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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痕

是鹅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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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夜深人静摸不到枕边的温度时,许容音也忍不住怀疑过,他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爱自己了?可是早上的那一声温柔的“宝宝”,又让许容音觉得,婚后七年,她爱的丁循是要回来和她重温旧梦的。而不是像现在,躺在手术台上不知生死。

主角:许容音丁循   更新:2023-04-11 10: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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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容音丁循的其他类型小说《指痕》,由网络作家“是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可是夜深人静摸不到枕边的温度时,许容音也忍不住怀疑过,他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爱自己了?可是早上的那一声温柔的“宝宝”,又让许容音觉得,婚后七年,她爱的丁循是要回来和她重温旧梦的。而不是像现在,躺在手术台上不知生死。

《指痕》精彩片段

四月开春,三室一厅的小房子在早上八点就被打骚得一尘不染。


许容音换上了一条漂亮的连衣裙,开门接过花店阿满送来的一束百合。


——这是她和丁循结婚七年的纪念日。


“丁哥好久没回来了吧?看你春风满面的,今晚岂不是……”阿满送花时调皮地眨眼。


许容音作势弹她额头,“小孩子不学好,我告诉你姐姐去!”脸颊上染的红是说不出的娇羞。


阿满年纪才十七,家里有个大姐,和她年纪相仿。


按照约定,丁循上午十点就会到家,阿满可不想被骂。


传闻中丁循非常冷酷,在商场上那可是杀伐果断的大魔王。这几年生意做大,更显商人的冷酷绝情。


脾气?那更是不好相与的。


所以没等许容音打她,阿满就吐着舌头,一溜烟地赶紧坐电梯跑了。


小兔崽子跑得那么快,像是后面有大尾巴狼追她似的。


许容音无奈地摇头,想到一会儿丁循回来,又红了脸。


他们是大学校友,一毕业就结婚了。毕业就结婚的人很少,能做到的人更少,但是放在丁循身上就格外正常。


大一那年他都还不算认识许容音。


班里几十个人,上了大学后时间更自由松散,上课座位也随机,许容音要不是当了班g,班里的同学也认不全。


是校运会那时,班里缺人手,男女比例失衡,订了几箱的矿泉水找不到男生拿。


许容音作为副班长,也不好让其他女生去搬,干脆自己去一箱一箱地扛回来。而那时的丁循,恰好路过撞见,帮了她一把而已。


“谢谢。”


“不客气。”


清冽干净的嗓音。在阳光底下,他穿着一件纯黑的T恤衫,胸前挂着一枚蓝绳串的志愿者吊牌。


应该是大二的学长。


许容音还想再道一声谢,可他顺手做透擅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正式见面是在社团的纳新会上。


那时许容音才发现,他和自己是同级。2016级,广告设计3班,丁循。


第一次正式见面,他站在台上简洁地自我介绍。第一次表白,也非常“丁式”。


“我喜欢你,和我交往试试看吗?”


求婚结婚,更是如此。一切都水到渠成。


许容音是个保守腼腆的女孩,结婚后也没什么变化。丁循爱一个人就想给她保障,所以一路走来也非常循规蹈矩,恋爱——见家长——订婚——结婚。


就连婚前同居都没有,第一次还是在他们的婚床上。


……


许容音把百合剪枝插到花瓶里,想起他们的恋爱过往,白皙的脸颊上又是红了又红。直到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回忆。


“喂,请问是丁循的家属吗?丁循车祸需要急救,你——”


救护车的响声明明很远,从听筒中传出来却格外刺耳。医生护士的脚步声掺杂着一些呼喊,一同凌乱不堪地涌过来,击碎她看到丁循来点提示时的喜悦和期盼。


“你说什么…”连同这一声呢喃都像咽了血。


许容音都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从家里跑到医院的,等她赶到医院时,抢救室的手术灯已经亮了。


时间漫长得一点都不像握在手中的流沙。


签各种她看不懂的单子和等待手术时间结束的时候,许容音都感觉自己像是溺在深海里。张口呼吸却被呛得更难受,索性梗塞着喉咙,一言不发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


走廊灯光照在她的裙摆上,肩膀越看越单薄。早上七点时丁循还给她打电话,说“宝宝,该起床了”。


这几年他们聚少离多。


旁人都说丁循生意做大了不回家,外面肯定是有女人了,他在外面的行事作风又时常令人闻风丧胆。


他们在现在的小区住了近七年,邻居都相熟。闲言碎语很多,许容音没信过,有“好心”的老太太在她面前,教她提防男人出轨,许容音同样一笑置之。


可是夜深人静摸不到枕边的温度时,许容音也忍不住怀疑过,他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爱自己了?


