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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疏言叶蓁封晴大结局

宋疏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大早我就被敲门声吵醒了。我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发现昨天被我救了的那个叫戚胥的男人正站在门外朝我龇出一口大白牙。“吃早饭了,再不去就过饭点儿了!”

主角:宋疏言叶蓁封晴   更新:2023-04-11 10: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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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疏言叶蓁封晴的其他类型小说《宋疏言叶蓁封晴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宋疏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大早我就被敲门声吵醒了。我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发现昨天被我救了的那个叫戚胥的男人正站在门外朝我龇出一口大白牙。“吃早饭了,再不去就过饭点儿了!”

《宋疏言叶蓁封晴大结局》精彩片段

一大早我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我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发现昨天被我救了的那个叫戚胥的男人正站在门外朝我龇出一口大白牙。

“吃早饭了,再不去就过饭点儿了!”

我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我一觉睡到了九点半。

“快点儿啊,我等你!”

他的语气太过自然,我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糊里糊涂地洗漱收拾完就被他拉着往下走。

“这家的饭一般,不过他家早上的海鲜小面你一定要尝尝,特鲜!”

“啊?哦。”

我被他引到餐厅坐下,戚胥熟门熟路的端了两碗小面,往上面浇了两勺儿芡汁儿,放到我面前,把筷子递到我手上。

“快尝尝!”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嘴角咧出一个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要挑了一筷子裹着浓稠汤汁的细面塞进嘴里。

出乎意料的好吃。

我是个重油重盐的北方人,宋疏言确实讲究养生的南方人,家里为了照顾他的口味向来是做得比较清淡。

等有了孩子之后,他就更注意了,总是嘱咐阿姨少油少盐,每天煲汤给我喝,我吃得很痛苦,感觉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了。

但是宋疏言还不许我叫外卖,我只能偶尔自己出去偷偷吃,还总怕被他发现。

这家的面虽然油不多,但是口味偏重,是我很喜欢的那种,我昨天一天什么都没吃,现在七分的好吃也变成了十二分,三两口就把一碗面全都下肚了。

戚胥面前的面还没动,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挑了挑眉,把碗朝前一推:

“……再来点儿?”

我咽了口口水,心想昨天刚救了他一命,今天吃他一碗面也不过分,就心安理得地点点头,把他那一碗也吃完了。

放下筷子,我刚要跟戚胥道谢,他却三两口吃完了面条儿一把把我拉了起来。

我看向他。

戚胥朝我笑了笑,沉默的眸子一只被刺眼的阳光映成浅褐色,一只隐藏在高挺鼻梁的阴影里,好像是异瞳的猫咪……或者黑豹。

“你是游客吧?为了答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这几天带你玩儿啊。”

我摆摆手:“谢谢你,不用了,我就想自己逛逛。”

我正要走,却被戚胥一把拉住了。

他俯视着我,眼里全是笑意:“走嘛,别跟哥客气!”

说着他就拉着我从餐厅往外走,边走边跟我絮叨:“我这有辆摩托艇,一会儿带你出海,你自己去的话得排队最少仨小时。”

我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我不想排队仨小时。

戚胥一路带着我到了海边,如他所说,他真有一辆摩托艇。

把救生衣递给我穿好后,他一步跨上了摩托艇,指了指背后。

“上来。”

我小心翼翼地踩着踏板坐到他身后,有些纠结是扶着后面的扶手还是拽着他的衣角。

戚胥却很不客气,从身后抓起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抱好了!”

说着他就拧了摩托艇的把手,一声轰鸣响起,我吓得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双手死死地环抱住他的腰。

戚胥腰间的腹肌轮廓紧实分明,我感觉好像占了人家便宜一样,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在他自己不在意,带着我在海上一圈儿一圈儿的兜风。

我心里有点痒痒,在他耳边大声道:“喂,我开一下好不好?”

我以为戚胥会拒绝,没想到他点点头,微微侧身让开把我抱到了前面。

“别太远啊,”他严肃道,“开去越南我可还没办签证儿呢。”

我白了他一眼,用力拧了一把把手。

摩托车嗡一声颤动起来,戚胥伸手抱住了我。

他的胸膛灼热滚烫,带着男人特有的温度和海水阳光的味道,我一个愣神,拐弯的时候忘了减速,猛地把我俩都甩进了海里。

“你他妈酒驾吧!”

