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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霆秦安安长公主

秦安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人人都议论说,摄政王因为长公主的死疯了,不然怎么把整个王府都布置成大红喜事的模样?但也有人说,傅时霆之所以在秦安安薨逝之后布满红幔,是为了弥补三年前俩人成婚时未能完成的大婚。

主角:傅时霆秦安安   更新:2023-09-01 10: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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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时霆秦安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傅时霆秦安安长公主》,由网络作家“秦安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人都议论说,摄政王因为长公主的死疯了,不然怎么把整个王府都布置成大红喜事的模样?但也有人说,傅时霆之所以在秦安安薨逝之后布满红幔,是为了弥补三年前俩人成婚时未能完成的大婚。

《傅时霆秦安安长公主》精彩片段

“那年花灯节你在梅园遇见的人,真的是姝儿。”




话落,良久寂静。




江染眠已然不敢去看傅时霆的神色。




正要别开眼时,他却倏地开口,声音极轻:




“所以,我寻错了人……也爱错了人?”




这话刺得江染眠的心狠狠一疼,如同万箭穿心!




但傅时霆的感觉不会比她好多少。




江染眠有些不忍,但终究还是点头:“……是。”




或许是他们彼此的两情相悦让他以为她也记得当年的事,所以十几年来从未提起过。




不想,这数年来的缄口不言,竟酿成了这么大的错!




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了。




若是秦安安没有假扮江染眠……




若是傅时霆再早些被父亲带进宫中……




若是那日傅时霆在客堂外再多待片刻,听见之后的谈话……




若是昨夜秦安安跑出王府,傅时霆能上前为她撑一把伞……




若是最后一面时傅时霆没有口是心非……




那个原本受尽了万千宠爱的公主,是不是就不会孑然一身地在房中饮下毒药?




傅时霆的嗓子中发出极其悲痛的一声呜咽。




他的舌头被牙齿无法控制的战栗咬得鲜血直流,心底的悔恨和恐慌像清水里的一滴墨,晕散的越来越多。




“秦安安……秦安安!”




曾经,人人都以为是她亏欠了自己。




如今才后知后觉,原来是人人都亏欠了她!




秦明慎在登基之后,自以为庇护着秦安安,所以心安理得地想将她的姻缘作为扳倒傅时霆的一枚旗子,却不想秦安安用命来护着她的皇位。




江染眠虽从没怨过秦安安,却也以为是她占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然而结果,却是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夺走了本该属于秦安安的,傅时霆的爱。




而傅时霆以为她嫁给自己只是为了牵制他,为了秦明慎和这北昭的江山,以为她因为一己之私就害得他不能和心爱之人相携到老,所以成婚三年疏离冷淡,竟是一次都没喊过她的闺名。




最后才发现,他此生所求,其实早已在身边!




傅时霆如坠深渊,悲伤和痛苦全都哽在了喉咙。




突然,他猛地起身向院外跑去。




可刚跑了两步,他又倏然停住脚,苍凉的眸子里悲寂而痛楚。




秦安安已经死了,自己要去哪里找她?




不知这样站了多久,傅时霆的贴身侍卫裴深走进院子。




他拱手颔首:“王爷,皇上昭告天下:长公主薨逝,举国守孝三月。王府是现在就着手挂白幔设祭台吗?”




傅时霆无神的双眸又过了片刻才逐渐清明。




他语调平稳,目光沉静,但周身却散发着一股死寂:“挂,但不是白幔。”




“挂红幔。”




自秦安安丧期开始,傅时霆在议事殿外跪了几天,摄政王府的红幔就挂了几天。




人人都议论说,摄政王因为长公主的死疯了,不然怎么把整个王府都布置成大红喜事的模样?




但也有人说,傅时霆之所以在秦安安薨逝之后布满红幔,是为了弥补三年前俩人成婚时未能完成的大婚。




秦明慎不知道旁人都在怎么讨论,他只知道傅时霆怕不是真的疯了。



每日早朝后傅时霆便跪在议事殿外求他收回圣旨,他一日不收回,傅时霆便跪一日;他半月不收回,傅时霆就跪半月。




如今整月都将过去,傅时霆还是不肯放弃,仍跪在议事殿外。




刚开始,秦明慎尚不明了傅时霆为何像是一夜之间变了个人,竟这般执着于和秦安安的姻缘。




后来江染眠将前因后果讲给了他听,他便是真的打定主意不会收回圣旨。




傅时霆一步错步步错,秦安安的死虽不是他亲手造成的,但和他也脱不了关系。




凭什么他还想死后能和她葬在一起?




