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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抬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一撇,语气轻蔑:“不好意思,我们从来没听过江总有女朋友,没有预约,就不能进。”黎初月脸色一僵,突然发现她跟了薄骁闻这么久,他却好像从来没有在人前介绍过她。他也从来不让她来公司,就连今天,还是她发现薄骁闻把文件落在家里才来了一趟。
主角:黎初月薄骁闻 更新:2023-04-11 11: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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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黎初月薄骁闻的其他类型小说《黎初月薄骁闻小说》,由网络作家“黎初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台抬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一撇,语气轻蔑:“不好意思,我们从来没听过江总有女朋友,没有预约,就不能进。”黎初月脸色一僵,突然发现她跟了薄骁闻这么久,他却好像从来没有在人前介绍过她。他也从来不让她来公司,就连今天,还是她发现薄骁闻把文件落在家里才来了一趟。
江城。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倾盆而下,黎初月匆匆跑进“如遇”公司的大门,她没带伞,头发被淋得半湿,但怀里的文件却被她保护得完好无损。
“你好,请问你们薄骁闻江总办公室在哪里?我找他有点事。”她一边整理半湿的外套一边问前台小姐。
前台小姐头也没有抬一下:“您有预约吗?”
“哦,我是你们江总的女朋友。”
前台抬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一撇,语气轻蔑:“不好意思,我们从来没听过江总有女朋友,没有预约,就不能进。”
黎初月脸色一僵,突然发现她跟了薄骁闻这么久,他却好像从来没有在人前介绍过她。
他也从来不让她来公司,就连今天,还是她发现薄骁闻把文件落在家里才来了一趟。
黎初月敛去脸上那一点尴尬,从包里拿出手机:“那我给他打个电话。”
只是她刚要打电话,抬眼便看见薄骁闻从办公室走出来。
“景琛!”她连忙喊了一声。
声音乍然响起,公司的员工都不由齐齐往这边看。
薄骁闻转头,他一身西装笔挺,五官深邃冷漠,身上沉淀着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睿智和理性。
听到声音他立即抬头,看见是黎初月后,他皱着眉走上前:“你来这里做什么?”
黎初月将手里的文件递给薄骁闻,随即当着前台小姐的面,很自然地伸手想挽住薄骁闻的手。
她微笑道:“我来给你送东西啊。”
薄骁闻接过文件袋,接着便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手,下意识地拉开与她的距离。
黎初月的手僵在了空中,她有些难堪地收回手,却眼尖的发现了薄骁闻衬衣上的一根褐色长发。
她眼眸一痛,心脏不由猛缩,连忙挪开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
她是黑色的头发,一直以来都是。
黎初月攥紧了手,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一如既往地装瞎,装傻。
她奢望的不多,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够了。
薄骁闻已经打开文件袋,抬头看向她,眼中意味不明:“这文件你看过了?”
黎初月有些奇怪的摇了摇头:“没有。”
薄骁闻好似放松了下来:“最近公司会特别忙,辞西过阵子要手术了,你最近帮我照顾着。”
方辞西正是薄骁闻的亲妹妹。
“嗯,不过看你最近这么忙,公司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黎初月强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脸上若无其事的笑着,粉饰太平。
这公司说来其实和她有点关系,当初的创立基金可全是黎初月出的——她妈出意外赔的保险钱。
她还是这公司的法人代表呢。
一提起这公司,薄骁闻隐隐有些不耐烦,语气沉冷:“说了公司的事情不用你管。”
这样豪不给面的回答让黎初月脸色黯然,心里无比窘迫。
他这样世故的男人,怎么会不知道在人前给人留面子,可十几年了,她在他面前又有什么面子可言。
她爱他,而他不爱她,这是她一直都很清楚的事情。
在这份感情里,她从一开始便低入尘埃。
她平静的面具被撕毁一角,有些局促的说:“那我就先走了,辞西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没等她把话说完,薄骁闻便敷衍地说了句:“知道了。”
黎初月抬眼,薄骁闻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朝办公室门口一个女人走去。
那个女人,她认识,是蒋璐,江城赫赫有名的宋家老先生的养女。
她正有着一头大波浪的时髦褐色卷发。
“看吧,我就说江总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很快就会分手跟蒋小姐在一起!”一旁的前台意有所指的说着。
这一字一句全数落在黎初月耳里,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像被人陡然戳中了痛处。
她慌忙离开公司,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更不敢问薄骁闻。
办公室。
薄骁闻将手里的文件扔在桌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雨后的城市,神色冷硬。
紧跟进来的蒋璐拿起文件,打开看了看:“公司财产马上就要转移完了,但是现在出了事情,肯定有人要担责!”
