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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精品重生后,侯门夫人假死嫁权王》精彩片段
他交代小厮:“你等会儿送厉大夫回住处的时候,找他身边伺候的人打听一下,大夫有没有什么喜好。”
小厮说好,又问蔺云逸:“那桓王府里送什么?”
蔺云逸道:“桓王府的还用说吗。王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家里什么拿得出手就送什么,再添两本父亲留下来的孤本,想必王爷也知道蔺家的心意了。”
这般周全,便是蔺云婉听了,也要夸赞他。
果然,蔺家给厉七老爷送了酒,又给桓王府送了一串珠子和两本孤本,两边都很满意。
“爷,这是王府的回礼。”
齐令珩出手大方,也是几件珍贵的东西并几样好药材,都是蔺夫人用得上的。
蔺云逸提笔,给蔺云婉写了一封信,把家里的事情都仔仔细细说了。
蔺云婉收到信的时候,十分欣慰:“云逸真的长大了。”
萍叶和桃叶都很自豪。
“夫人也不用挂心蔺家了,有少爷撑着呢。”萍叶笑了笑,替蔺云婉讲书信收起来。
蔺云婉还是有些担心:“家里这么多事压在他身上,不知道影不影响他的学业。他的书院又远,总是来回赶也不是办法。”
萍叶说:“侯府学塾的先生不是很厉害吗?那不如先让逸少爷到侯府学塾里念着,也方便他照顾家里。”
桃叶也说:“逸少爷年纪还小,还不能说亲。家里没有个主母,我看萍叶这个主意不错。”
蔺云婉没有答应。
她吩咐道:“从我库房里取一幅金润的山水画,一套文房四宝,再把嵌珍珠的抹额拿出来,明天一起送到夏家去。”
桃叶拿了库房的钥匙就去了。
次日。
蔺云婉和卫氏一起,到夏家恭贺乔迁之喜。武定侯府送了两份礼单,一份陆家的,一份蔺云婉代蔺家送的。
“你这孩子,自家人还这么客气。”
夏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十分亲热,眼睛还在看金润的山水图。
看来这礼是送对了。
蔺云婉笑着说:“一家人就更应该大方些。”
卫氏在旁边接话:“云婉说得对,亲家夫人,您要是客气那才是见外了。”
夏老夫人笑眯眯的,卫氏忽问:“怎么不见佳儿?她去哪儿了?”
像这种场合,陆佳作为夏家的嫡长媳,大夫人,是一定要出席的。
夏老夫人脸色立刻冷淡了许多,随口道:“她不舒服,我就让她先休息去了。”
卫氏没有多想,蔺云婉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有个婆子急匆匆进来,在夏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她脸色又变了变,起身交代其他的儿媳妇照顾宾客,说自己要出去一趟。
萍叶悄悄走到蔺云婉身边,道:“夫人,我刚才听到那婆子提到了佳大姑奶奶。”
猜也能猜到,陆佳现在肯定出了什么事。
蔺云婉颇有深意地道:“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知道陆佳遇到丈夫养外室,婆婆偏袒的事情,会不会像劝她的时候,那么大度。
卫氏很关心陆佳,她也不嗑瓜子了,和蔺云婉小声说:“这里人说来说去都是些琴棋书画的事,我又不懂,走,我们去看看你佳大姐。”
蔺云婉笑:“好。”
一番话,把葛宝儿说呆了。
严妈妈走了半天,五儿进来,小声喊着:“姑娘?姑娘?”
葛宝儿回过神,忽然呢喃一声:“夫人真是好厉害……”蔺云婉好像没做什么,怎么大家都向着她了,连陆争流都不到她这里来了。
“那当然!夫人出身清流世家,从小饱读诗书,便是管家经营,都不在话下……”
五儿心怀敬重仰慕,说的眉飞色舞,不知哪里说错,见葛宝儿抛过来一记冷眼,及时打住。
她低着头,抿着唇,小心翼翼的样子。
葛宝儿好像没生气,拉着她的手,跟她很亲密。
“五儿,你说的没错,夫人出身厉害,也有本事。我不如夫人的地方太多了,我还要好好学学夫人的为人处世。也是为了我自己好。”
五儿一脸纳闷。
夫人是当家主母,表姑娘要和夫人学什么呢?老老实实地做个客人,好好孝顺老夫人,尊敬着主家人不就成了?
可她不敢说出来。
葛宝儿的月例银子,今天也发下来了。
“五儿,你的月例有多少?”
五儿看着葛宝儿的银子,不敢说话,她的月例银子,比葛宝儿的只少了两钱银子。
葛宝儿心里也有数,她把钱给五儿,说:“你去帮我买些笔墨纸砚来。”
“姑娘要学写字?”