秦明慎将话说到了尽头,以为傅时霆坚持不了几天就会放弃。




却不想,这一跪,就是一个月。




就连春初的暴雨天,他都坚持跪在雨中,任凭劝说都不肯离开。




江染眠来劝过傅时霆几次,但都没用,他双眼空洞的模样就好像被人抽走了灵魂,谁的话都听不见。




别说是秦明慎和江染眠,怕是就算秦安安还活着,都不会相信这狼狈模样的人会是傅时霆。




后来江染眠便不来了。




因为每次看到傅时霆为了秦安安而那般坚韧的神色,她就会觉得内心一阵滞痛。




不是嫉妒,更不是恨,她只是觉得难过。




至少……在当年,傅时霆没有为过她而求着取消婚约。




与秦安安的死无关,与傅时霆爱错了人也无关,自三年前他们成婚以来,江染眠就没想过此生还要与傅时霆在一起。




她的确心悦他,但她同样在乎秦安安。




虽然太晚,但终究还是如她所愿,傅时霆与秦安安彼此爱着对方。




又是一日暴雨天。




春雨带着冬末残余刺骨的寒意砸在皇宫的青砖地上,浸湿衣衫渗进双膝,到底还是冰冷的。




但傅时霆跪在其中,就像是感觉不到一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就连身形都不曾晃动半分。




许久,议事殿的大门被打开。




傅时霆闻声看去,见不是秦明慎,又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掌事太监福泰撑着油纸伞走到他身边,俯下身来好生相劝:“王爷,这雨太寒了,您这样跪下去身子迟早要遭不住的。”




傅时霆却置若罔闻,纵然身上朝服万斤重也面不改色。




福泰深深叹了口气。




他从先帝在世时便在秦明慎身边伺候,是看着姐弟俩长大的,对他们的脾气也算是了如指掌。




秦明慎一旦对某件事下定决心,是无论谁劝都不会改变的。




这次若不是秦安安以命相换,他定是要不顾一切扳倒傅时霆的。




然而傅时霆偏也是这样强硬的性格。




这两个男人之间从此再没了性格温柔的秦安安,不日定要两败俱伤。




“王爷……”福泰正还要再说什么。




这时,未关紧的殿门缝隙里突然传来秦明慎漠然的声音。




“福泰,请摄政王进来。”




许是雨声太大,秦明慎的声音夹杂在其中听得十分不真切。




就连福泰都不确定他刚才是不是说要请摄政王进殿。




然而正犹豫的时候,傅时霆却猛地站起来身,抬步就要往殿中走。




但他跪了太久,起身这么猛,眼前不由得黑了一瞬。




眼见他身形一晃就要摔倒,福泰连忙上前扶住他:“王爷,您小心!”




傅时霆合着眼缓了片刻,感觉没有那么晕眩了才对他点了下头:“多谢。”




说完,他没再让福泰搀扶,独自径直踏进了殿门。




那背影看起来与往日相差无几,若不是他身上朝服湿透,没人会相信他已经在雨中跪了快一整天。



雨天阴暗,但议事殿内烛火通明。




傅时霆刚走进,双眼因明暗交错不由得有些发花。




他下意识眯起眼,恍惚间似乎看见一块白色的衣角在里殿消失。




但等他适应了光线,完全睁开眼再侧眸看去时,别说白色衣角,就连抹白色都没看见。




或许是自己看错了吧。




傅时霆不再去想,收回思绪在殿中单膝跪地,微微颔首:“臣参见皇上。”




看着他因为淋雨而有些泛白的脸色,秦明慎的眼前却闪过秦安安曾经更加苍白的面色。




他眼底冰冷:“摄政王还打算疯到什么时候?”




傅时霆神情没被激起半分波澜:“皇上何时收回那道和离圣旨,臣便何时停止。”




“你威胁朕?”秦明慎拍案而起,“傅时霆,你别以为有我阿姐的庇护,就可以为所欲为,以为朕真的不敢动你!”




闻言,傅时霆缓缓抬起眸,漆黑双眼里似乎暗潮汹涌。




他嗓音如结了冰一般:“皇上如今还坐在这里,不也是因长公主庇护吗?”




秦明慎脸色一沉,眉心紧紧皱起:“傅时霆!”