雨水沿着玻璃窗流下一条条雨线,脚下的城市被大雨淋湿,高楼之下,来往的人群如蝼蚁般渺小。
薄骁闻看着这一切,眼神悠远,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他出身很普通,这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他心里最清楚,他不能功亏一篑。
沉默良久,薄骁闻看向远方,语气沉寂:“放心吧,你我都不会出事。”
“红刊”律师事务所。
黎初月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脱掉身上已经湿掉的大衣,套了一件西装。
乔助理忙凑上前:“乔律师,杜总来了,已经等了您好一会儿了。”
黎初月点了点头,走进会客室就看见杜禹泽坐在里面,正拿着一份文件在看。
她打开笔记本上前:“这个案子跟宋氏集团有关,对方的律师团队很厉害,你把鸡蛋放在我这一个篮子里就不怕出问题吗?”
杜禹泽看向她,调笑道:“有你乔大律师在还不够吗?这么多年就没见你输过。要是这场输了,我能看到你输是什么样也值啊!”
两人多年好友,到时开得起玩笑。
黎初月淡淡一笑:“在我们这行,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一语成谶。不过,这案子在我手里大致是没有输的可能了。”
“够自信!”杜禹泽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语气却有些小心翼翼。
“话说我昨晚上看见薄骁闻跟那位蒋小姐烛光晚餐,什么情况啊?”
黎初月眼神瞬间黯然。
明明昨天晚上她打电话时,薄骁闻说是在公司加班,原来……又是在骗她。
外面的雨敲打着玻璃窗,一下一下像是打在她心上。
黎初月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他们是合作关系,吃顿饭而已。”
杜禹泽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反而别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我看你还是小心点,男人是你的,公司也是你的,可要看住了。”
黎初月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嘴上却还是辩道:“我跟景琛一起长大,他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吗?”
可正因为太清楚,她心里才越堵得慌。
在他眼里,自己就个出钱的股东,换取了这段她一厢情愿的感情。
杜禹泽走了,但他说的话却让黎初月的心情越发沉闷。
她靠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惫地揉了揉揉眉心。
六岁那年,她爸妈离婚,她被她妈带走住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小镇。
在那里,她认识了薄骁闻,他们一起长大,念同一所学校,后来……更是成为男女朋友。
二十几年里,薄骁闻早已融入她的生活,跟她的生命一起刻入骨髓。
她没办法想象,没有他该怎么办。
雨停了,窗外余晖透过百褶窗洒在办公桌上。
黎初月从成堆的文件里抬起头,看了一眼手表。
想到方辞西,她草草收拾了一下往医院去,还绕路去取了特地订的养胃粥。
打开病房的时候,黎初月不由愣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薄骁闻会在这里。
看到她,病床上的方辞西脸色便沉了下来。
“哥,今天蒋璐姐姐怎么没来看我呀?她上次来,给我带的那家的粥特别好喝!”
方辞西说着,故意看了一眼黎初月手里提着的东西。
听到蒋璐的名字,黎初月心里一沉,她没有说话,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方辞西又一脸不悦:“东西放那么远我怎么吃,还不给我拿过来!”
黎初月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薄骁闻,把东西放到方辞西跟前,语气还算温和:“那就趁热多吃点。”
薄骁闻这才抬头,看向她:“你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走廊上,薄骁闻眉头紧皱看着她:“杜禹泽的案子你交给别人,你不要插手,也不要往下查了。”
黎初月愣了一下:“这个案子已经十拿九稳,马上就要开庭了,我不能放。”
薄骁闻眼神一下冰冷,语气不容置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说了不许碰就不许碰!”
如此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不就是吃定了她会为他妥协吗?
带苦的酸涩涌上心头,黎初月只问他:“为什么?”
薄骁闻语气淡淡的:“宋家的事情你不要牵扯得太深,对你没有好处!”
是因为宋家?还是因为蒋璐是宋家的养女!