葛宝儿点头,真诚地笑着说:“老夫人不是信佛吗,我学会了写字,也能为她抄佛经。”
五儿觉得这样好,赶紧跑去二门上,拜托前院的买办帮忙。
葛宝儿坐在窗边,清秀的眼眸里,满满的野心。
进陆家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无知。
也闹了太多笑话。
现在有张逢安这种名师教庆哥儿,她就不用再操心了。
大可以放心地去学蔺云婉知道的事情、明白的道理、会的手段,以后为庆哥儿铺更远的路。
第二天早上。
蔺云婉到与寿堂来请安,院子里有种诡异的宁静。
“老夫人,世子。”
葛宝儿不在,昨儿起就在厢房里练字,不怎么出来了。
陆老夫人乐意装瞎子,只要葛宝儿不闹,她才懒得费心。
她问陆争流:“你的职位确定下来没有?”受诏回京之后,述职的折子递上去,一直没有动静,但总是待在家里,也不像话。
陆争流:“回祖母,已经找人打听过,说是为孙子拟定了龙虎卫指挥使司镇抚的位置。”
从五品的武官,职位不算高,但是这是在京城里,能有一席之地,又顶着武定侯世子的爵位,已经很不错。
比陆家七年前风雨飘摇的处境好多了。
陆老夫人欣慰地说:“你还年轻,慢慢来。以后里里外外的事,你们夫妻两个相互之间多照应,携手共进。”
陆争流颔首应答。
蔺云婉则脸色淡淡的。
陆老夫人也知道这几日恼着她了,但是当家主母,哪有不受气的?
既嫁到陆家做媳妇,就是陆家的人,一家人没有隔夜仇。
“云婉,争流定下职位是大喜事,让他带着喜事陪你回门,对你家里人也算有个交代。你们俩准备准备,明日回蔺家去看一看你母亲弟弟。”
母亲,弟弟……
想到亲人,蔺云婉一阵眼热,上一辈子唯一值得欣慰的事,便是弟弟出息了,虽然过程坎坷,到底为蔺氏光耀门楣,为父亲增光添彩,她独独遗憾的是,母亲的眼睛盲了之后,始终好不了。
也不知道现在的母亲和弟弟,是什么样子。
真是近乡情怯,她都有些不敢见他们了。
“云婉?”
“世子认为乔大欺主?那我问一句,乔大为什么要欺主?世子可知道?”
陆争流哑然。
“我不知。”
蔺云婉平静地说:“他儿子孙子去世没了,府里当年也给了抚恤银子,但那些银子体面安葬完他的孩子,也不剩什么。他年纪大,已经做不了什么事,府里给他安排了一件轻省有银子拿的的差事,只当是为他养老。”
“可表姑娘来了之后,府里就裁了他原本的差事,他心里当然有气。”
陆争流眉头一皱:“要是如此,你便不该裁了他的差事。”
话音刚落,卫氏也来了,她听到最后一句话,一进来劈头盖脸地指责蔺云婉:“好好的你裁夺乔大的差事干什么?世子要是为这个真打坏了乔大,你知不知道外面人要怎么骂侯爷和世子,怎么骂武定侯府?”
陆老夫人斥她:“给我闭嘴!”
“老夫人,我……”
卫氏气得脸红脖子粗,还不明不白挨了一记白眼,更气了。
陆老夫人冷脸说:“他的差事,是我做主削去的。”
陆争流:“……”
卫氏:“……”
也是,蔺云婉管家七年,什么时候做过这种混账事?
“给婆母请安。”
蔺云婉缓缓站起来。
卫氏讪讪地说:“坐吧。”她上前给老夫人请了安。
小厅里突然安静了很多,再也没有人说蔺云婉半点不是。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再谈论了。”
陆老夫人看着蔺云婉说:“你婆婆说的有道理,侯府不能落下个寡情名声,还是要好好安置乔大。你想个法子,让他从此以后安分些。”
“老夫人,孙媳妇已经给他想到了一个好去处,不过……还是要等您裁夺。”
“什么去处?”
“乔大年轻的时候学做过木匠、瓦匠,不如让他去前院做修葺宅院的活计。既是他喜欢的事,又能拿到更多的银子,他从此就安分了,大家都相安无事。”
陆老夫人没有立即点头。
这件事蔺云婉从前就来回禀过的,但是修葺宅院,要用到瓦片、木头、花草,中间油水多了去了。
底下人捞油水避免不了的事,做主子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肯定是留给自己亲近的人。
这处负责的,就是她陪房的丈夫儿子。
卫氏帮腔道:“这个主意不错呀!”
陆争流也微微颔首。
陆老夫人却说:“不好。他年纪大了,要是摔个好歹……你再想一想,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老夫人赐教,还有什么好法子?”
“让他也不必做什么活计了,安安分分到庄子上养老,大家都高兴。”
庄子上是庄头的天下,乔大这种人去了,莫说养老,年老体弱没有儿孙,受不受欺负都两说。
乔大怎么可能会“安安分分”去?
说来说去,老夫人还是想逼着她来赶走乔大。
蔺云婉点头应下:“好,孙媳妇这就去传话,您赐乔大去庄子上荣养。”
作势要走。
“慢着!”
怎么能说是她赶乔大走?乔大听到了岂不是又要发一次疯?