戚胥从海里钻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左右甩了甩头笑骂道。

我浮在海面上,吐出一口水道:“抱歉抱歉!第一次无证驾驶!”

戚胥游过去把摩托艇扶起来,又把我拽上去,我俩全身都湿透了,他看了我一眼,又赶紧转回头去,耳朵微微发红。

我看了看自己微微透明的罩衫,抿了抿嘴,把救生衣的带子系上了。

……

晚上我俩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天边泛起赤色的云霞,我洗了澡换好了衣服走到了阳台上。

身后脚步声渐近,一个冰可乐出现在我身边。

顺着黝黑结实的手臂,我回头看到戚胥嘴里正叼着个烟头儿。

“给。”

我对可乐没什么兴趣,却看着他嘴里的烟有些害馋。

成为宋疏言的隐秘情人后,我拿到了父亲的医药费。

我爸因为这场手术多活了两年,但最后还是去了。

有一段时间我压力很大,染上了烟瘾,只不过后来宋疏言很生气,因为我抽烟的事儿跟我大闹了一场,他严禁我抽烟。

那之后我就戒了。

可是现在,看着戚胥嘴里的烟,我却莫名地泛起了一丝渴望,喉头滚动了一下。

戚胥扫了我一眼,笑了。

他掏出一支烟:“来一口?”

我咽了下口水,拒绝道:“我戒了。”

“挺好,”他没有多说,只是趴在我身边跟我一起看夕阳。

我有些好奇:“你是干嘛的,也来旅游?”

戚胥捏住烟头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白雾。

他的侧脸在烟雾中影影绰绰。

“不是,我就住这儿,这酒店就我的。”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乐了一下没说话。

“那你呢?”戚胥把烟屁股扔到垃圾桶里,“休年假啊?”

我愣了一下,低下头来。

“……算是吧,离职长假。”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戚胥一直在一起玩儿。

我一开始还不是很愿意跟一个大男人天天玩在一起,无奈他实在是太热情了,每天早上都去敲我的房门。

时间长了,我也慢慢被他的热情感染,跟着他玩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

有时候我会感谢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让我能暂时忘记宋疏言。

可是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一天晚上我跟戚胥吃饭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我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了宋疏言的事儿,还以为是骚扰电话呢,随手就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边先是静默了一瞬,然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叶蓁,你在哪儿?”

……

我的心一下子猛地颤了一下,手里的水无意识意识地晃了差点儿洒出来。

对面的戚胥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慌乱,起身走到一边儿。

“我在哪儿跟你没关系,宋疏言,你的钱我已经连本带利还你了,密码我没改,我们……”

我闭了闭眼。

“我们已经分手了。”

电话那边停了一下,然后阴恻恻道:“分手?我同意了吗?”

我捏紧了手机,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不需要你同意,我也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在通知你。”

宋疏言的声音逐渐变冷。

“叶蓁,我没工夫跟你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赶紧回来,我下周就回家。”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勉强道:

“我没在和你闹,我要和你分手,你听不懂人话吗?!”

“你想我怎么样?!”宋疏言怒了,“和封晴分手然后娶你吗?叶蓁,你还怀着孩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懂事?!”

这一刻我连心痛都感觉不到了,剩下的只有怒火,我正要开麦,手机却突然被一只手拿走。

戚胥背着光站在我身前,剑眉微拧,表情有点儿不耐烦。

“哥们儿,人都跟你说分手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别再来找她了,我们忙着呢。”

说着他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停了一下,然后疯狂响起来,戚胥直接删除拉黑一条龙之后关了机,塞回我手里。

“前男友啊?”他瞥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

“整了半天,你这是分手旅行啊,你个骗子。”戚胥有点不高兴,长腿交叠着背靠在树上看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我来说,给宋疏言当情人更像是一种见不得光,让我感到羞耻的职业。