黎初月心口猝然一痛,对上他那双黑沉无波的眼眸:“是对我没有好处,还是你想袒护谁?”
走廊上的气氛骤然紧绷。
薄骁闻周身散发着一股冷意,不知是否被戳中心思,冷声呵斥她:“不可理喻!”
黎初月不想跟薄骁闻起争执,实际上,她连跟他争执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案子我会交给靠谱的人。”她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又说,“结果还会是一样的。”
明明是要放弃了,还偏偏多此一举的加上那一句。
他说的对,她的确是不可理喻。
薄骁闻脸色稍缓,根本没在意她的后一句。
他的视线停留在她头顶乌黑的发旋,忽然问她:“这么多年没有输过一场官司,你会怕输吗?”
黎初月突然感觉有些奇怪,他从来不会问她这些事情的。
“什么意思?”
薄骁闻避开她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没什么。”
……
窗外又开始下雨了,黎初月坐在办公椅上,思绪有些混乱。
她跟杜禹泽说过了换律师的事,他叹息着答应了,也没问是因为什么理由
但黎初月心里清楚,杜禹泽是个明白人,他什么都知道。
只是杜禹泽沉默了一会儿后,却语气严肃和她说:“我说,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是要挑拨你跟薄骁闻的关系,只是你得查一下你名下那家公司,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
黎初月的手指不自觉敲着椅子扶手,挂了电话以后,越想杜禹泽的话她越觉得不对。
上次她给薄骁闻送去的合同,其实她是看了一眼的,是一份购置楼盘的确认书。
黎初月知道这些年公司经营不错,但是公司这么快就要扩充吗?急功冒进不是薄骁闻的风格。
她收了东西,提前走人,径直去了薄骁闻的公司。
前台没再拦她,可公司的人今天却少了很多,黎初月有些奇怪,径直往薄骁闻的办公室去。
走到门口,她抬手刚要敲门,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娇嗔。
她的手就这样僵在了空中,隔着一扇门都能听见厚重的喘息声。
黎初月浑身止不住在颤抖。
那声音像把钝刀子,用力地剜向她的心口,鲜血淋漓,痛不能言。
她没有勇气打开门,只能转身落荒而逃。
车子疾驰在大街上,黎初月踩着油门只想逃离,似乎离那个地方越远就越能逃开那些伤害。
突然,前方拐角处猝不及防出现一辆逆行的车,她一惊,慌忙踩了刹车。
“嘭——”
车子还是撞了上去。
耳边鸣笛声,吵闹声,在黎初月脑海中混乱成一片。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而后,陷入一片黑暗。
……
再次醒来,鼻腔里充斥着医院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黎初月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一双大手从身后扶起她。
“谢……”她转头看见薄骁闻俊美淡然的脸,另一个谢字卡在干涩的喉咙里。
“醒了就没事了,再观察一晚看看有没有脑震荡。”一旁的小护士说完这句就忙去了。
房门被她轻轻带上,病房里突然陷入一片沉寂。
黎初月看着窗外,沙沙的雨声让她几乎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薄骁闻在她病床前坐下,摸出一根烟,刚想点燃,视线落在她头上包好的白纱,又把烟收了回去。
“医生说伤不重,车子也已经叫了保险,让人拖走了。”
黎初月垂着眼没说话,胸口憋着一口气让她开不了口。
薄骁闻见她半点不上心的样子,语气便瞬间沉了下来:“车开这么快,是嫌你的命太大了吗!”
黎初月猛地抬眼,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熟悉的眸子里找不出一点真正的担忧。
其实,她应该习惯的,他就是这样的人。
可心里还是会痛。
十几年,耗尽了一个女人一生最好的时光,她全部灌注到他身上,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黎初月心头颤抖,最终也只叹息一声,声音闷闷的:“不会再有下次了。”
薄骁闻这才满意,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助理说,你今天去公司了?”他像是在提起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雨声好像更大了,笼罩了黎初月的整个世界。
她听见自己回了一声:“嗯。”
“你都知道了?”薄骁闻的语气听起来很坦然。
坦然得像一把刀猛然扎进她的心肺。
被撞伤的头好像后知后觉的疼了起来,黎初月攥紧了手,忍着疼问了一句:“为什么?”