陆老夫人黑着脸。
蔺云婉回头:“老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陆老夫人说不出个所以然,好半天才道:“算了,还是让他去修葺宅院吧。”
“是。”
“等等。”陆老夫人叫住蔺云婉,和严妈妈说:“你去传话吧。”
严妈妈点头。
蔺云婉倒不计较这个。
天快黑了,陆老夫人让大家散了。
陆争流的心情有些复杂。
小小一件刁奴撒泼的事,发生得紧锣密鼓,蔺云婉却全身而退。
而且不知为何,他竟……不讨厌和她针锋相对的感觉。
今天葛宝儿洗了不下十遍澡,皮都搓掉了,不停地问五儿:“我身上还有味儿吗?”
第五章
“老师,我来得冒昧,帖子都没下一张,您不要见怪。”
蔺云婉一见到郭娘子,便福身道歉。
郭娘子连忙扶起她,笑呵呵地说:“你这孩子,一年三节和我的生辰,你何曾忘记过?还跟我讲这些虚礼。”
“快过来坐。”
蔺云婉拉着郭娘子温柔的手,坐到她身边。按照这一世来算,她和郭娘子可能才几年没见,实际上……她们已经十几年没见了。
原来娘子的头发这时候就已经白了,但她一生未嫁,虽有银丝,人却很精神,气色也红润,眼神温和而淡泊,一看就是没什么烦心事缠身的人。
“云婉,你在看什么?”
蔺云婉回神一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像她老师这般过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郭娘子左右端详着蔺云婉,才几年没见,总觉得这孩子很是不同了。
蔺云婉连忙笑着说:“这次登门,是有件事想找您打听一下。”
郭娘子一下子就转移了注意力,笑着问:“什么事,你说罢。”
蔺云婉道:“陆家族里有个女眷想跟夫家和离,但是以她的身份,和离恐怕不容易。我记得从前在闺中时候,偶然听您和祖母说起过,您有一位女学生的姐姐嫁去夫家,最后跟夫家和离之后还再嫁了人家?”
而且那女学生家世还不一般。
虽说朝廷允许妇人改嫁,但是官宦人家极少有妇人和离或者被休弃,尤其像侯府这种勋爵人家,绝不会放妇人回娘家。
蔺氏清流就更不用说了,宁让妇人一条白绫吊死,也绝不允许女眷和离回蔺家。
“我知是旁人家私,若老师不方便告诉我也无妨。”
郭娘子心里一松,原是为了陆家女眷才打听,她紧紧握着蔺云婉的手,说:“这事告诉你也没什么,我那女学生的父亲原本就是三品大员,她姐姐夫家门第也高,谁知道她姐姐丈夫虽出身书香门第,却是个爱动手打人的。那学生的姐姐忍了三年实在忍不下去,命都快没了,才和娘家人说了此事。”
蔺云婉有些吃惊,官宦之家打人的男子不是没有,可她知晓的都是争执之下,和正室妻子推搡略微动手的,要把人打死的情况,她还没听说过。
“那学生的娘家为此提出了和离?夫家便直接答应了?”
“唉,哪有那么简单。她娘家是提了和离,还参奏了她夫家,可也没什么用,她夫家还是死活不肯放人。朝廷律法在那儿放着,女子嫁去夫家,死也得死在夫家,她娘家一点办法都没有。”
蔺云婉好奇道:“那最后究竟如何和离成的?”
郭娘子压低了声音说:“她家又忍气一年,后来元后去世,皇上立新后,我那学生入宫做了皇后,皇上出面才令她姐姐的夫家写了和离书。”
蔺云婉心中一震,原来如此。
普天之下,又有几个女子和离之事,能请动皇帝出面?
她是不可能了。
郭娘子说:“虽皇上出面令皇后的嫡姐和离,但是皇后的嫡姐也只能远嫁京外平息是非,几年都回了不了一次娘家。虽离了恶夫家,到底还是和父母手足骨肉分离,也是个不幸的。”
这世道就是这样,不论女子因为什么和离、被休弃,受苦受难的都还是女子。
郭娘子又关心地问:“陆家那女眷是怎么和夫婿过不下去了?”
蔺云婉却不好答。
若不是前世落得那个结局,她一辈子都稳坐武定侯府世子夫人的地位,在旁人眼里,只不过是得不到夫君的真心、没有自己的孩子而已,哪就至于提出和离?
她又怕老师起忧心,笑笑道:“许是妇人的牢骚而已,未必就会闹到和离的地步。”
郭娘子心里明白,蔺云婉特地来上门打听,事情肯定不是“妇人牢骚”那么简单。
只不过蔺云婉已是侯府宗妇,有她的难处,不详细说也无妨。
郭娘子还是说了几句推心置腹的话:“女子求生不易,像我毕生不嫁,也是因为我父母早亡,没有兄弟手足,和族亲关系也很疏远,没人管得了我罢了。况我生性要强,还有几分养活自己的本事,求不着人,碍不着人。
“说句大逆的话,天底下又有几个女子像我这般‘幸运’?
“寻常女子既嫁了,若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且把心思放在从丈夫身上挪一挪,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养孩子、持家,怎么都能过。”
蔺云婉微微低头:“老师说的是。”
二人又聊了些闲话,蔺云婉很关心郭娘子的身体和近况。
郭娘子心里觉得暖,笑容也温柔:“我的身子也还是那样,天晴时好些,天阴时坏些——平日里倒也没什么可忙,无非是书、香两件事。”
说着,看了看小桌上的兽纹青铜香炉,里面升起袅袅一段细烟,柔白如雾。
“还是老山檀。”
蔺云婉闻得出来,这是老师平常爱用的香。
郭娘子含笑点头。
蔺云婉忽然凝视着郭娘子问:“佛道一类,老师您近来可有涉猎?”