相比他的怒不可遏,傅时霆平静地让人不寒而栗。




他毫无畏惧地直视着秦明慎:“臣只是想提醒皇上,如今北昭安稳无事,都是因长公主牺牲自己。臣不过只是想让皇上收回圣旨罢了,但皇上若是执意如此……臣自有别的法子收回这道圣旨。”




“只是那时,皇上还能不能如此坦然自若,臣就不敢保证了。”




秦明慎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




他死死地盯着傅时霆,眸光冷沉。




傅时霆话中的意味再清晰不过——他眼下尚可顾及秦安安而不动秦明慎,但如果秦明慎还是不肯收回那道圣旨,他拼尽所有也会换一个皇帝,来收回圣旨。




他就是在威胁秦明慎。




两人凌厉的目光久久地撞在一起。




一时间,殿中气氛剑拔弩张。




福泰看的心中焦急,但也不敢插嘴说一个字。




不知这样了多久,到底是秦明慎先打破了沉默:“傅时霆,朕真的不明白,我阿姐已死,你现在追回这道圣旨又有何用?”




傅时霆的眼睫不易察觉地颤了下,他缓缓垂眸,掩去眼底疾速划过的一抹悲伤。




“不管她是死是活,我此生的妻子都只会是她……我知晓如今悔恨已经没用了,但是她的遗愿我定会完成。”




秦明慎没再说话,只沉默地望着他。




整整一个月的跪求,他无法否决傅时霆的真心。




但是比起秦安安曾经遭受过的一切,他这一个月来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秦明慎负手而立,脸隐在半明半暗之中:“朕可以收回圣旨,但是阿姐必须葬入皇陵,而你……”




“不能出现在阿姐的丧葬上。”




雷雨声阵阵,有一种黑云压城的窒闷。




傅时霆的眸色比天色更暗,嗓音也染上一层凉意:“……为何?”




秦明慎淡淡移开眼:“阿姐薨逝前为求与你和离,不惜向朕下跪,朕想……她不会想见到你。”



秦安安为了与他和离……竟向秦明慎下跪?!




她就那般,想和他断绝关系吗?




心口好似被尖刀用力扎进,又在里面搅得血肉模糊,每次呼吸的寒气都直达心底!




傅时霆咬着牙稳住身形,双手死死掐住了手心。




“朕本不想告诉你的。”秦明慎语气寡淡,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残忍至极,“但是,朕怕阿姐怪罪,不得不告诉你。”




“傅时霆,你若是答应了这两个条件,朕便收回那道和离圣旨,如何?”




言罢,殿内再此陷入死寂。




傅时霆深深垂着头,仿佛被吹弯的稻穗,满是颓败。




秦明慎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更没想到,有一天竟也能在他的身上看见如此模样。




他并没出声催促,他知道傅时霆一定会给自己一个答案。




许久的沉默后,傅时霆终是抬起了眸。




然而此刻他的眸底已然变成了一谭死水,又如那殿外被乌云笼罩的天,再不见任何光亮。




就连他的声音,也沙哑麻木得好像丢了魂。




“……我答应。”




话音未落,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




轰隆隆——




仿佛砸在傅时霆的心头。




离开议事殿后,傅时霆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王府的。




一直站在府门前的裴深见他浑身湿透地走近,忙撑着伞跑过去。




“王爷,您怎么独自回来了?车夫呢?马车呢?”




傅时霆对于他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见。




他甚至都没看裴深一眼,好像根本看不见他一样,径直地走进了庭院。




裴深跟上去,将伞撑着他头顶,没再多说一个字。




可刚走两步,傅时霆倏地停住脚步,抬手便将伞打落在地。




“我不需要。”




裴深怔在原地,不敢捡起伞,满脸忧虑地看向他:“王爷,到底发生何事了?”




傅时霆俊逸的面容被雨水冲刷,狼狈不堪。




但他却突然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声音极轻地低喃:“何事?本王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了?




