有兴致地问道:“哦?那依你这位小同志看,我们应该怎么找?”
苏晚不卑不亢地对着首长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已经有些呆滞的陈秘书。
“陈秘书,能把你这个包厢里的乘客名单和基本信息,给我看一下吗?”
陈秘书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陆长风和刘副政委。
刘副政委当机立断,大手一挥:“给她看!”
拿到那份薄薄的名单,苏晚只扫了一眼,便走到了包厢的中间,目光缓缓地、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公安大学的讲台上,下面坐着的,是无数求知若渴的学生。
“我只问三个问题,请大家配合一下。”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不自觉信服的魔力,瞬间让混乱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第一,从陈秘书离开包厢,到他回来的这五分钟里,有谁离开过自己的铺位,哪怕只是去倒杯水?”
乘客们面面相觑,片刻后,大部分人都摇了摇头。只有一个年轻的战士举了举手,说自己去送了个水壶。
“第二,在场的各位,有谁是常年坐办公室,或者从事文书工作的?”
几个戴眼镜的干部模样的人,迟疑地举了举手。
“最后一个问题,”苏晚的目光,突然毫无征兆地,落在了车厢角落里,一个从始至终都缩着脖子,仿佛昏昏欲睡的老农模样的男人身上。
“这位大爷,您贵姓?去东北这么远,是探亲还是有什么别的事啊?”
那老农被突然点名,浑身一个激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扯出一个憨厚又局促的笑容:“俺……俺姓王,去投奔俺在部队当兵的儿子哩。”
“哦?令郎在部队,当的什么兵啊?”苏晚的语气很和善,像是在拉家常。
“好像……好像是啥子……汽车兵吧!对,就是汽车兵!”老农挠了挠满是头屑的头发,语气很肯定。
苏晚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她猛地转过头,对着一脸凝重的陆长风说道,声音清亮而决绝:
“陆团长,麻烦你,立刻派人,查一下这位王大爷的铺位底下,还有,把他脚上穿的那双布鞋,脱下来,仔细检查一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陆长风和刘副政委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看起来忠厚老实、一脸茫然无措的老农身上。
怎么看,他都不像个能干出这种惊天大案的贼啊!
那王大爷也急了,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激动地从铺位上跳了下来,指着苏晚的鼻子就骂:
“你个女娃子!你咋能血口喷人呐!俺老汉我……我招你惹你了?!”
周围人看苏晚的眼神也变了,充满了质疑和隐隐的嘲讽。
“搞了半天,原来是瞎指认啊!”
“就是,一个女人家,懂什么破案!”
陆长风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觉得苏晚这次,玩得太大了。
就在这千夫所指的时刻,苏晚却笑了。
她走到那暴跳如雷的老农面前,在那双沾满了新鲜黄泥的千层底布鞋前,缓缓地蹲了下来。
然后,她抬起头,眼神亮得惊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贼,就是你。”
“公文包,也确实不在你的身上。”她顿了顿,目光穿过人群,准确无误地投向了车厢连接处的锅炉房方向,用一种石破天惊的语气,宣布了最终的答案:
“因为,那只黑色的帆布公文包,此刻正被你用一根细麻绳吊着,藏在锅炉房的通风管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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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整个车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苏晚。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搜也还没搜,查也还没查,她怎么敢把话说得这么死?还说得如此……详细?连藏匿手法都说出来了?
就连一直对苏晚抱有期待的刘副政委,此刻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觉得,这个小同志,有些过于自信,甚至可以说是信口开河了。
那王大爷在经历了一瞬间的慌乱之后,立刻爆发出更强烈的愤怒,他指着苏晚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疯婆子!你血口喷人!俺要去找领导,俺要告你污蔑!你必须给俺道歉!”
他一边骂,一边就想往刘副政委身边冲,仿佛要寻求最大的领导为自己做主。
周围的乘客也开始窃窃私语,看向苏晚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质疑,变成了赤裸裸的嘲讽和鄙夷。
“啧啧,我还以为真有两下子呢,原来是个说大话的疯子。”
“就是,把咱们所有人都当猴耍呢!陆团长怎么娶了这么个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陆长风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可就在这时,苏晚却异常镇定地站了起来。
她没有理会那个还在撒泼打滚的老农,也没有在意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而是举起了刚才从地上捡起的一根……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麻线。
她将那根麻线,举到刘副政委和陆长风的面前,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法庭上呈上关键证物的律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说服力。
“首长,陆团长,请看这个。”
“这是我刚才,趁他不注意,从他那条洗得发白的裤子裤缝上,摘下来的。”
“这是一根非常普通的麻线。但是,如果你们仔细看,”她将麻线凑得更近,“会发现这根麻线的末端,有非常明显被重物长时间反复摩擦、拉拽后,才会形成的毛边和勒痕。”
“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农民,为什么裤子上,会有一根承载过重物的麻线?”