“没有。”郭娘子觉得十分奇怪,“你知道的,我不信神佛这些事,连求神拜佛打醮都少。”
蔺云婉若有所思,那就有些奇怪了,老师前世……
“娘子,有贵客至。”
郭娘子的丫鬟突然进来通禀。
丫鬟都是身边的老人了,蔺云婉就算是郭娘子跟前的贵客,这会儿来的客人比蔺云婉还要尊贵,郭娘子心里有数了。
蔺云婉很自觉地起身道:“老师,学生叨扰已久,也该告辞了。”
郭娘子殷切地握着她的手,说:“我一个老婆子也没什么事,常常在家,你得空再来。”
蔺云婉笑着说好,像是顺口一提:“对了,学生还想向老师求一本字帖,我幼时您用来教我的《竹枝帖》。”
郭娘子一口答应下来,让人去找来借给蔺云婉,一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也是随口一问:“这帖子是给开蒙的孩子用的,我记得侯府里没有要开蒙的孩子吧?”
丫鬟拿了帖子递给蔺云婉,她难以承受长辈的慈爱,收下之后,羞愧地低着头说:“陆家过继了孩子到我名下,是给他用的。”
蔺云婉福了身子便走了。
郭娘子满眼愕然,她不过才二十多的年纪,何至于过继孩子到膝下?
难道说,武定侯里要和离的女子,就是蔺云婉自己?
“先生这是怎么了?”
一道疏离微冷的声音传来,郭娘子回过神,向年轻矜贵的男子行礼:“桓王殿下。”
郭娘子的贵客正是当今最受宠的桓王,也是皇后唯一的嫡出儿子,齐令珩。
“云婉,这是你教长弓和庆哥儿练的字?”
与寿堂里,谁都听得出来,老夫人的语气并不好。
“是。”
蔺云婉脸上淡淡的,不怕也不慌张。
陆老夫人疑惑道:“我看寻常人学字,都是一笔一划地写,你怎么要他们日日都画横线?这是不是你们蔺氏不外传的特别写法?”
“老夫人猜的不错,虽不是我蔺氏所创,但的确是一套不轻易外传的写法。”
陆老夫人半信半疑,语气看似在向蔺云婉请教:“这写法到底有什么讲究?”
蔺云婉简述了一遍《竹枝帖》的特点和最后的能达成的效果。
“从写横开始感受落笔的力度,之后还要训练手腕的平稳性与灵活性,那才是最难的地方。”
还有更难的?
她还想怎么为难庆哥儿?
陆老夫人沉着脸问:“怎么个难?”
蔺云婉娓娓道来:“先用木棍,再用木剑挽花,最后换成铁铸的剑,直到能用重剑如游龙,也就能运笔如风。这中间受伤流血,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若能坚持住日复一日练习,不出十年,便可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如老夫人所见,长弓写的字已初见成效。”
陆老夫人吸了口冷气。
照蔺云婉这么说,庆哥儿的苦练只不过是刚开了个头,他苦日子还在后面。
可孩子现在就已经累病了,以后还要受伤流血,这怎么了得!
葛宝儿也吓傻了。
这练习的方法根本闻所未闻,还要十年之久!
这哪儿是教孩子,这分明是找借口虐待。
她可不敢把儿子交给蔺云婉这么折腾。
陆老夫人看了看陆长弓的字,又看了看庆哥儿写的字,忍不住问:“那庆哥儿现在也能写出像这样漂亮的字了?”
“不能。”
蔺云婉答得太过干脆。
陆老夫人感觉到一种敷衍,心里顿时火气上来,皱着眉头说:“云婉,不管是把陆家交给你,还是把两个孩子交给你,我一直都很放心。”
“你要是实在不想教庆哥儿,府里也不会强迫你,再请个老师就是了。他是府里的哥儿,你这个做嫡母的,怎么能拐弯抹角地去伤他的身体,毁他的前程?”
蔺云婉嫁到陆家这么多年,老夫人还是第一次在下人面前落这个孙媳妇的脸面!
老太太这回是真动怒了。
严妈妈怕事情没办法收场,赶紧过来低声劝道:“老夫人,老奴上次深夜去给夫人送册子,夫人都还在给两位少爷批作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陆老夫人的脸色并没有好转。
然而蔺云婉只是冷静地说:“老夫人先看看他们两人的作业再说。”
她朝外面看了一眼,两个聪明丫鬟果然已经候着了,还有……陆长弓!
这孩子怎么也来了?