裴深回答不了他。




没人能回答他,没人。




傅时霆在雨中站了很久,他凝望着那屋檐上挂着的红幔被雨打落,像是凋零的花,心莫名抽痛。




半晌,裴深才听到他凄凉的嗓音——




“拿下来,换上白幔吧。”




……




两月后,北昭长公主丧葬之仪。




那悲恸的哀乐传遍整个京城,似枝上嫩芽都要泛黄。




傅时霆遵守了约定,没有进宫。




他一人坐在空寂的庭院中,神情木然地望着天。




不知是因天光泛亮,还是心中忧伤,他的眼眶渐渐红起,但泪始终未落。




许久,一阵脚步声渐近。




裴深走到傅时霆身侧颔首道:“王爷,长公主遗体已下葬皇陵,并无过失。”




傅时霆一动未动,喉间微微梗塞:“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是。”




裴深离开,傅时霆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秦安安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的傅夜辰透心凉。

他比谁都清楚,叔叔的手下,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在叔叔出事后,他们收敛了许多。

但不代表他们不存在了。

“我跟你开玩笑呢!不管你怀的是我的孩子还是叔叔的孩子,都是我们傅家的孩子。等叔叔走了,我肯定会把叔叔的孩子当作亲生的......”傅夜辰强行辩解。

秦安安心里叹气,提醒:“你叔叔的孩子和你一个辈分。”

傅夜辰就像吞了苍蝇,脸色更难看了。

“安安,咱们现在不争论这个问题,等我叔叔死了再说。”

秦安安随口反问:“要是他一直不死呢?你能一直守身如玉等我吗?”

这个问题把傅夜辰问成了哑巴。

秦安安看他无法回答,讥笑出声:“我先回去了,你奶奶派了医生在你叔叔家等我。”

......

秦安安回到傅家,立即被两名医生带到医院,检查身体。

如果检测到卵细胞成熟,会将她体内的卵细胞取出,如果没成熟,会打促排卵的针。

“傅太太,您不用紧张。虽然会有点疼,但是等您怀上傅先生的孩子,您在傅家的地位就稳固了。”女医生安慰她。

秦安安躺在床上,心跳紊乱:“要多久才能成功?”

女医生:“这个不好说,快的话三四个月,慢的话,多久都有可能。”顿了一下又道,“您这么年轻,肯定会很顺利。”

时间过得很快,一场秋雨,让A市正式入了秋。

晚上,秦安安洗澡后,从浴室出来。

她走到床边,打开今天新买的保湿霜,一点点在皮肤上抹匀。

“傅时霆,要不我给你也擦一点吧!最近天气实在是太干燥了。”她说着,走到傅时霆身边。

在床沿坐下,她用手指沾了一点保湿霜,往他脸上抹开。

他的眼睛霎时睁开,如琥珀般深邃的眸子,犹如一颗宝石。

她被他眼里透出来的光,惊得呼吸凝重起来。

虽然每天都能看到他睁眼的样子,但每次看到他睁开眼,还是会被惊到。

“是我动作太大了吗?可是我没用力呀!”她的手指继续在他脸颊上轻柔的按摩。

同时,碎碎念着——

“傅时霆,我在网上看新闻说你没交过女朋友,肯定是因为你身体不行......可是我觉得你身体还不错啊!这健壮的手臂......这结实的大腿......”

她给他涂好保湿霜,然后抬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和腿。

她的动作绝对很轻,绝不至于把人拍出什么问题。

可是他的反应却让她顿时瞪圆了眼睛——

因为......她好像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傅时霆,是你吗?!刚才是你开口讲话了吗?”秦安安‘腾’的一下,从床沿弹起来,杏眸睁圆,看着他的脸。

他也看着她——

和以往不同,以往他睁开眼,双目是无神的。可是现在,他的眼眸是对着她的,里面是有情绪的!

虽然这种情绪带着愤怒、仇视以及一点疑惑。

“张嫂!”秦安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快速冲出去,朝楼下跑,“张嫂,傅时霆醒了!他开口说话了,他真的醒了!”

她面红耳赤,心律失常,胸口快速起伏着。

傅时霆醒了。

她确定他清醒了,因为他不仅睁开了眼睛,还对她说了一句话。

尽管他的声音沙哑,说话的语速也很慢,但充满了威慑力。

他问她‘你是谁’。



秦安安从未想过有人能看破自己的坚强。


更没想到说出这句话的,会是本该最恨她的江染眠!


秦安安眼眶通红,声音哽咽:“染眠,对不起……”


江染眠叹了口气,抬手将人抱住:“你我之间……永远不必道歉。”


堂中寒冷,秦安安四肢百骸却从未如此温暖过。


好久,两人缓缓松开彼此,但手仍握在一起。


许久未见的疏离在拥抱中消解,两人不禁说起了曾经,再到现在。


江染眠看着秦安安,迟疑了很久问:“你……可是喜欢时霆?”