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那根细小的、不起眼的麻线上。
陆长风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地盯着那道微不可查的勒痕,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也是搞侦察出身的,他非常清楚,这种细节,意味着什么!
苏晚的分析,还在继续,不给任何人思考和反驳的余地。
“其次,是他那双鞋。”她指了指老农脚上那双沾满黄泥的布鞋,“鞋面上沾满了新鲜的黄泥,鞋底的纹路里也塞满了泥土,这完美地符合了他所说的,他从乡下来,赶了很久的泥路。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伪装。”
“但是!”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凌厉起来,“他忽略了一个最致命的细节!在这层新鲜的黄泥之上,还覆盖着一层极其细微的、几乎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黑色粉末。这是什么?”
她没等众人回答,便自问自答,声音铿锵有力:“是煤灰!而且是锅炉房里,那种颗粒极细的优质煤炭燃烧后,才会产生的煤灰!”
“这节车厢铺着干净的木地板,过道里也一尘不染,唯一的煤灰来源,只有车厢尽头,那个为整列火车提供热水的锅炉房!”
“一个从乡下来的、第一次坐火车的老农,为什么鞋底,会沾上只有锅炉房里才有的、最细微的煤灰?唯一的解释是,他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去过那里!而且,他不是走进去的,他是爬进去,或者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才会让煤灰,以这种方式,覆盖在旧的泥土之上!”
“最后,是他这个人!”苏晚的目光,如同一把无形的手术刀,直视着那个已经开始浑身冒冷汗的老农。
“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太过憨厚,太过符合我们心中对于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的刻板印象。但当我说要搜查他时,他虽然表现得比任何人都愤怒,情绪激动到几乎要打人。但是,他的呼吸频率,和他的颈动脉搏动频率,却始终维持在一个相对平稳的区间内。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所有的愤怒,都是伪装出来的!是一种用来掩饰内心真实情绪的、经过专业训练的表演!他的内心,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东西根本不在他身上,我们就算把他翻个底朝天,也搜不出任何东西!”
一番话说完,整个车厢,雅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苏晚这番神乎其技、堪称恐怖的分析,给彻底震慑住了!
这哪里是一个普通的文工团女演员?这简直就是公安部请来的、最顶级的刑侦专家!把一个人的伪装,一层一层,剥得干干净净,让他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那个王大爷,此刻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死人般的煞白,豆大的汗珠,像是下雨一样,从他额头滚落,浑身抖得像筛糠。
陆长风心中那份震撼,已经无以复加。他看苏晚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鄙夷、审视,变成了一种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惊奇、探究,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
他不再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犹豫,对着身后那两个已经听傻了的警卫员,厉声喝道:
“去锅炉房!通风管道!立刻去搜!”
两个警卫员如梦初醒,像是被注入了强心针,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车厢尽头的锅炉房。
不到一分钟,一个警卫员就用一种近乎是朝圣般的、狂热的眼神看着苏晚,兴奋地举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公文包,冲了出来,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报告团长!报告首长!找到了!真的……真的在通风管道里找到了!和苏晚同志说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铁证如山!
那个还在地上撒泼的王大爷,听到这句话,像是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骨头,瞬间瘫软在地,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死灰。
“拿下!严加看管!等到了军区,立刻送交保卫部严审!”陆长风一声令下,两个警卫员立刻上前,将那个已经放弃抵抗的敌特分子,死死地按住。
一场足以震动整个军区的重大危机,就这么被苏晚,以一种近乎是奇迹的方式,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陈秘书激动地握着失而复得的公文包,语无伦次地对着苏晚千恩万谢:“苏晚同志!不……弟妹!真是太谢谢你了!你……你可真是……真是我们的大救星啊!”
车厢里的其他乘客,此刻看苏晚的眼神也彻底变了。鄙夷和嘲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敬畏和火山爆发般的热情钦佩。
“天呐,这姑娘也太厉害了吧!”
“是啊,比公安局的公安还厉害!就这么看几眼,说几句话,就把藏得这么深的特务给揪出来了!”
“陆团长真是好福气啊!”