她惊讶地看着他。
顾不得想太多,蔺云婉喊道:“桃叶,进来。”
“奴婢在。”
桃叶抱了满怀的宣纸进来,走到陆老夫人面前。
不同厚度的两叠宣纸,分开放在桌子上。
陆老夫人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桃叶低头道:“回老夫人,这是大少爷和二少爷往日一天里练习的作业。”
陆老夫人瞠目结舌。
左边的那一叠,厚得跟城墙似的,而右边一叠,几乎比手纸还薄。
陆老夫人先摁住那厚的一叠。
“这……”
桃叶:“这正是长弓少爷写的。”
陆老夫人瞪大了眼。
陆长弓一天里就写了这么多张纸?
莫说是葛宝儿,严妈妈都不信,两个人也是一脸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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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园子和花厅里该布置的都布置好了,就差明儿宴席上的餐具还没有拿出来。上回办宴席还是世子回来,两个少爷过继过来的时候。杯盘怕是都生灰了,最好今儿就拿出来清洗了,明儿才好派上用场。”
“您想得周到。”
蔺云婉抬手,让萍叶拿了对牌给袁妈妈。
萍叶交了对牌过去的时候,说:“都是琉璃、玉器,您千万仔细着些。”
袁妈妈笑着说:“姑娘放心。”
走之前,她还很细心地说:“夫人,老奴见夏老夫人和大姑奶奶早起在逛园子,看方向是要往太太那里走。兴许太太一会儿也要派人过来请您过去说话。”
蔺云婉说:“我知道了。”
袁妈妈退下之后,萍叶就去给蔺云婉找见客要穿的衣裳首饰了。
陆长弓吃饱了,放下碗筷说:“母亲,那儿子就先回去了。”
“急什么。要太太派人来请,你也一道去。夏家老夫人我和你说过的,也是博览群书的一个长辈,还有她的小儿子晋三爷,比你虽然大了十岁,可他三年前就中了秀才,也是很了不起的人。”
“这些外客你接触的少,既然有机会了,就一起去看一看外面的山有多高。”
陆长弓感动地说:“谢谢母亲为儿子筹谋。”
蔺云婉调侃他:“不过不要成了瞎子,瞎子到哪里都不好交朋友的。”
这孩子向来禁不起打趣,说一句就害羞了。
陆长弓果然抿了抿唇道:“儿子不会瞎的。”声音低低的,像辩解又没底气的样子。
用过早膳,他说:“那儿子回去换一身衣裳。”
过来见母亲,他总是穿得很素净,因为母亲也常常一身素服。
但是见客还是要略微穿得体面些,再佩戴上母亲送的玉佩,便不会输了气势。
“去吧。”
蔺云婉去议事厅里料理庶务,半个时辰后,卫氏那边果然派人来了。
“就来。”
回了垂丝堂,她换了一身衣服,竹青过来的伺候的,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机会,她便大胆地说:“表姑娘好厉害的手段,庆少爷都勾搭上了。她才在陆家住了多久?”
蔺云婉笑而不语,不和竹青说背后的秘密。
竹青以为蔺云婉不知道这件事的里面的重要性,便说:“我看表姑娘是想飞上枝头做姨娘。夫人,您可要提防着!她可不像妾身这么省心又忠心。”
“您不如借这个机会,把她赶出去。大家耳根子都清净。正好是她自己动的念头,我们不过顺势而为,也不会惹到什么麻烦。”
蔺云婉淡淡地道:“那你就是在帮她了。”
“什么意思?”
蔺云婉莫名笑道:“她想当姨娘,就应该成全她。姨娘,才是让她万劫不复的身份。”
成了姨娘,再认回庆哥儿,他们母子就彻底团聚了。
永远的妾室,永远的庶子,永远抬不起头。
除非陆争流敢宠妾灭妻!
不过她相信他没胆量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走到亲手毁灭侯门的这一步。
竹青一头雾水。
“好了,我要去见太太了,你要是也想去,就一同去,你若是不去就回雨杏阁吧。”
“妾身要去。”
竹青跟了上去,至于蔺云婉没有说清楚的话,她也不追问了。
夫人不会有错的,跟着夫人走就对了。
两人刚出去,陆长弓也换了衣服来了。
蔺云婉为了他整了整腰间的配饰,说:“怎么出来的这么匆忙?”
陆长弓摸了摸鼻子,说:“知道您要去议事厅,儿子练了一会儿字才过来。”
所以耽搁了时间。
但他这回没沉迷,掐着时辰就赶来了。
蔺云婉笑他:“我又没说白天不让你写。”
大家有说有笑的,陆争流也来了。
“世子。”
竹青最先看到他,福身请安。
陆长弓也赶紧转身:“父亲。”
蔺云婉淡淡的:“世子。”
陆争流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表情,嘴角微沉,说:“你待孩子不错。”
蔺云婉看了他一眼,觉得这话很奇怪,不像是在夸赞她。
“母亲让我和你一起去她院子里,夏家老夫人和大姐在她那边。”
蔺云婉点头,四人领着一群丫头,一起去卫氏那里。
她有意和陆长弓、竹青走在一起,不靠近陆争流。
他自己也有所察觉,故意跨大了步子,走到他们前面去。
走得太远了,他又凝神听了一下后面的动静,蔺云婉又在和陆长弓说话。
他勾了勾唇角冷笑。
她对区区一个过继来的儿子,还真是热情。
“好了,快别见礼了,都是一家人,且随意些。”
到了卫氏这里,她笑容满面地和蔺云婉、陆争流说话。
但在亲戚们面前,大家也不敢不守规矩,一一和长辈们请了安,才按照辈分、年纪坐下。
仍旧是那天见过的人,一直没出面的晋三爷到现在还是没露面。
夏老夫人淡笑着说:“他说后院多女眷,喊了几次都不肯来。”
佳大姑奶奶说:“小叔子最守规矩的一个人。”
蔺云婉也要接腔的:“看来明日宴席,长弓才能一睹三爷风采了。”
陆长弓立刻站起来说:“仰慕已久。”说完这话,心里就好奇来,晋三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比他逸舅舅还厉害?