话落,堂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而此时门外,闻讯赶来的傅时霆也顿住了欲推门的手。


然后,便听屋内传出秦安安淡淡的声音。


“不。”


堂外风雪肆虐,秦安安清冷的嗓音还是缓缓飘进耳中。


“我嫁给他,只是为了护住阿慎的皇位而已。”


傅时霆心头倏然一闷,却不知是为何。


他盯着客堂,目光深邃且凌厉,像是要穿过那扇门。


须臾,却利落转身离开。


而此刻,客堂内一片静谧。


秦安安说出那句违心话时,神色始终平静如水。


但她却一直垂着眸,不敢直视江染眠的眼睛,生怕被她看穿。


沉默蔓延了许久。


忽听江染眠语气轻柔:“你在说谎。”


秦安安猛地抬起眸,脸上满是错愕。


江染眠见她这样,叹了口气:“安安,你我从小相识,我怎会看不出你的心思?当年得知你与他成婚时,我虽有些难过,却也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可没想到时霆他……”


话音戛然而止,听着这些,秦安安鼻间却是一阵发酸。


江染眠抬手将她鬓边的碎发理到耳后:“不过还好,都过去了,以后我会陪着你。”


“很快便是新岁,我已向陛下请命护送你去灵觉寺,陛下也应允了。”


话落,秦安安怔了瞬。


自秦明慎登基以来,她每年都会前往灵觉寺为国祈福。


虽有禁卫军护送,但到底是独自一人。


如今,有江染眠相伴……


秦安安心底一暖:“好。”


之后半月,她和傅时霆都再未见过。


直至元旦这日。


秦安安梳洗妥当,便起身朝府外走去。


刚到庭院,便远远望见站在门前的江染眠。


她唇角弯起笑,脚步也加快了些:“染眠!”


然而,秦安安刚跨过府门,就看到江染眠身旁站着的男人。


傅时霆!


他为何会在?


秦安安看着男人身上的玄黑常服,以及腰间的剑,一个念头涌上脑海。


这时,江染眠抬步走上前,眼底情绪复杂:“安安,时霆他……会与我一同护送你。”


护送自己?


若不是这三年间傅时霆都未曾与自己同出过京城,秦安安定会相信此话。


但此刻她心里清楚,他为的不过是想和江染眠多相处罢了!


刹那间,秦安安一颗心针扎般刺痛。


可终究只能咬牙忍下。


她强扯出抹笑对江染眠轻轻点了下头,而后便坐进了马车——


这是第一次,自己没有主动同傅时霆说话。


而傅时霆望着那垂下的马车帘子,皱了下眉,便跃上马背。



“启程。”


……


灵觉寺离京城并不远。


秦安安听着马车外时不时传来的交谈声,想起那日江染眠说:“希望你与傅时霆能够幸福。”


但其实如果可以,自己更希望她能和心爱之人相携到老,哪怕那个人是傅时霆!


只可惜事已至此,他们都回不去了。


秦安安眼神微黯。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下。


她掀开车帘,就见江染眠走过来:“前方山路被堵住了,时霆说带人去看看。”


秦安安点了点头,走下马车:“那……”


话刚出口,只听身后突然传来傅时霆焦急凌厉的声音。


“小心!”


两人皆是一怔,茫然回眸,便见数不清的箭矢携着冷光,破空刺来!


江染眠迅速拔出剑,护在秦安安身前。


但飞来的箭雨太过密集,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眼看一支箭妘直直射来,秦安安躲闪不及,下意识看向正跑来的傅时霆。


“傅时霆……”


她轻唤了一声,却眼见着他从自己身边掠过,直直奔向江染眠!


一瞬,如坠冰窟。


同时,箭矢直直刺进秦安安心口,霎时,鲜血蔓延……


秦安安从昏迷中悠悠转醒时,人已回到了摄政王府。


她缓缓坐起身,手抚上心口的伤,眼神微黯。


昏迷前的画面重新涌上脑海,想到毫不犹豫奔向江染眠的傅时霆,只觉得疼痛加剧。


秦安安深呼了口气,尝试着想要下榻。


转头间,却见弟弟秦明慎坐在外殿木椅上,正沉思着什么。


察觉到她的注视,秦明慎看过来,见秦安安双眸清明,他顿了几秒,猛地起身走近。


“长姐,你醒了!”


“阿慎。”秦安安嗓音微哑,气息因虚弱还有些紊乱,“你怎么在这儿?”