可是早上的那一声温柔的“宝宝”,又让许容音觉得,婚后七年,她爱的丁循是要回来和她重温旧梦的。而不是像现在,躺在手术台上不知生死。



红谷大桥发生极为严重的交通事故,追尾了十多辆车。


丁循伤势很重,和他一起的还有随行的助理和司机,车撞到防护栏,险些掉进大江。


手术进行了近七八个小时,许容音坐在长椅上,眼眶没有泪,像是已经哭干了。一双原本圆润漂亮的杏眼里,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手术灯灭,医生带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丁循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已经成功抢救,坏消息是他脑部受损严重,可能昏迷不醒。


严重一点说,他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许容音当下又哽住了喉咙,但丁父丁母他们还没从外地赶过来,她是家里的唯一支撑。


许容音强撑着没哭,说:“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医生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同情。


治疗的费用高昂不说,这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一回事。看她模样年轻,如果丁循醒不了,她可能会守一辈子活寡,还要耗尽钱财。


许容音调整好情绪后倒也镇定了许多。


这些年夫妻两人的积蓄都在她手里,许容音对钱没什么概念,但丁循还是把工资卡给她,说是保障。她自己在家也赚了不少,不愁没钱交费。


丁循从手术室出来后就转到了一间的病房。


之前和他视频,许容音经常看到的就是他穿着西装的样子,即便是夜里十点十一点,他依然在忙。


现在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黑色的碎发乖顺地垂下来,闭紧的双眼和唇片都增添了几分脆弱感。


明明是高大挺拔,坚实有力的男人,此时却像一张g而脆的薄纸,仿佛轻轻一戳就碎了。


许容音站在门口望了一眼,都没敢进去。


据她所知,丁循回常泞有一半的原因是和启光传媒谈合作。现在他出了事,有不少记者堵在医院门口,许容音一个都没有见,也没有回应。


……


就这样躺了一个多月。


丁循感觉头疼欲裂。他意识昏睡,身体的感知却还在,每一天都能听到有人在和他说话,给他擦洗身子。


有时是女人在耳边哭,啜泣着念他们曾经一起读过的书,说看过的同一部电影,以及他们相处过的点点滴滴…


是许容音。


那个穿着米白色运动服,扎着高马尾,在田径场外围扛矿泉水箱的女孩。


她看着很瘦,细胳膊细腿的,一箱矿泉水几十瓶,她找不到人搬,就自己咬牙扛去大本营。小脸憋得通红,薄汗都打湿颈间的碎发。


丁循其实认得她,他们一个高中,文理不同班。但考上大学后,证件照都贴在同一栏的光荣榜上。


许容音,当年一中的文科状元。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文静漂亮,很腼腆乖巧。


有几次丁循绕了大弯去他们班走廊接直饮水,想借此认识一下,却都没成功。


不为别的,就是她好像每次看到陌生的异性似乎都会害怕,眼神不敢直视,他还没开口她就低头跑了。


再次见面,竟然报的是同一所大学。


丁循低头抿唇笑了笑,想去帮她一把。最后一顿,还是借了别人的志愿者吊牌才走过去。


“容音…”


容音……


他听到了她一直在说话,在呼唤他,想伸手去抓,替她擦一擦从额发里流出来的汗,可是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五脏六腑连带脑袋,都疼极了。