说是离职旅行也不为过。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戚胥解释,只能站在那里心乱如麻。

晚风带着一丝夏日的余温,不远处的椰子树巨大的树叶被吹得哗啦作响,戚胥顿了一会儿道:

“行呗,喝酒去呗,哥陪你一醉解千愁。”



戚胥没带我去酒吧,而是买了就跑到了沙滩上。

夕阳余晖逐渐变得炽烈,梦幻般的粉红铺满了目所能及的天边,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迷幻的粉紫色。

我们坐在沙滩上,戚胥打开啤酒,二氧化碳带着冰凉的水汽喷发出来。

我握着啤酒没吭声。

很久没喝酒了,因为宋疏言不许我喝,在他看来,烟、酒都是很低等的恶习。

“讲讲呗?”戚胥仰头灌了一口,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留下一丝水色。

“被渣男骗了?”

我低下头,用手指拨弄着沙子。

宋疏言确实是个渣男,但是我不是被骗的,我是自愿的。

我不该和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倾诉,但这些年我无处诉说,我真的太憋得慌了。

半晌后,我轻轻开口道:“你说,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人,会不和她结婚吗?”

“什么意思?”戚胥疑惑。

“就是……”我咬了咬嘴唇,“比如遇到各种困难,经济上的、社会上的、人际上的,觉得两个人不匹配。”

“嗤。”

戚胥嗤笑一声。

“那都是放屁,说白了就是不够稀罕,把所有东西都排在你前面你当然不够重要。”

“只要真喜欢那些都是虚的,我要是喜欢一个人,砸锅卖铁我也要和她在一起。”

是啊。

他说的都对,我又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

只是过去的三年,我已经在压抑中被宋疏言塑造成另一个形状,自己都有些不认得自己了。

就在我难受的时候,戚胥走开了。

我还以为他是去上厕所,谁知道他去一边卖冲浪板的店里跟店主说了几句话,店主居然拿出了一把吉他。

我看着戚胥赤着脚走到我前面沙滩上一块凸起的礁石上坐下,调了调弦,唇角扯起一个有些邪气的弧度。

“别emo了,哥给你唱首歌,保证你听完就不难受了。”

我以为他要给我唱个什么情歌,结果他手一拨拉琴弦,熟悉的旋律就让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

他妈的,戚胥居然要给我唱《沙漠骆驼》!

这是什么土味歌曲啊!

我哭笑不得,正想笑话他,却被他开口的嗓音震了一下。

戚胥平时的声音就很低沉,带着些许说不清道明的磁性,唱歌的时候更是多了一分沙哑。

一首我觉得有点土的歌,他唱起来居然有点……

性感。

他上身打着赤膊,漂亮的肌肉上汗水顺着沟壑蔓延而下,银白色的沙子沾在他结实的小臂上,随着他的动作扑簌簌的掉下来。

……

什么鬼魅传说

什么魑魅魍魉妖魔

只有那鹭鹰在幽幽地高歌

漫天黄沙掠过

走遍每个角落

行走在无尽的苍茫星河

白天黑夜交错

如此妖娆婀娜

蹉跎着岁月又蹉跎了自我

前方迷途太多

坚持才能洒脱

走出黑暗就能逍遥又快活

……

戚胥边唱边低头看我,他修长的手指用力扫着琴弦,眼睛里似乎也带上了一丝难言的侵略性,让我感觉脸上的温度在抑制不住地升温。

戚胥,他和我见过的人都太不一样了。

他就好像是太阳,他的热烈掩藏不住,也不屑隐藏,灼目而有些刺眼的照亮了所有阴影。

最后一个字落下,天边的夕阳已经逐渐隐去。

晕开涟漪的夜色里,戚胥俯下身子凑近了我。

他离得太近了,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灼热的温度,那一双深黑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好像要把我吸进去一样。

“叶蓁,”他的声音微哑。

“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太多了,你又何必只盯着那一个人呢?”