秦明慎点头:“听闻你受伤,我心中担忧,便带了太医来,幸好你无事……”


说到这儿,他脸色骤然沉下:“长姐放心,那些伤了你的刺客我定一个都不放过。至于摄政王与江将军,他们未护长姐周全,同样难逃惩处。”


“不可!”


秦安安浑身一震,她起身去抓秦明慎的衣袖,本就素净的脸此刻更加苍白:“阿慎,长姐是自己不小心才受了伤,与他们无关,你莫要牵扯无辜。”


过往十二年,秦明慎向来最在乎秦安安,几乎言听计从。


然而这次,他却始终沉默。


寂静却在殿内许久蔓延。


僵持间,秦安安正想再说些什么。


秦明慎却别开眼,嗓音淡凉:“长姐身子虚弱,须得精心休养,宫中还有事要处理,我便不打扰了。”


说完,他便抬步离开了长乐宫。


望着弟弟的背影,秦安安微蹙起眉,心里莫名一阵不安。


而这预感……终在第二日成了真!



话落那瞬,秦安安的心口狠狠刺痛。


一股腥甜跟着涌上喉间,她忙转身掩住唇,咳得像是心胆俱裂。


等摊开手时,只见那白帕上血迹斑斑!


可秦安安看着那鲜血,苍白的面色却弯起抹却笑:“时霆,看来明天不能去赏梅了。”


傅时霆看着那血,拧起眉,转头吩咐驱车的车夫:“送长公主回府休息,再去传太医来。”


他没再说赏梅的事,也没再提及孟延南。


秦安安心底松了口气,但握着帕子的手却缓缓收紧。


傅时霆三番两次提起旁人,无非是想与江染眠长相厮守。


她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想成全。


而是不能。


当年先帝册立傅时霆为摄政王之后,便传唤秦安安到养心殿,与她再三叮嘱。


“傅家虽世代忠臣,但到底还是外姓,不可毫无防备之心。”


“安安,明慎尚且年幼,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要护住他与他的皇位……”


可谁又能知,她夹在唯一血亲胞弟和心爱之人中间,两难抉择的痛苦?


回到府邸。


秦安安半坐在床榻上,原本清明的双眸此刻黯淡无神。


太医给她诊过脉后神色犹豫,言语吞吐不清:“长公主殿下,您体内的毒素已渗入骨髓,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闻言,秦安安的面色却没泛起半点波澜。


“本宫知道了。”


从替傅时霆喝下那杯毒酒起,她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即使自己贵为公主,可终究只是一介女子。


为了护住弟弟秦的皇位,她最终还是做了最不愿做之事,以救命之恩相求,嫁给了傅时霆。


兜兜转转三年,她心有愧,却不悔。


这日之后,秦安安一病不起。


缠绵病榻之际,她没等到傅时霆来看自己,却等到了他与江染眠同去梅园的消息。


得知这件事时,秦安安正披着斗篷站在院中望雪。


她伸手接住片雪花,扯出抹苦涩的笑:“白雪红梅……那景色应是极美的吧。”


刚说完,她的身后就倏地响起了傅时霆低沉的声音。


“长公主若是想看,随时可派人去唤孟延南。”


秦安安身形一滞,手臂缓缓垂落身侧。


那雪在掌心化成冷水,像是流进了骨髓。


她转头望向傅时霆,字字缓慢:“身为摄政王妃,与其他男子单独相处会惹来流言蜚语。”


“不会”傅时霆抬步走近,眉眼深邃,“本王在一日,长公主便可做一切想做的事,不必忧虑。”


如此情意绵绵的一句话,却不含丝毫爱意,只余讽刺。


秦安安喉咙发涩,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你这几日总是想将我推给旁人,难道在你眼中……我从不曾是你的妻吗?”


“长公主。”傅时霆眸色微暗,这一声像是在强调她的身份。


他语气尚且缓和,却难掩其中疏离:“夫妻是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这些我都不曾给过长公主,也给不了,但别人可以。”


“我不在乎。”秦安安骤然攥紧了手指。


她从未求过要与他琴瑟和鸣,只想伴他左右直至命尽。


难道连这点希冀……都不能如愿吗?


静默间,耳边只剩下雪落的簌簌声。


傅时霆看着秦安安因轻咳而泛红的眼眶,心底似乎刺痛一瞬。


但他并没在意,嗓音寡淡薄凉:“长公主不在乎,但臣在乎。”


“望长公主另寻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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