薄骁闻陷入了沉默,他看向窗户上不断滑落的雨滴,眼中好似有挣扎,又像什么都没有。
良久,他才低沉着开口:“分手吧。”
窗外好像响起了一阵闷雷。
雨势骤然变大,雨点打在窗子上噼里啪啦的响,沉闷而又热闹。
黎初月看着眼前的薄骁闻,忽然想起来,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她妈意外过世,她整个人浑浑噩噩,葬礼都是薄骁闻帮她办的。
其实那时候的薄骁闻是对她最好的,在他创业最开始,她的工作也很艰难。
两人最穷的时候,一起连着啃了两个月的白馒头,吃到后来看见馒头都想吐。
可是黎初月永远记得,那一年她过生日,薄骁闻用身上仅剩的几块钱买了把面,亲手给她做了碗长寿面。
她不知道那时候薄骁闻是不是爱她的,但,最艰难的日子,是他们彼此扶持着一路走过来才有了今天。
薄骁闻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他们走到一起,到后来像模像样地谈起恋爱,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他们认识二十几年,在一起相互陪伴的日子比彼此至亲的人还要长久。
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薄骁闻会这样抛下她。
黎初月不自觉收紧五指,指节攥得泛白,眼眶通红:“我不会分手!”
薄骁闻却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她跟前。
“黎初月,当初你给了我二十万,现在这里有两千万,百倍奉还,够了吗?”
百倍奉还,够了吗?
看着那张银行卡,黎初月眼里忽然聚集了水气。
她透过雾气看着薄骁闻漠然而不耐的脸,心底是喷薄的痛苦和绝望。
她抖着声音问:“薄骁闻,你真的没有心吗?”
闻言,薄骁闻一下皱起眉头,脸上多了一丝冷意:“要么要钱,要么一无所有,你自己选!”
说完,他把银行卡扔在桌上,转身离开。
他固然是欠了她黎初月的,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薄骁闻。
但是他也很清醒,他不想用自己的一生,甚至前途去补偿这个女人!
“嘭——”门被他狠狠带上,一阵冷风扑了进来。
黎初月拿起桌上的银行卡,踉跄着追了出去,可薄骁闻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
她一时恍然,漫无目的的到处走,不知不觉地到了方辞西的病房前。
她怔怔站在门口,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还是蒋璐姐姐好,大方又漂亮,不像那个黎初月,小家子气。”方辞西的声音尖利又谄媚。
蒋璐声音带笑:“你这样说,要是她听到可是会伤心的。”
方辞西哼了一声:“那又怎样,我只想蒋璐姐姐你当我嫂子。”
像被人彻头泼了一盆凉水,黎初月感觉自己浑身凉透。
从前,她觉得方辞西只是性格乖张,可原来,她跟薄骁闻一样,薄情冷肺。
她忙着工作还每天细心竭力地照顾她,却是这样的结果。
黎初月默然转身离开。
孤零零坐在病房外的走廊边,面前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能为她停留,
痛苦,孤独像潮水一般席卷,将她包围。
那银行卡在在她手里被捏得变形,又被丢进垃圾桶。
病房里。
蒋璐已经有些不耐陪薄骁闻的蠢妹妹了,这时,她的电话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她急忙说:“辞西,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从病房出来后,她才接通电话。
那边传来她养父身边助理的声音:“小姐,我们查到大小姐的下落了。”
大小姐——是养父宋振庭那个被前妻带走的亲生女儿!
她陡然脸色大变:“是谁?”
“是“红刊”的金牌律师黎初月。”
蒋璐攥住了手机,心里一阵慌乱。
要是黎初月这个亲生女儿回来了,哪里还有她这个养女的位置,到时候,宋家的财产岂不是都会被夺走了!
她脸色一沉,声音带狠:“给你五百万,这件事,不许告诉我爸!”
……
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下来,天空难得有一点晴朗的兆头。
黎初月独自一人准备出院。
这几天,薄骁闻再没来看过她,甚至连一声问候也没有。
二十多年,她在薄骁闻心里似乎轻若尘埃。
“嗡——”
正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她刚接通电话,就听见杜禹泽急切的声音:“安,你名下那公司出事了,员工都被辞退,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了!”
黎初月一下愣在了原地,脑子一瞬间空白:“什么意思?”