……


许容音在医院守了两个月。


医生检查他的身体说没什么大问题了。四肢健全,外伤也都好得差不多,只是脑袋瘀血似乎还没清干净,所以还在昏迷中。


许容音都不抱有他苏醒的希望了,只想着他这么躺一辈子,她就照顾一辈子。然而她早上刚醒来,就察觉到他的手指在动,嘴里似乎还在喊她的名字。


“容音…”很沙哑,几乎都听不清这两个字,但许容音听到了。


她激动地按铃叫来医生护士,忍不住潸然泪下。


可是当丁循彻底醒过来那一秒,许容音却呆住了。


因为他……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一次苏醒,他意识还不太清醒,维持的时间也不长。医生看过后,把许容音叫到走廊说了下情况。


晦涩难懂的术语她听不明白,只隐约听懂了“部分X失忆”五个字。


“目前情况还算乐观,只是之前车祸的后遗症,让他忘记了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记忆还停留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不过不用担心,这是暂时X失忆,有家人在身边帮他恢复,还可以记起来的。”


刚才问过话。丁循头脑还算清醒,没有成植物人也没有变傻子,他记得2016年发生的所有事情。


2016年6月,他从常泞一中毕业。同年9月,考上了常大。


高中班主任是黎秀梅,他是班长。父母在滨州的研究所工作,独生子。连他高中时期最要好的朋友,哪一年参加什么比赛拿了什么奖,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唯独不记得现在是2027年了。


漫长的十一年过后,他和她已经结婚七年了。



刚醒来的丁循还很虚弱。


五官算不上惊艳,但他骨相好,皮相薄,偏蛇系颜,加上色泽饱满的墨眉红唇,给人感觉冷淡的同时又格外地艳。


那双黑亮有神的眼睛望着她时,还总不自觉地含着笑。


此时丁循双眼睁着却显得无神,唇片紧抿,像是被人抽去了大半的生命力。


许容音看得心疼不已,但熬过了两个月,想到他又能很快地好起来,即便他什么都不记得,她也开心得几欲落泪。


医生说现在的丁循,因为记忆停留在十八岁,所以在心智上可能也只有这么大。


这让许容音有点犯愁。


倒不是怕他变傻,十八岁的丁循能考上常大,说明他智力过人。她只是有点担心他现在的那个公司,已经两个月缺失主心骨了。


加上启光传媒的那个大单子也丢了,现在他又要以十八岁的心智回去,还能不能顶起大梁?


丁父丁母虽是常泞本地人,但工作调动,一直生活在滨州。丁循和爷爷奶奶长大,他们婚后的第三年,两位老人就病逝了。


刚出事那会儿丁父丁母来看过,之后又因为工作离开。只有许妈妈时不时来医院陪女儿和女婿。


这些年许妈妈见丁家的那两位亲家也不过几面。知道是文化人,T面,有学识有教养。两家门当户对,即便丁循不是他们带大的,许妈妈对他们印象也不错。


可现在唯一的亲儿子出了事,他们也鲜少关心。这让许妈妈总有些怨言。


许容音整日整夜地守在病房,起居都在这。因为手里还有未完成的工作,她甚至把数位板都带过来了。


许容音一边赶稿子一边头也不抬地答:“我觉得公公婆婆这样也挺好的。他们不管儿子,自然也不会g涉我们的生活,成年人了一点没什么。”


她说着,有一缕头发落下来,抬手随意地别到耳后,顺势抬头冲她笑,“再说我还有妈妈啊,也不是一个人在撑着。”


“你啊。”许妈妈恨铁不成钢,戳戳她脑袋,“你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二十的人还像个小姑娘一样。”


“二十怎么了?在妈妈眼里是小姑娘就是小姑娘。”


她嘴甜,会撒娇,但再苦再累也能假装没事。这两个月她都瘦了好几斤,下巴尖尖的看着都让人心疼。


许妈妈熬了不少鸡汤给她补身体,顺势打探道:“话说小丁车祸没伤着根骨吧?”


许容音还没听懂她的意思,接着就听她继续说:“妈妈知道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不好,但你们俩也老大不小了,奔三的人,结婚这么多年,是时候怀个宝宝了。他这次醒了还好……”她压低声音,“要是以后又有个好歹怎么办?妈妈也就只有你这么个宝贝女儿……”


当妈的心情大抵都是如此。


这两个月许容音衣不解带地在病床前伺候,眼神看着有几分“他是死是活她都认了”的倔强。他们现在身体还算健康,能多帮帮她,可哪天他们老了年纪大了,病了死了呢?她要照顾丁循,谁又来照顾她?