他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从容淡定地接受着所有人赞誉的苏晚,心中五味杂陈。
他一直以为,他娶的,是一个靠着几分美色和阴险的手段,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心机花瓶。
却没想到!
那位刘副政委,此刻也笑得合不拢嘴,他走上前来,重重地拍了拍陆长风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欣赏。
“长风啊,你小子,藏得够深啊!”他赞许地看了一眼苏晚,那眼神,就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娶了这么一位‘福尔摩斯’式的爱人,也不提前跟我们这些老家伙介绍介绍!这次,要不是弟妹力挽狂澜,我们这几个人的脑袋,可都要搬家了!”
“弟妹?”刘副政委和蔼可亲地转向苏晚,“还不知道弟妹怎么称呼?在哪个单位高就啊?”
苏晚不卑不亢地回答道:“首长好,我叫苏晚,之前在文工团工作。”
“之前?”刘副政委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苏晚淡淡一笑,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此刻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陆长风,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出了点小意外,现在是待业人员。正准备随军,到部队当个洗手作羹汤的全职家属。”
这话一出,刘副政委的眉头,立刻就狠狠地皱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脸色尴尬的陆长风,又看了看苏晚那双清澈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胡闹!”刘副政委的脸一板,对着陆长风就毫不客气地训斥道,“这么优秀的人才!这么敏锐的观察力!这么缜密的逻辑思维!这是国家的宝贵财富!你怎么能让她当一个整天围着锅台转的全职家属!这简直就是对国家战略资源的巨大浪费!”
他转过头,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式的语气对苏晚说道:“苏晚同志!你的能力,我们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你这样的人才,部队需要你!人民需要你!等回了驻地,我亲自跟你们三团的政委打招呼!必须给你安排一个最能发挥你才能的岗位!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苏晚心中一喜,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要的,从来不是任何男人的庇护,而是能让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昂首挺胸、安身立命的、一份堂堂正正的事业!
“是!谢谢首长!”她抬起手,对着刘副政委,敬了一个充满了力量的军礼。
火车,缓缓进站。
东北边防三团的驻地,到了。
苏晚隔着攒动的人群,看向不远处的陆长风。
东北边防三团的军区大院,是一片用红砖和泥土构建起来的、整齐划一却又充满了生活气息的王国。
苏晚和陆长风的婚房,位于大院最里侧。一进屋,一股常年无人居住的清冷味道便扑面而来。
陆长风一言不发地从唯一的那个大木头衣柜里,抱出一床崭新的、带着浓重棉晒气味的被褥,毫不客气地扔到客厅那张白天当沙发、晚上能当床的简陋长椅上。
夜,静得出奇。
边疆的月亮,像是被冰水洗过,清冷的光辉洒在军区大院的红砖绿瓦上,投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影子,让这个白天还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在夜晚显得有几分萧瑟。
苏晚躺在陌生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今天白天收集到的所有信息。
那个偷鸡摸狗的贼,已经成了她来到这个新世界后,第一个需要解决的
审讯室里,气氛压抑得像一块浸了水的海绵。
新抓获的嫌疑人,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名叫林小东,正是住在北边集体宿舍的知青之一。
他蜷缩在椅子上,瘦弱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无论李卫国怎么拍桌子、瞪眼睛,他都只是一个劲儿地埋头哭,嘴里翻来覆去就只有三个字:“我没有……我不是……”
那副样子,既可怜,又可恨,让一众经验丰富的保卫干事,都感觉束手无策,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废物!软硬不吃的家伙!”李卫国急得在审讯室里团团转,一筹莫展。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苏晚端着一杯温热的糖水,走了进来。
“李副科长,让我跟他单独谈谈吧。”
李卫国一愣,看着苏晚平静的脸,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带着手下人退了出去。
审讯室里,只剩下了苏晚和那个叫林小东的少年。
苏晚没有坐到审讯位上,而是拉了把椅子,坐到了林小东的侧面,将那杯糖水,轻轻推到了他的面前。
“喝点水吧,润润嗓子。”她的声音,温柔得像窗外的月光。
林小东的哭声,渐渐小了。他抬起头,用一双又红又肿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苏晚,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苏晚没有问案子,反而像个邻家大姐姐一样,微笑着,拉起了家常。
“我听人说,你养了一只鸡,通体雪白,特别漂亮。你还给它洗了澡,是不是?”
林小东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放大!
这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他把那只偷来的、本该成为盘中餐的母鸡,当成了家人,给它取名叫“雪球”,每天晚上,等所有人都睡着了,他才敢偷偷地跟“雪球”说说话。
这件事,他从未对任何人讲起过!
