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段染月闻川的女频言情小说《半卷书残烛影深 全集》,由网络作家“青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京圈大小姐段染月瘫痪三年终于痊愈,她的一帮姐妹特意在私人会所办了场庆祝宴。闻川站在会所门口,手里捧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段染月和姐妹们的谈话声。“染月,闻川对你可真是没话说,这三年要不是他,你哪能恢复得这么好?”“是啊,人家一个小伙子,天天给你按摩、陪你复健,连觉都不敢睡熟,就怕你半夜情绪崩溃……这份情,你得记一辈子。”“他的确是个很好的人。”段染月的声音低沉温和。闻川指尖微微发颤,心底涌起一丝暖意。下一秒,就听见有人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他?”包厢里突然安静得可怕。闻川的手悬在半空,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他屏住呼吸,仿佛在等待一个宣判。良久,段染月的声音淡淡响起:“我把他当哥哥。”“哥哥?!”姐妹们的声音陡然拔...
《半卷书残烛影深 全集》精彩片段
京圈大小姐段染月瘫痪三年终于痊愈,她的一帮姐妹特意在私人会所办了场庆祝宴。
闻川站在会所门口,手里捧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段染月和姐妹们的谈话声。
“染月,闻川对你可真是没话说,这三年要不是他,你哪能恢复得这么好?”
“是啊,人家一个小伙子,天天给你按摩、陪你复健,连觉都不敢睡熟,就怕你半夜情绪崩溃……这份情,你得记一辈子。”
“他的确是个很好的人。”段染月的声音低沉温和。
闻川指尖微微发颤,心底涌起一丝暖意。
下一秒,就听见有人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他?”
包厢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闻川的手悬在半空,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他屏住呼吸,仿佛在等待一个宣判。
良久,段染月的声音淡淡响起:“我把他当哥哥。”
“哥哥?!”姐妹们的声音陡然拔高,“他陪了你三年,你只把他当哥哥?染月,你该不会还惦记着宋淮吧?当年你出事,他连句关心都没有就直接跑了,现在看你好了又回来,你就算喜欢谁也不能喜欢他啊!”
段染月没说话。
闻川站在门外,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沉默,本身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以为三年的朝夕相伴能换来真心,却原来她心底始终只装着那个弃她而去的人。
三年前,段染月还是那个站在云端的天之骄女。
名校毕业,家族企业继承人,滑雪、马术样样精通,连那张脸都像是上帝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
而闻川,只是段家资助的贫困生。
他第一次见她,是在学校的颁奖典礼上。
她站在领奖台上,眉眼清冷,身姿挺拔,像一株不可攀折的雪松。
而他坐在最后一排,攥着助学金的信封,连鼓掌都不敢太用力。
那时候,她身边站着的是宋淮,家世相当、容貌出众的校草。
所有人都说,他们般配得像是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
直到那场车祸。
段染月脊椎受损,医生宣布她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宋淮连病房都没进,只发了一条分手短信,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曾经众星捧月的段家大小姐,一夜之间跌入谷底。
她变得暴躁、阴郁,甚至尝试过自杀。
段父段母以泪洗面,却束手无策。
是闻川站了出来。
他蹲在她轮椅前,轻声说:“段染月,一切都会好的,我陪你。”
接下来的三年,他学习各种按摩手法,一天只睡两个小时,就怕她半夜想不开。
在她情绪失控用凳子砸自己的腿时,他毫不犹豫地挡在她面前,硬生生挨下那一击。
他陪着她一年又一年,成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所有人都说,段染月只有看到闻川,才能睡得着。
如今她痊愈了,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嫁给他。
闻川也曾这么幻想过。
可事到如今,他哪里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现在她痊愈了,宋淮回来了,而他这个“哥哥”,也该退场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包厢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一群姐妹眼神里带着心虚。
“闻川?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人试探着问。
“刚到。”闻川笑了笑,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将礼物递给段染月,“恭喜你痊愈。”
段染月刚要接过,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
宋淮站在门口,眼眶微红:“染月,听说你痊愈了,我来祝贺你。”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你来干什么?”段染月的姐妹们脸色难看,“当初染月出事,你跑得比谁都快,现在还有脸回来?”
宋淮被说得面红耳赤,红了眼眶,将礼物塞给段染月后,转身就要走。
段染月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看向闻川。
他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只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来这三年的陪伴,终究抵不过宋淮的一句祝贺。
接下来的聚会,气氛诡异得让人窒息。
段染月的姐妹们故意冷落宋淮,一个劲地起哄闻川和段染月。
“闻川,染月复健的时候,你是不是天天给她按摩?”