说着他就低下头来。

在我唇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我没有躲。


昨天用验孕棒的时候,我两道杠了。


应该是之前他喝醉的那一次,我们忘了做措施,因为是安全期当时也没有在意。


是这个月例假没来,我才慌了。


然而我们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我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也许是我觉得宋疏言作为父亲有权利知道这件事,又或许是我心里还怀着隐秘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轻声道:


「宋疏言,我怀孕了。」


我在网上看到过很多男人知道自己要当爸爸了的反应,有的欣喜若狂,有的如丧考妣。


但宋疏言两种反应都不是,我感觉他紧紧贴着我的身体先是一下子僵住,然后又猛地坐了起来。


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了一块,我回头一看,宋疏言的表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那不是单纯的高兴或者生气,而是五味杂陈,无数种情绪糅杂在一起,让他的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和烟灰色琉璃般的眸子,心里闪过了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念头。


如果孩子像他,应该会很好看吧。


半晌后,宋疏言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慢慢放到了我的小腹上,


他的手有些微的颤抖。


「我怎么感觉不到他?」他微微歪头,面露疑惑。


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孩子气的表情,忍不住微笑道:「哪有这么快?


「现在估计还是个受精卵,要四五个月才显怀吧。」


我微微抬头看向宋疏言,斟酌了一会儿道:


「这个孩子……」


我不知道宋疏言会不会允许这个孩子的存在,


它会把我们原本就如同乱麻一般的关系变得更复杂。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在得知他存在的时候我就和这个小小的东西产生了一丝奇妙的血脉关联。


宋疏言的表现是欢喜的,这让我心头一松。


「我们要留下他!」


他樱粉色的唇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轻抚着我的小腹,


「我要当爸爸啦?」


宋疏言轻蹙眉头,随后又舒展开,眉眼间闪过一抹恍惚的笑意:


「我真的要当爸爸了?」


随后他抱住我,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谢谢你,蓁蓁。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一定会对你好,对孩子好,做个好爸爸。



「我们给他取什么名字好呢?宋叶怎么样,用我们的姓……」


宋疏言絮絮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我心里久违地涌上一种熟悉的温暖,从破碎的心脏处丝丝缕缕地进入四肢百骸。


我伸手回抱住他:


「好。」


宋疏言看起来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


家里本来只有一个阿姨,现在他又招了一个专门给我做孕妇餐,各种补品更是流水一样不要钱地往家里送。


往常他陪封晴的时候更多,但现在他一下班就回家,几乎不怎么出去了。


新来的阿姨笑着跟我说:「老公对你这么好,姑娘,你好福气呀?」


我还没说话,宋疏言就端着一杯燕窝递到我手里笑道:


「照顾自己老婆不是应该的吗!」


我侧脸看向宋疏言。


他的表情幸福又理所应当,似乎真的是一个沉浸在要当爸爸喜悦中的男人。


我们的感情逐渐修复,破碎的镜子慢慢向彼此靠拢,而他跟封晴之间的矛盾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多。


有几次我甚至听到封晴在电话里跟他吵架。


我摸着宋疏言的黑发,他正伏在我的腿上,闭着眼睛靠在我的小腹上。


「不要紧吗?」我用手指勾勒着他的眉眼。


「最近总是听到你们吵架。」


「没事儿。」宋疏言握住我的手,眉头拧起一丝不耐,


「她就是这么任性,什么事情都要依着她,不然就闹。」


他轻叹道:「蓁蓁,还是你好。」


我没说话。


任性是因为有资本,可我有什么资格任性呢?


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跟别人分享一个男人,还是背地里偷偷地,好似阴沟里的老鼠。


我又想起我爸妈给我取的名字,


叶蓁。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我爸妈希望我能像桃叶那样灼灼茂盛,可我却活成了阴暗处的苔藓。


……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跟宋疏言谁都没有再提起封晴。


我守着心底隐秘的期望。


或许我还有机会,现在我们有了孩子,宋疏言如果真的爱我,他会为我做出取舍。



如我所料,他果然做出取舍了。


只不过不是我希望的那样。


九月的天气炎热里多了一分秋日的疏朗,晚上的夜风凉了一些,吹散了天上的云。


又高又远的夜空里,繁星滚落了一地。


不远处的海面上炸开了一朵又一朵巨大的烟花,映衬着海面黑暗里泛起波光粼粼。


那烟花很美,天女散花般地坠进海里,然后许许多多的无人机排好队形在一个心形里变成了一只手和圆形的戒指。


是有人在求婚了。


我撑着下巴靠在阳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


虽然这不是我喜欢的求婚,我喜欢的是两个人在海滩上安静地散步,然后突然拿出戒指。


但是这不妨碍我祝福别人的感情。


这么多的烟花和直升机,男方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我心里隐隐羡慕,脑海里忍不住又浮现了宋疏言那张眉眼如画的脸。