他坐下的时候,长辈们已经开始说别的话题了。
妇人们一起,左不过是相夫教子的事。
夏老夫人很赞赏地道:“云婉教出来的孩子,颇有蔺氏之风。”
卫氏笑着说:“我就盼着她自己也生一个,那更是有蔺家的风骨。”
佳大姑奶奶扫了蔺云婉和陆争流一眼,笑着说:“实在没见过这么般配的人,郎才女貌,他俩要是生一个哥儿,该是多出众的孩子!”
家里人不断调侃着,陆争流心中一动,要是蔺云婉生了他的儿子,不论容貌还是才智像她,那一定是天之骄子吧。
他忍不住扭头看了蔺云婉一眼。
她却始终都是不咸不淡的。
不知怎么的,陆争流忽然有点后悔。
后悔答应让葛宝儿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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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瞪我?谁让你瞪我?”
他说得满不在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陆长弓走过来,忍着火气说:“你再打我,我就去告诉母亲。”
庆哥儿笑嘻嘻的:“你试试看!你告诉母亲,我就告诉老夫人是你先打我的。”
陆长弓气得很。
因为他知道,老夫人肯定会相信弟弟,而老夫人又比母亲辈分高一些。所以真的闹起来,他肯定落不到好,还要连累母亲。
他不怕受罚,但是怕牵连母亲。
陆长弓:“我等你。你走快点,别让母亲等我们。”
庆哥儿撇嘴跟上,还很不高兴地说:“你早点听我的不就行了。”就跟伺候他的奴婢一样乖多好啊。
陆长弓清秀的脸紧绷着,不想搭理他。
“你生气啦?”
“我是哥哥,你是弟弟,长兄如父,你应该听我的。”陆长弓一本正经的,把书上学到的道理念了出来。
庆哥儿捧腹大笑:“你个傻子!这是我家,我才是府里的主子,我凭什么听你的?”
陆长弓脸都涨红了。
他知道他是过继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母亲和她身边的人,别的人都对弟弟更好。
本来没有人说出来,他可以当做不知道。
可是弟弟为什么要大声说出来?
庆哥儿觉得更好玩儿了,笑得很大声,连他的嫡母来了,他都不知道。
“这么说,陆家现在已经由庆少爷当家做主了?”
蔺云婉从后面走过来。
庆哥儿和陆长弓纷纷扭头,一个像见了鬼,一个像看见了救兵。
陆长弓:“母亲。”
庆哥儿:“母亲……”
蔺云婉居高临下地看着庆哥儿,他一下子就老实了。
萍叶冷哼一声问他:“庆少爷这些话是从哪个奴婢嘴里学来的?我这就回禀了老夫人,立刻打死!”
庆哥儿吓得脸色苍白。
哪里学的?当然是他娘教的。
娘说了,只有他是陆家唯一的血脉,整个陆家将来都是他的,他要好好念书,才能和父亲一样当家做主,那些奴婢才会永远顺从他。包括陆长弓。
他不敢说出来,瘪嘴又想哭。
“萍叶,去向张先生告假,说我留二少爷一天。”
“是。”
说完,蔺云婉往垂丝堂去了。
陆长弓也跟着走了。
萍叶冷眼看着庆哥儿说:“二少爷想哭的话,到夫人院子里来哭个够。”吩咐婆子们架着他过去。
“母亲,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母亲,您饶了我……”
庆哥儿站在庭院里挨打,戒尺落下来,他收起了掌心,又被婆子给掰开了。
蔺云婉仿佛听不到他的哭声,继续给陆长弓上药。
“真是傻孩子,他欺负你也忍着?”
陆长弓低头背对着蔺云婉,说:“母亲别担心,儿子不疼。”
蔺云婉蹙眉:“都肿了,还不疼?”
陆长弓抿了抿唇。
“夫人,二少爷罚站有一个时辰了。”
蔺云婉终于吩咐萍叶:“放他走吧。”
萍叶出去说:“少爷可以回去了。”
庆哥儿哭都没力气哭了,打霜的茄子似的去了与寿堂告状。
桃叶挑帘子进来,轻声说:“夫人,大少爷比昨儿午睡时候沉多了。”
蔺云婉心疼道:“都伤成那样,是该好好休息。”
桃叶直叹气:“庆少爷才老实了一阵子,怎么又变本加厉了?”
蔺云婉冷笑着。
上辈子她也一直苦恼,庆哥儿的性格怎么好一阵歹一阵的,还以为老夫人宠的,固然有老夫人宠的原因,但老夫人只宠爱他,却不会故意养坏了他的性子。
根本原因,还是葛宝儿撺掇的!