“那可不,人家手法专业得很,染月就认他,别人碰一下都发脾气!”
闻川低着头,假装没看见宋淮投来的、充满敌意的目光。
而段染月虽然表面上一言不发,但他能感觉到,她的注意力全在宋淮身上。
中途有人提议玩游戏,宋淮第一个输了,惩罚是找异性要联系方式。
他下意识看向段染月,眼里带着求助。
段染月却低头摆弄着手机,装作没看见。
宋淮咬了咬唇,赌气似的站起来:“我去就是了。”
闻川看着他走向隔壁卡座,很快就被几个浓妆艳抹的贵妇围住。
其中一个醉醺醺地拽住他的手腕:“帅哥,加微信可以,但也先让我们验验货。”
“放开!”宋淮的吼叫声突然响起。
段染月猛地抬头,下一秒已经冲了过去,一耳光甩在那人脸上:“你他妈找死?”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染月!别打了!”姐妹们赶紧上前拉架。
闻川怕她刚痊愈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也冲上去拦她:“染月,别……”
他话音未落,段染月反手一推:“让开!”
“砰——”
闻川猝不及防,脚下一滑,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眼前一阵发黑,温热的血顺着额角流下,染红了他的视线。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却看到段染月拉着宋淮离开的背影。
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一道口子,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忽然想起从前——
那时她双腿残疾,自暴自弃地用椅子砸自己的腿,他冲过去拦,被她失控的力道砸断三根肋骨。
她红着眼怒吼:“我的腿已经废了!砸了也没事!你是不要命了吗?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
他疼得冷汗涔涔,却还是固执地抱住她的腿,轻声说:“我分得清。”
“正因为你的腿很重要,所以我才要拦着你。”
“因为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重新站起来。”
那一刻,向来骄傲的段染月在他的怀中微微颤抖,声音哽咽:“闻川,别离开我……”
所有人都说,段染月能重新站起来是个奇迹。
但只有他们知道,哪有什么奇迹?
不过是他拼了命,一点一点把她从深渊里拽出来罢了。
而现在……
她从深渊里走出来了,却不再需要他了。
就在这时,闻川的手机突兀地响起。
他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上“段夫人”三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太清楚这通电话意味着什么。
果不其然,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段母委婉的声音。
“闻川啊,染月现在毕竟是上市集团的总裁,丈夫不能是一个没有身份背景、对她毫无助力的人……”
“我很感谢你这三年不离不弃的照顾。但你要明白,当初要不是我们段家资助,你连大学都上不了。这些恩情,就算一笔勾销了,行不行。”
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等他歇斯底里的质问,或是卑微的乞求。
闻川却抬眼望向段染月离开的方向,空荡荡的走廊仿佛在嘲笑他这三年的一厢情愿。
“好。”他听见自己平静得可怕的声音,“我会离开,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
闻川挂断电话,径直去了医院。
额头的伤口缝了三针,医生叮嘱他不要碰水。
他麻木地点头,走出诊室时,却在医院门口不远处看到了段染月的迈巴赫。
车窗半开,宋淮正伏在她肩头,声泪俱下。
“染月,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不奢望你原谅我,但我离开你是有苦衷的,我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强行把我送出了国,我连手机都被没收了,我不是不想找你……”
段染月沉默地坐着,侧脸线条温柔。
闻川站在不远处,脚步像是被钉住。
“那你现在为什么回来?”段染月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宋淮低下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因为我忘不了你……我知道你现在有闻川了,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别赶我走……让我远远看着你就好……”
闻川站在阴影处,看着段染月沉默了很久,最终伸手擦掉宋淮的眼泪。
“我不怪你。”她说,“至于闻川……我只是把他当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淮眼睛一亮,破涕为笑:“真的?”