几十架无人机构成的手慢慢戴上了戒指,旁边烟花再次炸裂地闪耀,半边天都被映得绚烂。


我笑着打开响起的手机,然后表情僵在了脸上。


微信里,我跟宋疏言的共同朋友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


看得出来,她似乎也很纠结,措辞小心。


但那句话还是利刃一般瞬间插进了我心里,让我闷哼都来不及就鲜血淋漓。


「叶蓁……,那个,宋疏言跟封晴求婚了。」


「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的手指一瞬间变得冰凉起来,大脑无法反应,只能机械式地打开她发给我的图。


海边无数的烟花,上百架无人机,在大海和繁星的映衬下宋疏言单膝跪地,笑着伸出一只托着戒指盒子的手。


他眼角眉梢全是笑意,纵使那钻戒如此耀眼也比不上他眼里一分光彩。


对面,封晴眼睛通红,捂着嘴露出了一个带着哭意的感动笑容。


原来这场求婚,主角是他。


奇怪的是,这一刻,心脏处的痛感竟然奇异般地消失了。


我好像脱离了我的躯壳,在空中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真的很般配,男才女貌,称得上是一对璧人。


如此合适、如此般配,这简直就是天赐的姻缘。


而我就好像一个黑暗里的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我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绝望悲泣,我只是冷静地想着,


这一天终于到了,


只是比我想象得要早一些。


我怀孕的第三个月,在我满心欢喜、满怀期待地等我们的孩子降生时,


他跟别人求婚了。



半晌后,我轻轻开口道:「你说,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人,会不和她结婚吗?」

「什么意思?」戚胥疑惑。

「就是……」我咬了咬嘴唇,「比如遇到各种困难,经济上的、社会上的、人际上的,觉得两个人不匹配。」

「嗤。」

戚胥嗤笑一声,

「那都是放屁,说白了就是不够稀罕,把所有东西都排在你前面你当然不够重要。」

「只要真喜欢那些都是虚的,我要是喜欢一个人,砸锅卖铁我也要和她在一起。」

是啊。

他说得都对,我又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

只是过去的三年,我已经在压抑中被宋疏言塑造成另一个形状,自己都有些不认得自己了。

就在我难受的时候,戚胥走开了。

我还以为他是去上厕所,谁知道他去一边卖冲浪板的店里跟店主说了几句话,店主居然拿出了一把吉他。

我看着戚胥赤着脚走到我前面沙滩上一块凸起的礁石上坐下,调了调弦,唇角扯起一个有些邪气的弧度:

「别 emo 了,哥给你唱首歌,保证你听完就不难受了。」

我以为他要给我唱个什么情歌,结果他手一拨拉琴弦,熟悉的旋律就让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

他妈的,戚胥居然要给我唱《沙漠骆驼》!

这是什么土味歌曲啊!

我哭笑不得,正想笑话他,却被他开口的嗓音震了一下。

戚胥平时的声音就很低沉,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磁性,唱歌的时候更是多了一分沙哑。

一首我觉得有点土的歌,他唱起来居然有点……

性感。

他上身打着赤膊,漂亮的肌肉上汗水顺着沟壑漫延而下,银白色的沙子沾在他结实的小臂上,随着他的动作扑簌簌地掉下来。

……

什么鬼魅传说

什么魑魅魍魉妖魔

只有那鹭鹰在幽幽地高歌

漫天黄沙掠过

走遍每个角落

行走在无尽的苍茫星河

白天黑夜交错

如此妖娆婀娜

蹉跎着岁月又蹉跎了自我

前方迷途太多

坚持才能洒脱

走出黑暗就能逍遥又快活

……

戚胥边唱边低头看我,他修长的手指用力扫着琴弦,眼睛里似乎也带上了一丝难言的侵略性,让我感觉脸上的温度在抑制不住地升温。

戚胥,他和我见过的人都太不一样了。



我给宋疏言当了三年小三。


直到他当着我的面和正牌女友拥吻,单膝跪地掏出了一枚戒指。


这一刻,我终于累了。


01


夜里十二点多,卧室的门把手被轻轻拧开。


一个带着一身凉意的怀抱从身后拥住我,我的鼻端瞬间被烟草和香水混杂的味道笼罩了。


我闭上眼睛,宋疏言却沙哑开口:


“蓁蓁,我知道你没睡。”


我默不作声,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


随后,一个盒子被塞到我眼前,宋疏言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


“情人节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


他似乎真的累狠了,听说今天他带封晴去开游艇派对了,玩到深夜应该确实很消耗精力了。


毕竟他向来是不熬夜的。


“蓁蓁,你懂事点儿,我是特意回来陪你的。”


看着我没回应,宋疏言语气放软,把下巴搁在我肩窝里。


很快,他的呼吸就平稳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慢慢在黑暗里睁开了眼,摸到了手机。


手机的屏幕在黑夜里突兀的亮了起来。


今天是八月十五,零点四十七分。


情人节已经是昨天了。


而我准备的一桌菜早就放凉凝结,没法吃了,被我全都倒进了垃圾桶。


宋疏言塞给我的小盒子还放在枕头的角落,我没有拿起来看。


不看我也知道,是卡地亚的手镯。


封晴很喜欢卡地亚,而宋疏言向来是不会记得我喜欢什么,或者说他懒得记得,干脆就直接把封晴喜欢的买两份,再分我一份。


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



他这话就离谱了,宋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真的破产了海外也有资产,足够他们一辈子潇洒到老。


说白了,不过是人的贪欲无法放下罢了。


在他心里,钱永远是第一位的,而我跟孩子都是位列其后,可以牺牲的次要序列。


我突然觉得有些无话可说。


其实在宋疏言回来之前,我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他是一个有能力、有野心的商人,


却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会是一个好爸爸。


对于我和封晴来说,我不知道我们谁更惨一些。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孩子的父亲跟别的女人求婚,而她满心欢喜被自己的男朋友求婚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有另一个女人。


「你懂事一点,」宋疏言察觉到刚才语气有点重,单膝跪在我面前的地毯上柔和道,


「我跟封晴不过是商业联姻,我对她没有感情,我的心都放在你这里。」


「我保证我们的孩子将来也不会缺什么,我会给他提供最好的条件,嗯?好不好?」


我看了他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宋疏言露出一丝笑意,他把金边眼镜摘下去头贴在我的肚子上,


「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很幸福的。」


我摸着他黑色的碎发,沉默不语。


……


宋疏言只在家待了几个小时,很快又收拾行李走了。


因为封晴想去求婚旅行,宋家在国外有自己的岛,他们要上岛玩半个月。


临走之前,宋疏言在我头上吻了一下,像哄小孩子一样柔声道:


「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我露出一个微笑,冲他摆手,看着一道电梯门隔绝了我们的视线。


就到这里吧,我对自己说。


就到这里好了。


……


回到屋里,我拿出了一张卡。


这里面是我这三年所有的收入,大概有一百二十万。


当初我发现了封晴后决绝地要跟宋疏言分手,可是却赶上我爸生病。


光手术费就要六十万,对当时的我来说不啻于一个天文数字,


更别说后续的医药费,我根本拿不出来。


我爸这边等着进手术室,那边宋疏言就找上了我。


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给我了我两个选择。


拿着他的钱给我爸治病,他会请最好的医生保证我爸康复出院。


或者和他分手,这笔费用我自己筹措。


我那时候真是感觉天都塌了,到现在我也不愿意回忆那段时光,我卖房子、我借钱、我预支工资……


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我甚至想要去卖肾!