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许容音嘴里发苦,让许妈妈别说这事了。


许妈妈去他们小区时,也听见了几句闲言碎语,不高兴地问:“怎么了?难不成小丁外面真有小三了?”


“妈,外人瞎说就算了,你怎么也信这个。”


丁循的为人有多好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家教、人品、能力,哪一样不行?


许爸爸眼光又那么毒,他都点头说好的女婿怎么可能差。只是许妈妈作为女人不能理解,他们结婚多年迟迟不生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


过了三十岁再要小孩,对她的身体恢复可就没那么好了。


正说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忽然颤动眼皮,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许容音起身过去看他,“想喝水吗?渴不渴。”


这几天丁循偶尔也会醒。但时间不长,反应也比较慢。许容音会陪他说说话,但也基本上只是她在说,他在听。


丁循点点头,喉咙沙哑地嗯了一声。


许妈妈见他醒了,不好再留着在,叮嘱了几句就离开。许容音刚好去盛她刚才带来的鸡汤。


“这是妈在家煨的汤。”许容音把碗先放旁边的桌上,替他拿枕头垫背后坐着。


丁循看她凑过来,距离猛然拉近,长发跟着下垂,有几缕落进他摊开的掌心,柔软中带着洗过的暗香。


他配合着许容音扶他坐起来的动作,手心却痒得发麻,指尖忍不住蜷缩收拢。可许容音并没有察觉,放好枕头后就去端鸡汤。


乌黑的长发绕指柔,掠过他修长的指节,拢住的指尖却没能留住那缕幽香。


许容音整理好一切,转身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的手指看。


“怎么了?”她问。


丁循抬眸,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许容音发现他眼底蛰伏的情绪,竟然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缱绻。



丁循顿了顿,压住情绪,“没什么。”

许是医生说丁循记忆停留在十八岁的缘故,许容音看他那双眼睛都要比之前更清澈,少了些冰冷的锋芒。

但一个人沉淀下来的气质是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的。

即便丁循失忆了,他在商场上那种杀伐果决的威慑力仍有残存。

此时许容音看向他,被他那直接锐利的目光望得心头一颤。

她索性移开视线。

“这个高度坐着舒服吗?”因为要喝汤,不好让他一直躺着,许容音刚调了病床的高度。

丁循没回答,只目光灼灼地看她,许容音被看得有些脸热。

喂汤的姿势太近,她能闻到男人身上的气息,清冽中带着医院里独有的气味。

许容音的皮肤一直很好,刚开始那会儿她怕丁循伤情不稳定,没日没夜地照顾,熬得满脸憔悴。这段时间她照顾丁循的同时,也把自己调理得很好,皮肤恢复了细腻光滑、白里透红的状态。

丁循虽然只是坐着不动,但他的目光扫过她娇憨的脸蛋,连额前的小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嗯。”他轻声。

某个地方连同心脏又开始发痒,丁循不动声色地将指尖蜷在手心里,用力地碾了碾。

喂汤时许容音发觉丁循眸光深邃,虽然没有一直在看她,但她总感觉有道视线黏在她身上。

这几天他醒来的时间都不算长,为配合治疗,都是在和医生说话。许容音也会和他说说话,但没怎么提两人结婚这件事。

她自己也是个慢热的人,假设她的记忆也回到了十八岁,不认识丁循、更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一睁眼就被告知和人结婚了,还结婚七年,估计也是吓坏的程度。

她干脆不急着说那么多,慢慢和他相处,一点点回忆。直到他能接受、习惯,以及完全恢复为止。

目前来看,丁循对她是不排斥的。这是一件好事。

许容音看他今天精神状态还不错,以为他今天会有什么话想问她,结果却没有,只默不作声地喝了两碗汤。

“今天下午要交稿,我先把编辑要的画画完。你躺着休息会儿,困了就睡觉,不舒服就叫我,好吗?”