段染月点了点头。
宋淮喜极而泣,再次把她拥入怀里。
闻川自嘲一笑,转身离开,径直去了移民局。
……
移民局里,工作人员递给他一张表格:“签证两周后能下来。”
闻川道了谢,走出大门时,天色已经暗了。
他回到段染月的别墅。
这三年,为了方便照顾她,他一直住在这里。
曾经,他天真地把这里当成了家,玄关处还放着他挑选的拖鞋,客厅里摆着他养的植物,厨房里贴着他写的“养胃食谱”。
现在,他要亲手抹去这些痕迹。
收拾行李时,他在抽屉最底层发现了一张照片。
那是段染月复健成功那天拍的,她难得对着镜头露出笑容,而他站在她身边,笑得眼中闪出星星点点的泪光。
照片边缘已经有些泛黄,被他摩挲过太多次。
闻川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最后轻轻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有些梦,早该醒了。
第二天清晨,段染月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胃药忘带了,你帮我送到公司。”她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语气自然得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闻川沉默了两秒:“好。”
他到公司时,电梯门一开,正巧遇见宋淮拎着精致的食盒走出来。
“这么巧?”宋淮笑得温暖,“我给染月送午饭,你要一起吗?”
闻川没说话,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段染月正在看文件,见他们一起进来,眉头微挑:“怎么一起来了?”
“路上碰见的。”宋淮笑着打开食盒,浓郁的麻辣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麻辣香锅!”
闻川脸色骤变:“她胃不好,吃不了辣。”
段染月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偶尔吃一次没关系。”
她夹起一块沾满红油的牛肉,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
闻川攥紧了包里的胃药,指节发白。
没过多久,段染月的额头就沁出一层薄汗,握着钢笔的手指微微发抖。
“染月?你不舒服吗?”宋淮担忧地问。
“没事。”段染月强撑着笑了笑,“我还有工作,你们先回去吧。”
闻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默默把药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走到楼下,闻川还是没忍住:“她胃病很严重,以后送饭可以注意些。”
宋淮突然笑了:“闻川,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你对染月来说,就是个特殊点的护工,所以需要记住这些。但我不一样,她爱我,我就不需要注意这些。”
他凑近一步,嘴角微扬:“就算我给她的是毒药,她也会吃下去,明白吗?”
闻川指尖发颤,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开。
他知道宋淮没说错。
他用了三年时间,才让段染月多看他一眼。
而宋淮什么都不用做,她就甘愿为他吞下毒药。
当晚,段染月回来时脸色惨白得吓人。
闻川正在厨房倒水,听到动静回头,手里的玻璃杯差点滑落。
“你没吃药?”他声音发紧。
“太严重了,去医院洗了胃。”段染月虚弱地倒在沙发上,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
闻川手一抖,滚烫的热水溅在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
她就这么爱宋淮吗?爱到哪怕洗胃也要吃他送的饭?
他端了杯温水过去,蹲下来给她揉胃。
段染月喝完水,感受着他温柔的安抚,眉头终于舒展了些,迷迷糊糊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但这一次,闻川没有贪恋地看着她的眉眼。
他轻轻把她放倒在沙发上,盖好毯子,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
第二天醒来时,段染月已经一身套装,站在客厅里。
“家里东西怎么少了这么多?”她皱眉环顾四周。
闻川张了张嘴,刚要解释,她却已经转移了话题:“宋淮今天办画展,邀请我们一起去。”
“我……”
“他刚回国,没什么朋友。”段染月打断他,“你就当给他撑撑人气。”
闻川攥紧了手指,最终点了点头。
画展现场,宋淮一见到段染月就迎了上来,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
“染月!我最想让你看的就是这幅……”他指着一幅雪山油画,声音轻柔,“这是在瑞士画的,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你……”
段染月安静地听着,目光落在画上,深邃难辨。
最后,她买下了所有的画。
周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听说段总当年特别爱宋先生,果然是真的……”
“都抛弃过她一次了,还这么捧场,绝对是真爱啊……”
宋淮得意地瞥了闻川一眼,趁段染月去前台付款时,走到他面前:“听到了吗?就算我离开那么久,她心里也只有我。”
他压低声音,嘴唇几乎贴上闻川的耳朵:“要是你还不死心,我不介意让你看得更清楚一点。”
话音刚落,火警警报突然刺耳地响起!
“着火了!快跑!”
人群瞬间混乱,闻川被人群撞倒,脚踝狠狠扭了一下,疼得眼前发黑。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看见段染月逆着人流冲了进来——
“宋淮!宋淮你在哪?!”
她的声音里是闻川从未听过的惊慌。
下一秒,她找到惊慌失措的宋淮,一把将紧紧拉住,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闻川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浓烟中。
他拼命想站起来,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一根燃烧的房梁砸了下来!
……
再醒来时,入眼是刺眼的白。
“阿川!你终于醒了!”兄弟林宽冲到床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欣慰,“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就死了?!”