可是医院花钱如流水,一笔一笔好似无底洞,最后身无分文的我绝望地蹲在马路上哭。


是宋疏言找到了我,他递给我一张卡:


「这里有一百万,继续跟我在一起,你爸爸的医药费我来承担。」


我母亲早年就不在了,我跟爸爸相依为命二十多年,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比杀了我还难受。


那天在马路牙子上,天很热,晒得我大脑一片混沌。



我不想排队仨小时。

戚胥一路带着我到了海边,如他所说,他真有一辆摩托艇。

把救生衣递给我穿好后,他一步跨上了摩托艇,指了指背后:

「上来。」

我小心翼翼地踩着踏板坐到他身后,有些纠结是扶着后面的扶手还是拽着他的衣角。

戚胥却很不客气,从身后抓起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抱好了!」

说着他就拧了摩托艇的把手,一声轰鸣响起,我吓得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双手死死地环抱住他的腰。

戚胥腰间的腹肌轮廓紧实分明,我感觉好像占了人家便宜一样,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在他自己不在意,带着我在海上一圈儿一圈儿地兜风。

我心里有点痒痒,在他耳边大声道:「喂,我开一下好不好?」

我以为戚胥会拒绝,没想到他点点头,微微侧身让开把我抱到了前面。

「别太远啊,」他严肃道,「开去越南我可还没办签证儿呢。」

我白了他一眼,用力拧了一把把手。

摩托车嗡一声颤动起来,戚胥伸手抱住了我。

他的胸膛灼热滚烫,带着男人特有的温度和海水阳光的味道,我一个愣神,拐弯的时候忘了减速,猛地把我俩都甩进了海里。

「你他妈酒驾吧!」

戚胥从海里钻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左右甩了甩头笑骂道。

我浮在海面上,吐出一口水道:「抱歉抱歉!第一次无证驾驶!」

戚胥游过去把摩托艇扶起来,又把我拽上去,我俩全身都湿透了,他看了我一眼,又赶紧转回头去,耳朵微微发红。

我看了看自己微微透明的罩衫,抿了抿嘴,把救生衣的带子系上了。

……

晚上我俩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天边泛起赤色的云霞,我洗了澡换好了衣服走到了阳台上。

身后脚步声渐近,一个冰可乐出现在我身边。

顺着黝黑结实的手臂,我回头看到戚胥嘴里正叼着个烟头儿:

「给。」

我对可乐没什么兴趣,却看着他嘴里的烟有些害馋。

成为宋疏言的隐秘情人后,我拿到了父亲的医药费。

我爸因为这场手术多活了两年,但最后还是去了。

有一段时间我压力很大,染上了烟瘾,只不过后来宋疏言很生气,因为我抽烟的事儿跟我大闹了一场,他严禁我抽烟。

那之后我就戒了。

可是现在,看着戚胥嘴里的烟,我却莫名地泛起了一丝渴望,喉头滚动了一下。

戚胥扫了我一眼,笑了。

他掏出一支烟:「来一口?」

我咽了下口水,拒绝道:「我戒了。」

「挺好,」他没有多说,只是趴在我身边跟我一起看夕阳。

我有些好奇:「你是干嘛的,也来旅游?」

戚胥捏住烟头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白雾。

他的侧脸在烟雾中影影绰绰:

「不是,我就住这儿,这酒店就我的。」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乐了一下没说话。

「那你呢?」戚胥把烟屁股扔到垃圾桶里,「休年假啊?」

我愣了一下,低下头来。

「……算是吧,离职长假。」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戚胥一直在一起玩儿。

我一开始还不是很愿意跟一个大男人天天玩在一起,无奈他实在是太热情了,每天早上都去敲我的房门。

时间长了,我也慢慢被他的热情感染,跟着他玩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

有时候我会感谢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让我能暂时忘记宋疏言。

可是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一天晚上我跟戚胥吃饭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我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宋疏言的事儿,还以为是骚扰电话呢,随手就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边先是静默了一瞬,然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叶蓁,你在哪儿?」


……

我的心一下子猛地颤了一下,手里的水无意识地晃了差点儿洒出来。

对面的戚胥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慌乱,起身走到一边儿。

「我在哪儿跟你没关系,宋疏言,你的钱我已经连本带利还你了,密码我没改,我们……」

我闭了闭眼,

「我们已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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