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托盘的手微微收紧，尽量平声提醒：“我和你说过，我在这里工作。”
孟司衍闻言，双眸之中闪过一丝诧异。
颜渃看在眼里，瞬间恍然：他不记得。
或者说，整整三年，他也许从未认真听过自己说的话。
病房内的气氛有些僵硬。
严钦站在病床旁，面露尴尬：“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话落，他转身快步离开。
病房门关，一片寂静。
颜渃紧攥着手心，指甲陷入肉里，阵阵疼痛提醒着她开口：“刚刚严钦说我只是程薇的替代品……是什么意思？”
话音落地，孟司衍毫不犹豫回答：“字面意思。”
颜渃呼吸一窒。
当年还在学校时就有人说过，自己与程薇长相相似，她没在意过。
直到临近毕业，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实验报告，却被程薇窃取！
颜渃更觉得自己不可能和这种人品低劣的人相像！
可现在，她以为谈了三年恋爱的男朋友，却说是把自己当做程薇的替身……
心尖的疼痛在此刻蔓延上四肢，颜渃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孟司衍，你知不知道程薇是什么样的人，她当年偷了我的实验报告……”
“够了。”
孟司衍冷声打断了颜渃的话，字字加重：“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短短一句话，颜渃只觉是万箭穿心。
满心的质问都堵回了嗓子，说不出口。
颜渃看着孟司衍微白的面色，终究，还是心疼。
她将托盘放在床边柜子上，声音很轻：“记得吃药。”
话落，用尽了全身力气转过身，一步步走出了病房。
回到办公室。
颜渃脑海一片浑噩，直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才发现自己手脚无力。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热。
现在才刚刚到中午，下午还有很多预约了的病人。
颜渃强打起精神，弯腰从抽屉里找到了退烧药，吃过之后便伏在桌上小憩。
但腹部传来阵阵钝痛，如同刀割一般让她快要喘不上气，疼的面色发白。
她却还是强撑着到晚上工作结束。
可刚站起身，腹部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
颜渃脚下一软，重重的朝地上栽去！
……
“嘀——嘀——”
空荡的病房里回响着监测仪器的声音。
颜渃吃力的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白茫茫。
李医生坐在床边，缓缓开口：“醒了？”
颜渃点了点头，抬眸看向了自己已没剩多少的吊瓶，加快了点滴速度：“今天晚上是我值班，得快点。”
李医生闻言，有些欲言又止：“今晚的值班已经换人了。”
颜渃蹙了蹙眉，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为什么？我只是发烧。”
病房内陷入了一阵寂静。
片刻后，李医生叹了口气，将病例报告递了过来。
“颜渃，你得的是肝癌，晚期。”
颜渃有一瞬怔愣。
她缓缓抬眸，再次看向了空了的药瓶。
上面贴着的标签提醒着颜渃，那不是平时用的退烧药，而是止痛药。
“医院这边都已经知道了你的情况，只要积极配合治疗，不会有事的。”
李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颜渃只觉得自己的视线似乎都无法聚焦。