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脸甩开她，对上林建国不耐烦的眼神。
“既然是高嫁，怎么不让小倩嫁过去。”
听见这话，两人的脸色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就差没脱口而出鬼才嫁给那个傻子。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许霜霜的女儿小倩已经不请自进在我家里转了一圈出来。
“我妈说的对，翠翠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你家这土胚房，穷得就剩四面墙，别说黑白电视了，连台风扇都没有，怎么住人阿。”
她一身簇新的掐腰红蓝格连衣裙，格外娇俏。
而翠翠还套着我的旧衣服，十六岁的年纪穿得却像个中年妇女。
林建国心虚地环顾四周，猛然瞥见地上烧成碎片的大红色嫁衣。
“陈凤仙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知道这喜服多少钱买的吗？”
我当然知道。
这是他在二手地摊上花4块钱买的，还没有小倩头上那个水晶夹子贵。
当初，林建国对我也很好。
下放时，我适应不了北方的极寒天气，经常半夜里发高烧，都是他背着我冒着风雪走到十里开外的卫生院。
后来他回省城钢铁厂工作，承诺分了房子就马上来接我。
没多久，他来信说大哥突然走了，留下孤儿寡母只能托付给他，让我再等等。
再往后，他寄回来的工资越来越少，信件的内容也都绕着许霜霜母女转。
“霜霜太娇气了，我每天下班还要给她做饭，不像你会操持家务。”
“小倩爱臭美，总爱拉着我逛百货商场，不像翠翠喜欢捡你的旧衣服穿。”
我实在按耐不住要去省城时，他说，他要回家了。
喜悦瞬间冲走了以往那些不快。
原以为他终于兑现诺言要将我和翠翠接到省城，真相却并非如此。
小倩勾搭上了高干子弟，还怀了孩子。
可人家父母看不上她这种无业游民，放话说必须有正式工作才能进门。
林建国怕小倩月份大了藏不住，就想卖了翠翠，拿彩礼钱给小倩买个纺织厂工作。
所以，见嫁衣烧了，小倩的母亲许霜霜急得都语无伦次。
“弟妹，你......你这是做什么阿，不打算嫁女儿了吗？”
我还没开口，背后响起了嚣张跋扈的声音。
“不嫁？彩礼都收了，当我们张家吃干饭的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