“你……你怎么知道?”他声音沙哑,满是不可思议。
“‘……它还好吗?”苏晚继续问道,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只有纯粹的关切。
“哇——”
这句温柔的问候,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小东内心最脆弱的闸门。
他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像一个迷路已久、终于找到亲人的孩子。
苏晚就这么静静地陪着他,等他哭够了,才把那杯糖水,又往前推了推。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变成了一场不是审讯的审讯。
林小东像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他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感受过一天家庭的温暖。长大了,又被下放到农场,因为身体瘦弱,天天被人欺负。好不容易托关系,调到军区大院来干杂活,却因为性格孤僻,融不进集体,依旧是被人排挤、无视的对象。
他太渴望了。
渴望有一个家,渴望有一口热饭,渴望能有一个人,能跟他说说话。
于是,他开始用偷窃这种病态的方式,来为自己构建一个虚幻的“家”。偷来的肉,他舍不得吃,就挂在床头,闻着味儿,想象着妈妈在厨房做饭的样子。偷来的花布,他盖在身上,想象着那是新婚的妻子为他缝制的新被。
那只叫“雪球”的鸡,是他最重要的“家人”。而那个布娃娃,是他想象中,那个还未出生的“女儿”。
“我……我没想伤害任何人……我就是……我就是太孤独了……”林小东哭着说,“我就是想把‘女儿’接回家,陪陪我……就一个晚上……”
听完他的讲述,门外,通过窗户看着这一切的李卫国和保卫科众人,都沉默了。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撼与同情。
谁能想到,一桩让整个大院都人心惶惶的连环盗窃案背后,竟然藏着这样一个令人心酸的故事。
而苏晚从一根鸡毛开始,就看透了这一切。
她不仅抓到了贼,更看穿了一颗孤独破碎的心。
案件,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林小东因为情节轻微,且并未造成实质性伤害,加上苏晚出具的一份详细的心理评估报告,最终只被判了劳动教育。
而李卫国,则在向上级递交的报告中,对苏晚的惊人能力,进行了浓墨重彩、不吝其词的赞扬。
一夜之间,苏晚在大院里的名声,彻底反转。
狐狸精、关系户的污蔑,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陆长风出差的这短短几天里。
这天下午,当陆长风风尘仆仆地从演习场赶回来时,迎接他的,是警卫员刘大鹏那张写满了“离谱”和“崇拜”的脸。
“团长!您可算回来了!您是不知道啊!嫂子她……她简直就是神了!”刘大鹏跟在陆长风身后,唾沫横飞地,把盗窃案的始末,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从“一根鸡毛断奇案”,到“一语成谶惊煞人”,再到“三言两语破心防”,苏晚的形象,在他的嘴里,已经被塑造成了一个脚踩祥云、眼冒金光的在世诸葛。
陆长风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英俊冷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动摇和迷茫的神色。
他想象不出,那个在他面前,柔弱得像一株菟丝花,甚至还用孩子来算计他的女人,是怎么和刘大鹏口中那个杀伐果决、洞若观火的“女神探”联系到一起的。
她到底……有多少副面孔?
怀着这种极其复杂的心情,他推开了家门。
苏晚正坐在窗边,安安静静地看书。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岁月静好,与世无争。
看到他回来,她也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那份从容和淡定,让陆长风准备了一路的、带着审视和质问的话,瞬间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手足无措。
“你……”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报告!”
刘大鹏急促的敲门声和呼喊声,在门外响起。
“团长!军火库……军火库出事了!”
刘大鹏推门而入,脸色惨白如纸,“刚刚接到紧急通报,二号军火库在例行检查中,发现少了一箱……高爆手雷!”
“什么?!”
陆长风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张因刚刚结束高强度演习而略带疲惫的英俊脸庞,瞬间覆满了冰霜。他身上那股尚未散尽的硝烟与血火之气,与一股沉凝如山的威压混合在一起,轰然爆发!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
“说清楚!”他没有咆哮,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像一把淬了冰的战刀,直插人心。
警卫员刘大鹏被这股气势骇得一个激灵,立刻站直了身体,语速极快地汇报道:“报告团长!二号军火库,B区第三排,负责巡检的王班长发现封条有被伪造的痕迹!开箱清点后,确认丢失77-1式高爆手雷一箱,共12枚!”