闻川艰难地动了动脖子,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重组过一样疼。
“段染月呢?”他哑着嗓子问。
林宽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她?她正陪着宋淮呢!你就断了根肋骨,人家宋先生可是擦破了皮,可不得好好照顾?”
闻川闭上眼睛,胸口疼得呼吸都困难。
“这个段染月实在太过分!当初她瘫痪的时候,是谁衣不解带地照顾她?每天只睡两小时就怕她做傻事?现在你伤得这么重,她却……”
林宽皱起眉,声音里有掩盖不住的愤怒:“阿川,她现在已经痊愈了,却绝口不提和你在一起的事,你还要这样委屈自己到什么时候?!”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监护仪的“滴滴”声。
许久,闻川才轻声开口:“我在办签证了。”
“等签证下来……”他望着天花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就走。”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走?”段染月站在门口,脸色阴沉,“谁要走?”
“没什么,林宽工作忙,要先走。”闻川垂下眼,避开段染月探究的目光。
林宽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最终没拆穿,只是狠狠瞪了段染月一眼:“川,有事随时叫我。”
等病房门关上,段染月才走到病床边,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当时人太多了,我没看到你……”
“没关系。”闻川平静地打断她,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
他微微起身,病号服的领口滑开了一角,露出锁骨下方一片狰狞的烧伤痕迹。
段染月瞳孔猛地一缩:“你怎么伤得这么重?不是说只是轻微呛伤吗?”
闻川低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拉好衣领:“没什么大碍。”
段染月眉头紧锁:“我不知道你伤成这样……我以为你只是被烟呛晕了。”
他扯了扯唇。
她怎么会知道呢?
她的眼里只有宋淮,又怎么会注意到他伤得有多重?
闻川没说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水。
“这几天我来照顾你。”段染月突然说道。
“不用。”闻川摇摇头,“你工作忙,不用管我。”
段染月还想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
“染月……”电话那头,宋淮的声音带着委屈,“我的手好疼……医生说伤口可能感染了……”
段染月的表情瞬间变得犹豫。
闻川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你去吧。”
“我……”段染月握着手机,眉头紧皱,“我也不太会照顾人,我找个护工来照顾你。”
闻川点点头:“好。”
段染月匆匆离开后,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闻川望着天花板,突然笑了。
她说要照顾他,可宋淮一个电话,她就毫不犹豫地走了。
就像那场大火里,她毫不犹豫地冲向了宋淮,却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
他缓缓闭上眼睛,胸口疼得几乎窒息。
有些承诺,从一开始就不该当真。
……
出院那天,段染月亲自来接他。
“晚上有个拍卖会,你跟我一起去。”她递来一件新买的羊绒大衣。
闻川下意识拒绝:“不用了……”
“还在生气?”段染月以为他还在赌气,微微皱眉,“我当时真没看见你,后来发现你没出来,立刻让人进去搜救了。”
闻川张了张嘴,最终沉默地接过外套。
上车后,闻川才发现宋淮也在。
“宋淮也想去,就一起带着了。”段染月随口解释。
闻川没说话,安静地坐在后排。
一路上,宋淮都在兴致勃勃地和段染月聊天,从他们小时候的趣事,聊到国外留学的见闻。段染月虽然话不多,但每一句都接得很自然。
闻川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像个局外人一样沉默。
拍卖会现场,但凡宋淮多看一眼的拍品,段染月全都举牌买下送给他,这般阔绰的手笔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那不是段总吗?对爱人可真大方。”
“听说他男朋友照顾了他三年,果然很爱啊。”
“不对,那位好像不是新闻上说的闻先生,而是之前甩了段总的……”
窃窃私语声中,有人误将宋淮认成了闻川。
段染月听到后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转向闻川:“你想要什么?”
恰巧台上呈上一条蓝宝石胸针,在灯光下泛着深海般的幽光。
闻川的目光不自觉地多停留了一秒。
段染月立刻举牌:“一千万!”
“这条项链可有来头。”宋淮突然开口,“是国外一位公主送给爱人的定情信物,寓意忠贞和至死不渝的爱情。”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闻川一眼,“送给闻先生很合适。”
段染月的手指顿了顿。
项链拍下送到后,她直接递给了宋淮:“这个更适合你。”
“这不好吧?”宋淮故作迟疑,“这不是闻先生看上的吗?”
“我再给他挑别的。”段染月看向闻川,“你想要什么?”