“夫人,长弓少爷聪明,一定是看在老夫人疼庆少爷的份上,才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他总是这样忍让,也不是个办法……”
沙弥双手接过来,说了句祝福的话。
回了恒王府,陆争流也没有刻意去打听蔺云婉的事。
是阿福有眼色,弄清楚了事情,过来回禀:“王爷,那孩子是武定侯世子夫人过继到膝下的孩子,听说过继了两个,这个应该是大的一个,快九岁了。”
陆争流好像也不是很在意,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阿福嘀咕着:“好好儿的,过继孩子干什么?世子夫人还年轻,应该还能自己生……”
陆争流看着他笑:“你这么操心,干脆送你去武定侯府伺候?”
阿福连忙摆手说他不去,赶紧退下去躲起来了。他家王爷没有表情倒不可怕,笑起来才可怕!躲出来了他还一阵后怕。
陆争流缓缓地敛起笑容。
蔺云婉和蔺夫人分别后,回了武定侯府,刚到垂花门,陆老夫人派人过来了,说:“让您去一趟。”还跟她说:“庆少爷也在。”
他又有什么事?
蔺云婉脸色淡淡地过去了。
“好了,现在你母亲来了,你想和你母亲说什么,你就说吧!”
陆老夫人催促庆哥儿。
这孩子一下学就跑过来,说有事想找蔺云婉,又不敢独自去垂丝堂说,非要她帮忙叫蔺云婉过来。
她就了帮了这个忙。
庆哥儿抬头看了蔺云婉一眼,再不敢像以前一样嬉笑没有规矩,眼里带着敬畏。
但还是没敢开口说什么。
陆老夫人笑着说:“你再不说,你母亲可要忙别的事去了。”
她料想庆哥儿在张逢安面前变得懂事了,应该是要向蔺云婉道歉,所以乐见其成。
庆哥儿支支吾吾却是说:“我……我……我不想要张先生教我了,我想让母亲教我。”
“什么?!”
陆老夫人瞪大了眼睛,皱着眉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你父亲千辛万苦才为你请了张先生,怎么又要换先生?张先生教得不好?”
庆哥儿摇头。
张先生教得很好,就是太好了。
他哇哇大哭,趴在老夫人怀里,说:“曾祖母,我好累,我不想让张先生教了。我想休息先生都不让我休息,我、我不想上学了。”
陆老夫人脸色很难看。
不上学怎么成!
她干巴巴地说:“你看看,哪家孩子不上学的?你怎么能不上学?”
蔺云婉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张逢安教学生的方法很传统,一般是让学生先死记硬背,不会给学生讲其中的道理。
这也没什么,不过对小孩子来说,每日都只练习和背书,确实枯燥。
她不和男子一样要考科举,给学生开蒙就没有那么讲究,更多的是为了培养学生的习惯和心性。
庆哥儿年纪小,以前不知道老师和老师之间的差别,体验过不同的老师,才后悔了。
但是也晚了。
“曾祖母,曾祖母……”
庆哥儿哀求着。
陆老夫人为难地看了蔺云婉一眼。
“云婉,这……”
蔺云婉淡笑着说:“老夫人不该先问我,而是要先去问一问张先生。”
“不过张先生的脾气您也领教过了,现在要是说辞了他,他还以为陆家请先生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读书人也没别的厉害,就是有几分嘴上和笔下的本事。真要是得罪了张先生,我觉得得不偿失。”
听了这一番利害关系分析,陆老夫人无话可说,也只好劝一劝庆哥儿。
“长弓都能做到,你怎么不能?庆哥儿,也就是几个月的而已,忍一忍就习惯了。”
小孩子是不讲道理的,庆哥儿只管大哭。
陆老夫人又心疼又心烦。
第九章
“老夫人……”
葛宝儿都要走了,又折返回陆老夫人的屋子里,慌慌张张地想问清楚情况。
陆老夫人眉头一皱,十分看不上她这种小家子气的做派。
严妈妈站出来说:“姑娘,世子和世子夫人,还有两位少爷都在那西边屋里等着了。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等他们走了再说。”
见自己儿子和丈夫还要躲躲藏藏的!
葛宝儿觉得自己像一只老鼠似的。
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便问庆哥儿怎么会多出来一个兄长。
陆老夫人端着粥,看都不看她,冷淡通知她:“这是陆家的事,和你无关。”
葛宝儿低着头,倔强地说:“老夫人,天底下最心疼孩子,最盼望孩子好的,就是当娘的。庆哥儿是我的儿子,我……没别的心思。”
“晚辈先退下了。”
她一直在做小伏低,提起儿子却言语坚毅硬气,还很真心。
陆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罢了,待庆哥儿她是真心的,你去跟她解释一下,叫她安心,别在陆家生事。”
严妈妈:“是。”
陆老夫人放下碗,去西边次间里见小辈,看到孙子和蔺云婉一起过来,后面跟着庆哥儿,她立刻就笑了起来。
这一家子看着才齐齐整整的!