杜禹泽又道:“公司税务出了问题,薄骁闻早就把财产转移了,你是公司法人,出了事,你是要坐牢的!”
江城。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倾盆而下,黎初月匆匆跑进“如遇”公司的大门,她没带伞,头发被淋得半湿,但怀里的文件却被她保护得完好无损。
“你好,请问你们薄骁闻江总办公室在哪里?我找他有点事。”她一边整理半湿的外套一边问前台小姐。
前台小姐头也没有抬一下:“您有预约吗?”
“哦,我是你们江总的女朋友。”
前台抬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一撇,语气轻蔑:“不好意思,我们从来没听过江总有女朋友,没有预约,就不能进。”
黎初月脸色一僵,突然发现她跟了薄骁闻这么久,他却好像从来没有在人前介绍过她。
他也从来不让她来公司,就连今天,还是她发现薄骁闻把文件落在家里才来了一趟。
黎初月敛去脸上那一点尴尬,从包里拿出手机:“那我给他打个电话。”
只是她刚要打电话,抬眼便看见薄骁闻从办公室走出来。
“景琛!”她连忙喊了一声。
声音乍然响起,公司的员工都不由齐齐往这边看。
薄骁闻转头,他一身西装笔挺,五官深邃冷漠,身上沉淀着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睿智和理性。
听到声音他立即抬头,看见是黎初月后,他皱着眉走上前:“你来这里做什么?”
黎初月将手里的文件递给薄骁闻,随即当着前台小姐的面,很自然地伸手想挽住薄骁闻的手。
她微笑道:“我来给你送东西啊。”
薄骁闻接过文件袋,接着便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手,下意识地拉开与她的距离。
黎初月的手僵在了空中,她有些难堪地收回手,却眼尖的发现了薄骁闻衬衣上的一根褐色长发。
她眼眸一痛,心脏不由猛缩,连忙挪开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
她是黑色的头发,一直以来都是。
黎初月攥紧了手,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一如既往地装瞎,装傻。
她奢望的不多,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够了。
薄骁闻已经打开文件袋,抬头看向她,眼中意味不明:“这文件你看过了?”
黎初月有些奇怪的摇了摇头:“没有。”
薄骁闻好似放松了下来:“最近公司会特别忙,辞西过阵子要手术了,你最近帮我照顾着。”
方辞西正是薄骁闻的亲妹妹。
“嗯,不过看你最近这么忙,公司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黎初月强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脸上若无其事的笑着,粉饰太平。
这公司说来其实和她有点关系,当初的创立基金可全是黎初月出的——她妈出意外赔的保险钱。
她还是这公司的法人代表呢。
一提起这公司,薄骁闻隐隐有些不耐烦,语气沉冷:“说了公司的事情不用你管。”
这样豪不给面的回答让黎初月脸色黯然,心里无比窘迫。
他这样世故的男人,怎么会不知道在人前给人留面子,可十几年了,她在他面前又有什么面子可言。
她爱他,而他不爱她,这是她一直都很清楚的事情。
在这份感情里,她从一开始便低入尘埃。
她平静的面具被撕毁一角,有些局促的说:“那我就先走了,辞西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没等她把话说完,薄骁闻便敷衍地说了句:“知道了。”
黎初月抬眼,薄骁闻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朝办公室门口一个女人走去。
那个女人,她认识,是蒋璐,江城赫赫有名的宋家老先生的养女。
她正有着一头大波浪的时髦褐色卷发。
“看吧,我就说江总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很快就会分手跟蒋小姐在一起!”一旁的前台意有所指的说着。
这一字一句全数落在黎初月耳里,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像被人陡然戳中了痛处。
她慌忙离开公司,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更不敢问薄骁闻。
办公室。
薄骁闻将手里的文件扔在桌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雨后的城市,神色冷硬。
紧跟进来的蒋璐拿起文件,打开看了看:“公司财产马上就要转移完了,但是现在出了事情,肯定有人要担责!”
雨水沿着玻璃窗流下一条条雨线,脚下的城市被大雨淋湿,高楼之下,来往的人群如蝼蚁般渺小。
薄骁闻看着这一切,眼神悠远,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他出身很普通,这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他心里最清楚,他不能功亏一篑。
沉默良久,薄骁闻看向远方,语气沉寂:“放心吧,你我都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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