闻川垂下眼睛,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寓意忠贞的礼物不能送他,却能送给宋淮。
爱与不爱的区别,原来这么明显。
“不用。”他轻声说。
拍卖会结束后,宾客们三三两两地散去。
趁着段染月被人围住寒暄,宋淮趁机走到闻川身边。
“闻川,现在你总该看清楚了吧?”宋淮压低声音,薄唇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染月喜欢的人是我。你再这么死缠烂打,只会让她更厌烦。”
闻川静静地看着他,眼底一片平静:“你会如愿的。”
“什么意思?”宋淮皱眉。
闻川没有回答,转身准备离开。
“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闻川回头,只见宋淮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闻川!”
段染月的怒吼在会场炸开。
她冲过来一把推开闻川,力道大得让他踉跄着撞在墙上。
“宋淮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样对他?”她厉声质问,眼神冷得可怕,“就算前几次我没保护好你,你有什么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他?”
闻川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声音轻却坚定:“我没有。”
“染月……”宋淮虚弱地抓住段染月的手,“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闻先生的事……”
“你不用替他说话!”段染月冷冷地看了闻川一眼,弯腰将宋淮扶起,“我不会管你,你自己回去。”
闻川站在原地,看着段染月带着宋淮匆匆离去的背影。
她的羊绒围巾还披在宋淮身上,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捧着什么珍宝。
她永远这样。
只要宋淮一哭,错的就一定是他。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机票,一周后飞往伦敦的航班,将带走他所有的爱和痛。
她不用觉得他是累赘了。
因为很快,他这个累赘就会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
拍卖会场离别墅很远,又地处偏僻,闻川根本打不到车,只能自己徒步走回去。
雨开始下的时候,他刚走到半路。
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鞋子里灌满了水,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等终于回到家时,他的脚底已经磨出了血泡,整个人也开始发烫。
他强撑着找了药,简单处理了伤口,然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被楼下的动静吵醒。
刚一下楼,就发现客厅堆满了宋淮的行李。
段染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宋淮父母出国了,一个人住不方便,这几天就先住在这里,你注意一下,别再耍那些小手段。”
闻川扶着楼梯扶手,脸色苍白地走下楼:“我不会。”
他不会再耍什么手段。
也不会再喜欢她了。
宋淮住进来的这段时间,闻川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段染月。
她会记得宋淮不吃香菜,会在他皱眉时主动换掉他讨厌的菜;
雷雨夜,她会第一时间去找宋淮;
从前从不允许闻川进入的书房,如今宋淮可以随意进出。
闻川终于明白,原来段染月爱一个人时是这样的。
他想起过去几年,自己曾因为她燥郁发作时会因他在场而克制自残的行为而窃喜,以为那是她开始喜欢他的证据,多么可笑啊。
这天,闻川经过书房时,余光瞥见宋淮正拿着什么东西在把玩。
他停下脚步,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去——
宋淮手里拿着的,赫然是段染月奶奶留下的那枚羊脂玉佩!
玉佩在他指尖摇摇欲坠,几次差点脱手。
闻川看得心惊肉跳,冲进去一把夺过玉佩。
“你干什么?这是段染月奶奶的遗物,你怎么能随便……”
“关你什么事?”宋淮不耐烦地抢了回去,见他这么紧张,突然恶劣地勾起嘴角,“你这么在意啊?那……”
他故意松开手。
“啪——”
玉佩重重摔在地上,碎成两半。
闻川的心脏几乎停跳。
那是段染月最珍视的东西,是她奶奶临终前亲手交给她的传家宝!
“怎么回事?”
段染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闻川抬头,看到她阴沉着脸盯着地上的碎片。
“是闻先生摔的。”宋淮抢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委屈,“我只是拿起来看看,他就冲过来抢……”
段染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闻川,你怎么敢……”
“书房有监控。”闻川轻声打断她,声音有些发抖,“你可以看看,事情真相到底是怎样。”
空气瞬间凝固。
宋淮脸色变了变,立马不情不愿地改了口:“对不起染月,这是我……不小心打碎的……它对你很重要吗,我赔你一个一模一样的吧。”
令人意外的是,段染月的怒气瞬间消散。
她快步走到宋淮身边,握住他的手:“有没有伤到?”