“给老夫人请安。”
四人异口同声。
陆老夫人坐定后,让他们也坐。
一家子闲话了几句,陆老夫人就把两个孩子都打发走了,和蔺云婉商议他们读书的事。
陆争流道:“家中既然兴办了族学,不如都送到族学里去。”
回府之后,他特地打听过,陆家族学请来的居然还有一位有名的大儒,十分可敬。
要是这样的老师来教他的儿子,实在是庆哥儿的福气。
蔺云婉否决了这个提议:“不好。”
陆老夫人问蔺云婉:“难道你心里还有更好的老师人选?”
“没有。”
陆家族学里的大儒,若不是一些机缘巧合,蔺云婉哪里请得过来?
怎么可能还能再请到比那位更好的老师!
蔺云婉说:“先让他们在府里留半年,重新开蒙了再送去族学。”
半年?这时间可不短。
庆哥儿都七岁了,原来在乡野上学,本来就落后于京城里的同龄学生,再拖拉个半年……
陆老夫人想起了葛宝儿说的话,她担忧也许没错,蔺云婉并不会真心养育庆哥儿。
她不着痕迹地敲打着:“云婉,长弓虽然比庆哥儿少读了两年书,但是你也不能只考虑到长弓,就拖累庆哥儿进学。”
蔺云婉哂笑。
她就算别有用心,那也不是用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
“庆哥儿不过是在乡下读了两年书而已,学不到什么东西。族学里的老师虽好,他跟不上进度也白搭,贸然丢进去,就怕学也学不好,他心里又觉得不如别人,在同窗面前抬不起头。”
“老夫人您就没想过,到时候庆哥儿若是学没上好,心性也毁了该怎么办?”
陆老夫人心里一沉,还真是!
她一心只想着让庆哥儿有个好老师了。
果然进学的事,还是蔺云婉比陆家人懂得多。
倒是她自己受葛宝儿的影响,过于多疑了。
陆老夫人想起了什么,笑着说:“我记得老太爷在世的时候,还夸赞过你的字。开蒙无非就是学些《百家姓》、《千字文》什么的。既然也请不到更好的老师,索性你来教他们两个读书写字。你们母子也正好多亲近亲近。”
陆争流微微颔首。
他也觉得这样不错,毕竟教养孩子还是蔺云婉擅长,庆哥儿多亲近她没有坏处。
“不行。”
祖孙俩听到蔺云婉当场拒绝,脸色都变了,难道她还是对庆哥儿有意见?
蔺云婉没管他们的脸色,从桃叶手里拿过来一份名册递过去。
“我七年忙于庶务,方方面面,早就生疏了。我为他们二人挑了开蒙的老师,这五个都很合适,老夫人和世子选好了,派人前去聘请便是。”
陆老夫人狐疑地看着名册,然后……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上面不止是列了名字,连这些人的家世背景都写得清清楚楚,全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有些还小有名气。请来给庆哥儿开蒙,绰绰有余。
陆老夫人把册子又递给陆争流:“你看看。”
陆争流拿过册子,看完之后,说:“祖母和……你们拿主意就好。”
蔺云婉考虑得比他们都妥当。
他放下册子,抬眸看了蔺云婉一眼。
没想到她平日不苟言笑,冷冰冰一张脸,待他儿子却这样真诚细心。
陆老夫人喜笑颜开,恨不得让陆争流马上就出去请老师过府,不过最后还是问了蔺云婉一句:“请先生有没有特别的讲究?”
蔺云婉一垂眸,还真有。
京中但凡有名气的士子,那都不愿意和勋爵府邸打交道。
陆家众人自知一直被文官家族看不起,十分忌讳这点。
她前世为了他们的自尊心,常常替他们遮掩过去。
但这一世,没这个必要了。
她直言不讳:“最好是请我母族族叔、族伯们出面,会比陆家出面顺利一些。”
陆老夫人笑容一僵,她陆家才不要向蔺氏族人低头求情。
陆争流也不愿意,他冷着脸说:“不必了,我亲自去请。”
到现在他还没陪蔺云婉回门一趟,反而要去先找蔺氏讨要人情,他没这个脸。
蔺云婉乐得摆脱这个麻烦。
“孙媳妇告退。”
陆争流没急着走,葛宝儿进来了。
陆老夫人还是冷眼看她,让人关了门,很不待见地避去了里面的屋子。
葛宝儿知道儿子读书的事敲定了,迫不及待来问,尤其严妈妈告诉她,庆哥儿一开始就不讨蔺云婉的喜欢,她真怕儿子被苛待。
别的事不要紧,唯独念书绝对不能走歪了路子。
否则她儿子就毁了。
陆争流和她说:“云——她给庆哥儿物色的老师很好。”
葛宝儿也不大认字,册子拿在手上也看不懂。
她抿了抿唇,还是不太相信,蔺云婉真能厚待她的儿子?
陆争流重重地按了按她的肩,安慰道:“放心,她是陆家的当家主母,养育子嗣是她的责任,她不会连这点胸怀都没有。”
什么意思,这是怪她多心了吗?
葛宝儿抿了抿唇。
陆争流不便和她多说话,拿着册子,让人备马,亲自去为庆哥儿请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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