信息精准,要素齐全。
陆长风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没有立刻冲出去,而是大脑飞速运转,在短短三秒钟内,连续下达了一系列冷静到可怕的命令:
“刘大鹏!立刻通知警卫连,一分钟内,封锁全军区所有出入通道,启动战时管制条例,任何人员车辆,无我或参谋长的亲笔手令,不得进出!”
“通知保卫科李卫国,让他带人第一时间封锁现场,保留一切痕迹,在我和参谋长抵达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弹药箱三十米内!”
“通知后勤科,立刻核对近一个月内,二号军火库的所有出入库记录和人员名单!”
“最后,去把参谋长请到现场!快!”
“是!”刘大鹏领命,转身如风一般冲了出去。
一套命令下来,行云流水,滴水不漏,将一个身经百战的指挥官在面临突发事件时的顶级军事素养,展现得淋漓尽致。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头,看向从始至终都站在窗边,静静看着这一切的苏晚。
四目相对,他从她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眸里,看到了一种名为“了然”的神色。仿佛她早就料到,会有大事发生。
这个女人……
陆长风的心头,第一次,对她产生了浓烈的好奇。
“待在家里,等我回来。”他扔下这句话,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军装外套,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带上。
苏晚看着他雷厉风行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才对。
这才是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团长,那个能与她并肩而立的男人。
她没有听从陆长风的命令“待在家里”。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战场,她必须在场。
……
二号军火库,气氛凝重如铁。
陆长风和闻讯赶来的参谋长,脸色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现场勘察的结果,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门锁是特制的,没有被撬动的痕跡。封条的伪造水平极高,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仓库四周的警戒线,也没有被触发的迹象。”负责现场勘察的干事,声音干涩地汇报着,“这……这简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内鬼!一定是出了内鬼!”参谋长一拳砸在桌子上,气得青筋暴跳,“而且,这个内鬼的职位,一定不低!”
陆长风没有说话,他戴着手套,正蹲在那个空空如也的弹药箱前,仔细地检查着。
他的目光,像鹰隼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不对。”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你们看这里。”他指着弹药箱底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箱底有三道平行的、非常细微的划痕。但我们军区的弹药运输车,为了防震,车厢底板铺的都是厚达三厘米的防静电胶垫,绝不可能留下这种金属划痕。”
他站起身,又走到了通风口下方。
“还有这里。通风口的滤网上,有一根被折断的、已经干枯了的松针。但是,”他环顾四周,冷冷地说道,“我们军区,为了防火,方圆五公里之内,种的全部都是阔叶杨。哪来的松树?”
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细节,被他敏锐地捕捉了出来。
在场的保卫干事们,都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两点,和丢失的手雷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封锁线外,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报告!团长您的夫人苏晚同志,说有重要发现!”
陆长风猛地抬起头,和参谋长对视了一眼。
参谋长眉头紧锁:“胡闹!她一个家属来添什么乱?”
“让她进来。”陆长风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参谋长,请相信我的判断。在某些我们不擅长的领域,她或许比我们所有人都更专业。”
很快,苏晚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走进了现场。
她没有理会任何人,而是径直走到了陆长风的身边,轻声问道:“有什么发现?”
陆长风指了指自己刚才发现的那两处异常:“金属划痕,还有一根松针。”
苏晚蹲下身,只看了一眼,便立刻站了起来。
她没有去闻,也没有去碰,而是闭上眼睛,仿佛在脑中构建着什么。
几秒钟后,她睁开眼,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这不是一起盗窃案。”她看着陆长风,缓缓说道,“这是一次精准的、有预谋的‘情报传递’和‘物资转移’。”
“划痕,是铁轨的痕迹。对方不是用汽车,而是用火车,将手雷运了出去。这说明,内鬼的接应者,来自军区之外,而且距离我们相当远。”
“松针,是地理坐标。它告诉我们,内鬼与外部势力的下一个交易地点,或者说,最终的攻击目标,在一个长满了松树的地方。”
“一个地处偏远,需要用火车当交通工具,又长满了松树的军事目标……”
苏晚的目光,缓缓转向墙上那副巨大的军区战略部署图,与陆长风的目光,在半空中,精准地交汇!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吐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汗毛倒竖的地名!
“——北坡,鹰嘴崖!”
那里,是军区用来进行远程炮火打击训练的靶场!
也是距离军区最近的一条铁路的必经之地!
“他们偷手雷,不是为了炸我们!”参谋长瞬间反应了过来,失声惊呼,“他们是要在明天!在全军区的炮兵部队,都去鹰嘴崖进行实弹演习的时候,用这箱手雷,炸掉……炸掉军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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