闻川站在原地,看着段染月仔细检查宋淮的手指,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枚玉佩对段染月的意义。
三年前,段母不小心弄丢这枚玉佩时,段染月刚做完腿部手术。
她拖着病体在雪夜里找了三个小时,回来后和母亲大吵一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砸东西。
是闻川冒着大雪,在院子里一寸寸翻找,他冻得手指失去知觉,终于在黎明时分找到了玉佩。
而现在,玉佩被宋淮故意摔碎,她关心的却是他有没有受伤。
闻川自嘲地笑了。
原来她竟爱宋淮爱到如此地步。
偏偏他还如此天真,竟以为段染月痊愈后会和他结婚。
多少个日夜,他守在她病床前,看着她痛苦复健的模样,暗暗在心里许诺要陪她一辈子。
甚至在她最颓废的时候,他还在日记本里写下“等她站起来就求婚”这样可笑的愿望。
如今看来,自己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好在,他终于清醒了。
那些不被珍惜的真心,他再也不会为之付出了。
那天之后,闻川几乎一直待在房间里。
直到这天晚餐时,宋淮突然捂着肚子喊疼,脸色煞白地倒在段染月怀里。
“怎么回事?”段染月慌了神,立刻叫来私人医生。
检查过后,医生面色凝重:“是中毒。”
整个别墅顿时乱作一团。
佣人们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管家已经开始盘问晚餐的准备过程。
“我、我看见……”一个年轻女佣怯生生地开口,“看见闻先生往汤里加了什么东西……”
段染月的眼神瞬间结冰。
她大步走到闻川面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就因为那块玉佩,你就要害死宋淮?闻川,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闻川抬头看她,声音很轻:“我没有。”
“还敢狡辩?”段染月眸色冷厉,转头对佣人说,“把剩下的汤端来。”
闻川瞳孔一缩:“你要干什么?”
“让你长长记性。”段染月捏住他的下巴,声音冰冷,“以后就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佣人端来剩下的汤,在段染月的示意下,强行灌进了闻川嘴里。
闻川拼命挣扎,却被两个保镖死死按住。
温热的汤汁被强行灌进喉咙,他呛得直咳嗽。
药效发作得极快。
闻川疼得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蜷缩成一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还是固执地重复:“我没有下毒……”
段染月看都没看他一眼,全程守在宋淮床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用湿毛巾轻擦他额头的汗,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染月……”宋淮虚弱地抓住她的手,“闻先生他……”
“别替他说话。”段染月轻声哄道,“你好好休息。”
闻川的意识开始模糊,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最后只记得自己被人粗暴地抬上了救护车。
他在医院躺了一整夜,没有一个人来看他。
第二天回到别墅时,整个房子空荡荡的。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宋淮发来的照片——
碧海蓝天下,段染月搂着宋淮的腰,两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照片配文:某人带我来海边散心,说我病体初愈需要放松~
闻川安静地锁上屏幕,开始收拾行李。
当他拉上行李箱拉链时,突然发现,这个住了三年的地方,属于他的东西居然这么少。
一个24寸的行李箱,就装完了他所有的痕迹。
原来他从未真正属于这里。
就像他从未真正走进过她的心。
“知错了没有?”
段染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闻川转身,看到她一身黑裙站在门口,眉头微蹙,目光审视着他。
“知错了。”他轻声说。
错在不该喜欢你。
错在不该一意孤行守着你这么多年。
段染月的脸色稍霁:“知错就好。换衣服,去聚会。”
“聚会?”闻川微微一怔。
“你不记得今天是我生日?”段染月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仿佛他忘记这件事是多么不可理喻。
闻川这才恍惚想起,是啊,今天是她的生日。
往年这个时候,他早该准备好蛋糕,精心挑选礼物,甚至亲手布置好一切。
他会记得她喜欢的口味,记得她讨厌的装饰,记得她每一年的生日愿望。
可现在,他竟然忘了。
“你先去吧。”他轻声说,声音淡得几乎听不见,“我换好衣服,准备好礼物就过去。”
“染月!”宋淮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宣示主权的意味,“大家都等着你呢!”
段染月点点头,最后看了闻川一眼:“快点过来。”
说完,便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闻川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嘴角轻轻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段染月,这一次,
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就是从此消失在你的世界。
成全你和宋淮,也放过我自己。
他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最后环顾了一圈这个住了三年的地方,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机场人来人往,闻川站在登机口前,拿出手机,给段染月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段染月,我走了,祝你和宋淮,情深不渝,白首同心。
随后,他关掉手机,走向登机口。
三年痴心,一朝梦醒。
从此山高水长,再不相逢。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