下午的阳光正好,灿烂却不刺眼。许容音把纱帘放下来,柔和的光线镀在她周身,迷离得像开了层滤镜。

床上的人没有异议,点头,“好。”

许容音放心地坐在不远处的窗前,又拿出了她的数位板。

他刚醒睡很容易累,这些天好了许多,但因为记忆的缺失和信息的混乱,他脑袋还有点疼。不说话是在慢慢地消化目前接收的信息。

他不知道怎么一觉醒来,许容音就已经是她的妻子了。明明他的记忆里,自己是要去高考的。

这是他高中时期最后一次尝试接近许容音。

想给她写一封信,祝她高考顺利、金榜题名。但是单车骑到拐角处,一辆摩托车就把他撞到了护栏上。

他记得自己伤势不重,没到昏迷两个月的程度。

丁循原本想闭上眼睛继续休息一会儿,可这时看到许容音恬静的侧颜,身上仿佛带有让人平静放松的力量,又忍不住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她。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曾经无数次想要靠近又止步的许容音,现在已经是他的了。

……

第七天时丁循开始下床。

医生说他在床上躺得太久,需要再做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才能正常行走。

休息时丁循会问她一些问题,但大都是关于他工作上的事,不说话时他就用电脑上网。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他好像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许容音知道他大学时就在创业,现在的广告公司是他一手办起来的。在常泞创业艰难,支撑到现在他已经很厉害。

这两个月公司的秘书经常联系她,询问丁循的状况。之前一起车祸的司机和助理伤势都没他重,半个月前就出院了。

前两天助理和秘书还一同来看过他。

丁循的表现和以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心思依然深沉得让人捉摸不透,专业本能也仿佛刻在了骨子里,处理事务时得心应手,下决策也十分果断。

许容音没见他皱过眉头,秘书也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他们离开时似乎被吓得不轻,夹着尾巴就跑了。

丁循觉得奇怪,“他们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许容音:“额……”这要怎么说呢?

许容音虽然毕业后就在家做自由职业者,但丁循的公司也是她看着办起来的,身边亲近的职员都认识她、叫她一声丁总太太。

他在公司的形象,许容音也是“略有耳闻”。就…妥妥的冷酷大魔王。

现在大魔王失忆仿佛重生,和颜悦色、语气温和,走时还对他们笑了一下,可不就受宠若惊得想逃吗?

许容音没撒谎,实话实说:“你以前谈工作时,很少对他们笑的。”

工作得越久,他越是冷酷无情,只有在她这还算温柔。

其实许容音也很久没见到他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以前的丁循性格虽然也拽拽的,偶尔喜欢装酷,话少得很,但不会像现在这样,他话少是真的少,工作起来非常不近人情。

有一次他很晚没回家,许容音担心他经常不吃晚饭会把胃饿坏,送了夜宵过去。刚靠近办公室就看到四五个人夹着尾巴出来,灰头土脸的,估计被骂得不轻。

时间越久,就连生活也有些被影响。

对身边的家人还好,对那些老同学、亲戚,他一概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楼下开花店的阿满两姐弟也很怕他。

“是吗。”丁循不记得这些事了,“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许容音半开玩笑地说:“嗯…我也不清楚,传闻中你是大魔王来着。”

丁循突然沉默,不再说话。许容音只当他是累了。

他现在一好转,公司的人就盯着他。


VIP病房没家里的条件好,花洒下只有一张椅子方便他坐着冲洗。

许容音想起上次和丁循一起待在浴室,还是一年前。

他当时应酬回来,喝了点酒,在客厅他就抱着她做。酒后微醺的男人最难讲理,许容音推他去浴室洗澡,他还握着她手腕不松,压在磨砂玻璃门后又来了好几次。

想起往事,许容音脸颊开始不受控制地泛红,“那你自己脱衣服。”她声音小小的,轻如蚊蝇。

要不是看他们两人的无名指上还戴着同款婚戒,丁循险些以为他们还在高中。

许容音好半晌没听见他说话,转头才看见他已经默不作声地把衣服都脱光了。他身材不差,一米八七的个子,肌肉很结实。

只是出车祸躺了两个月,整个人看着瘦了些,腹肌也没那么明显了,但身上成熟男人的气息仍旧很浓。

“可以洗了。”他出声提醒。

浴室的白炽灯很亮,照在丁循脸上有一种破碎苍白的美感。

他注意到许容音在看他,压住心里那股羞赧,抿紧唇瓣,眼睫毛颤抖了下,看起来真的很虚弱无力。

感觉他下一秒就会晕倒在这里。

许容音:“……”

调试好水温后,许容音打湿了毛巾,一边开花洒一边擦。

以前他们做爱的时候很少开灯,就算开灯丁循也会蒙住她的眼睛,一边进入一边亲吻着安抚她颤栗的身子,在耳边说别害怕,“我想看看你,宝宝。”

昏迷的那两个月看了很多次,但醒着的状态,这应该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许容音的目光一落到他身上就开始脸红。

精瘦的胸膛线条流畅,顺着往下是一片茂密的丛林,胯下那根东西看得出来很粗,但状态软趴趴的,看着毫无威慑力。

许容音给他洗脸时察觉到丁循呼吸好像有点不畅,白皙的脸颊泛起一层薄红。

“水很热吗?”

常泞的六月已经很热了,室内空调没有吹到浴室,门窗又都关着,热水散发的雾气弥漫了整个空间。

许容音有点担心他。

“没有。”丁循稳住呼吸,强装镇定。

他被告知他们的夫妻关系时,心里总有种不真实感,想确认一下。

现在的许容音身上除了多了几分为人妻的韵味,脸蛋上的小神态其实和高中那会儿没太大区别。安静话少,眉眼中总有种含羞带怯的灵动。

可没想到,最后遭罪的却是自己。

许容音的手跟没长骨头似的在他脸上摸,鼻尖嗅到的全是她身上的香味,丁循像个十岁的毛头小子一样心神荡漾,心跳快得几欲从穴口破开。

许容音哦了一声,动作继续。

手抚过他的脖颈、胸膛和手臂,站在身后给他擦背时,丁循忽然腰身一紧,发出一声难以忍耐的闷哼。

不像是难受,但又感觉他并不好受。

“我刚刚没用力。”许容音解释的声音中有些无措,她甚至拿的都不是搓澡巾。

丁循双眉紧蹙,眼睛闭了闭。胯下的某物再也压不住,已经抬头,杵在两腿间分外惹眼。紫红色的龟头怒涨,青筋盘绕在肉柱上,兴奋地隐隐凸起。

“没有怪你。”他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正常一点,“是我不太习惯,我自己来吧。”

许容音担心他会在浴室里摔倒,有些犹豫不决。可他说不习惯,最后心底一沉,空落落地出去了。

丁循光是看着她窈窕的背影都忍不住心动,想到她刚才柔软的指腹拂过肉身时,性器又涨硬了几分。

掩在胯部的手松开,粗长的阴精便直挺挺地拍在了小腹上,龟头上的那条小缝还泌出了不少津液。

“草…”丁循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用右手握住棒身快速地撸动。

许容音是等丁循洗透审才去洗的,以往也是这样。但今晚进去时,总感觉浴室里多了股特别的味道,她没多想,洗完澡后就出去了。

只是她忘了丁循每晚睡前都要喝水,进来时忘记给他倒了,出去后发现丁循自己去拿水壶,一个没拿稳,水洒了一地。

“没伤着腿吧?”她看见杯子也打碎了。

丁循摇摇头,表情无措地站在旁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许容音都不忍心责怪他乱动,只担心他有没有受伤。

“下次你喝水叫我就好,你先去床上休息。”

“好。”

许容音扶他回自己的病床上。脚没被玻璃碎片划到,只是K脚湿了。

病房备用的病号服就两套,一套洗了没g,一套刚换下来。

许容音想让他先将就,可看他皱起的眉头,也知道丁循向来是个不会将就的脾气,只能说:“要不把裤子脱下来?等明天干了再穿。”

许容音还以为他很难说话,但没想到他闻言只是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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